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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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母吾心
———補記 今兒個又起了個早,到村前的海堤上慢跑,活動一下日益僵硬的筋骨,一到海堤上,放眼望去,除了值勤的海巡弟兄堅守在崗哨上外,就只見峇久叔和宗獻兄在海堤上散著步,而遠遠望去,赫然看見每天早起的母親,也剛剛散完步,由延平郡王祠的方向慢慢走近海堤,眼望向海面,觀看著那一片她畢生辛勞投注海域的改變,和他們略事招呼後,就在海堤上繼續我的慢跑活動,大概年紀真的大了,人真的老了,跑起步來,就如同龜兔賽跑中的那一隻龜一般的慢,短短的海堤,只來回跑個十幾趟,就花掉我四、五十分鐘的時間,停下慢跑的腳步後,略作休息,就在堤上漫步,而此時的海堤上,就只剩下母親仍在堤上休息著。 當我在海堤上漫步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慢慢走向母親的身旁,而母親也在此時喚住我,要我陪她坐一坐,並說有一件事要和我商量一下,此時的太陽也已慢慢東昇,初掛東方的天際,而我的心中原本也正納悶,母親今兒個怎麼在堤上待了這麼久,聽到母親的話,我才恍然大悟,趕忙趨向前去,陪同母親坐在堤上,靜聽母親說話;母親舒了一口氣,整理了思緒,娓娓的向我道來,母親說:潮間帶的這一片蚵田,政府已經決定好價格,辦理補償徵收事宜,大概補償費沒有多久也就會撥發下來,時機在轉變,雖然家家戶戶的蚵田都杵在那兒,但是已經很少人全心全意在經營這一片蚵田,並賴以維生了,目前年輕的一輩,有的雖曾下海幫忙父母、長輩取蚵,但是自家的蚵田在那裡也都不清楚了,更別說那一些從來沒有下海的人了,往後幾年,年紀大的慢慢走了,蚵田如果依然閒置在那兒,又不知是誰的,屆時反而滋生問題,既然時機在轉變,政府要在這裡整建商港,大勢所趨,而且補償金既已談妥,只有全力配合的份,只是蚵石的問題解決了,這些補償金要怎麼處理,反倒讓母親為難了,好幾個晚上都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呀! 休息了一會兒,母親繼續說道,這一筆補償金父親已經決定由母親去處理,因為這一片蚵田,是母親用一生的心血、一生的青春換來的;母親說,當初父親他們兄弟分家的時候,祖母分給他們兄弟四人的,每人只有一小塊小小的蚵田而已,為了生計,在多年的積攢和大姐、二姐她們成長後,外出工作省吃儉用的錢給母親家用,母親用這些錢,每三、五年向他人典購一塊蚵田,所累積出來的呀!而且,我們在後面的四位兄弟姐妹,在尚未成長的年代,母親因為生活,每天協助父親上山下海工作的當兒,也是大姐、二姐姐代母職照顧我們的呀!歇了一口氣,母親接著道,而今你們兄弟姐妹個個都已長大,成家立業,而且也都有穩定的工作和生活,所以希望將補償金作如下的分配:部份給他嫁的大姐、二姐和三妹,部份給我們兄弟三人,好當作教育子女的費用,另外的部份留作父親、母親百年後作功德用的費用;說完這些話後,母親輕輕的噓了一口氣,並問看看我的意見如何。 聽完母親的敘述,我的眼眶不禁濕了起來,母親和父親辛苦了一輩子,到頭來心心念念,心中所想的,還是他們這一群不成材的子女,和正在成長中的孫子女們呀!想我們兄弟姐妹六人,在父母親的辛勤撫養和教導下,雖然個個沒有很大的成就,沒有足以光耀父母的地方,但是個個倒也能守禮守份,兄弟姐妹之間,只有互敬、互愛與相互的關懷,從來沒有爭吵和冷眼相看的時候,差堪告慰父母;所以,我告訴母親,這一筆錢就讓父親和母親去使用,讓自己生活過得更好一點,不用分給我們了,可是母親接著道,日常父親和她也沒有什麼需要支用大筆金錢的地方,況且身旁也還有一些錢足以零用,就這樣說了吧!我只有點頭答應母親了。 母親大字不識一個,個人一直深為母親婉惜,可是,母親有一顆開明的心,和跟得上時代的觀念,就以補償金的分配為例吧,現在的民法規定,父母親的財產,在以前只有兒子才能繼承,而現在是女兒也可以了,可是母親並不識字,我們也從來沒有向母親提及和說明過,可是母親的作法,卻已經兼顧到兒女了,母親的思想之開明和觀念之進步,由此可見一斑,真是令我又敬又佩,且讓我把深藏於心中很少啟齒的話再說一遍吧!母親!我敬愛您! 93.09.18晨補記於后豐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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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
(前記:細漢老母有教示,做人著要別道理,不對的代誌,傷天又害理,天公伯仔未歡喜。阮阿母名叫做「明治」,雖然伊別沒多少字,但是伊做人真正有照天理,三不五時,就會給阮講一掛做人的道理。這首詩,意思是伊,在這我偷偷給伊寫出來,順序獻給伊,希望伊聽得會歡喜,不倘因為我沒在伊身軀邊,就鎮日想得眼屎滴;若是有眼屎,嘛是要給我這做人子兒,來替你。) 現主時啊,大家隴嘛在講民主政治 選舉的戲棚搭落去 阮就來去看戲 看誰人值矣阮戛││「蓋」給伊! 有人親像臭耳郎 吃飽閒閒不震動 這款候選人啊,勿湯啊勿湯 有人鎮日想空想縫 想戛自己厝裡的銀山一甕又一甕 這款候選人啊, 勿湯啊勿湯 有人親像黑煙膛 會戛阮的子孫染著變黑郎 這款候選人啊,勿湯啊勿湯 番薯若欲香就要會享烘 政治若欲好就要選對郎 大聲戛問伊啦,政見有幾項? 勿湯再拿一掛舊錫歹銅 想要再來給阮哄 大聲戛問伊啦,做會到有幾項? 勿湯會吃未做終歸尾啊嘛是沒睬工 給阮顛倒越失望 金門人啊金門人 金門人啊金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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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金歲月》山的記憶
秋天登山最是暢快。所謂山地,在學生的課本上泛指一千公尺以上起伏的地形,千公尺以下均屬丘陵,但由於人的渺小,五百公尺海拔以上的丘陵往往成為親切的呼喚,更甚者五百公尺以下也有稱為大山的,如金門的太武山。 山的感覺真是相對的概念,登泰山而小天下,一千一百多的泰山聳立在山東丘陵上,太武山在金門島的一方,從烈嶼就感受得到,而在小金門所有的山絕對高度不到一百公尺,稱為山者實為小丘陵之屬,但由於戰地美名,如龍蟠山、麒麟山、紅山、陽山、石鼓山、大山頂等,化為戰略地點就成為九五高地、六八高地等,很有戰火的味道,曾經登臨就不枉她的美名為山。 從前在烈嶼當兵,從大金渡海行程,看不出烈嶼有什麼山嶺,生活其中才可感受小山也有她的可愛之處。到南塘的精誠連測試是每位小金門的新兵必行之要事。一片青草地還有牛隻悠遊其間吃草,背景即是陽山,我終於在某個假日有機緣和膽識登臨其上。 那時登上陽山都是石頭路,穿著皮鞋走陡峭的山路,一度想要放棄,卻在無意中瞥見半隱藏在山壁的「毋忘在莒」四個字,不禁欣然大喜,肯定沒有白走一趟,終於走上山頂,我內心自是雀躍不已。 美麗的風景常常是在斷崖峭壁處,我走到山巔,看到大海,山下是一片寬廣的平地,再遠處是四維漁村,就是後來我們陪防衛部長官去吃海鮮的那個村落,我不禁在內心呼喊:「我來了!我征服了,我看到了。」有一種年少輕狂的況味,當時當地也只有我一人,有一種孤獨感,卻因為意外的發現而歡喜。 多年以後我才體會,真正征服的是自己一種怠惰的心,山還是山,朋友們說他們征服了玉山、雪山、奇萊山等,我則笑笑,我去那些大山的因緣還未成熟。我曾讀過一位狂妄者發表這樣的言論,他登上玉山,就說:「身為台灣人,沒登過玉山的,枉為台灣人。」這種言論太不成熟,也太武斷,令人不齒!他可以分享自己的體驗與感受,大可不必用那種強烈的分別心來壯大自己,只會顯現自己的無知而已。 人類對於山的敬重可由一些山神廟一窺究竟,或是在名山總會有古剎出現,很多是人造的神話,說某個時代一位出家僧路過某處過夜,隔日他帶的佛像或神像就沉重不堪,揹不起來,想是要在當地落腳,就在原地築一草寮,終於信眾漸多心誠則靈,小廟就變成大廟。 或是在山村,村人尋求一種精神的寄託,鳩工或出錢出力來興建小廟以為信仰中心。 往金門太武山的海印寺,若從玉章路上山,必定要經過「毋忘在莒」勒石後喘口氣才會到達。我第一回登太武山卻不是大路上山,而是經由山外車站後面的小路,繞道農民的田園,再經過一段荒郊野外,走入中央坑道,到防衛部去送公文,送文完畢向長官道別,表明自己想要到海印寺去拜拜,長官說:「你出坑道口,旁邊有一條捷徑可以上山。」我自然感激再三,感謝他的指引,就匆忙啟程,一階階石階不是問題,我終於上山了。 當年體力甚佳,峰迴路轉,不用二十分鐘,一鼓作氣就上到山頂,山上有一連隊正在操課,對於我這樣一位突然出現的外來者有些訝異,也許他們認為我是一名督導者吧!我也只有傻笑,走到「毋忘在莒」勒石,有一位衛兵在那裡站崗,就與他閒聊一下,繼之走到海印寺拜拜,四周看看,發現很多時人喜歡在巨石上刻字留言,當然感念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也是對自然的破壞!有幾個題字者被後人記得他的名字?冀望後人不要再那樣大張旗鼓了。 這幾年時常登小山,可以一天來回者為佳,台灣人多,有些名山或都市的郊山常見山友駱繹不絕,不禁想起昔日在金門時送公文的日子,常常是一個踽踽獨行走向太武山,或回小金龍蟠山的小徑上,也是人煙稀少的景況,現在人更少了,我們昔時腳印已不在,回憶的金門天地很壯闊,只有存在記憶裡偶爾咀嚼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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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火餘生錄》疏遷時的料羅灣
