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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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感受
因為要蒐集保存金門人閩南語特殊的口音, 實驗室裡的鐵面老闆狠狠的准了我一個月的假。帶著沉甸甸的錄音器材,返回久違已久的家鄉。 受訪的對象大多為六十歲以上的長者,也許是太久沒使用閩南語,大概花了兩天用力的聆聽,才能漸漸適應這個兒時記憶的語言。騎著摩托車,帶著手套、包著外套,穿梭在各個鄉鎮,冷氣房待久了,肌膚似乎一時無法坦然的面對這熱情的陽光。面對這麼多人,一對年輕的夫妻讓我至今印象深刻,與他們閒聊之際,金門式閩南語滑溜的程度,時常令我感到汗顏。 男生是在當兵時,心不甘情不願的含淚被分配到金門。一年多的日子後,慫恿當時還是女朋友的太太,毅然決然的將戶籍遷到金門。男主人憨厚的笑著說道:「這是一塊毫不保留的土地,自然景觀如此完整,當地居民前後為親、左右為友的特殊情感,令我動容,深深著迷。」「是啊!當時我的任務原為勸他趕緊回台,好好準備衝刺事業。但是當我真的活在這裡時,我突然懂得他的選擇。」女主人靦腆的說。 他們夫妻倆共同經營一家餐廳,從店裡溫馨的擺設與氛圍,可以感覺到他們對目前身活品質的享受。看著女主人微隆的小腹,我輕輕的問:「肚子裡的寶寶,會留在金門接受教育,抑或是返回台灣呢?」女主人微笑的說:「我好多親戚都在問這個問題,但我和先生都毫不考慮決定留在這裡。島不大但是有貼心的福利,學校不大但是有用心的老師,更重要的是,在這裡成長的小孩,能用小手握泥土,肆無忌憚的追逐蝴蝶,親吻小牛。許許多多的成長經驗是令人羨慕嚮往的。」 回台灣後,還是時常想起他們,謝謝他們用心去欣賞這塊土地的美。看來,把手邊的計畫趕緊完成,我又會立刻飛回去吃蚵仔麵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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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缺的記憶
三年前,阿威首次來電話,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交談之後我找不到任何的熟悉感,所以只能應酬式的寒暄和問候。原來他是我的國中同學,透過大嫂取得聯絡電話,主動熱絡的與我聯繫。結束交談,掛掉電話,我陷入長長的沉思,試著努力去回想,回想國中的歲月,卻怎麼也無法從記憶中尋覓到一絲半縷的印象,甚至到底在國中幾年級時與他同班過?我一點記憶也沒有,相對於他的盛情,內心感到羞赧和抱歉!於是翻出塵封已久的畢業紀念冊,但是獲得的結果仍然只是名字和那張稚嫩的臉龐,沒有任何的進展,因此雖然同樣定居大台北,內心並沒有他鄉久別會故人的喜悅和衝動,雖然之後他也曾主動又打了幾次電話,但是依然沒有接續起這段同窗之誼。 回想國中時代,已經是遙遠的三十年前,在那個封閉的年代,男女同學的相處方式幾乎是壁壘分明,加上個性內向、文靜又害羞,因此和男生講話的機會少之又少,加上對自己缺乏自信,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和人際關係不知道如何去經營?所以在學校除了讀書之外,友誼就如同井底之蛙般的困在要好的三人幫中(同性),對周遭的事物缺乏主動的學習、探索和關心,因此造成今日對那段歲月回憶的空缺陷入窘境而懊惱不已! 今日下班後,剛剛返抵家門,阿威又來電話了,此刻他正帶著家人遊淡水,而且人就在我住家的附近,一來我該克盡地主的職份,二來我也好想會會畢業紀念冊上的那個小男孩,於是立即趕赴會面處所。糟糕!電話中忘了詢問相認的特徵,幸好有行動電話,如果是在二、三十年前,可能就要擦身而過囉!我在紅綠燈這頭撥了電話!他在馬路對邊接起手機,我們四眼相對,這就是了,雖然彼此仍不識對方容貌,但是基本的默契仍是有的,因為我們既是同鄉又是同窗啊! 彼此呼喚對方的名字後,阿威將搋在臂彎的紅色透明塑膠袋遞給了我,天啊!那是道地的金門水煮花生,母親在世時常常會郵寄給異鄉的子女,以解我們的饞嘴和思鄉之苦,這包家鄉的花生頓時串起我和阿威間的同鄉情誼,那種感覺彷彿是從陌生到剎那間的熟悉,真的好神奇哦!頓時三十年來的空白記憶突然被接上了電源,更像鑰匙般開啟了源源不絕的回憶,此刻我內心激動不已,阿威的花生是送對了,它勝過任何名貴的禮物,那份窩心和體貼,略帶鄉下人草根的性格,讓我更確定這就是我的國中同學。 看著阿威一家人和樂甜蜜的畫面,腦海中出現那位國中畢業紀念冊上理平頭的小男孩,卻是怎麼也兜不在一塊?時光在每個人身上留下痕跡,卻也是歷練成長的喜悅,將近三十年的舊時情,升起一片既模糊又熟悉的光景。更讓我感動的一件事是:這一兩年來,我將平日人生的雪泥鴻爪變成白紙黑字,用筆名陸續在家鄉的報紙發表分享,阿威竟然是我的忠實讀者,他竟然能從文章的字裡行間,臆測作者就是我本人,這簡直太震撼了!因為我的拙作從來也不曾提過任何人的真實姓名,他卻能從其中的點點滴滴如數家珍般的和自己生活經驗串聯,他真的太厲害也太有心了,可見我國中所空缺的那一段,他比我用心百倍,我佩服他更感謝他,雖然內心羞愧,卻感恩今日的會面,他因猜想獲得證實感到高興,我也從阿威身上學到凡事要用心和惜情,今日相會時間雖短,我真的萬分珍惜! 阿威!謝謝你!因為有你,填補了歲月的空缺,也讓我的記憶增加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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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 歹命人生
認真說來,共軍並沒有遵守單打雙不打的承諾,一旦發現國軍官兵在築工事或有重要之目標物,往往不分單雙號,都會加以砲擊。而這種無預警的偷襲行為,讓島民事先無法防範和躲避,因此而傷亡的不計其數。尤其是一種不必落地,且能直接在空中爆炸的砲彈最恐怖。 它能在短短的時間裡,爆裂成一小塊一小塊更具殺傷力的鋒利碎片,然後朝地面四處飛射,島民不知其砲名,就稱它為「空中爆炸」。倘若不幸碰上這種砲彈,除非能幸運地逃過此一劫數,不然的話,無論生靈或家畜,一旦被擊中要害,想不死也難啊!其威力之猛烈,可想而知。 臨近時序的冬至,儘管烽火連天,島民過著三餐不繼的苦日子,然並不能放著神龕上的列祖列宗不管。雖然沒有大魚大肉可祭拜,但在這個亂世與貧窮家境裡,美枝只好用自家收成、俗稱的「芋瓠草菜」來充數,相信先人一定會體諒他們家的處境。 即使生活困頓,然而,美枝並未曾虧待過祖先。那晚她從大缸裡舀出半盆子「白胡豆」,遞給婉玉說: 「婉玉,妳年輕眼色好,看看胡豆裡面有沒有小沙粒和『豆鬼仔』,如果有的話,要把它挑出來、撿乾淨。」 「阿姨,這些胡豆要做什麼用的?」婉玉接過盆子,輕瞄了一眼,而後用手擾動了一下問。 「我們自己做豆腐。」美枝看看她說。 「阿姨,您會做豆腐?」婉玉笑著問。 美枝含笑地點點頭。 婉玉眼明手快地,不一會就把胡豆裡的沙粒和劣質物撿拾乾淨。 「把它倒進水桶裡,然後用清水浸泡;泡軟後,明早我們一起去磨。」美枝囑咐她說。 婉玉滿懷的好奇心,因為從她懂事後,家裡就從來沒有做過豆腐。 翌日清晨,美枝已把浸泡在水桶裡的胡豆撈起,並重新用清水洗了一遍,然後用篩子盛著。 「婉玉,妳和志宏抬一桶清水到『護龍』的石磨旁。」美枝把篩子放在水桶上,交代她說。 「阿姨,我自己去挑就可以啦。」婉玉說。 「叫志宏幫妳抬,他現在又沒事,別讓兩桶水壓彎了妳的腰,將來會長不大的。」美枝嚴肅地說。 「不會啦,」婉玉不在乎地,「我挑兩半桶就好了。」 「傻孩子。」美枝愛憐地,而後轉頭,高聲地對在房裡的志宏說:「志宏,幫婉玉抬水去。」 志宏出來後,婉玉遞給他一支扁擔,自己卻提著大水桶,一前一後來到水井旁。當婉玉放下小水桶下井打水時,志宏則在一旁觀看,完完全全沒有一點男生的氣概。雖然兩人出生只相差十幾天,但仔細看來,無論是發育或心智的成熟,婉玉可稱得上是一個大姐姐,而志宏則是一個小弟弟。 「志宏,你看過阿姨做豆腐嗎?」婉玉打起一桶水後,低聲地問。 「看過,」志宏想了一下,「只要白胡豆收成好的話,每年的重大節日,例如:清明、中元、冬至和過年,我媽都會自己做豆腐來敬拜祖先。」 「我家從未種過這種作物,它還有黑白之分嗎?」婉玉不解地問。 「黑胡豆是做豆豉用的,白胡豆用來做豆腐,但兩種經過浸泡後,都可以炒來吃。」志宏解釋著說。 婉玉打滿水後,志宏把扁擔穿過水桶上的繩索,走在後面的婉玉,主動地把繩索往後移了一大段,好讓自己擔負更多的重量。然後兩人同時蹲下身,把滿滿的一桶水抬了起來。 美枝帶著一隻空水桶,以及一篩子浸泡過的胡豆,還有一支飯瓢,已在護龍厝的石磨旁等候。這台石磨不僅可以磨豆腐,也可以磨大小麥和高粱,是農家必備的民生器物。當婉玉和志宏把水抬進來的時候,眼尖的美枝,一眼就看出婉玉讓了志宏太多。 「婉玉,妳記住,以後無論和志宏抬什麼東西,繩索一定要放中間,他和妳同樣的歲數,理應分擔一樣的重量。況且,他又是一個男孩子,照理說應該讓他自己去挑才對。兩大桶挑不動,兩半桶總可以挑得起來吧!」美枝正經地說。 「阿姨,我的力氣比志宏大,讓他一點沒關係啦!」婉玉不在乎地說。 「媽,您沒看到,婉玉幾乎高我半個頭,她的力氣當然比我大。」志宏為自己辯解著說:「何況是她自己要讓我的!」 「不知好歹的東西!」美枝含笑地白了他一眼,「以後有好吃的,但願你不要忘了婉玉才好。」 志宏看了婉玉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美枝用清水把石磨沖洗了一下,然後套上『磨鉤』,告訴婉玉和志宏說: 「你們兩人合力推磨,我來加豆加水,推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休息。」 婉玉和志宏分別站在把手的兩端,當美枝把胡豆和水用飯瓢舀起放進磨孔時,他們就合力地推著,讓它順著圓形的石磨旋轉。不一會,被磨成漿汁狀的白色液體,就從石磨中間的空隙處,不停地流入石磨桌上的小溝渠,再由缺口流入水桶裡。 每當石磨轉動二三圈後,美枝就用飯瓢舀起胡豆和水,準確地放進磨孔裡,孩子合力地推著磨,或許是第一次磨豆腐,心中充滿著一份未曾有過的新鮮感,因此並不覺得累。當美枝放進最後一瓢胡豆和水時,兩人竟使力地推著磨,而後讓它空轉了好一會,才氣喘如牛地停下。 「累不累啊?」美枝關懷地問,並順手舀水把沾在石磨上的豆渣沖洗了一下。 「怎麼會不累,手都快痠死了。」志宏甩甩手說。 婉玉沒說什麼,只對著美枝笑笑,隨後突然轉身對志宏說: 「我們小學一年級的國語,其中有一課叫〈做豆腐〉的,你還記得不記得?」 「當然記得!」志宏神氣地說。 於是兩人異口同聲地唸著: 「做豆腐,真辛苦,半夜起來磨,磨好還要煮,加上些石膏,才能成豆腐。」 唸完後,兩人哈哈地大笑。美枝面對著這對可愛的孩子,也露出好久未曾有過的笑靨。 「這篇課文,真是做豆腐的最好寫照。短短的幾句,足可讓你們體會到做豆腐的辛苦。」美枝趁機開導他們說:「等一下你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要經過幾道手續,花費多少工夫,才能成豆腐。」 回家後,美枝把那桶磨好的豆汁倒入洗淨的大鍋裡,並加了一些清水。 「婉玉,妳來幫阿姨燒柴火,」美枝說著,順手拿了一把大鍋鏟,放進鍋裡,「記住,火不能燒得太猛烈,以免鍋底燒焦了;豆腐一旦有焦味就不好吃了。」 婉玉燒著柴火,美枝不斷地用鍋鏟攪拌,以防沾鍋而燒焦。 慢慢地,鍋裡的豆汁滾了,也同時冒起了許多微黃的泡沫。 「婉玉,已經滾了,不必再燒了。」美枝囑咐她說。 婉玉揉了一下眼睛,站起來觀看。 美枝搬來一張「椅頭仔」,上面擺著一個木桶,桶上放著篩子,並鋪上一塊陳舊的「豆干巾」,然後用水瓢舀起,再倒入篩子裡,於是經由豆干巾的過濾,流入桶裡的為豆漿,殘留在豆干巾上面的是豆渣。 「來,」美枝對婉玉說:「我們各抓住二個豆干巾的角,然後把它提高再輕輕地搖晃搖晃,好讓豆漿流乾淨。」 當她們同時提起豆干巾時,隨即飄起一股濃濃的豆漿香。 「阿姨,好香喔!」婉玉讚美著說。 「想不想喝原味的豆漿?」美枝看了她一眼,含笑地問。 「當然想,」婉玉毫不客氣地說,「我長這麼大,還沒嚐過自家磨的豆漿呢!以前喝的,全是駐軍早餐吃剩的。」 「妳叫志宏拿兩個碗來,先讓你們嚐嚐豆漿的香味,等一下再品品豆花的美味。」美枝說後又叮嚀著,「順便把櫃子裡那個裝糖的小罐子拿來。」 「知道了。」婉玉興奮地拍了一下手,轉身就走。 姐弟倆喝完豆漿,就站在旁邊看美枝在「牽豆花」。美枝用的不是像課文中說的「石膏」,而是用傳統的「鹽露」來取代。只見她右手拿著一支小鍋鏟,左手端著一碗鹽露,每當倒下少許的鹽露,就趕緊用鍋鏟在上面輕輕的撥動撥動,不一會,就自然地凝結成一朵朵淡黃色的豆花,如此之神奇,簡直讓婉玉看傻了眼,過後也品嚐了豆花的美味。 當豆漿變成豆花時,美枝快速地把豆干巾裡的豆渣清除乾淨,再把豆花倒進去包好,復放在院子的石板桌上,上頭再放一塊平整的木板,然後用石塊或大秤坨壓上,經過數小時的重壓,讓豆水逐漸地流乾,就自然地凝結成整塊的豆腐。 砲火除了造成各種傷害外,也打亂了島民的生活起居。冬至是民俗的重大節日,祭祖更是每個家庭必須遵守的傳統禮儀,無論自己平日生活有多麼地困頓,每逢年節,總得讓神龕裡的列祖列宗吃頓飽。雖然買不起大魚大肉,但美枝並沒有讓祖先失望,在婉玉和志宏的協助下,她用小麥磨成的麵粉蒸了好幾個「碰粿」,上面還灑了幾顆「紅花米」做點綴。一碗「蒜仔炒豆干」、一碗「檳榔芋」、一碗用蕃薯粉和「芋角仔」以及「蒜仔尾」,上面還灑了一些炒過的「土豆仁」的「鹹安粉」、一碗「炒高麗菜」、一盤用麵粉包「土仁芙」油炸成的「棗仔炸」、一大盆煮熟的「土豆」、一鍋「菜球湯」,即使樣式不多,但都是用「大塊盤」和「大碗公」來盛裝,因此,幾乎擺滿了整張「八仙桌」。 美枝燃起一炷香,口中唸唸有詞,她祈念的或許是保佑全家大小平安,砲戰盡快結束,孩子快點長大,田裡的作物年年豐收。其他的,再如何地虔誠膜拜,也不能撫慰她孤單寂寞的心靈……。 第三章 砲戰依然持續地單打雙不打,島民想活命,就必須在各行各業善盡本份、努力工作,才有飯可吃。 美枝原本貧窮的家境,再加上阿順被匪砲擊斃的不幸遭遇,早已是政府登記有案的貧戶。然而,貧戶歸貧戶,政府從未有任何的救濟或補助,如果不靠自己的勞力討生活,餓死了活該,誰會來可憐你。有一天,她接獲村公所的通知,請他們上午九點帶「戶口牌」,自備麻袋,按時到鎮公所領取美援救濟品。接到如此的通知,的確讓美枝高興了老半天。她聽說,美國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許多窮困國家的人民,經常接受他們的救濟。這一次終於輪到窮苦的金門人了,而且有她們家的一份,教她不興奮也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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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南昌之名始於西漢,漢高祖劉邦派穎侯灌嬰率兵進駐南昌,並修築南昌城,俗稱灌嬰城,後取「昌大南疆」和「南方昌盛」之意,定名南昌,並為豫章治郡,唐宋又稱為洪都,以唐代王勃滕王閣序稱之為「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更加聞名,而近代更是因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周恩來等發動南昌起義,奠定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成立,被中共稱為英雄城。 讀過中國近代史,誰都知道江西井岡山是中共老巢,卻不知中共八一叛變是在南昌,來江西這幾天,心裡就納悶,江西的建設比之其他省份來,似乎較落後,不知是否與當年國共爭戰有關,因為江西旅遊業都在八零年代才開始抓緊腳步,政治的惡鬥,易生政策的分歧,導致經濟崩潰蕭條,建設緩慢落後,但在兩岸交流後,江西老表也真有南方昌盛之姿,因為過了揚湖大橋,進入南昌的昌南學區,一間接過一間的學府,私人的藍天學院、現代外語學院、南昌大學專修分校,理工學院、氣象學院等學府,教育普及,培育人才,讀書風氣帶來欣榮,讓人看到希望,而小潘說昌北才是大學城,有南昌大學、華東交通大學等,也是經濟技術開發區。 來到南昌才十點多,去參觀什麼都市候鳥的天香園,原是私人的花園,有二千多盆盆景,最主要是在都市裡竟有候鳥棲息,據稱這裡鳥類棲息之多之密,堪稱世界城市第一,來位女的解說員,帶我們先去候鳥棲息園區,好多白鷺絲,但鳥糞也夠讓人掩鼻,其瑞出聲開炮,現是禽流感敏感期,還帶我們來這種鳥地方,圓目建議最好每人送一個口罩,當我們抱怨連連,卻看見一大群學生戶外教學,園內也有亭台水榭樓閣,穿來走去佔地頗廣,在內設武財神關老爺處的廡廊走道是一群小學生,來到避靜樓以為遠離小朋友的吵雜聲,卻看見一大票幼兒園可愛的小天使,每個孩子額頭上還貼著紅星星,純真的臉龐好討人憐愛,我們這群女人家,大都可算是阿嬤級,逗著一群幼兒們跟著我們合照,每個人都笑得好燦爛。 這園似乎特愛關老爺,第一樓層也有一尊彩色關公拿著青龍偃月刀的塑像,樓閣上是展示些民俗工藝,有好幾床的古時紅眠床,只是中等雕刻的床,我比較好奇是有張七巧板的方桌,上了樓頂往下頭一瞧,天啊!像是都市中的叢林,樓閣就被樹林包圍,林梢樹上停滿著數種鳥類,更有不少鳥兒在空中盤旋,怪不得被稱為豫章十景「都市候鳥」,看完鳥兒,沿著路徑,經過人工造景的洞天福地瀑布,左等右喊著大伙來張大合照,有人卻急著要去觀賞有盆價值上千萬被稱為老當益壯的盆景,我是看不懂它的身價,因為有幾棵造形看來不比它遜色,真是外行人不懂行家的眼光。 逛一大圈竟也到了午餐時間,今天準是個黃道吉日,來到豫章城飯店,大門前就有兩對新人在歡迎客人的道喜,我們也沾了喜氣上樓去,喜氣洋洋熱烘烘,南昌的天氣氣溫升高了好幾度,在包廂內直流汗,開了空調才心涼平氣,也才吃得下江西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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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平凡的不平凡長者─敬賀楊水應賢伉儷鑽石婚慶暨新書問世
鄉賢楊水應先生不僅是我衷心尊敬的長者,亦是鄉親推崇、商界敬重的典範,他一生奮鬥的歷程、創業的艱辛、屈辱的承受、挫折的克服、危機的化解、生機的掌握、商機的開拓,塑造了一個成功者必須具備在艱彌厲、永不懈怠的恢宏氣勢與昂然風骨。 水應先生在兄長先後「落番」「走南洋」後,即註定無法擁有足夠的生活資源與工作條件,年紀輕輕,無論「霜寒雪凍」、「起風蔭雨」都要母子相依為命,上山作穡,落海銼蚵,提早擔起「大人」農耕漁牧的生計,就因為提早食苦,而造就了他一生堅忍不拔的精神。 從年輕時代「食頭路,作伙記」、「走水兩岸」求生,將金門土產銷往廈門,每由廈門運貨回金門,將本求利,從無到有,從零做起,刻苦勤儉,累積起家,腳踏實地,打下日後成功的堅實基礎。尤其親身歷經抗戰期間的金門淪陷,抗戰勝利後的國共戰爭所引發的「古寧頭戰役、九三砲戰、八二三砲戰」等,在水應先生三十五歲以前,由少年到青年,由青年入壯年,可以說一直在「危機」中過日子,日寇的鐵蹄,盟軍的轟炸,中共的炮火,兵燹戰亂,親身體驗「平安」才是最值錢,也是最寶貴。 民國四十七年,水應先生毅然放下金門一手締造的事業,舉家遷台發展,雖在初期仍是「起步」維艱,但卻是在一個「大轉機」中,精準地掌握到了新的「生機」,由於水應先生的細心、用心、誠摯、懇切、和藹、可親、苦幹、實幹,是非常讓朋友樂意與他合作的伙伴。五十年來,在在印證了他一步一腳印,務實穩當的經營風格,贏得了工作伙伴的強烈支持,商界人士的推崇愛戴,建築業、紡織業、皮革業、觀光業,以及近年對大陸房地產的投資等等,經營層面由點而面,經營項目由少而多,經營規模由小而大,經營距離由近而遠,說實在的,憑一個出身農村的鄉下人,有如此宏偉的成就,說不被人欽佩,受人敬服也難。 水應先生為人樸素無華,平易近人,就像隔壁鄰居的叔伯兄長一樣的親切平凡,可是表現在外,卻是非常的不平凡,他的不平凡不在於他事業的成就、財富的豐盈,而在於他遠大的眼光與過人的氣魄,在不斷與人為善,不斷廣結善緣中,不斷地奉獻、回饋及付出。急公好義,樂善好施是各界人士對水應先生的共同評語,不論鄉親、友朋個人的急難,或是故鄉的任何公益事業,只要水應先生獲悉,出錢出力之外,還有一呼百應的效益。他委託金門縣政府代辦的紀念其尊親的獎學金,規模及金額在私人設立者之冠,湖下故鄉有需要者,絕對支助到底,歷年修建海印寺、牧馬侯祠、媽祖廟、三尊五廟、城隍廟、水陸法會、育幼院愛心基金會及興建金門華僑之家,都得到水應先生的慷慨捐助。自數萬,數十萬甚至百萬元。堪稱功德無量,所以福報連連,不但事業蒸蒸日上,順遂發達,子孫滿堂,幸福無疆,夫人陳淑女女士,女中典範,相夫教子,與先生結縭一甲子,鶼鰈情深,「夫妻寶老」,羡煞多少人。 七十七年膺選全國好人好事代表,獲頒代表最高榮譽的「八德獎」,八十四年獲頒金門建縣八十週年傑出鄉親「企業成就獎」。六十二年當選台北市金門同鄉會理事長,蟬聯七屆,如非新訂「人民團體法」硬性規定理事長以連任一次為限,可能現在還在第一線為鄉親們服務。八十一年獲行政院聘為福建省選委會委員,九十二年聘為金門縣政府縣政顧問。 以水應先生六十年的商界奮鬥所累積崇隆的聲望,德惠所及不僅台澎金馬,且遠及大陸、世界。先是民國六十年與楊森老將軍,立法委員楊寶琳創組成立「全球董楊宗親總會」,楊森任首屆理事長,水應先生任副理事長,自此經常前往菲律賓、泰國、印尼、馬來西亞及大陸地區參加宗親活動,既結交新知,更擴大視野,所以事業順利登上高峰,人脈更為廣闊豐沛。並先後任台北市董楊宗親會理事長、四知公益協會理事長、參與贊助台北市布業公會、台北縣閩南同鄉會、金門學人聯誼會等社團活動。 我與水應先生結交近半世紀,自我初入社會到退休歸隱,他視我如手如足,我待他亦師亦友;我尊他長輩他謙遜,他稱我兄弟我高攀,就在誠摯的尊敬中,讓我霑沐不棄的榮寵。每次由金門到台北公幹,都會前往南京西路他的公司拜訪喝茶,談家鄉事務、談鄉親近況,他的親切,他的包容,他的謙和,他的誠意,隱隱然綻放出長者的風範。七十五年我奉調台北後,更是他的座上客,我更樂意奉召為同鄉會擔任義工,奉獻一些些棉薄。 他一家人包括楊夫人,他的公子、女公子、媳婦,都不以外人待我。他的事業伙伴陳振東(陳詩吟裔親)、徐根祝、張實芳(旅菲僑領)是我素為尊敬的鄉長,許乃貞為我的宗叔,他的軍中好友張人俊中將、陳興國將軍亦為金門舊識,至今仍時相過從。受他器重、照護、提攜的何克熙、顏伯仁、楊肅元、楊忠益、蔡輝霖、蔡天全、楊鴻彬、蔡榮根、黃怡騰、楊永斌、洪炳源,非但是金門俊彥,更是我的多年至友。他的族弟新加坡金門會館,浯江公會主席楊清芳,我到新加坡他盛宴款待我,他到台北,我則「傍神作福」奉水應先生之命欣然「作陪」。 今年,民國九十六年,是水應先生,淑女女士鑽石婚大慶之期,亦為他的創業傳記《上善若水》新書問世,好友們公認有集會慶賀的必要:一則人生在世有「金婚」已是不易,登甲子「鑽石」之慶者更難,陳女士楊夫人好德行,一路行來,「幫夫蔭子」,無怨無悔中茹苦如飴,「倒食甘蔗後來甜」、「荌茨呣驚落塗爛,只望子孫會生傳」,今日子孫滿堂,瓜瓞綿延,印證了「捨」「得」的禪機,福報的因果。二則水應先生的創業歷程,正是給後昆晚輩「成功必是苦中求」的啟示,畢竟世上絕無一蹴可幾,不勞而獲者,「皮衫無洗,皮人無底」。三則水應先生之所以得到事業成功,家庭幸福,德望崇隆,實至名歸,始終展現他是平凡中的不平凡的成功者,我們該為他慶賀,為他喝彩,以他為豪,以他為傲,以他為榮,以他為典範。 (本文作者為前救國團專門委員,金門縣文史工作協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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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 歹命人生
