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年初始，我們走出校園，來到了一個人們感覺神秘的監獄，「我們」主要指的是國小中、高年級的學生，加上幾個從旁協助的大人。       「緣」大概起於那天下午我們來到社福館彩排，一位監獄的某某人士和我們搭上了線，也許還得源自社福館那場研習，參加研習者除了中小學教師外，還有其他單位的人參加，重要的是也有監獄的人，於是乎我們在聖誕節，同樣在社福館上演一齣戲後，這回換了批觀眾，換了個地點，又開演了。       一直以為「粉墨登場」形容的重點是化「濃妝」登場，而我們這群小小演員不可避免的無法以「真面貌」出門，這回真可謂「濃妝」了。吃過午飯，開始著裝，開始上妝，還請來愛心媽媽協助，一陣看似手忙腳亂卻井然有序的動作之後，大夥兒預備再演練一回，「各就各位」，演戲的輪番上陣，打鑼鼓的就定位，助唱的就定位，陳師傅、林老師歸位，跳舞的準備，道具待換的一旁候著，好戲上場囉！       如果沒記錯，這是我們歌仔戲班成立以來首次受邀演出，我們一次的演出可不輕鬆，不只動員的人力多，道具、服裝也不少，但由這裡也可見識我們的誠心、指導老師的用心。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來到監獄，開玩笑，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裡頭住的可是不太一樣的人，這裡總自然的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讓人敬畏，而小朋友則是好奇，也許還滿心期待呢！       到了目的地，第一道門打開，我們隨車進入，搬著道具，我們準備進入演出場地，而大人們先得做一件事，拿出手機放到櫃子裡，然後又一道門，看來一道又一道的門，可說「門禁森嚴」吧！更代表犯錯的人是該將「自由」暫時交給執法人員保管的。上了三樓，不少受刑人已然整齊的坐在台下，我們先行布置，有些人也主動幫忙。       「迎春送暖」，由金門監獄、更生保護會合辦的這個活動，主要意義是藉由我們帶來的熱鬧氣氛感染受刑人，期待他們好好表現，早日可以回家過年，這回由我們湖埔國小打頭陣，揭開這一系列關懷的序幕，而今天的另一場是述美國小的跳鼓陣，我們熱鬧登場，台上、台下鑼鼓喧天，不少受刑人還真的跟著戲裡角色而有不同表情，心情也跟著不同吧！我想。       「農村姻緣」歌載太武山下的農家生活，青年男女郎有情妹有意，上海印寺誠心祈求有情人終成眷屬，聽說廟裡和尚說的那段話裡的某些句子還是我們今日來此的根源呢！「自小出家來吃齋」、「勸人行善莫作歹」、「天理昭彰合應該」，這些台詞可都是陳師傅自編、自導的，為我們小朋友量身訂做這齣大戲。       換幕流暢、演出順利，大家給與熱烈掌聲，而其實後場有雙推動搖籃的手│陳師母，只要演員們出門，師傅、師母肯定從容不迫的「早」到準備場地，他們一件件的檢查、整理，瞧！這會兒小生、小旦要換三套戲服，師母一套套擺好，演員退場後，趕快換衣服，當然，緊張的師母還得找幫手，或是愛心媽媽在旁協助她才安心，因為怕換「來不及」，台下看戲的哪會知道有這樣的緊張氣氛呢？       小朋友不能忘懷來此的另一目的「逛」監獄，然而主辦單位說「小朋友太小了，不能參觀」，他們失望得很，還要我照相回來給他們看，我不置可否，不必想也知道，既然小朋友謝絕參觀，那怎麼會讓人隨意亂照呢？算了，不給人添麻煩，也不自找麻煩。還是一道道門，然後看到了受刑人的房間，所有的動作都在裡頭完成，習慣自由的人怎麼過日子啊？小小的佛堂，小小的圖書館，幾台電腦，讓受刑人的心靈暫時休息；陶藝室像是小小的陶瓷廠，只是不及金門陶瓷廠規模之大、人才之多、作品之精美，但它倒已令不少人嘖嘖稱奇，裡頭出現不少傑作，可見得他們還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只是曾經走上了歧路，迷途若能知返，會更可貴的。       也許裡頭不夠可怕，對行得端、坐得正的人而言，但走一遭著實會讓人更體會到自由的可貴！走出大門候車，大概是和我們聯絡的他跟我聊了一下，他問金門小學演歌仔戲的有多少，當然我們是絕無僅有的，他開玩笑的說演牛的小朋友最可憐，沒有人看到他是誰，是啊，不過謝幕時大家都看得到，而其實監獄裡頭的人和我們的小朋友一般，不乖的、調皮的都有，要有耐心的對他們，老師不也是一樣嗎？       我們走出了校園，在每年的民俗才藝觀摩、每年畢業典禮的演出之外，大家肯定都會難忘吧！

雨勢很大，陪妻去看病，我閒坐醫院大廳陰暗角落等候。無所事事四處張望。正巧讓我看到這一幕。       在醫院內附設的銀行前，中年婦人推著輪椅上老邁的男病患來提款，縮成一團斜靠在輪椅上的老人，不時發出陣陣刺耳的咳嗽，婦人用職業性毫無感情的右掌猛拍背心，拍聲很大引人側目。老人無法提筆填取款單，由婦人代寫遞送櫃台，領了壹萬多元，婦人將病患推離銀行櫃台，來到離我很近的長椅坐下。       沒想到剛坐定，婦人一伸手就把病患緊握的一疊千元紙鈔搶了過去，病患掙扎想奪回卻無力只能口齒不清叫：「妳怎麼搶我的錢？」婦人變臉說：「我不是搶你的錢，是你該付我工錢。你不能這樣子，有人照顧你，你很高興，要你付工錢馬上就生氣，搞清楚，我和你非親非故，不是為了工錢，誰會理你。來來，我數給你看！」婦人左掌捏著錢右手一張一張數到九，口中抱怨說：「我日夜全天辛苦照顧你八天，每天兩千元應該付我壹萬陸，我先拿玖千，這些你放在身邊當零用錢。我會給你收據，放心，不會騙你啦！」病患討不回錢越焦慮鄉音越濃：「妳錢拿了就走，誰來照顧我？不管，妳把身上的錢通通還我！」看護冒火說：「碰到你這個不講理的，真拿你沒辦法！我身上的錢原來就有壹千多，什麼通通還給你？」她按耐住性子解釋：「我家住嘉義很不方便，沒辦法長期照顧你，不過你放心，離開前我會通知榮家你的組長，看他有沒有請另外的看護來替換我。好啦，別再囉嗦了，送你回病房。」       他們的對話好像沒什麼交集，也難有結論，結果是被拿走的錢當然不可能還回。輪椅越推越遠，拐入轉角就看不見了，推到那裡只有看護知道，那似乎快走到生命盡頭的病患，再也無力主宰自己，卑微乞求用存款簿的數字，換取一點親情的照護，當數字歸零，還能有什麼去買到什麼？       想了好一會兒，感覺有些悽然，親情的確無價：：：：。