民國四十七年,十月十一日,因中共宣佈金門砲戰停火一週,那時軍事更緊張,原因恐怕中共採用兵不厭詐,來個攻其不備的登陸戰。而政府的措施,是要疏散民眾到台灣去,這一天,我也同母親帶著嬰兒(我的長子)到料羅灣去等船。剛到料羅灣碼頭,我見了灘上之物,我的心裡這樣想,金門民眾疏散台灣,不是撤退,而是進攻,這可能也是一種以退為進之戰略,因為利用停火的一週時間,台灣對金門的補給,不但沒減少,反而拚命增加,除糧食大量補給外,還有更重要的,是補給軍火,我們從海岸走過,看了整片沙灘,都排了滿滿台灣運來的大砲彈。以此推想,停火一週之後,可能還會有更厲害的大戰鬥,這是我當時見景的觀感,也是我一時的想法。 到了候船的群眾中,看了那麼多人,非常雜亂,毫無秩序,所有個人的行李,多數是用挑的,男女老幼,非常混亂。各聚一起的人群中,所看到的,哭的比笑的多,尤其最愛哭的小孩和婦女們,使人聽起來很心酸,或可能有的是搭客,有的是陪客,家人,親朋臨時要離開,難免會依依不捨心情落莫之表態。其中那些無知的小孩,有的哭肚子餓了,有的哭要大小便,有的哭要這個,有的哭要那樣,在那各為逃難的環境下,彼此都是自顧不暇,那有時間再去幫助別人。小孩之亂,家長心更亂,她們要保管行李,要照顧小孩,還要打聽船什麼時間才會到。那些老人,更加可憐,他們行動不便,慌亂之中,無人照顧,我見了那種處境,深感戰爭是罪惡,逃難真勞碌。 我又自想,假使共軍來個兵不厭詐,向這裡打群砲,這些要搭登陸艇赴台的逃難客,於臨時中,不知要躲在何處,這實在是一群非常危險又可憐的難民。「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難民是無辜的,假若雙方主將,不講停火的信用,約期未到,又再開戰,這時候,等於家有防空洞不躲,而跑到這裡來送死。危險歸危險,可憐歸可憐,橫豎是靠天地、靠神明,靠主將的信義和良知,在這時候,可憐免悲,危險免怕,這七天的停火約期,可能與華沙密約有關、大家還是任憑處置,望向海方,船是不是快到了。 我等得不耐煩了,又想到隔天還有一批小學生也會來這裡候船,內人亦會帶學生來,乾脆隔天才同他們來上船,想到這裡,我馬上把行李轉頭同母親帶回家。 以當時情勢之分析,先總統 蔣公,是有確保金馬之決心,所以才會從民眾之疏散中進軍火,當時軍方備戰,民方備退,每天每夜,料羅灣的人車來往,熱鬧非凡,憶其往事,如在昨天,而距至今再進四載即登五十年矣,今若再到料羅灣的沙灘去看一看,是一片清靜白色的沙,和一片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沒有那麼緊張,那麼激烈,那麼多車,那麼多人,那麼雜亂的聲音,甚至若一人獨自再來,是會寂寞、孤單,只有聽到海浪的呼聲,微風的撲身,而無任何的指揮聲。這個就是戰爭與和平不同的地方。在當時,擠忙的人,有的老、有的壯、有的輕、有的小、有的幼、有的男、有的女,自諸別後,再無回音,而今沙灘尚在,惟那些候船客者,已各分四散,亦不知各在何方。 從往事作回憶,兩相比較,一個是過去,一個是現在,過去是戰爭危機,人民為逃生,冒其非常危險,由金門要疏遷到台灣去,每人的心情都很不好,每人的心理都很不安,每人的生活,都很不安定。從此可想,戰爭是罪惡,太平才有樂。 從現在的小三通與當時作個比較,民眾無論生活方面,心情方面,心理方面,完全不相同。當時兩門是對立造成「金門廈門門對門,大砲小砲砲打砲」。現在就不是那樣的仇恨,現在是以彼此相近建立「金人廈人人會人,往親近親親迎親」。大家和睦相融,見面親切,彼此和好,人人快樂,人人輕鬆,人人行動自由,人人心情愉快,這個就是和平的好處。 現在,金廈雖是一水之隔,但隨即都可以來往,不僅有助身心之得安,在物資之交往,可以貨暢其流,對生意人來說,有增加了不少之廣場。對喜歡旅遊的人,也開闢了許多道路,無論以公以私,都是好處多多。 我們這一輩子的人,以同樣的人,而過有不同樣的生活,從歷經之體驗,比較作評論,人民之心上,都是愛和平,而不喜愛戰爭。也可以說,和平比戰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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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濱公園看夕陽
週休假日下午,趁著早早起床的太陽到了傍晚要回家時,外子開車載我到海濱公園看太陽要回家囉(指夕陽)! 車子停放在雄獅堡的金門縣老人權益促進會旁,我和外子散步走在海濱公園內由花崗石所砌成的石路上,臉迎著海風吹呀吹、鼻子聞著鹹海味正在呼吸、耳朵像天線聽著海隨風浪拍打聲、眼睛看著逐漸下山往回家路去的紅紅夕陽,邊走邊望天空迅速呈現一片紅色系的景象,而那紅咚咚的夕陽也以超快的時間隨之消失,天空也呈現一片灰暗色系,夜也隨之近了。 在看夕陽散步中,看到了一、媽媽帶著一男一女的小朋友到海濱公園旁的沙灘上,讓小朋友在沙灘上嬉戲遊跑,小朋友的臉上顯示出了超高興的表情,感覺上在沙灘上玩耍玩到不想回家,而媽媽在一旁呼喊著自己的小朋友說要注意、要小心、以免跌倒,小朋友玩得不亦樂乎。二、導遊帶著整團旅遊觀光客到海濱公園那座涼亭去欣賞夕陽,看到有的觀光客攜著伴在公園中外圍慢慢散步逛一圈,有的觀光客則到涼亭上坐著欣賞夕陽下山,因為美美的景象,此時此景都烙印在我們的眼中。三、我和外子正要回去往停車的位置上,看到四、五位年輕小伙子很厲害很棒ㄟ!他們每一個人各騎著一匹馬,往沙灘前進,因為我在市區很少看到馬兒,可能會影響交通,所以鮮少見著。但是那天看到那幾位年輕人直接坐在馬背上騎著馬兒,我突然好興奮喔!見著馬兒奔馳在沙灘上,旁邊有著海浪逐風隨流另一邊有小山峭壁,喔看了好像只有在電視上看過,但那天我是親眼為之一亮。 不管哪個地方的人、事、物,都藏著一份讓人們想去探討挖掘的念頭,希望大家可趁著假日時間,帶著家人或朋友、同學一起享受大自然的樂趣,大自然裡藏有許多寶物,等著您的到來,來找尋屬於您的親身經歷與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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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哈拉館》表哥很金門
『這麼多青菜,又是從表哥家拿來的?』看著先生把一大捆嫩綠的青菜拎進門來,我隨口問道。 『對阿,我都說了上次拿回來的都還沒吃完,「阿強」表哥還是執意要送,不要就不行。』先生如實報告。 其實,想也知道,為人海派的表哥,他要送你什麼,你最好的方式就是乖乖接受,千萬別跟他來客氣推辭那一套,否則他可是會嫌你囉唆、無聊的。老早之前就聽先生講過,他和表哥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只是後來先生去了台灣,一去十幾年,直到近年搬回金門才又時常聚在一起的。 表哥住在頂堡,我先後只去過表哥家兩次,上次我們一家大小去表哥家玩是去年冬天的事了,表哥家有寬大的院落,院子外是表哥的菜園和動物園,稱那裡是動物園是一點都不為過的,在那一大片被木柵欄圍成的園子裡,養有雞、鴨、鵝、羊、牛、豬、兔、狗,我家兩個小朋友到那裡算是開了眼界,看到那些動物小朋友開心的不得了,那可是自打他們問世以來同時看過最多的動物呢,更何況其中有的譬如羊、豬、兔等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哪!兒子被我教一遍就記住了每種動物的名字,那時尚小的女兒,卻老是把豬叫成羊,把羊叫成豬,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表哥是大聲講話、大口喝酒的豪爽之士,家裡飯桌上幾位好友暢飲是常有的事我想。當然那也要歸功於表哥的賢內助│我們的表嫂。表嫂身手俐落,一會功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下酒菜就擺滿了桌子,此時又有兩位表哥的朋友進來,逕自落座,表哥招呼著眾人喝酒,也不忘招呼我這名不會喝酒的『女流之輩』多吃些菜,說我要減肥回家再減,在這沒吃就是嫌棄他粗茶淡飯,我不敢違抗,一連吃下幾口給他看他才滿意。看著表哥與朋友們豪氣干雲的酒文化,我深深感動其中,這畫面多像我娘家的酒桌,我那愛酒出名的父親有多少酒場戰友,有多少個夜晚,父親與叔伯們對月而飲,我可說是在父親的酒香之中從小燻到大的。 『阿西,有客人哪?』又一位表哥的朋友進來,看到我們這些生面孔,趕忙問表哥。 『不是客人啦,是自己人』我先生邊搭話邊請那位朋友入席。 我聽出文章,悄悄附上先生耳朵小聲問他:『表哥不是叫「阿強」?怎他朋友都叫他「阿西」?』 『對啦,他朋友都叫他「阿西」啦,我從小叫他「阿強」,叫習慣了就沒改,他還有另一個名字喔,等下你聽表嫂怎麼叫他你就知道了。』先生故做神秘的在我耳旁說。 噢?還有這麼有趣的事?我滿懷期待的等著表嫂『出場』。 終於,表嫂端了最後一道│酸辣湯出來,我認真的等著她稱呼表哥。果然│ 『阿添,你幫忙一下。』表嫂叫表哥在桌上找個位子放湯,她叫他『阿添』。 『天哪─』!我驚呼出聲。 大家都看向我,老實說我有點窘迫。 『表哥,那你到底有多少名字喔?』我掰著手指數著:『「阿強」、「阿西」、「阿添」,這麼多,天哪!』我又驚呼了一聲。 『哈哈::::』表哥身旁的朋友不待表哥開口搶著替他回答:『他喔,名字可多了,還有很多哩,哈哈::::』 『可是─』表哥突然一臉嚴肅看著我『妳只可以叫我「表哥」,可不行叫我「添(天)哪」,因為那是你表嫂才能叫的喔,那是她對我的─ㄟ::::對我的─』 『暱稱!』大家異口同聲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翻了,我更誇張,眼淚都笑出來了。 見識到表哥的幽默,我總算知道為何表哥家會常常高朋滿座了,聽著表哥與朋友們高聲談笑,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金門的縮影,他們有著金門人的質樸、熱情、豪邁和樂觀,尤其是我們的表哥,我只想用三個字形容他,那就是─ 很金門! 『說起來好久沒去表哥家走走啦,改天我們去表哥家好不好,我想去跟表嫂學種菜,順便去看表哥喝酒,看他們喝酒是種享受哪。』我對著正在給青菜分類的先生說,那一大捆青菜有好幾種,我們每次都把它們分類後再用報紙一包包打包好。 先生頭也沒抬的:『那有什麼問題,表哥最好客了,大家都知道。』 我一邊鋪報紙,一邊已經開始在計畫,看哪天風和日麗,就要帶著孩子們,又到表哥家一日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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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俗語中的反諷