儘管阿順和翠嬌是被共匪的砲彈打死的,但還是要經過村公所報請相關單位驗屍後始能下葬。在這個戰亂的時局,在一個以農維生的貧困家庭,那有能力一口氣買二副棺木供往生的親人使用。在村人的協助下,以克難的方式,用幾塊老舊的木板,以及駐軍廢棄的子彈箱,勉勉強強釘了兩口棺木。沒有請地理師擇日看風水,也沒有舉行任何的出殯儀式,就近請了一位道士來超度引導,便草草地把阿順和翠嬌分別葬在自家的田埂上。然而,當棺木抬到半途時,竟又遇上共軍的砲擊,抬棺的人已顧不了棺木不能半途停歇的禁忌,不得不先把它抬到路旁擺一邊,帶著孝男孝女以及少數幾位送終的親戚,快速地躲在附近的戰壕溝裡。 此時,經過砲火的折磨和心生的恐懼,孝男孝女傷心的淚水已流盡,諸親友同情的淚水亦已擦乾。當他們再次聽到砲彈的咻聲和落地的轟隆聲時,總是本能地雙手抱頭而後蹲下,盡量地把身體往溝壁間靠,早已顧不了棺木裡親人的屍體未入土,甚至在烈日底下曝曬,一切都得等砲彈轉向再說。而此時此刻,轟隆轟隆的砲聲卻時近時遠,連續多時未曾停過,幾乎連往生者也得不到一點安寧,遑論是生者。如果砲戰不盡快結束的話,不知還會有多少生靈或死者,受到如此的折磨。 砲聲終於轉向了,抬棺者在道士鈴聲的引導下繼續前行。當抬棺者重新抬起阿順那副簡陋的棺木時,竟從底座的縫隙中,不停地滴出一滴滴惡臭的屍水。抬棺者右手撐著扁擔,左手則摀住鼻子,不得不加緊腳步快走。即使已是秋天,但悶熱的氣候讓傷痕累累的屍身腐爛得更快,加上棺木簡陋,又沒有足夠的金銀紙錢可墊塞。如依死者入殮的經驗,還必須在棺木裡撒上一層白灰粉,以防屍水滲出。但在這個砲火未曾停歇的節骨眼,為了村人安全起見,誰會冒著生命的危險去買些白灰粉來供往生者使用。唯一的冀望是趕緊把他們埋葬,以防止傳染病的衍生。或許是基於這些理由,才會出現屍水滲出的少見狀況。 在因陋就簡的同時,如果棺木沒有用繩索捆綁在那支粗大的杉木上,或許,僅憑幾支鐵釘來固定的底座,豈能承受屍體的重量。萬一沒有捆綁牢固,或是繩索斷了,抑或是底座脫落,一旦讓屍體掉出來,勢必讓往生者造成第二次傷害。在這個烽火連天的苦難時代,什麼狀況都有發生的可能,島民必須坦然面對,才不會為自己、或替別人製造更多的苦惱。只要往生者能入土為安,其他又有什麼好計較的! 當抬棺者把兩副棺木分別放進墓穴解開繩索時,同樣地,並沒有舉行任何一種儀式。來幫忙的村人都清楚,在這個兩岸軍事對峙的緊張時刻,軍方是不容許一般平民百姓在山上隨便點火或燃燒金銀紙錢的,以免讓敵人發現目標。於是,道士手搖著小銅鈴,帶領著孝男孝女以及親人環繞墓穴一圈後便告結束。兩個家庭雖然只是表親,但發生這種傷心事卻是始料未及的,因此也並沒有刻意地再分彼此。兩個孩子同時扮演著兩位往生者的孝男孝女,親戚也未曾計較什麼,只求能把親人快速地安葬,讓往生者入土為安,也好讓來協助他們料理喪事的村人能盡快回家,以免在這個無處可躲避的空曠山頭,遭受匪砲的襲擊而發生任何不幸的意外。 料理完阿順和翠嬌的後事,美枝含淚地指著神龕,告訴婉玉說: 「若依我們的傳統習俗來說,外戚的神主牌位是不能供奉在這裡的,但今天,生在這個烽火連天的亂世,我也顧慮不了那些禁忌了,總不能把妳母親的神主牌位放在荒郊野外,任由風吹雨打太陽曬。不過妳也要記得,將來長大後,如果有能力、有自己的房子,必須把妳母親的神主牌位迎回家供奉,這是為人子女者應有的孝道,希望妳永遠記住。」 「謝謝您,美枝姨,我會記住,我會永遠記住的!」婉玉說後,竟伏在美枝的胸前,失聲地痛哭著。 仔細地想想,如果不是這場戰爭摧毀翠嬌的家園,讓她不得不帶著孩子來表姐家避難,勢必不會死得那麼悽慘。而一生務農的阿順何辜?他可曾得罪了毛澤東還是朱德抑或是周恩來?為什麼共產黨的軍隊,竟用大砲把他打得體無完膚、屍首分離?而今兩人的葬禮,簡直比清平時富家人死了一隻狗還不如!他們能瞑目嗎?如果真有神靈的存在,就請他們直接從天堂,去找共產黨算帳吧!因為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們。 第二章 面對人生如此重大的驟變,儘管美枝心中有怨亦有恨,但必須忍受內心的悲痛和煎熬,含淚地挑起這個家的重擔,接受未來人生歲月的挑戰,更要負起兩個孩子的教養之責。尤其是婉玉這個可憐的孩子,父親生死不明,母親則喪生在匪砲下,已道道地地成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雖然自己的夫婿也不幸罹難,家中頓失依靠,又必須扶養自己的兒子,這些都不是一個弱女子所能負荷得了的,或許不久之後,生活的重擔會壓垮她的肩頭。然而,她能看著婉玉而不管嗎?即使只是遠房表親,但面對這種令人悲傷的情景,她勢必會義無反顧地把婉玉拉拔長大。自己的孩子有飯吃,絕對不會讓婉玉挨餓;自己的孩子有書讀,絕對不會讓婉玉失學。惟有如此,始能慰九泉下的表妹。 婉玉小小的年紀,除了善解人意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在這個家庭所扮演的角色。雖然自小不是在這個家庭長大的成員,但在美枝姨溫馨的慈暉裡,在志宏手足親情的相待下,很快地就與他們融為一體,三個人相依為命。 經過四十餘天不分晝夜的砲戰,我方國軍是愈戰愈勇,共軍卻已精疲力竭,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得不透過廣播,宣佈「單打雙不打」。不管軍方的反應如何,這個消息對島民來說,的確是喜出望外。他們實在過怕了這種天天都要躲防空洞的日子,甚至還要冒著砲火的危險上山農耕或收成,全家大小才不會挨餓。如果共軍真能實踐單打雙不打的諾言,至少島民可以在二天之中,過一天安寧的日子,在雙號停止砲擊時,也可以放心地上山工作,或在近海的岩石上,撿拾一些海螺當佐餐。 反觀國軍弟兄,誠然是為中華民國而戰,為保衛這塊土地而戰,但他們有牢固的碉堡和坑道可住,既不愁吃又不愁穿,一旦因公陣亡,家屬還可以領到撫恤金;倘若受傷,有軍醫院可醫治,較嚴重者,可搭乘軍機後送赴台醫療。而島民呢?一旦人員傷亡,房屋被擊倒,農人不能上山耕作,漁民不能下海捕魚,商家無生意可做,家畜或家禽被匪砲擊斃,因此而三餐不繼、家破人亡者,他們要向誰去申訴或求償呢?儘管戰爭沒有贏家,但這場戰爭真正的受害者,絕對是兩岸無辜的 平民百姓。 大凡農家一些粗重的工作,幾乎都是由男人來擔負,美枝家也不例外。而今,夫婿被共軍的大砲打死了,志宏只是一個十二歲大的孩子,這個家的大小事宜,無形中全落在她的肩上。煮飯洗衣或餵養家畜家禽,對她想說是輕而易舉的事,然而,山上的「穡頭」,不是她這個弱女子可勝任的。可憐的美枝,為了家,為了兩個孩子,必須戴上「箬笠」捲起「褲跤」,重新學習「犁田」。 而犁田並非只是單純的一來一往,必須隨著播種的季節以及不同的作物,犁出各種不一樣的「田股」。譬如種花生犁的是「土豆股」;種高粱犁的是「露穗股」;種地瓜犁的是「蕃薯股」,施肥時還必須先「獻股」,然後再「撖股」,幾乎每一種作物,都有不同的耕作方式。目睹如此的情景,即使村人投射出一絲憐憫的眼光,但在農忙的時候,自己都忙不完了,那還有閒暇顧及到別人。美枝心裡清楚,與其依賴別人,還不如靠自己,於是她不畏辛勞,克服種種困難,慢慢地,終於學會全套農耕本事,雖然談不上專精,但勉勉強強過得去。倘若再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往後勢必就能駕輕就熟,不必事事求助於別人,這點似乎才是她最感安慰的地方。 美枝為了不落人口實,經常地,她會帶著自己的兒子上山協助農耕,把婉玉留在家裡做些輕便的家事。然而,說輕便倒也不輕便,一個家庭的日常瑣事,亦非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所能擔負的。挑水、洗衣、煮飯、掃地、餵養豬隻和雞鴨,讓她忙得團團轉,但是,她卻未曾有過任何一句怨言,每一樣工作都做得有條不紊,甚至如有餘暇,還會提一壺茶水上山,一方面讓美枝和志宏解渴,另一方面順便幫幫忙。小小的年紀竟有如此的思維,並懂得為人處世之道,讓美枝倍感窩心。久而久之,美枝待她如同自己的親生女,甚至所受到的疼愛遠勝過志宏。 時光在匪砲的「咻聲」和「轟隆聲」,以及「單打」和「雙不打」的騷動中快速地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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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走回剛才搭船的地方,解說員一直問我們要不要到對岸的象鼻山,大家興趣缺缺,因為去過桂林漓江,看著有小桂林之稱瀘溪河,不覺有什麼看頭,比之同為丹山碧水武夷山來,我是比較喜愛武夷九曲探幽,乘筏賞景的雅趣。 出了大門,都是商家,我們去參觀一家賣樹根雕刻藝品,雕刻得都很精美,價錢還好不算貴,可是大家還是純欣賞,有人乾脆去買冰淇淋吃比較實際,有些山產物品看看而已,就提早上車去鷹潭了。 回程時,小潘介紹來時匆匆未見的幾個山峰巨石,考我們龍虎山的十不得,拿了「天下唯一絕景」的卡片,又唱了江西人男女調情時的「十不要」,我們都是老女人聽了是笑得前俯後仰,通俗略帶色情的內容,有人可能比較保守衛道,認為這對女性是性騷擾,男歡女愛本天性,互相尊重有守節。 小潘因為有購物點,拜託給個薄面,讓他好辦事,我怕進老鄉珠寶店,明明就是推銷東西,還要說東說西、牽親引戚,又是台灣的爸爸、金門的姑姑,受不了,好了看要賣什麼貔貅,價錢講好,以為大家不會買,想不到大家還是失血,只是小東西,花個小錢給小潘個面子。 到鷹潭市區不到二十公里路,很快就到我們住的香江酒店,這家酒店就在火車站附近,而且就在鐵道旁,招治他們夫妻倆運氣特別好,分到一間就在鐵道旁,又是犄角,房間小不打緊,盥洗室就面對床,我們就抗議換房,同一樓都客滿,得到十二樓或九樓,我故意恐嚇服務生,隔壁房如沒人住,看著辦,那知我這草包真敲了隔壁房的門,想不到看著辦的人是我,房間跑出位穿內褲的男人,兇巴巴地問我幹什麼?說聲對不起,真想鑽個洞躲起來,原來今天是星期五,客人多。 用過晚餐,以為這兒是火車站準定是熱鬧市區,那知都是酒店飯館,大伙走到一家大超市,不想買東西逛了也沒意思,回酒店又是看電視,我們幾個相約到酒店對面的「良子足浴」,是家連鎖店,女生就我和雅容、圓目,三人一間,本想請女的服務,卻都是二十啷噹的小伙子,不知是力道夠,還是我們爬三清山腿腳還酸,一抓小腿肚,我們三個女人竟然哇哇大叫,九十分鐘真夠舒服,圓目直誇這家服務態度不錯,雅容說這家功夫技術有一流水準,我呢筋骨活絡全身舒暢。 四月二十九日天晴,以為會睡個好覺,早上一起床,大家都異口同聲,整夜都是火車聲,鷹潭火車站是浙贛、鷹廈、皖贛還有京九支線等四大鐵路幹線縱橫交匯,來往行駛的火車只要各一班,就有八回通過火車站,半夜寂靜,火車聲聽來更加吵人清眠。 這家早餐供應還真摳門,煎個蛋得自付,雖是一、兩塊錢,就讓人心裡不爽,奇怪鷹潭也是江西重要的交通樞紐,又是新興的銅業、能源和化工的基地,但菜色卻比一些小村小鎮來得差,是否勞動人口多,比較節省,以吃飽為主。 鷹潭到南昌車程約一個半小時,不趕時間八點半才出發,小潘又得介紹他們江西省的省會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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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火的秘密
(1) 那是一對輕薄的翅膀,一片雲黏上去。 沒有夕陽火紅,沒有的。 (2) 她因為知道那秘密得以掌管馬。馬兒們陷進很長的線索,終究無從得知陰晴的秘密。牠們懂得以光速奔跑、並且撕咬和嘶鳴直到氣竭。她靜靜的以手馴服牠們,而蹄子只是等待,牠們無權亦無法伸手!?愛撫她肉身只因長蹄。那柔軟的唇瓣,將牠們帶進黑洞,亦可以令火在馬群中燒起來。 (3) 褲襠腫起來了。一個男子在公車上羞恥地遮掩著硬鼓鼓,臭味四散,但他無法控制自己。打開來看是顆榴槤,上面生滿了粗硬的刺,亦有榴槤蟲在硬殼之間穿梭,在洞裡蠕行,糾結在尖刺上。果子鬱鬱結實並且腐敗,而他親眼看著,亦無法做甚麼,只可以在榴槤上纏縛鐵鍊。 滿車的鳳眼研究他,但解剖將找不出任何原因。十四歲起他的褲襠隨時會腫,但他沒有因此成為一個男人。 (4) 他既是戰士也是行者。他陷進這荒蕪瘠地很久很久,四周都是花崗岩,這裡只能看見石頭與雲。有道蜿蜒的谿谷,盡頭就是他出生的家鄉,但是一顆鐵樹擋住他的去路。他嘶吼並毆打鐵樹,或試圖以標槍刺穿它,然而沒有。鐵樹堅挺、高聳、腰魁。他折斷了十幾把標槍,標槍頭碎在地面。他最終蹲下來對鐵樹流淚、膜拜。 他只是想回家,回到出生的家鄉。他已經失去了身體仍微小時的記憶,朦朧地記得那很像一堆棉花,視界尾隨谿谷的去向蜿蜒過去,終於隱沒在雲裡而成為不可觸、不可見、不可聞、不可說、不可侵犯。 夜深了,所有的地面都是嚴寒的花崗岩,為了免於凍死他開始自瀆。鐵樹是他的對象,他的爸爸、他的媽媽與姊姊。 (5) 她定期走進一座森林,在那裡找一個山洞。風嚴嚴地守著,並且潑雨。花開花謝之後她終於走出山洞,走出森林便有了巫的法力。沒有任何人能夠得知她的秘密,她究竟在那裡做甚麼,以及她隻身所遭遇的疼痛。因著「知」,她掌管一種奧秘。「知」是不可觸不可見不可聞不可說不可侵犯,最強的和最聰明的男人也無法「知」,因而必須臣服。 她乃是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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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歹命人生
寫在前面 二○○七年初夏,我接獲「金門縣鄉土文化建設促進會」的開會通知單。會議的主旨是召開「戰地政務戒嚴時期金馬地區白色恐怖及軍事勤務受難者口述歷史個案調查」第一次專案籌備會議。蒙受該會理事長、民進黨金門縣黨部主任委員陳滄江先生的厚愛,賦予我一個職司「訪談、資料收集、整理、撰稿」的研究員之責。這個任務看似簡單,執行起來卻有點棘手,除了涉及真人實事外,又牽涉到敏感的政治問題。因此,獲邀擔任此職的朋友們,都必須格外地小心謹慎,不只是資料的蒐集與整理,訪談後的求證工作似乎比任何事更重要,這是所有工作人員都必須體認的事實。 看完附錄資料中的幾個案例,對於戒嚴軍管時期遭受白色恐怖迫害的那些案情,的確令人感慨萬千。但爾時畢竟是一個不一樣的年代,沒有歷經過那段白色恐怖歲月的人,永遠不能體會出受難者及其家屬內心所承受的苦難和傷悲。多少受難者,經不起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而含恨九泉;多少無辜的家屬,受到社會歧視的眼光而悲憤終生。然而,除了同情他們的遭遇外,又能給予他們什麼呢?當實施三十六年的戰地政務於一九九二年終止後,部分受難者本人或其家屬,始透過民意代表及各種管道四處陳情,冀望獲得平反後能得到一點精神上的慰藉或補償。但無論是執政當局或軍方,總會搬出一套難以服人的理由來搪塞或為己辯護,真正獲得平反或補償的案例並不多見。倘若與台灣二二八事件、政府出面道歉又發給高額補償金的案例相較,簡直是天壤之別。坦白說,生長在這個小島上的居民,也是弱勢無助的一群,但願執政黨籍的陳滄江先生,能透過此次的個案調查,為更多無辜的受難者平反冤屈,始免辜負島民對他的期望。 看完幾個不同的案例,瞭解到他們的身分與背景後,如果以現在的目光來檢視,個個都是當年白色恐怖下的受害者與犧牲者,不容許軍方狡辯,政府也理應給一個交代。然而,在那個「反共抗俄 消滅朱毛」與「蔣總統萬歲 萬歲 萬萬歲」的年代,憲法賦予島民的自由,完完全全被戒嚴時期、戰地政務體制下的單行法剝奪掉。一句無心話,二個敏感的字,同樣會換來牢獄之災,可說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純樸的島民何辜?民房被駐軍佔住,婦女還要遭受騷擾和欺凌,甚至以槍械相向,金門婦女何辜?但是,在該會附錄的二十餘個不同的個案中,卻獨獨缺少一個我最熟悉的案例,那是發生在三十餘年前一件悲傷慘烈的往事。如今,戰地政務實驗終止已十餘年了,多少受難者主動要求平反回復名譽,多少親人為往生的冤魂討取公道,為什麼竟沒人來為一個遭受暴力摧殘而罹難的老年人伸冤?難道她不算是白色恐怖下的受難者?還是她的至親好友早已遺忘了這件事?抑或是另有其他因素讓這段冤屈隨著白骨而腐蝕? 在百思不解下,我順手燃起一支煙,猛力地吸了好大一口,而後微閉著雙眼,再輕輕地把它吐出來。當那一縷縷白茫茫的煙霧從我口中緩緩地吐出時,霎時,彷彿有一個熟悉的老人身影在我眼前浮現著,而這個一生坎坷又歷經苦難的老婦人,正是我的一位遠房親戚。於是,三十餘年前的一段往事,就像那繚繞的雲煙,一幕幕展現在眼前,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快速地墜入到往日時光的深邃裡……。 第一章 八二三砲戰那年,在長達四十餘天的密集砲火中,近五十萬發的落彈,讓多少鄉親家破人亡;滿山遍野的牛羊屍首,教人怵目驚心。即使共軍射擊的目標是我軍的工事和砲陣地,但往往射程都會有偏差。經常地,沒有擊中目標物,反而誤傷了鄰近的平民百姓,於是,周遭有砲陣地或築有工事的村落,所受的傷害最為嚴重。多少人因此而傷亡殘廢、造成終生的遺憾;多少田園厝宅被夷為平地、生活頓失依靠;多少鄉親因此而疏遷赴台、在異鄉討生活。島民除了搖頭感嘆外,唯一的憤懣,就是怪這場無情的戰爭。 王家村前是一片寬闊的田疇,村後是一個小山丘和一片濃密的相思林,除了防砲部隊在村郊的東面架有一門高射砲,以及北西南面的三挺重機槍外,並無大口徑的砲陣地,也沒有其他重要的工事,雖然不是共軍射擊的主要目標,但遭受零星或盲目的砲擊是不能倖免的。整體說來,所受的傷害遠較其他有砲陣地的村落為輕,也因此成了一些房屋被匪砲擊垮,而無家可歸的至親好友,暫時避難的處所。 一個悶熱的傍晚,一位叫翠嬌的中年婦人,背著一個大包袱,帶著她的獨生女婉玉,行色匆匆、驚魂未定地跨入王家大門。這種情景,村人早已見多了,她絕對是趁著砲火暫停的空隙時間,帶著女兒前來投靠親戚的。而這個親戚,並非平日往來熱絡的至親,只是一個大她三歲的遠房表親而已。迫於家園被戰火摧毀的無奈,在舉目無親的情況下,不得不來求助她、投靠她。 當翠嬌見到表姐的剎時,雙腳竟無力地跪倒在地,只見她嘴唇顫抖,淚流滿面,以懇求的語氣說: 「美枝姐,欄裡的牛羊豬隻全被共匪的砲彈打死了,田園屋宇也成了一片廢墟,也沒有本事跟人家疏遷到台灣,現在連個棲身的地方也沒有了,只剩下我們母女二條命,不得不帶著孩子來投靠妳。」 「翠嬌,快起來,快起來!人平安就好,人平安就好!只要我們家有一口地瓜湯喝,絕對少不了妳們母女的一份;只要妳不嫌棄這個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美枝俯下身,順手攙扶她站起,而後搖搖頭,憤怒地說:「一切都怪這場戰爭、都怪那些夭壽袂好的共產黨,讓多少鄉親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翠嬌站起後,用衣袖拭去淚水,轉身對一旁的孩子說: 「婉玉,快叫美枝姨。」 沒等婉玉開口,美枝一把把她摟進懷裡,而後摸摸她的頭,愛憐又感歎地說: 「可憐的孩子,幾年不見,都長這麼高了……。」 霎時,美枝這句話,又觸動了翠嬌的傷心處,只見她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在胸前的衣裳上,她的悲傷不是沒有原由的。 當翠嬌生下婉玉彌月後不久,夫婿即拋下她們母女遠赴南洋謀生,十餘年來只收到他一封平安信,而後音訊杳如黃鶴。她咬著牙,靠著先人遺留下來的幾畝旱田,辛勤地耕耘勉予維生,並以堅強的毅志力,含辛茹苦,把婉玉拉拔長大,原以為苦盡即將甘來,然而,這場戰爭卻毀了她的夢想和家園,悲憤的情緒久久不能自己。 「別難過了,苦日子總會熬過去的。」美枝低聲地安慰她,而後提起她的包袱說:「先把它放到房裡去,我們趕緊煮晚飯,吃飽了好進防空洞。那些萬惡的共匪是不講情理的,完全不顧我們百姓的死活,想打就打,說打就打,像一個發了神經病的潑婦,國軍的砲陣地沒打到,平民百姓卻先遭殃,教人不生氣也難啊!」 翠嬌心有同感地點點頭,而後問: 「阿順哥呢?志宏也好久不見了,一定長高了不少。」 「父子倆利用砲火停歇的空檔,上山挖蕃薯去了。」美枝答著,轉頭看看婉玉,「雖然志宏較婉玉晚出生十幾天,但身高卻足足差了她半個頭。都已經十二歲了,還是小蘿蔔頭一個。」 「男孩子發育較晚,一旦轉大人,就像小豬吃了豆餅,很快就會長大變壯的。」翠嬌說。 美枝端出一畚箕大小不一的蕃薯,翠嬌和婉玉坐在大廳門檻的石板上,用老舊的「蕃薯刀仔」,幫忙刮蕃薯皮。她自己卻走到大廳後面那排儲存五穀雜糧的大缸前,掀開一個較小的缸蓋,用鋁製的小菜盆,從缸底舀起半盆子已發霉而且結有黃色硬塊的軍用大米。不一會,一隻隻黑色的「蛀龜」,不停地往盆子上爬,甚至有好幾隻已爬上她的手背。然而,那幾隻小小蛀龜的爬動,對於她那雙粗糙的手來說,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見她不慌不忙地從水缸舀起一瓢水,倒入盛米的盆子,順手淘了好幾下,水面快速地浮起一隻隻黑色的蛀龜以及好幾條「鍊仔蟲」。那些浮在水面的蛀龜,彷彿是一粒粒黑色的小芝麻,看習慣了,並不覺得討厭。 她雙手不停地揉搓著盆內那些長著鍊仔蟲和蛀龜,而且還帶有黃麴素與綠黴菌的軍用大米,然後把略顯淡綠的洗米水倒掉復又換上清水,如此的動作重複了好幾遍,依然無法完全清除那些蛀龜以及深入大米內的黃麴毒素。儘管缸內剩下的這些米已發霉,但並非有錢就可買到的,那是駐軍伙食團剩餘的軍用米糧,它是由戰備米推陳換新下來的陳年舊米,屬於不得轉售的軍用物資。去年過年時,部隊為了籌錢加菜,管庫房的補給士不得不偷偷地拿出來賣,倘若不幸被憲兵抓到,賣方和買方都要倒大楣,軍法伺候是少不了的。當他們家和三叔公及二嬸婆偷偷地平分那袋四十五公斤裝的大米時,麻袋外面已有蛀龜在爬行,裡面更不用說。這些小小的蛀龜對農家來說似乎見怪不怪,甚至一點也不在意它的存在。農家的主食「蕃脯糊」或「蕃薯籤」一旦「隔冬」,照樣會生鍊仔蟲和長蛀龜。如果收成的季節未到,在糧食不足的年代,即使蕃脯糊或蕃籤生了蛀龜和鍊仔蟲,煮熟時只要把浮起來的蛀龜或鍊仔蟲撈起,其他的則照吃不誤,農家也從未發生過吃了蛀龜或鍊仔蟲而死亡的例子。 那晚,美枝家煮了一鍋地瓜稀飯,用豆豉和花生當佐餐。而桌上那碗豆豉,剛舀出來時,很清楚地可以看見一條條白色的「豆豉蟲」在蠕動,通常必須先用筷子把碗中的豆豉蟲撿出來再食用。儘管發霉的軍用米糧吃起來酸酸澀澀的沒有一點米香,但在蕃薯裡面能加點大米已算不錯了,其他還想奢望什麼、冀求什麼?誠然有親戚來避難,理應以較豐盛的晚餐來款待她們。然此時,身處的卻是一個不一樣的年代,能夠在砲火中求生存已非易事,況且,置身在這個貧窮的農家,除了自己耕種收成的五穀雜糧和蔬菜外,又能以什麼佳餚來款待她們呢?相信自己的表妹,必定能體諒她的苦衷。 然而,當他們正吃著蕃薯稀飯,剖著花生沾「豆豉湯」當佐餐時,遠方已陸陸續續地響起轟隆轟隆的砲聲。不一會,強烈的火光已在屋頂上空閃爍,繼而地是「咻」的一長聲,以及「轟隆」的落地聲。依他們的經驗判斷,就在村莊的不遠處。 美枝連忙地從椅上站起,順手拉起志宏和婉玉,驚恐地推著他們說: 「你們先到防空洞去,快!」 「來,跟我走!」志宏看了婉玉一眼,不加思索地說。而後拉著她的手,直向屋外的防空洞奔馳。 阿順和翠嬌也同時放下碗筷,相繼地站了起來。 當翠嬌伸手準備收拾碗筷時,美枝趕緊阻止她說: 「別急著收,先到防空洞躲一躲再說,好幾天沒有打那麼近了。」 美枝剛說完,又是一陣「咻」──「轟隆」的巨響。 他們本能地手抱頭再蹲下身。 「快走,共匪是沒有人性的,砲彈也沒有長眼睛!不趕快進防空洞的話,等一下就來不及了!」阿順催促著說。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當他們弓著身貼著牆壁,想快速地跑到防空洞時,一聲震耳的轟隆聲,夾帶著一股刺鼻的硝煙和砲彈落地震起的泥土,把他們阻擋在防空洞外。而這發砲彈就落在距離防空洞不遠處,如果再往前幾公尺,一旦擊中防空洞,造成的傷亡勢必更慘重。霎時,砲彈的碎片四處飛射,落地的鏗鏘聲,聲聲在耳。 在硝煙與泥沙籠罩下,大地更是一片漆黑,只聽到二聲慘烈又淒厲的哀嚎聲,翠嬌已倒在血泊中,阿順的屍首亦已分離,只有美枝幸運地逃過一劫,雖然因過度驚慌而摔倒在防空洞裡的石階上,受了點皮肉傷,然卻保住了性命。 當她聽到防空洞外那兩聲淒厲而熟悉的哀嚎聲時,已深知事情的不妙。她忍痛地站起身,驚叫了一聲「慘啦」,而後奮不顧身,就想往外衝。 「不能出去!」同在防空洞避彈的二嬸婆,猛力地揪住她的衣服,大聲地警告她說:「砲彈的碎片還沒完全落盡,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歹命,歹命!天哪,我那會彼呢歹命!」美枝搥著自己的胸部,神情恍惚地驚叫著。 防空洞內一片譁然,志宏和婉玉驚恐地來到美枝身邊,美枝用力地把兩個孩子摟進懷裡,竟嚎啕地哭了起來,嘴裡不停地唸著:「歹命,歹命!天哪,我那會彼呢歹命……。」 第五發過後,砲彈終於轉了方向,第一個衝出防空洞的是美枝,在滿天繁星閃爍下,首先被發現的是倒在血泊中,已停止呼吸的翠嬌,再來是屍首分離的阿順。美枝見到如此的情景,雙腿無力地跪在血肉糢糊的阿順身旁,一聲聲「我苦,我苦,心肝我苦喂!」的淒厲嚎啕聲過後,竟不省人事地暈倒在地。可憐婉玉伏在母親沾血的屍身上,失聲地痛哭著;而淚流滿面的志宏,卻悲傷地跟著鄰人到處尋找父親的雙腿。 遠方的砲聲依舊,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隨著晚風四處飄散,周遭擠滿著關心的村人,以及主動來協助救援的衛生連醫護兵,原本被視為是島民避難所的小小村落,今晚卻無辜地被匪砲奪走二條寶貴的性命,是他們的命運乖舛?還是戰火無情?可憐的翠嬌,在家園被砲火摧毀下帶著孩子來避難,僅在表姐家吃了一餐發霉的戰備米與蕃薯混合煮成的地瓜稀飯。原以為這裡是她和孩子暫時的依靠和避難所,卻不幸與表姐夫同時成為砲火下的冤魂。而他們的死要怪誰呢?島民除了搖頭感歎、流下幾滴傷心淚外,唯一的,或許要怪那萬惡的共產黨,為什麼要發動這場無情的戰爭! 而婉玉何辜?在失去家園的同時,又失去相互依靠的唯一親人,上天待她為什麼會那麼地殘酷?一生忠厚樸實、辛勤耕耘的阿順,竟遭受到屍首分離的悲慘命運,留下志宏、美枝孤兒寡母,以後的日子教他們如何度過。可憐的婉玉,自小沒有父親的呵護,馬上又必須面對失恃的傷痛。如今,在這個小島上,只有美枝姨是她唯一的親戚,未來的日子必須靠她來拉拔和扶持,相信美枝是不忍心看到她、在這個被砲火蹂躪過的小島上,自生自滅的。往後這兩個孩子,勢必也是她肩上最大的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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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這次選舉結果,證明陳水扁屹立不搖,仍舊是民進黨不可替代的領導人物。本來寄望這次民進黨的敗選,可以激發黨內改革的力量,拉下陳水扁,藉以轉型;然而不然,不僅使改革派失去著力點,林濁水、李文忠辭去立委等於白辭,失去反省的意義了,而且也堵住批判陳水扁的悠悠之口。 三、國民黨的如意算盤失算了,原以為陳水扁的失德失政,國民黨擄獲了台灣公理正義的人心,如今證明公理正義沒有站在施明德與國民黨這一邊,國民黨輸去了信心。 它原以為二零零八年,應該很好選,可以再次政黨輪替,重掌執政權,看到這次開出的選票,民進黨那麼頑強,支持者那麼死忠而堅定,民進黨不僅沒有受傷,反而「打斷手臂顛倒勇」;受傷的反而是國民黨,而馬英九尤其傷勢嚴重。 四、馬英九素以清新的形象,以及不沾鍋著稱,然而民進黨以特別費把他拖下水了,廉的形象破功;這次的輔選看到馬英九的侷限性,無法帶動整個黨團結的氣勢,看不出是一位中興之主,能的形象也破功。 他剩下甚麼呢?他只剩下「穿短褲跑步」。國民黨的二零零八,夜長夢多,現在已到了夢醒時分,也許對它反而有好處,不會在迷夢之中而不知自悟。 五、三個月的倒扁風潮戛然而止,本來是是非題,現在變成選擇題:(a)、施明德先生號召百萬人倒扁,堅持公理、是非、正義,以禮義廉恥的訴求從事台灣新公民教育,喚起了社會的良知;(b)、國民黨三次罷免陳水扁,認為陳水扁政權貪污腐化,道德淪喪,理應遭受全民唾棄;(c)、民進黨所代表的本土政權,捍衛台灣人的尊嚴與利益,只要堅持台獨路線,縱使貪贓枉法,自己人貪總比給外省人貪好;(d)、以上皆是;(e)、以上皆非。 