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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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別忘了我是在鄉村長大的,許多農事都難不倒我。」 「說來輕鬆喲,」她看看我,笑著說:「憑你這副模樣,如果想回家種田,還得好好再鍛練鍛練。」 「找一天我表演幾招讓妳看看,好讓妳知道我農耕的本事。」 「時間不早了,不跟你抬槓啦,」她站起身,「天氣又濕又冷,我給你沖杯牛奶,喝後好睡覺。」 「妳休息吧,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她白了我一眼,「早知道你要說這句話,我就不說了。」 「怎麼妳愈看愈不像我的會計。」我笑著說。 「像什麼呢?」她迷惑不解地問。 「我的大姐。」 「是不是我閒事管多了,」她一轉身,丟下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坐在沙發上,右手托著頭,微閉著眼,想起茶室那幕悲慘又恐怖的槍殺情景,心裡依然不是滋味、難以釋懷。 二條人命,就這麼一霎眼,消失在人間。何秀子的家人,再也等不到她以靈肉換取金錢,寄回去接濟他們的善行了。而可憐的老班長,反共大陸的號角尚未響起,歸鄉的美夢尚未達成,卻為情所困,客死異鄉,怎不教人淒然淚下呢? 「牛奶泡好了,趁熱喝了好睡覺。」李小姐把杯子輕輕地放在桌上,而後掩上門,不一會,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就被悽涼的雨夜所吞噬,留下一個孤單的我,陪著黑夜等天明。 第二天,依然是冷颼的雨天。 我等不及山外茶室的調查報告,逕自坐著組長的座車,直駛山外茶室。而我卻沒有勇氣走前門,囑咐駕駛從監獄右邊的泥土路前行,把車停在茶室的後門口,而後推開那扇紅色的邊門,直接往管理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裡,管理主任正在詢問一位侍應生,管理員坐在一旁做紀錄,他們禮貌地站起,似乎也知道我的來意。 「怎麼樣了?」我走近管理員身旁,順手拿起桌上已寫好的幾張紀錄,仔細地看著。 「快問完了。」管理主任說。 然而,當我看完那幾張紀錄,的確大失所望。歪歪斜斜的字跡,錯字別字連篇,加上答非所問的內容,如何能呈給長官批閱。雖然他倆同是屆齡退伍的軍官,但其文筆之差,簡直不可思議。於是我參照他們詢問的內容,歸納成簡單的幾點,重新詢問士官兵部十二號侍應生林美照。 「林小姐,妳是與何秀子同時來金門服務的嗎?」我問。 「是的,我們以前同在雲林新寶島妓女戶接客,因為不願被那些地痞流氓欺壓,才選擇來金門工作。在金門五年多,我們都維持著很好的姐妹感情。」 「妳認識那位老班長嗎?」 「認識,王班長是廣東人,在金門也很多年了,除了秀子調到小金門外,無論在大金門的任何地方,都會去買她的票。」 「妳聽過何秀子談到王班長嗎?」 「王班長對秀子很好,經常買東西送她,吃的、用的都有,確實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秀子的母親生病時,還借給她一萬元。王班長也曾經向秀子求過婚,要秀子嫁給他。」 「何秀子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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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火餘生錄》艾森豪訪華日
民國四十九年六月十八日,美國總統艾森豪訪華時,轟動了整個地球,全世界的人都注目起來了,因為當時世界上,共產和民主兩大集團,似是要在台灣海峽決定勝負。艾森豪訪華,正是金門「八二三」砲戰之後,中共又有一次用砲火示威金門,反對艾森豪訪華。當艾森豪訪華的前夕,台灣各家報社幾乎都是頭條新聞報導。 中共為了建立威信,當時的砲戰方式,仍是單打雙不打,但因為金門軍民,對砲戰日久成習,亦無所謂單日或雙日了。學校為了學生的課業,就改為正常化,天天都上學,延至民國四十九年,六月十七日,金門又有一次受中共瘋狂濫擊,原因當年六月十八日,美國總統艾森豪要訪華。於砲戰前,中央日報有刊出,請金馬的軍民,要特別提高警覺。可是金門的軍民,認為砲戰是家常便飯,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在大意的生活中,軍民當做沒有這回事,於十七日的當天(也是單日砲戰日),我仍照常騎單車到古崗分校上課,上到下午放學後,根本沒有聽到砲聲,我就騎單車返總校(金山中心國小),與同仁會談時,認為既然沒有砲戰,大家就相約,要到料羅灣海光戲院去看電影,約定之後,就去找軍方開了一部中吉普車去。那天晚上,海光戲院所演的片是趕屍記,是鍾情主演的,是愛情片,劇情中正在一棟樹下躲迷藏,也正是精彩中,這時候,對岸的大砲打過來了,是最猛烈的群砲,電影院的燈光也關掉了,大家就走出電影院,我們同車的同仁,站在戲院門口,看了滿空中都是大砲的火花,問了開車的阿兵哥,該怎麼辦?那位司機說,這部車子開出來時,我沒有向上級請假,也沒有報備,是我自己開出來的,現在戰爭已經開始了,我要趕回去報到,否則,犯了軍法,我會受槍斃的,大家就說,趕快回家吧,車子就冒砲火往前衝,我們坐在車上,除聽了很猛烈的大砲聲之外,也看到滿天空都是亮晶晶的砲火,實在很害怕。從料羅開到下坑,砲越來越猛烈,同時,車子又出毛病,開不動了,勢迫無奈,只好暫停,跑去一家民眾的防空洞避幾分鐘,這時候,司機沒有去躲防空洞,而在路邊修車,修好了,馬上又要走了,正要上分叉路時,大家說,要從中央公路走,還是要往陳坑路走。中央公路平又直,速度快,陳坑路彎又小。大家臨作決定,還是走小路好,雖然兩條路相距沒有幾百公尺,走小路可能比較沒有目標。因之,在砲火中拚命的衝,一直衝到家,而全車人都很平安,還參加了家人在打掃防空洞的積水。 我們那天晚上,冒砲火回到家,仍是躲在防空洞比較安心,而鄰居都同住一洞,彼此在驚險中聊天,這也是戰地不寂寞之一。那天晚上,所聽的砲聲,只有大陸打過來的,國軍沒有反擊,原因是明天有貴賓要到我們國家來做客,怎麼好意思自己的家中人在打架呢?所以國軍也特別忍讓,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回應。但是,到了艾森豪總統離開台灣順路到韓國去以後,國軍的脾氣就不是這樣了,只要有打,就馬上反擊,而且砲兵所打出去的,都是百發百中,一直打到國軍所打的是最後一發,等到對方不敢再打過來為止。 過了十二點鐘以後,是民國四十九年六月十八日了,也是雙日,中共為了建立他的威信,果然也沒有再打了。天亮之後,我有到山外衛生院去體檢,我是騎了一部腳踏車,由家經金門城市延中央公路前進,進行間,我想了解昨天晚上,我們本想走這條中央公路回家的路況到底如何,行走間,見到公路兩旁,都是砲片和坑洞;到了小徑那一地帶,中央公路兩邊所栽的松柏樹,全部都被砲片砍光了,這時候,我想到昨天晚上,心裡又起了害怕,假使昨晚,我們車子從這條公路開回家,今天我還有命騎單車來這裡嗎?昨天晚上,中共所濫射的砲,是以中央公路為分界線,中央公路以西為第一線,是用地毯式的濫射,中央公路以東為第二線不落砲。昨晚我們一車計有十三人,只是一秒鐘之差別,臨決分叉路若錯誤,就會走入鬼門關了。 據統計,美國總統艾森豪訪華時,中共十七日砲瘋狂濫擊示威,島上落彈八萬五千九百餘發,十九日復濫射八萬八千七百八十九發,民眾死亡七人,傷四十一人,毀房屋二百餘棟,學校五所,醫院一所。談到這裡,我們同車者,實在很幸運,要是六月十七日晚上,我們從下坑村民眾的防空洞走出來後,而選擇了車子走中央公路,一車人就會被列加入死亡統計在內了,也就是同一天的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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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生活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生活就是那麼平淡與實際,好像激不出一些趣味與感覺,事實上,假使我們要用心的過生活,所謂:一花一世界、瞬間即永恆,倘若我們能從微觀與宏觀來切入,在生活中多擁有一份好奇與童心,多注入一份敏銳與思索,融入一些感恩與關懷,懷抱一點點夢想與目標,我們是否會興起激情與希望,讓生活充實及樂趣,日子過得更有意義與美好。 珍惜當下 愉悅向前 出遠門前夕,匆匆再回鄉下老家回顧一下,一則向祖先稟告,請其庇佑與照顧,另一方面讓時光倒流再重溫一下童年與成長的記憶,矗立於正廳,仰視家嚴遺像漠然良久,追思先人遠赴印尼謀生,一生省吃儉用為安置家人、培養後代,回鄉建屋,其間不幸遇上古寧頭戰役,剛剛建好的閩南式老屋隨即被國軍拆除,後來又重建,一輩子為兩次蓋房子而耗盡心力,返鄉後又未能享幾年清福,就遽然遠離人間,思之不勝哀痛。 睹物思人,童年情景歷歷如昨,時光飛逝,回顧成長期間,天資駑鈍,加上努力不足,庸庸碌碌,無法成就一番理想,僅能在國小謀一教職,餬口一生,如今服務已屆三十餘年提前退休,頭髮盡白,在人生的旅途之中,未留下自覺告慰的事蹟,因而無限興嘆。老驥伏櫪,雖有心日行千里,然歲不我予,力有未逮,向晚黃昏,僅能持盈保泰,無病無災,就平生喜好,浸濡於閱讀中,從生活中自得其樂,珍惜當下,愉悅向前。 儉樸生活 自然最好 最近媒體披露,基於健康與保健的緣故,以前被人們用來餵豬的甘薯與地瓜葉,經醫療相關單位研究證實,它們的營養成分具有抗氧化與防癌的醫療效用,慢慢成為當紅的健康食品。目前由於生活的富裕,很多人似乎吃得太好太精緻對身體不一定很好,反而是粗食與天然食物更有益身心。根據相關統計資料指出,很多素食者,一般壽命長且罹患的疾病比葷食者低,所以基於食物本身及消化能力、節用、環保等等緣故,吃清淡的食物,過儉樸寡欲,重視休閒與紓解精神的壓力,是符合自然而有益健康的現代人的生活方式。 髮蒼之輩 無用有用 我國已慢慢進入高齡化的老人社會,在金門地區的鄉下情形最為明顯,在很多老人活動中心,會發現很多髦皓之輩除打打小牌、談天說時間外有太多空閒的時間而難以打發,因而老人的問題,值得大家來關注思索,退休後的中老年人能做什麼,除了要請其自己特別重視個人的養生與保健外,似乎也可提醒鼓勵他們:我自己有何能力,我能為別人提供哪些服務。個人可就興趣與能力所及,鑽研個人的專長:如參與鄉里公益活動含飴弄孫、烹飪、運動、學語文、蒔花農藝、結伴旅遊等。政府相關單位亦可積極倡導規劃,善用有效的人力資源鼓勵其擔任機關、團體、社區的義工,進行各類的社會服務工作,一方面協助政府有效施政蔚成社會良好風尚,另一方面,可肯定與成長自己,發揮個人人生的剩餘價值。或可從無用變為有用,由失落感變成充實與喜悅、社會也能呈現和樂、向上向善的景象。 誰相信誰 笨與聰明 你是否會覺得近來好像整個社會變了,打開電視,翻閱報紙,好像很多人得了「自大」與「怪人家」的病症。從國家主要領導人、不少行業的領導人物、到一般市井小民,他們所談的大概是:我對,你不對;我有理,你沒道理,滔滔不斷的相互批判、彼此指責。結果是今天不必為昨天所講的話負責。爭執的目的,只關心到我的利益、我的職位不要受到傷害而已。在社會上,好像我國文化中的傳統核心價值:如誠信、理性、敦厚、自省與包容、寬恕通通不見了。因而連望重士林的人,也可以說出了,所謂:「選舉的諾言,不一定要實現」的名言,不曉得是否風行草偃的關係,而產生了價值觀的混淆,做壞事、作假、騙人的事件層出不窮,好像做了沒有太大的關係、只要獲得好處,禮義廉恥與我何干。導致很多人產生我要相信誰?誰才能讓我相信?要相信人與事,實在是要有很清晰的判斷力,很大的勇氣與智慧,活在所謂民主現代的社會真辛苦,也讓我們不得不學習如何變得聰明些。 你好我好 才能常好 有人說人難做,難做人一點不假,人從出生開始,就要設法與人與周遭的環境互動,以建立良好的關係與滿足自己的需求,所以人慢慢長大後,由家庭而社會,從生活到工作;從親子關係、同儕關係;擴展到夫妻、婆媳、部屬與上司等關係,無不在進行試探、因應與調整。 一般說來,在人際互動的關係上有四種情況: 第一種是「我好,你不好」:一切以我為中心,別人都要聽我的,久了以後,如無特殊誘因或好處,人們必會避而遠之,或起而反抗。 第二種是「你好,我不好」:基於某些原因、某種信念,把別人擺在最主要位置,自己願意付出、犧牲奉獻亦甘之如飴,此種關係只限於少數人,就常態來說,不能為一般人所接受。 第三種是「我不好,你也不好」:這種人屬於玉石俱毀,不容易妥協與包容,我得不到,也不希望你擁有,要死也要拖一個下水,這種人氣度狹小、恩怨分明,要與其建立好關係不容易。 第四種是「我好,你也好」:我想影響與改變你,也從別人得到啟示與改變,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各取所需,各得其所,彼此高興快樂而雙贏,此種關係最能維持與長久。 面臨孩子數少,家庭中以孩子為中心,由於父母的期望易產生親子緊張關係;夫婦平權亦更形獨立而自主,處理不好則各奔東西;婆媳不同世代均有主觀意識,如果不能相互體諒,則亦產生天無二日的現象;職場上同僚各有專精,既合作又競爭,易使人產生壓力,因此,良好人際關係的有效建立實在是一門大學問,可能要我們花一輩子的時間,不斷的調適與改變,雖然人難做,難做人,你好我好,終究是人們要努力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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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視文化經濟