所謂「反諷」,即是:「字面或言表與真正意念相反,藉以諷刺或增強語文力量。」可以說是一種高度精煉的修辭技巧,因為當我們在溝通時,大多數的情形,都是從文字或語言的表面意思,來理解訊息的涵義,而反諷表面是一個意思,實際上要傳達的卻是與表面不同的意思,甚至可能完全相反,這不得不倚賴一些特殊方式,才能讓人心領神會。其中,以相互矛盾的言詞表示,便是一種反諷的修辭法,這使人在聽到這話時,覺得陳述的事不怎麼合理,與事實相反;或者即便是合理,將表面上理所當然的事,誇大而特別地強調。這都使人注意到還有沒說的,要聽者細心體會,而自己尋出言說者的言外之意。 在洪乾祐著的︽金門話考釋︾中,記載了兩則反諷的俗語,分別用來諷刺男女暗通款曲以及貪財的醜態,雖說是暗示的,然而辛辣的程度卻不亞於直接的痛罵,不守禮法、苟且行事者,當警覺其面厚心黑,雖然抹上一層仁義道德做門面,卻也難逃明眼人的辨別,趕快實事求是,改過遷善才是呀! 其中一則是「細膩貓,踏破瓦。」這句話的意思,要稍微觀察一下貓咪的行徑才能解釋,畢竟俗語通常是先人觀察身邊事物,善作譬喻而成的。原來貓在平時,是很沉穩靜默的,腳掌上因為有肉墊的關係,走起路來幾乎不發出聲響,也很少大叫大嚷,常是輕聲細語的,這「細膩」就是斯文的意思。然而到了動情期,卻會一反常態,大聲喧嚷,用來呼叫母貓前來,兩隻雄貓相見,也會呼喊威嚇,名曰:「叫春」,激動起來,還有追逐打鬧的場景,吵得人不得安寧。這時又喜歡爬於高處,牆上、屋頂都是呼朋引伴,相互求愛的場所,這個俗語,話面上的意思,就是描述貓在屋頂上,進行求愛,彼此追逐,動作過於激烈,加上情緒激動,沒有平常的小心謹慎,竟然不知不覺地在跳躍之際,將屋瓦都踏破了。這話固然可以用來說在屋頂上吵鬧的貓,可是用來指涉人,才見此俗語實在是妙喻。言外之意,就是諷刺平常斯文的人,到了被異性吸引時,也就像發情期的貓,忘了一切,莽莽撞撞的了。不過,男女彼此傾慕相愛,雖說是人之常情,卻不像穿衣吃飯那般公開,各有矜持和靦腆,道貌岸然的君子,貞懿賢淑的女士,遇到這種事也常難以啟齒,然而還能守著禮數。若是一般言行不一的俗人,恐怕就要做偷偷摸摸,翻牆夜會的勾當了,看他表面上對異性害羞畏縮,暗地裡卻起色心,做見不得人的事,那種膽大妄為,色膽包天的醜態,正同「細膩貓,踏破瓦。」一般。因此,一些學者名流,平時正經八百,沒想到一朝竟上了緋聞頭條,未結婚先懷孕,讓人跌破眼鏡,怎麼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此時,就可以說:「這表裡不一的人,真是『細膩貓,踏破瓦。』」。另一則是「忠厚,擔屎無偷飲。」忠厚就是老實的意思,與閩南語的「古意」同樣意思。而擔屎是指挑水肥,即是過去農家用人或動物的糞便做成的肥料,用來澆菜的。整句話是說:「這個人老實,挑著水肥不會偷吃。」你看,這話表面上是理所當然的,水肥又臭又不是食物,當然不會偷吃,何況是一個老實人呢?只是如此的強調,在不應懷疑的地方起疑,反而強烈地暗示著:「只要他挑的是可食的東西,一定會偷吃!」所以,話裏雖然沒說,卻暗示著,這個人的老實,只是表面的,骨子裏絕對不是那麼回事,反而那人的貪心,能佔的便宜一定佔,早就被人所知曉了。這句俗語用字簡潔,反諷的意味又非常生動巧妙,所以流傳得很廣。諷刺的對象除了水肥什麼都想偷吃一點,只要有好處都想取得,可見是如何的貪婪,也表現了對這種人深感不屑的心情,加上如此貪婪無恥之人,還特別喜歡裝作老實無辜的面孔,博取聲譽,更令人厭惡。在腐敗的政府中,出現貪污納賄的官員,被司法或監察機關判刑或彈劾時,卻一再聲稱沒有,說什麼為官一向清廉,始終兩袖清風云云,結果財產非法增加數倍,罪證齊全,鐵證如山,又說是政治迫害,選擇辦案,總之就是死不認錯,一邊手拿不義之財,一邊還想充裝聖賢,要別人相信其忠厚老實,如此厚顏無恥,真是只有讓他去挑水肥,才能放心相信他不會偷吃喔! 本來男女相愛,乃人之常情,不必多加指責。現在風氣開放,相互尊重,戀愛交往,兩情相悅,締結婚姻,自然能得到大家的祝福,只是用偷雞摸狗的手段,傷風敗俗,悖禮犯法,則為人所不齒。而合法追求利益,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自己富貴,亦造福人群,本是好事,若是侵占財貨,貪污受賄,明搶暗偷,則為人所唾棄。「忠厚,擔屎無偷飲。」、「細膩貓,踏破瓦。」這兩句俗語,以反諷的方式揭穿偽善者的假面具,指出其貪財好色的真面目,那些以為門面做的好,就可以瞞天過海的人,真該好好警惕,否則一旦東窗事發,被人這麼諷刺一下,屆時可真是要沒臉見人,無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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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好了,別再開玩笑啦,」我從椅上站起,「關於續約的問題,回去後好好想一想,不能意氣用事。」 「你以為我會反反覆覆啊,」她也站了起來,「說到做到是我王蘭芬的個性,絕不會後悔。」 「好,」我拍了一下手,「率真、性格,如果少點三八,那就更可愛啦!」 「陳大哥,」她跺了一下腳,扭動了一下身軀,撒著嬌,「別老是說人家三八嘛!」 「好啦,以後不說就是了。」 「謝謝你,陳大哥!」她說後,竟快速地在我臉頰親了一下。 「妳看、妳看,」我順手摸了一下臉,「又來了、又來了,不罵妳三八行嗎?」 「你儘管罵,」她不在乎地,「只要我高興就好!」 「再說就揍妳!」我舉起手,在她面前比畫了一下。 「你捨得嗎?」她頑皮地扮著鬼臉,靠近我一步,「你打呀,」再靠近一步,「你打呀,」又靠近一步,幾乎貼近我的身軀,「我知道你捨不得,對不對?」 「好、好、好,算妳王蘭芬厲害,這樣總可以了吧!」我無奈地退後一大步。 她皺皺鼻子,得意地笑笑。 「好啦,別鬧了,」我收起了笑容,指著桌上說:「那顆蘋果妳帶回去吃,還有那包牛肉乾也一起帶走。」 「你買的?」 「我那有錢買這些東西,人家送的。」 「我吃蘋果好了,牛肉乾你留著吃。」 「叫妳帶走就帶走,還囉嗦什麼!」我順手取下,放在她的手上。 「陳大哥:::」她睜大眼睛,用一對感激的目光凝視著我。 「沒事回去吧,我還忙著呢。」 她點點頭,緩緩地走出去,我望著她那青春俏麗的背影出神,這個美麗婀娜的身影,勢必會記錄在我生命的扉頁裡,我衷心地期待,卻又怕受傷害。 王蘭芬堅持不續約,似乎讓各級長官感到訝異,她不僅唱跳俱佳,敬業的態度也不容置疑。隊長幾乎發動所有與她較接近的朋友加以勸說,或以加薪為誘因,極力慰留,希望她能繼續在藝工隊服務。當然,他也知道我們平日互動頻繁,不得不找上我。 「老弟,你就幫幫大哥的忙,勸勸王蘭芬,她這一走,隊上就彷彿失去一根柱子,雖然不會倒塌,但會傾斜、失去平衡啊。」 「站在朋友的立場,當然希望她留下,」我應付他說:「但她也有自己的理想和堅持,凡事並非說說就算,這是我最瞭解她的地方。」 「聽說她想嫁給金門人,得不到結果才想走?」隊長以試探的口吻說。 「不會吧,金門人誰敢娶她,」我看看他說:「她想回台灣多學點東西倒是真的,說不定學成後又會回到金門來。」 「真是這樣嗎?」隊長疑惑地,「為什麼很多人都說只有你才能留住她。」 「我又不是她什麼人,真有那麼大的本事嗎?」我反問他。 「王蘭芬這個孩子既乖巧又懂事,音樂的造詣和素養也很高,平常很少到處閒逛,也從來沒有為我製造事端、增添麻煩;有空就看看書,或往你這裡跑,這樣一個好女孩,我怎麼捨得她離開!」他頓了一下,看看我,又繼續說:「既然她那麼喜歡你,為什麼不把她留下?你要知道,台灣沒有金門的單純,你讓她這麼一走,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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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美的藝術