六、老將宋楚瑜封刀之戰,只得五萬票左右,宣佈退出台灣政治,結束了政治生命。宋楚瑜素有「大內高手」之稱,竟玩不過「野孩子」,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打敗了自己。 民進黨勝選,對金門是有好處的,尤其是獨立建國方面,無形中又邁出了一大步。 既然陳水扁壓不扁,不能忽視他背後所代表的民意力量,他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一定有他的代表性。因此,他今後的決策值得關注。深綠的選民這樣挺他,而他的任期這麼短,他還能有甚麼作為呢?還能有甚麼回報呢? 他唸唸不忘正名制憲,以台灣的名義加入聯合國,或實施中華民國第二共和,這些都是他禮物的選項。 對於這些,金門都無從反對,也不會反對,最好是直接宣佈「台灣獨立」,那是「金門獨立」千載難逢的時機。因為台灣不獨立,金門就沒有獨立的空間,只有台獨,才可以帶動金獨,屆時我們就一起獨立。 所以金門人不必怕台獨,以為一旦台獨,金門就會淪為棄兒,那完全是不正確的觀念。金門人要能當家作主,從此刻起,要心心念念作為金門共和國的主人,與台灣共和國、中華人民共和國分庭抗禮。 現在金門共和國的獨立日記已經寫好了,萬事俱備,隨時都可以準備宣佈獨立──只等台灣共和國宣佈成立。古人說:「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金門不怕台獨,只怕自己沒有萬全準備,到時措手不及,被人出賣了都不知道。 金門共和國,我已效法中華民國開國元勳孫中山先生,擬好建國大綱與建國方略了,比台灣共和國有過之而無不及,只在等待獨立時機,錯過這一次,就永遠沒有機會了,所以金門人為了金門共和國著想,千萬要支持民進黨台獨建國的主張,那對於「貴我兩國」都有利,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金門現已進入「實質」的建國準備階段,那一天我──湯瑪斯.顏不二──被以「叛國罪」論處──台灣獨立無罪,金門獨立有罪──鄉親一定要以情義相挺,為我伸冤雪恨了。金門獨立共和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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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回程看石頭有的又成了另一面樣,醉猴石可能成了巨人石,仙桃蓮花擺一塊,蓮花立在水中卻是「戴不得」,仙桃被啃了一口也是「吃不得」,遠看送客母就在前,我們還要去參觀「仙女岩」。 下船上個小碼頭,走去仙女岩的路上有不少商家,以為仙女岩「 大地之母」,是當地為了推銷旅遊的宣傳手段,卻真的是男人看了笑哈哈,女人看了羞答答,小孩看了問媽媽,我們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熟女,看了大笑我的媽,世上造物太神奇了,我們都猜這到底是真的自然形成還是有鑿刻加工,還設有香爐供人朝拜,怪不得說「仙女配不得」。 圓目看了特地去買「天下唯一絕景」的卡片,我為了回去讓老伴大開眼界,也去買一張,而好事者把廣東丹霞山的陽元石,和大地之母配一對,真是天造地設,擺在同一張卡片,讓龍虎山的大地之根金鎗峰孤柱撐天峰,飲食男女,食色性也,人之大倫,也用不著大驚小怪,只是大地竟有如此天然的男女生殖器,太讓人驚嘆罷了。 不大的小徑,兩旁都是小攤販,一路都是叫賣聲,卻來了不同調的叫罵聲,原來有位遊客問了價沒買,又給弄壞了物品,兩人拉拉扯扯,最後還是導遊出面喝斥不准干擾客人,但還是扯不清,就是得給錢了事,旅遊購物就怕碰上這種扯不清,偏偏強龍不壓地頭蛇,為了息事就得吃點虧,花錢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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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聞 龍蝦脫殼出港
在金龜朝天子石的右側約三十步之處又有一個好穴,穴名「龍蝦脫殼出港」,柯老先生帶著我們走過滿地都長滿了海蒲姜的沙地,來到了一片石坡處指著一個凹穴,然後告訴我們說:「這個穴稱為龍蝦脫殼出港」,我們定睛一看,果然有一處寬約一公尺,長約三公尺的凹穴,整整齊齊筆直地從石岩中鑿開的,深度有多深,因為整個凹穴都被泥沙淤滿,所以不得而知。 老人用那微顫的右手指著凹穴正後面一壟凸起的石堆,然後以堅定的語氣說:「這一瓣瓣的石堆就是龍蝦的背殼,右手邊那一延凸出的石頭,就是龍蝦的螯,左手邊的螯已被阿兵哥築路的時候剷平了。」經過老人的一番指點,我們仔仔細細地一瞧,這一片荒蔓的磽野,隆起一堆堆零散的石頭,果然十分神似一隻正在脫殼的龍蝦要躍入大海一般,我與許老師異口同聲的說:「嗯!有影喔!真實親像一隻龍蝦要出港」,柯老先生連呵了兩聲,咽入了一口水清了喉頭,又繼續的說著:「目前這塊風水是葬在凹穴的前方,當年風水師故意指點這處凹穴,臨別的時候才說出真正的穴位地點,所以你們現在所看到的石穴並非龍蝦脫殼出港的真穴。」我們順著老先生的手勢向前看去,石穴的正前方是有一抔蔓草地,卻不像墳墓。我訝異的問說:「這是誰家的祖墳?野草叢雜,坎坎坷坷的好像很荒涼,怎麼沒人整理呢?」老先生輕嘆了一聲:「唉!」然後舒緩地說:「福地福人居,這座墳墓是陳家的,當年陳家的子孫每年來祭掃的時候,看到墓身每年掊高的土方都好像總會被刮去了一層似的,於是就用灰泥把墓身封死,墓身的土無法剝落,就好像龍蝦脫不了殼,殼脫不了就成了死蝦嗎?蝦死了地氣也就沒了,陳家的後代也就漸趨的式微了,到現在竟然再也沒有人來祭拜這一座墳地了。」看著老先生的談興很好,我又追問著說:「阿伯,您說目前這塊風水是葬在凹穴的前方,當年風水師故意指點這處凹穴,臨別的時候才說出真正的穴位地點,是甚麼意思?」老伯對於自己的博聞廣識顯得很自得,他用堅定的語氣說:「當年陳家請來看風水的風水師是很有名的,陳家很有誠意也很懇切的去禮聘風水師,所以對風水師的嗜好與生活習性也都特別的用心去了解,以便請來的時候好生侍候。風水師生平喜歡小酌兩盅,下酒菜只要有雞肫就是人間美味,其他的菜樣並不挑撿。所以當風水師來到了陳家的時候,陳家的人就馬上宰殺雞隻,準備款待他,風水師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但是連續好幾天主人都設宴殷勤的招待著風水師喝酒吃肉,可是他總是沒吃到雞肫,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陳家的人連殺了好幾天的雞,他都看到了,酒也喝到了,雞肉也吃到了,就是沒辦法吃到他所喜歡吃的雞肫,風水師真是失望極了,過了一段日子風水師在田浦城的東北方相中了一塊龍蝦脫殼出港的吉穴,就指點陳家的人開始營造仙逝的祖先佳瑩,他指示陳家的人要在一片堅硬的磐石上為先人鑿孔營穴,陳家的人誠敬的遵照風水師的指示,顧請了許多石匠開始在磐石上挖鑿石穴,陳家的人為了感謝風水師的辛勞,自是日日用心的侍候著他,風水師來到陳家也已經好有一段時日了,吃不到雞肫是他最大的遺憾,眼看石穴已將鑿好,風水師就悻悻然地要辭別陳家回內地去,臨行的時候陳家的人除了致贈一份厚禮之外,還準備了兩串滷好的雞肫和一壺酒要讓風水師帶在路上享用。風水師這時才恍然大悟,為什麼來到陳家那麼久而吃不到雞肫的原由。當風水師接過這些食物之後,卻顯得有些忸怩不安,便藉口說:「前時為你家先人看的地,好是好,不過我當日酒喝多了,不知有否閃失,我想在臨行之前再作一次更精確的堪驗,以答東家的殷勤招待。」於是陳家的人便跟著風水師來到龍蝦脫殼出港的地方,風水師就有模有樣的拿出羅盤東比比,西對對的,然後又說出了一番道理說:「石穴的位址應該再往前移動幾步,與蝦螯相齊更好。」於是陳家的人就放棄了原本已經鑿好的石穴,而照著風水師臨別時所交代的新址再行開剝營建祖墳。」老先生一對深凹的眼神凝視著遠方的海域,似在尋找一些已然遺失的往日情懷,一陣陣強勁的海風吹向這城外的小山崗,好像在告訴我們說龍蝦早已脫殼出港了。這裡留存的只是一堆磊磊的頑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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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吳手記 楊樹清的大書包
鄉賢楊水應先生的鑽石婚紀念活動,原訂於十月七日舉辦,因柯羅莎颱風肆虐的緣故,推遲到十日。上午十一點,我按時來到位於松山區敦化北路的王朝大飯店。五樓的會議中心,親友故舊,融融一堂。楊水應偕賢伉儷,身體硬朗,含笑著、客氣地接待著每一位來客。這是我到東吳大學後參加的第一次鄉親活動,席間,會到了從金門趕來的李縣長、謝議長、吳立委、楊清國校長等,以及臺灣的中部、北部的各位同鄉會的理事長。理事長中,有的是老朋友了,如台北縣的黃獻平理事長、臺北市的黃德全總幹事、台南市的黃吉瑜理事長,有的見過一兩次面了,如新任烈嶼公共事務所的林理事長,還有久聞其名而首次會面的臺北市王理事長,此外還有旅台鄉親臺北服務中心的黃主任等。穿梭于人群中、並不很顯眼的就是目前兼任《金門日報》鄉親版的楊樹清兄。 樹清兄是《金門叢書》的策劃者之一,寫過不少關於金門的文章及著作,也是「頭銜」冠著「金門」二字的作家,即金門作家楊樹清,因此常常想見其人。2005年元旦,我到金門縣參加首屆世界金門日,大會安排我做一短暫講演,我講的題目是《木本水源》。講畢,樹清兄過來和我合影,並從大書包掏出一個大本子讓我簽名,還囑我寫上一兩句話,署上福建省金門同胞聯誼會某。樹清一臉的憨厚,樸直,體格壯而不粗,和閩南做活的人沒有兩樣。 後來,我才知道,樹清的父親並不是金門人,早年隨軍來到金門,就在金門落腳。樹清就是在金門吃著地瓜長大的,從生活習俗到語言神態完全是金門化了,有一種很特殊的「蕃薯情」,大概除了血緣,已經看不出一點湖南人的樣子了。 2006年12月,到吉隆坡參加第二屆世界金門日,在萬豪大飯店邂逅了樹清兄。在豪華金碧輝煌的大飯店,男人個個西裝革履,女人大多珠光寶氣,氣象大大不同往日,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而樹清兄還是挎著一個大大的布書包,穿著與平日並無二致,似乎與富麗堂皇的格調不很協調。我們和李縣長合影之後,樹清兄從大書包又掏出大本本來,翻出一頁空白頁讓我簽名,這次與上次稍有不同的是,地點是吉隆坡。 今年3月22日,我來銘傳大學參加兩岸大學校長論壇暨建校五十周年校慶,並做講演。24日,參觀101摩天大樓,順便狂了新光三越。化妝品、首飾櫃檯都在一樓,櫃檯小姐滿臉推笑地招呼,讓我為女朋友買點什麼。她們怎麼知道我有無女朋友呢?我也報她們以一笑。稍事休息,趁便給樹清兄去電,他回電,說:哪位?我正在捷運上。我報了家門,電話傳來他的聲音,似乎有點喜出望外的樣子。他說,他準備到臺灣師範大學附近一家叫「舊香居」的書屋參加三十年代現代文學的書展,邀我前往。我連忙打車趕去,樹清兄已在街口迎候。參與今天小聚的還有北部、中部某些大學的教授,出版商。舊香居這個名字起得好,書店的品味、書店的高雅、不同凡俗已經隱藏其中。這是一家舊書店,一層賣書,擠擠挨挨,錯錯落落,雖然都是舊書,但舊而不髒,舊而不亂。地下層是展室。三十年代書籍數百上千種,所有的書都精心地擺在鑲有玻璃的展櫃裏,排布得整整有條,燈光取的是暖色,透明而柔和,賞心悅目。這麼多的三十年代書籍,除非是老牌一點的圖書館,不然在大陸也算是奇觀了。我雖然不研究現代文學,但也為此頗感吃驚,在海東,竟然還有這麼些熱衷於三十年代書刊的搜集、整理、珍藏的文化人!老闆、老闆娘和他們的女兒都很熱情、在行。有一位老教授對舊書行業非常熟悉,不斷和我談北京、上海、福州昔日舊書店之盛,如講到福州南後街的舊書鋪,眼睛是一亮一亮的,充滿了愛慕,當然也有惋惜。他還和我探討了在大陸開店的可能等等。 晚上,與樹清等在師大附近吃泰國料理。飯後,在另一家茶館喝茶。各人有各人的愛好,有點熱咖啡或冷咖啡的,有點啤酒的,有點綠茶的。可見人和人的嗜好是不盡相同的。在家,我多喝綠花和烏龍,出門,在賓館和茶館我只要紅茶。在家,客人來了,泡壺烏龍,你一小杯我一小杯,這時的喝茶是以「我」為主,客只能隨「我」之便,因為這是「我」家。工作時,沒有人對飲,也沒有閒工夫去不斷添水斟茶,用透明的玻璃杯泡一杯綠茶,累了,或者文思阻塞,停下來觀賞會兒綠綠的葉兒在杯中沉浮,亦是自得之樂。喝紅茶,好像要一點好的環境,大賓館富有氣派的廳堂,或者僻靜的小茶館,用白磁甌,慢慢品啜。故而,來台數日,我要的都是紅茶。談興很濃,對樹清兄來說,是有朋自遠方來;對我來說,是他鄉遇鄉人;對幾位當地的教授來說,是小聚,也是結交新友新知。 這天晚上,樹清兄的大書包尤其引起我的興趣。剛才吃飯,他從包裏摸出一瓶金門高粱,說:慶元兄給我電話時,我已經在捷運上了,這瓶金門高粱並不是我有意的準備,只是湊巧帶出來的罷了,沒想到就這樣碰上朋友,有了用場了。款待鄉親,金門高粱是比什麼酒都更好的佳釀!這醇香馥無比的高粱,是內心濃濃的鄉情,是眼睛裏溫濕的情意;如果是在他鄉,還多多少少帶著一點淡淡的鄉愁,小島的海波輕輕在懷中激盪。我不知道,平日裏,他的大書包是不是也常常藏著一瓶金門高粱,以備不時之需? 小茶館的頂篷吧啦吧啦作響,下起雨了,好像雨還下得不小。喝茶間歇,樹清兄從大書包取出照相機為大家拍照。這款照相機從外觀看已經有些老舊,看來用的時間已經不短。樹清兼有記者的身份,難道記者就不能多講究一點他手上的器械嗎?樹清也說,確實也應該換一台了。我們在一起,聊的多是金門事,說到興處樹清兄又從包裏掏出一份《金門日報》,說這是今天的,今天金門有哪些消息和新聞。他問我,你也讀《金門日報》嗎?我說:讀的,但是讀的都是一個月前的舊報。不過,我仍然十分感謝《金門日報》社多年來的贈報。我住在福州,從金門到福州,通過小三通的管道,本來當天讀當天報是沒有問題的,臺北不是當天就可以讀到當天的《金門日報》嗎?報紙運到臺北,要空運,到福州只需要短暫的水運和三個小時的陸運。我讀的報,大約每十天打成一包,輾轉許多路程經過許多麻煩的手續才能到手,偶而還丟失過。樹清兄聽罷,不住搖頭。在茶館坐了一個多小時,樹清兄不住地從書包裏取出一些書呀雜誌呀參觀券呀之類,好像取不完似的,而這些印刷品,又大多和金門的人金門的事有關聯。 我住在富都,樹清兄堅持要送我回飯店。他說,那家飯店現在比較一般了,若干年前,那家飯店是很有名的,某某歌星當年就是在飯店頂層唱紅的。可惜呀,這家飯店快要轉讓做樓盤,下次你再來,也許你就看不到了。我說,我就住在頂樓的下一層,難怪現在頂層關閉著。說到這兒,大家似乎都有一點點的感傷。看來,人都是戀舊的。我說,我住過的飯店,都會有記憶的,我不會忘記富都。他又麻利地從大書包找出一本開本很大的簽名冊讓我簽名,我說,不是簽過了嗎?他說,那不一樣。我們見過三次面,是在三個不同的地點:金門,吉隆坡,臺北。這次你簽名,一定要把臺北兩個字也寫上。我說,沒問題,他說他還要到大陸辦些事。我說,到時候是不是讓我再簽一個名,寫上于福州、或於廈門、或于北京、南京?我們都笑了。 臨行,樹清兄從包裏取出一張小紙條塞給我,上面寫道: 金門作家楊樹清尋根。 金門作家楊樹清,原籍湖南武岡市高沙丘唐楊家沖。 祖父:楊手城。 祖母:謝十妹。 父親:楊國祺(1949年來金門改名楊國棋),生於民國2年(1913),來金門記載為民前2年(1910)。楊國祺有姐妹:楊福娥、楊美滿,均嫁到縣城。 我答應樹清兄,我會努力的。我握著樹清兄的手。樹清兄的父親在他的一生中,有漂泊、有流離,從湖南來福建的金門,樹清兄現在也到臺北謀生,但是,血脈是絕不會忘記的。樹清兄的父親雖然已經故去,但是生前他並沒有忘記把自己的父輩和自己姐妹的名字告訴樹清,更沒忘記把居住之縣、之鄉、之里告訴下一代。這使我想起曾經執教於臺灣大學、香港中文大學的吳宏一教授。十多年前,我們初識不久,他就讓我幫他做一件事,安排他到福建南靖老家,尋找某鄉某村。他說,他的祖上是三百年前跟著鄭成功到臺灣的,三百多年來,一代傳一代,始終沒有忘記南靖的某鄉某村。現在,樹清兄居住在臺北,我還信,將來他的孩子一定不會忘記金門,就像我的子女一樣,他們也絕不會忘記金門。 樹清兄,事隔半年,我又來台了,這次來台,一下子可以住上一學期,我們見面的機會多了。不過,我還想探究一下,你的大包包裏還有什麼?對了,那包裏還有一支手機,手機號也很特別,前面09是臺灣手機號的識別,接下來的三位號碼是823。金門的區號是8,23是金門許多固話前面的兩位數。樹清兄,你太狡猾了,原來你的手機號也有這麼多的玄機! 雨,還在下著。臺北的雨,春夜裏纏綿的臺北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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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台灣共和國如此不堪,金門共和國受到污染,買票文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金門人被教壞了,有志之士為了拯救金門,銳意主張與台灣切割,台灣的政治已病入膏肓,社會已經沉淪,經濟每下愈況,台灣把金門拖下水。 金門人看到台灣政治貪污腐化,政治人物說謊成性,寡廉鮮恥,金門人十分不齒,不願追隨台灣之後,所以只有金門獨立,才能進行道德重整,還我初服。 十二月八日 星期五 北高市長選戰最後一夜造勢活動,奇招競出。台灣的選舉每次都很重要,不過這次卻有特別的意義──檢驗民主的成熟度,考驗選貪腐還是選民主。 台灣的民主錯亂,價值顛倒,使人們陷入痛苦的情緒,不知人生追求甚麼?道德與公義變成虛幻的名詞,權力與金錢才是人生與社會的主宰,民主如果失去理想與實踐,還剩下甚麼呢?明天選舉結果,可以檢驗台灣的人心與信守,測候台灣民主的溫度。 金門的政治隨波逐流,小地方小選區,金錢網絡深耕密植,稱它一聲民主都覺得可笑,這樣的民主素質,妨害金門共和國的建立。 民主的毒害已經深入土地、人民的腦海中、政治的運作上,整個空氣都聞到金錢的味道,讓民主幾乎窒息,令人不禁大嘆:「民主!民主!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生。」 金門必須獨立,實施真正的民主,與民更始。 十二月九日 星期六 北高市長選戰一翻兩瞪眼,維持北藍南綠的局面,北市國民黨郝龍斌當選,高市民進黨陳菊以剃刀編緣勝出,僅勝黃俊英一一一四票,贏得非常驚險。 這次選戰,國民黨敗了,民進黨勝了,而且是陳水扁勝了,有幾點意義值得探討: 一、百萬紅潮倒扁,訴求反貪反腐以及禮義廉恥的新公民運動,到今天剛好滿三個月,當初聲勢浩大、轟轟烈烈,卻被選舉結果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是非、黑白、公理、正義失焦,整個社會運動從大義凜然,到後來卻顯示它的荒謬性。施明德不敵陳水扁,好像扮演民主的唐吉訶德,只有用「自囚贖罪。」 二、這次選舉,國民黨拉高為對陳水扁的信任投票,結果陳水扁通過考驗,反擊紅潮倒扁以及國民黨一罷、二罷、三罷的指控,不僅沒有達到倒扁的目的,反而平息倒扁的風波,讓陳水扁穩坐釣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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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因為是石頭,所以「石鼓敲不得」,兩座直立峰像被劍劈成兩半,稱為「劍石試不得」,有一大面的陡峭石壁,紅紫斑爛,氣勢如虹,狀似雲錦的山體,說為「雲錦披不得」,據說當年張天師行船至此,被此景打動,在此練丹,而龍虎山原名就叫雲錦山。 有一山形如龍走勢,山壁節理樹叢分割,如同多隻老虎藏在壁上,稱為「九虎一龍壁」,仔細瞧瞧還真有好幾隻,不知那個好眼力看出九隻老虎,據說有位皇帝來到龍虎山,就說只見有虎山未見有龍,怎稱龍虎山,那一代的張天師,反應還真快,馬上回說皇上就是龍,今皇上親臨虎山,不就是龍虎山,這馬屁還拍得正是時候,龍心大悅,加封又欶封怪不得天師府越燒越旺,越蓋越宏偉,還有岩石真如北京原始人頭,更有分了身的烏龜是斷頭龜,真有那麼幾分像,難得看見河旁有個村莊,據說附近沒有蚊子,是許真人的後代,被稱為「無蚊村」,如是真的沒蚊子,倒可考慮在此耕讀隱居,有山有水風景幽深寧靜。 來到了文豪岩,也稱魯迅岩,還真的像魯迅的側面像,船就此回轉,再逆水上筏可到武夷山,真可以我們就筏上去,那得花力氣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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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聞 金龜朝天子
田浦城北的出海坡道上有一塊石頭酷似大海龜,海龜的頭部和身體都很清楚地顯露在坡地上,這隻石龜的頭迎向山上,好像很吃力地從海面向山頭邁進。在明洪武二十五年間,江夏侯周德興建造田浦城(是屬巡檢司城「猶如當今海巡署的駐紮地」,城的周圍有160丈「明朝的一丈約當今的三公尺四十公分,160丈約五百四十公尺的長度。」,基廣「城牆地基的寬度)1丈,高1丈8尺,窩舖「駐軍的宿舍」4,東門稱觀日門,西門稱鎮海門。)的時候,觀察這裡的地理形勢,發現北海岸有一座王家的祖墳,正面對著一隻大海龜,江夏侯周德興便急忙站穩馬步抽出寶劍連揮兩劍,順勢向大海龜的頭部劈去,海龜的頭部便裂出兩條深深的痕跡,然後興建城牆,用大石壓住王家祖墳的地脈。這個故事流傳到後代,便有許多好奇的地理師來這裡一探江夏侯周德興連揮兩劍,力劈大海龜頭部的緣故,他們發現原來海龜的頭部低伏著,有如人臣朝拜天子之勢,靈龜朝拜的方向是王家的祖墳,周德興奉明太祖之命周觀東南海隅的地理形勢,凡具有王者之氣的地脈,務必全予破除。靈龜朝拜,不就是金龜朝天子嗎?周德興連揮兩劍,力劈大海龜的頭部就是唯恐具有王者之氣的地脈被王家的子孫所佔有而影響明朝王室的氣數。2004.03. 20總統大選,陰錯陽差,民進黨的阿扁竟以些微的票數險勝連任,選舉過程的公平性疑雲重重,落選的連宋陣營,依法提出選舉無效之訴,不論選舉的結果是否會是無效的,但是阿扁的家鄉台南縣官田村據說頗有王者之象,阿扁是否真為真命天子,民間的風水師也議論紛陳,地靈的威力有多大,真是很令人感到好奇。金龜朝天子是否真如江夏侯周德興所認為的會影響明朝王室的氣數而必須揮劍斫之,也很令人感到好奇,不過能留下一些地理傳說,為這美秀的大地妝添一些美麗而浪漫的色彩,也未嘗不是茶餘飯後的一道可口小點。.03.22學校舉行學期中的第一次段考,當天的早上我與許志仁老師剛好都沒排到監考,因為連宋陣營落選了,我們都有一種落寞的感慨,為了消遣一下情緒,便驅車來到田浦老城拜訪田浦城開基四大姓之一的柯姓後代──柯老先生,柯老先生於日據之前曾就讀於大地的朝霞小學,今年八十二歲,身體還很硬朗,記性良好,健談而好客,我們去拜訪他的地方是在一處海邊採石場的農舍,那兒的風很大,老先生的談興很旺,我們天南地北的談了很多問題,事後老先生還帶我們去親睹一下金龜朝天子的真面目,我們走在急風勁揚的海邊,在城北的叢林外真的看到一塊很像所謂的金龜石,頭部確實有兩道深痕,「但是龜身怎麼不見了」我訝異的問著,老先生說:「民國五十幾年,國軍改建圮燬的田浦城牆,因為石材不夠,所以在城外掘取石料補充,龜身上的石頭也就被炸掉而取走了。」頓了一會,老先生又補上一句:「細漢的時袸,阮常常爬去龜身上納涼和玩遊戲咧!」老先生泛紅的眼角好像是在提醒著我們幾十年滄桑的歲月流逝了,變與不變的迷惘之中,憧憬竟是一張白紙,往日的情懷又何嘗不是一張白紙?有時美麗就在腦海裡,浪漫又何嘗不是在懷抱中,計較輸贏到頭來總是空?昨日日上田浦城,一片海天茫茫,今日日落田浦城,仍舊一片海天茫茫,金龜是否朝天子,我想你不知,我不知,知道的也許只有那日日強刮田浦城的海上長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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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聽秋懷詠
吠聲。夜聲。患者貧困的寂寞 三合院汩汩蕩出清音疤痕 黑暗盛滿詭異面積 耳道有亡靈的時間逼近 唇齒岸礁有風嘯嘯肆虐 十七種症狀剖出的鄉愁最痛 我心顆顆字粒膿瘡發音 半窗晚歌暗掘起 一滴滴秋聲翻吐敲落 如酒著火。如浪辭海 如簷下句句滲出的長短調 是誰寄來半簡遷徙過境秋天 給我微微的燒紅。潛入。反芻 滿懷叮嚀哭聲的催醒 家的遺址。荒荒藏收在記憶泥淖 聽任夜盲召喚裡的潮汐和月光對話來襲 直到崩解的孤獨凝霜成夢 才知疼的八月是浪人永遠的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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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文樂現 廈門的窗簾
