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藝術觀後感       我相信，砲戰下的傷口，經過紗布的包紮是會癒合的。       金門，海岸最前線。我出生的年代，早已過了砲聲隆隆的八二三炮戰，其實也不是無從了解當時的驚慌，爸爸腳上的結痂，就是在砲彈的追擊下所留下的。「單打雙不打」警鈴聲響起，大家四處逃竄躲進了暗濕的防空洞，軍中所分配的米糧早已發霉蟲蛀了，那樣的年代，只有聽天由命的無奈；飛躍了時空，碉堡依舊鞏固地在海岸，少了軍人、槍砲，湧進的是好奇的觀光客們，它就是一段活的歷史，牆上那一個個經過砲彈轟炸的坑洞，似乎述說了這個血淚故事。       因為碉堡藝術展，讓我用了不一樣的心情去觀看那些從前冷冰冰的碉堡，藝術家們利用他們各自不同的手法，讓碉堡呈現與以往不同的風味，十八個藝術作品，象徵、超越意識形態，又兼具美感，不一樣的感覺，卻同樣牽動人心。       一、軟目標       由藝術家汪建偉先生以另一種風貌詮釋這一座大碉堡，座落於古寧頭慈湖。厚厚的海綿取代了鋼筋水泥，進入這樣的空間，覺得溫暖而不是冰冷，這樣軟綿綿的世界裡，沒有了肅殺的恐懼感，只有和平。「時間被包裝了，失去了我們具體的時間判斷」汪建偉先生這樣寫的；的確，當我走出碉堡時，再看一次它的外貌，迷彩的油漆、周圍的雷區，我都忘了剛才那樣的空間，曾是守衛國家的據點。海綿築成的城堡，吸收了原本空蕩的回音，外界的聲音都變小了，腳步也因為海綿而減緩了，在這樣的世界，心靈異常的平靜：：：：       二、花凋       知名導演蔡明亮先生利用他對電影的敏銳度，設計出這極具現代藝術感的空間，碉堡坐落於林厝古戰場的營區。童話世界裡的花朵點綴在雜草亂木中，那樣搶眼、不搭軋，卻又顯得有些虛擬的真實感。黃昏時刻，偌大的碉堡更顯得那樣陰暗，巨大的蔣公雕像面向著砲口處沉思著，紗布纏繞著砲口象徵著戰爭的傷口是會痊癒的。       我喜歡這樣意識型的表現手法。兩邊彈藥庫吸引了我的目光，蔡明亮先生利用這樣的空間製作了一場劇場表演──花凋，小小的空間就像是牯嶺街小劇場那樣，只是桌子變成了舞台，甚至延伸至牆壁的握把上，毫無對白的戲劇，演員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是他們傳達的語言，這樣的表演震撼了我的心。相較於台北─藝術文化較落後的金門，這樣的劇場安排，真的很難得，尤其更結合了金門獨特的戰地風情，真的感覺好貼近、好親切。       三、透透氣       曾榮獲國家金獅獎的藝術家──謝素梅女士，將螺旋槳與碉堡巧妙結合，塔山一號堡終於發揮它的作用。       離地150公分、垂吊在碉堡頂部的螺旋槳，佔據了整個空間，任誰也無法進入。風扇的旋轉造成空氣的流動，也吹散了碉堡內的濕悶氣息，扇葉轟隆的聲音，在耳膜不停地震動，莫名的焦慮感油然而生。150公分的距離，是一般人的平均身高，大風扇劃出了自己的圓形城堡，似乎只要靠近，就會慘遭腰斬的命運，我沒有勇氣再向前一步，只是在一旁觀看著，吹拂來的空氣帶點黃土味。       四、音樂視覺       早已慕名譚盾的音樂才華，他所作的音符將電影「臥虎藏龍」彰顯的更具中國韻味，而塔山三號堡也在他的創作中，隨音樂爆發出生命力。       砸鋼琴的巨大音響從碉堡那一端漫延，琴弦劃出了不和諧的音調，比貝多芬命運交響曲更震懾我的內心，震耳欲聾的砲聲應該也是這樣吧？！碉堡就像音箱，把聲響放大了，我的聽覺神經似乎也跟著起舞，傳達到了大腦，回音就在腦內翻滾著，反應出不安的情緒；無法想像，這樣砲聲的轟炸下，每個人能在夜裡安然入睡？我只想趕快逃離碉堡，雖然沒有死亡、哀嚎，訊息傳遞似乎一直在聽覺神經與腦神經之間重複著，直到機車駛遠，遠至那些巨大聲響不在我耳際作祟，心才靜了下來。       在異鄉的求學日子中，總會在街頭上找尋著與金門相似的景物：緩慢生活步調、木麻黃街道、過境候鳥，只是當我吸入空氣，我才醒悟──這兒不是金門。自從上大學後，真的好少機會講金門話了，其實不難發現我們的台語跟台灣的台語真的很不一樣，台灣所操的口音有些上揚，「離鄉不離腔」，這是一位解說員跟我說的，也許是下降音更讓人覺得平穩安心，我的確比較喜歡我們的金門音。       我的故鄉─金門。從飛機俯瞰，黑白參差的花崗岩、方塊格子的高粱田，這樣熟悉的味道，讓我在異地患了思鄉症。

遠處的鐘聲響起，       在氧的推助下前進著，傳播著，       進入了我的耳裡，       溢滿了我的心底，       在我心底深處引起陣陣的漣漪，       一圈又一圈地，       渲染開：：：：       心底彷彿也敲了鐘，       鐘聲彷彿也擴散開，       從心底傳至全身，       然後閉上眼，       再用全身去感受那鐘聲──       那是種很舒服的感覺。       是共鳴吧！       一種令人沈醉的共鳴：：：：       鐘聲從耳朵進入我，試著感受我，了解我，       在我體內搜尋；       我把自己融入鐘聲，試著偵察它，觸及它，       在聲波中徘徊著；       於是，我在聲波中溶解，       一圈一圈地擴散開：：：：       鐘聲亦也在我體內分解，       一聲一聲地傳播開：：：：       那是共鳴！       一種無以倫次的共鳴：：：：              