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白色休閒褲，理著小平頭，郝廣才老師氣定神閒的出現在講台上。雖然穿著休閒，但從他眼中散發出的那股自信味，就覺得他對親子閱讀之類的講題是成竹在胸的，所以我也欣喜在心，因為接下來三小時的時間，只需幸福的做我的閱讀筆記，或者，順便把那些惱人的俗物不費吹灰之力的踩在腳底下即可。       「人生有很多的偶然，也有必然。」郝老師在大學讀的是法律系，退伍下來本來想去美國念法律，卻因為一個偶然的機緣，去應徵漢聲出版公司的編輯。這一腳踏入，才發現兒童文學的世界竟然這麼寬廣。郝老師深富哲理的說：「每個人心理上，都有很多磁場在吸引你，就看你有沒有勇氣選擇你要的，加以堅持，並把不要的放棄。」現在的他，是格林文化事業公司的總編輯、公共電視青少年兒童節目諮詢委員、國際珍古德協會及保育協會中華民國總會理事。       郝廣才老師的創作風格相當獨特，總在充滿想像力的故事情節中，導引孩子認識人生的各種面貌，廣受小朋友及成人的喜愛。郝老師的創作靈感並沒有固定來源。他說：「世界其實很多元性，太陽不是固定的，每件事都可能有很多不同的變化。」他的創作力是驚人的，如︽如果樹會說話︾、︽一片披薩一塊錢︾、︽帶著房子離家出走︾、︽希望的翅膀︾、︽帶衰老鼠死得快︾、︽好好照顧我的花︾、︽羽毛羽毛飛︾、︽小石佛︾、︽比利與球︾、︽禍根禍水誰的錯︾等五、六十本。他所著作與主編的繪本，結合了世界的創作資源，延攬國內外傑出插畫家，以多樣的繪畫風格，詮釋經典文學及現代兒童文學創作，造就極佳的創意與品質，屢獲國際各項大獎，包括「波隆那國際兒童書插畫展入選」、「布拉迪斯國際插畫雙年展入選」、「加泰隆尼亞國際插畫雙年展」、「聯合國救援基金會UNICEF年度最佳插畫家」等；國內獎項如新聞局「金鼎獎」、「小太陽獎」；中國時報「開卷最佳童書」、聯合報「讀書人最佳童書獎」、民生報「好書大家讀」等，也吸引許多國際知名的出版社前來購買版權，可謂是台灣兒童進入繪本時代的關鍵人物。       懂得演講的人總是會用輕鬆幽默的方式開場，以引起聽眾的興趣，郝老師也不例外。一開始就以追女生的法寶喚醒大家的聽覺神經，他說追女生一要懂得跟女生聊食物，因為女生是最不能抗拒美食的動物，看看滿街的減肥廣告與食品，就可知美食是很容易攻佔人的心防。二是要與女生談家庭、聊家人，女生是比男生更顧家的，他們更需要安全感，你可與她聊聊她的哥哥，但千萬別一開始就聊她妹妹，她會想說你是不是想追妹妹才親近我的？這樣你就慘了。三是聊哲學，會讓女生覺得你是個博學的人，開始對你充滿崇慕之情。(郝老師總在講了一段哲理之後，又習慣性加上一段笑話，加強效果。)老師又說當他和另一個朋友分享這些追女友的祕器後，他朋友很認真的去嘗試了，卻仍是失敗了，因為他居然問那個女生：「如果你有一個哥哥(關於親人、家庭)，那他會喜歡吃披薩(關於食物)嗎？」(整句話像是一句哲學問語)。台下頓時爆出一陣笑聲。所以，追女生最重要的事要多閱讀，至少要看看愛情小說男生怎麼追女生？怎麼和女生應對？閱讀了之後，你才能了解什麼樣的情況應該說什麼話。郝老師語氣堅定地說：「我不相信沒有看過愛情小說的人，戀愛可以談得好，因為他或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談啊！他也不會知道該說什麼話來打動別人。」       老師又狀似漫不經心的看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燈，輕鬆的說道這樣的燈光是不適合約會的。他說：「一般室內照明有分通體照明和局部照明，通體照明是在空間中平均佈置燈光，像教室、辦公室、演講廳都會用這樣的燈光；另外，相對於通體照明的就是局部照明：有些地方亮，有些地方暗，常會用在一些高級餐廳裡。燈光可以展現出價值，你看燈光越柔和的餐廳，價錢就越高。而如果我們進到一家餐廳，它的採光照明是用日光燈的話，那麼消費價格，絕對不可以超過八十五元。」所以，女生要注意，從約會的燈光就可以看出男朋友對你的心意。而如果有一天，你和男朋友經過一家燈飾店，你問他：「如果有一天我們結婚了，我們房子裡的燈要用哪一盞?」(郝老師笑笑的說注意是說「如果喔」，表示一切都還可以變的。)若他回答說：「用日光燈就好啦，要用多好啊？」那你就知道你在他心裡的份量有多輕了。       該聊到正題了，因為郝老師的思緒反應極快，也可以說是腦神經連接複雜，思緒跳躍迅速，是個很聰明的人，我也只能將所聽到的盡量整理爬梳，並以郝老師所提的繪本為標題，由每一大段落了解繪本賞析及一點「人生的真相」(這個詞在郝老師的演講中至少出現三次以上，讓人覺得他好像對人生看得很透徹的樣子，我想絕對和閱讀量頗豐有關。)       一、︽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野獸國︾)       繪本的英文叫PICTURE　BOOK，跟插畫不同，「插畫是把一本書中的一部分畫出來，而繪本則是將一連串訊息用許多連貫性畫面呈現出來，讀者要從中自己去觀察佈置透露的訊息、尋找閱讀重點。」所以看繪本最重要的是看圖畫，圖畫中傳達得訊息往往比文字多。藉著picture book(圖畫書)的概念，郝老師分享了第一本書︽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野獸國︾莫里士桑塔克(Maurice Sendak) 所寫所繪；漢聲雜誌譯；漢聲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這位作者很有名，是第一位獲得國際安徒生插畫大獎的美國人，號稱兒童書的「畢卡索」。       故事敘述主角阿奇在晚上穿上野狼外套後，就開始撒野，媽媽生氣的命令他上床睡覺，不准吃晚飯。阿奇也非常氣憤。透過圖片的魔術，房間居然變成了森林、天空、海洋，阿奇也從現實世界慢慢離開，乘著小船，到達一個長滿高大叢木的島嶼，裡面住了許多巨大壯碩的野獸。野獸們會咬牙、瞪眼、張爪，看起來好像很恐怖，但仔細一瞧，卻更像是孩子們大發脾氣的樣子，也讓孩子看到自己的寫照。頑皮的阿奇並不怕這些野獸，反而做了這些野獸的大王。可見出小孩子吵鬧起來其實是最恐怖的野獸，連張牙舞爪的真野獸都怕呢。作者用了三面沒有文字的跨頁，來描繪阿奇和野獸們跳著叫著，在叢林間盡情撒野、恣意搗蛋的情形。終於玩累了，阿奇喊了聲：「停！」結束了一場大撒野，野獸們都乖乖的聽話睡著了。但當野獸們睡著以後，阿奇突然覺得好寂寞，還是決定乘著他的小船，回到他溫暖的房間，卻欣喜的發現他的晚餐還熱騰騰的等著他呢！       這本繪本可以分析的有幾點，一是繪本的畫面經營。這本繪本裡畫面隨著故事情節由小變大，再由變大變小，這是一種對稱式的繪法。一開始的主要畫面從一點點的區塊然後漸漸發展成跨頁，然後，阿奇變成野獸國的大王，要大鬧一場了，整個畫面就變成滿版，代表了一個重要高潮。(滿版的畫面有個專業的名詞叫「出血」，「可見出版界真是噬血的動物！」郝老師又幽默的說)等到阿奇玩累了，就命令野獸們睡覺，阿奇卻覺得無聊了，劇情逐漸收尾，畫面也就自然慢慢變小了，這就是繪本表達劇情的重要訊息之一。       當問到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野獸國︾裡，圖畫篇幅變大變小的轉變時。郝老師亦幽默的表示如果有看出來，真的很聰明，以後可以當藝術家。如果沒看出來，不用難過，將來還是可以當立法委員、政治家。講到政治家，郝老師的話題又聊開了。他說美國的總統只有二個智商低於一百的，一個是小布希，他的智商只有九十五，年紀那麼大了，吃糖還會被噎到，噎到還不要緊，還故做幽默說：「我媽媽以前就叫我吃糖要小心。」然後，騎腳踏車還撞到人，而且撞了兩次，人生最大的錯誤不就是一錯再錯嗎？而到英國訪問時，人家問他：「白宮怎像什麼？」(What is the White House like？)他居然說：「就白白的啊。」(Well，it is white)而另一個智商低於一百的人，就是老布希。