─金門碉堡藝術 聯合報專欄作家張作錦先生九月十九日在聯合副刊發表的感時篇:訪李叔同不遇─「文化是明日的經濟」很俗嗎?恐怕也很真。讓此刻在金門一項由文建會補助一千萬元,金門縣政府、金門酒廠、廣達電子、聯合報系等贊助或出資達二、三千萬,由國際知名藝術大師蔡國強、蔡明亮、李錫奇:::等十八個「碉堡藝術展」在金門「廢墟」碉堡賦予「新生」轟動展出,而引起的本土和非本土藝術工作者及觀光考量正反兩面評擊不啻是一個很正確的釋疑方向! 此次被評為由「外來」藝術家策劃參展金門碉堡藝術沒有「本土」參與引起爭議,和縣府每每為提昇觀光客來金屢次撒下重金不見「效果」曇花一現飽受批評,但,不可否認的「文化」咸該是明日的經濟,不能破壞金門「碉堡」文化是共識,解嚴以後的金門「建設」突飛猛進,且在主政者「我的家鄉我的愛,萬事莫如建設急」更是銳不可當,木麻黃砍除,馬路擴建,把紅泥土地舖洋灰剷除又砌花崗岩,讓引以為傲的「戰地」特色備受關注,希望引進的「台灣」規劃設計,真能夠「升等」了幾許金門經濟一直讓人盼望,因此,張作錦目前大陸正在進行具有「中國特色」的市場經濟,應該能讓戮力推進「小三通」擴大實施範圍的金門縣府團隊聽得進去。 我們從張作錦舉例南韓重視節儉、投資、努力工作、教育、組織與紀律、文化影響很大,可金門學習台灣的選舉有成,建設也緊跟其後,更殷望在文化方面也能夠超越,寄望為期四個月的「金門碉堡藝展」能夠讓金門經濟、文化「升等」,當主政者的文化知識和認識「升等」時,「文化是明日的經濟」就不僅是共識而是不重視就沒有經濟可言了!這應該是不容懷疑的,大陸、台灣、金門能不發展自己的「特色」文化! 金門碉堡藝術展應該是縣長李炷烽「文化立縣」的一個開始,參與展出的創作者也表示,不是玩一次就完了,而是要玩真的,要堅持下去,因此,如何堅持下去,如何讓開始不是結束,該是我們思索的問題,在展出近月之際主辦單位是否「檢討」了利弊得失和展覽中遭遇的批評、讚譽?還是只有開幕和等待閉幕,我們認為展覽中的「缺點」隨時改進而不是坐以待斃,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水頭塔山三砲塢沒有「指示方向」要讓遊客繼續摸索嗎?南山大碉堡從那裡進也不見路邊指示,甚至展覽不到一週的「賭具」壞了是否修復,吊在空中的八二三酒瓶不斷摔下是否砸傷人,在在值得主辦單位為這項長期展出不得不付出心力關注,尤其展品的維護更是吸引綿延不斷遊客的主因,我們希望直到閉幕的時候作品還能保持完好,更希望屆時參展的大師還能共聚一堂劃下完美的句點。 重視文化是明日的經濟不容質疑,我們欣見金門碉堡藝術展是一個開端,不管外來、本土、藝術不分軒輊,希望有「金門特色」的文化是提升金門經濟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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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在廈門》大陸人看台灣的大選
本來現在談「總統大選」這個話題覺得似乎太遲,僥倖的是大選的紛爭至今難了,而且相關的新聞報導從未間歇,好像廈門人老愛問我:「馬英九會出來選總統吧!陳水扁這個『壞蛋』下次選不上了吧!」連答案都講了,夫復何言! 台灣的大選紛擾引起大陸民眾的關注和回響,倒不是件意外的事,在「大一統」的大中國情結下,不僅是一般民眾,甚至很多企業都會拿「統一」這件事來作文章,例如就有一家大陸知名的酒廠,為了慶祝推出的限量窖藏白酒,特地將各省份、自治區的頭銜、編號附加於酒品上,並轉送各別領導,以增加該產品的典藏價值。其中NO1的酒品特別存入該廠的酒博館中,宣稱是要留給未來的「台灣特首」,夠大中國了吧! 話說「台獨」的李登輝與陳水扁先後就任台灣總統,對大多數的大陸人來說,是很難理解和接受的,依他們的說法是,「台灣的報導也說藍的會贏啊!」一些大陸友人認為,看台灣的選舉就像是在看戲,而陳水扁和民進黨的競選手段「高!實在是高!」他們誇張的學著電視上「增高藥」廣告詞的模樣,令人啼笑皆非! 就負面效應而言,台灣政權對大陸人來說本就不具合理性,「如今你們再這樣『胡搞瞎搞』,早晚會逼得我們以武力解放台灣的!」絕對「紅」的共產黨員林某咬著牙說。 「拜託,現在是市場自由經濟,經濟大過一切,兩岸中國人一起搞經濟不是挺好?」溫和派的共青團團員李某說。 這種負面效應,讓很多人認為台灣的民主「不過如此」,這讓從小就以自由民主為榮的我,大受傷害,我平常戮力推廣的民主理念,自由意識,讓一次大選破了功,怎能不嘔! 很多的廈門人三一九那天一樣全天守在電視機前,關注著台灣大選的變化,從陳水扁、呂秀蓮遭槍擊,到三二○投票揭曉,以及泛藍陣營充滿激情、憤怒的抗爭,讓他們覺得就像是看台灣連續劇一樣的精彩! 「最高的是最後還是大逆轉的結局,高!實在是高!」友人楊某說得唾沫橫飛,完全不知道他已經污染了我的咖啡。「中國人就是不能搞民主,搞民主就會『變味』。如果這樣的選舉也行,那中國的人大制度也算民主了!之前還覺得政府欺負香港人,現在終於理解中央不肯讓香港直接選舉的『用心良苦』了。」這實在是負面得太過頭了! 「民主的價值,在於眾人的參與,解決眾人的事,台灣的民主制度或許有缺陷,但那是『人』的執行因素,跟民主制度的價值無關,我不反對『共產主義』的理想,因為它同樣可以解決眾人的事,但我反對『共產主義』眾人參與的方式!」我講得慷慨激昂,差點忘了身在異地的「凶險」。激情裡,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台灣的民主能發展到今天這步田地,也算是不容易!」楊某最後下了結論,雖說是鼓勵,怎麼聽來就有些刺耳。 「高,實在是高!」做廣告的友人陳某以他專業的角度提出看法,「從廣告策劃的角度看,陳水扁遭槍擊的創意和操作過程都稱得上是傑作,相信很少有人能設計出比這更好的方案。」 綜合他們的普遍想法是台灣的民主激情太過了,就因為人民太過忘情的參與,在政治的選擇便有了太多的政治盲從,因為盲從所以被利用,因為被利用,所以不看對錯,只分藍綠!在「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的環境裡,我無法反駁這些言論的對或錯,太多的辯解似乎無濟於事。 到底台灣選舉本身就與大陸無關,大陸民眾關心的只是官員口中的統一大業,「統一」這詞讓「統一」方便麵(泡麵)硬是比「康師傅」吃香。大陸人的政治意識其實十分單純,因為他們大多吃過政治激清的虧,他們不希望政治環境變得激情,是以他們會以看熱鬧的心情來消遣破壞統一大業的「台獨」份子,而沒有多大興趣去追究台灣大選的是是非非。但如果真的直擊他們的「台獨」要害,如之前「兩國論」、「一邊一國」的說法,他們那股認真激昂的勁,可就真的令人難以消受! 我的綠營朋友說:「無論台灣對大陸民眾的統一態度如何判斷,基本的原則是『民主政治』是未來的方向,就算大陸現在的基層選舉,也是我們老蔣時期的翻版,大陸終會走上這條路。只是::」朋友欲言又止,「台灣以普世民主價值影響大陸的機會,正慢慢的錯失!」 大陸新華(官方的)因特互連網(網際網路)網民(網友)留言說:「陳水扁又一次玩弄了海峽兩岸的人民。我們再不能停留在聽其言、觀其行的階段了。今後四年內,陳水扁必然會挑起實質性的『台獨』。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肅殺的氣氛表露無遺,電視上正播放著立法院「三寶學堂」結業式的新聞,嘻皮笑臉的政治人物無謂的晃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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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外面雨下得很大,我並沒有聽到,也沒有人來向我報告。」 「隔壁的三號、五號呢?」 「三號流產住院,五號在性病防治中心治療。」 「你們知道不知道,人命關天啊!要是司令官追究下來,你們一個個都得捲舖蓋走路!」組長說出重話,又重複了一句,「你們知道不知道?」 回到太武山谷,已是凌晨時分,步上營業部的石階,剛走過女員工宿舍的門口,寒冷加上饑餓,我彷彿又聞到一股嗆鼻難受的血腥味,讓我感到反胃,我竟俯在牆邊猛噁著。然而,連續噁了好幾聲,並沒有吐出什麼東西,反而驚醒了熟睡中的女員工。 「怎麼了,」是會計李小姐的關懷聲,「什麼地方不舒服啦?」她說著,竟伸手扶著我,「看你頭上淋了雨,衣服也濕了,不感冒才怪。」 我沒有回應她,又是一陣反胃的噁聲,因為我聞到一股無名的香味,不管是少女的幽香,還是她的體香,都讓我難於忍受。 她輕輕地攙扶著我的手臂,緩緩地陪我走回寢室,為我捻亮檯燈。 「什麼地方不舒服啦?」她又一次關心地問。 「沒有。」我搖搖頭說。 「天那麼冷,雨那麼大,你三更半夜到哪裡去啦?」 「山外茶室出事了。」我一想到那股嗆鼻的血腥味,又想吐。 「出什麼大事,還要勞你三更半夜去處理?」 「打死人了,」我依然有些驚恐,「一位老班長用手槍把侍應生活活打死了,自己也自殺了。小小的房間,床上是血,地上也是血,看到那種悲慘的場面,聞到那股血腥味,到現在還想吐。」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嚇死人了。」 「可能是感情糾紛吧,詳細情形還在調查。」 「茶室實在太複雜了,」她有些憂心地,「你為什麼不專任福利站經理就好,還要到組裡兼辦那麼多業務。尤其是一個未婚的青年,經常跑茶室,不怕人家說閒話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有些兒感嘆,「只要自己行得正,有什麼好怕的!」 「再這樣下去,你會討不到老婆的!」她笑著說。 「只好聽天由命啦!」 「其實我是多慮了,誰不曉得你名『主』有『花』了。還有那個唱︿一朵小花﹀的王蘭芬,也看上你啦。」她有些心酸地。 「她們個個都看上我,為什麼單單妳沒有看上我!」我有些兒不悅,存心消遣她。 她的臉微紅,靦腆地笑笑。 「其實緣分這種東西有時是很難講的,」我繼續說:「果真有一天把黃鶯娶回家,她能不能適應我們農家生活,的確是一個未知數。隨著感情的進展,有時也讓我憂心。」 「娶回家再說吧,」她輕鬆地,「有時人會隨著環境而改變。」 「那就晚了。」 「那是你自找的,能怨誰、怪誰?」 「坦白說,這裡也非我們久留之地,」我苦澀地笑笑,「有一天必須回歸田園。如果不是黃鶯,我倒希望娶一位能適應我們農家生活的老婆,一起上山下海,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廢話少說!」她不屑地看我一眼,也有些訝異,「你會種田?」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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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札記》自然就是美
每學期、每學年都會來這麼一或二次「教學環境觀摩互賞」,而這個對我的確是個難題,因為我對佈置一點也不在行,了不起只會一點點小花樣。以前我如果有機會不評分的話,我也盡量避開,因為我不太能分得出誰才是最好的。不知為何,我的認知裡面總是有著「有用」、「實際」等字眼,只要是我和學生們合力完成的,只要是我們看得到、體會得到的都是好的,而這些也才重要吧!哎!可惜這不太符合評分的要項。 想到一句流行語「自然就是美」,聯想到當前金門為期四個月的大型活動「碉堡藝術館」不就是種「裝置藝術」嗎?善用空間是其一大特徵也。倘若此刻我們人人在寫稿,那就可以往上擺一擺,我們用色紙一人摺一花樣,那就黏上去;我們用心的在畫「自畫像」,空間限制,那就找幾張不錯的亮亮相!正有興致臨摹寫出來的毛筆字也上去湊一腳吧;國語課文「到海邊玩」談到「海邊」的種種,那我就拿自家海邊的大、小貝殼來裝飾,那可是有別於此一地方的喔!別人不懂得欣賞又何妨?我們師生都「心知肚明」就好!不是嗎?我們可是一點一滴的在營造我們的共同園地。 自知自己在此方面的能力實在不足,沒有辦法成就一個令人讚嘆的園地,所以從來不會為了那個得之不易的「嘉獎」而特別「用心」,更不會辛苦到下班後還來,做到「月亮伴我歸」,看到有人甚至請來「高手」幫忙,羨慕又嫉妒,但仔細想想,這樣做置學生於何處呢?這是他們的園地,他們也該是佈置的當然人選啊!到底美化教學環境的用意何在?基本的意義不就在「利於教學」嗎?「過度美化」是否會給人一種遐想,那就是花了太多功夫在這上頭,相對的在教學方面反而失焦了呢? 有感於學生們的「心情」是會影響上課的成效的,所以我刻意留了一點空間,寫上「心情」,貼上不同顏色色紙剪成的「心」(本來是用大頭釘的,但它釘在寶麗龍上實在不牢),是想讓小朋友「有話要說」又難以啟齒時派上用場,這是上「團體輔導」相關課程時學來的,目前尚未用到,因為大家的心情還在「狀況內」,倒是我,那天忍不住想用,想寫出我對他們心繫電腦網路遊戲的心情,尤其是為了虛擬的東西而影響友誼,更讓我無法忍受。這的確是個處理個人「心情」的好方法之一,否則帶個異樣的心來上不管是平常或極為精采的課,想必都是會成效不彰的。 其實,任何事情「所為何來」才是重要,互賞、觀摩對我而言是「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也」,學我學得來的,做我做得到的,其他的,順其自然罷了。為得他人的讚美而為、為得高分而做,那對我無疑是種虛榮,我也不想以此作學生的「鏡子」,「學習」本身就不輕鬆,何須更多的外在負擔令自己壓力加重呢?老師美工能力的互賞遠遠不及學生學習互賞來得重要,因為學生正在成長、正在學習。 語文競賽日前剛落幕,連日來的緊張氣氛大大獲得疏解,對老師、對學生都是,「全軍覆沒」的成績令人惋惜,但我其實不太意外,我們反省後的結果是「這不是短時間『魔鬼訓練』可以有成的」,那是長時間的培養,重要的是,平常語文能力的提升,而教室內的各個角落不也可以是學生的發表園地嗎?可以發表、可以互賞、可以相互學習、可以共同成長,「營造氣氛」看來也挺重要的,那都有賴師生間的「分工合作」,不要只計眼前的得失,真正學到的才是自己的,對吧! 他們還是愛畫圖,留個位置給他們自由揮灑;有了投稿獎金的誘惑力,他們不太排斥寫作,但得花不少時間引導,有點累,但於他們的成長路上是不會留白的吧!還是「教學相長」來得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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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金門人
秋天來了 左派的社會主義也漸漸冷了 我幾次反反覆覆 思量著,竟難以下筆: 「一個失業的爸爸 躺在女兒的搖籃上 看電視││」 設想那「搖籃」 變成了「屍體」 會有多恐怖? 於是我知道 為什麼自己不敢 寫太多太多的詩 嗯啊嗯啊知名的女主持人 反覆播送、灌輸 她的深度催眠術 我關掉了「聲寶」 散步莒光湖。這 當然不關「銘城」的事 只是忍不住 ││想起夏天的夜晚 幾度,長談到天明 放言高論:如何如何就終結了 這一千六百年的悲情││ 彷彿一個無上的命令 我又撥了通手機到「賢厝」 如劍的燈影 筆直刺入了湖心 在燈輝猶疑的深夜裡 我靜坐月光下 沒有半絲閒情 因為那孤獨的車前燈 已從莒光樓頭照下來 一路,始終那樣的專注 我於是抬起頭來 猛力地揮手,招呼 這樣優秀的一個老朋友:顏炳洳 和他的新金門人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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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的十月