古寧頭原名古龍頭，位於金門的西北隅，三面環海，自然形成一個突出的半島。由於耕稼漁鹽的生活較為優越，所以人煙稠密，為島上最大村莊。居民百分之九十九為李姓，其先世來自大陸，源遠流長，蕃衍茂盛，分居南山、北山和林厝三村。       清代文臣武將人才輩出，文臣有舉人李國佐，進士李景銘，邑庠生李森巖、李森遠、李錫欽等人；武將有提督李光顯，總兵李耀先，副將加左都督李尚經，副將李永輯，游擊李智，都司李朝侃，守備李光輝、李思高(耀先子)、李鳴皋(光輝子)及千總、把總等二十餘人，而以李光顯之海邦著績，戰功彪炳最為有名。       古龍頭李氏，為唐高祖李淵第二十子元祥之後裔，由南山發展，而分衍北山及林厝。支派分居前水頭、小徑、蚵殼墩(即今復國墩)、後浦、下市、後豐港、烈嶼青岐等處。其後因出外謀生而旅居台灣及海外各地者，尤倍多於家鄉，於是其分布範圍更廣。       李光顯字隆武，號鑑亭，金門古龍頭北山人。生於清乾隆二十二年。少以務農為業，就讀於鄉塾。及長，常挑穀物至金門總鎮右營游擊署前(今金城鎮西門陳氏宗祠，俗稱右府口)販賣，時其兄光輝服務營中，故光顯與營中軍士素稔，每至營前，軍士常邀與角力競賽位為戲，光顯身材魁偉，孔武有力，營卒常不能勝，營將見之，讚曰：「此糾赳者，苟肯從戎，他日必成偉器。」因屢勸其入伍。       乾隆四十二年，光顯二十一歲，慨然投效軍旅，旋即拔補金門鎮標右營外委。四十六年，積功調陞台灣澎湖協右營把總。五十一年，台灣林爽文滋事，光顯被調入台，駐守打鼓汛(今高雄)。五十三年二月，林爽文就擒，以參與是役有功，擢署閩安協右營千總，賞戴藍翎。       嘉慶元年七月，光顯隨參將李長庚至浙江擒賊酋吳興信等八名。三年三月，陞督標水師營中軍守備。時東南沿海艇匪猖獗，尤以漳人蔡牽更為蠻橫，在海上劫掠來往商旅，光顯身為水師營守備，力與周旋，常加追擊。嘉慶九年，調陞廣東平海營參將。十年，調陞福建台灣澎湖協副將。       　　嘉慶十四年六月，擢浙江溫州鎮總兵。九月，蔡牽被官兵剿敗，赴水死。光顯隨浙江提督邱良功(光顯之姨表弟)駛至閩洋搜捕餘黨。嘉慶十六年二月，署浙江提督。二十一年，擢廣東水師提督，在任內治績卓越，海盜銷匿，貿易暢通，商旅德之。       嘉慶二十四年八月十七日卒於任所，享年六十又三歲。光顯故宅：在古寧頭北山東界，原是一棟三落(進)普通民宅。該屋係李光顯一門兄弟四人合建，宅第冠稱「振威第」，俗呼「提督衙」。       　　光顯墳墓：在山灶村南公路東側之高地，俗稱「獅子山」，墓坐南朝北，周圍頗寬廣，因失照護，僅墓碑尚完整，上刻字跡，清晰可辨上，餘已損失無存。民間俗傳，光顯及姨表弟邱良功二人皆在小徑許氏舅家誕生，後來兩甥都顯貴，而舅家便告中落，所以金門俗最忌女兒歸寧後，在母家分娩，謂能奪其靈氣也。       光顯兄弟四人，長名光輝，字隆文，其子名鳴皋，譜名馨官，官河南烽火守備。光顯有四子，長名鳴玉，候補通判。次名鳴清，廩生(秀才)。三名鳴岐，金門右營千總。四名鳴和，外委。光顯一門俊秀，闔第榮華，其起家實由光輝倡始，率先從戎，而光顯踵武更發揚光大，所以能光耀門楣，盛極一時。       光顯後代子孫於清末民初間，移往台灣滬尾(今淡水)及旅居南洋星、馬一帶者頗多(如四十年前馬來亞僑界聞人李世龍，即其後裔)。其仍居古寧頭北山者，僅有數戶，前任金門高中校長李光明先生，係其嫡派後裔。至於與光顯祖父尚發(字奇春)之兄弟行派下，多聚居南山，人丁較旺，人才也多。曾任金門縣主委李清正先生，均屬其同系之房親，其他任職軍公教各界者，更是難以悉數。       　　綜觀振威將軍李光顯一生獻身軍旅，自清乾隆四十二年從戎，至嘉慶十六年署浙江提督，二十一年擢廣東提督，三十餘年中，身經大小戰役數十次，殲滅無數，擒盜七百二十餘眾，撫降四百餘名，擄獲匪船四十五艘，戰績甚著。兩廣總督阮元贈以「海邦著績」匾額， 實至名歸。在廣東任內，更以廉潔自持，清除積弊，開革黷吏，一切悉依法行之，粵人均稱其政績。卒時兩袖清風，身後尚賴粵商感其恩德，代為收斂，歸葬故里，典範可風。       民國七十八年，內政部將其故居評列為三級古蹟，八十年六月，委請李乾朗教授完成規劃研究，八十一年發包施工，於八十四年修護完成。其繼承後裔俊彥李光明先生深明大義，於修護完成後，願規劃為紀念館，提供社教參觀場所，將古蹟社會化，成為國家社會文化遺產，意義非凡。       振威將軍故居，依據古蹟本身的背景性質和鄉土特性，委託財團法人金門縣史蹟維護基金會策辦，經計畫主持者李增德先生、計畫執行者李炳團先生、陳敬興先生進行規劃與展示製作，這是本縣古蹟修護竣工後，在管理應用上的一大創舉。       如今的李光顯府第，可說是美輪美奐，完全脫胎換骨了，儼然成為一幢道道地地的清代振威將軍府衙。開放參觀以後，不僅使人們可以瞻仰振威將軍的豐功偉業，同時藉此也能夠了解清代乾嘉時代金門歷史文物的概況，深具紀念與社教意義。文化傳承的工作，在這可謂一覽無遺、最好不過了。

一、       俗話說：金剛怒目，不如菩薩低眉。       低眉的菩薩，慈祥、和藹，易於讓人親近！       怒目的金剛，威儀、嚴肅，叫人敬而遠之！       在凡事上，做一個低眉的菩薩，總要較怒目的金剛穩當得多！       它給人之啟示是，菩薩心腸、和氣致祥之道理。       二、       有個富家子弟，好吃懶做、坐吃山空，終淪落到做乞丐。       一日在荒野拾到百金，又和一些孤群狗黨的朋友去吃喝玩樂，被哄騙殆盡，再度當乞丐，僅剩下一床毯子，一日行乞街頭，被識貨的商人看見，即用一百金買了他的毯子。乞丐得了錢歡天喜地，同樣的到處尋歡找樂，完全忘掉了行乞艱困的日子，這次再沒有了毯子禦寒了，終於露宿街頭被凍死了，人性的悲哀，莫過於此！       它給人之啟迪是，人犯錯並不可怕，只怕一錯再錯。       三、       忙碌的生活，日復一日，我們也常忽略身旁一些美好的事物，不妨靜下心來仔細的觀察、欣賞、體會，你也會發現，「生活就是藝術，而快樂就在每一分每一秒的當下。」       四、       荷澤神會說：「無念為宗，無作為本，真空為體，妙有為用。」       其意謂，一個懂得真空的人才是真自在，真自在的人才可能真正有能力，有大智慧。       五、       「豁達開朗」不是「只讀一本書的人」│它是需要多讀、多看、多體驗、多思考後才能達到的境界。       六、       人間的忙碌擾攘，常讓人心浮氣躁；或許您可試著讓生活變簡單些，不單在吃、在用、：：活得簡單；用簡樸的看待生活，珍惜生活的點點滴滴；學習感恩惜福，有一天，您或能感受到「人間有味是清歡！」這句話。       七、       世俗煩惱處要耐得下；       心懷牽纏處要割得下；       意境濃鬧處要淡得下；       意氣忿怒處要降得下。       八、       自在悠然的時光，清心寡欲的清恬，享受生命，享受生活，美麗而恬靜。

新年對要往返台北│金門讀書的我來說，是一年之中能源的補給站。當在時間一點一滴的接近時，心情也就跟著興奮得像一個一個小浪要回大浪身邊傾全力要拍打海岸邊的岩石一般，一步一步，歸心似箭的那心愈來愈強。       對一個就像是遊子，過年來臨的誘惑是魅力無邊的。至於過年前繁忙的準備工作，把那已和新年黏靠在一起的心，比喻成最甜蜜的忙碌是再好不過了。通常首先，過年前的拜拜是一連串的佈滿整個年前假期。而我則在拜拜中，扮演助手的角色。舉凡，跑腿買遺漏的東西、買金紙、端菜、燒金紙等等小雜務。雖然只是從旁給予一些幫忙，但在祭拜之中，對不同的日子，祭拜不同的神明，有不同的金紙，要用不一樣的菜碗，但是有一項是大家都一樣的是，每個人對祖先神明虔誠的心。在拜拜時，那種大家心中不自覺地有著相同慎終追遠的心，一下子就連在一起的感覺。再來便是，全家大小動起來的大掃除、貼春聯。大掃除通常在分工合作中各自完成下結束，家中煥然一新。       對我來說的重頭戲，應該就屬寫春聯。上大學後，爸爸為了讓我們的書法和他一樣更有大將之風，就將這個重責大任全權交給我們姊妹負責。我們先分配一人寫幾付，春跟福也一樣平均分配。賣力地，用幾個書法工作日完成春聯。再由爸爸從中選出一付，貼在能出得了大門的大門上，我們總是不先說出是誰寫的，直接讓爸爸依筆法的功力挑出最好的佳作，作為今年的大門春聯。有時是由筆鋒俐落的妹妹勝出；當然我在奮力地，慢工出細活下，也有過獲得大門春聯的寶座機會。這也是這幾年，年末的最佳的一次表現機會，會不會雀屏中選，選中了，新的一年又是我來領客人的讚賞。       然而最最令我感到期待的就是除夕夜，那種親人一起圍繞在一塊，熱鬧溫暖的氣氛，是處在金門寒冬時，最好的禦寒利器。心中暖和的火焰一定比暖暖包的溫度還要強好幾倍呢!我想這對每一個離開過家鄉的人來說，這把火焰，是未來人生旅途，打拚的力氣來源。       在除夕夜的佳餚中，伯母總是會準備富有年味的年年有餘。堂姊還會添加一道金元寶，大家將水餃一個一個有稜有角的捏好，而堂姊會先選五個加入「一元」的銅板，大家都會很期待的一口一口地吃下金元寶，希望自己能幸運的吃中其中一顆，在來年討個好兆頭，堂姐說那象徵「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在一家人熱熱鬧鬧中吃完年夜飯後，因為家裡小孩多，由堂姊起頭，每人準備兩份禮物，是除夕夜餘興節目的另一波高潮，每個人把自己準備的禮物放好後，興高采烈的抽獎去，每個人的眼中都圍繞在看起來最大的那個，抽獎的高潮總在「大獎落誰家」的趣味中累積。       壓軸當屬發紅包時間，對小孩來說，最期待的還是從長輩手中接過來的紅包，而大家也總是回一聲新年快樂，來回應收到紅包的喜悅，然後，在心底盤算著如何支配這豐厚的紅包，買CD嗎？小弟可能會想他的快打旋風吧！       過年的回憶，總在每次回家時浮現在眼前的田野中，採金門的心，幻化金門的每一寸土地到記憶中，記憶中有金門人過年的特別味道。