不像柯林頓年紀輕輕就當上總統，而且鬧了那麼多緋聞還沒事，他的智商有一百八十二耶。可知智商是會遺傳的，所以將來不要跟自己的小孩講說：「你怎麼那麼笨啊？」因為，他可是你生的孩子啊！不要罵到自己了。所以，對孩子還是要多鼓勵啊。我想，郝老師厲害的地方就是能夠把話題聊開又拉回來。       二是繪本裡面野獸的造型，這也是書剛出版時最受爭議的地方。很多大人覺得這本書是要給小朋友看的，可是裡面的怪獸都很恐怖，有些人害怕嚇壞了小朋友。但是這本書出版以後，不到半年，這個爭議就結束了，因為這本書的銷售很好。言歸正傳，從這些怪獸的畫法來看，雖然都是鋼線線條，鋼線筆觸硬，給人的感覺很銳利，較不舒服，但是這些怪獸的整體造形是圓形的，臉圓身胖，便把牙齒、爪子這些尖銳的部分都柔化了，圓可以給人一種是包容一切的感覺。就像敦煌的壁畫，沒有一根是直線，全部都是飛天飄逸的造型，所以曲線是比較有動感，可以流動的。所以仔細看，這些怪獸雖長得巨大，其實都是很可愛的。       三是閱讀時的移情作用。事實上本書真正讓小朋友不會害怕的原因，在於閱讀是一種移情的作用，就是一種感情的轉移，小朋友會把自己轉移到劇情裡面，認為自己是主角阿奇。在這本書中，這個小主角從頭到尾都張牙舞爪，嚇死了那些怪獸。注意圖中嚇得半死的是怪獸，而阿奇是勇敢的，因此可以讓讀者小朋友產生自信。而且閱讀的好處是可以自己控制故事進展的快慢，這和電影電視的聲光效果不同。讀者可以在阿奇玩樂撒野的畫面停留久一點，一旦產生認同後，小朋友的情緒就會產生對應，而喜歡翻閱這些有趣的畫面。就像男生很難看得下︽紅樓夢︾，因為裡面沒有一個值得去移情的男角色，像主角賈寶玉太柔弱了，一點都不像男生。這就跟女生看不下︽水滸傳︾一樣，因為裡面幾乎都是剛強粗壯的男生，而像較有名的潘金蓮，卻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可能產生移情作用。       四是︽野獸國︾這個故事沒有什麼深刻道理藏於其中，純粹是一種閱讀與想像的樂趣，它沒有寄托什麼大道理，而是注重小孩子心中想法的書，符合小孩子頑皮搗蛋的心理，甚至是一種極致頑皮心理的發揮。其實閱讀不一定要學到什麼，最重要是當下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樂趣，否則，就像︽人魚公主︾想要告訴小孩真正的愛是不計任何代價，不求回報的。這樣的愛要多深才夠啊，這種道理其實到老還是難以領悟的。所以，閱讀不一定要如此正經八百的，它是容許你的想像無限馳騁的。說到作者寫此書的緣由，其實也是觀察小孩子玩遊戲所引發的。作者有天下午，偶然見到三個小女生及一個小男生玩所謂的「魔鬼和天使」的遊戲，由小男孩扮演的魔鬼，負責抓由小女孩扮成的小天使。跑啊跑的，當小男孩終於抓到一個小女孩時，小女孩卻罵他：「笨蛋，我們只是叫你追，沒有叫你要抓到我們啊！」所以，小男孩就一直追啊追，卻不能抓小女孩，結果，最後看到的畫面是三個小女孩神情愉悅滿足的結束了遊戲，而小男孩卻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這就是工作和遊戲的不同，小男孩是在工作，而小女孩是在遊戲啊，所以要學著把閱讀當成樂趣，才不會有壓力。這使人想到吃飯時若吃著有卡通圖案裝的米飯，和沒卡通圖案的碗，那種樂趣是不同的。       延伸下來，可以知道童書的寫作其實是很簡單的，只要找到規律，突破規則，加以創造改編，你就能成為童書寫作的大師。只要注意童書寫作的「樂趣、有趣」，人人都可以成為寫作大師的。       五是此書兒童語言的使用生動。如此句：「我們好愛你，我們要把你吃掉。」這也要溯源自作者桑塔克清楚記得童年發生的事，他記得小時候有很多三姑六婆，常常喜歡拉著他胖胖圓圓的臉頰，說：「好胖！好圓！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你好可愛啊！我們要把你吃掉。」雖然只是比喻句，因為作者小時候長得太可愛了，但是小小的孩童怎會知道人類已經進化到不吃人肉的時代了，所以當小嬰兒聽到大人們這樣說，又沒辦法跑掉逃開時，就只能恐懼、壓抑，小小心靈因此受到嚴重傷害(我想這又是郝老師的另一種幽默，也是寫作者容易移情的現象。)作者就活用了這樣的兒童經驗在繪本中，所以很容易和兒童的思考邏輯產生共鳴。書裡的怪獸到最後也因為不捨想回家的小朋友，便說：「我們好愛你，我們要把你吃掉。」這就是一種有趣又深刻的兒童經驗和語言。       而另一方面，也不要太低估兒童心理的發展。現在的兒童並不是一般大人所想像的那般幼稚。對待兒童的語言方式，應是一般正常的語言模式，大人其實不需要再對幼稚園的小孩說：「你好棒棒！」只要說：「你好棒！」就可以了，不然，他們說然嘴裡不說，卻是打從心理看不起你呢！小孩子其實是很聰明的，他們說的話很簡單，是因為他們的語言能力有限，因此只能用有限的文字來說話，但是，大人沒有必要配合兒童這樣不得已的說話方式。所以當代很多作品其實不需要幼稚化，或是刻意加很多語尾助詞，以為可以迎合兒童，其實只要把故事寫好就可以了。又像現在很多兒童節目，都犯了很大的錯，會刻意去學小孩子的模樣，主持人在那邊問說：「今天你們開不開心啊？」小朋友回答說：「開心。」他們表面真的會裝得很開心，但內心事實上是瞧不起你，覺得很無聊。       講到大人看到可愛的小孩子，一邊笑笑的說：「小孩子好可愛啊！」一邊卻用力的捏著小孩子無辜的臉頰及手臂時，郝老師又深富哲理的說：「笑常帶有邪惡的性質。就像喜劇也是由悲劇而來，喜劇其實就是悲劇加上時間和距離。」就像我們看到有人吃香蕉並不會笑，但看到有人踩了香蕉皮而滑倒，就會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郝老師雖然沒有明說，其實，這也是寫作的一種技巧，真正的悲劇，並不是大喊大哭，那並不能真正感動人心，所謂至痛無淚，至傷無言，真正的痛是無法言說的，這也是為何台灣灑狗血的電視劇總叫人厭煩，太膚淺了，真正的藝術家對這樣的作品一定是嗤之以鼻的。       最後要記得，評斷故事書的好壞，不在有沒有教育性，而是精不精彩，是不是能讓人有往下閱讀的慾望。       二、︽Horton Hatches the Egg︾(︽霍頓孵蛋︾)       故事敘述大象Horton有天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答應了要幫鳥媽媽Mayzie孵剛生下的蛋，誰知Mayzie交代後卻自己跑去渡假了，於是Horton真的想盡辦法爬到樹上孵蛋。不管風雨陰晴，甚至被獵人捕獲賣到馬戲團，他仍然遵守承諾一直孵蛋，痴痴等著Mayzie回來。Horton有始有終孵蛋孵了四十一個星期，就在蛋裡的生命即將破殼時，Mayzie便飛回來要自己的蛋，但此時大象Horton對鳥蛋已經產生了濃厚的感情，兩人開始對此蛋是誰的發生爭執。就在蛋殼裂開的當下，竟然發現孵出來的，是和Horton有著一樣耳朵、一樣尾巴、一樣象鼻子，只是多了一雙翅膀的「小飛象」。「小飛象」愉快的在Horton旁飛舞，所以當然歸Horton所有。因為童話世界裡沒有DNA可驗，所以只能依「小飛象」的外表較像Horton，而判決給大象Horton囉！       