文建會九十三年度「安可!台灣,活力百分百」表演藝術團隊巡迴基層演出活動,安排三十舞蹈劇團來金門文化局演藝廳演出「舞觀」戲碼。這個劇團,以「將舞蹈劇場藝術推廣進入學校、社區,拉近舞蹈與社會大眾的距離」為目標,相信當能平易近人、雅俗共賞吧! 曾經學過些舞蹈的理論,在編舞開始時,通常有一引發的動機,可能是一個感動、思想或情節,接著,編舞者藉身體的自由展現,試圖將抽象的觀念用身體表現,做出種種動作。「那不是成了啞劇?」或許有人會這樣問。的確,啞劇在這階段與舞蹈是相似的,只是在肢體呈現意念上有程度之別,越是接近生活的、具體的,越是接近啞劇,反之,較有表現力、精練、美化的,越是舞蹈的動作,於是肢體有自具體到表現一連串的可能,編舞者要考慮類型,將動作連接成舞蹈。 既然編舞時就已經不是生活的模仿,那麼意義的傳達就不可能準確,可是藝術,本來就是象徵性的,應該擁有不同詮釋的可能,甚至,純粹表現美感的舞蹈,也是可以的。所以,我以開放的心情欣賞這場演出,並相信即使我的感受未必符合編舞原意,在過程中,它也已成為美感經驗的一部份了,那種感動,無論如何都是真實的。 第一個節目是︽煩惱思︾,設計的衣服前有面鏡子,翻起來又有一面,於是俯身可映出自己,翻起時照出雙腳。由三名舞者演出。我看到他們不時彼此互看,似是互相比較,又有用手貼著頭的動作,那是受了許多壓抑,或者有許多苦惱,還有雙腳不停搖動,很惶恐不安的樣子,這些,當是從人在苦惱時,反覆做的刻板動作得來的吧!那些並非困難的動作,卻是具有情緒表情的,好像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包括來自內心與外在的,牽繫縈繞,難以擺脫。在較後的段落中,有一名舞者顯出趾高氣揚的神情,站在高處,對另外兩個指示,於是他們躲在他的裙下,形成三角形,好像合成一個人。使我想到眾多平凡的人,若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多有向人頤指氣使的神氣,彷彿忘卻了煩惱,然而回歸平常後,又是無助而常擔憂的了。 接著的︽瀲灩︾,聽主持人說,是從湖水波光瀲灩得來靈感,有水滴落、涓涓流下、以及濺起的水花與泛起的漣漪,還有美人照鏡的花面交相映,及鏡花水月的虛幻。光聽這說明,就可想見是優雅、夢幻與美麗的作品。只見舞者穿著輕便的貼身薄衣,或是轉身迴旋,或是如柳條擺盪搖曳身姿,此仰彼臥,互相呼應,有如湖面戲耍的精靈,那麼的輕盈、美妙。 在︽手勢VS數字︾中,則讓我們思考到手勢在傳達意義時的作用,比方說,六,是翹出小指與拇指,本身沒有情緒,卻也可以兩人交勾小指,成為約定。七,伸出食指和拇指,只是數字,朝向人,卻代表槍,有攻擊的意思。於是指頭代表的含意,在使用中出現不同的意涵。編舞者將這些手勢編入舞中,在舞蹈裏,配合肢體語言,讓人猜測、迷惑於意義的曖昧。你說是代表「一」,我卻放在嘴前,原來是要你沉默。這樣的捕捉意義,與意義的逃逸,使作品充滿了趣味性。 尚未演出︽迴廊︾前,邀請了一位小女孩上台搖呼拉圈,說明這呼拉圈的轉動,代表時間的運行不已,而時間停止,四周的舞者也停止,象徵著時間與人的密切關係。正式演出時,我看到與時間相關的意象,比方說,舞者側身靠地,兩腳伸出,模仿鐘錶時針的走動,還有中央穿紅衣的舞者,不斷搖著的呼拉圈,那運轉就是時間的漩渦,要把週遭的一切都捲進去,另外的三名舞者,就在他周圍,無法逃離似的,繞著轉。人生不也如此嗎?抵抗、掙扎、刻意忽視,都不能改變時間的推移,時間好像是漠不關心地自己前進,什麼都無法使它稍停。我見到在舞蹈中,有干擾時間的舉動,結果呼拉圈一直轉到最後,顯然表示了這種企圖的徒勞。 壓軸的︽賈桂琳︾,藉著裝扮相同的舞者,探討了流行時尚引發的現象,總有像賈桂琳這樣的名流引發流行,在一窩蜂的模仿下,卻產生每個人穿得都一樣的副作用,雖然彼此認同,卻又想相互競爭,成為類似的人群裏最出色的一個,如此產生的矛盾,使得這樣的情境更顯尷尬。看少數人突出群眾,舞出不同的舞步,接著群體,馬上跟進舞出一樣的姿態,於是特色便在模仿中消失,看別人就像看鏡子,成為「沒有鏡子卻處處為鏡的世界」。 近現代以後,與其他藝術領域一般,舞蹈也有許多創新與變革,對舞蹈史,及欣賞的舞團本身的發展脈絡不夠熟悉,往往造成欣賞的困難。然而,就另一方面而言:「美可以單憑作品的呈現,而非理論的過度闡釋,帶給人美感經驗。」這樣的信念,應該仍被廣為接受的。況且,主持人穿插的解說,使得對主題意念的了解,有了可依循的線索。從鄉親觀舞的踴躍,及熱烈鼓掌的肯定,相信已達到藝術推廣的目的,這次的演出,無疑是成功圓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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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話王爺
在金門眾多寺廟中,所見的寺廟以王爺廟最多。 王爺乃是福建同安一帶民間信仰之「瘟神」,傳入金門後,便失去原來的意義,成了掌理陰間司法及民間求平安的守護神。 關於王爺的傳說很多,筆者僅擇幾種臚列於后: 其一:是由善心的三百六十位讀書人,為了拯救鄉里的瘟疫,而投井示警,使百姓不敢喝井裡的水,而躲過瘟神的肆虐;他們無私的仁愛胸襟,感動了玉帝,因此,玉帝封他們為王爺,作祂的巡狩官,代祂巡狩天地,所以王爺的任務也是「代天巡狩」。 其二:明末進士三百六十名,不願仕服清朝,自盡而死。經玉皇大帝敕封為王,授命下凡,觀察人間善惡。其府稱「代天府」,其巡境謂「代天巡狩」,以與一般神區別之。 又俗謂三百六十王爺,而有一百三十二姓。寺廟多祀:朱、池、李、英、陳、張、林、劉、刑、蘇、雷、何、高、萬、沈、趙、倪、藩、郭、謝、楊、邱、康、范、余、溫、周、梁、黃、魏等各姓王爺。尤以祀朱池李三王爺最多。寺廟多以王爺數尊合祀,因此,稱二王爺廟、三王爺廟、五王爺廟,或簡稱二王廟、三王廟等。二王爺廟多祀朱、池、李、蕭、吳、陳六姓中的二姓王爺,稱二府千歲。三王爺或五王爺廟、七王爺廟,則多祀朱、池、李、蕭、陳、藩、刑、郭、沈、何、余、蘇等十二姓中之三姓或五姓、七姓,亦各稱三府千歲或五府千歲。 其三:唐明皇為試張天師的法術,命三百六十進士藏匿地窖奏樂。結果被殺,陰魂不散,作鬼為厲,帝懼,遂令天下立祠祀之。 據調查,金門所供奉的王爺有四十多姓。 在烈嶼鄉有關寺廟查了一下供奉王爺的有: 后頭麟護宮內有三府王爺。 黃厝關帝廟內有蘇王爺。 埔頭有吳府王爺廟供奉吳府王爺。 東坑清雲祖師廟內供奉柳、蘇王爺。 東坑六姓宗祠內供奉池王爺。 上林厲王爺宮內供奉蘇、邱王爺。 西路忠義廟內供奉池、溫王爺。 西宅忠仁廟內供奉池、溫王爺。 湖下忠義廟內供奉邢王爺。 由於王爺的傳聞甚多,筆者僅擇蘇王爺及池王爺來談談: 據︽新金門誌及民間信仰篇志︾載:「觀德堂─主廟在新頭社伍德宮,蘇公之神,係同牧馬王陳淵來金者。相傳神明蘇永盛,其從屬有邱、梁、秦、蔡諸姓。」 又豦鹿港金門館─蘇王爺廟簡介,以及艋舺金門館蘇府千秋︽奇廟誌異︾載內稱:「主神(大王)為唐代蘇永盛,輔佐牧馬侯─陳淵,開發金門,興修水利獎勵農業,倡文法,嚴武備,且屨敗海盜,海盜懾其威武,呼為「蘇大王」,功績卓著,後有功封王,調昇用地,浯人感其恩德,建廟「地址新頭社」以垂永念,署名「伍德宮」,並以麾下邱、梁、秦、蔡諸千歲配祀。」 烈嶼鄉上林村之蘇王爺乃由新頭「伍德宮」分爐而來,每逢蘇王爺生日(農曆四月十二日)這一天,村裡均會請道士舉辦「做敬」拜拜,善男信女,無不前去燒香膜拜,祈求平安。 池王爺,民間傳聞神名連陞,將赴任所,當夜泊舟某處,聞鄰舟議,某日將以毒置某處。知為瘟神,乃請觀其藥,取而食之,遂死,全身變色,臉為黑色,鄉人感其仁,建廟奉祀。 綜觀王爺的「代天巡狩」,從信仰角度觀之,是在發揮綏靖保安、祈福禳災的宗教功能;從文化角度觀之,是在打開王爺廟的知名度;從社會角度觀之,是在整合關係廟宇的人群結構;而從民俗的觀點來看,祂是常民文化的重要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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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先瞭解一下再說吧。」我神情凝重地說。 組長默默無語地凝視著擋風玻璃上不停地旋轉的雨刷,駕駛也加快了車速,山外茶室士官兵部四號房門口已圍著好些人,我探頭一看,一具滿身是血、頭髮散亂、臉部扭曲的女屍,倒在血跡斑斑的床上。水泥地下是一具雙眼上翻,鬢邊沾血,死狀悽慘的軍人屍體,一把制式手槍滑落在血泊中,靜靜地陪著死去的主人。我驚訝地一轉身,快步走離現場,站在木麻黃樹下深吸了一口氣,久久說不出話來。 依我的判斷,這絕對是一樁不折不扣的感情糾紛。一些年紀稍大的侍應生,和那些走遍大江南北的老芋仔博感情,在茶室,可說是屢見不鮮;但為什麼會演變成命案,的確讓人百思不解。 目視這種悲慘的情景,內心不禁打了一個寒噤,一股嗆鼻的血腥味隨風飄來,讓我感到噁心。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看過那麼悽慘的場面,尤其在這個冷颼的雨夜裡,更讓人感到無限的驚慌和恐懼。 同行的組長,不知有什麼禁忌,始終離現場遠遠的。只見他雙手往背後圈著,神情凝重,不停地在那棵高大的木麻黃樹下,來回地踱步。 「報案了沒有?」我低聲地詢問站在身旁的管理主任。 「福利中心已經向憲兵隊報過案了,也向政戰管制室報備過了。」他心有餘悸地說。 「你跟管理員留下,其他員工生,請他們各自回房,不得出來,不得聲張。」我交代他說:「等一下把侍應生的履歷冊拿來讓我看看。」 他點點頭。 不一會,福利中心主任、監察官、福利官陪著軍事檢察官、軍醫,以及憲調人員來了,老士官所屬單位的有關人員也被通知到場。經過初步勘驗的結果,老士官是以四五手槍,對準侍應生的心臟,一槍把她擊斃,然後朝自己的太陽穴射進一槍而斃命。其他有關槍擊案件的細節和原因,必須再做進一步的調查。 軍方迅速地派人把老士官的屍體運走,福利中心也協調救護車連,把侍應生的屍體送尚義醫院暫時冰存,等候調查完畢再做處理。 從茶室的履歷冊上看,該名侍應生名叫何秀子,台灣南投人,三十六歲,來金門服務已滿五年,屬於高齡侍應生,平日票房並不理想。 「四號房間的私人物品不得擅自亂動,清洗過後暫時上鎖。」我再次地交代管理主任,「她平常與那些女伴走得較近,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不幸的事件,限你明天下午,把調查報告書直接送到組裡,不必經過總室和福利中心轉送。」 組長緩緩地來到我們身邊。 「你們幾點停止賣票?」組長問管理主任。 「報告組長,八點停止賣票,九點清場,加班票十點。」他立正站好向組長報告著說。 「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組長問。 「聽到槍聲是十點四十分左右。」 「是不是你們沒有徹底的清場,才會發生這種不幸的事件。」組長氣憤地指責他說:「要是你們按規定清場,再派管理員巡視一遍,客人留在侍應生房裡,怎麼會不知道,這種憾事也就不會發生!」他低著頭,不敢哼聲。 「有沒有人聽到裡面有爭吵聲或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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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囝仔懷想曲》「搗」告懷「臼」
「媽咪,我們老師說她看過那種搗米麻糬的器具喔!媽咪妳看過嗎?那是長什麼樣子?」兒子說完老師講的關於「玉兔搗藥」的故事後,好奇的問我。 「嗯!媽咪當然看過,金門吳厝阿公家門口就有啊!那個就是『 鎚(音:ㄐ一ㄥㄊㄨㄟˊ)』和『 臼(音:ㄐ一ㄥ ㄎㄨ)』啦;是石頭做的,國語叫做:::」感覺用國語來解釋這兩樣東西實在有些艱澀,若用閩南語的話會比較容易些,偏偏兒子是個「番鴨仔」──閩南語:聽嘸啦!「嗯!『ㄐ一ㄥ ㄊㄨㄟˊ』國語就叫做『杵』、『ㄐ一ㄥ ㄎㄨ』國語就叫做『臼』!」我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個算是較貼切的詞兒翻譯。 「什麼是『ㄐ一ㄥ ㄊㄨㄟˊ』和『ㄐ一ㄥ ㄎㄨ』?」?果然兒子又問了。「『ㄐ一ㄥ ㄊㄨㄟˊ』是把較粗的石塊嵌在木製的柄上,『ㄐ一ㄥ ㄎㄨ』是在大石頭中間鑿個大窟窿,把東西放在裡面像這樣『搗』。」我拿起小兒子的玩具塑膠球棒,作了個「搗」的動作。 唉呀!這要是在金門就好辦了,帶他回吳厝娘家祖屋往門口一指:「呶!那是『 鎚』那是『 臼』:拿起『 鎚』把『 臼』裡的東西捶碎,這個動作就叫做『搗』啦!」──簡單又明瞭,而且文字裡的名詞、動詞、形容詞全都表現出來了,哪需要像現在咬文嚼字一大篇、比手畫腳老半天,孩子仍一頭霧水! 想起小時候家門口就有副石製的「 臼」,阿爸說:「自我細漢時就有這個了!」村子裡大多數人家門前或屋後隨處可見到有這樣的器具,所以也沒啥好「稀罕」的。 「 臼」的使用時機大多是麥子收成時搗 麥子用;那時沒有所謂的自動脫粒機,脫去麥子外膜的工作就得靠人力來做。 還記得阿母晚上在阿爸臨時才幫忙移拉出去的小電燈泡下?麥子的身影;石製的「 鎚」很重,阿母揮汗抬起「 鎚」又落下,一次一次又一次,一下一下又一下:暈黃燈光下的阿母身影變得碩長巨大───我看到瘦小的阿母為家為孩子為生計,頓時化身為女巨人力士,擎起巨石開天劈地::::那樣的畫面在腦海裡至今依舊鮮明如昨。 「 臼」、「 鎚」遇到逢年過節時婦女們要蒸糕炊粿時也會派上用場。那年代做糕點的材料通常不是糯米就是五穀雜糧,做法幾乎都是把材料搗碎過篩,再依種類不同當皮或作餡,再上大灶炊蒸一番;可以說所有香Q的糕和粿都得先從那兒「搗」出來──。 記憶裡的那個夏日午后,阿嬤說要炊糕仔拜「老大公」,阿母把「 臼」洗淨擦乾,把米放入「 臼」裡用「 鎚」搗碎,隔壁的二嬸婆也來幫忙過篩。我和愛哭弟在一旁玩打彈珠、跳房子;為了誰嬴誰輸?誰踩線死了?該輪到誰?吵架、打架、哭哭、笑笑;大人們邊忙邊開講,偶爾停下來罵幾句「死囝仔吵死了去邊仔!」:::。 看著阿嬤熟稔的在阿母舉起「 鎚」的剎時把旁邊的料撥向中間,這個節奏和默契要配合得恰到好處,否則被打到後果可不堪設想───有一次愛哭弟就是「日逍」(調皮)以為很好玩不知輕重,在阿母舉起「 鎚」的時候伸手往下探去;幸虧阿母「收手」得快,要不然他的小豬手鐵定完蛋,但可也讓阿母「哇驚死」!他舉著紅腫得像「豬蹄」似的手,掛著兩行眼淚鼻涕哀叫了一下午,後來阿母在糕仔炊好之後就「賠」他一大塊糕仔(平常是要等到拜拜之後才可以吃的)他才破涕為笑。 後來政府「一斤高粱換一斤白米」的保價收購政策,種高粱較符合經濟效益,阿爸就少種麥子了;加上電器的發達,婦女們炊蒸糕品有電器代勞「搗碎」的工作,「 臼」和「 鎚」漸漸的功成身退了。 「 鎚」被大人收起,「 臼」並沒有走開,它仍靜靜地立在那兒成了女孩兒們玩家家酒的「道具」。我和鄰家的阿鳳在上面放了泥沙、樹葉、瓦片;我們把它當大灶玩著煮飯的遊戲。我當然不用煮飯,因為演爸爸的我只要兇兇的說「飯是煮好啊沒?卡緊徬來!」平日「恰北北」的阿鳳就會變得跟小媳婦似地乖乖的把「飯菜」端來:::。 打了電話回金門給阿母,問起祖屋的「 臼」和「 鎚」:「唉!開放觀光了後祖屋裡一些從阿公手頭留下的甕啦!缸啦!大碗公不知啥咪時陣被偷搬走,連「 臼」嘛攏抬抬去,聽講若是拿去賣擱足值錢,咁真正有人買?真是夭壽哦!」阿母無限惋惜的說。 噢!怎麼也沒想到小偷竟偷走了「 臼」和「 鎚」;原以為童年的「 臼」和「 鎚」會一直在原地無聲守候著每個孩子長大,等候每個孩子長大了再帶下一代的孩子來說「自我細漢時就有這個了!」我感到彷彿被偷走了童年的一部分似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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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山情懷》槍聲響起