冷冽的寒流由出海口硬闖，進入村中，它們具有北方人豪爽的特質，肢體動作特大就連發出的聲音也咻咻作響，是在示警通報你的到來，還是突顯身份，表現你的強悍，提醒村人生人迴避，最好是關在屋內，才不會被你的「寒氣」掃到，但你誇張的動作，也會踢到鐵板，村人根本不「鳥」你，大清早蠔籃照常上肩頭，男的較粗勇打前鋒，女的隨後跟上，更令你吃驚的是，年近八十的老人家，也不給你面子，排在後衛的位置，他們是神人不怕冷？他們皮厚可百寒不侵？倘若如是想，承蒙你看得起，可是你看走眼了？他們竟然祗是凡夫俗子，與旁人無異的「金門人」，令你詫異的是，今天日子特殊，是百業暫歇，歡喜慶賀過節的「年兜」日，他們照常起居作息，上山下海一切照舊，這是他們的工作，也是他們「海墘腳」子民的宿命！若說他們違逆傳統，抗拒過新年，那你就錯了，他們不但過，而且過得精彩豐盛，美中不足，祗是稍嫌那麼一點「勞碌命」。       「巷仔溝」前的鐵捲門放下半扇，是在擋刺骨的寒風，原來「海口人」還是懼寒怕冷唄！這全屬廢話，叫你不動靜坐在那張蠔桌仔，剝上一擔蠔，看你的脊背會透沁涼，手腳會「皮皮挫」否，年屆八十的老阿嬤帶班坐鎮，剝蠔的速度已不如當年俐落，甚至取出肥美碩大的蠔仔，還有些不完整的傷損，原來阿嬤視力退化，罹患不輕的青光眼，經常會對不準目標，被蠔刀刺到手，她的媳婦不捨會叫她歇息，可是固執的老阿嬤，依然不動如山，深怕她的「位子」會遭旁人取代，唉！早已兒孫滿堂的她，早該卸下擔子享清福囉！可她敬業如昔，依然堅守那塊「蠔桌仔」的小戰場，令人有些佩服，也有些鼻酸，她是我們金門人永遠敬重的老阿嬤；若對比台灣那位退而「不休」，坐領高薪，卻還要惹是非、添麻煩的人物，阿嬤可謂強他百倍、萬倍：：：：。       昨晚的「豆渣圓」配上那碗鮮甜的土雞湯，真是幸福啊！但這祗是給你一點小甜頭，切莫飫鬼吃太多，聰明人應將胃騰出一點空間，好迎接今日「年兜」夜的佳餚盛宴，「深井」那只鋁盆，浸泡著待軟的米粉，旁邊那尾鮸魚，少說也有七八斤，那罐罐的食材，計有鮑魚、粉鳥蛋、磨菇罐，皆屬上品，廳堂邊那台大冰箱，已負載過量，有些吃不消，裡面有台灣大兒子快遞回來的大蹄膀，二兒子的佛跳牆，三兒子寄的不知是「啥米碗糕」，總之是出自某五星級、知名大廚的手筆，不用說定是「好料」地：：：：。       太陽已然下山，盛宴正要登場，頭髮斑白的一家之主，從床鋪底下取出那甕不知擺放多久的陳年高粱，廚房的爐火正旺，每道佳餚飄出的味道，皆令人食指大動，更誘使小孩入內偷食的頻率，大人們分工擺放桌椅碗筷，細數今晚食客，至少要二桌以上才坐得下，好在公廳夠寬敞，尚有多餘的空間，供小孩嘻鬧，美食上桌，大人們按輩序坐定，圍爐的氛圍已然啟動！惟獨缺台灣回來的老大、老二的幾個小孩，他們有的在玩電動，有的打電腦遊戲，有的在屋外放鞭炮，滿桌豐盛佳餚，他們好像視而不見，想起早年威嚴十足的阿公，鎮懾孩子的眼神不見了，他變得慈祥，變得聲音柔和，反而是未上桌那些孩子的爸爸，他們威權受到挑戰而動怒，先是數「三聲」不上桌就開扁，這時的阿公反而倒過來扮白臉充好人，並祭出他的「撇步」，從口袋中一掏，就是成疊的大紅包，並對頑皮的孩子說道：來喔，憨孫ㄟ緊來呷好料ㄟ，恁若乖乖呷，呷飽阿公欲發紅包哦！此招果然奏效，金錢萬能，果然能收攏人心，尤其是孩子：：：：。       冗長的年夜飯終於結束，全家笑逐顏開，和樂融融，兒孫輩由阿公手中接獲盼望已久的紅包，更是興奮，此時的老阿嬤有一項專職的工作，正要登場，祗見她手拿一個盤子，內盛糖果、冬瓜條、一小塊年糕，獨自往廚房裡裡頭去，孫子輩好奇地圍攏過來發問：阿嬤，汝地米台！憨孫ㄟ：阿嬤欲去敬灶君公，因為灶君管咱ㄟ廚房，管咱厝ㄟ好歹事，敬拜伊才會上天講咱ㄟ好話：：：：。孫子輩聽畢，仍然似懂非懂，有的質疑阿嬤如此做，是否是變相的賄賂？有的更替灶君公擔憂，「甜食」吃太多，不知是否會引發「糖尿病」：：：：唉！真箇囝仔人「有耳嘸嘴」。       (下)