本書的作者Dr. Seuss更是有名。有人說，在美國如果你問最受兒童歡迎的作者是誰，無論是書店或圖書館人員，都會告訴你是Dr. Seuss。Dr.Seuss使得閱讀和學習成為一種樂趣，他有超級豐富的想像力和特殊的畫風，沒有華麗的布景，沒有炫麗的色彩，但那有旋律、節奏的對白，卻使人讀後回味無窮。Dr. Seuss於一九零四年生於美國伊利諾州。自他一九三七年開始出版第一本書到一九九一年去逝，一共創作了四十八本兒童圖畫書。是美國歷年兒童暢銷排行榜上的常勝軍，世界重要的兒童文學大獎，從來沒有缺過Dr. Seuss的名字，包括美國童話書最高榮譽凱迪克大獎、普立茲特殊貢獻獎等。他在兒童文學和教育上都有劃時代的貢獻。       Dr. Seuss常用一些無意義或荒唐的事做為重要的出發點來從事創作，身邊看來不起眼的事，經過他豐富的想像力烘培，一本本與眾不同的童書就出爐了。評者曾以「吹氣球」來形容蘇斯博士說故事的方式，相當具象而傳神。他們說這位圖畫作家總不斷替故事吹進空氣，使得情節不斷鼓漲，張力增加，幾至爆破，等到讀者快受不了，差不多準備好等待氣球「砰！」地應聲而破時，蘇斯博士卻又出乎眾人預期──他只將氣球放了氣！當然，節拍明確規律、易記易誦的韻文更是蘇斯式故事曲式的正字標記。所以，小孩子看了Dr. Seuss的書會不知不覺的大聲朗讀起來，因為他的書充滿了節奏和韻律，念起來非常順口。       此繪本可討論的至少有五點。首先，從大象的名字開始談起，Horton唸起來有大噸位「咚！咚！咚！」的感覺，所以是非常適合當大象的名字。其實，仔細推敲，文字是有聲音、重量和外型的，看一個人的名字，甚至可以想像他童年愉快與否。所以現在幼稚園不再是以前的以一班、二班、三班，或忠、孝、仁、愛等四維八德來命名，充滿了沉重的使命感，而是以可愛的白兔班、小熊班來稱呼，就給人一種很快樂的感覺。又如聲調中二聲的音調上揚，會給人柔美感，所以像愛情小說作家瓊瑤的名字就取得好，還未翻書，看作家的名字，就覺得書中的情節一定浪漫；而四聲下沉，易給人剛硬剛強感，像周玉寇、陳文茜，名如其性格，都不是好惹的，好像也就注定並是談政治的人物。       接著講到「大象孵蛋」，這個主題其實是蠻荒謬的，大象難道不會把蛋孵破嗎？這就是童話的趣味處，因為荒繆才容易使人發笑。而故事的前提雖然荒繆，但劇情的推展卻不缺少邏輯的排列，這其實是一本將「荒謬與邏輯」結合得很完美的書。如當大象Horton答應鳥媽媽Mayzie要幫忙孵蛋，但是蛋在樹上的鳥巢裡，為了怕超重的噸位壓垮了跟他一比顯得柔弱的樹幹，於是畫面安排Horton特別準備了兩個支架先托住樹幹，然後自己再慢慢爬上去孵蛋。這雖然是一個小動作，卻也見出作者的匠心，也是本書吸引人之處。而如果是台灣人來畫來寫，很容易會略過做支架的部分，理所當然的讓大象一下子就爬到樹上，而樹看起來一樣安然無恙。其實，像這樣的邏輯推理，中國人是很缺乏的，因為從小缺少邏輯推理之類的訓練，像台灣最有名屬於辦案的劇情就是「包青天」，但像這樣家喻戶曉的戲劇，卻不是推理劇。每次劇情一開始，就先播壞人怎樣殺了人，所以觀眾不用推想，一下就知道壞人是誰。而當包青天抓不到壞人，就用一些像托夢，求神問卜、甚至問臉盆的粗劣手法查緝真兇，而觀眾更是不疑有他，因為一開始就看到壞人是誰了，只是大呼過癮，壞人終於得到報應了，而腦子也在看電視中不知不覺鈍化，也越來越不懂得去判斷事情。而像西方最有名的偵探小說「福爾摩斯全集」，就不一樣了，每次當故事一展開，兇殺案就已經發生了，然後福爾摩斯再由犯案現場的蛛絲馬跡，推測壞人是如何犯案？兇手是怎樣的一個人？這就是真正偵探小說吸引人的地方，一定要讓觀眾嘗到推理的過程，才是真正有趣啊。郝老師又順便一提，他非常欣賞福爾摩斯，因為他辦案並不收錢，這是真正有貴族氣息的人，即做任何事情皆是為興趣而做，而不是為錢汲汲營營。

天底下眾生嚴格說來都有其尊嚴和獨立性，任何一種生物怎能用他們自己認定方式對待其他生命？然而在不知不覺當中，人們卻很容易犯下一些小錯誤。       話說村子裡有位阿婆豢養一隻大黃狗，狗住家是一個用木條釘製的小木屋，這位阿婆年紀約有七十來歲，也許是早期農村所遺留下來的簡樸生活習性使然，所以狗狗兩餐(早晚各一餐，中午不餵食)都是她所吃的剩菜剩飯，可以說是極其環保而不浪費的豢養模式。       然而自從大黃狗還是小黃犬之際，她便把狗兒關在院子那一棟小木屋裡，小黃犬成長過程中好像從來沒有走出狗籠來，所有吃喝拉撒睡都在狗屋裡解決，也許是阿婆擔心狗兒放出來會咬傷訪客，因此不想讓小狗到處溜達而造成安全顧慮。       經過十幾年之後，小黃犬已經長大成為大黃狗，或許牠對於生活十多年的環境極為熟悉，所以在小狗時期偶爾想闖出籠子外面的舉動，也因為屢試屢敗加上時光冉冉而逐漸消逝，甚至很認命而覺得牠的整個生活應該就在籠子裡。       黃狗垂垂老矣，當人們從狗籠子旁邊經過的時候，牠的眼神不再充滿好奇和疑惑，有的只是趴在籠子裡而把眼皮稍微上揚，談不上是代表什麼樣的情緒，也顯現不出牠的野性或是應該與生俱來的威風。       雖然大黃狗年紀步入老年時期，但是牠偶爾還是會象徵性狂吠幾聲，讓主人與過往路人感覺到牠的存在，也把阿婆的平靜生活圈子多弄出一點點生命力。       後來有一陣子鄰居彷彿沒有聽到大黃狗的叫聲，當然更加寧靜的鄉下農村生活並沒有因此而有多少變化，人們原本不太在意的狗兒和小木屋也無從影響人們之生活起居。       直到有一天敏銳的鄰居驀然聽到狗屋裡有小狗叫聲，好奇的人們於是引頸而望，發現關著大黃狗的籠子裡換成一隻小黑犬，牠不斷狂叫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焦慮，也許是不太習慣來到陌生環境的緣故，所以看到牠到處攀爬和張望之餘，嘴巴還弄出稚音未除的叫聲，讓人覺得有一點於心不忍。       原來是大黃狗已經終老而死亡，替代的是另外一隻小生命。顯然阿婆和狗狗們的情誼應該是很堅定，她挺著微有彎曲背脊準備著小黑的食物，想必是把最好的餐點拿出來給小狗接風，那種人狗間的休戚與共景象彷彿是生命共同體，讓人看了之後也覺得蠻感動！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黑犬也踏著小黃犬成長的步伐而長大，雖然牠們的膚色有截然不同，但是命運顯然還是一樣，都是一進入阿婆所準備的狗籠子之後，到現在為止不再踏出籠子一步。       阿婆與狗兒互動應該是很令人感動，基本上她絕對是一個愛護動物的阿婆，所以願意花一大輩子時光來照顧狗兒的飲食和起居，當然狗狗也提供相對回報給阿婆，讓她不覺得生活上偶爾也很孤單。       可是如果用更近一步的思維來看狗狗一生，牠們似乎在木屋籠子裡度過生命中的「無期徒刑」。雖然牠們衣食無缺而受到阿婆妥善照顧，然而其生命只是存在於一坪不到的空間裡，既無法享受奔馳於原野的樂趣，也沒有辦法抬高雙眼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甚至也未曾遭遇到兩狗相鬥而咬得滿嘴是毛的叛逆樂趣！       如果把狗狗老死終生看成是無期徒刑，或許有一點殘忍和不倫不類，所以人們也不必太濫情來看這樣的情況，況且狗狗心情不見得會理解人們的同情；只是在婆娑世界的各種因緣殊勝當中，這樣的想法和感覺，也許可以為生命的多樣性提供另外一種思維與反省，也為老阿婆與狗狗之間的感情，加上一點畫蛇添足的註腳吧！