我接著說:「只要有用得著我出面或出力的地方,當然要全力支持你,沒有第二句話說,我們是自己人,老兄弟嘛!你說說看是怎麼一回事」?他就從頭說起:「我現在金西師中興崗擔任營長,本身並沒有任何事情出紕漏,只因為師部參謀作業錯誤,為了參謀總長要來金門視察軍事演習,錯把珠山靶場的舊有地籍圖當作正確的資料,竟然下令將靶場四週農田開挖成縱橫交錯之壕溝,引起地主們群情激憤。拿出土地所有權狀當場質疑,參謀回去調閱資料後才發現自己真的弄錯,知道『代誌大條』了,不知如何是好?珠山這幾位地主於是打電話到師部抗議,甚至揚言要在總長蒞臨視察演習時,在靶場拉白布條陳情,讓師長下不了台。師長了解此種狀況之後,煩惱不已,擔心農民抗爭的場面會使他在總長面前丟臉,那可是大大不妙。他聽說我跟珠山有深厚淵源,昨天特別指名召見我,指示我出面全力安撫地主們的情緒,暫時不要在總長面前拉白布條。因此,昨天下午我立即趕回珠山逐一拜託宗親兄弟高抬貴手,幫我一個大忙,好讓我能夠回去向師長交差。其中有一半地主兄弟態度軟化,但仍有另一半態度堅持,說雖然你是自家兄弟,理應賣你一個面子,無奈抗爭行動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實在無法放棄。所以,今天專程來請你大哥出面協助勸說,只須演習那天不要抗爭,事後師部會負起一切善後的責任,把已開挖的田地回填恢復原狀,對農田和農作物所造成的損害,一定會給予適當的補償」。我就問他還有哪幾家堅持態度者,他說是薛承紀他們堂兄弟幾家,我說那就好辦,承紀的年齡跟我相近,做人乾脆俐落,很明白道理的,此事原本理曲在軍方,他會堅持到底,並不意外。我和他私交不錯,會動之以情用商量的語氣拜託他,假使他點頭了,他的堂兄弟都會跟他採取相同步調,況且,他目前還擔任我們宗親會的副總幹事呢!等下午下班後,我親自到他家去當面跟他說說看,再打電話告訴你結果如何。既然師長點名找你辦事,無論如何都應該全力協助你,讓你圓滿達成任務,能夠向長官漂亮交差了事」。談完,他總算可以輕鬆地離開,我則等到下午下班後,即刻直奔承紀家裡,他已經從報社下班回到家。我一進門立刻單刀直入跟他提起早上阿萬來找我,談到珠山靶場週圍農田被軍方開挖的事情。我說:「他們師長點名要阿萬出面疏通,再過二天就要舉行演習,你能否商量一下,給阿萬一個面子,以免他在師長面前漏氣才好」。他回我說:「既然連你理事長都支持芳萬,我還有什麼話可說。我一定會取消抗爭活動,等演習過後,軍方只要把我們的農地回填整平即可,至於補償事宜,我們並不在意什麼。雖然抗爭的人員及工作都已經完成分配妥當,但是我的堂兄弟會跟我採取同樣的步調,保証風平浪靜,絕不食言」。我說:「我就知道你是個明理的人,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我們總要幫襯一下阿萬。今天感謝你的幫忙,又給我一個很大的面子,我非常放心,再說一次謝謝你」。當晚回家後,我馬上撥電話告訴阿萬,一切放心,沒有問題了。 二天後,演習照常在珠山靶場舉行,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也沒有任何抗爭出現,演習順利完成。一周後,我聽說軍方調派怪手進行整地,又有一輛軍用卡車開進村子裡,卸下好幾袋白米分送給那幾戶農田的地主,一天的濃雲密佈,至此終於煙消雲散,皆大歡喜。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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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場歷險記
還記得去年十一月份公司宣佈:「因為公司體諒各位同仁工作辛苦,慶祝工程順利結束,所以年底公司招待出國旅遊!」天啊,這是什麼情形?平常以「節儉是中國之傳統美德」的經營理念,公司怎麼會那麼大方,請我們這些定期契約的員工出國,合約年底就要到期了,炒我們魷魚都來不及了,還帶我們出去出國?算了,反正人家招待我們出國,不去白不去?而且公司還補助眷屬旅費哦,唉:::平常公司主管老愛虧我,說我男友是「老公長、老公短」的,一點都不給我反駁的機會,結果一問到補助費,主管立即不作考慮還給他原來的身份「男友」,而且還再三言明,非直系血親及配偶,是沒有補助費的哦!其實我也知道啊,只是忍不住想試試主管的反應::: 為了這次的員工旅遊,原本非常可憐的月休四天假,被迫不能休假,因為行程是五天,而且我們是從離島飛至台灣,所以來回行程必須多二至三天的時間,換言之,如果你是選第一批次出國,那麼你下個月四天的休假就連出國一起休,算了:::誰叫我們自己愛玩,只能選擇「先甘後苦」囉,回國後就得乖乖工作,別想再多放一天假囉! 在國外度假的日子,多麼是令人感到輕鬆愉快,暫時忘了即將「沒頭路」的慘淡未來,有時候同事也會告知關於未來人事整頓的小道消息,但又能如何呢?「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真的被炒魷魚了,我想也無所謂,至少「無愧於心」! 吃完中餐,大夥準備到機場搭機返回台灣,在飛機上男友開始感到身體不適,一路上一直上吐下瀉,整個人虛脫到沒有半絲力氣,最後還用推輪椅出關,唉:::沒想到第一次出國就這樣可憐,同行的同事也有相同的症狀,只是我男友比較嚴重,出關時因有鑑於SARS之前的流行,所以立即被扣留下來詢問,並做一連串的檢查,旅行社的領隊見我們被扣留下來,立即交代其他相同症狀的同事,一定要裝作若無其事的出關,以免造成麻煩,說完還交代團員等她才可以解散,因為她要去免稅商店拿煙酒,所以當檢疫中心詢問是否還有其他人有相同症狀時,她立即撇清:「沒有啊,其他人在飛機上休息一下都好了啊,還可以有說有笑地離開機場」,而我們公司的主管呢?見到我男友這樣,還對我說:「哎啊!這可能是中暑吧,跟食物應該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看你男友,一路上挺有精力地任何水上活動都有參與:::」拜託,我男友可是住在南部,墾丁更是在他家附近啊,這樣的理由實在是令我不能接受,更何況同行的還有其他同事也是有這樣的症況啊!而另一位主管,事後根據同事描述在機場等我們時,臉臭的跟「廁所裡的黃金」沒啥兩樣,讓同事的雙親實在是看不下去,直批公司真是沒人性、沒擔當::: 而我則是獨自一人,陪著男友作一連串的檢查,填了一大堆的表格、另一方面則趕快聯絡附近的親戚來接我們,看見男友這樣的虛弱,實在是令我心疼不已,但公司主管的態度、旅行社領隊的不負責,更是令我氣憤及心寒!在等待親人的過程中,先到機場的診所先作診斷及休息時,還因為太慌張了,偏偏一直找不到健保卡,付費時還詢問櫃檯人員:「請問可以收美金嗎?」只見他們一聽,臉都呆掉了,從額頭上冒出三條線回答說:「抱歉!這裡是台灣,我們只收新台幣」害得我的頭上頓時有一陣烏鴉飛過,連忙到提款機提款付醫葯費!值得慶幸的是,航空公司的一位王督導,十分親切地協助我們,除了陪我們等親屬,不斷地提供我們的需要,幫忙處理原本要繼續轉機回南部的後續事宜,就連轉診後,接到的第一通詢問電話也是她! 結束假期回到公司後,除了同事們的溫馨問候外,也告知其實他們在回家之後也有上吐下瀉的情況發生,確定大家都是相同的症狀-腸胃炎,類似感染到沙門氏桿菌!主管呢?則是猛虧:「你男友身體好了嗎?怎麼那麼虛弱呢?看他瘦瘦的,一副抵抗力不足的樣子,你要好好幫他補哦,可能是他青春期『轉大人』不順利!」天啊!這是哪一國的理論,雖然說食物中毒不是公司的錯,但怎麼能用這種語氣、態度來處理這件事呢?最慘的是:這次的食物中毒事件,公司所投的旅遊險並沒有理賠!算了:::我也只能說:「只要人平安無事就好」! 由於待的是營造業,所以當公司標到哪一個縣市的工程案時,就會聘僱當地的員工並簽訂所謂的「定期契約」,雖然眼見合約到期的日子漸漸到來,公司始終不見出面說明,關於人事的去留問題,漸漸在公司流傳開來,在最後一個星期,經理出面說明:「因為卡在之前公司出國旅遊,所以等到大家都到齊,感謝這一年來大家對公司的付出,大家就工作到下個禮拜:::」雖然這已經是心知肚明,但還是難掩心中的失落感吧!由於年關將近,大家開始向公司爭取是否有遣散費還是年終獎金,畢竟大家在公司也工作了一、二年的時間,由於是簽約的,條文中已經註明「除薪資外、無須負擔員工任何薪資、費用」,所以我們也只能默默接受! 到了最後一天中午吃飯時,不見任何主管出來打招呼,而原本薪資都是直接匯入帳戶的,公司則故意發放現金,單獨叫進辦公室內,要求他們要簽「切結書」,在切結書中除了註明「離職後個人之行為與本公司無關後」還另外標明「本人與任意第三人願意無條件放棄民法第:::條之先訴抗辯權,不得以個人及任意第三人名義向本公司要求支付任何費用:::等」,許多同事不了解這條法律的意義請主管解釋,他又講的十分含糊、吱吱唔唔的:::所以大多數都不願意簽切結書,公司主管就以未辦妥離職手續,就不准我們領薪水,同事們由於趕飛機要回家,不得不簽署切結書才能全然脫身! 輪到我的時候,我就請公司先讓我點交薪水,後來他叫我簽署時,我則狠狠拒絕,因為涉及到法律部份,必須請教相關人士,以維護自己的權益,更何況當初在和公司簽契約時,也沒有註明要簽署切結書才能離職,我都有在合約期限內履行我的工作,根本沒有任何理由不發給我薪水,而且他們扣留薪水就是一件不合理、合法的作法,我自認站得住腳!只見主管們的臉色非常難看,不敢相信平常乖巧安靜的我,竟然敢反抗公司的意思,還作勢要把薪水拿回去,最後當然還是把薪水支付給我! 雖然離開前東家已經半年多了,但這次「難忘的經驗」卻是令我銘記在心,事後公司還透過同事傳話說:「公司原本有打算發年終獎金給『幾位表現不錯』同事,因為不是每位同事都有,所以不敢張揚,只是沒想到我那天反應竟然那麼激烈,不願意簽署切結書,不然我就可以拿到獎金了!」對於這種硬拗的公司,感謝你們十分「大方」地願意招待我們出國,因為你們處理事情的態度,讓我對於人性有了另一層認識!也許是自己剛出社會,當初在簽署所謂的「定期合約」時,沒有細讀相關內容,才會讓自己的福利及權益受損,所以下次自己要多多注意,所謂「上一次當、學一次乖」,現在我很珍惜目前這個「將員工當作寶」的新東家,希望以我自己的經驗,與你們一同分享、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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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心小札》老街見聞
日前,台灣的政府官員來模範街掛牌。耶!到底掛什麼牌?原來咱模範街榮獲全台五大古蹟之列,這條歷史悠久的老街,因此熱鬧沸揚了好些天喔!街頭巷尾都鮮活亮麗了不少,感覺老街又再次被「關注」呢! 為何說:又被關注了呢?話說這日前,咱老街來了幾位熱心的警察叔叔和大批的清潔隊伍,要求咱們把老街大肆整頓一番,這可是好事沒錯!但有那麼一丁點給它離譜和緊急!是說要我們把原本屋外走廊上「五腳基」的一景一物全給拆除了!但又限定在這一兩天之內需拆除完畢。好像是太事出突然了點吧!而就在大伙兒不太了解,及沒什心理準備之下,想同心協力去完成它時,又得獲通知,希望屆時整理乾淨整齊即可!這真是如「天降甘霖」般地解救了咱老街上的朋友們,讓咱老街上的民眾是既歡欣鼓舞又士氣大作,如此一來就真的是皆大歡喜了。 而過了這日,倒也希望老街不僅僅只是「古蹟│老街」而已,是能真正發揮古蹟的影響力,才是咱所樂見的呀! 這早天空微朦亮,一條白、一條藍、一絲黃、一線紅,相間互疊高晾在東方天空上,我心血來潮信步走到商會前的小斜坡,整路上除了趕著上班上學的人兒,還有些買菜和賣菜的人,全都來來去去、行色匆匆,實在有點辜負這大清早的美好與純淨。 能一邊閒晃著,一邊悠哉地注視著身旁的一景一物,真是幸福耶!從金城車站向下順勢走來,即可見這條聞名中外的歷史老街,若在稍早四周還會點著小燈,煞是溫馨浪漫!總會讓人感覺如置身一幅奇特的圖畫中,我愛極了這種乾淨無污染、無干擾的寧靜氛圍。 踱著步,打量著前方的路程及左右兩旁的住宅與商家,心想有誰這時候會駐足在此?是無聊抑或專程來欣賞老街的晨光殊景呢?想著想著:::好像只有我一人,不禁噗吱地爆笑出來,笑聲像驚動路旁的小花貓,見牠迅速遁入牆後的巷內不見蹤影啦!此時身後來了對父女,因小女孩的拖鞋啪答啪答得發出聲響,使我留意起有人來了,可能是為了趕路吧!兩人走的很急促,仔細一瞧!爸爸左手拉著女兒的手,也不顧女兒想掙脫得扭動狀,還一個箭步似的往前邁進,女兒有點跟不上,但又不能停下來,所以臉上表情自是難看得很!不甘願地嘟起嘴來,像要甩開這隻束縛的臂膀;遇見這一幕心裡很不快活!整個感覺沉了下去,覺得很破壞如此恬淡靜謐的早晨;但也無可奈何?怎麼去多管閒事啊!記得兒子們幼時,好像也這麼被我對待過呢!真是心頭恍然一震!只是事過境遷,現已較能自我控制與反省,不要重蹈覆轍了,這也是兒子和我的大幸啊! 晚上十一點了,揮別一日的煩憂與疲憊,收拾一下裡裡外外,家家戶戶又關上門窗,休息打烊了;店家結束今日的營業;霓虹燈暗了;牆上的招牌燈也滅了;屋內的日光燈也漸漸熄了;我又站到門外,昂首望向天際,一大片漆黑灰亮,月娘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照得模範街上樹影稀稀疏疏,一叢又一叢的,和清晨的感覺截然不同!這時幾乎不見半個人影,倒多了份神秘深不可測的微妙感,街頭巷尾靜得一模一樣,令人差點難分身處何處呢! 在月兒朦朦朧朧的陪襯下,無趣得我也鎖上大門散步去,轉頭正要離開時,一台摩托車呼嘯而過,擦身飛去的速度嚇我一大跳,真不知在這夜半時分,有什麼事情需要急成這樣子?心中暗罵這個冒失鬼的莽撞與擾人清靜,把咱老街搞成飆車的地方啦!唉! 雖然,有點受到驚嚇;但還不至於神經錯亂,提起精神、加把勁和月兒散心去。 和老街道過晚安後,獨自一人往菜市場路走,有丁點落寞;沿路除了路燈的陪伴,別無他物,這倒無所謂。我可以專心地看著路上有什動靜的,更可盡情地欣賞天空上星斗滿佈,平平靜靜的、清清淡淡的享受著,多好呀!沒有不愉快和任何壓力的晃盪著,揮灑思緒創意,動動手、彎彎腳,放縱腦中細胞去活躍追逐,把整日從早到晚發生在身旁的故事過濾一遍,讓思路清晰,迎接嶄新的明天,雖僅僅是十多分鐘的步程,已覺足矣!