新居快要落成,在我同事和我先生的朋友們的建議下,我們決定到廈門訂做窗簾,原因無他,同事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我: 廈門的窗簾,物美價廉。 這個週六的早上,我隨先生到水頭趕搭第一班開往廈門的渡輪。早春三月,清晨的水頭碼頭,海風中依然凜冽著逼人的寒氣,我縮縮脖子,懷疑的問老公:『廈門真的會比較暖和麼?』『會。』老公肯定地點頭,隨即握緊我發抖的手一起步入船艙。歷時近一個鐘頭的顛簸搖晃之後,我們來到了廈門的和平碼頭。一下船,立時感覺被一團溫暖的空氣包圍住,真的很暖和,『金、廈僅一水之隔,溫度竟差這麼多!』我不禁讚嘆,老公也微笑著認同。 很快出了關,我們隨著人群才一出大廳,一群計程車司機包圍上來,頻問『要去那兒?』、『叫車麼?』,老公和我對廈門都不算熟,當然要靠計程車來帶路,於是隨一位年輕的司機先生走向他的計程車。廈門的計程車是人民幣八元起跳,換算成台幣三十幾元,比起金門便宜了很多。這位司機很熱情,一路跟我們攀談,他的名片上的名字是「阿寶」,我們也就稱他為「阿寶先生」。阿寶先生告訴我們『廈門的窗簾聖地在禾祥路,這禾祥路又分為禾祥西路和禾祥東路,低、中檔的窗簾在禾祥西路、中、高檔的窗簾在禾祥東路,還有一家「隆美窗簾」店喔!』我跟先生坐在後座,聽著阿寶的詳細介紹,不時相視而笑:看來選對了司機。 車子來到禾祥東路,一眼望過去,果然如阿寶剛才所說,窗簾店比比皆是,並且從每個櫥窗內展示的各色窗簾來看,款式、花色、質地都很不錯。才一停車,我就滿心歡喜的搶先下了車,老公笑我,說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幾度。阿寶執意要陪我們一家家選購,說他是本地人,由他跟著買東西會便宜很多,老公問他如包車要怎麼算,阿寶說一小時50元人民幣而已。聽到他的「而已」我跟老公又相視而笑,但是老公決定包他的車。 我們「參觀」的第一家窗簾店,店面不大,老闆是個精瘦精瘦的小個子年輕人,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像個專業的店家那樣急著介紹他的產品,完全放任我們自己「觀賞」,老實說,如果店裡還有第二個人,我們一定不會認為他是這家店的主人。其實,我倒比較喜歡跟這樣的店家打交道,那種一見客人上門便唧唧喳喳聒噪個沒完的老闆,反而是我最怕的。我跟老公同時相中了一幅掛在左側的淺銀色窗簾,簡單明快的線條圖案,美觀又大方,我將那窗簾握在手裡,厚厚的感覺也讓我滿意,心想,這一款窗簾掛在客廳,一定增色不少。來時就已講好,由我來負責詢價、殺價的工作,只因老公說他一個大男人,實在拉不下臉來去跟人家討價還價,所以只好委屈我這小女人來承擔這份苦差。我清清喉嚨,轉過臉去,客客氣氣的問那彷彿「事不關己」的老闆:『老闆,請問這套窗簾多少錢?』 老闆像是提起一點精神,也終於讓我們感覺到了他的專業,因為他開口便問:『妳要做多大?有量好尺寸麼?配件要哪些?一共做幾個窗簾?』 我趕忙拿出事先量好的所有窗戶的尺寸,「呈」給他看,生怕一個怠慢,這位老兄又沉默了回去。這時阿寶先生從一幅窗簾後閃了出來,跟那老闆套近乎:『這兩位是我朋友,他們要做好幾個窗簾,你要算便宜一點喔。』那位老闆只顧「審視」我給他的尺寸單子,頭也不抬的回阿寶:『你放心好了,我這裡的價錢保證是整條街最便宜的,買貴了退錢。』 既然老闆掛了「保證」,我們也就沒有懷疑的理由,也懶得再花時間去逛別家窗簾店,乾脆坐下來跟老闆研究款式、配件之類的問題,當然,最值得「研究」的還有──價錢。 一樓客廳的窗簾,我們選了「一見鍾情」的那塊淺灰色底色的提花布料,圖案是銀灰色的「S」線條,看上去時尚而高貴,另加一層點綴著淺咖啡色正方形小塊塊的雪白色窗紗,感覺是那麼典雅又不失精緻,這幅窗簾如果掛在新家的客廳裡,嗯………光是用想的,我就已經愛的不得了! 二樓主臥室,我們選了紫色系的窗簾,連窗紗也是清涼透爽的淺紫色,浪漫而又溫馨,是我這個雙子座小女人的必選情調。其他的房間包括三樓的書房,最後敲定一律用駝紅色的布料,遮光性好,同時又會給新房子增添喜氣及活力。 最後,我們又給每一幅窗簾選搭了同款的配件,藝術桿、掛勾、繩穗墜飾,老闆靜悄悄的搬出很多型錄,任我們一挑再挑,直挑到我們滿意為止。 殺價的時候,老公退避三舍,佯裝去看店內的各種窗簾成品。知夫莫若妻,殺價這種斤斤計較的事情,一個大男人怎做得來?於是,我一肩扛下了殺價的重責大任……… 『老闆,總共多少錢?』 老闆右手食指在計算機上「噠噠噠」一通細按,然後,他老兄照舊頭也不抬、細聲細氣的回答:『全部4855元。』 我在心中快速盤算了一下,4855元人民幣,台幣要兩萬多,還是比在金門做便宜很多,之前粗估在金門做全部窗簾至少要四萬多。看來,不用殺價就已經省很多了,但是,同事有交代,一定要殺價,不然會被人家當冤大頭。想到此,我只好抱著「有殺就好」的原則,硬著頭皮問老闆:『老闆,可以便宜一些麼?』這時,難得在一旁沉默了好一會兒的阿寶也適時的跳出來「幫腔」:『老闆,他們是專程從金門坐船來的呢,你給他們優惠優惠啦,說不定以後他還會幫你多介紹生意哩!』我忙不迭的點頭,說我的確還有朋友也剛買房子還沒做窗簾,那老闆沉思了一下,終於抬起頭來,說:『那好吧,就4500元吧。』 嘿!沒想到這位「惜言如今」的老兄一開口就給我少了300多的人民幣,一千多塊的台幣耶,阿寶還要跟他再殺價的時候,我笑著朝阿寶擺了擺手,老公這時也踱過來,連說『可以了、可以了。』這才止住阿寶的「欲罷不能」。 跟老闆約好一個星期後來取貨,踏出他的窗簾店。這時,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上了車,老公提議一起去吃飯,請阿寶推薦當地好吃的美食,阿寶自然一副「識途老馬」的神情,三轉兩轉,把我們載至一條美食街,下車後,放眼望去,整條街店家林立,青一色都是餐館,我們隨阿寶進入一家名為「好再來」餐廳,坐定後,馬上有小姐呈上菜單,在阿寶的建議下,我們點了幾道特色菜。很快,菜一道道上了桌,一吃,果然味道獨特,引得我們連讚好吃。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這家的招牌菜「水煮活魚」,像洗臉盆那麼大的好大一盆,剛端上來時,老公和我都被嚇了一跳,還以為餐廳小妹上錯了菜哩!真的是不虛此「吃」呀,一塊塊新鮮的魚肉,滋味甜美細膩,湯面上漂浮著豆芽、黃瓜條、青菜,最主要還有我喜歡的辣椒,我吃的滿頭冒汗,卻停不下手中的筷子,還得勞駕在一旁看不下去的老公用面紙擦我臉上的汗水,那「水煮活魚」的滋味,現在回想起來,仍令我垂涎欲滴,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過癮哪! 呵呵……… 過了一個星期,我依約去廈門取窗簾,這次隨行的是我家兒子,因為,他數學學測考了滿分,我答應他要帶他去廈門玩。這位小朋友去廈門,卻「醉翁之意不在玩」,廈門吸引他的有兩個地方,第一首推廈門到處都是金門沒有的麥當勞,第二則是「SM城市生活廣場」的書城,那個書城超過一個籃球場大,裡面一區一區的書籍多不勝數,別說兒子喜歡去,連他的老媽一到那裡,每每也是流連忘返、滿載而歸。 而現在,我跟老公精心細選的窗簾已經掛到了新的家裡,每當有朋友來家中,對著我們的窗簾讚不絕口的時候,一種小小的成就感就會滋生在我心底,同時,也該感謝那位窗簾老闆的精美做工,以及熱心的計程車司機阿寶。去廈門做窗簾,算算省下的錢,扣一扣船票等一些雜支,其實也所剩無幾,但是,賺了兩次廈門行,尤其賺到那「水煮活魚」的美妙滋味,想想,美好回憶的價值,又怎可去用錢來衡量呢? 你(妳)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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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好久沒有聽到陳水扁這方面的言論了,可能他已從貪腐的風暴中脫困,從金門共和國的角度看,我們是非常歡迎的。陳水扁將以台灣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不與大陸爭一個中國代表權,當然金門也不跟大陸或台灣爭一個中國代表權。 今天台灣也不能代表金門。陳水扁只強調兩千三百萬台灣人民,正規的說法應是台澎金馬兩千三百萬人民,可見陳水扁心中根本沒有金門,他想以台灣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成立台灣共和國,到時把金門拋棄,我們怎麼辦呢? 因此,陳水扁要以台灣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金門也要有因應準備,以金門的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如若不然,也應以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在金門、中華民國(金門)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以延續中華民國的法統,實施中華民國第二共和,陳水扁作不到的,金門人作到了,方不愧蔣介石在太武山題勒「毋忘在莒」的初衷。 十二月七日 星期四 民進黨的問題在外部,國民黨的問題在內部。 陳水扁躲過了貪腐風暴,現在面臨北高市長選戰,民進黨為了背水一戰,黑的可以說成白的,只要裹脅選民,掌握權力,是非道德就站在他們那一邊。公道寧論,天理何在? 林義雄先生,外界把他看成一位道德者,陳水扁的貪污腐化,他很長的時間不吭一聲,曲意包容;後來講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有違社會的期待。他已退出民進黨,如果不理政治,不願置喙,為何又跑去高雄市為陳菊助選? 林義雄心中不關心道德問題,只關心選舉成敗,實在有負「神主牌」的英名。 國民黨的馬英九,好像小白兔,黨內的同志虎視眈眈,有人想取而代之,有人想各為其主,還有人猛扯後腿,他一出問題,左支右絀,國民黨內則醜態百出。因此,即使馬能執政,我也不看好。 台灣政治黑暗,以權力掛帥,一切為選舉,一切為政權,陳水扁怎能忍受北高選戰的失敗,坐等黨內的清算?國民的嘲諷呢?社會的唾棄?親信的背叛呢?所以即使掏空國產也要勝選,這是情勢使然,智者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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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十不得風景之一「尼姑背和尚走不得」,請看左手邊有兩個岩石貼在一塊,在那兒?東瞧西望沒看到,有啦,在有間亭子那邊,哦是兩塊大岩石緊貼著,也叫情侶峰,反正三分像七分就靠想像,越看就會越像,連石頭都有故事呢。 到了仙水岩風景區,一下車就快步穿過購物街,有人看到可愛的帽子動了心,小潘喊住回程再逛,想不到買個門票都得等,小潘太有女人緣了,連買個門票都比別人多花好幾分鐘,每到一風景區都有一些他認識的妹妹過來搭訕。 在等著買票時,我們就在入門口拍照,才注意大門高懸「慶祝五一」的燈籠,懸掛紅布條「華夏道都山水龍虎歡迎你」,門聯寫著「千載儒釋道;萬古山水情」,好不容易可以進去了,仙樂飄飄正響起,原來「升棺」表演就要開始了,我和招治兩人趕到最前哨的碼頭旁看熱鬧,人還不少,有船家招攬生意載到對岸江邊看清楚,也不知何時太陽變得特別大,我們站的位置還好有樹蔭,在江上的人得撐傘,但大家聚精會神盯著崖壁半空的的飛人,似乎忘了太陽毒曬的狠勁,還不時發出叫好的讚聲,有人更不忘拿出相機猛拍,十五分鐘的表演很快就過去了。 我以為像武夷山九曲漂流坐竹筏,原來是坐二十人座的木船,太缺乏情調了,大太陽又沒遮棚,但還得坐遊瀘溪河,第一停靠點就是剛才升棺表演處「飛雲閣」,崖壁刻寫「玉壁凌空」,飛雲閣裡有觀音讓人上香,還有凌空棧道可以登崖洞,有穿道服的道士擺攤卜卦,窮算命富燒香任你選。 兩岸丹山岩石人模人樣,都似圓圓饅頭包,我真迷糊忘了船上還有一位女解說員,心中直納悶怎麼有女聲的導覽,看見岩壁上有處凹陷,像把勺子,是練丹的丹勺,也就是「丹勺用不得」,深潭處的水流說可通到二十公里外的鷹潭信江,在深潭上的岩似道堂,故說「道堂坐不得」,一塊在水中的大石有如梳子掉落缺齒,就叫「玉梳梳不得」,一塊巨石立在江邊說像一面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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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記自序及八五感懷
人到老年時,亦發覺得日子更加雲淡風清,閒來無事獨自一人休憩時,往往會回憶起人生的往事,好像腦海裡的影像記憶,又歷歷回到從前,所以就喚起了撰寫回憶錄的念頭,想把以往經歷的人生事蹟、酸、甜、苦、辣,五味雜陳的記憶,一一記載下來。因為上一代艱辛奮鬥的歷程,除了可供後生晚輩瞭解外,亦可使他們體認到上一代創業唯艱的切身感受,進而達到激勵後輩晚生,認真努力於工作本份,此亦有助益於子女的守業與展業,進而讓家業事業能夠繼續發揚光大。 老子《道德經》中曾提及有關水的德性:「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回顧我一生為人處事的行事風格,亦在不知不覺中實踐了其中的「七善說」,故特引以為書名。一則可以隨時作為自勉錄,二則亦有提升為人生座右銘的深意在。水的德性最善也最仁,施惠於萬物而不誇耀自己的功勞,利益於萬物而不求其回報。又因水與萬物不相爭,所以說水的德性有「七善不爭」的事實,也具備毫無怨尤的德性。總之,要達到無怨無悔的人生境界,誠然不易。 我雖自幼失學,雖未能擁有高學歷,但從年幼時代,就親身體驗到「天生我才必有所用」的道理,認為遇到人生困境與低潮時,更應當克服困難,突破人生重圍,並要及時奮發圖強,不為惡劣的環境所屈服。我一生待人處事的原則,始終本著「自立更生、積極奮鬥、吃苦耐勞、樂觀進取、力爭上游、寬厚待人、敬業樂群、慈悲為懷、熱心公益,以及回饋社會」的基本信念,並朝此人生目標一路走來,始終如一。雖然其間也曾歷經千辛萬苦,但始終相信,會有苦盡甘來的一天。而我這一生的經歷,也真正自我實踐「先苦後甘」的名言。 我自幼及長的成長歷程,除了慈母的教誨,塾師的啟蒙,同時亦得益於幼年時期上山農耕、下海採蚵的磨練,及青年時期擔任人家的伙計,從最基層的工作訓練起,又因父兄很早就遠赴南洋,家無兄長留我與母親相依為命,以致從年輕時期,我就能夠培養出獨立自強的生涯習慣,凡此均與金門特殊生活環境有密切的關係。而我也是一位極度樂觀的人,除了天生有與人為善的個性外,也喜歡隨時隨地幫助別人,而且在生意往來的合作,除了親切隨和的處事態度外,亦常相信會有貴人及時相助。因此我堅信凡曾努力過,必定會有好的收穫。同時也認為天無絕人之路,只要發揮人生善念與真正的潛力,必定會有好的結果。我自幼及長歷經兩岸多次戰火,親身經歷險境,但始終相信「行好事必得好報」的天理。 我這一輩子的生活歷程,算是赤手空拳白手興家,與許許多多克勤克儉的金門鄉親一樣,勤勤奮奮一輩子,總希望能為下一代鋪設一片可以立足社會的基石,如今孩子們也都能各司其職,均已成家立業,也各有自己的美滿家庭,這是我們做父母最感到欣慰的一件事。 即便我已退休多年,事業也都交由子女各自負責,論年齡已是含飴弄孫與兒孫滿堂之際,我仍然在相關工作職場上努力不懈,一刻也閒暇不下來。一則是因自己個性使然,二則如有提攜後輩的機會,覺得亦應善盡老人的人生智慧。數十年來,我每天固定運動,練習易經術及保健操,每天早睡早起,充實愉快過每一天,是我人生活力的來源。 此次雖名為創業記發表會,實是我和內人部分生活紀錄的呈現,談不上是正式回憶錄的發表,我這一生平平凡凡,唯一自豪的,就是每天能夠心安理得過日子,所以沒有什麼偉業豐功可以流傳,因此能說可寫的,都是一些日常服務花絮和生活影像而已,又因為贈予對象,都是我們夫妻多年來的至交好友,或可作為我們之間友誼的橋樑。 回顧我一生的所作所為,不僅得到鄉親們的認同,也深受社會各界肯定,實堪欣慰。在此,除了要感激國家社會與長官好友的提攜愛護外,尤其對已攜手共同生活一甲子的老伴—陳淑女,亦非常感念其賢慧持家,教育子女有成的無私奉獻,讓我能專心於事業發展,而無任何後顧之憂。今適逢我夫婦結褵六十周年紀念,為替自己和內人辛勤努力的一生,留下日後供後輩子孫回憶的點滴生活影像,故才有此紀念專輯與回憶錄的付梓及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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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老人茶
過去是一碟炸過的花生米 圓圓滑滑的 在筷子間 逃竄 當年 拿來下酒 多過癮啊 一把一把的心事 往嘴裡塞 往肚裡放 總之 明天還漫長 長板凳和摺疊桌 趕在清晨收攤 剩下的花生 一掌 全掃在地上 黎明即起的清道夫 和 黎明才回的未歸人 走在同一條路上 一起踩著 油膩的往事 用各種混雜的氣味 迎接朝陽 苦苦澀澀的 難免刺喉 舔著鹹鹹的鹽巴 沏一壺回甘的銀白月光 沙發上 過高的膽固醇 伴我 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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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妨惆悵是清狂
修補完洪旭公的畫像,辭退了送來的紅包,能為金門先賢盡點棉薄之力,是我的榮幸,唯恐自己能力不足,褻瀆了先賢,我有用之處,當竭力從事。想起來,對陳公龍瑞深感抱歉!他的畫像十年前拿給我修補,至今還躺在我畫室的一堆畫卷之中,尚未歸還陳家。陳公龍瑞一名溢瑞,居後浦西門。他侄孫陳根樹帶我去他家,陰暗、低矮、潮濕、狹小的古屋祖廳,右牆掛的是龍瑞公畫像,國畫宣紙、筆墨、設色,與一般畫像沒兩樣;不同的是裝在一個玻璃畫框裡,玻璃框四周容易招潮,致使畫像四周黏在玻璃而腐爛,人像整體尚稱完整,椅座稍有破損,我把它修補好了。根樹兄還要我把龍瑞公的生平事蹟題在畫像上,我想等找到詳盡史料,再另題詩塘,接在畫像上方。想不到一拖就十年了!還好龍瑞公的畫像我有收錄在《金門古書畫藝術》這本書當中。 上三炷清香道了擾,打開祖龕,看到龍瑞公清制雕龍神主牌,牌面刻著:「中華民國自由黨金門分部理事長陳公溢瑞神位」。請出神主,再抽出後面小木牌,墨書:「生咸豐九年(1859);卒中華皇運壬子年(民國元年)」,享年五十四。自由黨是民國初年的小政黨,當第一次正式國會議員選舉時,競選的黨派,有最大的國民黨,及與國民黨相對抗的共和黨、統一黨、民主黨,共計四黨。所謂自由黨、社會黨種種小黨,都不過曇花一現便不見了。龍瑞公趕上時髦,加入黨派活動,想必北京有朋友時相過從,或曾遊宦京師?不可考,可惜他在民國剛成立的這年就去世。畫像官服章補畫雲雁,是四品官,不知是否花銀子捐來的官,或是有真實的功名?我猜這幅畫像是在民國元年,或宣統間所畫的。陳祖厝無進其匾,《金門縣志》無載其行誼,《明清進士題名碑錄》查無其名。 根樹兄並帶我去找龍瑞公的墳墓,其墓在金門高中新運動場高牆外,往西北過馬路鑽入小樹叢才找到,墓碑刻:「民國十九年建造,清歲進士陳公溢瑞暨元配楊氏宜人佳城,男宗銓、鉉、鐵」。根樹兄表示:陳家其先由湖前遷來西門,溢瑞舉歲進士後,晚年家道中落,幸與天生堂藥房鄭氏為至交,故墓葬借鄭氏墳地,後代子孫出外,旅居新加坡。 楊都試與呂化鯤、許蘭臺、薛學海,並稱金門清末四秀才。「歲進士」,究竟是何種功名?宣統三年(1911)湖下楊都試書「達山堂」匾,懸於官澳楊氏家廟,由匾上的資料得知,楊都試中己酉科(宣統元年,1909)鄉貢進士,賞藍翎五品銜,纖掣分知縣事。「歲進士」、「鄉貢進士」是否就是秀才的別稱?同樣《明清進士題名碑錄》也查無楊都試之名。清朝進士末科為光緒三十年(1904)甲辰恩科,因慈禧太后七旬萬壽,改正科為恩科,以後科舉即廢,「歲進士」、「鄉貢進士」就有別於正統的進士了。 龍瑞公是陳根樹的伯公,根樹兄的父親生前在家開館授徒,書香門第,藏有古書、古文物數箱,也有幾幅古字畫寄放在我處。我除了替他祖先修補畫像外,也修補了兩尊他祖先的烏泥雕塑的土像,端坐的小塑像栩栩如生,光頭不戴帽,後腦有一根辮子,穿長袍,臀部與腿腳呈直角L形挖空,以便安座在木製椅子上。 洪旭公的畫像是明末的畫像,前篇論及金門留存明朝的書畫只有八幅,我擁有其中三幅。是我一時失察,其實我還擁有二幅明朝董其昌的書法,絹本,一幅完整另一幅破敗不堪;六幅明朝仇英的小品山水畫,也是絹本,畫青綠山水,人物故事穿插其中,尚稱完整,只是絲絹纖維多處斷裂,可見是相當有年代。 「董其昌(1555–1636)字玄宰,號思白,明松江華亭人。曾拜南京禮部尚書,詔加太子太保,卒諡文敏。其昌天才俊逸,少負重名,書法超越諸家,獨探神妙,集宋元諸家之長,書畫名聞史冊,也是中國畫理論家」。 「仇英(1502–1552)字實父,號十洲,明太倉人,移居吳郡。善臨摹宋元名筆,畫人物、鳥獸、山水樓觀、旗輦、車容之類。秀雅鮮麗,尤工仕女,神采生動,為明時工筆之傑,與沈周、唐寅、文徵明號稱明代吳門四大家。其初為漆工,兼為人彩繪棟宇,後受唐寅之師周臣賞識,又結識諸文人畫家,畫藝精進,而成大家。」 我這十一幅明代古書畫,如經鑑定為真蹟,有幾幅可能是國寶級的,將來可是「鼎鼎軒美術館」的鎮館之寶。前年金門國家公園為李錫奇編三千多萬預算,要在古寧頭蓋一間文物館,為甚麼不敢正名為「李錫奇美術館」?金門國家公園為地方人文史蹟維護盡心盡力,多蓋他幾間美術館,正可顯示金門國家公園的遠大眼光,也可以表現金門豐富的人文藝術風采。可惜「李錫奇美術館」工程發包,多次流標,逾期,款項追繳回去。可能設計太新潮,沒人敢承包,除非國際標,要再追加一點銀子。說到金門的建築,訐譙很多次,沒用!你不隨流俗,就蓋不起來,難道這已形成當代的金門建築文化?寄望金門技術學院建築系,金門明天的天際線就看你們了。 李錫奇大師,他本身就是台灣五十多年來,一部活的「現代美術史」,他躬逢其盛走在尖端,從現代繪畫的萌芽、到茁壯、到知名世界,是靠多創多變的堅持而來的。他是金門畫史上,數百年來的第一,金門史無前例的專業畫家,金門應該要珍惜他今日在藝術上的成就。「李錫奇現代畫美術館」是他將畢生所收藏世界各地、台灣名家的現代畫作品,以及他自己創作的大量作品,集結現代畫精品在金門,金門的藝術將是有國際觀的現代藝術。 有了現代藝術,可別遺忘我的明清古字畫收藏,富可敵文化局,有很多金門先賢墨跡,是先代的,是金門最本土的傳承。加上我個人豐富的創作,除了書畫外,還有篆刻、陶作、工藝品琳瑯滿目。如果再加上吳鼎信的陶作、現代鋼雕,目前兄弟倆更專業、更全職創作不停,夠可觀。只指望金門國家公園在古寧頭蓋「李錫奇現代畫美術館」之餘,舉手之勞順便在古寧頭鄰村的安岐籌建「鼎鼎軒兄弟美術館」,記得蓋大一點,我安岐老家有十幾塊地可用,絕不會讓它變成蚊子館。金寧鄉在城鄉建設、人文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今天有了金門大學學區和幾座美術館,就差強人意了,學術、藝術一條線,再進入憑弔古戰場。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是我喝多了?或是想太多了?「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讀李商隱的詩,過過乾癮總可以吧!還是再斟上陳高滿杯,讓它去沉醉吧!不要淪到拿古字畫來引火煮酒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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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十二月五日 星期二 北高市長選舉只剩幾天,馬宋密會被揭開以來,搞得滿城風雨,在這樣敏感的時刻,馬英九同意與宋楚瑜見面,不論心中想甚麼?都是缺乏智慧的表徵。馬英九只靠一張俊臉的女人緣、不沾鍋的媒體緣,建立了虛假的社會聲望,越看越沒有作為總統的條件。 馬英九沒有班底,缺乏氣魄與智慧,也無死忠的支持者,只建立在虛幻的掌聲上,一旦不符社會的期待,能力遭受質疑,馬英九會死得很慘。國民黨已失去優勢,他已被李登輝解構,留下頹敗的身影。 國民黨失去優勢後,台灣的社經也失去優勢,只剩下民主投票的空殼子,養了幾隻「民主狼犬」互咬而已。台灣自從走上內鬥、內耗的道路,至今還沒有看到民主的希望。這就是台灣的悲哀。 台灣的悲哀,造成金門沒有出路。 金門共和國的理想與台灣共和國不同,台灣可能亡於民主政治,金門共和國為懲前毖後,不能步台灣的後塵,理應實施民主招標制,那一個人出的價碼最高,那一個人就當選。 金門一開始就標明選錢就是選賢,因為金門人相信有錢,可能就是有賢,會賺錢也是一種才能。每一個公職定出一個底價,公開喊價招標,所有標金都作為社會福利金,或老人年金,金門人不必作事,每個月也可以分潤──民主利潤,金門人的快樂指數,從此讓台灣共和國人望塵莫及。但是想移民,恐怕不容易,雖然同文但不同種,對台灣共和國的人,我們要設限,因為我們的民主化比較深,社會進化比較快,好像台灣很多移民是金門過去的,開台進士鄭用錫也是金門人,道理是一樣的,我們要等台灣進化。 十二月六日 星期三 聯合新聞網報導:「陳水扁總統昨天接見外賓時表示,目前正研擬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未來不會以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在台灣、中華民國(台灣)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避免陷入一個中國代表權之爭。 他語氣強硬地說,『我們絕對不爭一個中國代表權,一個中國就讓中華人民共和國去代表,但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沒有權利代表台灣,也沒有權利代表兩千三百萬台灣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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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還有斗姆宮是奉祀十二位女神有斗姆之尊、皇土后袛、九天玄女、慈航道人、媽祖天后、何仙姑等,而慈航就是觀世音,可見儒釋道真的不分家,玄武殿是財神殿,供奉武財神趙公明、關公和范蠡,還有偏殿是呂洞賓、黃大仙、許真人等,有些神還真得是信道教的人才了解,但有些還是封神榜的神仙呢。 走出天師府大門,是沿著瀘溪河的上清古街,跟我們金門城北門老街有點相似,只是它沿著河邊是吊腳樓式的建築,大家走了一段路覺得沒什麼看頭,又是中午時刻,街上的小吃店發出陣陣菜香,店門口還放著一盆一盆的溪魚溪蝦還有青蛙,有人開玩笑就在小吃店用餐,為了祭五臟廟,打道回天師府廣緣齋用膳。 要再進天師府大門,我才注意到它宏偉的建築,天師府在歷朝各代的維修重建,面積達五萬多平方米,整個府第由府門大堂、後堂、私第、書屋、花園、成法宗坊等部份組成,有大門、儀門、大庭院、三省堂等,形式皇宮建築。 大門前有兩尊大麒麟石雕坐鎮,門前抱柱有對楹聯「麒麟殿上神仙客;龍虎山中宰相家」,黑底大金字,特別顯眼,門楣上則是直額紅底金字「嗣漢天師府」,金碧輝煌,相當氣派,真是神仙道家仙府。 進了大門,走過儀門,是第二道門,抱柱楹聯寫著「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欽」,六扇門繪畫著隋演義的六位忠勇雙全的名將為門神,秦瓊和尉遲恭當門神,大家都熟悉不過,程咬金、單雄信、羅成和楊林這四位人物列為門神,我可真見識不多,第一次見到。 又走回玉皇殿的大庭院,因為廣緣齋就在七星古樟樹旁,是間徽式建築的內院,門楣上雕塑小青瓦上有個小葫蘆,相當雅緻,內部感覺有著道家出塵不染的淡雅,所以什麼「天師家宴」、「天師八卦宴」,吃起來不就清清淡淡,口味不錯,但吃重口味者就覺得沒有魚肉香了。 為了趕下午一點半仙水岩的懸棺表演,大家大步小步走到停車場,好在這兒離仙水岩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為了等會看「升棺發財」及仙水岩十不得的風景,小潘抓緊時間猛解說,大家也提著精神聽,所謂懸棺是崖墓之謎,在中國如江西、福建、浙江、四川、廣西、廣東、湖南、湖北、貴州、雲南、海南等南方各省,很多靠水域都有崖墓葬,至今都很難想像當時的人,是如何把棺木停放到臨水的懸崖峭壁的高空洞穴,仙水岩的崖墓群是龍虎山的一大景觀,為了解開崖墓葬之千古之謎,特地以高空特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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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天堂—金門的機會與抉擇