玻璃屋頂       　 小時候，只知道我們是住在一顆球上，卻不知道這顆球的表面才是人住的地方，那時天真的以為：所有的生物都是住在地球裡，而地球的外殼則是用玻璃做的。所以，我們可以看得到天空，可以看得到星星，可以看得到月亮，還有還有那美麗的流星。       小時候的幻想，純真得有些蠢，然而那些很蠢的想法，至今我仍不願輕易地放棄。不都說：有夢最美！         台灣       　 從小生長在一個小島嶼，從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很久很久以前，大哥哥大姊姊們只要到了某一個年齡總是一個個的往台灣跑，或是讀書，或是工作。那時還來不及學地理，不知道台灣到底在哪？也不知道原來台灣和金門同樣是長在地球的表面上，看著天空上展翅翱翔的飛機，還以為台灣是在金門的上方。心想，要是能用一條繩索套住機翼，然後，雙手緊緊地抓牢它，那樣的話，說不定就可以搭乘免費的飛機飛往台灣找哥哥們！       長大後的我，經常往返於金門與台灣之間，台灣對我來說早已失去了原來的神祕色彩。哥哥們如今也都定居在金門，反而是我，仍然一個人流浪於台灣各個城市之間。         可怕的冰箱       　 為了參加師資班的入學考試，自己一個人住進了農田水利會的渡假中心，因為是第一次一個人住旅館，難免有些心慌，就在看電視的剎那，發現電視下竟是一台小冰箱，於是開啟了我的惡夢。       一直提不起勇氣去打開那扇冰箱門，理智告訴我裡面是空的，然而，一顆顆的頭臚不斷地出現在我的腦袋瓜，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遇到了某件謀殺案，而被害者就在那裡頭：：：　　　　　　　　　　　　　　　　

「你的心情總在飛   什麼事都想去追   想抓住一點安慰你總是喜歡在人群中徘徊   你最害怕孤單的滋味你的心那麼脆   一碰就會碎   經不起一點風吹你的身邊總是要許多人陪   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但是天總會黑   人總要離別   誰也不能永遠陪誰而孤單的滋味   誰都要面對   不只是你我會感覺到疲憊  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   你想不想找個人來陪  你的快樂傷悲   只有我能體會   讓我再陪你走一回」       2005年11月13日下午，在西門町閒逛的我，被一陣深情溫柔的歌聲吸引住，西門廣場前圍著一群人，台上是一個身著襯衫打領帶，一條簡單牛仔褲的男生，我知道是張棟樑！我竟然見到他本人ㄟ！這天，台北的天空多了些許浪漫溫柔，我在廣場前彷彿迷失自己，一直望著他，那一雙比夜色星空更加耀眼奪目的黑色瞳孔，唱歌認真專注的眼神。       這一支MTV，我不知看了多少次，偶爾也聽到學生在哼這首歌，國中正是情竇初開之時，歌曲總是牽動人心，即使沒有愛戀，聽到情歌感性柔情不免多了些許。誰不對愛情有憧憬？總會希望有個人可以懂自己，分享自己的一切。問世間情是何物直叫人死生相許！當老師三年，有時看到學生有感情困擾，彷彿見到自己國中的影子，也會有暗戀的對象，回想起那真是很痛苦但又很純真的感覺。       那一天，想到大學很多事。       「我一直在你身邊等著你，總是不自覺跟隨你的目光，多希望你也可以注意到我」大二的暑假，是我人生的低潮期，身體不知為什麼出了問題，中醫西醫都看，臉上笑容少了許多，好想找個出口，好想有人在我身邊陪我。我還記得，是八月的某一天，我與徒弟在學校(師大)地餐打桌球，回想那時真有趣，就因為我桌球打得好，那個男生吵著要拜我為師，我也一時發神經答應了。突然，我注意到旁邊有個男生一直看著我，怪！我臉上有怪東西嗎？突然覺的全身不自在，沒見過女生打桌球嗎？他過來說要跟我打桌球，我想沒關係，一打下來，把他殺得落花流水。邊打他一直跟我聊，一直問為什麼我會打那樣好，跟他說我是學校校隊！哇！這下完蛋了，他要我記住他的名字跟電話，師大數學系分部2320寢。也跟我要電話，就這樣，我認識了他，一個初見面就覺的很好笑的男生，我記得他說話很好笑，打球的姿勢很好笑，他也說我很好笑，打球姿勢很好笑，人很愛笑：：：。       就這樣，2320與5309開始連線 ，他約我去打球，帶我去逛街，去光華商場看他喜歡的電腦，去他們系桌陪他們打球，去他的社團看他們打保齡球，聊他的前一段愛情，聊他的夢想。就這樣，他走進我的生活，他也無聊說要拜我為師，我只是笑笑的。不自覺的我會期待他的電話，在他身邊很有趣。這是愛情嗎？我一直猜測他的心，但我只是一直等。直到開學的某天，在電話中他對我說他剛與我系上學姐交往，我的心痛了一下，很不懂為什麼，一直問他喜歡學姐哪點？我只知道我該把心收回來了，但我一直是他想到就會打電話的對象，聽他說話，聽他說他這一段愛情。我知道那時我一直在等，等他結束這一段。       「緣份一但錯過就不再了」，是嗎？與他到現在一直是朋友，之後我有了男友，一個對我很好的人，陪我走過我最不快樂的時光，一直很疼我給我信心，但因為距離又有了很多問題，真的讓我很累很怕。       當你孤單時你會想起誰？人都有感到孤單的時候，尤其在面對愛情。最近上課跟學生一起唱了這首歌，我竟在某些學生眼中看到了憂鬱，不知小小年紀是不是有感情困擾，我想這是人都會經歷的，就算是我，現在內心感情也像個小孩子。只是國中，愛情可以少些，友情可以多些，欣賞可以多些，多花些時間在課業上吧！

瓊林古厝文風熾        　金門瓊林村，位於金門島中部雙乳山下的「清山坪」。閩南特有的石壁腳紅磚古厝比比皆是，有「七厝八祠」之稱，為金門島保有眾多古厝宗祠之最。       明萬曆年間，這兒出了個大學問家──蔡獻臣，字體國，號虛台，別號直心居士，萬曆十七年(1589年)進士，授刑部主事。他為官清廉，司寇王元美稱讚他是「用世才」。後朝廷起用為浙江巡海道，不久改任浙江學政，善於選拔士子，狀元朱之蕃即他所選。著作有︽清白堂稿︾︽四書講義︾︽筆記︾等。據︽同安縣誌︾載，福建巡撫邵維璉以瓊林村進士蔡獻臣學問純正，而其故鄉村名庸俗，遂奏請朝廷為之改名，熹宗御賜裏名為「瓊林」，沿用至今，並召獻臣為南光祿寺少卿。而金門文史學家張榮強先生考證後，著述認為邵維璉系崇禎五六年間才蒞位，並於六年(1633年)到中左所剿紅夷(見︽廈門志︾)距天啟四年，已相差十年，且此時魏党已於崇禎元年間，為思宗所殺。故︽同安縣誌︾應有誤。也因此，張榮強先生認為當是福建巡撫南居益因獻臣在天啟二三年間獻火攻之策殲滅來犯紅夷，始有天啟四年澎湖大捷。因此，南居益將戰情及腐儒呈報朝廷，獻臣方以獻策之功，兼以學問純正、及對當地(浙江)有治績，而擢升，而複御賜其裏名為「瓊林」。終年79歲，賜祭葬，贈少司寇。墓葬在同安縣城九躍山文筆塔西北側400米處，福廈公路旁，墓葬坐北向南。長方形墓牌寬1、58米，高1、17米，上鐫：「皇明賜進士嘉儀大夫光祿寺少卿前嘗鎮兵備按察使浙江督學副使虛台蔡先生暨配誥封淑人池氏墓」。