從農曆的臘月初八，臘八粥吃過後，年的氣氛就愈來愈濃厚了。臘月初十至除夕，這段時間叫做「忙年」，因為所有的年貨，包括吃的、用的、穿的、玩的都必須在「忙年」裡準備好。婚前住在眷村，每年過舊曆年，母親總要蒸年糕、發糕、釀甜酒、灌香腸、臘肉：：：。尤其是臘肉、香腸，醃漬好後，每日早上要搬出去曬在院子的竹竿上，黃昏時刻就要搬回家裡廚房裡晾著。如果遇到連日下雨，怕發霉，還會用電風扇吹乾。       有一年，母親灌一種很特殊的香腸，引起左鄰右舍的關注，也都期待分一杯羹。那種香腸裏裝的不是豬肉，而是豬肝。看起來色澤並不好看，聞起來好香。有一天，母親將臘肉、豬肉香腸、豬肝香腸、臘豬頭掛在院子裡的竹竿上，就進屋忙家務，再出來時，眾所矚目的豬肝香腸不見了，不僅是我們家懊惱不已，連鄰居們也大罵竊賊可惡。可也奇怪，那年以後，母親不曾再灌製這種豬肝香腸，而我也從未吃過，不知道這種香腸是否真的好吃。       蒸年糕、蘿蔔糕和發糕，則要到村外的農家借石磨磨米，有時排隊等磨米的隊伍排得很長，還要和姊姊、弟弟輪流去排，磨好的米漿裝在麵粉袋裡，回家後，上面壓一塊木板，再壓一塊石板，等水分流失後，第二天，再加黃砂糖製作成年糕；加蘿蔔絲、蝦米、豬肉絲、火腿絲和蔥花製成蘿蔔糕。蒸糕的時間很久，有時等到半夜，實在愛睏，貪吃的我，只好央求媽媽蒸好糕時，叫我起床。       由於做過多年的母親身旁的小幫手，學會了做臘肉、香腸、年糕的方法，婚後也曾做過幾次，但手藝不佳，總覺得麻煩又不及買來的好吃。所以，每年都在超市買現成的。返鄉定居後，去年第一次在家鄉過年，即愛上了高粱酒製作的香腸、臘肉。今年兩度在農產品促銷展售會中，購買金門特製臘肉。還在金城聯、漁會超市買到高粱酒香腸，令我雀躍不已。準備過年時，大顯身手，征服全家人的胃。年貨也已陸續添購中，看來『忙年』也還是有得忙的。       年長的媽媽們比較辛苦，洗衣、燒飯、做包子、饅頭、糕餅，還要包粽子和年節要用的種種食物，許多工作都要自己親手做。現在年輕的家庭主婦輕鬆多了，有各式各樣的家電，做家事輕鬆愉快。過年過節，只要多去幾次市場、超市或購物中心。那裡應有盡有，甚麼東西都買得到，實在是方便又省事。       接著就要大掃除，洗刷家具，令過年有一番新氣象。平時家中就夠清潔的了，大掃除也只是應景而已，所謂「除舊佈新」嘛！現在的清潔劑種類多，又好又方便，只要噴灑上去，等個幾分鐘，再拿抹布擦擦，就清潔溜溜了。等到除夕前一、二天，再來清潔一番，也還來得及。       除夕有個「辭年」的儀式，家家戶戶貼春聯，準備牲醴、菜碗、粿類等供品祀神祭祖。辭謝這一年來家庭和睦，身體平安，並祈求來年如意。除此之外，還要供奉一碗白飯，叫做「春飯」，飯上要插上一枝紅色紙製的「飯春花」，「春飯」音同閩南語的「剩飯」，所以有「迎春納福，富裕有餘」的意味在。祀祭完成，一家大小團圓，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頓，這就是「吃年夜飯」也有稱之為「圍爐」。圍爐非比尋常，是要全家同桌共食過年團圓，萬一有出外趕不回來的，也要擺上碗筷，象徵參加。住所離老屋有一段距離，燒好了年菜運到老屋去祭拜，再運回住所，天寒地凍實在辛苦。所幸新屋已在興建中，新屋距老屋只有數十步的路程，希望明年能在新屋中過年。今年女兒帶著二歲半的小外孫提前回來過年，家中有個小調皮，熱鬧多了，也更增添了歡樂的氣氛。       圍爐之後，是分「壓歲錢」，這不但象徵財運、平安，也是過年最令小孩子興奮的事。儘管兒女已經長大成人，老公每年還是會準備紅包，給尚未娶妻的兒子和勞苦功高的我。女兒就業後，每年都會給我和老公一人一個大紅包，聊表孝心。女兒升格做了母親後，為小外孫在郵局開了一個戶頭，將小外孫收到的壓歲錢都存在裡面。小小年紀已有數萬元的積蓄。而我小時候，雖然家境不好，每年過年，父親也會給壓歲錢，但都只是過路而已，母親總會叮嚀「不可亂用，那是要繳學費的。」       分過壓歲錢以後，闔家歡聚一堂，談笑歡樂，通宵不眠，直到天明，稱為「守歲」。一般人相信，守歲可以使父母長壽，因此除夕夜的守歲夜，又稱為「長壽夜」。守歲時間漫長，為免長夜無聊，許多家庭都會小賭一番，只是賭博必有輸贏，不過「過年」的賭博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長輩輸錢是應該，晚輩輸錢，賭完之後，長輩得「如數奉還」。這種家庭式的賭博，不外乎讓孩子們在漫長的夜裡，歡愉熱鬧，避免無聊而已。父親是軍人，眷村中又禁賭，所以自小家中的除夕夜守歲，都只是看看電視，一家人邊吃邊聊而已。婚後的我家呢？從兒女們小學一、二年級懂得數數起，老公就教我們玩「擲骰子」和撲克牌10點半的遊戲，輸贏不多，每次也玩得歡聲雷動、大聲喧嘩，既緊張又刺激。       十二點一過，則進入「新正」。這時就會聽到絡繹不絕的鞭炮聲，熱鬧不已。傳說「年」是一隻猛獸，冬天沒有食物吃，就會出來吃人，必須以爆竹聲轟走牠，才能躲過「年」的覓食，迎到新歲，所謂「爆竹一聲除舊歲」。因此，「開正」時刻，鞭炮聲劃破寂靜，久久不絕。       初一，開正忙祭拜，要向長輩拜年，朋友間互道恭喜。初二，出嫁的女兒要回娘家，自然又是一番熱鬧可期。初三為「赤狗日」，是一個相當不吉利的日子，老一輩的人，若無重大的事件，多不願出門。初四，忙了好幾天，也該多休息，收收玩瘋了的心。初五，大部分的商家已開始營業。初六開始，商店已全部「開市」營業，各公私機關行號都已上班。只是人們都好似意猶未盡，總要等到正月十五元宵節的湯圓吃過，才算真正過完了年。       在我國所有的傳統節日中，最受人重視的就是農曆春節了。凡是離鄉背井的遊子，都會回家團圓。「年年好過年年過」，過年雖然忙碌，但忙中自有樂趣。看到一家人團圓和樂融融，一起祭祖祭神，一起大吃大喝閒話家常，實在是再忙也值得。

──走過烽火歲月的「金門特約茶室」        況且，在六○年代，歸國學人的形象不僅清新也倍受國人尊敬；往往陪同來金門參訪的，都是國防部總政戰部中將副主任以上的高官。除了聽取簡報，參觀擎天廳、莒光樓、馬山觀測所：：：等主要景點以及少數軍事重地外，誰膽敢安排他們參觀軍中樂園？而歸國學人蒞金參訪是國防部總政戰部政五處所承辦，接待單位當然是政五組，承辦是項業務的是民運官，行程會事先協調再做安排，並由組長、主任全程陪同，中午接受司令官在擎天峰的歡宴。據我所知，特約茶室除了接受國防部、陸總部定期視察督導外，從未接受外賓參觀。雖然它只是一篇小說，我們也不能斷章取義，但凡牽涉到史實部分，必須回歸到事實，不能讓它以訛傳訛，誤導視聽。       曾經有人在媒體上公然地說：「每逢莒光日，侍應生會到軍營，義務替阿兵哥洗被單。」       侍應生的衣物被褥，大部分都是包給鄰近的阿婆阿嫂來洗滌。一早，那些阿婆阿嫂們會主動來收取；到了傍晚，再把洗滌過後、曬乾的衣物疊好送回。連自己的衣物都要花錢請人洗，那還有餘興幫阿兵哥洗被單？而且，她們的假期是週一，必須做完抹片檢查後始能放假外出。而軍中的莒光日是週二(後來改為星期四)，時間上就不對攏，同時，莒光日下午，依然有不少官兵外出洽公，假公濟私順便逛逛茶室買張票的官兵也大有人在，侍應生豈會放著生意不做，義務去幫阿兵哥洗被單？即使爾後侍應生的假日調整為週四，而每週才有一天難得的假期，自己想辦的事都辦不完，想休息休息或看場電影調劑一下身心都惟恐沒有時間，怎麼還有剩餘的時間和精力去為十萬大軍施勞？更重要的是，金門大部分軍營，幾乎都是「管制地區、禁止擅入」的軍事要地，侍應生能隨便進去嗎？說謊也要說得合情合理，豈能憑空幻想、任意杜撰？       