金門如錯過機會,將一無所有!(Kinmen Passing,Kinmen Nothing!)海基會副董事長張俊宏語重心長的對金門未來發展提出警語。 中秋前夕,民進黨創黨元老張俊宏輕車簡從來訪,我們在台中晤談約五個多小時,這場會面緣起近月來金門島上有關統獨論戰的爭議,原倡言一國一制的張俊宏,八月底在島上拋出金獨議題,引發金門輿論界的口誅筆伐,張俊宏認為愚智之分,在於愚者引火自焚,倉皇失措,坐視危機;而智者擦亮火花,點出問題,創造共識,尋找策略;金門最大的危機就是漠視危機的存在,金門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問題的癥結,凡事以陰謀論視之,目的在掩飾內心的龜縮和膽怯,權力是爭取來的,絕非守株待兔即能獲得,金門需要啟動一場思維革命。 五年前,日本趨勢經濟評論家大前研一,對台灣未來的發展,也提出「如錯過機會,將一無所有」的警語;如今年近七十的張俊宏,這位黨外時期的政治理論大師,以老驥伏櫪之姿,抱著贖罪的心情,來到邊陲小島的金門,冀望金門能從高粱酒應酬文化中清醒過來,因為金門地利的優勢,已隨著時間的虛耗,將變得一無所有。 「原住民已從小米酒的沉醉文化中跳脫過來!」張俊宏語重心長的說,四十餘萬人的原住民,將推舉副總統候選人,企盼和同為弱勢族群的離島住民搭檔參選,他預估2008年總統大選的勝負差距在一萬票以內。 大選背書不跳票 九月底,民進黨創黨元老張俊宏再度赴金考察,他建議金門應在總統大選時,推舉出關鍵性的第三組候選人,大聲的向2008年中央執政者,提出建設金門的藍海策略和行動綱領,並以決定大選勝負的關鍵性選票,要求藍綠候選人在電視公辦政見會時,向全國選民宣誓建設金門的政見決不跳票。 為了更宏觀的為金門未來提出建言,張俊宏更邀請了東海大學老校長梅可望博士、台灣發展學院副院長魏吉助教授、可拓學專家米甘幹等人,以橫跨藍綠思維的觀點為金門把脈問診。 創設國家基因改造團隊的張俊宏指出,民進黨打完天下後,因缺乏治天下的施政人才,讓台灣逐漸失去競爭力,結果全國民眾跟著受苦,因此他是抱著贖罪的心情移居金門,他認為金門若期待中央將一事無成,不如自己給政策,並透過大選要求中央背書。 擔任十二年立委的張俊宏,曾任民進黨秘書長、代主席,現為海基會副董事長、金門縣政顧問,熟稔中央和地方的政治權術運作,也曾期待中央主動釋放利多政策來帶動地方繁榮,但是被動式的等待,只是造成機會的流逝。 七年前,張俊宏曾帶領歐、美、韓等世界財團來金門實勘,計畫投資美金一千億元,興建金廈大橋和兩岸海底隧道,將台灣與大陸從金門連接起來。他建議政府除採用BOT方式招商外,更應大膽採用印度的FRR(First Right of Refusal)方式,即由民間提案,政府不審核,僅給予二十一天的公告期,如無人反對,則計畫由原提案人落實,若有人提出更好的方案,由新提議者付諸實施,所有盈虧自行負責,政府只扮演監督角色,結果中央政策不支持,使得該項投資資金轉進杜拜,創造了「杜拜奇蹟」。 如今,杜拜學已成為世界城市規劃的顯學,其進步宗旨是:「我們雖是小國,但眼光和野心都很大(We are small,but think big) 」。杜拜主政者這種宏觀的格局與視野,加上不空想未來而立即行動的執行力,不但使杜拜成為回教國家崛起世界的圭臬,更是人類突破潛能極限的夢幻之土。 金獨議題是手段 倡言以民主法治達到中華民族統一的張俊宏指出,金門喊獨立,是手段而非目的,是議題的創造,而非麻煩的製造,正如黑夜暗巷中喊救命,世人事不關己而不理睬,若是喊失火,臺海兩岸主政者,恐延燒己身而損其利益,因此不得不稍加安撫,給予更開闊的發展空間,而身為弱勢的金門鄉親,更以此火焰圍爐取暖,趁此營造共識,擬訂策略,以小侍大而不失其本,以弱馭強而不費其力,從杜拜的成功經驗中,可發覺小國小島更需要有魄力的主政者,不必怕反對聲,只要方向正確且結果對人民有利,雖千萬人吾往矣。 歷經權力惡鬥過程的張俊宏淡然地說,島內有人撰文指稱他為過去的失意政客,他承認從權力的分配版圖上,他是過去式了,但是被邊緣化並不代表失去思維能力,反而能更客觀且深邃的透視問題,以往多起的黨外民運戰役,他並未缺席,也因此做了八年牢,從積極推動總統直選、媒體解禁等民主運動,他都扮演了先知先覺和催生革命的角色,甚至他在佈局民進黨執政的過程中,當時因懷疑而反對他的黨內同志,現在都是搶佔府院位置的權勢者。 「傾聽窗外的世界,傾聽人生的喧囂,那聲音會告訴他說,他是被排除在外的,但是他不會自殺,因為信仰的微光仍然告訴他說,他還要啜飲這杯苦酒,一直喝到點滴不剩。」194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赫塞在「荒野之狼」書中所描訴的,正是張俊宏從黨外時代的尋覓至破滅的過程。 張俊宏擔任海基會副董事長期間,曾和海協會會長汪道涵有多次會晤,雙方並建立了私人的情誼,汪老曾請他轉達兩岸「未來一中」的想法給陳水扁,而汪老當時的想法是:「未來可以是五年,也可能是五十年,先免除戰爭再說」,沒想到扁當選後果真把未來一中納入就職演說中,他當時也很訝異。 但是,張俊宏沒料到兩岸和解的曙光一閃即逝,他認為現在的民進黨沒有黨外時期的雄心和氣魂了,根據目前全球政經形勢的變化,搞台獨只會讓台灣在世界上落得更孤立的悲劇結局。 污水鎘米人心壞 廿年來,李扁本土政權,面對中國崛起的挑戰,仍逆向形成一股本土化暗潮,台灣的「摩西」和「約書亞」,正攜手創造他們心中的帝國—台灣共和國,他們標榜「喝台灣水、吃台灣米、做台灣人」的神聖口號,以去中國化為矛,以本土化為盾,在台灣大搞民粹主義,大玩台灣政權台灣化政策,除吸收一群義和團式的無知群眾,更召納一批西瓜派的本土學者,儼然成為民主鬥士和真理捍衛者,其實祇是野心政客操縱族群意識的馬前卒,他們忽略了台灣水早已污染,台灣米也成鎘米,而台灣的人心更逐漸變得冷酷無情。 任何社會動員應有其崇高目標和正當性,倘若社會動員不能帶給人民幸福和樂,反而撕裂族群,製造敵我煽動對立,這種群眾運動的價值又在哪裡?英國史學家湯恩比論及文明衰亡,都是出於自殺,而自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內鬨內鬥,外敵能做的往往是給予自殺者致命一擊,因為國必自伐而人伐之。 作家林語堂曾說:「天平,地平,人心不平,人心若平,天下太平。」台灣今天時局混亂,最大爭議點就是國家領導人恣意橫行,不尊重國家根本大法,忽而修憲,忽而毀憲,將憲法玩於股掌間,甚而不少大法官都人嘴兩片皮,翻過來,倒過去,揣摩權勢者好惡,甚而鸚鵡學語,竟成毀憲幫兇,最近剛卸任的司法院長翁岳生以椎心泣血之感,痛斥政治力介入司法,只可惜其自覺心已遲,世人諷其臨去秋波方知省悟,實乃欺世盜名之輩,正如孔夫子所言老而不死是謂賊也。 回顧近代史,二百年前法國大皇帝拿破崙眼中的中國睡獅,在廿一世紀初,已展現叱吒風雲的雄姿,十年後,除美國這頭黑猩猩能與之抗衡外,在亞洲的政治叢林中,中國雄獅將所向披靡,其軍事霸權和政經實力,儼然已成「東方不敗」之勢,過去在世界舞台上扮演「任我行」角色的美國,近年來雖因九一一事件,不得不和中共聯手防恐,但骨子裡早已將中國視為戰略型競爭對手,不斷加強軍事防範和政治牽制的手段,台灣遂在美國交互使用「紅蘿蔔和棒子」的政策誘導下,逐步陷入不可自拔的軍備競賽中。 依據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的統計資料,1994—98的5年期間,台灣軍購高居世界第一,共達133億1100萬美元,遠超出石油大國沙烏地阿拉伯四成左右;若依美國國會研究部(CRS)最近公佈,從1996至2003年的8年間,台灣軍購總額接近200億美元,則為全球第二,僅次於沙烏地阿拉伯。而台灣空軍總部2001年公佈的資料顯示,自1960—2000年初的四十年間,台灣空軍共摔下622架軍機,平均每年摔機15.5架。 台灣長年來在軍備支出上的負擔,已嚴重影響國際經濟的競爭力,而美國一手操弄的台灣政權台灣化,更使台海在劍拔弩張的統獨爭議中,使台灣成為美國軍火業者的凱子,美國將無須事前徵求台灣意見,而自行決定軍售台灣的內容和價格,台灣的財政終將因無止盡的軍備競賽而被拖垮。 近年來,自以為狡兔的台灣本土政權,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可反手玩弄美國牌,欲以「入聯公投」為口號,達到「正名制憲」的目標,進而操弄2008年大選選情,卻不知已瀕臨「兔子搏獅」的危境,甚而主動挑釁中共鷹派的軍方,計畫將導彈部隊進駐金馬地區,引發金馬首長紛紛向國防部提出嚴正抗議。 共管台灣解紛爭 日前,國民黨副主席關中透露,美方涉台官員很清楚地向他傳達訊息,民進黨推動的入聯公投,對中共而言已屬「法理台獨」層次,且已「跨越了紅線」。若繼續搞下去,將會讓台灣被迫由美國和中共「共管」,情況非常險峻。 台灣鬧獨立,中美將祭以「共管」懲處,若金門也拋出獨立議題,將逼使民進黨搞假獨立的窘境原形畢露,一來可破解阿扁欲操弄大選的伎倆,二來金馬地區與其被台灣政權遺棄,還不如讓國際勢力進入共管,這是金門對未來命運的另一選項,這個選項是台獨政客彭明敏、史明、黃昭堂等人所提「金馬命運四選項」的另一抉擇。 筆者曾在八月廿一日言論廣場「金門的迷思與展望」一文中,指出支持台獨的彭明敏等人認為,對國際社會而言,台灣為中國的ROC流亡政權所統治,統治範圍包括台灣、澎湖、金門、馬祖等。而台澎不屬於中國是無誤的,但法理上金馬仍是中國的領土,加上ROC乃中國之流亡政權,於是給了中國宣稱台灣為中國一部分的藉口,也造成國際社會無法承認台灣的對外主權,而阻礙台灣加入聯合國等國際組織。因此台灣日後在正名修憲過程中,應承認金馬地區為中國的一部份,不排除由當地居民舉行公投,看要歸屬中國、ROC流亡政權、台灣或者金門自己獨立等四個選項。 長年來,李扁本土政權對金馬地區,一直存有「準中共同路人」的迷思與芥蒂,建設金馬將便宜了中共政權,也因此金馬小三通開放近七年來,台灣政權處處掣肘,深恐現代版「木馬屠城記」在台灣發生,這種防金馬如防匪諜的做法,從金馬地區首長赴大陸需向陸委會和國安單位報備可看出,有時相關單位人員還需扮演「地陪」角色,逼得地方首長在碼頭大玩捉迷藏遊戲。 金馬地區解除戰地政務十餘年來,金馬人民仍深信地區的通訊仍遭全面監聽,國安組織的線民部署不下千人,因此白色恐怖的陰影仍存人心。因此,張俊宏坦承,在民風保守的金門島上,拋出金獨議題或推舉第三組大選候選人,需要有細緻的政治操作技巧,稍有不慎恐生誤解,甚而質疑此項議題的運作是來裂解藍軍選票。 本月初,筆者陪同張俊宏一行人前往地區電視台接受訪談,主持人直率的提出民間普遍認為「必有陰謀」,懷疑張俊宏一行人是台灣層峰授意而來,對此陰謀論的說法,隨同而來的原住民學者米甘幹坦然地回應,金馬人民無需先存預設立場,應先聽聽看,他們的論點是否「營養」?是否對金門有利?如果說他是什麼人派來的?應該說是他的祖靈派來的,派他來告訴同為弱勢族群的金馬同胞,命運需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曾代表新黨參選立委的米甘幹,是國內研究可拓學的專家,所謂可拓學就如同電影中不可能任務(Mission Impossible)般,也就說是一門化不可能為可能的學問,在歷史上出現過不少聰明絕頂的人物,如諸葛亮、季辛吉等,他們的智慧曾讓世人稱羨不已,可是這些聰明絕頂的人卻不能將其智慧移植給後人,於是中國人開始研究歷史上這些聰明的案例而形成一套學問。 畢業北京大學的米甘幹指出,可拓學研究對象是客觀世界中的矛盾問題。而所謂矛盾問題,就是指人們如何克服現有條件下無法實現的問題,例如在「曹沖稱象」的故事中,一桿小秤怎能稱數千斤重的大象呢?曹沖的方法就是變化事物的質將大象變成石頭;又諸葛亮如何以五千老弱殘兵,對付司馬懿的十萬精兵呢?不按牌理出牌的「空城計」,都是可拓學研究的範圍。 金門可扮轉換橋 米甘幹曾出版一本書名為「不按牌理出牌」的可拓學專論,以香港和深圳間「轉換橋」變換為例,解決香港汽車靠左行而大陸汽車靠右行的矛盾點;他認為金門可扮演兩岸政治歧見的「轉換橋」,將矛盾透過各種創新的政治規律與方法而加以解決,避免兵戎相見而淪為兩敗俱傷之局。 因此,依可拓學理論,推出總統大選候選人或金獨議題,不但真戲可假作,而假戲亦可真作,有時歪打反可以正著,在政治談判中,迂迴的繞著走,往往比碰壁式的直線走法更快。以金門爭取改制為特別行政區為例,金門若不能在關鍵時刻掌握談判籌碼,升格的道路終將崎嶇難行,島內住民應有破釜沉舟的決心。 最近,張俊宏一行人所擔憂的中央與地方之杆格與矛盾終於發生,日前行政院內政部來函指出,金門爭取規劃為院轄特別行政區一事,因未列入政策規劃範圍,且現行法令未有相關制度之設計,因此仍有待評估。 一紙不痛不癢的官樣回函,將歷經兩屆總統大選時,藍綠候選人爭相承諾的政見,就這麼一筆勾銷,八年來這場政治騙局,耍得金門人團團轉,地方政壇人士滿心以為總統大選將屆,金門將因升格改制而崛起,一切的等待與煎熬,即將苦盡甘來,但沒料到卻換得「尚待評估」一句渾話。 對此,張俊宏認為,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患」是可以變成「利」的,「極患」也可成為「極利」。杜拜小國的崛起就是典型的實例。他更引用19世紀寫實主義文學家狄更斯在雙城記所言:「我們這一代何其幸,也何其不幸,生長在此一光明又黑暗的年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年代」如此,「時代」亦復如是,此刻我們何嘗不也同時看到光輝與醜陋交相夾雜的人性就在周遭。 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台灣政壇裡,以政治謀略見長的張俊宏,如同德國作家赫塞筆下的荒野之狼,企圖掙扎既定的文明方式,尋找自己的精神實質,他認為狡兔有三窟,不如狡狼有三計,金門的上策是參與總統大選,以英雄造時勢之勇,尋求政經格局的擴大;金門的中策是拋出金獨議題,以矛攻盾的真戲假做,置之死地而後生;金門的下策是靜觀其變,在以拖待變中,尋覓新總統的關愛眼神;以上三策皆在可拓學理論的範疇中,英雄!烈士!美人!三者擇一,金門人在長期扮演「顏衰酒借紅」的棄婦角色後,2008年政治舞台的燈光,正等待著你或妳粉墨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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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新希望
新的學期,也是新的開始,我們要好好把握每一分每一秒,才可以在新的學期實現你的願望,所以我也要在新的學期許下新的希望,第一個希望就是功課更加進步,第二個是希望我鋼琴比賽可以得到很好的成績。 我的新學期新希望要怎麼達成呢?首先我要開開心心的上學,認認真真的上課,回家好好的複習和預習;在鋼琴方面,我每天要練一個小時,不偷懶,讓我的琴藝可以更加進步。這學期我許下了新希望,所以我要努力的實現這兩個願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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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十二月四日 星期一 施明德展開「悲愴式」的對決,紅潮倒扁活動已經失焦,後繼無力,但是他為兌現承諾,將進行「自囚式」的抗議。 聯合新聞網四日報導:「為了實踐『陳水扁不下台,倒扁不結束』的承諾,反貪倒扁運動總指揮施明德將從明天開始「自囚」,將自己關在一處公寓裡,一切比照坐牢的規格,直到陳水扁下台為止。 據接近人士轉述,施明德認為,在幾次大型倒扁活動後,『人民該做的已經做完』,如今只剩下施明德兌現自己的承諾,『不是他(陳水扁)倒,就是我倒』。 「施明德認為自己在獨裁時代有廿五年『良心犯』的經驗,如今台灣社會處在『道德自由感完全被禁錮』的局面下,許多人得逼迫自己不要看到陳水扁的畫面,才能好好生活下去,台灣此時更需要一個『良心犯』」。 馬宋密會,在台北市長選戰最激烈的時間舉行,透露甚麼信息呢?是不是為自己的政治前途盤算?我覺得馬英九此時不該跟宋楚瑜密會,我為他扣分。 分裂泛藍的是泛藍自己,民進黨雖然可恨,但是他們死也要死在一起,死得壯烈,那裡像泛藍的四分五裂,都為自己算計,死得很難看。 國民黨即使能執政,政治環境已不像以前、人才也不像以前,它還能有所作為嗎? 金門共和國的國歌,就選李子恆先生創作的蕃薯情;因為蕃薯是以往金門的主食,沒有蕃薯就沒有金門,蕃薯的特性是深藏不露,耐苦耐旱,象徵金門人艱苦卓絕的精神。金門人只有在越困難的環境下,才能顯示蕃薯的性格。 所以,再沒有一首其他的歌曲,可以寫出金門人的心情,也就是金門的代表性。因此,蕃薯情理所當然成為金門共和國的國歌,有一天要跟美國的星條旗相互媲美,畢竟東西兩個偉大民族所建立的偉大國家,是有它天命的相似之處。 台灣共和國有無國歌,至今不清不楚,無從查考,也就無須理會了,畢竟獨立是他們的事,金門共和國何必為它緊張?反觀金門共和國,獨立的腳步比較晚,態度卻比台灣共和國堅決,排除困難的能力也比較強。金門人做事一向說到做到,不像有些人一直在叫囂、擺姿態、搖尾巴,金門人是不屑做的。 金門人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八二三砲戰不曉得挨了多少砲彈,今天如必須打獨立戰爭,一點都不怕。金門人上下一心,地洞已經挖好了,可以長期抗敵,只要國際友人給我們伸張正義、精神支持,金門人戰到最後一兵一卒都不會逃。因為,金門人是地瓜嘛! 蕃薯情/李子恆作詞作曲 小漢的夢是一區蕃薯園 有春天啊有風霜 蕃薯的心是這爾軟 愈艱苦愈能生存 故鄉的情是一滴蕃薯奶 尚歹洗啊尚久長 蕃薯的根是這爾深 愈掘愈大貫尚好種 感情埋土腳 孤單青春無人問 夢鄉穿砲彈 滿山的蕃薯藤切勿會斷 阮是吃蕃薯大漢的金門子 黃種白仁心赤赤 咱是靠蕃薯生活來疼生命 著愛一代一代傳過一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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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跟著小潘來到有紅牆圍著的如私人宅第的大門,門上橫寫著「相國僊府」,國是人字旁西下加國的字,門聯「南國無雙地;西江第一家」,入門則是照壁,中畫陰陽黑白的太極,上橫寫「道 長存」,左右書寫「道貫古今包宇宙; 法遵自然馭人神」,而照壁後則為一幅雕著「蜂、猴、鹿、鶴、松、梅、菊」配著紅日白雲很和諧的畫。 庭院兩旁陳列著有關正一派的醮儀法訣圖,大家忙著兩手指跟著圖換來換去,什麼「劍」、「寶座」、「三叉」等驅魔除妖,還有步罡踏斗圖走八卦七星,原來這兒可是天師殿,供奉第一代天師張道陵,還有第四代天師張盛,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先,第四十三代張宇初的塑像,還有歷代張天師繼承人名號表,這裡是以前歷代張天師的生活起居處。 走出天師殿,來到古木參天、好大的庭院是三清殿,供奉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還有很多道教神像,最有意思是去甲子殿,有六十尊依星宿神主宰,就是所謂的太歲,而甲子殿外的兩棵大古樹的石欄杆上,還有十二生肖及四獸雕塑在頂頭,找一找自己的生肖摸一摸,看一看自己的星宿神拜一拜,有拜有保佑,拜個心安保平安。 要去玉皇殿,有七棵大樟樹,都是不空的老仙翁,走走看是否真的是北斗七星,還有些火災後尚存的歷代功德碑立在此處,道教對養生術的研究是出了名,所以,在這兒到處都有養生術如呼吸睡功氣功等,教人方法的看板。 玉皇殿前有位道姑汲殿前井水請大家喝,本來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質疑著這水能喝嗎?看著有別的遊客端起來喝,大家才一窩蜂喝起冰涼的井水,玉皇殿故名思義就是供奉玉皇大帝,神像有九點九米高,兩旁也是有很多神象,殿內大柱雕有盤龍,因為玉皇大帝也是天上的九五之尊。 這天師府的建築都是近年重新修葺,但有古物證明它歲月的久遠與輝煌,有很多古碑如仁靖真人碑,雖很破舊但都很高大古樸,還有座元代大銅鐘,刻字是篆體,請海大爺來辨識,要不我們都得用猜的,只知幾個大字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皇圖鞏固」、「大道興行」。 走走走,竟然走到天師府販賣部,都是賣有關道教的道服法器,有人開玩笑,買一套回金門,學幾招咒語和符錄,回去鬼畫符,唸唸有詞,還真可以唬弄人,社會新聞不就常有裝神弄鬼,騙財騙色,其實有些正道常被一些心術不正的歹徒,依樣畫葫蘆,胡說八道說得天花亂墜,人在無助之下,很容易就成了無知、迷信、信鬼神了,其實很多正道無不教人正心,去貪、去爭、去攪,無欲則剛,寡欲心清,心清目明,目明就洞悉,洞悉情事,鬼魅就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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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與惡魔的交響曲
天使與惡魔,一體兩面,時而美好,時而可惡,交錯成波浪,像足人生曲調。 照心理學家的說法,十三、四歲青春期的娃兒,因為身體生理上產生急遽變化,心理週適不及,因而青春年少,情緒上的起伏,忽而狂風巨浪,忽而風平浪靜。「惡魔」,取自娃兒們的班級網頁,自稱惡魔,對照生活實情似乎也有些微貼切。 荳蔻年華,笑靨如嬌陽,亭亭玉立,皮膚白晢,同學膩稱她「小白臉」。橫看豎看,像是從雲端上施施然而來的天使。 惡魔平常言行,每每透露自我存在意義的宣示與強勢,一言九「頂」,伶牙利嘴,心思敏捷,言詞犀利,成就了一套頂撞媽媽的超高武功。功力之強足以令人腑臟內傷而不見血跡,再再考驗媽媽的智慧,祇宜佯裝泱泱大度的以智取,威脅恫嚇倒成事不足。 寄宿學校的生活佔據了天使的整個重心,家人也間接分享了其中的點滴種種。好餵好養的她細訴學校的伙食美味可口,四菜一湯加水果或甜湯。稀飯小菜加饅頭,還有吐司、豆漿、米漿等變化多樣的早餐,午晚餐有照燒雞腿、麻婆豆腐、絲瓜麵線…等等健康菜色,吃得發育中的娃兒津津有味,聽得媽媽好生羨慕,忙探詢可順便搭伙否?更誇張的是,她說有一天早餐,一桌六人解決了近二大條吐司淋巧克力醬,真是感謝學校無上寬待這些成長中的大胃王。 週末返家,惡魔寒著一張酷臉,彷彿全家每人都欠她五百萬,問話答語,簡潔無力。省去句子,需三個字回答,變成兩個字。究其因,可能考試成績不理想,聞其情,道是老師題目出得難,說是同學不夠友愛沒事考那麼好幹嘛,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自己都沒錯。若多言語幾句,惡魔則相應不語,其實身體語言早已透露了意涵:「很煩!很嚕囌!」。 天使說,身為寢室大姊,轄內有五個乳臭未乾的小妹要照顧,責任重大,忙碌異常。每晚小妹輪流哭泣想家要安慰,內務整理要指導,健康操不會要陪練,天使沒有怨言,祇有歡喜付出,漸漸贏得小妹群口中風雲大姊之一,說還有一小妹瞪她,質問為何不等她入校門才過生日呢! 惡魔在家,四體不勤,房間凌亂,沒有下指令不整理。缺點多不勝數,媽媽數落她,答曰:「遺傳」。百思不解,難道遺傳有篩選性,專挑缺點來遺傳嗎?惡魔初住校,脫離媽媽魔掌媽媽不適應,上學校網站搜尋她有關的蛛絲馬跡,意外喜獲至寶網頁上一篇建言「生活大師—在學校一天的時間管理」。細讀之下奉為金科玉律,趕忙下載加護貝,興沖沖面呈惡魔參閱,但願能獲得她的青睞付諸實施。沒想惡魔看完扔回茶几,冷冷一句:「如果照上面的話去做,保證妳在學校會沒有半個朋友!」 天使對於時下各種電子產品似有「按指神功」,舉凡手機、數位相機各種功能,電腦網路名堂花招,一下子搞定就位。常常是媽媽的導師和好幫手。藉口上網查資料做作業,一轉身已在無名留言欄敲下幾則悄悄話,動作迅速敏捷,不由令人讚嘆! 惡魔重友輕家人,同學為主,家人為輔。上車強迫大家陪她聽「五月天」,假日看偶像劇,手機簡訊傳來傳去,因為這些都是同學統統在做的事。週三可返家不願返家,因為同學請求她作伴。一缸子的字條,是朝夕相處的同學寫來寫去的,據她們說法學校乃是一所高級女子監獄,除正常三餐,一切零嘴均屬違禁品。媽媽就是不明白,既是監獄,為何樂不思蜀,週三就是不願返家呢? 母親節,媽媽一大早就在等待天使的表示,不見有任何動靜,心自納悶著。直到在國外唸書的哥哥打電話回來,媽媽敲鑼打鼓嚷給天使聽,還是聲響不出一個。最後,沉不住氣直接開門見山逼問可有啥表示,卻見她神閒氣定的反問:「妳說呢?」罷了,如今這般田地媽媽不好厚顏強求,因此寂靜的過了這個母親節。 再來的週二早上,忙碌的辦公室裡,天使來自課間吱吱喳喳的電話聲問道,可有收到她的「字條」?按著指示,果然在那放零錢的皮包裡,找到了一張摺疊得緊密非常不易打開的字紙,上面寫著:「Dear Mom, 看到妳辦公室花瓶裡的兩朵康乃馨嗎?那是星期五晚放學時me送的哦…」,看著看著,媽媽彷彿心、中眼眶濕潤濕潤,啊!這得來不易的尋寶遊戲。惡魔蛻變成天使,總是需要寬容和時間等待,媽媽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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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背後