墓前有半月形丹池，分立二根五米多高六角形石望柱，中鐫一幅皇帝詔賜的石刻挽聯：識遠才閎持論每依名節，志芳行潔任事不避怨勞。該墓葬為1997年，金門族裔捐資修葺。       蔡獻臣一門二代連舉，時人稱之為「父子文宗」，是明代金門望族。其父蔡貴易，字爾通，號肖兼，隆慶二年進士，歷任江蘇江都縣令、寧波知府、貴州布政使司參政、浙江按察使等職。蔡貴易及其妻妾的合葬墓，就在翔安新店董水村獅山南麓，是萬曆三十九年(1611年)由蔡獻臣移葬的。其祖父蔡宗德，字懋修，嘉靖十年(1531年)舉人。先任廣州通判，後任廣西梧州府通判，貴州左參政，其妾楊氏23歲守寡。萬曆三十二年(1604年)，同安知縣李開春等地方官員「請旨」為其修建一座貞節石坊，也在同安南門外。另有蔡守愚，字體言，號發吾，授北工部屯田司主事，督理易州、龍灣二廠。與蔡復一併稱「大小蔡」。清乾隆間，泉州知府更匾稱他們三人為︽名宦鄉賢︾。       明清兩代，瓊林村文風日熾，功名鼎盛，計有進士6人，武將6人，正如瓊林蔡氏家廟的楹聯所稱「相寶瓊林曆宋曆元曆明曆清祖德千年不朽，敷功帝闕為卿為伯為臬為憲孫謀百世長光」，而這些也都是翔安、同安所哺育的人才。         翔金海域賞鳥樂       　 初夏的翔安與金門都有著綿延二十幾公里的海岸線，有著豐富的灘塗資源，最是遊人們賞鳥觀潮的好去處。尤其是與金門隔江相對地大嶝、新店南面海岸線每日裏聚集了上千隻海鳥，白鷺、海鷗、蜂鳥等。       周日，賞鳥愛好者老吳帶著妻小，掛著高倍望遠鏡來到海島，原先是來一覽金門風光的。夕陽西下時，我陪著來到海灘散步，竟意外地發現遼闊的海面灘塗聚集著無數的海鳥。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連我這號稱「地保」的都很少見到這情景。老吳挺興奮，略略環掃四周，便瞧出了海鳥群聚的原因，不愧是賞鳥高手：原來這時恰逢漁民們收成海蠔回來，在搬運清洗過程中遺漏下了大量的蠔肉；再加上討小海的人也在此時歸來，扔下了不少的小魚小蝦；何況灘塗更忙活著不計其數的彈塗魚、招潮蟹、貝殼、海苔等，又剛好遇上漲潮，這些海生物都活躍異常，因此各種各樣的鳥兒便不約而同地聚集到此來覓食。我信服的連連點頭，不住地對老吳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決不是恭維話。       為了更好地學會賞鳥，我興沖沖地跑回家拿來瞭望眼鏡。大夥兒坐在海岸上，但見海鷗與白鷺競翔，時起時落，搏擊海空。「叔叔，你看，轟炸機！」小吳(老吳的女兒)高興得手舞足蹈，指著張開寬大的翅膀，在勁疾的的海風穿梭著的海鷗對我大聲喊。的確，這海鷗昂揚的姿態，有著搏擊沙場的那一架架轟炸機氣勢。而成千上萬隻的白鷺鷥在我們這些大人的眼裏則是一幅令人陶醉的風景畫：看它們或者漫步在灘塗中，脖頸伸縮有序，快活地啄食著新鮮的食物；或者靜立於舟筏上，一足提起，似乎閉目養神；或者悠然的散著步，時而振振翅膀，時而扭扭脖子，儘管是漁人來了也不驚，悠哉得很哩。       一旁陸陸續續來了不少賞鳥的人，有本島的，有外地的。一位來找親戚的對岸金門島上客人興致勃勃地和我們攀談起來，話題一轉，他忽然問：「你們知道金門高粱酒吧？」「知道，知道，大嶝對台交易市場就有在賣嘛。這高粱酒香醇甘冽，中外馳名，為『金門四寶(高粱酒、貢糖、菜刀、麵線)』之首，」我見縫插針地賣弄著自己的見識，「據說金門高粱酒好皆因原料好。」「是的，金門地區高粱顆粒小，表皮厚，粘性大，蛋白質分也多，又有寶月泉水釀製，發酵後香氣淳厚濃郁。昨天我去了一趟『大嶝對台小額商品交易市場』，就看到那香飄十裏的金門高粱酒，低度爽口的，高濃醇厚的，品種齊全，男女老少都能找到一款適合於自己品嘗的『好酒』。」那金門客人打開了話匣子，「可你們也許不知道，金門酒不僅讓兩岸「太白遺風者」陶醉，就連南來北往的候鳥也澤其餘蔭，常常在金門酒廠海邊流連往返。」「真的？」「真的，在金門高粱酒廠海邊通常都有近300種野鳥，有不少還是稀有珍種，如斑翡翠、鵲鴝、戴勝、鳳頭燕鷗、豆雁、攀雀、蜂虎等。」「為什麼能有那麼多鳥兒呢？金門別的地方有沒有？」「是這樣的，金門酒廠的酒糟沿水溝流入海灘與海水交界處，可供覓食的食物特別多，所以每年冬季才會吸引了兩、三千隻水鴨來覓食，有小水鴨、赤頸鴨，還有尖尾鴨、羅文鴨等，種類很多，深得賞鳥愛好者的喜愛，這是別的地方所未見的。」       邊交談，邊觀賞，我們有時候用雙筒望遠鏡快速掃描，有時候用單筒的固定瞄準，悠然自得。只見有一種小不點的海鳥，聽老吳說名曰「黃尾鴝」，身體小，尾巴長，嘴尖而短，叫聲非常清脆。常常是成群的，唧的一聲，齊齊唰唰地飛了起來，斜著身子，一轉眼，又在那邊廂悠然地跳躍著，跳躍著。聽老漁民說，若是農曆二三月份來這兒，機緣湊巧的話，還能看到幾十萬隻的海鴨集體遷徙，鴨陣綿延成長數千米，寬幾百米，黑壓壓的，場面極其壯觀，見者無不歎為觀止！：：夕陽漸漸落山，我們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海邊。(下)       

我有兩個女兒，她們都是我千金萬銀不能換的寶貝。       我常對老大說：『妳是姊姊，妳要好好照顧愛護妹妹，妹妹還小不懂事，弄亂了妳的東西，妳要原諒她，不可胡亂發脾氣。』她為已被妹妹破壞的幼稚園勞作傷心流淚、怒氣沖天，回應我的眼神盡是委屈與不滿。       當姊姊背著書包，牽著爸爸的手一起出門去上學的時候，尚不會用言語表達的妹妹，一直拉著我的手，指著門口表示她也要去；當我帶著姊姊外出參加一些活動或課程時，妹妹常常望著我們離去的背影哭喊著，大家會說：『妳還小，要等妳再長大一點，媽媽才可以帶妳一起去。』她滿是涕淚的小臉，十足可憐。       此時夜已深了，望著好不容易才入睡的兩小傢伙，剛剛一直催促妳們睡覺的凶凶媽媽，此時心頭會充滿母愛與省思。我會端詳姊姊睡覺的樣子，還是跟嬰兒時期一樣，沒什麼多大的改變，心裡默默地想：『媽媽對妳苛求太多了，忘了妳也還是需要媽媽把妳抱在懷裡的小小孩。』；我會幫妹妹蓋好被子，輕輕地對她說：『快點長大吧！長大就可以和姊姊一起做很多事了：：』不知她們是否感受得到我心底所說的話語。       我為能擁有一雙女兒深深覺得幸福，但我知道我仍必須讓兩姊妹再有一個弟弟，否則會對這個家庭造成一個缺憾──即便是在伊莉莎白二世承繼大英江山、就位女王已達半世紀的今天，在東方傳統社會裡，仍有無數的女人，為著生一個男丁傳宗接代費盡苦思、身心俱疲。       我成長在一個人數眾多的家庭，我很感謝我的母親給了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禮物──其他七個姊妹；我的人生因為有著她們而始終未曾感到孤獨，因為有著她們所以能夠平穩走著，不會跌跌撞撞。但未能擁有真正的兄弟，也是干擾我們姊妹人生航向往前駛進的一塊暗礁。       人類最早的記憶到底始於何時呢？我從不認為孩子年紀還小，所以什麼都不懂、所以也不會有什麼感覺、長大也不會記得，因我永遠無法忘記么妹出生的那一晚，那年我三歲五個月大時。       在那年頭永遠昏暗閃爍的日光燈下，在一陣不尋常的人聲雜沓之後，我所看到的那堆染滿鮮血、令人怵目驚心的床單被褥景象。