暑假時,女兒慧文返回金門度假,應朋友的邀請,去他家教他的孫女兒電腦。當他介紹他的三個孫女給我們認識時,他說:「這是我的大孫女小歡,她不僅功課好,得過很多獎狀,而且鋼琴也彈得一級棒。」「這是我的第二個孫女小樂,她的功課也很好,還是班長呢!最喜歡幫助同學,很受同學喜歡。」「這是我的小孫女小喜,年紀最小,不僅乖巧,而且很孝順。我最喜歡她了。」看著他的三個孫女依偎在他身邊,那麼的溫馨、那麼的親密。我認為他絕對是位智者,因為他太瞭解兒童心理學了。 太多的時候我們會不經意的說:「可是,可是」。比方說,朋友稱讚我們的孩子功課很好,我們就會不好意思的說:「那裡,那裡,他的成績是很好,可是數學差了點。」「你家裡整理的好整齊。」「還好啦!可是小了點。」我們也常會聽到,「哇!你女兒好漂亮啊!」「漂亮是漂亮,可是呀,房間亂七八糟的,也不懂得清理一下。」「你老公好帥呀!」「帥是帥呀!可是薪水少的可憐::::」這些也許是客套話,也有可能是實情。只是站在一旁,原本受誇獎的人,卻沒有一點點的喜悅,反而心裡很不舒服。 「可是」這兩個字讓人覺得不舒服,但是「而且」聽起來就舒服多了。如果我們換句話說:「他不僅功課好,而且很孝順呢!」「是呀!是呀!她不僅僅是漂亮,還會幫忙做家事呢!」「我老公不僅是長得好,而且很顧家呢!」聽了這些讚美的話,任何人的心裡都會充滿喜悅。因為當我們感覺自己受到別人的讚美,我們的行為受到別人的肯定的時候,我們就會表現得更好,對自己更有信心,也更能夠判斷是非對錯。 有一部叫好又叫座的法國電影─放牛班的春天。內容是敘訴:一個中年禿頭、一事無成的音樂老師馬修,來到地處偏遠山林的輔育院,面對一群叛逆不受管束、被父母遺棄、被校長視為無藥可救的頑劣學生。馬修以為他來到了人間地獄。雖然他不贊同校長「犯錯就要處罰」的理論,但也無計可施。後來他看到四處飛散的樂譜,決定寫歌教孩子們唱。在馬修耐心的指導和不斷的鼓勵下,這群孩子們從合唱團的練習中逐漸肯定自我。當音樂在孩子們心中萌芽,笑容出現在每個孩子臉上,輔育院也有了生機,不再有不斷體罰的聲音和陰沈死寂的氛圍。馬修對於不斷犯錯的學生他總是寬容與尊重,絕不在眾人面前揭發某位同學的缺失。馬修的教學是啟發、引導、加上無限的愛。這部影片讓我深受感動,校長的說教體罰不能導正頑童,只有關心、鼓勵、讚美、引導和無限的愛才能讓一群桀驁不馴的叛逆小子回歸正途。 我的小外孫小翔,才兩歲大,最喜歡將書架上的諾貝爾文學獎全集52冊丟在地板上。當丟得像一座小山時,他再將它們一本本的拿起,放在椅子上,疊得高高的,高興得直說「好棒!好棒!」還自己給自己鼓掌呢!看在我們這些愛書人的眼中,真是心疼不已。卻又不敢有一絲絲不高興的表情,如果惹小外孫生氣,大哭大鬧起來,那就罪惡滔天,犯眾怒了。︿顯然我是太過溺愛﹀於是,每天晚上小翔睡覺時,我就將書插回去,這樣第二天早上小翔才有事做。如此日復一日,直到有一天,我們發現書皮有些破損了。女兒有點不好意思,只好對小翔說:「小翔乖,把書插回去,好不好?」當小翔猶豫的將第一本書插回去時,我們立刻大聲的鼓掌、誇獎。於是小傢伙就歡歡喜喜的把所有的書全部插好。過後有好幾次當他拿出書來又想丟時,看著我們,我們就對他說:「小翔最乖了,不會丟書,還會把書放好。」。想必是知道我們不喜歡他丟書,也想做個乖孩子,得大人們的誇獎和疼愛,此後小翔就不再丟書了。 小翔的例子讓我們知道,經由鼓勵和讚美都可以讓二歲大的小小孩知道是非對錯,讓他改掉不好的壞習慣,更遑論比他年長的小朋友或大朋友了。朋友的孫女經由祖父和我們的讚美,小歡會更加努力課業和勤練鋼琴,小樂也會更加樂意服務大眾,小喜呢?除了好好用功讀書外還會更加體貼、照顧、孝順爺爺。姊妹間互相模仿、學習,使家庭更加和樂、溫馨。如果我們想減少社會上的暴戾之氣,我們就必須多關心我們的孩子、多讚美我們的孩子、多引導我們的孩子、帶著他們一起做正確的事情。不要再說『可是』要多說『而且』,不要『批評』要多『讚美』,不要『放棄』要多『引導』這樣的信念會為我們帶來無邊的喜悅和意想不到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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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手記》為什麼一定要穿制服?
通常教官和學生「打交道」的大多是服裝、髮型、抽菸的問題;這些問題其實沒有對錯也無關乎道德,只是一種對於「紀律規範」認知上的差異罷了。 今天來聊聊關於制服的問題:「為什麼一定要穿制服到校?」常有學生問到這個問題。是的!對的!愛漂亮有理!打扮無罪!制服通常都難有變化!我認為沒錯! 可是,學校是一個團體生活的埸所,是一個小型社會的縮影,更是讓人學習融入社群生活的地方。 我說的是;規定在學校必需著制服:因為這是「規定」──遵守規定也是「學習」的一部份;學校是一個由許多不同觀念的個體所組成的團體,因此「紀律」就是維繫正常運作的必要「手段」,於是就有「校規」的訂定和施行。校規的訂定和施行不僅僅只是針對學生個人而已,它還得符合學校管理者甚至配合學生家長的「需求」。校規未必能完全符合學生的「期待」;校規不符合學生的期待就是不合理嗎?那倒不是! 難道學生不按校規穿制服就不是「好學生」嗎?這個問題就好像是在問:難道軍人不依軍紀穿軍服就不是好軍人嗎?莫非法官出庭不依法規穿上法袍就不權威嗎?答案是未必!但若說是的!也不為過。 先說穿制服的意義:社會上到處都是需要穿制服的行業,舉凡軍人、警察、工廠、空服員、郵差、百貨公司、醫院、餐廳、麥當勞、便利商店:::你可以想得到的行業到處可見制服,就連到公園跳土風舞或打太極拳最後都可能會有制服的產生;甚至生病到醫院住院治療的第一件事就是按規定換上醫院的「病患制服」才行。這些人都完全贊同、喜愛自己身上穿的制服嗎? 並不是!制服本身的背後代表的就是一個團隊,在他們選擇了這個「身份」的同時也接納了這個團隊的「外在象徵」,他們是因為明白自己的「身份」而穿制服,是因為尊重這個團隊所以穿制服。你是學生就該認清學生的「本份」,穿學校規定的制服只是盡這個「身份」的「本份」而已;盡本份的同時也是在學習尊重他人和尊重「體制」。 制服具有一種「標示」作用:餐廳工作人員不穿制服客人分得清該找誰點餐嗎?醫師護士不穿制服病人可能要質疑看病、打針的可是醫療人員?制服是執行能力、行使權力的象徵,所以不是你心裡高興買套警察制服穿就可出門逛大街,更不是你喜歡的話就可以穿上白袍替人醫病。 制服往往會成為身份的一種表徵,不是制服本身美麗而是它背後象徵的是成就和榮耀──北一女的女孩們以穿上綠制服為光采,社會上對穿這身制服的女孩也予以肯定就是一個例子。 「制服難看死了!」如果你的理由是這樣我只能說:制服樣式或許不合你的意,但「美」是很主觀又抽象的觀點,不可能有讓任何人都滿意的衣服,若任何人都可因個人的好惡而隨意穿或不穿制服,那紀律豈不是蕩然無存?前面說過「學校是團體生活的埸所,是讓人學習融入社群生活的地方,遵守規定也是學習的一部份」。學生在校必需學習接受約束,學習遵守團體紀律;難道將來出社會工作遇到要穿制服時,你能以「制服難看死了!」而拒絕和工作同仁一樣穿制服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即使你多麼技藝出眾,老闆也會一開始就會叫你另謀高就:因為一個不懂尊重團隊和體制的人,給老闆帶來的絕對是麻煩。 現今有少部份的學校於每週擇一日為「便服日」,根據調查剛開始學生滿心期待便服日的到來,但時日一久,有學生開始煩惱該穿什麼?這件上次穿過了不想再穿!那件同學說不好看!這件比不上同學的高檔!那件:::家長反映孩子因為便服日而需另外治裝徒增時間、精神、金錢上的花費,學生才感受到還是穿制服好:穿了制服大家都一樣,不用比較、無需煩惱。 當然,任何法規沒有絕對的對錯,即使是國家要人民遵行的法律也一直在修正當中;但是在「法」沒有改變之前,人民依法遵行仍是必需的;所以在校規沒有「解禁」之前,學生依校規規定穿著學校制服仍是一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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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那是因你而起。」 「還有一個最嚴重的問題。」 「什麼問題?」 「人小鬼大。」我意有所指地說。 「別用那麼尖銳的字眼好不好?」她低著頭,有點兒羞怯地,「人家把初吻都獻給你了,還怪我,」她突然把頭抬起,瞪了我一眼,「妳以為我那麼隨便啊?」 「只有妳的初吻最珍貴,別人都是老千、色狼。」我取笑她說:「以後給我學乖點,知道嗎?」 「別那麼凶好不好?」 「除非妳不叫我陳大哥,要不,我是管定妳了!」 她抿著嘴笑笑,笑得很燦爛、很愜意、很真實,倒也聞不出一絲兒三八味。 「如果決定不與隊上續約,要先向隊長報告,千萬別像小孩子似地,說走就走。」我吩咐著說:「人嘛,總是有感情的,要懂得好聚好散的道理。」 「我認同你的說法,」她看著我,「雖然決定不續約,一旦要離開,還是蠻不捨的,尤其是不能經常見到你。」 「坦白說,這裡只是我們暫時工作的地方,有一天勢必都要因自己的前途和理想而離開。妳我都沒有本錢把一生的青春耗在這裡,尤其藝工隊的環境更是複雜,如果自己不能自持,墮落就在一霎時。雖然我目前在這個單位的職位不低,但依然只是一個軍中聘員而已,又有什麼前途可言。」 「我們一起回台灣好不好?」 「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這裡是我的家鄉,早已和這片土地衍生出一份難以割捨的鄉土情懷。」 「如果有一天我走後,你會不會到台灣來看我?」 「身處在這個戒嚴軍管地區,想到台灣去並非易事,妳想到金門來也雷同;當然,有很多情形是例外的。」 「嫁給你也不能來?」 「不,那是例外。」 「陳大哥,就讓我們共同等待那個例外吧!」 「妳又在說三八話了,是不是?」 「不,那是我的真心話。」 「我倒要看看妳有多少真心。」我淡淡地笑笑,「身處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裡,人,往往是健忘的、善變的。」 「我永遠不會變的,更不會忘記一個接受我初吻的男人!」 「三八話說多了,當心咬到舌頭。」 「心中有愛也犯法?我偏不信!」 「不信妳試試看,」我指著她,笑著說:「妳膽敢再說一句,不咬到舌頭才怪!到時唱不出﹀一朵小花﹀,可別怪我沒提醒妳。」 「如果真唱不出︿一朵小花﹀,我一定要唱︿負心的人﹀。」她說後,哈哈大笑。 「坦白說,金門人重情重義,絕對不會做一個負心的人,我倒有點兒擔心:::」我還未說完。 「擔心什麼?」她搶著問。 「沒什麼啦,」我未說先笑,「我是說妳應該唱:::」 「唱什麼?」她又急著問。 「唱、唱、唱,唱一首︿表錯情﹀!」 「什麼啊,」她搥了我一下肩膀,而後指著自己的鼻子,笑著說:「我表錯情,你有沒有良心啊?還說金門人重情重義!」 「我是要妳唱︿表錯情﹀,不是說妳表錯情,真沒學問!」 「反正說來說去都是你的理由,如果你敢說我『表錯情』,你一定是『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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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烈嶼地名傳說