前言: 長期間旅居台北,一直在職場打混,週邊飲食男女無數,每天都有故事發生,也有故事結束,就像台北市的餐廳每天有開幕、有閉幕,緣起緣滅頻繁的叫人心慌。人多的場合特愛觀察每一個人,笑看人生百態,非常有趣。忍不住提筆記下市井小民的愛慾情仇,提供茶餘飯後八卦話題,一解時下政治環境帶來的鬱悶。 這個婚禮在台北市中心舉行,夜晚因近中秋,月亮皎潔柔和,會場人聲鼎沸,因主婚人有些許社會地位,大部分來賓來自主婚人親友,主婚人延續之前職場緣故,有舊部屬張羅會場秩序,大部分都已退休,有些時日不見,熱絡的打著招呼,熱情擁抱問候、握手、寒喧,昔日情誼藉此機會再度燃起。 台上證婚人滿嘴仁義道德,歌功頌德完主婚人後讚頌新人,坐在台下除了禱告:請您老人家長話短說。內心更噓著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與會者個個花枝招展,會場有些零亂,不見的時日或許久了些,大夥熱絡聲浪提高,送完禮金,各找位置定位。無論如何,在這婚宴場合,會有三組人馬穿著特別炫,相互宣誓,第一組當然是新人,竭盡所能的新娘會是全場矚目焦點〈這倒無可厚非〉,其次是婆婆和岳母,彼此爭奇奪豔,共同一個想法:再怎樣都不能輸給對方。於是,婆婆媽媽們變成閃亮二姊妹,熠熠生光,煞是熱鬧。第三組應是伴郎伴娘,打扮得宜,如若運氣好,或可配對成雙。其它賓客亦盡所能的打扮,環肥燕瘦各有特色。 只是,恰巧妳認識在場的一些人,從主婚、證婚、結婚、觀禮、賓客諸種身分人員,掐指一算,婚姻出問題的有:主婚人、證婚人、觀禮人……。 男女關係隨著社會現象改變,愈來愈開放的社會讓人措手不及,或許生活壓力太大、或許生活過於平淡,人們把情事當成出口。放眼望去,眾人熱呼呼,滿場杯影幢幢,華麗繽紛,雙雙對對,不禁令人莞爾,藏在喜宴背後許多戴著假面具,真實虛偽混雜著人聲酒氣,就主婚人夫婦而言,眼前即瀕臨破裂婚姻邊緣,相敬如冰已久,平日井水不患河水,彼此鮮少過問,男主人想離婚,女主人打死不離,心裡盤算著有一天你先死了我還有半餉可以領,儘管打心裡恨,可今晚,無論如何婆婆的角色要扮演好。 許多賓客是貌合神離的,卻要挽著手來與會,曾經分居過一段時日的C,夫妻倆過了一陣沒有彼此的日子,受不了親朋異樣的眼光,覓不著更好的感情歸宿,回頭將就和在一起重新過活,有個不成文約定,給彼此空間,誰也不管誰;C曾得過難纏的病,讓妻子過的更是恣意跋扈,走到哪裡永遠像是蹺蹺板一頭高一頭低,C也無所謂的寬懷的活著。 H最坦然,他說:讓我介紹一下我現在的太太,乍聽叫人瞠目,以前在職場,H經常性的誇耀自己的老婆,時常大肆宣揚自身的體貼、細膩、溫柔,聽得女同事們羨慕不已,只羨鴛鴦不羨仙,莫若如此。婚姻基礎薄弱,一張紙維持不了什麼,更別談保障,曾幾何時老婆說換就換,如此這般的介紹也算勇夫吧! 其中有兩位曾經默默地進行著一段地下戀情,當然理由是各自另一半與自己價值觀不合個性不合林林總總不合,縱然當時同一職場,也透過分機卿卿我我,她為了更接近他使了一招壞招,努力討好與接近他的老婆,戀情發展的異常緊張、刺激與不安,同事們也不安好心,總用冷冷的眼光看著他們倆,他感受到極端壓力,直至他離了婚,另起一段婚姻,她狠狠的恨著,今晚的喜宴讓兩人重逢,難得的彼此問候,屢屢絲絲的情懷任憑遠去。 另外一對情侶是真的相愛過的,曾經相約若有幸一起活到80歲,某個冬天的午后,太陽暖暖洒下,找兩張藤椅斜躺著,手握兩杯茗茶,一起回憶年輕時的濃情密意,大地為床,青天為帳,刻骨銘心的一長段美好的時光,你一言我一語,共同見證愛情。 很可惜總總原因,他始終忌諱周遭的人事地物身分地位,而她一股傻勁全心投入,及至離婚,仰望蒼穹,蒼穹無言,沒有答案,或可以說礙於他的自私及膽小,或者當初真情也是假的;總之,回首向來蕭瑟處,或有風雨或有情,彼此應當不後悔曾經的相愛才是。 Y最快樂,結婚二十幾年,婚姻生活真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近幾年重獲自由,整個人光彩異常,愛情這件事有時需要敢愛、敢恨,愛的時候一腳跳進去,管他婚姻是個陷阱,之後不同背景的兩人,起了無數的爭執,冷熱戰到極致,Y想:總要離婚的。待孩成年那一日,相約律師樓,律師盡最後人道勸著:你倆再想想吧!只要不到戶政所辦戶籍,這張協議書就無效。雙方意志堅定,隔天即把戶籍辦妥,內心百感交集,有些些悲傷,努力這些年,未把婚姻經營好,可心頭重獲自由的輕鬆感覺無與倫比,原來這麼不快樂的二人,不必如此牽絆。往後日子精采極了,萬萬沒想到前老年期的到來,可以揮霍這般自由與輕鬆,每天約朋友運動、喝茶、看電影、逛街、出國……至於感情,隨緣吧!強求不得,敢於捨得付出的男人不多,想要被人疼愛是奢想,此生大概無望。不如當個自信、開朗、愉悅的單身貴族吧!單獨赴宴一派自在,Y滿足現況,微微的笑著,看著眾人,真是眾人皆睡惟我獨醒。 當然也有美好幸福的佳偶,一位老長官從年輕到老,讓人感受他對太太的真誠摯愛,不曾虛偽,總是愛的自然,恰到好處,不管到那都牽著手,太太像一抹和煦的陽光,灑在每個人身上,認識的人打從心裡羨慕,是眾人的楷模,應當為這堅貞愛情喝采。 喜宴是個奇怪的場合,每一對都看似幸福美滿喜氣洋洋,空氣中充滿甜蜜,鮮花美酒混著香水古龍水,汽球彩帶糖果,點綴有如童話場景,西裝革履禮服套裝全出籠,沒有人懷疑今生今世會有所變化。 待婚禮結束,光是為了禮金,雙方親家都有可能大打出手,之後衍生的問題,包括新娘子洗不洗碗都有可能撕破臉。 愛情的奇妙;無疑的婚禮到達最高點,而後溫度開始慢慢下降,不要忘記隨時要添加柴火,以防溫度冷卻,低溫容易衍生問題,防不勝防,因為眾人皆說:愛情沒有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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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十二月三日 星期日 我們到底是為了甚麼而生?為了鬥爭還是被鬥爭的?一直以來跟著政治起舞,情緒不受影響是騙人的。以前蔣介石搞反攻、搞對抗,彼此的憎恨與仇殺,如今想起來已沒有多大意義,現在每天有多少人來往兩岸,有多少人擁抱共產黨、長期生活在大陸? 以前漢賊不兩立,而今搞不清誰是漢誰是賊?歷史實在可笑;目下又為統獨對抗,兩岸幾幾乎兵戎相見,危機並未消除。而台灣島內藍綠相抗、水火不容、民不聊生,每日均上演不同的戲碼,讓人看得眼花撩亂,幾十年來沒有一天不鬥的,好像中國人過不了好日子,都為鬥爭而生似的。 魯迅說:「我們中國人總喜歡說自己愛和平,但其實,是愛鬥爭的,愛看別的東西鬥爭,也愛看自己們鬥爭。」有些台灣人說自己不是中國人,我也可以同意,但是假如鬥爭的本性不改,骨子裡還是中國人。除非,除非他比較高尚。 美國國會助理訪問團抵金,李炷烽縣長接見時強調:「金門比大陸更瞭解台灣,也比台灣更瞭解大陸,兩岸政府若要發展友好關係,應先聽聽金門的意見。『戰爭無情,和平無價』,金門不想再做兩岸戰爭的犧牲者,反對兩岸對峙,也不贊成兩岸軍備競賽。」 金門長期扮演夾心餅乾,兩岸的對抗在金門進行角力,金門付出慘重的代價,然而船過水無痕;金門人現在找不到方向,在兩岸之中迷航,府會首長都要中央給政策,中央每天為貪腐案忙得焦頭爛額,那有餘力管到金門;台灣人每天跳樓、燒炭死亡相繼,金門人又不像台灣人那麼有勇氣,以死相許,金門人當然競爭不過台灣了。 我們不跟台灣人比跳樓,李縣長應發出獨立的呼聲,自外於兩岸之外,爭取美國國會助理訪問團的支持,否則金門人不惜與美國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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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小潘從南昌一路來,為了讓大家在車上有點氣氛不要太沈悶,總忘不了來點遊戲,猜字、接龍、猜數學遊戲等,我看玉珍最認真最配合,每次都會跟李老師切磋琢磨,而反應最快的是海哥。 過了以冶銅出名的貴溪,就開始見著比較有模有樣的丹霞山石,經過天祿收費站就是龍虎山風景區,車子加油時,小潘說在這兒可見「金鎗岩」,遠望有一小村在丹山碧水間,有一石高挺直立神似男性雄風,當地人稱金鎗不倒,大地之根,加油後先去龍虎山上清古鎮的天師府,一說「道教仙府龍虎山」,那得說了一籮筐,水滸傳的一百零八條好漢都跟它有關聯,水滸傳的開頭楔子「張天師祈禳瘟疫,洪太尉誤走妖魔」就寫到了龍虎山,可惜我們不去參觀有妖魔井的上清宮,只去有「南張北孔」之說,與曲阜孔府並稱為中國兩大世襲的府第「嗣漢天師府」。 道教常讓外人誤以為跟佛教差不多,尤其我們一向是儒釋道不分,從沒搞清楚,以為道骨仙風,不食人間煙火,其實每種教都有派別,各有分歧,道教也分正一道、全真教,正一道是東漢張道陵創立,可以結婚生子,全真教是南宋王重陽創設,不可以結婚生子,而道教也不是全吃素齋,齋戒日吃素,平常只有四種忠孝節義動物不入菜,誰能猜出那四種動物是道教裡的忠孝節義,雞、鴨、魚、肉一路排開,動物名稱腦力激盪,誰也沒想到,牛代表忠、烏賊(烏魚)代表孝、大雁代表節、狗代表義。 到了上清古鎮,我們從天師府的後門進入,因大門在古鎮街頭,路窄不好停車,一眼就被古老的樟樹及飛來飛去有著美麗羽毛的鳥兒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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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金門文化藝術節碉堡彩妝詩 剝 開
剝開秋天凌風搖舞的鐵蒺藜 剝開赤土裹身的塵封印記 剝開藤蔓青苔和泥衣 逐一剝開競相脫落的鋼筋混泥 剝開風霜露雨 天光乍亮時 順便也剝開亦沈亦闔疲憊的眼皮 以季候之名算計 風景其實不若想像的那樣荒淒 剝開潮汐聲浪剝開布衣靴旅 剝開視野所及 蒼涼之外 剝開一路蔓延開來的漫漫孤寂 金門的骰子理論 ◎白靈 碉堡一瓶 金門一扇 地雷一間 鸕鶿一波 島嶼一枚 鋼刀一籃 刻在骰子六面 擲到地平線上 正在旋轉 而頭顱只有一顆 今夜你 將駐足何方? 等待死亡的碉堡 ◎詹澈 在滾動著浪濤的海岸線上浮沉的碉堡 彷彿逐漸往山坡上定居了 例如那些沒有回到海岸的龜殼 例如那些在雨後聚集草叢中的蝸牛 碉堡是孤獨和寂寞的 然而它的存在 是為了更多人的死亡 讓它死亡吧 讓從海岸一直排列到山頭的碉堡 都似一個個待遷的墳塚 碉堡備忘錄 ◎歐陽柏燕 只有土地最了解草根 和平的魔力 以不容質疑的真誠 導引一座碉堡 刨開歲月的眼 讓花果、靈魂、種子 緊緊咬住時間 讓思想打開雷電的臉 碉堡森冷的形貌 有飛鳥來去自由解讀 從止息的硝煙中 剪裁一座島嶼 前世今生的盼望 把黃土藍天的情感 磐石中的吶喊及根的合唱 移入應許的國度 以炫幻光影重塑碉堡 無鐵刺網的肉身 掃盡地雷的一雙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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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緣
去年六月初,蘭妹從台中來電告訴我:「姐!文蕙的先生過世了!」。當時我的腦筋突然打結,傻傻的問她:「哪個文蕙?」「台北屘姨的大女兒呀!」。我有種被雷擊中的驚訝!無力的再問她:「什麼時候的事?如何過世的?」「昨天早上文蕙六點起床時,就發現她先生過世了。」「他不是一位軍官嗎?身體不是很好嗎?」「是啊!他一直都身強體壯,沒病沒痛!可就是『無故睡死』了!」。 隔天一早,我打電話找屘姨,只聽見她在電話中哽咽的說:「我們也不知道「東東」〈文蕙先生的小名〉怎麼說走就走?」「驗屍報告是如何說法?」「說是「心肌梗塞」致死的。」「文蕙還好嗎?他們那兩個雙胞胎女兒,不是還在讀國小三年級?」「是啊,可憐那兩個孫女啊!嗚嗚……文蕙本來就有些精神不穩,如今東東突然走了,她一見到我,只會抱著我痛哭!」。我只能在電話這頭,陪著屘姨拭淚。 文蕙與我是從年少就被公認長得最像、最好命的表姊妹,而且我倆還不約而同都讀英文系。我比文蕙大五歲,但每次見面都會互相消遣,她最常笑我:「誰跟你一樣啊?那麼沒膽,連對人說個NO都不會,我只是不小心跟你一樣是父母親最寵愛的女兒罷了!」。後來聽說她交了個小她一歲的男朋友——東東。東東是軍官學校畢業的高材生,後來又考上台大某個研究所,不過還是選擇當終身軍人。他是家中唯一的男生,上有寡母與一位姊姊,姊姊已出嫁,所以東東完成學業後,馬上與文蕙結婚。本以為他們能像童話故事中的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但文蕙未嫁時,是父母與弟妹的驕傲,養成她有些驕縱、不服輸的個性。偏偏婆婆對她所做的事情百般挑剔,包括燒飯、洗衣、做家事………。沒有一樣能博得婆婆的歡心!更重要的是,結婚五、六年,文蕙還沒幫他們家生下一男半女!東東每天下班,就是夾在兩個最愛的女人當中做「和事佬」!最後只好請文蕙退讓一步,辭去外商公司秘書的工作,回家專心「做人」。文蕙答應了,可是整天悶在家中與婆婆「相看」的日子,使她漸漸患了憂鬱症! 幸好,不久她懷孕了!夫妻倆為了這個遲來的小生命欣喜若狂,婆婆卻只是淡淡的說:「高興什麼?是男是女還不知呢!」。也許是老天爺在開文蕙的玩笑,當超音波照出來是一對雙胞胎女兒時,文蕙幾乎昏厥過去!多虧東東耐心安慰,她才逃過婆婆那雙鄙視的眼睛。婆婆雖然不稀罕孫女,但是當她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娃娃時,終於綻放出少有的笑容。文蕙以為這兩個女兒可以幫她擺脫「婆媳不和」的困境。事實卻是,有了女兒後,婆婆跟她爭的除了丈夫還有孩子!婆婆嫌她笨手笨腳,不會照顧她的孫女們,所以兩個小女兒理所當然都被婆婆抱進她自己的房間疼愛囉。生產後的文蕙更憂鬱了,神情一天比一天憔悴,晚上非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東東不忍嬌妻受苦,只好帶她去看精神科。一年一年過去,女兒們慢慢長大,文蕙常常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真可愛的女兒發呆。她已經變得如她婆婆口中說的:「整天恍恍惚惚,連家事都做不來,何況帶孩子?」。文蕙只會在屘姨去看她時,抱著母親哭泣。而屘姨掉的眼淚絕不比她少,她好捨不得花樣的女兒竟然落成如此這般!為了讓文蕙走出那個如同鳥籠的家,屘姨拜託認識的一間佛寺裡的師父,讓文蕙白天去佛寺幫忙做些雜事兒,薪資則由屘姨自掏腰包,文蕙也高高興興的每天搭公車去佛寺上班,根本不知道,她領的薪水是自己母親給的! 這回東東突然歸西,那個外表看起來平靜的家,頓時落入無底深淵,東東是這個家的唯一支柱,如今他不聲不響的離去,家中剩下四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屘姨全家只好出面幫文蕙處理東東的喪葬事宜。文蕙依舊時而清醒時而痛哭。那晚我給文蕙去電,她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平靜,我問她還好嗎?她說:「該哭的我都哭過了,東東只是太累了,先休息。」「你的女兒們呢?」「喔!她們姑姑下班後,開車送她們去殯儀館看爸爸了!」「可是現在是晚上八點多了耶!」「沒辦法,我們家現在沒有人會開車,況且小朋友也要上學。」「你自己還OK嗎?」「我也不大清楚,只曉得無法讓自己集中精神,醫生建議我一定要繼續吃藥,因為我有很嚴重的躁鬱症。」「你會想傷害別人嗎?」「我會想自殺!」「你做過什麼?」「我曾經從捷運上 JUMP OFF !」「後來呢?」「被人家救起來,住了幾天醫院就沒事了。」她訴說的語氣好像「事不關己」,我可嚇壞了!過了一會兒,卻又聽見她在電話那端抽抽噎噎的說:「閣兒姐姐,我真的好想念東東,他對我很好、對我婆婆也很好、對女兒也很好,他們同事都說他是一個很好很負責的人!我一直覺得他太累了,除了工作繁忙、還要我們一家人都快樂。………他一定是太累了,才來不及跟我告別。我晚上完全睡不著,吃了安眠藥仍然想著他,………嗚嗚………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我無法回答她,只是握著話筒,任由寂寞的夜風,穿進窗口,讓那揮之不去的悲哀瀰漫在只剩一盞夜燈的客廳。她突然停住哭泣問我:「你是阿蘭姐嘛?」。眼淚再也忍不住,我透過話筒提醒她:「不!我是閣兒姐姐!」「喔!我又恍神了,抱歉!」「沒關係,你該好好休息了,我們下回再聊!」。 某晚小哥來電,斥責我不常回家看親人,整天埋首教書、寫文章,自私的只想要有自己的生活。對自己的婚姻與娘家太過冷淡!我苦笑的說:「我曾用二十幾年的青春歲月去經營我的婚姻,可是如今我要面對的是:專制且隨時會倒下的丈夫、叛逆無知的兒子、尚未完成學業的女兒。我能把這一切再帶回娘家,讓老母親整天為我擔憂嗎?娘家有任何人可以幫我嗎?如果要大家都為我擔心,我寧可自尋出路!我知道,媽媽天天盼我回去看她,但我寧願選擇用電話與書信表達對她的思念與愛,把快樂傳給她!而不要她“再”為我難過!」。掛上電話,心中百感交集。小哥不理解我與丈夫之間為何會有「無法溝通」的苦惱,就像我自己也不懂當初為何「非君不嫁」一樣!或許這段因緣上天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古時候的人常說:「女孩子是「油麻菜籽命」,當「女兒」時的好命,不算好命;只有「出了嫁」好命,才算好命!」。至今,我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智慧! 丈夫總是怪我不會理財、買東西不會殺價、還會買一些他認為是「阿里不達」的東西,浪費他的錢!但是他沒想過,今日他所擁有的一切是我們夫妻共同胼手胝足努力來的!並非我不愛錢,而是他從小生長在爾虞我詐的商場環境,使他對每個人都無法信任!也並非我清高,而是我不想為了錢,每天吵鬧不休。我寧願為自己活,而不願為「錢」活!如果我的退讓,能讓丈夫高興,那麼我也樂得清閒。腦海中常會浮現一個特大的問號,我們兩個人的價值觀、思想邏輯完全南轅北轍,當年是如何湊在一塊兒的? 現在,丈夫最關心的仍然是金錢,雖然他的雙眼只剩二、三分視力,但是每天還是要看兩三份股市分析的報紙;或「聽」電視上有關股市分析的節目。有時候,我發覺他幾乎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了,難道這就是書上說的,上帝要毀滅一個人必定先使其瘋狂?我知道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聽到我心中想說的話:「你可不可以,把剩下的日子,拿來多陪陪我們?不要再鑽錢洞了!因為人生是這般無常,你真的能得到你想要的錢財嗎?世界上,每個人都雙手空空來,當然也會雙手空空走。何不趁現在有緣相聚時,給自己和家人多一些美麗的回憶?結個善緣?」。 今日,文蕙失去丈夫,但是他倆對彼此的「愛」將與她長相隨!而我呢?我不知道。師父說過,「世上沒有絕對的冤家與親家,冤親只是因緣和合的臨時現象。」。世界上每個人都很苦,不能忍受苦的人,只會過得比別人更苦! 最近丈夫又因為身體不適去住院,每回醫生勸他登記骨髓移植,他就是不聽。他告訴我:「20年前,醫生就說過我活不過20年,可是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那些身體比我健康的人有的還不是比我早『再見』!我才不要接受什麼骨髓移植,我只要幾個月補一次血就好了啊。」。身為他的妻子,我曾求他、勸他,軟硬兼施要他接受移植,把病徹底醫好,可是得到的是他的責罵與更多的不信任。 如果人類脆弱到「愛別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那麼我能不能祈求上天給我對丈夫多些「憐憫」,讓我不要放棄這份年輕時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姻緣?如果我真的欠他這麼多,那麼我「歡喜做,甘願受」,不要讓這輩子的痛苦延續到來世。即使這是一段「惡緣」,也讓我能珍惜有這個機會將它修補成為「善緣」,那麼這個世界會更美滿,因為我真的不想留任何遺憾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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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金門人隔岸欣賞民進黨的演出,民進黨是大製片家或是大製騙家?大家可以想一想、猜一猜,因為民進黨人才濟濟,常製作非常光碟,專演社會寫實劇,編、導、演不輸好萊塢,專會賺人流淚。 民進黨的精心大戲,首推兩顆子彈,案情撲朔迷離,吸引全世界目光,票房很好,應請李安搬上好萊塢,可望得奧斯卡最佳編劇與導演獎;經濟發展,可以得最佳跳樓獎;民主政治,可以得最佳烏賊獎,而陳水扁可以得金驢獎。 我們金門人──站在同為華裔的立場──特別要感謝民進黨的執政,因為他帶給我們快樂與希望,使我們真正體會愛的力量的偉大,尤其由民進黨人、陳水扁之流詮釋愛台灣的定義,更是精彩絕倫,令人忍不住要跳樓,這都是拜台灣之子的貢獻。 因為民進黨的台獨主張,也刺激金獨的主張,所謂先覺覺後覺,這一點也要衷心感謝民進黨。今天聽說北碇一帶,發現石油蘊藏二億九千萬桶,消息來源說已得大陸地質學家的證實。因此,金門獨立沒有問題,可以像汶萊一樣,大家錢多多,美滿幸福。 昨天聽到出身小金門、旅居汶萊的林姓僑領說,他現在可以自由遊走汶萊、馬來西亞、新加坡、台灣與中華民國,娶了四個太太,等到金門共和國成立,我們也可以發一本護照給他,遊走又可以增加一國,想喝酒就回金門共和國。 況且我們產石油與高粱酒,國民所得三萬美元,可以請台勞與陸勞,金門共和國千秋萬世,永保快樂幸福,阿扁作不到的,金門共和國作到了,那麼我們何必放棄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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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離晚上六點用餐,還不到一個小時,躺在溫暖的床上累了不想動,昨晚濕氣重沒睡好覺,頭疼得好不舒服,等用餐時間到了,相約下樓,偌大的餐廳,才我們兩桌十四個人,但菜色還算可以。 本想去找家足浴按摩,但酒店離市區搭車得十五分鐘,而小潘說城裡十家有九家是有顏色,技術也不怎麼,而酒店雖設有足浴按摩,卻只有五位服務工作人員,我只好讓賢,蔡緣說我沒去是對的,技術比巴渝堂的遜,服務態度也差,圓目說連拜託多按兩下也要錢。 本以為天氣不好,四月二十八日早上起床,一看窗外老天賞臉是個好天氣,這家餐廳還不賴,早餐自助餐菜色還不少,原來這酒店大都是商務旅客,八點半才要出發到龍虎山,這群老人家在這新開發區也真沒地方逛,酒店對面的大型建築是新搬遷的上饒縣政府,路兩旁是整齊的店鋪,等著投資客來撒錢,吳老先生和許先生和一商家老板大談投資生意,心想這那有什麼生意做,也沒見著幾家店面是開著的,老板說得好似商機處處財源滾滾,原來這些蓋好的店鋪還在等著買家,想當包租公、包租婆是可以考慮,因為這兒離福建武夷山市車程不到三小時。 無聊地等八點半,剛好一群小學生浩浩蕩蕩路過,大家有了話題,猜猜這群學生是幹什麼去,還用說不就是校外參觀遠足,猜有多少人,不少哩上千人有,比您們中正國小的人來,差不多吧,我的媽呀!後面還排著一隊一隊呢,大地方就是人多,連這種縣城小學生一出來就恍如螞蟻雄兵。 原來從這兒走高速公路到龍虎山才一小時三十分,時間滿充裕,離龜峰風景區不遠,屬丹霞地貌,當地山石以龜形為主,因為路旁的丹霞地貌不甚突出不吸引人,當地建築以丹霞紅土為材料,所以出現很多大坑洞,雖然小潘用心介紹,大家沒多大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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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主角