由於正值深夜，衛生院臨時找不到醫生或接生婆，等不及護理人員抵達，母親親手為她所生的第十個孩子斷了臍帶。在我生了兩個女兒後的現在，我真的為我母親的勇敢與偉大，佩服不已；真的為我母親所再次遭受的苦痛與失望，心疼不止。換成是我，我有辦法承受度過嗎？我會不會連著臍帶就將一個生命結束，只因她又是一個女孩！？       算命先生對母親說：『妳有生查甫的運，不過，伊嘸有小弟的命。』已上初中的大姊站在母親身旁，一時無法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但不久之後就有了深刻的體會，常常半夜被母親的手捏到全身痛醒，這或許也是母親宣洩心中積鬱苦怨的方式吧。大姊和二姊相隔五歲，之間母親生下一個男嬰，但為死產；在五姊之後，隔年又生一男孩，但還來不及體驗分送彌月油飯時的喜悅與驕傲，孩子就不幸夭折了。果真是女孩的命比較賤嗎？母親日日夜夜、年年歲歲，盼啊盼、求啊求，我和兩個妹妹又相繼呱呱來到人世，此時母親的眼睛早已如同乾涸的枯井，再也滲不出半滴水；而母親的心也好像秋風掃過的落葉，任其凋零吹散。       身為妹妹是幸福的，屬於幼孩的無知，即使出生不被期待仍能迎風長大；因為排行的後面，就算日子辛苦也是較長者在操煩。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曾是姊姊們弱小肩頭上的沉重負擔，亦將會是阻卻她們人生求學道路的一塊大石。家事的發落不會到我頭上，但我卻在旁邊也吵著要做，於是乎，姊姊們忙著撿柴耙草，我與妹妹四處追逐蝴蝶；姊姊們輪流生火洗碗，我與妹妹在旁喊餓玩水。       經常和鄰家一大群小孩把家裡搞得天翻地覆，母親似乎也隨便我們玩得亂七八糟，偶爾玩累了，會停下來休息一下，此時發自母親口中一聲聲幽幽的歎息，才會向風般從耳際拂過，引我轉頭望望母親勞碌的身影。那一聲聲又綿又長無邊無際隨時隨地來自心底的幽幽歎息，竟成了我兒時記憶中的母親印象，並隨著年紀的增長強化了它的波長力道，成為子夜睡夢中驚醒撼動我的巨響。       小時候，家裡有著數也數不清的學校獎狀，在母親的眼中，那些獎狀或許還不如大家爭相撿耙的木麻黃實際些，如果拿來生火倒還可以。大姊高中終究還是沒能撐到畢業，已是面臨大學聯考的最後一學期，放棄多可惜啊！這孩子會唸書啊！至少讓她拿到畢業證書啊！學校的老師來家裡說著說著，大姐的眼淚流啊流，但是不行啊！一大群年幼的妹妹們需要人幫忙照顧、好幾張嘴巴張口等著要餵飽啊！『查某囡仔讀啥冊！』       其他姊姊們考到了好的大學、明星高中，均直接選擇夜間部或補校，半工半讀完成學業，並幫助家裡減輕負擔。惟有二姊從小就篤定自己要往讀書這條路走，而曾不被母親諒解，終於二姊靠著助學貸款、公費留學，拿到博士學位，現在已是某國立大學的教授，讀書真的讓她的人生變得開闊。       有一次，我與妹妹聊到金門現在有一面博士牆，縣籍的博士還真是不少呢！倆姊妹聊得興高采烈時，耳邊又傳來了母親綿長的歎息，收起了談笑聲，我們趕緊問母親為何事煩心，又換來一聲沉重歎息。母親說，如果二姊是男的就好了，這樣就能在家廟懸掛一塊匾額。我口頭上雖然勸慰母親時代早已改變了，女人也可以做總統，也可以是大老闆，心裡卻也不免為重男輕女根深柢固的觀念感到無力。       結婚後這些年，母親常常到廟裡拜拜，要為我祈福儘早求得一男丁。我辛苦大半輩子的母親呵！我一直認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的，而真正的幸福亦是存在於自己心中的意念，但面對父母公婆的期盼與關愛，我開始祈禱上帝能夠讓我擁有一個兒子，以免除我母親的掛慮和擔憂，以善盡為人子媳所謂的孝道。       今天下午，我帶著老二到幼稚園接老大放學的時候，聽到了這樣的對話：一位媽媽向一位婆婆問道：『今仔日換做妳來接恁查某孫喔，啊恁媳婦去生了噢？是查甫還是查某？』婆婆邊幫孫女穿衣並以不悅口吻回答：『呷雞ㄙㄞ  啦！』『擱生一個查某ㄟ？按呢不斗嘸雞ㄎㄚ倘吼呷？』在一旁的我牽著倆個女兒的手，心好似被針猛扎了一下──很傷。       我親愛的倆個小寶貝！今晚我特別想妳們的外婆，我想到妳們的外婆從小就被賣作童養媳，想到妳們的外婆沒有人幫她好好做過月子，想到妳們的外婆生完我們姐妹後絕不允許自己吃麻油雞：：，但是，我知道我的倆個小寶貝，妳們未來的人生絕對會是自主與自由的，因為時代已經在改變了。       我親愛的倆個小寶貝！當凜冽的寒風自小島的四面八方狂嘯吹來之時，我們會在島嶼上的許多地方見到一大片油菜花綻放吐蕊的美麗景致，那接連數大的嫩黃花海，為金門蕭瑟空寥的田園野地增添了幾許的色彩與生氣。油麻菜籽落到哪裡就長到哪裡，長出的葉子可供炒食，開出的黃花賞心悅目，當它被重新埋回土裡還會化做綠肥滋養來年要收成的作物，是不是很有它的存在價值呢？去年，媽媽抱著妹妹牽著姊姊，我們一起在油菜花田前面照了很多漂亮的照片；今年過年時，我們再去照幾張吧！看看年年長大的妳們，是不是又變得更高和更壯了。

暗竊您的心後。惶惶就不安       歲月落日。涉足早春溼地的冷       把愛的相處揣摩徒然耽溺的滲透       乾索彼此困境黑白永恆       有時候。我擅自練習用想念治癒妥協       如同昨夜你屈服於美麗身姿曝曬       而往往不慎是一場風雨失足淘空       漫天。都是您走遠荒渺的撞裂聲       您已然漸次展翅在空谷回音淵海       某些無常日子。無言的初秋傷景窗前       我仍習慣翻閱我們身後共同豢養的風和日麗       滿懷珍藏黯黯形式裡的虛構遺漏       窺視您翻身容器舞鶴。煽情頂撞       這美好滋長。輝映就是一帖口服詩       只是不對稱語法。繞行奔騰       遭遇如不可計淚水。潰堤分歧之溫柔       天時枯槁。這是一篇斷章細吟未飾草案       盛放我們林林總總錯身而過的紋理       盡收生命赤裸裡負載修辭陳設       想像您是我通俗字行中的註解晴亮       從甦活愛戀到酸涼封緘埋伏       說不出口的懸疑諾言。虛設排場       髮膠和寂寞和衣架上風乾唇印       故事。被完整現實棄置的噤聲情節       逐成形我回位孤獨人世隱喻的答案