不知不覺中,已走回山上的家,接著該向月兒星辰們道「晚安」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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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晚安。」她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我端著牛奶,竟然連說聲「謝謝」和「晚安」也沒有,眼看她的背影消失在甬道的那一頭,我的心中彷彿被一股無名的寒意侵襲著,是否要飲下這杯熱牛奶,才能恢復心中的暖意? 近三年的相處,從她日常生活、言行舉止、為人處事,的確是一位典型的傳統女性,心中難免會有一份思慕的情懷。 從我們平日的言談中,除了相互關懷外,似乎也隱藏著一份朦朧的情意,但侷限於彼此職務的不同、工作的繁忙,誰也沒有勇氣去傾訴和表明,讓這份即將發酵的感情,平白地從我們青春歲月中逝去。 是該惋惜,還是慶幸,不管時間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會永遠記住這份由關懷和思慕幻化而成的情誼。 但在這個多變的感情世界裡,無論是波濤洶湧的海上,或疾風驟雨的陸地,都不會阻擋我前行的步履,只因為黃鶯的身影已嵌入我的深心中。對於這位自幼失怙又失恃的異鄉女孩,除了同情她的遭遇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給她愛,給她幸福,給他一個溫馨美滿的家! 我是否能做到,還是置身在虛幻的夢境裡,就讓歲月來考驗我的恆心和毅力吧。 第九章 臨近時序的霜降,冬雨卻不放過島嶼的任何一個角落,雨勢之大歷年少見,雖然造成許多不便,但對農人來說,卻是明年春耕的好預兆。然而,對組裡而言,卻有處理不完的事件,任你年輕力壯、身懷十八般武藝、修得再高的道行,亦有精疲力竭的時候。 寒氣逼人的雨天,誰不想早一點躲在被窩裡取暖,而當我剛躺下,厚重的棉被尚未暖和我的身軀時,門外急促的敲門聲,卻又把我喚起。 「經理、經理,」是組裡傳令急迫的聲音,「快起來、快起來,山外茶室出事了、出事了!」 我披上外套,趕緊打開房門,「出什麼事啦?」 「山外茶室打死人了,」他依然急促地,「組長在辦公室等你,叫你快點去!」 「什麼?」我驚訝地,「告訴組長我馬上來!」 我穿上衣服,火速地往組裡跑,卻在坑道口遇見神情慌張的組長,以及組裡的駕駛兵。 「走、走、走,」組長揮著手,「趕快去看看!」 「要不要請福利官一起去?」我請示組長,無論他的辦事能力受到多少質疑,畢竟他的級職是中校福利官,有些公文沒有他的簽章還真不行呢。 「叫他幹什麼,」組長有所不滿地,「讓他吃飯、睡覺、等升官!整個福利業務如果不是你一手撐下來,連我這個組長都幹不成了,他還能升上中校。一天到晚到處關說想當師科長,有一天讓主任發火了,不把他調部屬軍官才怪!」 我不能表示任何的意見,無論我的業務有多麼地繁重,職權有多麼地高漲,畢竟我只是一位僱員,與現役者是有所差異的。唯一自我安慰的是,我在工作上的表現,能充分地獲得長官的授權和信任。 冒雨跟著組長快步走,在他情緒極端低落的此時,我不敢先問明茶室發生事故的原委。 「那些管理員真他媽的沒有用!」組長在車上竟罵了起來,「這一下可好了,出了人命啦,不把這些窩囊廢一個個全開除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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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山情懷》槍聲響起
咻:::,咻:::,珠山靶場槍聲響起,這是珠山居民幾十年來聽得耳孰能詳,習以為常的聲音,一點兒也不驚慌,更不須害怕。珠山靶場乃金門防衛司令部所屬專用靶場之一,作為實彈射擊之用,除了白天的上午及下午兩個時段軍隊練習射擊外,偶而也會在晚上實施夜間射擊。靶場位在珠山村落外緣,靠近海邊的防風林,射擊線設在東側,標靶和靶山設在西側,靶山是一座高約二、三十公尺的土丘,土丘上種植綠草四季長青,靶山對應標靶共有二十個靶孔,距離珠山村民居住的聚落至少還有三百公尺以上。因此,靶場的存在並不會妨礙到村民的生活,也不會干擾到居民的作息,只是對靶場附近的農田耕種,造成相當的不便。白天,農夫出門種田,只要抬頭望見靶山上插著紅旗子,表示當天即將實施射擊練習,整個靶場實施管制,人車一律禁止通行,而且,靶山週圍及後面均屬危險區,人員和牛馬禁止停留,農民必須改往其他田地耕作,或者待在家中休息。若是出門前已經聽到子彈飛嘯的咻、咻聲,那當然不能再靠近靶場四週了,因為射擊開始後,子彈由東往西亂飛,雖然大部份在射中標靶后會落在靶孔沙堆裡,但是,還有一部份會飛出靶山之外,掉落於危險區,人若挨上了,就只好抬著回家,幸好,幾十年來從未聽說有人被抬回家之事發生過。 入學前的孩童時期,珠山靶場卻是我們小孩子發財的一座寶山,等到射擊停止,紅旗拔下來後,表示危險已經解除,我們就會立刻一擁而上,帶著鐵罐子衝向靶山。在那靶孔沙堆裏用手指頭或大湯匙當作工具挖掘已爆的子彈開花,每個小孩各自分配一個靶孔,人少的時候可以分配到二個靶孔挖子彈花。我們知道打靶的阿兵哥射擊完畢,必須按照所領到的子彈數,繳回相同數量的彈殼才能報銷;靶溝裏的阿兵哥要回報標靶上打中的數目給記錄者;所以,靶場上的軍人個個忙碌著,懶得理會我們這些小毛頭在那兒爬上爬下挖來挖去的。平常的日子總能挖到十來個子彈花,手氣好的時候可能挖到半斤左右,一個月打靶的天數大概有十天,只能挖到四、五斤,如果打靶有二十天的話,便能挖到十斤八斤,那可算是很難得的豐收囉!挖回之後,將子彈花的砂土洗乾淨,集中在一個大的牛奶鐵罐子,收藏於床舖底下,等到每月或隔月由后浦下鄉收購「破銅舊錫」小販來的時候,再拿出來賣給他,每斤五毛錢是行之多年的公定價,只要稱斤論兩即可,勿須討價還價。最多賣得四、五塊錢,就足夠讓全家大小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對這一筆可觀的外快,抵得上一個月農田辛苦勞動之所得。雖然,賣得的價錢是由貨商直接交給在場的父母,我連經手當個過路財神的機會也沒有,但只要能看見雙親滿臉的笑容,和幾句誇獎的話,自覺對家裡或多或少有些貢獻,自己就心滿意足了。想當年,我們兄弟姐妹好多人,平時連三餐都很難得到溫飽,更別想得到一點零用錢了,頂多每逢過年前的除夕夜發壓歲錢的時候,我們才能從紅包袋中拿到幾塊錢。每年農作物是豐收或歉收,往往就能由紅包的多少辨別出來,若是三張一塊錢的鈔票就代表「好年冬」,若是只有二張一塊錢的鈔票便表示「壞年冬」。當時的幣值大,購買力強,我們辛辛苦苦一、二個月挖子彈花所得的報酬,比起我們一年所能得到的壓歲錢還多,可見得珠山靶場不愧是我們的一座寶山,既入寶山,又怎能空手而回呢? 因著珠山靶場,也讓我參與了一場協調事件、消弭衝突的一樁往事。話說八、九年前某日早上我準時去上班,甫一踏進辦公室,突然看見裡面站著一位精神抖擻、英姿煥發的陸軍中校,對著我點頭打招呼說:「大哥,早安」。我一瞧竟是薛芳萬,比我年輕四、五歲,非常驚訝,連忙說:「早安,你請坐,我馬上泡茶來喝」。說完,拉著他在沙發椅坐下,立刻在飲水機泡上一壺茶,倒出二杯,遞上一杯請他喝。我才問他道:「今天怎麼有空大清早跑來電信局呢?莫非有什麼事情嗎」?他回說:「正是有件事情要來拜託大哥幫忙,需要請你這位現任的宗親會理事長出面協調,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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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感言
十月二日,這一天在金沙國中舉行「中華民國九十三年度金門地區國語文競賽」,很榮幸能代表金城鎮參加社會組作文比賽,一大早完成了家裡的工作,即由兒子陪我赴考,一到了沙中,碰到了許多老師帶領著學生已在學校等候了,亦有的老師詢問兒子是否也有參加,兒子笑著回答:是陪媽媽參加作文。當時的我真的好糗啊!誰叫我膽子小,臉皮薄,只好拉著兒子壯壯聲勢。 兒子帶領著查看考場,包括有國小、高中、社會組;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各校老師一直叮嚀著選手,不要慌、不要太早交卷、再檢查幾遍等等,或許是因為抱持插花的心態,所以心情就不會緊張,兒子也說,盡力而為了。也因為如此,下筆才能全神貫注,只有沙沙的筆聲及呼吸聲。這次的題目「失敗」應該是很好發揮的,洋洋灑灑的兩張半的稿紙就交了出去,心中的重擔也卸下了,只是後悔寫得不夠完整,結構鬆弛,詞藻亦俗庸。啊!別想了!整整壓縮了一個月的心臟,終於可以恢復原狀了。 一到晚上,由於近日感冒嚴重,抱病參加比賽,所以很早就上床休息,老二上網查詢今日比賽成績,大叫:「媽媽第二名!」半夢半醒間,是真的得名了。回想起,九月初,鎮公所推派我代表參加,當時的我,說真的,不敢接受這項挑戰,雖然是觀摩賽,但總代表著金城鎮,擔子太重了,詢問了孩子們的意見:大家一致希望我試試看,盡力就好了,一方面是想強逼孩子參加競賽,結果都與他們擦身而過,如今由我親自出馬彌補這項遺憾。為此特地勤看書籍、報紙及對作文有鑽研的老師都要請教;為了先有收穫就必須先耕耘。 由於這次的經歷,讓我深深體會到,我心中的那一畝田也沈睡太久了,希望藉由這次的甦醒,能夠清除滿園的雜草,擦拭黑暗的塵埃,讓文采滿園飛舞,重現江湖。也很感謝孩子們的鼓勵及加油,讓老媽重拾自信心,亦不讓你們專美於前,我會更加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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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在金門
小店紅紅火火開了兩年多,今年暑假開學,兒子升了小一,女兒進了幼稚園,為了專心顧兩個寶貝,我萬分不捨的結束了小吃店,兩年多耶,我投入了多少的感情和心血?當然難捨。面對許多軍中弟兄的責難『大姐你把店關了我們怎麼辦?』,我也只能歉然笑笑:『小孩教育比較重要啊,不然,大姐也捨不得收了店,算我欠大家的啦。』 隨後的日子,我搖身一變,成了全職家庭主婦,平日裡,我把三分之二的時間花在督導孩子課業和家事上,兒子開學,他不緊張我緊張,老師一句『他上課不是很專心,像有很多事情要想』讓我大傷腦筋,怎麼辦?開始就這樣,以後還得了?我絞盡腦汁想對策,想到當年讀師範時修過的︽兒童心理學︾,苦思能使兒子注意力集中的方法。我陪他下棋,陪他畫圖,每天給他講一則睡前故事,一周過去,先是心算班的老師跟我說他有進步,隨堂的題目都能答對了,一個月過去了,學校導師對我說他專心多了,第一次測驗考了滿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我的苦心總算值得。 那另外三分之一的時間,我給了自己。平時一直喜歡讀、寫文章的我,關了店以後,終於有了自己的時間。每天的上午,孩子們都上學了,一個人呆在家裡,只會一遍又一遍的想家,想爸媽,索性騎上腳踏車,直奔圖書館而去,那裡豐富的藏書,讓我身陷其中難以自拔,我像極了一顆等待充電的電池,徜徉在浩瀚書海中,如飢似渴吸取營養,等同於充電一般。而晚上,先生和孩子們固定早早睡去以後,又是我隨心所欲的世界,這時的我都是與電腦兩兩相對,我與它深情相伴,像極一對甜蜜的戀人,我每天或多或少都會敲出幾段文字,偶有靈感『落跑』之時,我也不慌不忙,就點進文學作品的網站,看些文章放鬆心情,再不然就打開各家電子報瀏覽,不期然看到自己的稿件刊於報上,又是一種意外的收穫,小小的成就感鼓舞著不知倦怠的心,雀躍不已。 『不安於室』的我,還參加了婦權會主辦的電腦研習班,週末的下午,我把孩子安頓到公婆那裡,重溫舊夢的去當學生,兩個多月下來獲益匪淺,掌握了很多實用性電腦知識,那天去領結業證書,又是座談又是大合照,真有幾分學成畢業的味道。 朋友說我『會生活』,總讓自己活的多采多姿。其實,事在人為,每當有朋友跟我訴苦生活的無聊,我都會誠心誠意對她說:『其實是妳浪費了自己的時間,去學點自己有興趣的事,說不定將來就變成了一技之長。』 我能有這樣悠然自得的日子,多得歸功於家人的支持。我很幸運的進入了一個我永遠不會後悔的家庭,在這個家裡,沒有對『大陸人』的排斥與歧視,也沒有常見的『婆媳問題』,反而因為我遠道而來,公婆對我都多疼了幾分。剛搬來時,因為南北口味的不同,我都不太敢下廚煮東西給公婆吃,都是老人家煮我在一旁打下手,公婆也不計較,反而記住了我愛吃的幾樣料理,後來我開了小吃店就沒機會回家吃飯了,公公偶而煮了『好料的』,婆婆還專程拿來我店裡給我解饞:『妳爸說這是妳最愛吃的酸辣湯,我拿來一大碗。』隔壁的阿姨每次看到都說我太好命,我也感激在心,除了時時提醒自己多多關心兩老,再也想不出能做些什麼以回報。中秋節的時候,住金城的姑媽(公公的妹妹)來找我,特意送我一盒上等月餅,『嚇』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搖著姑媽的手臂跟她撒嬌:『姑媽,我沒去看你已經不對嚕,怎麼妳老人家還送我禮物呢?我哪敢當哪!』姑媽卻拍著我的手:『妳爸說,妳乖又懂事,嘴又甜,我聽了很開心,妳生意忙沒空,我就來看妳,自己人不許說客氣話喔!』我再也說不出話,只覺得一層霧氣直往眼睛裡瀰漫:::我自覺都沒做什麼,卻贏得大家的關心愛護,內心真的深感慚愧。 說真的,『大陸新娘』成千上萬,際遇各自不同。新聞報導的外籍配偶慘遭家暴時有所聞,我身邊朋友也有不少家庭不睦的例子,這讓我更加感懷自己的幸運。在金門的日子,令我珍惜所有,令我意氣風發。現在心坎裡唯一的心事,就是太久沒回娘家走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常是我思鄉情切的時刻,我在及時通的暱稱是『北京人在金門:::很幸福:::也很想故鄉』,一次在線上,這冗長的暱稱被我板橋的表妹取笑:『老姐,妳還真不是普通的不知足耶,那麼幸福了,還想家?切!』她還建議我在『很幸福』和『也很想故鄉』之間,再加三個字『不知足』,還追加一句嫌棄:『反正姐的暱稱已夠無聊的長啦,不差多這三個字,剛好還押韻。』害我真想把她列入黑名單::: 那小丫頭那裡懂得,幸福歸幸福,娘家的父母也不能忘啊,上次於本副刊閱讀︽金門人在北京︾一文,令我心中頗多感觸,那位作者對北京樣貌的簡易勾勒,卻意外的逗引出我幾近氾濫的思鄉情懷,且一發不可收拾。 我是北京人, 我在金門, 我很幸福, 我也想故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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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我坦誠地,「站裡龐大的金錢出入和會計帳目,可說都是妳代我把關,我才能組裡站裡兩頭跑,這是我一直想說而沒說的真心話。」 