「汪!汪汪!」小黑發現那台比牠身上毛色更黑亮的黑頭車又來了。「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小黑使勁的狂叫,牠超不愛開黑頭車的那中年男人,每次把女主人接走後或趁男主人出差入住後,女主人就忘了小黑的存在,常忘了餵食小黑,女主人像是「見色忘狗」似的,一見那中年男子就忘了陪她多年的小黑狗。「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小黑發出最凶最不歡迎的叫聲警告中年男人,似乎要告訴他「再來,我就要告訴男主人了」,只可惜男主人聽不懂狗話,任由這矮胖中年男人在他出差或上班時出入林宅。 「黑!別叫,乖乖!」女主人月月賞小黑一個大漢堡後摸摸牠短亮黑毛「黑,別叫了,待會再給你一個加肉的」。「汪!」小黑知道月月女主人對牠的好無話可說,但往往月月和開黑頭車的中年男子周民在一起後就變得像患了見忘症一樣,答應小黑的事一下下就忘了。 中午時分的太陽烈得像火球照在林宅的院子,小黑的狗屋就在院子角落一棵芭樂樹下,牠跑出狗屋伸出舌頭散散熱「汪!」小黑朝月月的二樓主臥室叫著提醒女主人中餐到了,快賞個加肉大漢堡,「汪汪!」小黑不耐的望著月月的房間喚著女主人,「汪汪!汪汪汪!」無奈月月女主人完全不理會小黑的呼喚,小黑只好悻悻然放下尾巴捲回自個兒的窩內。 打個長長的盹兒後已是下午三時,小黑飢餓難耐,月月果真遇見了周民就忘了小黑也忘了要賞牠大漢堡的事,牠喝幾口地上的積水還是難止飢意,仰頭一望「汪!」了一聲,月月還是不理牠。 小黑門前門後巡了一迴找不到可充飢之物,至於門外那些雜七雜八垃圾物已不是小黑這等狗輩所嚥得下的,「咦!一樓客廳旁的窗戶沒關!」小黑蹭上窗下的紙箱跳了上窗內。 客廳除了茶几上的香煙口香糖外沒有可下肚之物,廚房也收拾得乾淨一空,小黑用牠的前爪抓抓冰箱確定沒法打開後放棄了冰箱內的食物,牠逛了樓下的幾個客房後、覺得失望無比,這若大的空間竟找不到可以充充狗肚之食。 小黑夾著下垂的尾巴望著窗外,牠實在恨死周民,要不是他,月月也不會忘了給牠食物,也不會餓到這等狠狽地步,現在這窗口對牠來說有點大高了,已沒有狗力彈跳上,況且進來時有紙箱踮狗腳,現要出去沒有踮腳物已跳不出去了。 牠趴在客廳的角落失落等女主人下樓或男主人回來,橢圓黑白分明的大眼盯著大門或樓梯口,好一陣子除了樓上傳來細微悉簌聲外也沒啥動靜,又過了一陣子,應是離晚餐不遠的時餉,牠依然攤在那角落,失望的想著這些年月月對他的好給牠好食好住,牠已不像外面的野狗們有著耐飢耐寒的能力,如果現在月月不理牠,那不就完了。。。。牠決定上樓看看月月,至少讓月月女主人知道她曾經心愛的小黑如今是這等狼狽相。 樓上靠右第一間大房就是主臥室,小黑躡躡的到主臥室門外,用牠的犬口一推門逕開了一縫,月月和周民在床上赤條條的打狗滾兒,小黑用牠那黑白分明的犬目用力的盯著他們,但這對男女似乎太忘情了而不知小黑已在門口,只見月月瘋了似的呻叫,小黑覺的人的世界大奇怪了,上回牠撞見月月和男主人林華演這般光景時為何月月沒有發出這般聲音,月月和林華沒有小孩,小黑是他們的狗伴兒,也是他們的忠狗,小黑覺得有些不適應月月和周民上演這幕戲。 「汪!」 「黑!乖狗兒,怎麼上來了?」月月驚慌的起坐在床被上,赤裸裸的身體像條白魚,水油油的臉,汗漓漓的髮,踹呼呼的氣兒,像作了極大的工,用了千斤力,動著了體內深沉的血脈真氣。周民則攤躺在床上,看不見他是醒是睡。 「汪汪!」 「黑!乖狗兒,你一天沒吃了,餓了吧?我也餓了,先生出差去了,待回兒我和民哥出去晚餐會帶回來給你吃!」月月有些愧意的安撫小黑,卻完全不在乎自己光裸的身體會讓小黑害羞的。 「汪!」小黑回應了一聲,牠和月月及男主人之間有著自個兒溝通的方式,通常小黑的單聲是吮諾,三聲以上是反對。 月月和周民在小黑的目光下梳洗整理後便駛著黑頭車外出用餐,小黑捲在門口,目送他們離去後即開始等他們回來,不,應說是等牠的晚餐吧!望著門前那條通往城裡的小路,小黑的眼快望穿了,飢腸快餓破了。 「為什麼月月去這麼久呢,牠開始有些不耐煩,一定是那可惡的周民,只要周民一出現,小黑我就得受苦,月月不理我,又沒飯吃,一定要告訴先生的」小黑開始想著周民的壞,又氣先生不了解牠,聽不懂牠的狗語。 「叭!叭!」周民的黑頭車來了,月月終於回來了。 「黑!看!給你帶來加肉大便當回來了。」月月果真帶回來豐富的晚餐給小黑,月月真的在便當上外加滿滿的炸肉片,美味極了。小黑滿足的吃著,舔得不剩一飯粒。 「黑!明天先生回來你可別跟他說周民來過,你看,我給你這麼多肉吃呢!乖乖,下回再給你。」月月望著小黑吃得精光的便當盒說服著牠。「對了,明兒你見著先生可別汪汪汪叫個不停,這樣先生會以為我沒照顧你或作了啥事。」 小黑飽餐後滿足得搖搖尾巴,算是先答應了月月的「要求」。 一會兒周民拎著簡單的包包駕著黑頭車離去了,臨行前還與月月深深擁吻而別,小黑覺得月月不公平,每次先生出差或上班她也只是輕輕一吻道別,這討厭的周民為何月月要對他這麼好? 先生林華出差回來了,那台白轎車和平常一樣下了班就停在門口,林宅回復到平常的步調,小黑還是林家夫婦的狗兒子,三餐被侍候得好好的,不愁吃住的。 「Honey,你不在時我可無聊死了,除了黑以外沒人陪我,而且黑又不會說話,不懂我的心事」晚餐後月月嬌憨的向林華撒嬌。 「月,我出差是不得以的,還不是為了妳跟黑,乖,下次出差回來我給妳帶回禮物。」 「Honey,我就知道你最愛我的,我們去日本旅行吧,我好想去!」 「什麼時候?」 「我想下週吧!下週找個空檔,你不是才完成好幾個重要案子,休息一下吧。」 「月,我多想和妳去日本再度個蜜月,但臨時有重要客戶要見,下週真得有困難,這樣吧,我出旅費你自個出去散散心,成日待在這房子總要出去透透氣吧,下回有空再一起去歐洲。」 「可是自己一個人..」 「月,放空一下吧,老公要賺錢呢?」 「嗯,好吧!」 「明早我就叫助理幫妳辦手續。」 月月帶著林華的愛心赴日本旅行的日子到了,林華細心的替月月整理行旅並送她到機場,月月應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有林華的真愛還貪婪的索求周民的非份之情。 林華不但對月月好也對小黑好,月月旅行去,他為小黑準備了各式肉罐,和月月不同的是林華從不讓小黑餓著了,再忙林華都會給小黑一罐速食肉,雖然沒月月的甜觜柔情,沒有月月現買的便當及漢堡美味,但至少黑不會餓得大腸套小腸。 吃了數天罐頭,受寵的小黑開始思念月月的現買炸肉堡,這幾天吃膩了林華的肉罐小黑開始盼望月月的出現。 「先生開著那台白轎車回來了,奇怪今天特別早!」小黑注視著林華駛近的白色轎車納悶著。 「小陽,把這肉漢堡拿給我的乖狗兒!」 「才不呢?怕牠咬我!」 「不會的,牠是我的狗兒子,乖得很,這是牠最愛的食物,喏!和牠打打交情吧!」 「不要吧!會咬人的!」 「陽!去去!和我們的寶貝狗兒子套套交情。」 「那個長髮白皮高瘦大眼的女人是誰?為什麼先生要她拿肉漢堡給我,還要和我這狗輩套交情呢?」小黑豎耳瞪眼防衛者。 「狗狗,給你吃!」冷不防一個香噴噴油漬漬的大肉堡掉在小黑的正前方,小黑被這上大掉下的大禮驚得失去狗的天性,見了這陌生女子竟忘了發出吠聲警告。 小黑一口就把大半肉堡送下肚內,心想這女子和月月一樣好,知道牠愛新鮮溫暖的大肉堡勝過冷冰冰的罐頭食品。 牠吞下那個美味的肉堡後對眼前林華喚她為「小陽」的女人搖了搖尾巴,發出感恩微弱吠聲,完全失去狗的天職,平時雄猛的黑狗性格完全臣服在小陽肉堡的攻勢下。 「華,看牠對我搖尾巴呢!」小陽興采采的說著。 「要記得牠是我們的一分子,愛吃肉的狗寶貝。」林華指著小陽的鼻尖叮嚀她。 月月旅遊日本的這幾天小陽幾乎替代了月月的角色,小黑覺得一切和平常一樣的自在,小陽的體態和月月沒差多少,還同樣的會準備肉漢堡給小黑。 又是無聊的夜,小黑在芭樂樹下窩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想念月月,牠幌了一圈林家宅子後發現林華沒鎖大門直接推進了大廳。 這屋子顯然比月月在家時髒亂許多,零零落落的杯盤到處置於茶几、書桌,甚至浴室裡也堆滿未洗的衣物,上了二樓,先生和小陽在主臥室內。 小黑從主臥室門外瞧見他們在房內上演著和月月與林華一樣的戲碼,此時小陽纖細身體的和先生纏弄一起,平時柔弱的小陽頓時成為一條猛蛇,不停的在林華身上廝鬥,小黑驚覺小陽有如上回芭樂樹下的那條蛇,迅捷多形,好戰又易縮。 牠覺得這屋子挺奇怪的,在同樣的地點,不同的人上演同樣的劇本,發出同樣的聲音,甚至吃同樣的食物作同樣的動作,不同的人組合又產生相反的劇情。 有些不解,有些詭異難懂,對於背朝上四肢均踏地的小黑更難理會,這宅子的成員是幾人?二人加小黑?四人加小黑?喔!牠搖了搖頭,短黑的犬毛在空中堅成許多問號,也許牠應算算有幾個肉堡或幾罐肉可食才重要………那誰是牠的主人呢?喔!牠又搖了搖空中那些黑色問號………不想了………。 晨光暖和得透過芭樂樹灑在小黑的狗宅裡,「小陳,快請李嫂過來清理房子,我太太要回來了,看過原先的數位照嗎?記得全部的擺設要照原來的樣子,還有晚上陪我一起到機場接月月...快點,這幾天家裡弄得比狗窩還亂。」一陣生先講電話的聲音擾亂了小黑的清夢,破壞牠難得享受晨光的美夢。「原來是月月要回來了,愛乾淨的月月是不容許家裡成為狗窩的,先生真是體貼月月,趕在月月回來前派人把家裡清理乾淨。」小黑心想月月真是好人命勝過牠的好狗命。 「黑,想我吧?喏,這是日本奶糖,挺香的。」月月放了塊牛奶糖在小黑的口中,「汪!」小黑輕聲的回覆她,這麼多事,這麼多感想女主人是無法從「汪汪」聲中了解的,就像牠不了解這宅裡人們的關係。 「Honey,我在日本你有想我嗎?」 「想死了。」 「騙我?」 「我那敢沒這屋子?有妳在多乏味。」 「是有我在才乏味吧?」 「寶貝………」 「Honey,誰用山茶紅色L牌口紅?臥室的白磁杯及口杯上留著證據!」 「寶貝,誰使用白色的方巾,其中有M牌洗面皂的味道,那方巾在我枕頭下,留著幾根灰髮也是證據。」 這晚這宅裡出現這樣的對話,那是月月從日本回來後的第二天晚上,小黑閃著黑白分明的目,聽男女主人極冷極無奈的對話。 無言,無聲,無光,無談判,在這宅裡的這一刻就屬小黑的狗踹聲最響,小黑的黑白犬目最亮。 「汪………」小黑惴惴的輕吠一聲,男女主人還是不理牠。 陷入一片寂聲。 「汪………」 還是陷入一片寂。 沒有一方提出解釋與辯駁。 依舊一片寂;除了男人握拳時骨骼咯擦聲、女人淚珠滴落聲及小黑的狗踹聲外。「寶貝!上樓吧!那臥房的男女主角應是我們。。」林華鬆了握緊的拳頭,臉上扭曲的線條也放弛許多,打破這場沉寂,月月還是無聲。 「月………,」林華抱起月月上樓去了,月月還是無聲,小黑也跟著上樓,在這二人加一犬的家裡,牠也是重要的角色,而且沒人會設防牠。 月月終於出聲了,發出了震動山河的狂叫聲,那呻吟哀嚎聲勝過她之前的演出也勝過小陽,林華像巨人一樣盡情的在自己的舞台揮灑………小黑還是他們唯一的觀眾,此刻牠已知道這林宅裡真正的男女主角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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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在蔚藍的海岸嘆息
從小我就害怕離別。 小時候,一聽到馬山播音站傳送到對岸的歌曲,那忽遠忽近的音節像將人趕盡殺絕似的,立刻會讓我有想哭的衝動。就連大一點的年紀聽到時還是叫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逃離現場。雖然它代表戰地家鄉某種時代衍生的歷史背景,但我還是懼怕這等悲悽的音樂在我耳旁響起,好像這轟隆轟隆的聲音一傳來,就有人要離開我。 軍管結束,駐軍大量撤離,金廈兩地人民早已往來頻繁。幾次返鄉,午夜夢迴,耳邊偶爾還會浮現這等若有似無的曲調,定神一聽,發現什麼聲音也沒有。我提醒自己都已經什麼年代了! 2001年我們還在家鄉生活的日子,小三通處在曖昧不明的階段,小額貿易早已在各村海岸悄悄運行了。鄉民與海巡人員咆哮爭論、大打出手的劇情經常上演,強韌的謀生能力令我感到駭怕。每天傍晚都有人聚集在村子裡頭轉述一段段與大陸仔(鄉民習慣的稱呼)交手的實戰經驗,如果妳願意停下腳步,保證妳會聽到許多層出不窮的精采故事。 那陣子金門的市集、街道、民宅充斥著琳瑯滿目的大陸貨,連遠從台灣來的觀光客也愛趕熱鬧的湊上一腳。一時間,邊陲小島成了媒體關注的對象,再過幾天,又如同許多新聞事件一樣,飛快地被媒體鏡頭及所有的人遺忘。 小額貿易盛行的時節,我們抱著嚐鮮的心情去了一趟鄰近妳家的海域。我還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微風吹動我們的髮梢,空氣飄來鹹鹹的海水味。我們穿著短褲踏著浪花,按著妳的指示,涉水來到了遠從對岸冒險開船等候的小販面前,掏出一百塊興奮地抬回一箱飽滿又多汁的水梨。兩個人野蠻地用衣角擦去水滴後,坐在沙灘上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那滋味真叫人難以忘懷呢。 剩餘的我們分配得當藏在彼此寬鬆的衣服內,自以為聰明地偽裝懷了身孕的大肚婆企圖走私上岸。走著走著,一個不小心,水梨從我懷裡滾下來落在沙灘上。我驚聲一叫:「怎麼辦?孩子早產了………。」妳綻開笑容說:「還好妳懷的是六胞胎。」 妳在前我在後,我們深一腳淺一腳,踩著不太穩健的步伐和故作鎮定的神情蒙混過關,未等海巡人員識破,自個兒卻先洩了底………。 「下去的時候肚子是扁的,怎麼才一會功夫全變成了孕婦?」海巡人員幽默的盤問。我瞇起眼睛笑著求饒:「就請您行行好,幫我們領養一個?」對方雖沒有接受我們遞出的果子,卻也睜隻眼閉隻眼的放我兩通行。我們雙手捧著肚子邊跑邊笑回頭大喊:「看在我們年輕貌美的份上,想跟我們交個朋友是不是呀?」奔跑的過程中,青春用一種僥倖而歸的身影戲謔地緊跟在後。 好一個雲淡風輕有妳同行的日子………。 意料不到的是2005年那個夜裡,妳轉身一離就離我那麼的遠。算妳狠,明知我害怕離別偏又給了我一次驚-心-動-魄的離別。親愛的摯友,悠遊在天際的妳,此刻,究竟能不能穿透我的心情?知不知道還獨留在異鄉的我,不管身處在何方,只要一目睹兩個女孩結伴對坐眉飛色舞聊天的景象,我的心便溢滿了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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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十二月一日 星期五 陳致中與黃睿靚今天深夜回來,媒體沸沸揚揚,他們回不回來關台灣人甚麼屁事?只是陳水扁話講得太滿,而且貼上政治標籤,所以發動親情攻勢、人情壓力,把他們倆從美國『綁架』回來,這樣子就足以證明愛台灣了,陳水扁為堵住別人的口,也為塞自己的責,用孫子作籌碼,這是陳水扁式的賭局,別開生面。 金門人隔海看陳水扁的賭局,實在沒多大興趣,台灣每天紛紛擾擾,污染了金門追求道德、民主、法治、人權的崇高理想。我們跟台灣綁在一起,玩選舉的民主制度,用數人頭代替打破人頭,然而每天只看抹黑與口水戰,民主的理想在那裡?價值在那裡? 金門人很「鬱卒」,想走出去又走不出去,坐以待斃又不甘心,眼見大陸的發展直逼上來,金門人除了到廈門買房子還能作甚麼?謝宜璋告訴北大副校長郝斌:「金門人五年內到大陸買了六千套的房子。」金門人壓寶大陸,但又受台灣羈絆,這是金門人的困局。 李炷烽縣長要中央給政策,不能讓金門在兩岸夾鬥之中空轉,打圈圈,現在大陸改變思維,發展經濟、裕國裕民為先,台灣反而一再內鬥內耗、兩岸對抗,金門人政治上不能揚眉吐氣,經濟上也撈不到好處,只有從獨立才能找到生機。金門人,福氣啦! 十二月二日 星期六 行政院長蘇貞昌認為特別費案是歷史共業,為馬英九解套,被獨派人士罵得臭頭,認為講話時機不對,甚至逼他辭職;羅文嘉在美國批扁,也引起軒然大波,有人罵他忘恩負義,違背民進黨要死一起死的政治邏輯,這兩人的行事都有些怪,難怪引起民進黨的強烈不滿,不曉得安甚麼心? 羅文嘉趕緊束裝,今日返抵台灣,相信他也澄清不了了,民進黨大概沒幾人會聽他說明了;蘇貞昌此舉會不會讓獨派大老懷恨在心,影響他問鼎二零零八,頗值得關注。舉國現在只問立場,沒有是非,更別說體諒與反省了。 民進黨對六年的劣政,堅不反省;往下沉淪,堅不道歉;民不聊生,堅不悔過;貪污腐化,堅不下台。要死大家一起死,黨生則共生,黨亡則共亡,不准有人跳船,如林濁水、李文忠;不准說老實話,如羅文嘉。以欺蒙的手段,為阿扁護航,這就是民進黨的執政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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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下山時就我和雅容、圓目三人殿後,邊走邊停,互相扶持、加油打氣,碰上幾位挑著上百個煤球及日常用品的挑伕上山,有位上年紀的挑伕,挑得好費勁,停下休息,一不小心,竟掉壞了幾粒煤球,圓目見了心生惻隱之心,問他從山下挑這一趟多少錢,論斤兩重算工錢,損毀了還得賠償,圓目不忍挑伕肩傷腳脫皮,賺著血汗錢,就給了他十元人民幣,那位挑伕好不感激,一直向圓目說了好多祝福的話,我和雅容也稱讚她好心腸有好報,少少幾塊錢對有些人來說真的是感恩不盡。 我們還是有腿力撐得回來不用抬,給自己來個愛的鼓勵,小潘說得五個小時的路程,我們才走了四小時半,總算趕在中午十二點半回餐廳用午餐,雅容和圓目比誰都樂都爽,覺得不虛此行,真的是不去遺憾去了流汗。 要下三清山景區了,一想要搭那種停車時超快速就緊張,這下不只緊張,簡直是提心吊膽,下山的纜車,不知運什麼玩意兒,行駛中途不上不下,我們這團的幾個車廂,剛好都卡在兩岸青山翠谷間,沒有懼高症心臟有夠力不怕死的人,倒可回首來時路,左瞧三清山峰巒疊翠,右觀奇石林立,往下林壑深谷萬丈深淵,說真的還是閉目養神,心唸觀世音菩薩阿彌陀佛,停停頓頓約十分鐘,心裡七上八下,總算平安落地,腳踏實地還是最實在,大家還為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心存餘悸,順利下了纜車,才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互談卡在半空中的心情,有人臉色慘白未褪。 我們這團可真福星高照,一離開三清山,老天爺就哭喪了臉,我們卻睡昏了頭,來到玉山冰溪鎮,小潘客氣地要我們去土產店光顧賞臉,還在睡夢中被吵醒,一看天黑黑,以為晚上了,到酒店了,瞧錶還不到四點,原來是上土特產店,賣著當地的葛根、葛粉、野生彌猴桃乾、山筍乾、茶葉、葛粉加工的糕果等,看了半天,大家買個小意思,不像大陸團的每個人都是一大包袋的提著,像我買了十塊錢的野生彌猴桃乾,一路拜託人家吃,還吃不完,小潘說他帶過一團內陸客四十人買了八千多塊人民幣,我們十四人才花了一百多塊,真是無利可圖(這是我想的)。 在雨的陪伴,終於來到了上饒市,下榻的京都國際酒店是位於上饒的新開發區,是剛開幕不久的酒店,誰也沒去住過,連小潘都不知道、怪不得秦師傅開錯了方向,還好問了路,總算看到高十七層的大樓,很氣派的歐式建築,大廳很豪華,一看就知剛開張不久,張燈結彩,一把把江南小傘點綴樓梯杆,旁的大餐廳前還有荷花仙子立在荷花中的大型花燈,上還擺著裝飾的小點心,吸引客人來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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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溝的婦人
那個婦人大概四十五六到五十一二歲的樣子。她的年紀不好猜,原因是她的服裝打扮常常會有著很大的差異,令人無所依據。 譬如說她在清理水溝的時候,穿的是那種寬大的老式舊衣褲,腳上著半統高的塑膠雨鞋,頭上包著那種粗布花巾,露在花巾外的那張臉顯得既粗糙又蒼老。因此,那天和她搭訕的時候,我叫她歐巴桑。 可是,有一天當我在巷子裡碰到她時,她穿著合身的洋裝,頭髮梳得整齊光亮,腳上著一雙平底涼鞋,手腕戴一只玉鐲,無名指戴個金戒。這樣子一襯托,連她臉上都覺得光滑了許多。雖然我確定她沒有使用任何化粧品,看起來仍然覺得年輕。所以稱呼她的時候,便不覺衝口而出叫她阿嫂。 我家搬到這個社區一年多,由於大家都忙,鄰居之間談不到什麼交往,見面頂多點點頭笑一笑。有的常見面卻形如陌路。只有那個婦人,是我最先跟她打交道的鄰居,因為她隔幾天就在巷子清理水溝,而且每次都在早晨六點半到七點之間。 為了趕車上班,我都在六點多出門,出門時總是順便把塑膠袋包好的垃圾從樓上提下來,因為垃圾車差不多也在這時候來到這裡。 所謂差不多,是因為垃圾車並不準時,前後相差三四十分鐘是常事。而我要趕車,可不能等。於是自然地想到請那位清理水溝的婦人幫忙。 婦人非常爽快地答應著,說有好幾家常常託她做這些。然後向旁邊的電線桿一指,叫我把垃圾放在那裡。果然,那裡已有幾包垃圾放著。 自這以後,我也常常請她代勞,久了彼此漸漸熟悉,於是在打招呼後有時會站著聊幾句。因見一個婦人做這髒工作,想必家庭環境不好,便不覺的問起她的家庭情形來。只見她輕鬆的笑著,說跟大家一樣,都差不多。我不懂她這話的意思,但看那笑容知道她的家境不會是我想像中的不好。 然後她告訴我,她先生跟自己一樣,常常到各處打些零工。一兒兩女,兒子在工廠上班,女兒大的在一家公司當會計,小的還在上學。 問她住在那一家?往後一指,她告訴我住在後面那條巷子,靠街道的那一排邊間。 「幾樓?」 「一樓。」 那間一樓有個院子,從那經過時見院子有花有樹,是個很雅致的居住環境。既然有此好的環境,為什麼還來做這種工作? 我想問下去,一看時間不早,只好向她揮手,急急的去趕車。 因為有著這種疑問,下班後便和妻談起來。妻說她也知道那婦人家境不錯,為什麼還做這種髒工作也是想不通,何況這又沒有多少錢。 「對了,她向誰要工資,我們住戶好像沒有分攤過這種錢。」 「向村長要。」 原來這裡有個村民活動中心,裡面編制有個管理員和一名工友,那婦人就佔工友的缺。活動中心工作輕閒,村長便要她負責社區的清潔工作。嚴格說來這工作是額外的,但婦人做得非常澈底。我們這些巷道的小水溝清理起來還沒什麼,前面路旁的水溝相當深,雖然個把月才清理一次,工作起來可相當吃力,因此便把她丈夫找來,兩個一起做。 做這些工作都是在早飯以後,要不是妻說出來,我那會知道?因此對這個婦人的工作精神,不覺肅然起敬。 這以後,每次看到她,總在談話中向她稱贊幾句:工作勤奮,負責盡職一類話都說了出來。把她說得怪不好意思,總是「沒有啦,沒有啦」的謙遜著。 「其實你用不著這樣辛苦。」這天在談了一會後,我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先生和兩個兒女都有工作,生活過得也不錯,又不是等著錢用,何必一定要你出來做這種工作?」 「不工作不行,閒不住。」她向我一笑:「這叫做勞碌命。」 我告訴她,真要閒不住,打發時間的方法多的是。譬如早上可以跟著大夥去跳土風舞,白天學插花,晚上學瑜珈什麼的,這些既可調劑生活,又可鍛鍊身體,是很流行的活動。 這回,她大聲笑起來。 「先生,你真會說笑話。」笑了一會,她說:「我們是種田人,我們那懂這個?」 「你們種田?你不是說你先生做零工,兒子在工廠上班?」我感到很疑惑:「既然種田,你怎麼還有時間做這些?」 「是以前種田啦,現在只種點菜,山上還有點竹林,」說著,她望我一眼:「告訴你吧,我們種田人家,就是不能懶惰,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要這樣傳下去,子孫才不會沒出息。」 這話說得是。由這,我對這婦人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覺得在她身上,看到了我們某些優良傳統。 大約是一星期以後,下班剛走到巷口,看到好些鄰居圍著一輛機車,有人在大聲叫罵著。好奇之下,我便走過去看看。 原來是那婦人在罵她兒子。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騎在一輛嶄新的越野跑車上,婦人一手抓住車把,一手指著他罵。她的閩南語速度太快,一時聽不太懂。過了一會,終於聽懂了那意思:兒子從朋友處買來了這輛兩百西西進口越野車,做母親的不願意,要他馬上退還人家。兒子不肯,並騎著新車出去兜風。母親就追出來,抓住車子不放。兩母子就這樣僵住了,母親一火,就大聲的咒罵開來。 鄰居們在旁邊勸解,有的勸兒子,說玩這種車危險,要玩,不如買輛汽車還比較實用。有的勸母親,說兒子大了,不要管得太緊,只要不做壞事,玩玩進口機車也不算什麼。何況他們有錢,又不是玩不起。 做母親的可不管別人怎麼勸,只是堅持著自己的主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如果硬是不聽話,她就不要這個兒子。 正在這時,一個中年人走過來了,有人向他打招呼,原來是年輕人的父親。 做父親的並不多話,只是嚴厲的瞪著兒子。 終於,年輕人軟下來了,答應把這輛跑車交還朋友。不過他提出一個要求,希望把原來那輛舊車換一輛新的速克達車。 母親還要說什麼時,父親點頭答應。 當那一家三口離去了時,我聽到兩個鄰居的對話: 「他家又不是沒錢,這樣過份拘束孩子也不好。」 「要是我像他們一樣有好幾百萬的財產,我就買輛轎車來坐坐。」 「他們家有好幾百萬?」我插嘴問。 「這社區的公寓,有一部份是他家土地蓋的。」鄰居說:「你想他家會沒有錢嗎?」 聽了這話,我在心裡喝著采。慶幸著那漸將式微的傳統在這一家子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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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滴憶正義