隆冬，幫女兒洗好澡，怕她著涼，所以，趕緊喊她：「先伸右手。」為了讓她從小分清楚左右，所以，每次幫她穿衣服，都會告訴她哪一隻手先穿衣服。這位小姑娘突然很生氣的告訴媽媽：「我不是先生，是小姐啦！」我一時意會不過來，繼而大笑，沒想到︻先伸︼，竟然可以聽成︻先生︼，真是好玩。       當送子觀音捎來好消息後，我們開始猜測弟媳婦肚子裡的寶貝，到底會是先生還是小姐，如果是先生，那麼，小表哥的衣服就可以留給他，而如果是小姐，那我家的寶貝就有妹妹了。在每個人都猜猜猜的時候，我家小寶貝告訴媽媽：「我覺得舅媽的肚子裡，有個小弟弟喔！」我打了電話給娘家媽媽：「蜜蜜說舅媽要生個小弟弟呦～」老媽聽了哈哈大笑：「當年我五胎六個女兒，生你大弟時，你的小堂叔阿仰看我挺著肚子，就告訴我裡面住了個帶把的，我答應他如果是真的，坐月子煮的第一隻雞腿，就是他的了。」果然，那位小堂叔的話還真準，媽媽也真的送他吃了大雞腿。而當時在金門衛生院，就連接生的護士都爭相走告楊老師終於生了夢寐以求的兒子了，三十年轉眼過去，這個兒子現在也要升格當爸爸了。       這一天，所有的外孫、外孫女齊聚外婆家，做舅媽的很開心，要每個哥哥姊姊都來跟小寶寶打招呼，原來希望是小女生的表哥，突然對舅媽翻盤，「嗯！我覺得應該是個小弟弟，因為，他會很喜歡找我一起玩。」至於我那有點彆扭的女兒，很不好意思的摸摸舅媽的肚子，然後，躲回媽媽懷裡，小小聲的說：「可是，她是小妹妹。」其實，無論男生女生，都是家族的心肝寶貝。       我想起當年三妹懷老二，某次做完產檢回來，老爸問：「這一胎查埔還是查某？」妹妹回答：「女生，漂亮的女生。」(歌手徐懷鈺唱紅的歌曲)，老爸笑了笑回答：「尪疼某，生查某。」三妹夫可是開心到極點，他到處告訴人家：「算命先生說我桃花多，果然婚後住女生宿舍。」不過，老爸當然不會對二妹夫這麼說，因為，連著生兩個兒子的他，愛極了小女生，每次陪老婆回娘家，都要抱著小外甥女玩半天，讓兒子們在一旁吃醋乾瞪眼。       那個假日，我突然對老媽說：「太棒了，農曆年前就可以知道是小侄兒還是小姪女。」媽媽說：「都好，這年頭肯生孩子，做婆婆的高興都來不及了，孫子或孫女都是寶貝，而且，我自己當年五胎生六個女兒，我的婆婆都沒說話了，現在換我當婆婆了，更會疼媳婦了。」這樣說來，弟媳婦應該沒壓力，不過，長媳婦的她，說不定還是希望先生個小男生比較安心，只是，我家這些年來，有個很有趣的現象，就是單數來報到就是女生，偶數就是男生，屢試不爽，弟媳婦看了看排行，本來要求只生一個兒子的五姐加把勁生老二，讓女生先來報到，只是，帶一個孩子就團團轉的她，根本無法想像兩個孩子會是怎樣的生活，所以，怎樣也不敢輕言答應自己的弟媳婦多生個小孩。       上班忙得不可開交的我，這一天早上，看見電腦工具列裡進來好幾個MSN的對話方塊，可是，真的沒有力氣打開來看，再離開座位回來，看同事幫我代接電話的留言，嘿嘿！原來是通知大姑姑我，家裡的風水沒有改，所以，謎題揭曉：楊咩咩。太棒了，我趕緊打了電話給另一半：「老先生，報告一個好消息，蜜蜜有兩個哥哥、兩個姊姊，還有一個弟弟，等過完年之後，就會有一個雙子妹妹喔！」這位老先生在電話那頭大笑：「我知道了，原來我的小舅子也粉疼某的啦！」至於我這個大姑姑，已經多準備了個紅包要給即將加入楊門女將的小姪女，看來，下次家族返金的探親團，陣容將會越來越大了。

元末明初，「吳中四傑」之一的楊基，祖籍四川樂山，出生在江蘇吳縣，九歲能誦六經，青年時，就以詩聞名江左。元末，在張士誠幕府做記室，嗣後因兵亂隱居在金陵東邊的句容附近山中。朱元璋起兵成功，徵召他出任縣官，累陞到山西按察使，因被奸佞讒言中傷而革職，打入類似「勞改營」的役所。罰作苦工而死。他有一首︿天平山中﹀，至今被人傳誦並編入詩選。詩如下：         細雨茸茸濕楝花，南風樹樹熟枇杷。  徐行不計山深淺，一路鶯啼送到家。       　 這是一首仄起押平聲韻「六麻」的七絕，「花、杷、家」是腳韻。此詩平仄，沒有一字不合律，也沒有一字一語出自典故。風流倜儻，清麗脫俗。可見，不用典故也能寫出好的傳統詩來。       天平山蘇州與太湖之間，標高二二一公尺，是當地最高的一座山。山勢峭峻，山中以怪石、楓紅、清泉聞名，陸羽評定的「吳中第一泉」即在其中。如此山光水影的美景，徜徉其間，如入世外桃源，目不暇給，這種紀遊詩，對一個泛泛之輩的文化人來說，不僅難以下手，恐還有不知該從何處下手的困惑，縱勉強揮灑成篇，恐也是寫真有餘，秀實不足。但是，楊基寫來卻別有機抒，既不寫山畫水，也不吟雲詠石，只把「細雨」、「南風」、「楝花」、「枇杷」和「鶯啼」等剪來鑲拼，就成功地製出了一幅輕快俊爽的「初夏山行圖」。這也就是所謂的：天才型的藝術剪裁。       這首詩所用的材料，搭配得自然、均勻、柔美、和暢。沒點出時間，而時間如日曆鐘錶在目。這是因為苦楝花在三、四月間開，而枇杷在三、四月間熟的緣故。季候既明，南風、細雨、鶯啼，便無一不妥了。換言之，詩材得之於眼前自然，才能有此天衣無縫的密合。       此詩一、二、四等句是入眼入耳的客觀風景，色彩鮮明而豐富。而飄飄細雨及濕濕的花、樹、果實，因南風的輕拂而妙曼起舞，令人想起宋僧的「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縱不斗笠也不傘，這樣的雨中山行也是很浪漫很詩意的，何況還有小黃鶯兒一路的笙簧演奏，心情的愉悅可想而知。因此，才有第三句中的「徐行」來表現那份優遊山水悠然自得的情態，以及因悠然自得而忘了路的遠近的渾然忘我的境界。而在整首詩的節奏上，因「茸茸、「樹樹」的雙重疊字，和「楝花」、「枇杷」的接踵而來，及句中平仄相間，而顯得輕快熱鬧，活蹦亂跳。第三句以「徐行」的姿態顧左右而言他，便如流水下灘入潭後的迂湲。末句因「一路鶯啼」，便又輕快熱鬧了起來。這整個過程，有如聽國樂︿小桃紅﹀般輕鬆、愜意。此情此景，跟宋人吳琚寫訪友的詩：「橋畔垂楊下碧溪，君家元在北橋西。來時不似人間路，日暖花香山鳥啼。」有異曲同工之妙。

 01‧       　 時間，在接龍，一年年。       不知道，時間現在的面貌變得如何，我在這場接龍中卻越接越大了，卻不曉得到了那一年，我會越接越小？       媽媽已經在變小了，爸爸說，你阿母拿菜刀，卻問道，誰拿了菜刀？還說，新聞報導白米炸彈客聲援WTO 絕食，你阿母說，白米炸彈客是在抗議國人學英文，不學中文了？       爸爸以聽、看，透解新聞，媽媽以想像勾勒新聞。爸爸還是大人，媽媽卻是小孩了，聽不懂、看不懂，就自己想像、推論。       有一次在舊家翻閱舊照片，才發覺十來年前爸爸骨瘦如柴，且面容凶惡，那知卻慈祥了，還能煮飯掃地。媽媽則膚黑、髮黑，烏鴉鴉，一團黑，媽媽花了很多精力在漂白膚色，而今力氣未花，皮膚跟頭髮都褪了色。        02‧       　 時間一年接續一年，剛開始，年在金門，後來，年在台灣。       年在金門時，除夕當天，糖果、餅乾，已喜洋洋擺上廳堂貢桌。最愛看澆了糖漿，打扮成紅色、白色的花生，那一盤花生，無意間，被媽媽佈置成過年意象，到了台灣，依然花生一盤，紅白相間，為我們守歲。       年在金門，最愛上雜貨店「抽」玩具。一次，抽掉大半紅包，卻毫無收穫，巴望老闆法外開恩，退我幾塊錢，卻見老闆正暗自竊喜。而黯淡的事情還沒結束，媽說，快鋤草去吧，田裡雜草多。我賭氣，那有人在大年初三鋤草的？       那有人，大年初三還鋤草呢？我不僅鋤草，還播下一粒種子，它發芽、茁壯，一年比一年長得更高更壯，卻也越黑、越沉。       原來，我是鋤了一個洞，埋了童年。       　　03‧       　 年在台灣，團圓席上，缺了爺爺、奶奶。       他們先是在金門，不便來台灣，後來是金門、台灣兩頭都不在了，只出現在記憶裡、夢裡。       　　兒子到了四、五歲時，忽對舊家牆上那張春牛圖感到興趣，鼠牛兔虎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十二生肖，背得熟。他比對生肖，問到現在是那一個年，何時到他的年，牛年？       三姊生肖屬龍，最被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