「原來你也會說真心話,」她好笑地,「還有沒有什麼真心話想對我說呢?」 「多著呢,」我不加思索地,「何止萬千。」 「在這夜深人靜的太武山谷,不妨說出來聽聽。」 「以後再說吧,」我賣著關子,也不忘消遣她,「妳看,我們邊走邊談,又談得那麼興奮,別讓人誤認為我們在談戀愛,那笑話就大了。」 「你實在太有學問了,聯想力竟然那麼豐富。」她取笑我。 「我們同事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像今晚談那麼多非公務的話。」 「今晚是拜黃鶯之賜。」 「她是一個無父無母,從小在育幼院長大的孤兒。」 「你怎麼知道,」她訝異地,「是不是她親口告訴你的?」 我點點頭,也不忘提醒她說:「以後我們對她要多一點關懷。」 「有你的愛還不夠嗎?」 「我給她愛,妳給她友情。」 「那你要給我什麼?」 「妳真的比我還有學問,盡說些廢話。」我直言地反駁她,「難道我也能給妳愛,」而後瞪了她一眼,「真是的!」 她不再回應我,在黑夜中也見不到她的表情,我自信並沒有說錯什麼,內心始終有一份坦然感。 我們已走過明德二塘,此刻並非是無聲勝有聲的浪漫情景,而是不知該說什麼來緩和這個尷尬的場面。是否我的玩笑開大了,讓她心裡不舒坦,還是觸景生情,正想著她的情人呢? 我無奈地搖搖頭笑笑,任何的臆測和想像都是不實際的。 營業部的燈光早已熄滅,辦公室的大門亦已深鎖,樹蔭下的寢室讓人有一種無名的淒涼感,但它畢竟是孕育我成長的地方,存在著一份難於割捨的革命情感。 我推開門、捻亮燈,挪開辦公桌上那疊紅白交錯的卷宗,枯坐椅上望著漆黑的窗外出神。腦中沒有任何人的影像,如果說有,那便是明天組裡繁瑣的業務待我去處理。 很久沒有提筆寫過隻字片語了,難得在文壇奠定的一點小基礎,但願不要因公務的繁忙而荒廢,這是我必須時加警惕的。倘若能在有限的人生歲月裡,留下一些可供人懷念的作品,它的意義或許遠勝於錢財,這也是一般人所疏於思考的。 然而,文壇之路,並非如我們想像的那麼平坦,如不付出痛苦的代價,衍能得到它甜美的果實。 王蘭芬笑說我很有「學問」,難道是從什麼地方獲知我熱衷於文學的訊息,除此之外,自小失學的我,學問從何來?雖然在報刊雜誌上發表過不少作品,但我始終坦然面對,除了少數同好外,未曾向任何人提起或炫耀過。 門外有短短的輕叩聲響起,我快速地站了起來,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我心裡嘀咕著,順手打開房門,問了一聲:「誰。」 「天氣那麼冷,」李小姐端了一杯牛奶,以一對關懷的眼神看著我說:「看你房裡的燈光還亮著,為你沖了一杯牛奶,趁熱喝了吧。」 我接過牛奶,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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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藝文的十月
─記金門文化藝術節開幕演出 車子行在大馬路上,兩旁列著旗幟,迎著風招展,每一面皆提醒著,要迎接充滿藝術氣息的十月,是啊!金門的這個月,將舉行一連串的文藝表演,今天是第一天,在名勝莒光樓的廣場舉行開幕演出,這樣的時刻,怎能不懷著興奮之情前往?秋風颯颯,傍晚的道路卻很熱鬧,行車絡繹不絕,原來鄉親們也都聞風而來,預備共同參與盛會。到現場時,莒光樓前的廣場,已經搭了舞台,佈景與燈光等皆已就緒,前面的觀眾席,也早已聚集了人潮,個個臉上,滿是期待與欣喜。 在縣長偕同立法委員、福建省政府委員等共同啟動水晶球,並致詞祝福金門文化藝術節活動順利後,首先登場的是金門樂府,那是南音演唱,穿著樸素端莊的長袍馬褂,手持著樂器為琵琶、洞簫、二弦、拍板、小鎖吶::::等傳統樂器,表情穩重而略帶嚴肅,中央坐著的是唱詞者,右手坐著演奏琵琶的,另外的或坐或站。排列好後,幾個音前奏,唱詞者便緩緩地唱著,整個浮動的現場忽然安靜下來,誰都想仔細聽聽在唱什麼。演唱曲委婉纏綿,聲音清脆婉轉,抑揚頓挫地,南管音樂曲調悠揚柔暢,清雅高尚,演奏曲則意境深遠。音樂情意深摯,聽後令人低徊不已。 接下來的團體,是台北慶和館醒獅團的鼓陣,聽主持人介紹,這個團體最近才在蒙古世界音樂節拿下金獎,應該精采可期,於是大家都振作精神坐直了。在台上擺出的鼓就令人好奇,約十多個左右吧,剛開始一個體格壯碩的團員敲擊著大鼓,幾下就顯出了不凡的氣勢,彷彿是暴雨前的雷鳴,轟轟作響,接著幾名團員加入,節奏由稀而密,音量由小而大,聲音如浪濤向人襲來,一陣接著一陣,氣勢澎湃,人人屏息,彷彿皆被淹沒於聲浪之中,卻有說不出的暢快,鬱積心中的悶氣,在擊鼓中獲得了宣洩,聽團員在擊打中不時發出吶喊,情緒更激動起來,多麼淋漓盡致的情緒表現。滿天堆積厚重的烏雲,轟隆隆地幾聲雷,突然一道閃電,穿出雲層,劃過天際,就是這種感覺。然而鼓陣的變化卻更為讓人驚嘆,聲響忽起忽滅,卻有著精心地安排,在你以為要擊出最大聲響時,也許聲音反而逐漸變小,然後又再加大,超過先前,幾聲之後,又急轉直下,放棄了猛衝的氣勢,反而蘊積著,好像在等待,有如鷹之盤旋,終於力量爆發出來,鷹猛力搏擊了,一直向前,毫無反顧地將張力拉到最大,好似洪水爆發,排山倒海而來,觀眾的心情都激昂起來,沒有人想到要因為聲音大而掩耳,卻期待著更多的變化與更大的震撼,終於,急速的擊鼓後,突然停止,沉靜之中仍有餘音繞樑不止。響亮的鼓掌聲繼之響徹雲霄,大家都為其精湛技藝稱道不已。 然後是川劇變臉秀,還未出場,許多人已在竊竊私語,一陣煙霧,架勢威武的神奇傑克出來了,走了幾個台步,露出那川劇特有的色彩鮮豔、紋樣繁複的臉來,他以手拉起披風,只要一遮掩臉部,觀眾就想著要變臉了,然而他似乎在吊人胃口,幾次還不變,忽然,在一次與先前數次相似的遮掩動作後,竟出現一張與早先完全不同的臉,發生的太快了,驚嘆聲四起,接著報以熱烈的掌聲,隨著配樂,又擺了幾個動作,繞著場徘徊了幾圈,一轉身,又出現另一張臉,才幾秒,怎麼弄得呢?激起人許多揣測與想像。然後他又拿起一面扇子,在面前一晃,又是另一張臉,如此多種演出方式,共換了八張臉,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了,真是有意思!之後有一些雜技表演,與現場觀眾有許多互動,例如騎著獨輪車,用嘴啣著板子,接觀眾丟上來的球,使現場氣氛活潑生動起來。 遠從南美洲來的巴西森巴舞團,壓軸表演拉丁舞,四個妙齡女郎,穿著清涼的衣服,戴著羽毛裝飾,扭腰擺臀,動感十足,充滿異國風情。拉丁音樂的巴沙諾瓦和騷薩,節奏輕快,有著熱帶熱情、浪漫的情調,使人心情輕鬆、愉快,歌曲中抒發的炙烈深情、明快流暢的節奏,很有那種原始的豪情與奔放。眼睛看著曼妙的舞姿,現場又有金門高粱酒調配的雞尾酒免費提供,甜甜的,十分順口,讓人有如置身南美的嘉年華會,這夜本來有點微涼,不知道是熱情的拉丁舞,還是雞尾酒起了作用,反而覺得暖暖地。 在良好的節目安排,以及鄉親熱烈參予下,金門文化藝術節的開幕演出順利完成了,大家都為此次豐富的文化饗宴感到高興。歸途上,仍意猶未盡,談的都是關於這些演出,以及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陸續在各鄉鎮舉行的文藝活動。為使金門以「觀光立縣、文化金門」的政策落實,達到文化在基層生根的目的,這場開幕演出的確只是開始,以後的表演場地包括碉堡、坑道、堤岸、廣場、歷史建築、商圈、休閒公園、教育單位、廟宇::::等,遍及金門各鄉鎮,使各地的文化藝術都動了起來。在這樣豐富的節目帶動下,相信必能提昇文藝水準,使金門成為一個具有高度的藝術氣息與文化涵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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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憶日軍登陸金門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夕,日軍就先攻打金門,在當時,因為是農業社會時代,人民的生活,依靠種田為生,農夫日出而耕,日入而息,金門地方,也沒有水利,所種的都是吃不夠的地瓜為主糧,農夫都是憑流汗從轆轤井打出來的水去灌溉農作物。金門滿山遍野,到處都有裝著轆轤,在日軍要登陸之前,先用偵察機飛的很低,到處看看金門國防佈置,以當時的科技,飛機上看下來,無法看的很清楚,日本空軍,所看的轆轤,回去作研判,以為金門的高射砲太多了,因之,據說他們所計劃的登陸戰,又再延期了,又另作密探,了解之後,才敢登陸。到了真正登陸那一年,是民國二十六年,我才七歲;原來我生之年是在民國十九年,農曆六月十三日,出生於新加坡,當我尚未週歲時,父親經商失敗,抱我回國,至日本登陸金門後,因無建立戶籍制,偽政府隨便登記我是民國二十三年,國曆七月二十三日出生,就一直留到現在的戶籍謄本簿裡。 回想日本軍隊登陸金門,我的印象還很深刻,是農曆九月二十三日,飛機飛的很低,海面上都是兵艦,我們逃到一座小山上去偷看飛機從兵艦上飛起來,飛機由航空母艦上先向水面行進,然後才慢慢的升高。還有那小小的登陸艇,也往沙灘進,那時候,金門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日軍上岸後,是以五人一小組,每位士兵帶了一枝長步槍,還有一面日本的國旗。村莊的老百姓,不敢留在村裡,都是往山上樹林密集雜草掩蓋的地方去躲起來。我的堂弟他少我三歲,我的堂兄背著他跑,躲在一處草很密的地方,日軍用刺刀做掃描山野,堂兄和堂弟,沒有被日軍發現,但是堂弟的左腳被日軍的皮鞋踩到腳趾流血了,堂兄用手指說話,叫堂弟不准出聲,堂弟實在聰明又勇敢,不敢露出絲毫聲色,日軍終於走過去了,否則,他們兩位就會死在刺刀之下了。這個時候,老百姓是和日軍在躲迷藏,母親和我,在日軍登陸間,也有好幾趟在茅草田野中,和他們躲迷藏,因為母親很關心外祖父母他們的安危,所以必須冒險去看他們。從我家歐厝村走到古崗村,這段路程,要經過東沙和珠山兩個村莊,約有三里路,我跟母親,順著密密茅草的小路走,滿山遍野,清靜淒涼,看不到一個人,在走的時候,心裡有點怕怕,一個是怕遇到日本兵,另一個怕,是因為路上沒有任何人,也沒有聽到雞狗叫或其他動物的聲音,那種情形,心理的緊張,實在無法形容出來。走到了古崗村,家家戶戶都關著門,也看不到任何人,到了外婆家,還要拍門認聲,阿姨才敢開門。舅父是當時的自衛隊員,日軍登陸當晚深夜,他輪到巡邏,在路上遇到日本兵,比刀之下,寡不敵眾,在黑暗中,他馬上逃開,追跑間,舅父因為地形很熟,跑的很快,逃入稻田內,就脫開了,而右手臂被日本兵的刺刀傷了一個小洞,也流了不少血,人從茅草和田野間逃離了,夜間跑回家,把自衛隊服裝的血衣含水脫下來,掛在房間內的櫥櫃邊,並沒有馬上收藏起來,天亮之後,日軍進入村莊,也進到我外婆家去,大概是老天爺在保祐,日軍只在院中看一看,就走了,並沒有進到舅父的房間,否則,血衣假使給他們發現了,以日軍的殘忍,說不定全家人會死在刀槍下。以當時我軍的國防裝備,金門無力抵抗,日軍登陸後,雖然有威脅,因為我們沒有反抗,而並沒有亂殺人。 外祖父有兩棟房子,一棟是給外婆和舅父及姨媽等全家人住,另一棟是外祖父自己獨住,這一棟的廳堂,是他每天泡茶會客之用,連牆的左邊,是藏草的房間。院中栽了一棵柚子樹,樹上生了滿滿的柚子,我們全家人──外婆、姨媽、小舅父、母親和我,都去躲在草房裡,只有外祖父一人守在大廳堂中,日軍進來時,跑去拍拍草房的門,我們聽到拍門聲,非常害怕,也不敢哼出聲音,只聽到外祖父用很自然的聲音,喊出聲說:「裡面沒有人」。過了不久,日本兵把院中那棵柚子樹的柚子,一個一個的採下來,裝了一大籃,拿到古崗董家祠堂門口去吃,這時候,日本兵叫全村的老百姓都要出來,並且說,不要害怕,他們不會害人。我也跑去看日本兵,記得有一個日本兵,還摸摸我的頭。 事至今日,已經過了六十多年了,回憶往事,如在昨天,人事變遷,古人不在,日軍亦早已無條件投降了,而江山依舊,我們懷念先外祖父,他為了保護家人,一人堅守大門,待日軍進入村莊時,作其臨機應變之主宰,這種頂立,是要具有膽識,也要備有穩重之心理,在一個危機的刀槍壓迫下,這種處境,並非人人都可以做的到的。我們也更要紀念先慈,她為了孝道雙親,攜我走過敵軍的刀槍旁邊,與敵躲迷藏,冒過小村莊,這種精神,均非平凡。如今,先外祖父和先慈,也已經不在人間了,他們去另一個世界做神仙了,不知神仙是否還會回想當時和日軍在鬥智與旋陣之詳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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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在金門