「瓊玉仔」從城裡的千金小姐，下嫁我們這個瘦赤著稱的「海墘仔腳」，已屆滿五年了，五年的歲月不算短，想起她剛入門時的「幼秀」細緻，就連燒一壺開水也不會，有一回婆婆叫她煎幾個荷包蛋，孰知她竟然將蛋打入垃圾桶，蛋殼則置入鍋中，若說不小心弄反，情有可原，但她是無三不成禮，接連三粒蛋皆是如此，當然婆婆不忍苛責，誰教她是千金之軀，從小不必料理家務，如今婆婆辭世，由她接管這個家的擔子，鄰里的三姑六婆，莫不睜大眼，準備看她笑話，但好事的眾人，皆估計錯誤，「瓊玉仔」聲音變粗、嗓門變大，與「海口」人已沒有二樣了，山上農務、海裡插蚵鏟蠔，再也難不倒她，生養了四個小孩，個個都是帶槍的壯丁，隔壁哪位人稱「八珍寶仔」，對她從早期譏諷，到如今的極盡巴結，原因無他，「八珍仔」接連生了七個女兒，村人戲稱「七仙女」，她的夫婿軟弱懼內，且公婆早已仙逝做佛多年，論理應無傳宗接代的壓力，然好強加上難以說服自己的封建思想，就是想要生一個兒子，要不是如今歲數大了，老蚌的身軀再也生不出半粒珍珠，否則夫婿不給她「操死」，也會剩下半條命，如今這隻已然淘汰的蛋雞，竟將主意算計在「瓊玉仔」的身上，目的無非是想要領養她家一個帶槍的兒子，因此送玩具糖果、到買小孩衣服、禮物越送越大，這時「瓊玉仔」亦發覺事情不太對勁，倘若長此下去，終將失去一個兒子，然而事情總該攤牌，就在農曆二十九日，屆臨過新年的前夕：：：。       大清早「瓊玉仔」就在家裡清點「八珍寶仔」送給孩子的玩具及衣服，竟有二紙箱之多，由於玩具的聲響，驚醒了正在熟睡的孩子，先是老大知曉他的玩具槍要還人，當然不依，在眠床上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如雷，旋即感染了老二、老三、老四，哭聲串聯一氣，簡直快掀了屋頂，最後「瓊玉仔」被吵到沒有辦法，一面祭出過年時，將各買一件他們喜歡的玩具作補償，同時並藉機恫嚇：誰收隔壁的禮物，誰就得去做她家的養子。此法果然奏效，小蘿蔔頭年雖稚嫩，卻知道隔壁「八珍寶仔」，動輒打小孩的厲害，做她家養子，無疑羊入虎口，穩死無生。而「瓊玉仔」擺平了小鬼後，就立即拎著哪二箱禮物前去退還，「八珍仔」見此已知來意，索性先發制人，直接挑明自己沒有兒子，想要收養她家一個小孩的心願，且可以用金錢來彌補，或是二名女兒換她家一個兒子，做為條件，「八珍仔」簡直想兒子想瘋了，小孩又不是物件，可買可換，他們都是父母的心頭肉，「瓊玉仔」當然不可能同意，氣氛鬧僵了，二家為了小孩已然撕破臉，「八珍仔」惱羞成怒，已喪失理智，脫口說道：「明天就是「年兜」，往年「瓊玉仔」她家的雞、鴨、鵝都是她幫忙宰殺，今年她心情「勿會爽」，不可能再幫忙殺了」。       二家鬧翻了，「八珍仔」已撂下不幫忙宰殺雞鴨，在旁人看來，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對不敢殺生的「瓊玉仔」她們一家人，就是天大的難題，且明天「年兜」在即，雞、鴨若不預先殺好，除了拜拜牲醴無著，除夕圍爐豐盛的佳餚就遜色囉！想到此「瓊玉仔」不禁開始發愁，所謂：萬事起頭難。事情到了火燒屁股。沒辦法也要硬上，祗見「瓊玉仔」抓了一把切菜用的菜刀，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向雙落的門口埕，先是望著熟悉的哪只雞籠，心情複雜，心臟卜通、卜通跳，右手雖然緊抓哪把菜刀，但始終就是不敢去掀雞籠門，這時背後突然發出聲音：安娘，汝地米啊台！「瓊玉仔」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就連菜刀也鬆脫掉到地上，原來是大兒子，好奇前來湊熱鬧，她強忍著驚慌，裝鎮定道：憨子ㄟ，「年兜」到了，安娘欲掠雞來　 ！但折騰了半天，還是沒見她動手，正陷入二難之際，突然大兒子發出慘叫聲，原來他著開襠褲，不小心「小鳥」溜出來透透氣，被門口埕四處遊走的一隻鴨子，誤認是蚯蚓，而展開啄食攻擊，試想「小小鳥」尚未長大，是何其脆弱，被攻擊自然悽厲哀嚎，「瓊玉仔」被這一幕怔住了，除了不捨心肝寶貝的「遭遇」，馬上回神檢查受傷程度，所幸僅是破皮紅腫，否則長大將：：。       也因為兒子的受創，激發了「瓊玉仔」的哪股怒火，她不再膽怯，她右手撿起菜刀，左手快速抓住哪隻鴨子兇手的脖子，掄起菜刀使勁一劃，當場血濺了她滿臉，驚悚的這一幕，引起雞籠裡的雞群騷動，咯咯顫抖的聲音彷彿在說：好加在，不是我！而尚未斷氣的鴨子，也補了一句：有夠衰，怎麼是我：：：。       (上)

──走過烽火歲月的「金門特約茶室」         而且，侍應生除了依規定把照片貼在售票處外，並沒有一字排開在休息室前任君挑選的情事。大部分都在自己的房間候客，官兵憑票進場，在尚未輪到他上床時，可以先在庭院內走動，亦可在侍應生門口等候。俟侍應生呼叫自己的號碼，持票的客人會依先後秩序憑票進房，這就是軍中特約茶室特有的文化，與台灣一般妓院的「一字排開，任君挑選」是截然不同的。況且，一到星期假日，特約茶室熱鬧的情景，不亞於電影院排隊買票的人潮，又有多少侍應生可一字排開任君挑選的？或許是錯把台灣民間妓女戶當成軍方的特約茶室吧？       有一位女作家寫著，當歸國學人蒞金參訪時，接待單位安排他們參觀軍中樂園，「那個地方和普通宿舍沒有什麼兩樣，有許多小房間，房間裡一張桌一張椅一張床，摺疊得像軍營裡一樣整齊的被，床前站著一個穿著很整齊的年輕女子，每間房都一樣，沒有個性，沒有色調，連床前站的女人們似乎都統一化了。」       特約茶室發給每位侍應生一床棉被、一對枕頭、一床墊被、一條被單，但並未受到侍應生的青睞，多數人寧願自己花錢買新品，也不願使用這些被面有斑點，裡面發霉的陳年老古董。因此，侍應生床上的被枕，大部分都是自行購買的，其色澤和式樣，幾乎是五花八門。床是她們的「戰場」，在殺進殺出之時，她們那有時間，把棉被摺疊得像軍營裡一樣整齊？她們的穿著，只要不過分暴露，也是輕鬆隨便，並沒有規定她們要穿什麼款式的服裝或制服，穿著睡衣睡袍到處走動的大有人在。雖然認同這位作家對侍應生房間「沒有個性，沒有色調」的描述，但侍應生是人，與一般妓院的妓女並無兩樣，和客人打情罵俏、有說有笑，充分發揮她們在歡場中所扮演的角色，絕對沒有像她描寫的那麼呆板和生硬。(十六)       

每當春節將近，新的一年即將到來之際，家家戶戶都把房院打掃乾淨，在窗旁、門上、廳堂、臥室、以及灶前、院內的神龕上，貼上新的年畫，現在生活方式改變，通常只在牆、門、窗上貼年畫。藉此以祈求上天賜與幸福，消除災禍與不幸，整個屋子也因此感覺煥然一新，充滿了喜氣洋洋的年節氣氛。年畫的內容，在歷史上，由早期的門神，拓展為歡度喜慶、納福迎祥，後來亦延伸至故事戲曲、民俗風情和時事，表現了民眾的情感，以及關心的事情。有時政府亦利用年畫輔翼道德，例如滿清盛世時，朝廷勸導百姓孝順父母，和睦鄉里，以及相夫教子，安居樂業。於是，年畫中出現了如「蓮生貴子圖」、「仕女圖」等以仕女、娃娃為題材的作品。       在蔣夢麟先生著的︽西潮︾一書，第五章「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開頭部分，我注意到一段關於年畫的記載。他講到新年時，有小販前來村子販賣年畫，年畫的內容，有的是國家大事，有的是劇中的情節。有一年，一套新鮮的五彩套色年畫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因為它畫的內容是一八九四年的甲午戰爭，書中寫到：「其中一張畫的是渤海上的海戰場面，日本艦隊中的一艘軍艦已被幾罐裝滿火藥的大瓦罐擊中起火，軍艦正在下沉：：：」另一段則有「一幅畫中則畫了一群戴著銬鍊的日本俘虜，有的則關在籠子裏。」當然，年畫中的勝仗不是真實的，事實上是清廷打了個大敗仗，巨額賠款外，還割讓了台灣。不過，這套年畫的出現，反映了民間對國事的關心，雖然與事實不符，與其說是有意欺騙，不如說是當時人對國富兵強的期盼吧！       他所描述的地方是位於浙江省錢塘江沿岸，沖積平原上的蔣村，是成千上萬的類似農村裏的一個，自此以後，蔣村及其他各地還要經歷不同程度的磨難，其主要情節，即是在「西潮」之下，民族救亡圖存的故事。關於甲午戰爭的年畫，我在一本介紹浮世繪的書中，看過日本製作的年畫，把清廷軍艦畫得比實際更加不堪一擊。可見得都以年畫作為宣傳，鼓舞民眾沉迷於勝利的喜悅之中，只是我方未記取失敗教訓要付出代價，而日本以為可以征服世界，恣意侵略，日後也要導致失敗的惡報。       記得小時候，曾經看過外公展示一幅特殊的年畫，是民國初年的，所以有些發黃破舊，那人物造型，以及用色，十分像當年的廣告畫，穿著深紅色旗袍的婦女，拿著象徵富貴的牡丹花，除了勾邊以外，還儘量模仿西方傳來的光影表現，雖然技巧稱不上純熟，仍造出一種立體感，在年畫中，算是較稀奇的。如今外公已經過世，那幅年畫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想到沒有保存下來，也沒有仔細地詢問這年畫的來龍去脈，真是可惜！只是聽說來自廣州，想來那裏是五口通商地點之一，久與外國接觸，民間藝匠在耳濡目染下，學習到西方版畫技法，應也是自然的事了。由此可見，從內容到技法，單看年畫的演變，我們就可看出受西方影響漸深了。       前幾年到大陸觀光，看到一本書，是︽現代中國年畫︾，我好奇於是怎樣的現代法？閱覽欣賞後，才知道畫中有的是對政治人物的崇拜，以及對現代生活的頌揚，技巧是寫實表現，類似於許多我們早已習見的學院派繪畫，只是既是年畫，即主要以版畫為主，方便於大量印製。例如一幅︽春暖萬家︾，是鄧小平抱著肥胖的娃娃，歡喜地過新年，滿桌子水果與零食，充滿祥和富足的氣氛。我想，年畫西化之後，有這樣的發展，也算合乎邏輯的：用西方技巧表現中國式的理想，讓人覺得政治領袖能與民同樂。而台灣地區則吸收了現代藝術的養分，因此較追求形式上的個人風格，題材方面，承襲吉祥圖案的象徵居多，例如陳永欽的︽榴開富貴慶有餘︾，石榴象徵多子多孫，魚象徵「有餘」，即富貴的意思，然而中軸排列的構圖，帶有喜感的造型，都有作者的個人特色。       至於民間，年畫採用了新的印製技術，可以印製得更多，品質又好，形式和內容，卻反而有復古的趨勢。形式多是線描填色，縱使有漸層的效果，也常是近似傳統的渲染法，而非西方的對光影之表現。內容則是歷史及戲劇人物，或吉祥圖案的年畫，佔了大多數，曾一度新奇的輪船、大砲、西服：：：都不見了。「若是年畫裏有現代的東西感覺如何？」我問。「那不是很怪嗎？」年輕人這麼回答我。也許中國人還是習慣過傳統的年吧！許多書局都有販售年畫應景，我選購了幾張年畫，有雞年的金雞報喜，還有象徵財、子、壽的三仙人，另有一張有滿籃的金桔，貼於室內，果然使家中生色不少，配合新春新喜新氣象，願來年平安順利、國泰民安。