我是母校——正義國小的第十七屆校友,民國四十九年入學,民國五十五年畢業,入學時的校長已經忘其名姓,畢業時的校長是李贊發先生。 我讀小學一、二年級的導師是徐秀鳳女士,三年級到畢業時的導師是蔡清楚先生。 負笈母校六年,趣事、糗事甚多,現謹就記憶所及,略述一、二,除就教於母校的各位師長及各位學長、姊外,並期能誘發小學弟、學妹們愛鄉愛校、尊師愛校的熱忱。 其一:老師愛女生 記得,我唸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天,上勞作課(類似現在的美勞課),教勞作的老師是呂水泉先生。他教我們張貼鳳梨紙(就是環繞在罐頭外面的那一張包裝紙),因為,我們幾乎都是生平第一次拿剪刀,也幾乎都是第一次使用漿糊,要把剪下來的水果圖案,平平整整的貼在勞作簿本上面,心理上的緊張跟技巧上的笨拙,早是預料中事,自不在話下。 一開始,一班三、四十個小蘿蔔頭,幾乎都不知所措的「杵」在位置上,等待老師關愛的眼神及適時的援助,巧的是,坐在前排的同學,又幾乎全是清一色的清湯掛麵,當時,一節課(除國語、數學外)只有三十分鐘,呂老師在第一排指導女同學,幾乎用掉他一半以上的時間,我個子不算矮,坐在最後一排,坐在我旁邊的是「雞婆」的王維權同學(他哥哥是已故的王維鐉老師),我越等越不耐煩,就跟他發牢騷說:「老師都不來教我們,一直教女生,老師愛女生!」 他不聽我說「老師愛女生」還好,一聽我說「老師愛女生」,立刻火冒三丈、大聲嚷嚷:「喔,你說老師愛女生,我一定要報告老師!」我哪會把他的話當真,等了一會兒,老師還是在前排專注的教女生,壓根兒就沒有移駕後面幾排來指導的跡象,那時,我又開始發飆了:「王維權,我跟你說老師愛女生你不相信,你看,老師還是在前面教她們,都不來教我們,老師真的是愛女生啊!」 這一下,王維權受不了了,只見他一隻小手,放在低得不能再低的位置,幾乎就要貼近地面了,嘴裡更念念有詞的嚷嚷著:「報告,報告,報告!」剛一開始,老師還不太愛搭理他,可是,禁不住他一再的報告,老師只好讓他站起來說話,老師問他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情,只見他結結巴巴的對老師及全班同學大聲說:「報告,報告,報告!報告老師,他,他說你愛女生!」一隻小小的食指,已經毫不客氣的怒目指向我,頓時,我成為全班目光的焦點,羞愧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老師當場辯解說:「誰說我愛女生,我是要先把前面的同學教會,再教你們,不是不教你們啊,嘖!嘖!嘖!奇怪,怎麼可以說老師愛女生呢?」事情到此,還不是完結篇;因為當年我當學藝股長,下課以後,我把國語作業,按照座號整理好,拿到辦公廳交給老師,依稀記得,當時呂老師正要喝茶,一看到我,馬上像似要向導師和其他同仁告狀的樣子,只見他幾乎要噎到茶的指著我說:「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說我愛女生的!」 那已經是民國五十一年的陳年往事了,屈指一算,事隔至今,已經是四十五個寒暑了,但是,每當我向學生敘述一次這個故事,我都幾乎忍不住;「老師愛女生」,應該還會在校園裡轟動一段時間,因為,在那個男女關係「授受不親」的年代,無論是男生愛女生,甚至是子虛烏有的「老師愛女生」,都屬於禁忌的話題,是輕易碰觸不得的。你說是不是? 其二:三千寵愛在一身 我在母校讀五、六年級的時候,幾乎就是學校裡一把罩的「大紅人」,只要你想得出來的頭銜,我幾乎都已經擁有;甚麼班長、糾察隊長、升旗司儀、值星官、體操指揮、路隊長等等頭銜,只要你叫得出名字的,我幾乎都當過。 我讀六年級的時候,訓導主任(當年的編制是一處、四部,有五位主任)是陳水土老師,他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項羽說:『地球沒有圈子,如果地球有圈子的話,我一定要把地球舉起來!』」他就是這麼一位充滿自信的好老師。 有一次,我代表學校到中正國小(以前叫做「示範中心」)去參加他們的自治幹部選舉會議,就是陳老師帶我去的。記得那天,他們正在補選副鎮長,有三位六年級的候選人,先後上台去發表政見,然後,就進行班級代表投票,當選的人,後來經證實是張樾同學(現任金湖國小校長),我還清楚的記得,他上台的致謝辭是:「謝謝各位,謝謝各位,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力量,來為大家服務!」 後來,我和張校長成為高中的同班同學,有一次,在開班會的時候,他即席講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話語,記得他的講題是「我們的故事」,全班同學都為他的好口才而動容不已、感動不已!可惜,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說不定連張校長,都早已記不得這一段塵封的往事了。 我老家世代居住夏興(原名下坑),每天的學生路隊,就是我一天往返四趟的重點工作,因為,我是負有安全維護重任的頭號人物──路隊長。有一次,夏興路隊,因為秩序太亂,我主動向陳水土老師舉發,那天下午,陳老師就把夏興路隊留下來「操練」一番,舉隊上下,只有我一個人不用特別操練,還記得整隊在辦公廳前面,來回繞了十幾圈,少說也花了二、三十分鐘,事後,全隊大小,都把矛頭指向我,並且酸溜溜的向陳老師抱怨說:「為甚麼路隊長不用操練,我們卻要繞操場十幾圈!」只見水土老師不疾不徐的說:「陳為學,已經盡到了他身為路隊長的責任,他當然不用受罰!」 如今,陳水土老師已經作古多年了,但是,他的嘉言懿行,他對我個人的照顧與愛護,永遠活在我的心目中!想必,也一定會深值在每一位他的親人、同事、朋友、學生的心靈深處! 離開母校──正義國小,已經四十一個年頭了,但是,在我的記憶深處,母校的一點一滴,都好像還是昨天才剛剛發生的往事而已!母校有太多值得記取的溫馨往事、有太多值得回味的陳年記憶、有太多值得書寫的杏壇芬芳、更有太多的不為人知的嘉言懿行,但是,由於篇幅所限,恕我一時無法一五一十的敘述出來。 民國九十六年的十月八日,欣逢母校校慶,「一校有慶,萬民賴之」,忝為母校的第十七屆畢業校友,欣喜之情,絕不是筆墨所能道其萬一的,紙短情長,雖不能道盡個人慶賀之微意,但是一顆「孺慕之情、思念之心」,卻定是綿延而久遠的,這是可以為母校校長、諸位師長暨諸位學弟、妹們告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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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金門將來要成為仙山、海上公園,一定要清除地雷,金門要發展、要獨立,一定要清除地雷。因此,清除地雷是金門的首要目標;獨立是金門的終極目標。 金門應發展成為一個獨立共和國,適合居住、休憩、養老,建成一個海上公園、文化之島,享受心靈的、優質的生活。這是金門應走的正路。 十一月三十日 星期四 陳水扁的兒媳婦不打算回台生產,民進黨慌成一團,據聯合新聞網報導:「總統媳婦黃睿靚可能在美生產,民進黨中常會昨天一片砲聲隆隆,連一向挺扁不遺餘力的嘉義縣長陳明文都疾呼,中南部鄉親挺陳水扁總統就是挺愛台灣,『若陳總統連愛台灣都失去,要怎麼挺得下去?』 鮮少出席中常會的副總統呂秀蓮也特別到場喊話,「黃睿靚應該快回台灣生產,現在回來生,會得到很多人祝福」。她表示當初黃睿靚赴美待產是怕受到媒體干擾,但如今媒體都已跟到美國,在海外也不得安寧,她會去向陳總統建議要黃睿靚快回台生產。 儘管府方高層一再釋出黃睿靚會回來生產的消息,但與第一家庭親近的民進黨立院總召柯建銘昨天在會中間接證實,總統兒子陳致中夫妻不想回台生產。 依照陳水扁過去的邏輯,回台生產就是愛台灣,不回台生產就是不愛台灣;回台生產就是對台灣有信心,不回台生產就是對台灣沒信心。 陳水扁常批評其他政治人物的兒子是美國人,擁有雙重國籍,是不愛台灣的明證,是隨時準備落跑的,現在他打別人打到自己,傷別人傷到自己,而且是自打嘴巴,他兒媳不想回台生產,逼迫陳水扁「作美國人的阿公」,果真如此,黃睿靚就砸了公公──陳水扁──愛台灣的神主牌。 今天只有由兒媳婦打陳水扁的耳光,民進黨拉下陳水扁,讓愛台灣得到新的詮釋,讓台灣民主得以新生。陳水扁將會扮演愛台灣的第一丑角,由第一夫人吳淑珍殉葬嗎?(今天聽說她掛點滴,血壓很低)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陳水扁政權今天已經荒腔走板,就等時機看他眾叛親離,這個日子似乎不遠了,黃睿靚若不回台生產,陳致中果如邱毅所爆的投資美國、申請綠卡,北高市長選舉民進黨慘敗,反扁聲浪就會席捲過來,把陳水扁淹死,到時他連基本的尊嚴恐怕都會失去,印證了施明德的話了。 昨天聽說台灣一家上市公司來金門買了八公頃土地,而且還想再買,買大面積的。今天看金門日報,行政院核定金門三件重大投資案:酒廠、大型賣場、風景區開發,可以看出財團的腳步以及金門發展的端倪。 同時北大副校長郝斌昨天拜會議長謝宜璋,他說:「金門要朝大旅遊概念著手,不是源於經濟交流,而是從文化遺產的角度、民俗民意、閩南文化與僑鄉特點等。」這也沒有新意,不過他繼續說:「有關大陸最近熱門的區域經濟概念,要從大格局,市場經濟架構來說,金廈其實應該聯合起來,多開一些論壇、研討會,把觀念互相談一談,兩岸不要為了一些『小事』,而耽誤『大事』。」金門的前途大家看得很清楚,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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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其瑞一路提醒他老婆,哈哈還是撞了,這得怪我們幾個女人家,走不動還一路嘻嘻哈哈、有說有笑,還有閒情跟人家閒聊,碰上正要下山的兩位老婆婆搭訕,好厲害的婆婆們七十幾歲人,清晨五點多天未亮,從山腳下沒搭纜車,一路靠著兩腳走上來,原來是虔誠信徒上山拜拜,還告訴我們九華山、齊雲山也很不錯,可以去走一走。 來了位自助行的廣東客,聽小潘介紹及替我們找景入鏡,也來請教小潘,直誇三清山的山峰美景比黃山來得親近美麗,三清山是一九八○年才開始發展旅遊業,面積約二百二十多平方公里,有東險西奇、北秀南絕,兼具泰山之雄偉、華山之峻峭、衡山之煙雲、匡廬之飛瀑,雖然今人讚譽三清山「攬勝在五岳、絕景在三清」,但「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如去過黃山者仍覺得徐霞客對黃山的稱讚還是最佳美景。 登上南清園的頂峰,可以清晰遠望三清山的主峰,也是最高峰的玉京峰,海拔一千八百一十七米,不是很高卻是很崢嶸險峻,是三清山觀日出最佳景觀點,但我們卻被「玉女開懷」的奇石勾住,每個人都想利用相機的結合,把雙乳捧起,來到「立馬松石」也就是馬頭石,是個風口,風好大,是繞到另一山峰的缺口,要觀看「仙翁唱歌」的人,得爬上小山峰再下來,以為大家沒力往上走,沒想到好奇心驅使,全都上去聽仙翁唱歌去了,找了半天,原來是「仙翁現陽」,還可見到「岳飛別母」,這都得眼力加想像力。 走過千年杜鵑林,我們來的還不是花開時節,但都已含苞待放,心想這麼一大片杜鵑山林,花盛開時一定映得滿山紅,但「司春女神」卻已在眼前報春曉,遠望的岩石真是鬼斧神工,形象逼真得就像個女人端坐在崇山峻嶺之間,還可見「巨蟒出山」,兩座山石遙遙相對,又相當神似逼真且突出,還有美麗的傳說穿鑿附會,玉皇大帝派黑蟒神要捉拿善良的靈芝姑娘,靈芝姑娘不顧自己的生命為救三清山的居民,展開殊死的拚殺,卻被玉帝令太白金星把它們點化成石,就成了我們看到高八十六米的「司春女神」,及高一百二十餘米的「巨蟒出山」。 下了一山又要上另一山峰,在此觀看蟒蛇石峰更是逼真,猶如伸長直立出洞的蛇妖,最妙還真有人弄條真的大蛇在山路口耍噱頭,蛇不會傷人,纏條真蛇和「巨蟒出山」的直立峰合照,是不錯的點子,可是很多遊客跟我一樣,看看而已,來真的還是心裡怕怕,在這小平台可瞧見不少有模有樣的奇石,像萬笏朝天、兩隻山企鵝、神貓待鼠、狐狸啃雞等,我們幾個女人家走得慢又好奇,看了家小商店賣些小玩意,刻著三清山的十二生肖的紀念掛牌,賣相不錯,老板娘又講一口閩南語,更加親切,原來是從福建來三清山做生意,這下更有得聊,李老師、海哥、四兄他們就先行直攻上山頂,小潘等著我們,其瑞當然得保護他老婆了。 望著他們三個人上了一千六百二十七公尺的禹皇頂,陡峭台階在望,要攻上頂腳就軟了,還是小潘心細體貼察顏觀色,叫我們走另一緩坡的一線峽,這回我們在山頂下等他們,他們還在高山遠眺,我們也在休息享受松濤清風,欣賞三清山的美景,也不知誰在等誰互相等著,小潘走回一線天喊叫,其瑞乾脆朝另一頭台階衝上峰頂,總算人都到齊,平安下山心情愉悅的走到兩道山門,是要走幸福門呢?還是長壽門咧,繞一圈不就全得了,人還是貪得無厭,但人生的路真要你選呢?長壽還得健康才有意義,但也有說那兩個門是左長壽右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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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清優行廩膳生許嘉南
許薰、又名許涂、字嘉南、浯洲珠湖鄉人(今金寧鄉后湖村)生於清同治六年丁卯年(1867年)六月二十三日丑時,卒於民國二十一年壬申年(1932)七月二十二日酉時,享壽六十六歲,前清廩膳生,妣顏氏瓊娘為歲貢顏有家千金、繼妣陳氏桃娘、長子白修字乃文,業儒,為著名私塾教師,後裔旅居印尼棉蘭。 按廩生每歲有俸米,謂之食餼,故曰「廩膳生」,簡稱廩生。廩生職責專為童生作保,亦惟有廩生始有為童生作保資格。童生無保,不能考試,廩生作弊,輕重處罰。 依據金門珠浦許氏族譜記載:許嘉南為后湖後翰房世系五房二十一世,是許獬會元傳臚的直系裔孫,自幼聰穎,七歲啟蒙,因父早逝,幸賴兄長嘉北的辛苦栽培,光緒十八年(1892)年二十六歲中式秀才,後設帳授徒於後浦南門魁星樓旁,從遊者眾,著名「義和十八擔書籃」的私塾教師,門下著名的弟子包括:許乃宣、許增垓、許大鯤、許仲鶴、計仲茗、許仲龍、何為善、許騰蛟、楊嘉賓、許天作、許揚鷹、許書麟、許宗光、李炳章、許崇正、陳鏡如等人,這些清朝末代的科考童生,在民國初年擔任地方的私塾教師,教授漢文傳承文化、或為商行書記、或為醫師、或是地方意見領袖,都是社會的中堅分子,另外對於家境貧困子弟,則不收束修,義務教授。 許嘉南學問純正,為人公正,深獲鄰里看重,鄉里有事每與會商解決,由國立中央圖書館台灣分館編印的「金門、馬祖地區現存碑碣圖誌」一書中第十五及二十七碑可窺見,第二十七碑:嚴禁爭佔后浦許姓渡頭世業碑記,該碑於民國元年九月十三日立於許氏家廟左外側,內容勒石示禁事,依據許耀杰、許贊虞(字友候、廩生)、許煥文、許薰、許評等狀稱,金門后浦港內之海地及渡頭,久為許姓納糧世守之業;此後無論何姓,一概不准妄串爭再客貨,致生事端,為此通告閣金商民、船戶、各界人等一體知悉。 另一碑為前書第十五碑:「金門縣縣長韓福海去思碑」立碑時間為民國十八年三月由張茂椿(字冰如,後浦人、歷任長泰海澄各縣學教諭)撰,林乃斌(字劍芝、前清優廩)篆,許允之書,內容為金門自設縣以來,長是縣者,求其德政,可歌則惟韓公稱最。公本將種,歷治軍民有政聲。首革陋規、增學校、寬田賦等等有裨蒼生,民情愛戴,萬家方奉為生佛。金門縣公民代表吳錦章(即吳光枰)、蔡嘉種、許薰、陳景蘭、許允選、顏臣宇等仝立石。 當時金門西半島首富小西門吳光枰僑領仰慕許嘉南學問、品德與為人,聘其為西席及小西門私塾教師,一來教授村里弟子,二來防止其他村里藉故欺負興訴,私塾一職後由其子白修,字乃文,克紹箕裘,承繼其志,後吳光枰在印尼蘇門答臘設立培基學校,以教育華僑子弟,就是延聘許乃文主其事,對於許嘉南父子致力於小西門教育一事,至今該村老一輩鄉親無人不識、無人不知,感念其父子春風化雨之恩。 另,由其家屬保存的同安縣中式秀才試卷中,清楚可見年二十六歲中式頭場第二十名及覆試第七名,家住翔風浯里珠湖鄉,以及祖宗三代曾祖公澌、祖允宜、父烈候,及廩保顏有家等相關資料,論文題目為:「使民戰栗子聞之」、「赤爾何如」、「師道立則善人多論」四書五經文各一篇,縣學教諭評為「筆意開展,惟審題未確,故語多溢量,面試小講清適,論詩平」,從中可見,楷書精整秀逸,為「館閣體」之典型。 據已退休許丕永校長說:許嘉南為其叔祖父,昔時他的叔祖父為浯江書院童生,即受教於顏有家歲貢門下,顏氏對於許嘉南的文章、品德及學問,都非常欣賞,經由顏有家歲貢的細心調教八股制藝及策論、詩詞,赴同安縣城考秀才的許嘉南,顏有家並親為學生作保,後來許嘉南不負眾望,即以優異成績考取廩膳生員。另外,藉由一杯奉茶的巧安排,顏有家的女兒也許配給自己的得意門生許嘉南,一世恩師岳父大人,當時傳為一段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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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山水間
今年四月間,在沙美車站約了喜歡賞鳥的同學孫跑野外,他先帶我和先生到后水頭的池塘去看蜻蜓,最近因為雨水不少,所以我們有些幾乎是涉水而過,孫熟悉的撥動青草,引導我們觀賞青紋細蟌、白紋細蟌,是豆娘的一種,在那裡孫說附近有一條水溝也很值得觀察,要我其他時間可以常來,相信會有精彩的收穫,我們在附近的一方小水塘,先生觀察有茭白筍,也觀察到有人架網,上面有鳥掛網,是池鷺在上面,水裡有很多會叫的植物,不知道是不是聚藻? 忽然聽到蒼翡翠的叫聲,抬頭發現牠停在高高的電線上,丟-丟-丟,我第一次聆聽到牠的叫聲,很興奮!靜靜的望著牠,耳畔是牠清亮的叫聲,我沈醉其中。接著孫觀察到黃小鷺,特別架了單筒望遠鏡,讓我們欣賞,黃小鷺的背景和牠的羽色很接近,所以我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牠,牠靈巧的在水邊的草叢裡覓食,顯然最近的多雨,為牠帶來豐美的食物。一旁孫又發現有烏領椋鳥很漂亮,我是第一次在野外初體驗,牠停在電線上,那是有風輕輕吹過,牠那烏黑的頸羽,有如一條美麗黑亮的圍巾,時而整理羽毛,時而左右觀望,是觀察食物的路線嗎?忽然牠展開翅膀飛向空中,在藍天裡飛翔,輕輕的落在我們正前方的電線上,繼續等待,等待食物上鉤! 接著到述美國小,孫說這裡有小桑鳲,並說牠喜歡在楓樹上,運氣好時,會有成群的小桑鳲出現,是鳥會的人告訴孫,有些地點則是從金門野鳥學會李老師那邊知道的,或是聽鳥會許老師說的,孫說有一位林先生拍的鳥照片很精彩,有機會應該協助推動作為展出,以分享社會大眾。還有要邀請他加入鳥會。對彼此都有加分的作用。 上午十一點多,我們來到馬山海堤,幸運的觀察到蠣行鳥,有兩隻在退潮的潮間帶快樂的覓食,我透過望遠鏡,觀察牠們輕踩著淺淺的海水,頭低低的快速擺動著,左邊的礁石旁還有兩隻鸕鶿哩!居然還沒有北返? 接著到山西吃蛋拌麵,金門的特色小吃也要推廣,這裡的蛋拌麵有戰地的味道,因為以前都是服務阿兵哥,而且也有一股溫暖的感動,因為老闆希望為阿兵哥加點營養,所以那個蛋滿含溫暖的滋味。 飽足之後,我們爬上五虎山,在五虎山入口看到一隻環頸雉,金門田野羽色最美麗的鳥,繼續上山,山上孫看見山黃槴的黃色果,我想起金門國家公園有一本金門常見昆蟲的書,裡面介紹綠灰蝶的寄主植物是茜草科的山黃槴,卵單產於山黃槴果實的基部,宿存萼面內凹處,幼蟲會啃食果實,並鑽入其中棲息,因而使果實留有一個洞口,其蛹化於槴枳花的果實之中,書裡附有精彩的圖,看得到綠灰蝶的蛹安靜的躺在山黃槴的果實裡,大自然真是奇妙! 我看見刺裸實的紅色種子,在陽光裡閃著亮麗的色澤,還有麻雀喜歡的雀梅藤黑色果,這些對孫來說都很特別,我們在山野間向大自然學習。孫去年開始賞蜻蜓,我於是找到一位好老師,總是拍了蜻蜓的照片向他請教,孫說為了我的問題他要去找資料,所以自己也成長很多,說他去年是國內賞蜻蜓的種類及數量的第一名哦!自己覺得真是既羨慕又佩服!他謙虛的說只是因為台灣種類多,如野柳等地,就讓他增加許多紀錄,我則知道是因為他跑野外非常的勤快,才能有好的成績。 接著我們到洋山海堤,初覺得沒看見鳥,結果用單筒望遠鏡一找,哇!好多鷸行鳥科的水鳥,空中還有斑魚狗定點覓食。接著我們又到浯江溪,看見大杓鷸停在海茄苳上等待退潮後再覓食,頭都藏在羽毛裡,附近有車子經過,驚動了這些鳥朋友,還有斑尾鷸,孫教我分辨,嘴是往上翹做為分辨班尾鷸,這時遇到多年國小的小朋友由媽媽帶著來欣賞浯江溪的生態,我於是邀他們透過望遠鏡來賞鳥,有一個媽媽是蔡厝來的,一問才知道她的妹妹居然是我的學生哩!另一個媽媽則和我一樣是金城的女兒。孫熱情的指導小朋友賞鳥,並且提醒我單筒望遠鏡很怕摔,而小朋友比較好動,須做好安全防範,這個經驗讓我在以後辦活動可以做為參考。 透過望遠鏡,我們看見金斑行鳥羽色是花花的,翻石鷸看牠用嘴頂著石頭在找食物,反嘴鷸長嘴也是上翹,退潮後潮間帶有很豐富的食物,我看一小群東方環頸行鳥嘴迅速的在水中抖動著,不停的在水裡覓食,似乎十分的快樂。孫指導我要在漲退潮之間觀察水鳥,並且分享賞鳥的心得,說他都在圖鑑上註明時間和地點及觀察到那一種鳥,他說這一次清明節回金門,短短的幾天,已經四次到浯江溪口賞鳥,有一次還帶了一位中提琴的老師來觀鳥,他覺得可以分享自己家鄉的資源,真是開心。他還告訴我,離農試所約五百公尺附近對面有一水池,那裡的生態很豐富,建議我可以去觀察,應該會有不少的蝴蝶和蜻蜓。 這樣一天紮實的田野觀察,我似乎吃了大補丸一般的,快速的累積豐富的能量,金門對賞鳥的朋友來說,是一處快樂的天地,記得今年(96)一月金門野鳥學會和中華民國野鳥學會合辦2007年觀鳥比賽,澎湖鳥會林凱逸理事長就說,金門人真是幸福,走出戶外就可賞鳥,澎湖要坐兩趟飛機才能來到金門賞鳥,所以要呼籲金門的鄉親走向大自然,夏季的捕手,栗喉蜂虎生態多樣羽色繽紛,現在就在金門島做客,歡迎大家來敦親睦鄰,認識好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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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這是紅衫軍倒扁運動以來,第一個被收押的倒扁人士。此外,台中縣少校教官張良榮,九月中旬在部落格抒發見聞,包括反貪腐的觀察,遭質疑是倒扁言論。據了解,前天張良榮接到電話通知,說他沒有保持政治中立,不適任教官,十二月一日要調回軍中。 在倒扁運動之前,陸軍儀隊士官屈肇康也因為在部落格發表反扁言論,聲稱要把槍插在陳水扁的腦門上而遭收押,最後獲不起訴處分。前宜蘭大學女教官王逸蓁因為到廣場被拍到,被調職回教育部軍訓處。」 在嚴格的軍律下都有人發抒不滿,想反抗,一旦戰爭爆發,台軍又會有多大戰力,令人不能無疑。 如今倒扁運動,已經悄然無聲了,起不了作用,無法吸引媒體的閃光燈,昨晚轉進戶內,冒雨在台北車站廣場前演出戶外最後一夜,大開「施主席的轟趴」。施明德向紅衫軍喊話,只有偉大人民才能創下偉大歷史,「我們的心是如此美好,我們的靈魂是如此漂亮,如此灑脫!」這會不會是他得諾貝爾和平獎的致謝詞呢? 當年美麗島的難友林義雄,對於國務機要費終於說話了,然而輕描淡寫:「國務機要費案如果處理不當,總統應該要檢討,但對於總統是不是要當美國人的阿公,他沒有特別意見。」以今天的態勢,阿扁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準備豁出去,即使天王老子出來說話都沒用了。 國軍在金門試行排雷──面積三萬一千多平方公里──零事故零傷害,成功排除地雷一千一百六十三顆。地雷是金門土地的痛,金門人靈魂的傷,金門只有徹底清除地雷,金門的土地才能活過來,金門人的靈魂才得以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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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因為「不到南清園,不識三清山」,其實我是想走不動,有滑干抬,要不一步一步慢慢似龜爬的走也可以走回來。 再三考慮之下,阿姑腿傷不去、兩位阿伯也不去,許先生被昨天的凌空棧道嚇到,玉珍是李老師一直說她膝蓋不好走不動,也不會給玉珍多鼓勵增加點信心,而阿洲只好在山莊陪他們,這次我們女生五個人比男生多一人,男生依舊是他們四個人,我們女生多了雅容和圓目卻少了阿姑。 上了日上山莊,今天是走右道,往南清園的入口有石刻「江南第一僊峰,天下無雙福地」、「天下第一仙山」等崖刻,山路難行,松樹成林,有工人清掃山道落枝,前有山石與側峰一系列的松為伍是「神龍戲松」,在山窪平谷錯落數間民宿山莊,來到約六十度直立天梯的一線天,只有四兄勇往直上,我們是繞抬滑干轎夫走的平緩彎道,從上往下看一線天的陡峭台階,我們都豎起大姆哥向四兄致敬佩服,三清山的奇松枝椏之姿,足與黃山松媲美,雄峰怪石與黃山不分軒輊,在斜石背上有一前一後的兩棵松樹,卻是一活一枯,生死相依被稱為「生死戀」,天若有情天亦老,草木豈是無情物,而一枯一榮的上頭是皇冠峰,我以為是座老仙翁,還有姜太公釣魚,又看了怪石,小潘說是佛手石,我們跟著右手掌左手掌的出招,是正還是反,比手畫腳,成了四不像,其瑞總忘不了誇他老婆做得最像。 上千台階步步行,山頂遠眺皆是景,風光無限好,美景雖可觀,安全更重要,在台階中往往有低頭松枝迎過來,不小心就碰了頭,所以說看景不走路、走路不看景,同樣上階不交談、交談不上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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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碉堡心窩射出一幅畫
從烽火、寒流的記憶歸返 在烈日下彩妝一座座帳篷 我看見一個個土黃色碉堡 拔腳狂奔 原本鑲嵌在碉堡眼、耳、鼻 超現實的鏡面 碎片在空中飄浮哭泣 鏡背後赭紅的血色 不斷渲染 兵燹的記憶 想逃避什麼似的 一陣驟起的風沙 催促我射出一枚子彈 它飛過碉堡右側 詩人用心彩繪的靶心 直直穿過童年 像咀嚼畫中多變的色彩 把歲月沉澱的心思 昨日難解的謎題 植入閃爍的鏡面 碉堡開始飛翔、變身 形成一座活力島嶼 在海峽兩岸之間 魅力發酵 即興射擊 子彈轉彎進入詩的腦波 自碉堡心窩射出一幅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