我來自北京,這點在我以往的文章裡曾一再贅述,以至許多認識我的人瀏覽過我的拙作之後,終於弄清楚我是哪裡人,並會附贈一句疑惑:『那怎麼都沒聽過你的「京片子」?』此次闊別故鄉三年多,與日俱增的鄉愁越發脆弱,經不起隻字片語的勾引,但凡聽到有關『北京』二字的資訊,總能成功擊潰我掩蓋在戀戀鄉愁之外的幾分牽強的瀟灑,讓我無止境的、很用力的思念起家鄉。那思念,久之成了霸住我心頭的野獸,隨時啃咬我不堪一擊的心緒,肆無忌憚、驅之難去;又如一隻擅闖進心房的貓爪兒,淘氣無比的不時搔弄一下,害得我一顆思鄉的心癢癢難耐,卻又拿牠莫可奈何。好在,這幾年在金門的日子游哉悠哉,否則的話,我想我再怎麼堅強也無法撐這麼久不回娘家,更何況我從來就是個情感脆弱的人,根本稱不上堅強,記得剛嫁去台灣時,還常常想家想到半夜跑到洗手間去偷偷掉眼淚呢。 十年之間,學業完成、嫁做人婦、生兒育女,我按步就班的走著大多數女生會走的人生旅途。但遷來金門,卻是在我結婚之初想都未曾想到的事。承蒙我板橋的姑媽熱心牽成,在讀書時與先生相識,那時只知先生工作於台北,心想,離我姑媽頗近,婚後也不愁沒個娘家人照應。求學時的地理課本上,只有對台灣有詳細介紹,從沒聽說過還有個金門,北京又地處遙遠內陸,不像福建沿海,跟金門一水之隔,本就淵遠流長,因此對於先生偶爾提及的其家鄉金門,印象始終模糊。 回想與金門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是婚後的第一個春節,婆婆溫和的打電話來:『回來金門過年吧,大家都要回來,親戚們也都想看新娘子。』於是幾經周折,先生終於買到機票,大年初一,在松山機場會合了同樣新婚燕爾的小叔小嬸,中午時分,兩對新人一起抵達薄霧籠罩的金門。金門的氣溫比台北略低,乾乾冷冷的低溫非但沒嚇住初次造訪的我,那股寒冷的味道竟還讓我有似曾相識之感,我隱約覺得冬天的金門,倒有幾分酷似天寒地凍的北京。一時之間,心底油然而生了一股親切,奇異的,把原本打從台北就『跟來』的生疏取而代之。 金門的一切都讓我感到新奇,過年的風俗不同於台北,更不同於北京。這裡保留了在大都市找不到的濃厚氣氛,鞭炮齊鳴、舞龍舞獅,節慶的韻味渲染了我,讓我在這異地他鄉,忘記了內心『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愁緒,整個人一下子融入了那鑼鼓喧天的熱鬧情境之中。 那第一次的金門之行,雖然短暫,金門的輪廓卻深深印在我的心裡,之後的幾年,雖然我常常想再次回金門走走,都因寶寶們太小不便出遠門而作罷。直到三年前,我從北京回來,來金門小住了幾日,更充分了解了金門真實的面貌:清新乾淨的空氣、與塞車無緣的交通、樸實的風土人情、安定人心的治安,在在都吸引了我、打動了我。公婆和大姐也適時的幫我分析利多:金門消費遠低於台北,政府又有很多福利,別的不說,光是寶寶們讀幼稚園,就可比在台北讀省下不少錢::: 最後,我化心動為行動,回台北與先生研究再三,很快就舉家搬來金門。金門在我眼中,彷彿一座世外桃源,上山下海,都不超過十分鐘的車程,悠游自在的日子,我的心也跟著海闊天空起來。 寶寶們深受大家的寵愛,公婆幫忙照顧之餘,我突發奇想自己開了個小吃店,我忙碌了,也更加充實了。這讓我著實慶幸了一番當初決定遷金的英明之舉。藉由開店,多了收入不說,意外的收穫是結識了許許多多的朋友。其中最多是來自台灣的阿兵哥,大家來店裡的次數多了,都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跟他們也沒什麼代溝,那些軍中弟兄都叫我大姐,熟得不像話,很多人返台假回來還會帶些名產送我,更有退伍許久的朋友們,逢年過節都還不忘傳個簡訊祝我全家快樂。另外,我還有一大批『夫子』好友,都是來自台灣的年輕教師,也是光顧我的小店之後就成了常客,這些可愛的女孩都跟我很投緣,週末都喜歡聚到我這裡,談天說地,像回了家,或許因為我也曾是為人師者,感覺上就是親切了許多。 再有,我還結交了為數不少的『祖國同胞』──跟我同樣身分的來自大陸的姑娘們,即官方說法的『大陸新娘』,來到金門我才知道,金門雖小,卻是相對來講擁有最多外籍配偶的地區,以福建人居多。來自福建的女孩子都比我幸運││都會說閩南語,並且生活上的風俗習慣兩邊也都大同小異,所以她們來到金門,各方面都沒什麼障礙。反觀我這位北京妹,說起來汗顏,來金門三年多了,閩南話一句也不會說,這還不算,連人家跟我說這裡的話,我也是有聽沒有懂,害得全家人跟我講話都要自動改說國語,久之,變成我沒學會金門話,大家的國語都進步了不少,想想倒也有趣。常常有人跟我抱怨說:『我嫁來都十多年了,還是被人叫做「大陸新娘」,這新娘要當到幾時呢?』我倒不以為意:『這有什麼不好,我還喜歡這樣叫我呢,「新」總比「舊」來得好多啦。』也有認識一些其他國家的『外籍新娘』,有時帶寶寶去打預防針,到了健兒門診你就看吧,或牽或抱著自己寶寶的,幾乎都是『外籍新娘』,大家趁著等號碼的空檔,找著自己的同鄉,三五成群互通『情報』,聊得無非生活瑣事,但那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都明顯浮上眼角眉梢。我喜歡那種場面,聽吧,普遍的閩南語、少有的桂林腔、廣東話、越南話、印尼話,一不留神,你會當你來到了聯合國,真是南腔北調無奇不有,相映成趣。我向來怕『捲舌兒腔』顯得太突兀,都一直說台灣國語,並不是『上流美』那種有特色的『格以』,而是正常的『台灣國語』,我都正常到常常被人誤認為我是土生土長的台灣外省人,每到這時我還得不厭其煩的自報山門:『我北京來的啦,就是「大陸新娘」啦!』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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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我抬頭看了黃鶯一眼,她也正看著我,當我們雙眼交會的剎那,彼此從心靈的最深處,湧出一股會心的微笑,且也讓我們同感內心的歡怡和溫暖,往後的人生歲月,勢必會把它深藏在自己的記憶裡。 甜甜的湯圓、酸酸的酒釀,雖然吃在肚裡能驅走嚴冬的寒意,溫暖著我們冰冷的心,但馬上要面對的,卻是與黃鶯的再分離。 吉普車已行過沙美市郊,下坡右轉就是直達馬山的柏油路,筆直的馬路雙旁,有颼颼的木麻黃響聲,碼錶上的計速針雖然只在四十上下晃動,但郊外野狗的吠聲卻告訴我們已進入官澳村。不一會,馬山連的衛兵擋住我們的去路,我出示夜間通行證,前面微弱的燈光處就是播音站的入口,黃鶯也在衛哨前下車,但卻裹足不前。 「回去吧,見面的機會多著呢!」我輕拍著她的肩,細聲地安慰她說。 她依然站在車旁,雙眼凝視著我,雖然是在這漆黑的第一線,但我卻能感受到一絲愛的光芒。 「黃小姐,時間不早了,妳就回去吧。」李小姐伸出頭,誠懇地說:「妳什麼時候休假打電話告訴我,如果經理忙,就由我來接妳,好不好?」 「謝謝妳,李小姐,再聯絡吧!」她一轉身,神情低落地看了我一眼,而後沒有揮手,也沒有說再見,緩緩地向那盞暗淡的燈光走去……。 回到太武圓環,我告訴駕駛在路旁下車,好讓他就近把車開回介壽台,李小姐陪我走在幽暗冷颼的太武山谷裡。 「經理,看到黃小姐那依依不捨的情景,的確讓人動容。」李小姐感性地說。 「人嘛,總是有感情的。」我淡淡地說。 「感情有時是很奇怪的。」她低聲地說。 「怎麼講?」我好奇地問。 「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懂,真笨!」她轉頭看了我一眼。 「連那個臭屁王蘭芬都說我很有學問,只有妳說我笨!」我笑著說。 「如果沒有黃鶯,你會不會愛上王蘭芬?」 「神經病,」我用肩碰了她一下,開玩笑地說:「怎麼不說會不會愛上妳呢?」 「我那有這個福份!」她似乎有些在意。 「跟妳開玩笑啦,」我趕緊說:「可不能變臉喔!」 「我的風度會那麼差嗎?」她也趕緊解釋著,「如果我度量小,會當你們的電燈泡嗎?」 「別忘了,君子有成人之美。」 「那什麼人要成我之美呢?」 「有緣人。」 「王蘭芬沒有說錯,」她語帶諷刺,「你真的很有學問!」 「如果妳敢挖苦我,」我做了一個要推她的手勢,「我就把妳推入明德塘裡餵魚! 她哈哈大笑,而後正經地說:「坦白說,站裡除了我之外,幾乎很少人敢和你開玩笑。」 「我們相處的時間較長,彼此間的瞭解也較深,偶爾的開開玩笑也無傷大雅,尤其妳在工作上的努力和敬業,福利單位的員工幾乎沒有一個可以和妳相媲美。」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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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洲鳥語》野外找鳥去
2月28日,受訓課程第二次,本次是屬於戶外賞鳥活動,梁皆得老師率領,前往到小太湖、榕園、中正公園、農試所、溪邊金溪橋附近等處,學員們各握一鏡,找尋鳥兒芳跡,配合上梁老師攜帶的單筒望眼鏡,所經歷的目標,一一在專家的找尋下,呈現在大家的眼前,原來多看、多接觸後,你就可以捕捉到各類鳥兒的行蹤,只要時間許可下,這大自然的美景任君挑選。 首先,大夥來到高職前的小太湖,湖中的樹木,一樣被鳥兒的糞便鋪蓋成白色,金門現在有三處範圍不等的「雪地」,慈湖旁的樹林,小太湖小島,大太湖孤島,這些都是鸕鶿的棲息地。 在小太湖畔,梁老師認為這兒是包括台灣在內最為方便賞鳥的地方,除了近外,鳥類的種類又多,真是個福地,停泊在木麻黃樹上的鸕鶿,包括日本、大陸都叫他們魚鷹,是因為大陸有些漁民,會從小訓練鸕鶿,幫他捉魚,利用在他脖子上套一個東西,等他捉到魚後,吞不下去,然後就可拿上來。鸕鶿金門有兩群,一群在慈湖,兩群行為不同,慈湖那一群的,天亮沒多久,就到海上去覓食,出去時大家都跑光光,不會留下來,而小太湖這一群,一直留在這邊,可能是因為小太湖水域魚很多,夠養活他們,故不用那麼辛苦的飛那麼遠覓食,慈湖那群有集體社會覓食行為,在海上分批前進,前面的鸕鶿抓到魚,後面的跟進,跨越過去,輪流前進。而這兩批鳥是否同一批,曾有老師做過研究,發現是同一批分兩地飛來,只是如何分法,令研究者傷腦筋。有說法如下:金門的鸕鶿,不是一次來的,為陸陸續續來的,從不同地方來的,比較近的就先到,遠處的晚到,若要研究是否屬實,就要如梁老師所做的研究一樣,才能得知答案,以前東海大學做過紅尾伯勞研究,他屬於冬候鳥也是過境鳥的一員,在他們的腳上套上腳環,春天回去後,秋天再來時,檢閱其腳環,則可概知一二。如果要研究鸕鶿,幫他們套上腳環,就能找到答案。而對棲息於樹上的鸕鶿,他們是否每日皆停在同一位置處,也沒深入研究,不確定他們這方面的行為。只是透過望遠鏡中,我們見到被魚線釣掛在樹枝上,隨風搖擺的死鸕鶿屍體,只因釣客將魚網線留置於海上,才會引起這樣的結果,深感遺憾,畢竟這對鳥兒是一大傷害,只因你的無心。 小太湖中可見到近十種的鳥兒,其中小白鷺,身上有像簑羽一樣的繁殖羽,腳為黃色,展開美姿讓大夥觀賞,他覓食時,會在水上翻動,引起震動,魚被嚇著後逃跑,他們就趁此時機捉魚去,有夠聰明吧!小白鷺在金門,有一部分是留鳥,有些是候鳥或過境鳥,以至於我們一年當中皆可看到他們佇立於湖畔中,對於如何分辨出公母小白鷺,從外觀上無法分辨。對於較柔軟的繁殖羽,長在背部和尾部約在三、四月時長出這美麗的繁殖羽,而頭上的羽飾,繁殖期過後,有時候沒有退掉,可整年都看到,或許有可能,因每個地方繁殖期間不一樣,在金門可能四月份,而北方可能五六月份才繁殖,有時不在金門繁殖而跑到別的地方繁殖,故而你皆可看到那美麗的繁殖羽披身的小白鷺。 隨著梁老師的鏡頭轉移,看到單獨棲息在池邊枯枝上的池鷺,他們留在金門約有半年之久,每年十一月份來到四月份陸陸續續的飛走,這種鳥兒的羽毛隨季節替換,有冬羽和夏羽之分,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冬羽:背、肩為褐色,頭、頸胸有如麻雀樣的色澤,尖嘴,黃色腳,他會在水面上,布袋蓮上覓食,池鷺有些為冬候鳥,一些是過境鳥,在四月份過境時,數量多而易見。 紅冠水雞在洗澡,有如鴨子般的外表,金門只要是有水的沼澤地,就可看到他和白冠雞,紅冠水雞雖在水裏游動,但他沒有蹼,和鴨子長的蹼不一樣,但皆可伐水,為雜食性,什麼水生植物,小動物皆可入食。 斑翡翠,正叼著小魚呈現在大家的面前,大陸人士管他叫白胸翡翠,在金門屬於留鳥,長長的嘴形,可在土堆上挖洞,就像栗喉蜂虎樣的行為。她會在空中捕魚,捉到後飛回枝頭用餐。另蒼翡翠在小太湖畔的鐵條、木頭間上下移動,振奮了這些觀看者,好似找著他,又能指出他現在的所在地,成了大家驚叫的目標,頭、頸為棕色,背部至尾部為青藍色,有著後石、長而尖的紅色嘴巴,實在是隻可愛的鳥兒,無怪乎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 絲光椋鳥,因地緣關係,在秋天季節,常見她們整大群的在高職前,靠小太湖邊的楓樹林下覓食果實,一大群的上百隻以上,同時起落的壯觀場面,每每令人讚嘆不已,傍晚時分,整大群的停泊在高職行政大樓前左側的樹叢上,叫聲響徹雲霄,飛離的場面,常吸引著莘莘學子的目光,調劑著課堂上的勞累,能有慰留她們的棲息地,真是高職之福。 黃尾鴝,雄雌的羽色不同,母鳥為保護自己,比較樸素。在金門分布很多,中山林、機場附近都可看到他們的足跡,有如麻雀般的身材,只是因名字知其為黃色尾巴,肩、背為黑褐色,頭上到後頸為銀灰色,這是大家看到的雄鳥。鳥兒的體型、羽色、嘴形、腳色、眼睛成了我們這群初入門賞鳥的觀察重點,我們真如老師所言,你要多看、多去觀察、金門這兩百多種的鳥類,總會讓我們認識他們,不同的地點,會有不同的鳥群出現,他們在做什麼?如何覓食?如何繁殖?何以數量增多、減少?:::太多的道理在其中,這份「知」的欲望,你我都有,讓咱們共同來探知個所以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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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威靈顯赫三忠王
沙美萬安堂,建廟歷史悠久,在地區廟宇中頗負盛名,由其楹聯:「保生三忠求真理濟世正氣度眾生,萬安顯赫護邦鄰千古流芳凡人敬」可見一斑。廟中主神為保生大帝外,尚有威嚴天尊大宋三忠王,六姓府中的薛王爺、池王爺、蘇王爺、李王爺、林王爺、廣澤尊王、關聖帝君、吳真人、許真君、孫真人、太子爺:::等,並配祀註生娘娘,及土地公。 廟中諸神明神蹟處處,威靈顯赫。其中之三忠王又稱三忠公,即宋丞相文信國公天祥、越國公張世傑、陸丞相秀夫等。皆南宋忠賢同為匡扶社稷挽狂瀾於既倒,拯生民於塗炭的忠臣。孤忠勁節生死不渝,而其慷慨成仁壯烈捐軀、從容取義之浩然正氣,猶若日月星辰,照耀萬古垂範千秋後人,三忠王生為忠烈歿為正神,浩氣磅礡氣吞河嶽,玉旨敕封「代天巡狩威嚴天尊」。三忠王於清光緒二十一年五月由馬巷請來金鎮靖瘟疫,事畢僅留座像至今。 萬安堂諸神明佑國澤民之靈顯不勝枚舉。 遠者如:往昔金門遭逢無數戰火蹂躪,加上天災人禍,死傷無數,仙靈投胎無門,歸宿無所,因而積聚無數冤氣,常干擾善良百姓影響正常生活甚鉅,甚至有荒誕怪異之事。有一次村裡發生魑魅邪靈入侵,魍魎惡煞作怪,村民無緣無故或上吊自殺,或仰藥而盡,或死於非命::::一時之間人人驚慌無措,命如累卵,下一個厄運又不知是誰?此時,萬安堂之三忠王、薛王爺、池王爺便常發爐指示,並附身乩童而顯靈,為村民驅魔降妖斬怪,解決村民疑難雜症,破除不祥之氣,安撫人心,庇佑四境。 三忠王、薛王爺、池王爺隨後發現了牛精作怪,立即施法,持著黑令旗,神劍、神鍊神速前往一民宅,將民宅團團圍住,布下天羅地網,並請五營兵馬全力緝捕,霎時天陰地暗,陰風呼嘯而起,只見三忠王、薛王爺、池王爺紛紛擲出法器,黑令旗在空中飛舞震動,最後黑令旗似包著一股蠕動的東西緩緩而降,三忠王將黑令旗一收火速前往萬安堂,置入滾沸的油鍋後,並放逐於金龜山外海。 又有一次,軍郵局代辦所不靖,來來往往於此處的村民 皆感身體不適,回家後高燒生病,一時藥石無效,人人自危。後請示王爺,王爺以為白狗精作祟非親自緝拿不足以解民之苦。隨即顯靈附身乩童前往代辦所捉妖斬精,一路上五營兵馬齊聚,凜凜正氣,望代辦所而來,此時白狗精已發覺,但被白狗精逃走。後來因為白狗精不再傷及無辜,也就未曾再有捉拿行動,但王爺已與白狗精溝通,不可傷人,准許白狗精在原地修行,每當王爺巡行至此,均會駐足許久,好似與白狗精溝通,請白狗精速速修成,早登仙界,不危害鄉民。 近者如:相傳民國二十幾年住在山西的李○○先生(姑隱其名)在沙美私塾教授生徒。有一天閒來無事手持著三個金餅(卡車餅)作順盒(祭品)高高興興前往沙美萬安堂想要試試宮中神明到底靈驗不靈驗?沒想到一進宮門三忠王早已降乩詩偈一首:「山西弟子李○○,閒暇無事至宮中,欲試吾神威靈顯,只為金餅心就傷。」 李先生看到詩句內容,當場楞了簡直不敢相信神明已將他的來意表明一清二楚,而那金餅(卡車餅)在當時年代算是蠻昂貴的食品。神明非但幽默了李先生且也因三個昂貴的金餅而將心傷不已,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見神明豈是我輩凡人隨意可考的 。 據傳至萬安堂拜拜所攜帶順盒(祭品)拜完後一般習慣是留在宮中由宮中自行處理。李先生親自領教過萬安堂的顯赫神威,從此益加篤信萬安堂的神明,再也不敢有所輕蔑不信與懷疑無禮了。 沙美萬安堂最初由大宋三忠王前來發跡興廟建宮的,境主神明為保生大帝吳真人,另有孫真人、薛王爺、蘇王爺、太子元帥等等神明,每一尊神明各有其所司桌頭。相傳有一年七尊王爺共同涓十四位乩身,以為將來傳達媒介神明濟世辦事之用。此事非同小可,如果未能在一個月之內涓出乩身來,則將不再涓乩身,因此信徒唯唯諾諾慎重其事,不久七尊神明各寫出自己屬意的乩身的姓名,結果竟然沒有一個乩身是被重複點選的,每尊神明各涓得二位乩身,可謂異常玄妙。 有一年駐紮在英坑村一位阿兵哥神智不清,自以為被鬼魅附身,做出不合常理的行為,前來萬安堂請示神明,神明起乩指示 必親自前往英坑處理,並與泰山廟白府、朱府前往捉精,當眾神明來至英坑手持鐵鍊準備收拾妖精,只見神明手中鐵鍊如疾矢般往一堆垃圾中擲去,鐵鍊一直深入垃圾堆中,最後只剩一個鍊頭,一抽出來赫然見到一雞精,眾神明商量後一再勸雞精改邪歸正,止於至善。隨即遠放於龜山外海。從此英坑村全境平安,軍民安居。而每年宮中神明作醮慶典巡狩繞境時,村民要求一定要繞至該村,一方面懇求神明護境,另一方面藉以叩答神恩。 「萬古香煙浯島巍巍大地,安懷老少金沙赫赫真君。」萬安堂眾王爺神威顯嚇、護衛生靈,家喻戶曉。萬安堂是沙美居民心中膜拜與信仰的中心,人們因此而安其居、樂其業,這或許是有著日日夜夜守護的神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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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貨到付款」小姐