烈嶼雄峙金門島西南海上,面積十四‧八五一平方公里,俗稱「小金門」。島形東北高亢西南低下,勢如虎子昂首回顧金門本島,素有「彪顧猛虎」之譽。 耆老相傳烈嶼與金門原本相互連屬,宋末帝昺為元兵追擊,船隻航行至西南海面,山勢突然崩裂,帝昺得以脫險免難,因此賜島名為「烈嶼」。明末盧若騰留庵集中則謂:「島形狀如斗笠,稱為『笠嶼』。 據︽馬巷廳志︾記載,烈嶼最早在唐時即有馬寨設置及零星移民散居,至於目前村落的開發,則可溯自宋末時,大陸東南沿海居民因避戰亂而遷來開墾,而後陸續再由福建一帶和大金門遷來定居。另一方面島上亦有氏族派分而形成新的村落。如此的演變歷程,一些村落不斷繁衍擴展,一些村落則持續衰退,最後終至消失。 依據清時之都圖,烈嶼與金門同屬馬巷翔風里所轄,烈嶼都次編為二十都,且為一保之一(烈嶼保),共有三十三鄉。(二十都烈嶼保:後頭、下寮、羅厝、湖下、青岐、埔頭、林邊、高厝、西吳、中墩、後山、上林、庵上、報塘、西路、西宅、後井、南塘、楊厝、湖井、前園、東坑、前埔、下田、後宅、刺園、下林、上庫、庵下、東林、黃厝、西方、西倉口,共三十三鄉(︽金門志︾卷一,分域略:20) 民國四年始設縣,依次維持保之制度,都次修改為第五都,共有三十二鄉(村)。(與清圖里比較少下寮村落)。 抗戰勝利後,劃分為岐山、林庫、東林、西井、黃埔、后頭、羅湖、林宅八個保。 民國三十八年國軍駐防本鄉,成立金門軍管區行政公署,設置烈嶼民政處,將『保甲』改為『村鄰』,劃編為林湖、黃埔、西口、上林、上岐五個行政村。 民國三十九年以後民政處撤銷,設立烈嶼區公所,四十二年恢復縣治,設鄉公所於西路現址,現轄內共有二十六個自然村(西路、西宅、東林、湖下、羅厝、青岐、上庫、楊厝、上林、中墩、南塘、后井、前埔、湖井頭、東坑、雙口、下田、西吳、西方、后宅、黃厝、埔頭、庵頂、庵下、后頭、林邊。)仍編設為林湖、黃埔、西口、上林、上岐等五個行政村。 烈嶼鄉目前現有的二十六個自然村裡,有關地名傳說者,茲列舉於後: 一、黃厝 黃厝原先為黃姓開基住過的村落,後則由青岐洪姓派下取代之,然為紀念黃姓曾在此墾居,因而保留「黃厝」村名。 二、楊厝 楊厝因附近有廢村的『大楊厝』,而取「楊厝」為其村名。 三、東坑 據說是先期墾拓者,見紅山山腳下,有條大水溝,湧泉終年不歇;又觀察此地形勢背山面海,加上有水源之利,便決定在此落腳開墾,逐漸發展為集村,此一聚落的名稱,就以東北方山腳下的大水溝而稱為「東坑」。 四、湖井頭 位於烈嶼極西的湖井頭,其地名由來是:因該社位於烈嶼西部觀音山倚山環湖,形似畚箕,社中四條溪水匯入湖裡,湖邊四周先人掘井灌溉耕種,是故有「湖井頭」之稱。 烈嶼鄉目前二十六個自然村中,尚需詳加深入調查、訪談、記錄、歸納、整理之,然後建立檔案資料。若此,則俾便一些專家來做分析、歸納、整理。做田野調查確實也很辛苦的,我烈嶼地名源由尚有許許多多有待再訪談加以記錄充實,力求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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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魯閣山水足音
原來他們都出生於四川成都,成都簡稱蓉,雖然我們是同組,但她們老鄉難得一塊,聊得可起勁,原來那位陽明山的會長,攝影技術可是一流,原來是華視的副總,當過製作人,今年剛退休,專心作志工公益,怪不得他的攝影器材,一看就很高檔,可不是我這種傻瓜相機,聽著這些來自不同國家公園的人的話題,始知這些國家公園的志工們,真是臥虎藏龍、人才濟濟,才覺自己有夠菜鳥,好像什麼都不懂。 帶領我們走綠水合流步道的太管處義解是王建創先生,是位看似羞澀忠厚的年輕人,因為綠水地質展示館,有另一隊進去參觀,怕擁擠,問我們要不要進去參觀,如果不要就開始步道行,我們都捨棄不看,跟著走綠水步道,主要是觀察沿途的植物,這兒的鹽膚木和金門的品種,感覺不太相像,太魯閣的叫羅氏鹽膚木,葉形是橢圓,說到鹽膚木,就得講到原住民如何利用鹽膚木作鹽,早年日本侵台與太魯閣族衝突,太魯閣族利用鹽膚木做火藥,把嫩葉拿來吃,雖被圍剿仍能生存下來,靠著就是鹽膚木,太神奇的植物,可惜現在大概沒人利用它了吧,還有青剛櫟上有棵桑寄生,太魯閣櫟和青剛櫟又有什麼不同,還有岩生植物的蘆竹、萬年松、卷柏、腎蕨、東方狗尾蕨等,有的可厲害,認識的植物可真多,我就知道車桑子和烏臼、海金沙了,因為金門也有這種植物,還有紅冬冬的呂宋夾迷,我還以為是狀元紅,因為長在步道兩旁紅艷得誘人,過小吊橋、走崖邊過小山洞,真有意思,不知以前原住民的小山路就是這樣的羊腸小徑嗎?還是更窄小呢?如果下大雨了,這山路還能走嗎?以前的人還真的辛苦,怪不得我們會看到,當年日本人立的弔靈碑,因有日人為了巡山殉職。 終於可以走中橫公路的九曲洞的人行步道,這可是太魯閣最精華的路段,一想當年年少時由天祥徒步到太魯閣入口牌坊,那山河何其壯麗、工程何其艱鉅,澎湃心潮,翻騰而上,好想一下車就衝著過去,假日人車還真多,加上我們這一大票人馬,好在那些遊客只是下個景點拍個美景,看似幅畫的山水就上車走另一景點了,其實美景可得一步一腳印,細數漫遊才帶勁有趣,像我們一組人不只看山看水,還得畫山畫水,那是金剛猩猩,那兒是鯉魚躍龍門,躺下找個台灣,九曲蟠龍又在那裡,我們還自己找到海豚呢,大家就似個小娃,看到什麼都驚奇,可是我的頭抬著都酸了,還是沒瞧見燕子窩,視茫茫光線又不足,年紀大了還是得承認,老了就是不行了,好在還能走著,要不跟著來受罪。 到布洛彎了,還得走上一段小坡到上台地山月村集合,想不到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在草地旁的小木屋前餵起五臟廟了,還有慢半拍的,我們吃飽了,他們才到達,原來有的走步道的路程比較遠,回來得晚,午餐是便當得自備環保筷,而且垃圾得分類,生態環境是得靠大家的用心,身體力行,不是喊口號做海報,光說不練。 為了下午二點還有行程,各個團隊拿著隊旗呼喚著自己的隊員,大會師就要登場了,太管處的會長領著大家宣誓,接著是各隊出場隊呼,每隊都各出奇招,整場氣氛都很high,呼聲響徹雲霄,還有陣陣地回音,原來布洛彎就是太魯閣族語「回音」,高雄都會的伙伴們最懂得回饋表達,每一隊隊呼表演過後,又來個回聲讚嘆,他們說我們金門的隊呼好真誠,因為「我們沒有隊呼,真尷尬,烏鴉飛過ㄚㄚㄚ」,真如同一群烏鴉,但是得謝謝隊裡的年輕伙伴,想出這麼真誠可愛的隊呼,下回真的不要如此尷尬,好好來個金門好、金門讚,畢竟我們也是有不同於其它國家公園的人文背景,閩南建築、僑鄉文化、戰役歷史等,還有自然生態呢! 下午我和清風應該是走崇德臨海步道,太管處的一位芬英解說員,說我們金門有的是海,不如去另一組,走一走有神秘谷之稱的砂卡礑步道,這是沿著砂卡礑溪的景觀步道,原是日人修立霧發電廠的舊道,有著清澈的溪水、美麗的岩石褶皺及蒼鬱的森林,一想有清澈溪流我心嚮往,心動不如行動,而清風老婆淑卿、女兒依瑾都走這步道,所以我們就離C組往A組了。 坐車來到砂卡礑隧道,走過橋就是西拉岸隧道,但我們是從橋旁的迴旋梯走入砂卡礑步道,因人多就分了三個梯次,分站講解,我志在觀景什麼地方可以下到溪裡玩水,沒注意那兒是解說站,我們這梯次是先到五間屋,再回來解說站,五間屋附近,舊名叫做「斯維奇」,意指葉形碩大的榕樹,榕樹是有,和我們見到有點不同,有稜果榕、雀榕、幹花榕等,但我們是看到人家種的兩棵柚樹,長著好多棵大柚子,動腦筋怎樣才能摘下來,小竹竿不夠長,還是沒擱著,拿顆落在地上壞的柚子當投擲器,也沒成功,以為沒人,卻聽到狗吠,原來這兒雖是國家公園,可是還有原住民的耕地,山坡上的山蘇都是他們種的,還有放山雞都是他們養的,我們還在那兒比賽投射,不怕被逮了出草頭落地,還是安分點聽解說員的話,以為可以下水了,這兒還是不可以,只能到溪旁走一走而已,看看魚兒游來游去。 玩起分站遊戲,今天的活動,覺得好似回到學生時代,玩起童軍野外活動,不覺得心境年輕起來,童心未泯,拿著貼畫看著兩旁溪流,你希望它是什麼樣的環境,那兒種棵樹,那兒蓋房舍,那兒種著你喜愛的花草,還可以蓋間小狗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構思,看來大家喜愛是個寬敞的天地,也希望有伴、有鄰居,回到下一站,是在美麗的峽谷中,每個人在潺潺溪流中找一塊石頭坐下來,讓你的雙手可以感受到水的溫度,有人猜中了是攝氏二十二度,再來閉上雙眼,靜靜聽著水流石上的聲音,你聽到了什麼,是水在傾訴、還是石在傾聽,你的感受是什麼?如果時間許可,我會沈醉在這深山幽谷,那一半兒青山一半兒水,多舒適,尤其是躺在石上與自然擁抱。 