媽媽的年         年老一輩的人，生於戰亂時代，長於貧瘠年代，日日辛勤著顧三餐能否有著落？唯恐家中的稚兒餓著，年節的到來，更是雪上加霜煩惱有加，據我們金城這邊習俗，除夕日祭拜一回外，大年初一也如除夕日一樣的重操一遍，父母苦的是有何祭品能上供桌？而新年的到來，環境的大整理、洗滌工作，在忙著生計之餘，這又是另一項多出來的工作，家中成員過年的新衣如何準備？年節時的鋪張應對費用更是雪上加霜，印象中的父母，以農家傳統的方式來解決，那就是靠平日的農作產品養小豬，以「養豬儲大錢」來度過每一年，養豬賺錢？讓他每一年養個兩批小豬，每一個成長期需費時一年光景，假設你家農產豐收，依那年代樣樣需靠手工人力的年代，能有多少產能？算你較有能耐，每一批養個十頭豬來計算，小豬成本價一千多元，平安養肥後，百斤豬肉賣三千五，印象中一批次的豬價能賣個兩三萬元就很了得，扣除小豬成本，再把錢債還清，而家中所有的開銷，多靠這一筆錢來支付，你說這樣的年好過嗎？       從小印象中的年都是在父母苦哈哈的張羅著過，直到他們慢慢的改變謀生之道，轉換到靠海謀生的跑道後，日子才比較有改善，年的氣氛也比較看得到笑容，然而，生活是更忙碌了，除了農物要忙外，下海的日子是天天不能斷，剝海蚵的工作是要全身以對的，每一時刻都沉浸在剝海蚵的工作中，才能有好產量，高產量之下才能有好收入，過年時的工作又添加一樁，捕捉回來的漁獲物，是讓伙食更有年節的氣氛，至少「年年有魚」有餘的理財方式是做到了，但是一家子人人每日每時辛苦的代價，就連大年初一也不能停擺的忙著，這樣的過生活是何意義？記得約二十年前的大年初一，在「初一、十五日午滿」的潮汐下，父母清晨天未亮四點多鐘就下海去，在寒流來襲的清早氣溫三四度的冷列天氣下，他們興高采烈、滿臉笑容開懷大聲的呼喊著我們快起床，原來是海龍王眷顧我們，在大年初一的清早就奉送我們家五條大鱸魚，大鱸魚一擺上桌長度剛好是桌子的直徑，很誇張吧，但那是事實，一條二三十斤的大鱸魚，連捉回宰殺都不容易，記得當時自家留下一條食用，兩三塊魚身就裝不下，實在是魚兒太大了，而時機不應景若果在除夕日捕獲，或是更早幾日前捉到，肯定大魚兒能賣得好價錢，記憶中的鱸魚一斤可賣120元，而那大鱸魚一斤才賣得五十到七十不等，說是魚大肉質纖維粗不好吃，不容易賣出的情況下，只好賤價出售，雖然賤賣，但那一年的大年初一實在很特別，也是有生以來的頭一回，也成了媽媽向兒孫們記憶猶新的訴說那捉大魚過新年的光榮見證。         自己的年         成長過程中，有忙不玩的農務、家事，時時刻刻和工作打混，以覺得辛苦厭煩，若再加上逢年過節的環境大整理、祭拜物品煮食的張羅等雜事，更是討厭有加，所以每一回的學校作文，如何歡度春節的題材，我皆不知如何下筆，打從心理討厭過年，尤其是準備祭拜物品的厭煩感，充塞成長過程，如今，已自立門戶下，一直排斥著過年時的張羅應對，大多以平常心來對待逃避祭拜等雜務，小時候的成長記憶深植我心，工作中的童年？自由成長的童年？快樂的童年？生命存在的意義到底為何？       記憶中的年，紅包中可領到那上頭印有限金門通用的藍綠色直式與紅橙色橫式的十元鈔票兩張，那時的一元，用處可大著呢？曾經拿來買糖吃也拿來賭運氣──抽白馬黑馬，原本一元可買十塊糖吃，若果和老闆約定用抽的，就靠自己的手運，何時抽中黑馬，何時遊戲就終止，一年中也只有過年時才玩他一回。也會和家中兄弟將紅包合資購買讓小朋友抽的物品，廠商很有設計頭腦，設計出各式各樣的賭運氣的抽籤玩物，我們儼然成了小老闆的在左鄰右舍間遊走招引顧客，也自己當起消費者的遊戲其間，也曾按耐不住的將販售物品自己享用掉，也曾在小燈泡下將抽籤號碼的小紙片一張張的透過燈光照射後而將一些可憐、可恨的號碼動手腳的先行抽出，就這樣移情的深信雜貨店的老闆也會這麼作的欺騙我們的來教育自家小孩別上小販的當警告他們，故而聯想到，很多的經驗是來自於大人們的教授和媒體的播報兒學得的，參差不齊下，就看個人接觸的環境來決定，這就是身不由己的寫照。       至今深信沒有意外之財的運氣，也是受過年時的一次事件中印照出，小一那一年的大年初一，自家門前的馬路不知走上幾回，見到地上一個紅包袋，每經過一回，就踩踏他一回，上頭充滿了我無數的腳印，就是不曾想要彎下腰來撿他，終於眼見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子撿起那紅包帶來，有想看笑話般的注視他，而他竟然從紅包袋理將鈔票掏出來在我面前的將數著給我看，這事件事隔三十多年了，我都還不能忘懷的提醒自己沒有那不勞而獲的偏財運，故而至今從沒做公益買樂透過，也沒那夢想發財過，總說一句，對自己沒信心啦！       長大後比較有過年氣氛的是寫春聯，在未出嫁前，老一輩的想法中是女孩子寫的字哪能上大門，會有不敬的感覺，使得咱們的字留著自己欣賞，上不了門面的情況下，倒使自己養成欣賞別人家的春聯字句，常想著這是何人下的筆？該字體是如何寫法？：：：終於，在幾年前參加金城鎮公所的書法班後，有機會幫寫春聯送人，也顛覆老一輩的思想，女生的字體也是能上檯面的，自此之後，自家的春聯年年自個寫，也曾覺得麻煩的就一併多寫幾副留著下年度繼續用「新」年的氣氛又被我這心存應景的態度給破壞了，世間的煩瑣事情還真多！       近年來，覺得有點像在過年的是在台定居生根的大弟攜家帶眷返鄉過年，增添了他們帶回的新鮮感，為一成不變的生活中圖上了鮮麗的色彩，歡樂的年節氣氛會在小姪兒的身上找尋回來，也在街頭上、遊樂區，及縣府舉辦的各種活動中從人潮中找到了年節的歡樂喜氣，近年來日子就比較有像是悠哉的年，愉快的年，歡樂的年：：：。         小孩們的年         父母輩的新衣哲學是一件衣服縫縫補補過三年，我們小時候的年代是購買學校的卡其服當過年新衣穿，而且要買加長加大的，以防日後長大穿不下，而目前的孩子們每年到底有多少新衣上身，任誰都數不清，何以差距這麼大？       小時候是撿鄰家長串鞭炮燃放後的未燃零星鞭炮來點燃，而現在的孩童們託小三通之福，鴛鴦炮、仙女棒、沖天炮、煙火：：來自對岸的各式各樣的鞭炮，便宜又實惠，幾乎家家戶戶都要買來燃放，花個多少紅包也不心疼，誰叫現代的父母有如印鈔機般的提供優渥的大紅包呢！       什麼跨年晚會，什麼班遊：：：年輕一代的過年方式是有我們不知的玩法，畢竟他們的運氣比我們好，生長在物質富裕的年代，他們的過年法，不知也！