萱萱是大姐的女兒,今年三歲,整天玩在自家的貢糖店裡,大家都叫她『貢糖小姐』。遇到不認識的客人,她也會搶著自我介紹:「我是『貢糖小姐』喔!」 這天,我在大姐的貢糖店逗著萱萱玩耍,大姐盯著她的寶貝女兒,忽然對我說:「你發現沒有,我家萱萱牙齒跟別人不一樣ㄟ?」 「有嗎?」我認真瞅了瞅萱萱的牙齒,「咦,真的耶,她下排的牙齒在外面,上排的在裡面ㄟ,和我們的相反耶!」 「那不就是戽斗?」大姐眼睛張大的說著,那表情讓我看不出是好笑還是擔憂。 「還好啦,沒那麼嚴重啦,看她講話什麼的也看不出是戽斗阿,李登輝那才算戽斗啦。」我安慰大姐道。 「就是戽斗啦。」大姐很堅持,然後突然用台語對著她女兒大喊:「後逗(戽斗)!」 「付款!」誰也沒想到,萱萱會這麼接,並且她的聲音比媽媽的還響亮。 「萱萱,什麼「付款」喔?」我不解的問。 「我媽媽說「貨到」阿,我當然要付款。」萱萱一本正經的對我解釋。 頓時,所有店裡的人全部笑倒。 原來,萱萱把台語的『戽斗』聽成了『貨到』,她機伶的小腦袋一下子聯想到每天來店裡取貨的叔叔最常講的『貨到付款』。 大姐好容易止住笑又在對她喊道:「後逗!」 「付款!」果然萱萱照接不誤。 「萱萱,以後就叫妳『貨到付款』好啦!」我打趣道。 「好耶好耶!我是『貨到付款小姐』耶!」萱萱竟然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彷彿那是一個全天下最酷的名字。 剛好此時一位客人近來買貢糖,看到萱萱可愛的樣子,問她:「小美眉,你好漂亮喔,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貨到付款小姐』!」萱萱大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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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松林有約
金門雖蕞爾小島,原先有茂密的自然林,然毀於歷代戰亂致造成童山濯濯。後來由於軍民人工造林的成功,因而綠樹成蔭,像一座大公園,空氣清新,生活步調悠閒,很多人都這樣認為,極適合人們居住(特別是退休人們)地方。中山林的這一大片松林,雖然它是人工林,其數量及生長情形隱約間呈現出一點點天然林的韻味,因而我總愛在空閒時光,靜靜徉倘在其中。 晨曦中,從金門國家公園大門進入,信步走在朝溶溶、靜靜的漫長的石板路上,大約要走十分鐘的光景,路的盡頭矗立著經國先生的銅像,在松林的掩映下,經國先生好像一如平生,親切的要與百姓話家常,在仰視中緬懷其一生為國的辛勞,奠定國家安康之基,宛似這一片松林帶來的綠蔭與景致,真的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令人心中無限的感念。在凝思中環顧兩旁的濕地松、二葉松、黑松,你雖然很難一下子加以分辨,然松葉一簇簇、一層層,不管像馬尾,還是成圓形向四處擴散,有的粉綠、有些墨綠。陽光灑在松針上,有些更呈現耀眼的青翠,而它們的枝葉都設法迎向陽光。在藍天的襯托透下,放眼一望,真不曉得哪位粗心的魔術師,忘了把這些綠的錦緞帶回家。在晨光裡,微涼的空氣中,散發出一淡淡松香,偶而也傳來陣陣盛開花兒花香與青草味,特別是下雨過後,那香味更是濃郁。當你屏息一吸,那份清涼沁人肺腑,令人覺得無比舒暢,心境不自覺的悠閒沈澱下來。再仔細往松林中深處瞧瞧,不管是大大小小的老樹與新苗,樹幹是粗是細,層層疊疊,前後參差讓你無法一收眼底,因而產生遐思。它們都歷經歲月的考驗,風雨寒暑的刻鏤,斑駁的樹幹,枝葉也不多,層層松針滿地,宛似鋪上厚厚地毯。松樹沒有吸引人的花朵、傳不出沁人的香氣,卻發出淡淡的松香,它們好像是靜默的,為自己而活,設法把根深深的紮下,相互扶持,直挺挺的向上生長,都充滿生命力,不知量力好像要跟藍天比誰高,陪日月玩捉迷藏。 信步在松林中,常常會遇到一些重養生與愛運動的朋友,或急走、或舒活筋骨、或一展歌喉,在相互珍重關注中,各自靜享那美好的晨光,不知是否受到松林默化,與彼此的醺染,大家好像精神抖擻,呈現出一股朝氣與活力。 清晨在松林中盤桓,真的是一種享受,放鬆而悠閒、忘卻了塵囂。走累了,在「三友園」小亭休憩、悠遊書海神交古人或汲取作者智慧精華。讀累了,危坐靜思,近觀小池綠水波光雲影中,有許多錦鯉為覓食在你爭我奪,哪不就是很多人們為了名與利熙熙攘攘的寫照嗎?凝視著松林氤氳,讓人興起人生要往何處去的遐思?涼風習習陣陣吹來,聽那微風吹過竹林,發出陣陣的吱吱摩擦聲與莎莎聲,以及松針徐徐落下聲,不知不覺間,自己好像也融入自然之中,與其合而為一,並油然興起盛景難再,人生何其短暫,能不珍惜當下,努力向前? 松樹能耐風霜,受歲月考驗,歷久長青;挺拔相扶而不結瘤彎曲;內斂而不自誇,淡默中自然散發清香;經年累月不斷成長,其材終能足供多用,故宛似君子。難怪歷史上有陶淵明等許多高士、隱者,常以松為師,以松自詡,寫出撫孤松而盤桓、空山松子落,幽人應未眠的詞句。鄙陋如我,雖不能至而心嚮往之,故時與松林有約,愛與松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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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 貓哮, 狗走
「 貓哮, 狗走, 查某托嘴下斗」是有點不太雅,又沒有什麼不雅的俗語話,流傳了許多的年代,經過了無數先民長期觀察,匯集了無數豐富的經驗,才得到的共同結論。由心理因素與生理現象交溶發酵後所產生「青春期」的「思春」行為表徵,是非常寫實與貼切的描繪,在多少年後的現代,社會已經過無數次的變遷,儘管社會大環境的狀態與生態景觀已面目全非,但「思春型」的行為模式古今仍無差異,我們的先民不正是傑出的動物生理、心理學家,不也是社會的生態專家。 每年那段「春暖花開,鶯飛草長」,大地盡是「春意盎然」,更讓桃花添了「彩色」,生機與生態勃發的「春」的季節,入夜之際,但見不只三兩隻且已「長大了」的貓群,已經喵喵有聲地出現在鄉間社里的磚棚厝頂,厝前厝後,追逐戲弄,溫柔的、活潑的、靈巧的,搔搔頭,搖搖首,已經分不清是雄追雌,還是母追公,反正,能成其好事,就是春天的美景。在都市,這種原始的「動畫」已經不易出現了。 那些「狗娘養的」的狗兄狗妹,在大白天,聚眾成群,狗嘴裡哼哼嗯嗯,呼吸急促,忽而安靜無事,忽而滿埕追逐,是不是在展現雄姿活力,希望能早早邀獲美狗妹的青睞,不知道經過多長時間的競爭,還是多少次較勁,一旦呈現減速安靜狀態,那管你大庭廣眾,光天化日,照樣可以在短時間內好事成雙,這時那些腳手頇慢,緣份淡薄,眼睜睜看著「敵狗」(大家共同競標,搶到的算好運,該沒有所謂的情敵)得標,那些一樣辛苦,到頭來一場空「看有食無堅乾懨」的淘汰狗就會發飆狂吼,紛紛往那對狗男女作攻擊洩恨的動作,左閃右閃,往往是母狗擋在前頭,讓得了便宜,積極在運作的公狗躲過失去理性的攻擊,有的仍會閃不及,擋不住,傷痕累累,是不是在激情過後會有受之如飴的甘願承受,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查某思春的百態,托嘴下斗只是容易形容的一種而已,心態表現與動作表態不一而足,光是閉目沈思,倚閭而待,臉現紅暈,坐立而安,獨自抿嘴失笑,甚至「蟲聲新透綠窗紗」、「梨花滿天不開門」、「深鎖春光一院愁」、「日暮東風怨啼鳥」、「碧海青天夜夜心」、從「北斗欄干」等到「南斗斜」、「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等林林總總,都是春心盪漾,春意燦爛的寫照,只是有的含蓄文雅,有的豪放率真,其實都是春的景象。查某如此,查埔又會好到那裡去,不但是「龜笑鱉無尾」、「七仔笑八仔」、「捨勢捨眾」的何止一籮筐,而且表現在外的,往往是直接又粗糙,醜醜陋陋的步數,真是「天下的烏鴉一樣烏」得可愛又可笑。 說得露骨一點,「性」是動物界非常具有「大同」特質的「共同興趣」,不然早就通通滅種了,那能世代繁衍,許多族類,傳宗的方式,還是保持古風,君不見蜻蜓「點水」姿態優美,「點尾」也瀟灑自如,看起來有點笨笨的「鱟」,那種纏綿的甜情蜜意,真是愧煞人類。 最近在幾次與鄉親共敘的餐會中,得到一些「道聽途說」(標準的途中之說,與塗山頭毫無牽連),桌「聞」與零零碎碎的媒體報導,得知金門舉行一次曠世無雙的「碉堡美展」,有一位號稱是「性愛」專家的「辣」字號人物(辣不辣倒沒有實證可佐),不知從那裡引發跨世紀的偉大創舉,在一座不知與對岸打了多少次「砲」的「砲壘」(金門鄉親一向都叫砲壘,碉堡是阿兵哥叫的),不但鍊鎖歷史人物,而且高懸性愛工具。遽聞之下不禁失笑,我們這些土頭土腦,見聞不足的凡夫俗子,十十足足的「藝術」門外漢,不配談論,只是在心理輔導個案中曾出現有些女子一見到與「性愛」有關週邊情事或用具就會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手舞足蹈,笑頭笑面,連講話聲音都高亢許多,比起「托嘴下斗」的含蓄雅氣,幾乎是兩種典型,不過這種沒有數據的比較,實在有欠標準。 在談論中,對「藝術家」的偉大創作,我們不敢有意見,引起我們好奇的是,在「大」砲塢內竟然掛起「小」砲具,實在有夠誇張,這種比例差得太離譜,令人驚嘆真是天大的傑作。於是,有人大膽地揣測,此姝是否曾聞當年金門「八三一」的風光盛況,閉起眼來,滿腦盡是阿兵哥用鋼盔排隊等候,令人嚮往的景況。難得有機會在金門戰地真正打過砲的砲壘中重現一點當年的景物,讓心裡的憧憬與期待得以接近事實。大家都笑他竟然以凡間的粗俗想法來窺探「藝術家」聖潔的胸懷,庸穢不堪,不敬不敬。他說,那有啥了不起,如果有機會還想在原創傑思者的胸前也掛一枚小套套,「挑逗、挑逗」一下,這也沒有什麼不敬的!對此,沒有「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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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我帶著她們從擎天廳的後門走出來,她們怡悅的心情,讓我也感同身受。但不巧,當我們路過第一道門的叉路口時,卻碰到藝工隊一夥女生,從舞台的後門走出來。 「陳大哥,」我聽清楚是王蘭芬的聲音,「帶女朋友來看晚會啊?」她調皮地問。 「來聽妳唱︿一朵小花﹀呀!」我笑著說。 「早知道的話,我就唱別首。」 「為什麼?」 「你不是說我只會唱這首歌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假裝著。 「別耍賴,在慈湖的工地,」她正經地說:「有王中校還有主任的侍從官可作證,我永遠都會記住。」 「記住有什麼用,」我不屑地看看她,「妳唱來唱去還不是︿一朵小花﹀。」 「今天我是特地唱給你女朋友聽的,」她說著,走近黃鶯身旁,「我叫王蘭芬,妳貴姓?」 「黃鶯,」她看看她,親切地說:「我在馬山播音站服務,請多指教。」 「黃鶯姐,」她禮貌地,「和陳大哥開玩笑,妳別介意。」 「那會,」她很有風度地說:「你們同在一個營區服務,說來也是同事,大家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啊。」 「他哪裡是我們的同事,比我們的長官還凶呢!」她看看李小姐,「不信,妳問問她。」 「她又不是妳娘,告什麼狀啊,」我看了她一眼,笑著說:「真是三八!」 她們一夥都笑了,只有王蘭芬笑不出來。 「陳大哥,」王蘭芬走到我身旁,故做親熱狀,「請我們吃宵夜好不好?」 「妳為什麼不請我?」我反問她,大夥兒都笑出聲來。 「小氣鬼,」她瞪了我一眼,嘟著嘴,「請你就請你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們可是三位喔。」 「五位我也請得起,別瞧不起人。」 「妳王蘭芬記住這筆帳,」我指著她說:「時候不早了,我得送黃鶯回馬山,下次連本帶利算清楚。」 「有本事來算啊,誰怕誰!」她似乎一點也不懼怕。 「算妳厲害。」我說著,同時示意要黃鶯和李小姐走。 黃鶯走了幾步,情不自禁地轉回頭,頓足揮手,禮貌地向她們說:「再見!」 走出擎天廳,金勤連支援我的吉普車已在停車場等候,距離宵禁時間尚有三十餘分鐘,我是否該請她們和駕駛兵吃宵夜。尤其是在這酷寒冷颼的季節裡,一碗廉價的熱食,不僅能代表我的心意,更能溫暖著她們的心,我何樂而不為。剛才與王蘭芬純粹鬧著玩,別讓她們誤認為我真的是小氣鬼。 我告訴駕駛開往新市,在談天樓門口停下。 「下車吧,我請妳們吃酒釀湯圓。」我低聲地說。 她們並沒有說什麼,和駕駛兵一路走進店裡,四人分兩邊,坐在軟綿綿的沙發椅上,當酒釀湯圓端來時,我只要求她們,「快吃,十點一到憲兵就出來了,免得到時和他們囉嗦。」 「經理,你是強人所難嘛,」李小姐用湯匙翻了翻熱騰騰的湯圓,笑著說:「不被燙死才怪。」 「那麼我幫妳吹涼好了。」我笑著說。 「多謝你的好意,」她看看黃鶯,微微地笑笑,「你還是幫黃小姐吹吧。」 (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