我大概一心想玩水,走著走著竟然離隊,跟別的團隊去了,不到下午五點,我就走回橋底溪裡泡水了,不少大學生在打水玩浮石水上漂,打赤腳在水中走踩著石頭,就好比腳底按摩,真舒服,我也拿著石塊打水漂,就是不會浮漂地一波再一波,沒竅門就是噗通一聲,我看有人打的真厲害,可以五、六次的跳水花。 山裡頭天很快就暗了,當我想穿起鞋子,我們的伙伴也都趕下來玩水,可惜五點半得集合,因為六點得回去天祥青年活動中心吃晚餐,我們回去真的晚了,又碰上過山洞塞車錯車,來太魯閣遊玩的遊客也都在此刻趕下山去,今晚晚餐遲到的人不少,不等人了,走累了,也餓了,先到先開動。 接著晚會,由秀林國中、國小的學生、天主教姬望合唱團表演,人不多卻表演得真道地,原住民的歌舞真的讓人刮目相看,口簧琴看似簡單、但沒學過還是拉不來吹不出聲,雖然天上飄著細雨,他們還是表演得很賣力,我們也看得很忘神,最後的歌舞更是大家一起來。 以為散會了,原來還有「各參加單位解說分享」,這些人怎麼都這麼厲害,利用電腦拍攝介紹,陽明山的太神了,拍得好美,一流的攝影,一流的解說,台中都會把蝴蝶成長過程,做成研究心得,這些可都是志工的傑作,越想自己越沒一撇,人家真的太用心了,自個兒也該加油了吧! 十月三十一日星期日,為了我們金門的要趕飛機,提早半小時,早上八時閉幕式,舉行下一次承辦的交接儀式,還有分享此次活動剪影,最搞笑的是好多人排著躺在九曲洞步道,看著台灣島、找著台灣島的頭尾,還有躺著的位置,在剪影中看到認識伙伴,有著怪異動作入鏡,無不哄堂大笑,笑聲過後也是離別的時候,大家互道珍重再見,雪霸再聚會,我們卻開始想著後年金門見,尤其是小毛,看到別人的表現,輪到我們上場豈能太遜沒搞頭,伙伴們!加油!金門精神等著你呢!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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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嫁人,」她露出一個興奮的笑臉,「陳大哥,我嫁給你好不好?」 「別老是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我不屑地看看她,「正經一點好不好。」 「我說的是正經的啊,」她由興奮轉為嚴肅,「如果你答應要娶我,我就留在金門,我願意拋棄所有的風華和掌聲,做一個專職的家庭主婦。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回台灣進修、重新出發。我未來的人生規劃,只有這兩條簡單的路,陳大哥,我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知道妳今天不是來跟我開玩笑的,」我嚴肅而正經地說:「這方島嶼雖然是妳夢想中的仙境,妳也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公主,但老實告訴妳,我不是王子。今天妳貿然地提起這個問題,如果我是一個玩世不恭、不負責任的男人,聽到有一位那麼標緻的小美人要嫁給我,心中一定暗爽半天,不僅要謝天也要謝地。一旦結了婚,才發現彼此間的家境落差那麼大,生活習慣也不同,最後倒楣的、受傷害的必是妳。」 「我們相識、相知,已有好長一段時間了,我自信不會看錯人!」她信心滿滿地說。 「光看人的外表有什麼用,就像一首歌,我們聽的不僅是它的聲韻,更是它的內涵。」 「陳大哥,不知怎麼的,看到你就像看到這塊純淨古樸的島嶼一樣,總是那麼地迷人,讓人想盡快地投入他的懷抱。」 「因為妳看盡了繁華、聽多了掌聲,想回復到平淡和寧靜,才會對這片土地衍生出一份特別的感情。但王蘭芬,妳要記住,婚姻不僅不能當兒戲,也必須靠緣分;倘使妳與這片土地有緣,不必急於一時,倘若無緣,強求也沒用,相信妳懂得這個道理。」我指著她,嚴肅而不客氣地說。 「或許我太急躁了,但我熱愛這片土地的心永遠不會改變。陳大哥,如果我回台灣進修,你願意等我回來嗎?」 「社會是現實的,人心是善變的,過多的承諾,反而是庸俗,一切順其自然吧!」 「就這樣決定了,我和隊上的合約不簽了,」她爽快地,「實際上音樂的領域很廣泛,不只是唱唱歌而已,想學的東西還很多。」 「既然有音樂的興趣和細胞,趁著年輕多學點東西是對的;一旦結婚生子,就像休止符,所有的樂聲必須停止。」我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凡事也要三思,別像小孩子似地,想什麼做什麼,最後是什麼也沒做成。」 「我已經想過很久了,現在想嫁給你,你也不想要,唯一的就是找老師再進修,希望能多學點東西。」 「這點才是正途,其他的都是廢話!」 「有一天你來做詞,我來譜曲,好不好?」 「妳真以為我有那麼高超的學問啊?」 「我是說有一天,不是現在,看你那副窮緊張的模樣,不覺得好笑嗎?」 「看妳那副三八樣子,才覺得好笑呢!」我笑著說。 「這就怪啦,」她有些懷疑,「隊上所有的人,都說我王蘭芬最正經,只有你說我三八!」她從椅上站了起來,轉了一圈,笑著說:「你仔細看看,從頭到腳、前後左右,我王蘭芬那一點三八?」 「我知道妳長得漂亮,歌又唱得好,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美人,但這種動作,就叫三八,知道不知道?」 「那你就教教我吧,別因我這位三八朋友,讓你也丟人。」 「妳熱情有餘,端莊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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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說魚狗
前些日子在金門日報上看到鳥友寫到魚狗──蒼翡翠的文章,在這提出魚狗應屬於翠鳥科,而不屬於佛法僧目科(香港及華南鳥類;浯洲飛羽)等書中提到;其中有些關於習性也有些出入,例「若看到水池中的魚兒,就會迅速捕捉,捉到後直接生食吞下」,事實是當魚狗捕捉到魚兒,會將魚兒咬住,到堤岸或是樹幹上等待一會才將魚兒吞下,因為牠要將魚吞下時需順其魚的鱗片方可順利吞下。 魚狗其行為生態與栗喉蜂虎不同,如要說相同的是牠們都在靠近水塘邊或是海岸邊築巢,但有些栗喉蜂虎不是在水塘邊或是海岸邊築巢,栗喉蜂虎洞穴的長度約一二○─二○○公分長的隧道,魚狗只有四十─五十公分、食物的來源也不同,栗喉蜂虎以蜻蜓、蝴蝶等小昆蟲為主,栗喉蜂虎屬群聚性,而魚狗非屬群聚性的,所以大致來說這兩個是不同的類型。 每年四月栗喉蜂虎來到金門築巢,其選擇築巢的條件是去年的巢穴一般不用,每年會挖新的(今年國家公園就做過其巢穴營地生態的調查)舊的巢穴與新的巢穴其利用率的比較;舊的巢穴都捨棄不用而開新的,所以我們可以得知栗喉蜂虎對巢穴的選擇比魚狗要來的計較。 今年在鵲山新建了垃圾場,而對栗喉蜂虎來說巢穴營地又少了一處,在這個夏天我在鵲山觀察在繁殖期間一些栗喉蜂虎都不進巢穴中也少見親鳥餵食,所以環境的開發對鳥類的影響已漸漸的浮現,明年應該將鵲山的栗喉蜂虎生態列為觀察的重點,看環境的開發對栗喉蜂虎生態的影響有多大,到底是生態重要還是環境的開發重要,我想這都是我們應該去深思的重點吧。 最後,我無意去評論那篇文章是否對錯,只是希望愛鳥的人士能多一些,讓金門的鳥類生態能長久也讓我們下一代能隨意的看鳥、愛鳥,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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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浯洲精靈
今年整個夏天我開著車帶著我的望遠鏡,還有我的相機走在田浦水庫夏候鳥栗喉蜂虎的營地,頂著烈日細細觀察栗喉蜂虎的行為與拍攝相片;在觀察期間與老師上課的說法對照發現一些有趣的現象,例如:當公鳥覓得食物回來時會在枝幹上鳴叫母鳥,當其他非配對的母鳥靠近時公鳥會離開,或是不理其他母鳥,在等待的當時公鳥會將獵物撞擊樹幹不管獵物是死或是活的,當配對的母鳥靠近時母鳥會站在下處乞討。 當公鳥與母鳥在挖巢穴時會輪流的去挖,在觀察中發現當一隻在挖時另一隻會警戒四周是否有侵入者,其他的栗喉蜂虎會一起共挖一個巢穴(或是搶奪好的位置有待觀察)不過正在挖巢穴的鳥兒會將其驅趕,還有就是其他的鳥種像是戴勝、棕背伯勞都會侵入栗喉蜂虎的營地搶奪食物,栗喉蜂虎是一種喜愛日光浴的鳥兒,在享受日光浴的時候會將頭偏向一邊,且觀察中發現戴勝會模仿栗喉蜂虎的動作將頭偏向一邊,中午日正當中時栗喉蜂虎會躲在樹上休息等到下午約三點左右才會再出來活動,喜愛停在電線上、枝幹上,或是單獨一支的木棍頂端;警覺性高,在黃昏時會集體在空中盤旋鳴叫、交錯飛行搶食,當其他物種接近巢區時會發出短促約八聲的聲音警告。 在觀察中當母鳥下蛋後會一直的不斷的進出巢穴,當捕獲到獵物時會將獵物啣到巢穴內,公鳥也會將獵物啣到巢穴附近鳴叫母鳥,等待母鳥出現;有趣的是鳥類會將其吃的食物殘渣吐出;可由食物殘渣來研究食物的種類,在今年國家公園做的一些繁殖、羽色棲地的研究中發現還是有一些巢穴的蛋被棄置不管,通常一窩的蛋數量在五─七個左右,栗喉蜂虎每年來金門築巢都會挖新的巢穴,巢穴的長度約一五○─二○○公尺巢穴的溫度約二十九度左右,一般舊的去年的巢穴都會棄置不用,舊的巢穴利用率不到新的十分之一,在養育下一代的期間(個人觀察)親鳥的羽色會變的較暗淡與沒光澤,當小鳥離巢後約一個星期左右母鳥就不再餵食給小鳥,這時小鳥就必須要學習自行獵食,幼鳥與成鳥外觀上可辨識的方法就是幼鳥尾翼沒有一根細長的羽飾而成鳥公母都有,這也是辨識的基本方式之一,親鳥的羽色會變的較暗淡與沒光澤,這是辨識的基本方式之二。 基本上來說獵食的範圍約巢穴前後二百公尺的圓周,因為築巢的前方一般都有水池、食物來源較不缺乏(還是有的巢穴前沒有水池的)除了食物來源問題還有就是可以躲避天敵(老鼠、蛇)不過巢穴周圍一定有水池(水庫等),目前栗喉蜂虎的分佈以金門來說全島都有其蹤影,不過不知是今年的棲地減少還是鳥口增加的關係在路邊的沙堆上都有其築巢的跡象,在今年國家公園設置了一個人工的棲地,卻得不到栗喉蜂虎的青睞,是沒食物的來源還是地點不對,要不為何沒任何築巢的跡象,希望明年可以繼續的觀察,明年我個人的重點將放在鵲山的棲地破壞對栗喉蜂虎的影響及國家公園人工的棲地的觀察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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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洲鳥語》慈湖賞鳥去