──走過烽火歲月的「金門特約茶室」         因此，從這些手續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發現到，特約茶室所有的侍應生，都是循合法而正當的管道入境的，絕對沒有女犯人、流鶯或被取締的私娼，被遣送到金門從事這種行業；更沒有所謂逼良為娼的情事，一切都是出於當事人的自願。倘使來金後有適應不良之情形(畢竟是少數)，或有特殊之事故，依然可隨時申請返台，但所借之安家費，必須還清；來金服務未滿三個月，台北召募站請領之召募費，亦須繳回。       在平面媒體上，我曾經看到一則：「小姐分批上班，每梯次一、二十人，在高雄搭乘登陸艇到金門後，先前往總室報到和接受分發。」的報導，除了搭乘登陸艇到金門後，先前往總室報到接受分發是實情外，侍應生並沒有分批上班，也沒有一梯次來了一、二十人或走一、二十人之情事。召募站必須依特約茶室侍應生實際缺額召募，往往都是三、五位較多，甚至會出現一些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的老面孔，但絕無像部隊換防般地，分批或分梯次來去。       特約茶室除了短時間開放「社會部」，供無眷公教員工娛樂外，其餘純以服務三軍將士為對象，偏偏有人「據老一輩地方民眾指出：早年這些八三一是合法妓院，也是軍中阿兵哥、甚至坊間少數民眾寂寞時的尋歡去處」當尋芳客排隊進入後「鶯鶯燕燕在休息室前一字排開，任君挑選。」         撰寫此文的人，聽老一輩的地方民眾隨便說說，就隨便寫寫讓讀者隨便看看，如此地道聽途說，的確是不求甚解之至。因為，除軍人及「社會部」開放期間的無眷公教員工外，一般民眾無論有多麼地「寂寞」，也不能公然地到特約茶室去「尋歡」。(除非是尋不正當的管道，但畢竟是少之又少，一旦查到、軍方追究下來，難逃被送「明德班」管訓的命運，純樸的島民，鮮少有人會以身試法的。)              

佛光山開山宗長星雲大師蒞金，為佛光山金蓮淨苑主持殿樑大典。返山時，在候機室，對著來送行的縣長李炷烽伉儷、滿慈法師、遠航主任蕭偉權、佛光協會督導翟美玉、楊惠萍、會長楊清國等談他建設「新金門」的理念。第一次和大師上人那樣親近，聽他輕聲細語地話我金門家鄉，感覺非常喜悅與感動。他表示：要大家為金門說故事，金門人才輩出，歷代有進士，現代有博士，以及散居海內外事業有成的鄉親，他們艱辛奮鬥的過程；以及金門經過多次戰火的洗禮，這樣的奇特的風雲際會，必會留下許多可歌可泣，令人感動的故事，要把它傳承下去。       民國五十一年，大師應國防部邀請蒞金弘法，七十七年曾率金門前線勞軍團蒞金勞軍，七十九年赴東沙群島弘法，八十二年在當年司令官葉競榮夫人房艾莉佛光人等陪同下，赴金蓮淨苑訪視該寺住持普澤法師，因之結下善緣，普澤法師圓寂，指示接任的龍觀法師，將該寺轉由佛光山管理，以發揮它更大的弘法效用。佛光山終不負所託，把金蓮淨苑重建成雄偉壯觀、美輪美奐地一上四的高樓式寺院。大師在新寺院主持殿樑大典致詞時，特別請龍觀法師出列表示感謝。誠如心定和尚常說的：「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的因果道理，一切事物都其有因緣，任何事件的過程，往往就有一段動人的故事。       大師在迎賓館開示時也曾表示：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單獨存在，因緣合成才能成就，例如花開要靠土地、水分、陽光、空氣諸助善緣，才能促其美麗的開花，人類的生存，社會建設的發展，同樣要靠諸多助緣，才能成就其偉大。       大師距前次蒞金一幌已十二年了，他說：新年大家送紅包，他要送大家「新觀念」，誰要就給他。當金門協會要送紅包供養大師時，他卻說他的戒，是不接受紅包供養，我們只好把紅包收回，我想敬他愛他就是他的意，給他歡喜。       回想大師一踏上金門就讚嘆：金門真美，金門人淳樸熱情，金門是塊寶地，是佛地啊！他真想居留下來，可見我們居住金門的金門人多有福報，應該珍惜，好好享受感恩的人生，以身為金門人為榮。       大師弘法五十週年，不僅在金門、台灣，而且是「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長流五大洲」，在全世界五大洲的大都會，他都建有佛光山道場，供信眾共修、作為心靈加油站，更難能可貴的是，大師辦了十多所學校，從幼稚園、國小、中學到大學都有，他為的是大量培養人材，造就青年學子。       大師對金門更是偏愛與重視，他對金門的期許非常殷切，他向李縣長表示：他很樂意為金門作回饋與奉獻，金門要觀光立縣，金門要發展觀光事業。如果因緣俱足，他發心要在金門辦一所觀光大學，從小學、中學到大學，數十年後，金門就可培養各類特殊人才，音樂的、體育的、藝術的、語文的、飲食的、禮儀的等等國際級傑出人才，讓金門成為國際文化教育的園地，揚名世界，今後金門就以賣「人才」來提升金門的品質與地位，賣人才的效益比賣貢糖、高粱酒的價值高過百千倍。大師說：「我們不是為宗教而來，宗教有宗教的功能，現在的社會更需要是教育、文化與道德」，他強調他辦這一所從小學、中學到大學的綜合觀光學校，要聘請國際知名建築師堯仁嘉居士，設計出一所很富金門特色、另有一番風貌的國際級一流的大學校舍，有大型會議廳及展示空間；有師生的「住宿區」；有收容老人的「老人安養區」，有開放社區使用的「社區遊藝空間與服務商店」，以及可提供各類型教室、圖書館使用的「學習區」等。他要讓它成為金門一處重要的觀光景點。我們都知道大師有永不跳票的光榮紀錄，只要金門配合條件，大師一定促其實現，金門的福報就來了。       大師一向睿智英明，高瞻遠矚，他相信金門在兩岸對峙下，未來必有一番作為，他預期金門的發展時代要來臨了，如今「小三通」兩岸互動交流，金門已經慢慢展現傑出了，金門正可扮演兩岸的和平實驗區。他建議中央補助五十億，地方配合勸募五十億，以一百億作「新金門」建設基金，請金門學有專精的十位人士，組成建設藍圖規劃小組，至少要建一處國際機場，要闢建一示範村，邀國際知名人物來金，讓他們為家鄉作更大的貢獻。凡我金門人大家應建立共識，共同努力，切勿辜負星雲大師對金門殷切的期望。