慈湖水域,一大群在悠游的鴨子,莊老師讓我們分辨裏面到底有幾種鴨子?其中我們根據其羽色找出了幾種來,綠頭鴨,雄鴨頭到上頸部為暗綠色且有光澤,頸部有白色頸環,下頸部暗栗色,尾為黑色,尾羽白色,很亮麗的鴨子,而雌鴨就沒雄鴨漂亮,全身褐色,有暗褐色斑紋,嘴巴為橙黃色,雄鴨在非繁殖期時,其羽色較和雌鴨接近,但嘴巴為黃綠色。另外,花嘴鴨在我們頭頂上飛翔而過,嘴黑色,先端黃色,腳橙紅色,臉部淡褐色,有黑色過眼線。尖尾鴨,雄鴨嘴黑色,周邊鉛色,腳灰黑色,頭部暗褐色,身上有黑色細紋,尾巴有兩根尾羽甚長,但容易斷,雖是特徵,但從尾巴不易判斷其為尖尾鴨,一群游於慈湖水域的鴨子,莊老師就指出這三種的羽色,型態上的不同而有這不同的名稱來,在我的眼裡,他們長得可真像,只有綠頭鴨的綠頭好辨認,初學者看他們有如看外國人樣,個個都差不多,看來必須多看他們幾眼,以熟識他們。 紅冠水雞,稱他為雞,竟也在水域出現。故名其嘴到額板是紅色,嘴先端為黃色,背部為黑褐色,其餘者為黑色,脅有白斑,尾下腹羽兩側有橢圓形白斑,他們通常小群出現於水池、沼澤等。草叢間,善於游泳,浮游在水面時,常翹動尾羽,很少飛行。白腹秧雞,他的額、腹面為白色,上背部為黑色,這在金門已成為留鳥,常見在水域、草叢處,母鴨帶著小鴨穿梭其間,動作很快,警覺性高。 在野外賞鳥,路上的植物也成為學員們研究的對象,一兼二顧,對於自己所知的,大家皆不吝嗇提出,很有研究學習的精神,莊老師表示,依其學有專長,對地區植物早就想動手整理,只是一直找不出時間來,只要資料出爐,對於常在野外走動的生態人士會有幫助的,大家期待莊老師的大作問世。 順道一提,學員中友人吞雲吐霧,基於環保,在野地裡遛連,這是會被禁止的,看來癮君子為了賞鳥的樂趣,就得改變那會傷人誤己的抽煙習慣了。 慈湖四周的養殖池、堤岸、護土牆、荒地等,對保育類動物水獺來講,多年前發現他們的排遺很多,表示他們在這兒數量不少,曾經在幾年前,這邊住家的狗發現他們而狂叫,致使母海獺落荒而逃,留下年幼的小水獺在原地,最後被當地人員送往國家公園處,目前這隻小水獺聽說送往台灣去保育‧而後豐港處,三年前,在天黑後,六點到八點鍾時段,你耐心等候,就可見水獺跑出來,一會兒就走,就是不知牠們又往哪兒去?巢是築在那兒?到底金門水獺的數量有多少?目前還無統計資料,田埔水庫,田園湖,水頭海邊就曾讓我看過排遺及身影過‧要調查總數,可將發現的排遺做DNA鑑定,每隻水獺其DNA不同,就可以確認有多少隻‧慈湖畔目前有些地方整治、破壞其棲地,數量在減少中,至於水獺的巢穴,莊老師認為水獺挖洞太辛苦,他們會採用現成的孔洞、或是草叢隱密處方便築巢,因為發現稻草叢附近,馬路上有很多的排遺、這巢穴之說,屬於推測階段,尚未被證實。 低空處,有許多的燕子飛翔,飛來金門的燕子以家燕和小羽燕兩種的數量最多,小羽燕尾羽不分叉而向內凹,通常住家週遭低空處常見牠們成群飛來非去的捕捉昆蟲,一般天氣暖和,春天到來時飛來,到11月份左右飛回去、比家燕晚回去,而家燕,家燕尾羽分叉有如剪刀型,飛的位置較小羽燕高,捕捉較高空的昆蟲,他們較早回去,大約在八月份左右飛離,很少超過九月份在離開的,他們巢很好分辨,家燕的巢皆是銜泥土做成的,而小羽燕的巢則可找到羽毛。 在金門被人捉來售賣,當進補的鳥兒為斑鳩,幾年前,曾經見熟識的親戚,一籠的斑鳩被活活的拔毛後燉煮食用,聽說非常的補,一隻售價60元,人還真是貪食。金門有兩種斑鳩,一種身體全後較一致的朱頸斑鳩,一種為棕色成分較多,體型較大,肩較寬且背部羽斑清楚的金背鳩,在南山林道數量很多。 這樣子一路走來,看到的鳥種超過二十種,鳥況很不錯,在這換季時刻,過境鳥種類更是多樣化,設備齊全,時間充裕下,有心的鳥友可大飽眼福。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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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魯閣山水足音
以一個剛加入國家公園的志工,還在實習解說員的菜鳥身分,竟有幸參加第四屆國家公園暨都會公園志工聯盟大會,如此盛大的聚會,真得謝謝小毛和棄權的伙伴們,給了我這個難得的機會,能在太魯閣國家公園這山光水色交會中,認識了來自各不同公園的志工伙伴,互相切磋學習,更給了我不少的感受與感動,來分享給未能參加此次活動的伙伴們。 多久未能如此悠閒的背著旅行背包,搭著金門免費公車到金門航空站搭飛機了,十月二十九日上午八時,自個兒決定搭公車到機場,離八點三十分的集合時間,是綽綽有餘,沿途繞著官裡、珠山、歐厝、后湖等幾個自然村,到了機場才八點二十分,還早呢,我以為自己來得比別人早,誰知怕遲到,被人等著乾焦急的大有人在,總算該來的都到齊了,沒來的早在台北等會合。 搭遠航九點十分,到台北松山機場十點左右,當初大家開會,認為松山火車站離松山機場較近,誰知松山到花蓮的自強號,沒座位只有站著份,那還得了,小毛和美玲到台北站買看有沒有座位,要不三小時,老骨頭怎撐得住,總算,皇天有眼,十二點二十分大家都有座位,但讓小毛和美玲到了松山火車站,卻找不到我們這群人,因為火車站有兩個出口站,我們在八德路饒河夜市這頭,她們倆跑到松山路五分埔那頭,難怪我們大伙兒等著說:奇怪哩!不是到了,怎麼見不著人影呢?好在有天橋,讓她們急忙忙趕過來,小毛這領隊的負責人,還真累呢,又要帶著我們去找午餐,這家沒發票,那家老闆不在沒章蓋,吃個飯還真麻煩,好在到處有池上便當,有葷有素又可以開發票,午餐終於解決,搭火車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回站搭火車,開始三小時的火車之旅,北迴火車在我來說雖非頭一遭,卻是很久以前的事,也只坐到宜蘭,坐到花蓮可是新鮮事了。 過了汐止、八堵、瑞芳、雙溪、福隆,火車開始丟丟銅過長長的山洞,看到了東海岸的太平洋,也看到了海上的龜山島,也就是來到宜蘭縣,東部難得來一趟,我們幾個七嘴八舌猜著現在停靠著是那一站,一路下來礁溪、宜蘭、羅東、新澳,美麗的花東海岸,海水正藍,讓人目不暇給,大伙正興奮著美景當前,有人說:在新城站下車,我們正準備著,自強號新城站卻沒停,就坐到終點站花蓮,反正太管處都派人來接送,淑卿也真把時間算得準,從台東過來,沒被放鴿子,一行二十四人,該來的都到齊了,不巧的事,上了專車往新城,天公憐惜,開始淅瀝瀝嘩啦啦,遇水則發,看來運氣不錯,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要不在山中步道可就路難行也。 下午四點多就到太魯閣遊客中心報到,下著雨,背著包領著資料,還真不方便,好在大家都會互相幫忙,畢竟都是志工,很快地就搭著規定的專車,上了天祥青年活動中心,因為時間也不早了,安頓了住處,把行李擱置好,就下午六點了,也是晚餐時刻,這是個聯誼活動,所以,各不同公園的志工,全打散重新組合,我吃飯的伙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墾丁、有雪霸、有陽明山、有高雄都會、有台中都會,有太魯閣、有玉山,還有我金門的,所有公園的全到齊,吃個飯還真熱鬧,大伙兒寒暄,你那兒,互相介紹認識,可是吃了幾頓飯,我只覺得面善,還真沒記得人家的名字呢?上了年紀,記性差矣! 緊接著是晚上七點的開幕式,由太魯閣國家公園管理處的兩位年輕的男女主持人揭開序幕,主持得滿幽默風趣,台風穩健,頗有電視台主持功力,介紹他們太管處的志工會長,被主持人高來高去,才弄清楚原來此高人,乃是會長高仁校長,原來太管處的志工可是高人高手雲集,很多是校長、教授、法官等,而且有的還住台北、高雄等地,利用假日來值勤,車資可是自付呢,只因為他們愛上這塊土地,希望這兒的環境被呵護,生態被保護,讓後代子子孫孫都擁有這塊福田,其實也是每一個志工對他生長土地的使命感。 太管處處長是位女性,真不簡單,當這種高山型的國家公園主管,沒有三兩三的功力體力,怎能服眾,原來也是個從年輕就在國家公園服務,也是百岳高人,而她的處長職位還是考來的呢,看來也是滿爽朗的人,與山林為伍,感覺就是健康陽光。 專題演講是由徐國士博士主講,也是太管處第一任處長,解說經驗分享「自然之愛」,配合電腦運作,有圖有文,可惜沒帶筆記,又坐在偏旁,看不清,聽教授一席話,感覺不光在認識自然界土地、動植物,而是有著更深一層的自然哲理,自然的一切在夾縫中、風雨中生長,是嚴格無情的淬煉,留下不可磨滅的刻痕,也介紹了太魯閣的動植物,還有山頂效應就是高山頂沒有森林,不知為啥,怎麼覺得自己對很多自然界的生態,越來越白癡,因為人家講了很多動植物地質地層等自然的知識,我聽了迷迷糊糊,真是慚愧。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難得來一趟天祥,尤其在這幽靜的山林中,有著觀光氣息的天祥,很多人仍不覺旅途勞累興致不減,到天祥附近走一走、逛一逛,就像些夜未眠的觀光客,可惜商店大都打烊了,其實也才晚上九點多,但山中已是夜深人靜了,我們一群人,沒地方逛,卻到人家五星級大飯店去逛商街,還是有人光顧買了些紀念品,我們是閒逛去,但有的團隊可真認真,集合練隊呼,怕明天中午大會師,隊呼參差不齊太漏氣,所以我們也趕著九點半集合,來自金門總不能太差勁沒氣沒力吧,我們隊裡幾個年輕的像:為謙、依瑾、小不點等幾個帶頭示範,我們就跟著依樣畫葫蘆,明天要走山路,所以練個幾下就各自回房休息。 我和容英和另一些團隊的人睡一塊,不怎麼大的通舖和室型,竟得擠八個人,大家在家睡大床慣了,感覺小了點,其實排一排,搭個舖還不擠,而有人沒來只睡了七人,感覺就更寬敞些,當志工的人,心境可真能體諒人,大伙兒都能錯開使用衛浴,所以也不覺得不便,兩個夜晚的相處,從陌生有了交談,大家隨緣相聚,希望還有下次的會面。 十月三十日星期六,是個大晴天,用過早餐,七點十分大會把各團隊錯綜分配成三組人馬,我本是在2B車次,有隊友想接受較挑戰性的步道,就跟我換,我無所謂,來到1C,跟小毛、世宙、招治等同隊,其實跟誰都一樣,因為抽個牌,得另找伴同行,我的伴是台中都會公園的任台蓉,可好玩了,她姊叫蓉蓉也在我們C組,還有位陽明山的會長名叫蓉生,他們竟認起鄉親來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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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我們坐在明德塘的堤畔,斜靠在一株粗壯的木麻黃樹上,週遭有悅耳的蛙聲咯咯作響,微風夾著霧氛輕輕地飄落在我們的臉龐。我默默,她也默默,我們是否又感染了明日即將離別的愁滋味? 我凝視著前方漆黑的岸邊,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低聲而感傷地唱起: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別唱了、別唱了、別再唱了!」她說著、說著,竟突然地摟住我,緊緊地摟住我不放,淚水早已盈滿著眼眶。 我低下頭,輕輕地撫摸她標緻細嫩的面頰,輕輕地拂拂她烏黑光澤的髮絲,我不敢有所逾越,我不能用這張被王蘭芬吻過的嘴脣來吻她,除非我的承諾能禁得起歲月的考驗,除非我能娶她為妻,要不,我絕對不能傷害一個純潔的女子。 儘管我全身上下充滿著青春的熱血,亦有凡人的七情六慾,想擁抱她、擁吻她的衝動不言可喻,但我必須以理智來克服即將崩潰的情感。 我猛而地驚醒,輕輕地推開一個軟綿綿的身軀,她仰起頭,以一對飢渴的眼神凝視著我,她企求什麼?她想得到的又是什麼?是霎時的歡愉?還是永恆的戀曲?無數的問號在我零亂的心中盤旋,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我心裡如此地想著::: 山谷的夜已深沉,濃霧依然深鎖山頭,我輕輕地扶起她,緊握她的手,緩緩走向燈光閃爍處。 今宵別離後,知交半零落,我亦無酒可餘歡,勢必會夢寒,我情不自禁,流下一滴淒涼的淚水::: 第十四章 自從李小姐辭職後,我的業務雖然更加地繁重,但久而久之,習慣也就成了自然,對我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和衝擊,我亦未刻意地請新進的許小姐越級代我處理,任憑是一些例行上的公文,從不假手他人,全由自己批閱。 許小姐高商畢業,因係科班出身,很快就進入全盤狀況,所有會計業務,也處理得有條不紊,但她卻有點高傲,沒有李小姐的隨和,經常為了小事,和營業部的女員工爭論不休,造成我相當大的困擾。當然,她們都是我的屬下,是非只問對錯,我並未刻意地袒護任何一方。 有一天,我接到她打進組裡的電話: 「經理,有一個康樂隊的女人要找你。」她的言詞隱含著一絲鄙視。 「康樂隊的女人要找我?」當然,我很快就意會到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做夢也沒想到,一位受過中等教育的會計小姐,竟然會用那麼粗俗的言詞說話。「許小姐,說話文雅一點好不好。」我有些兒不悅地糾正她。 「她本來就是康樂隊的女人嘛。」她辯解著。 「同樣的一句話,妳就不能說是藝工隊的小姐嗎?」我說完,氣憤地掛斷電話。 回到站裡,王蘭芬已站在門口等我。 「陳大哥,你要我沒事時不能到組裡去,我再也沒去過是不是?」她嬌聲地說。 「本來就是這樣嘛!」我順手推開紗門,讓她進去。 「這位新來的許小姐比以前那位李小姐還凶。」她低聲地說。 「管人家那麼多幹什麼,」我冷冷地說:「找我有事?」 「我與隊上的合約快到期了,」她淡淡地說:「我決定不再續約了。」 「不續約,」我訝異地,「不續約妳打算做什麼?」 (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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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在廈門》海島自營,離島BOT
近來金門接管大膽、二膽、東碇、北碇、獅嶼、猛虎嶼六離島的議題在地方引起了討論的熱潮,有認為理應順勢接管,延伸觀光動線,開拓金門經濟領域的,也有認為應謹慎從事,免成金門不可負擔之重!巧的是最近在廈門也剛出爐︽廈門市無居民海島保護與利用管理辦法︾,意味著廈門市針對有發展、可利用性的無居民海島可以進行公開的經營權招標與拍賣! 廈門島是個與金門大小相仿的海島,近年來因為「小三通」的管道,很多的金門鄉親有了近窺廈門和了解廈門的機會,廈門的高樓櫛比鱗次,經濟發達,人流昌旺,相當程度的反映了廈門本島腹地的侷限與窘迫,廈門政府正推動的海灣型城市與產業外移計畫,均因應這種現實而生。寸土寸金的廈門呈現了發展空間的困境,把腦筋動到周圍的無人海島就不令人意外了,廈門現在共有無人海島四十四個,佔廈門海域島嶼總數的百分之七十二,面積在五百平方米以上的無居民海島不過十七個,數量很少,面積很小,天然條件更加不好,這些海島有解放軍負責巡弋,是漁民平素的歇腳處,此次廈門政府對外招標經營管理權的計畫,據報上的消息是,辦法一出,詢問度頗佳,更有香港及內地的財團欲發展成觀光海島,吸引廈門一年四百萬人次的觀光人潮!反觀我們的六離島,雖說天然條件不差,但「人為」條件(政經環境、本島優勢、觀光人潮等)則根本沒法比,更不要說能引發什麼投資誘因,所以說要談附屬離島的開發,該深究的應該是本島的發展前景、政經現況及大環境的氛圍能否對商人們「賺錢無祖國,逐利而趨」的天性產生什麼吸引力! 同樣的島灣型城市,同樣的觀光發展主軸,四十年後的命運卻大不相同!當然,金門的過去、現在有相當大的部分不由得金門人自己決定,單以現行金門的六離島接管與廈門的無居民海島經營招標事件來看,就反映了「歷史」在本島的發展上留下了什麼樣的後遺症!顯然是廈門現今的經濟環境、觀光人潮,讓它們的海島開發計畫,出落得實際而充滿誘因,至於金門期許的經濟領域擴張,觀光動線延伸,甚至是六離島的BOT,顯然都不屬於現在進行式! 據了解,對於無居民海島,廈門市依據的原則是「統一規劃、綜合管理、保護為主、嚴格限制利用」。在廈門以往有關無居民海島的規章中,想利用無居民海島者只能透過申請審批的單一許可方式獲得利用許可,現在廈門市對於無居民海島的利用,則開始按照「非經營性利用」和「經營性利用」兩種不同情形,分別實行審批制度和招標、拍賣!不過,在經由招標、拍賣或者其他公平競爭的方式取得經營性利用無居民海島經營權的業者,必需提出保護海島資源和生態環境的措施方案,以利在經營開發與生態保育上取得最佳的平衡點,姑不論未來實施的成效如何,單就 這種前瞻的規劃及兼顧生態保育的認知,就可以讓我們一貫閉門幻想、一廂情願的政府以為借鏡! 廈門地處中國東南口岸的重點開發都市,很多的發展計畫都有著前瞻的設想及長遠的擘劃,對應著我們的四年一個樣,換人大變樣的「非延續」政策,未來廈門的發展,應該足以令金門人羨慕!但要比起居民社會福利、教育環境、醫療品質,整體生活水平,廈門卻又顯得虛有其表!「建構一個『經濟的廈門,生活的金門』豈不最好!?」在前往廈門的渡輪上朋友語重心長的說。 「高深」的兩岸的問題,充滿「解讀空間」的重要談話,讓金門人無從置喙,對立的意識型態,不留餘地的族群撕裂,又將金門的未來置於不可預期之境,若如「台灣教授協會」的「金門主權歸屬,交由金門人自決」的主張有一天真的實現,金門到底該歸屬「極權的大陸,『民主』的台灣」,還是乾脆來場獨立運動?我們的政府幾時如此寬容的給了我們這麼多的選擇?台灣挾著政治與經濟的優勢,抹煞金門曾有的貢獻,一方面反對「一國兩制」,一方面又對金門大搞「一國兩制」,小三通適用對象如此,經濟發展面向如此,論斷金門島民的未來更是如此! 在廈門熙熙攘攘的中山路,我回憶著以前逛金門山外街頭的盛景,那時山外街頭一片「綠」(多數是軍人消費),對照著如今中山路的花枝招展,略顯單調,卻一樣有活力,一樣的充滿朝氣!金門民生經濟因兩岸對峙興起,因敵對關係和緩沒落,說金門人想回到那充滿硝煙味的時代,是癡人說夢!可嘆的是,為何解除軍管數十年金門仍然走不出自己的「型」,擺脫不了軍人經濟的桎梏?金門的未來發展是否還停留在思索定位的問題?是否還任由政客擺弄,最終淪為「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住民自決?今天的金門要從過往的悲情,轉變為明日的唏噓?藍綠任誰過半,台灣只會繼續的族群撕裂,繼續的進行意識型態惡鬥,對金門會有什麼好處?或許現在該是金門人向兩岸、向世人說出自己需求的時候了,金門人應該勇敢的爭取發聲的機會,我們寧可如廈門般的爭取海島的「自營權」,也不願去接受口號式的離島「BOT」!──系列之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