軍旅生涯中的過年，沒有那輕鬆的氣氛，為讓後方民眾平安過好年，防區提升戰備又有高級長官蒞臨金門的各項「演習」，只有感覺到責任更加重。       春節前三天，１３０４梯次退伍搭船離去，大夥都為他們慶賀，正好能趕上回家過年。而我也榮升為本據點最老的兵，班長當時擔任伙委，每天早出晚歸，又正為了上級撥來每人一百多元的春節加菜金，該如何做最好的運用而忙碌著。班長臨出門前，總是向我交待著應注意事項，潮汐表、長官查哨簿、彈藥管制簿、電話記錄簿、衛兵排班表：：：，記得要填寫。       班上不是還有一位下士副班長嗎！這應該是他的責任，班長微笑直搖頭。說起這位副班長，沒人會放心將班哨交給他，包括我自己，新兵來金第一天晚上就出狀況，之後爭取到幹訓班磨練３個月，回來掛上了下士階，領的雖然是下士餉，結果還是那個迷糊樣，他做的事，有時候比一位二兵更搞不清楚狀況。       除夕當天只有二十名的挖壕溝公差，也在下午前就早早收工。人員多利用時間到浴室洗個熱水澡，或到各班哨走動訪友，幾天前由台灣親友或是退伍同袍所寄來的禮品，正好能拿出來與同袍共享，記得那一年我就收到了７件包裹，都是各地的特產食品。       在中山室內，等待著圍爐吃團圓飯，真的是圍爐(６人一桌，吃小火鍋又加菜)；真的團圓(支援、受訓、借調、連那位好久不見的住院病號，所有屬於本連編制內的人員全部歸建)。而傍晚值星官宣佈還有一項任務「夜行軍」公差十名，每班哨需派出一名，全副武裝加60發實彈，17：30集合完畢，公差提前開飯。在這重要節日，天寒又下起雨來，任誰也不想在這樣天候下，行軍幾十公里，然後來迎接新的一年。該派誰去？指派了昨天剛從幹訓班歸建，尚未結訓的阿東。       當好菜、好料端上桌，大家正大快朵頤時，值星官又說話了：每班哨派兩員，吃飯動作快一點，回班哨把換衛兵過來吃飯。春節假期，那衛兵不必再吃冰冷的便當。但因任務需要，一百多人的團圓飯也就這樣分成三梯次才吃完。飯後的康樂節目，除了唱歌、短劇，就等著連長發紅包，還有每人都有獎的摸彩活動，而我手氣不佳只摸到最小獎，拆信刀一把。政戰士也拿出一大疊的信件，攤在桌子上，任我們自由拿取，那都是一些國小小朋友寫給前方戰士的一封信，內容總是脫不了哥哥爸爸真偉大，早日反功大陸、解救同胞的童言童語，我也選了兩封帶回班哨慢慢看。       當節目進行中，連長宣佈幾件重要事項：初一至初三全連只有戰備不必外出公差，而初四也不必公差，本營將代表參加６天５夜的旅對抗，大夥一臉驚訝，這命令也來的真的時候。幾個月前的營測驗就噓累累，那旅對抗還得了，尤其才一過完年，初四就要出發。       剛受訓回來的副連長(為之前的排長榮升)，對著我說：我們查哨去，向軍械士領了把４５手槍，兩個裝滿子彈的彈匣，與副連長摸黑從一哨走到九哨，回到連上22：30，中山室的晚會也早已結束。       有經驗的老兵都知道，除夕當晚衛兵要站10～12或是11～１這兩班，那是長官查哨最頻繁的時間，將會收到許多紅包。那晚我站了11～１衛兵，最先收到是自己排長包的１００元大紅包，接著是新到任副師長來查哨，看他手上拿著是一大疊數十封以上的紅包見到衛兵就發，也是１００元，其他如處長50元，營長50元，兩個小時我就收有３００元的意外之財。下衛兵後，又在排部與排長，排附繼續未完的私人康樂晚會～聊天、小酌。       初一，除了衛兵留守外，全部人員將武器、裝備、彈藥置放於中山室旁的連集合場，只留下槍前哨，所有人員進入中山室在營休假，但管制出入，可以看電視、書報、寫信、而我則是需要補眠，戰備就是要隨時等待上級機動命令與清點人數。加強戰備並不是每個人都跑不出去，有三名舞龍人員，一早就被電話記錄催到了馬山去表演舞龍，當天有個「慈祥演習」蒞臨金門的長官是副總統謝東閔先生。中餐加菜，晚餐也是吃火鍋，整個下午我看著華視的春節特別節目，增添幾許佳節倍思親的感受，當聽見羅大佑唱起那首「鹿港小鎮」：假如你先生來自鹿港小鎮，請問你是否看見我的爹娘，我家就住在媽祖廟的後面，賣著香火的那家小雜貨店：：：：，「汗」就不由自主的在眼眶打轉，起身找個角落，偷偷拭去。       初二，機動排，每班哨可以報上兩名休假人員，當然除夕夜行軍公差的阿東是其一，另一位是Ａ利。班上有人放假是大事，有事情代辦，有酒代寄，有相片代拿，有東西代買：：：，許多事都可以託，放假外出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主因是班哨人員不常放假，兩三個月沒放假，是很平常的，我在金門一年多，放假外出次數，用十隻手指頭來算，都還有剩。       初三，還是機動排，我沒有名列在其中，在班哨留守站衛兵，想利用時間要將明天就要出發旅對抗的裝備、背包先整理好。都還沒動手，遠遠就見那砲組羅班長小跑步而來：快去換衣服，副連長幫忙爭取放假了：：：，他手上還拿著假單搖晃著。隨後副連長也派來一名接替我站衛兵。那天放假，算是突然而來，沒有同袍託我辦什麼事。原本打算趁著春節太武山開放上山去開眼界，免得有曾來過金門，而沒爬上太武山的遺憾，天公確是不做美，雨勢是越下越大。只到僑聲看一場電影，到龍鳳攝影拍張72年春節金門留念的照片後，春節三天假期就過了。

年關近，結婚的喜訊頻傳，不禁想起古時候的一句話：「有錢沒錢，討個老婆好過年」，此話說來輕鬆容易，若真是沒有錢，誰願跟你去喝西北風？       近日拜讀平凡先生的大作：「金門婚姻三八的由來」，說明對於民國五十年左右，金門男多於女之現象，曾造成當時青年娶妻不易，而演變成後來的高聘禮，也就是娶妻要先準備：八兩黃金、八千塊錢、八百斤豬肉，而被謔為「三八制」一事，今特此補敘。       「三八制」應是一句玩笑話，諷刺當時的社會現象，但是後來卻有人借此諷刺金門女性，罵看不順眼的女人是「三八查某」，(罵人三八是否與此有關，還有待考證，因為台灣地區同樣以三八罵人)，此又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未免有失公允與厚道。       但若以當時的生活環境，對一般較為貧窮的家庭而言，如此鉅額的聘禮，確實不易籌措，地區二十幾年次的青年，又正值婚配年齡，只因少女大量嫁給軍人，而使年輕男子求偶甚為困難，老人家也為無處娶媳而傷透腦筋。       那時的青年男子至今已年逾七十，有的還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只因當年家貧娶不起妻子，此乃時代所造成的悲劇。       翻開金門縣志，在人口沿革篇中記載：「四十五年全國人口普查，金門人口數：男性二萬二千六百零八人、女性二萬二千七百三十九人」。又載「民國五十三年縣政府統計人口：男性二萬七千三百一十一人、女性二萬六千一百四十六人」。以上資料可證明在民國四十五年時，不但男女平衡，女性還略多一百三十一人。至五十三年時，女性反而呈現減少一千一百六十五人之現象。       究其原因，應溯自民國三十八年大陸戰事逆轉，國軍進駐金門，撤退的部隊眾多，因無營舍而多佔駐民房，至民國四十年以後，局勢已稍為穩定，軍人三餐不缺，總算有個白花花的饅頭和大米飯可吃；而當時的民間生活還甚為艱苦，老百姓常常是三餐不繼，餓著肚子的人對有三餐吃的人，是多麼地羨慕，軍人只是將吃剩的菜飯贈予老百姓，都會令他們感激不盡。       這時金門軍管區行政公署推行全民教育，教老百姓學講「普通話」，軍民彼此之間的溝通已無障礙，美援物資又源源而來，一些多餘的軍品，如舊軍服、大米、黃豆、罐頭等，就偷偷的便宜半賣半送給老百姓，民間也就靠這些外流的、屬於違法的軍用品過日子。       當時在老蔣總統領導下，打著「反共抗俄」大纛，隨時準備反攻大陸，在「一年準備、兩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的口號下，恐軍人結婚後會拖家帶眷，減低士氣與戰鬥力，形成為累贅，所以規定軍官二十八歲才准結婚，士官兵是不准許結婚的。       時光荏苒，反攻大陸遙遙無期，轉眼從大陸帶出來的官士兵，都己屆三十幾歲的適婚年齡，漸感前途茫茫，不但待遇微薄，又礙於法令規定，無能力也不能成家，但談情說愛的權利，是誰也無法禁止的。       軍民共處在同一個屋簷下，軍中管理又沒有現在嚴謹，閒散的軍人到處遊蕩，開飯時就多摸兩個饅頭帶給小孩子吃，彼此相處融洽，男女之間難免日久而生情，於是常發生了感情糾葛，也造成了許多家庭糾紛。       到民國四十六年以後，軍官結婚年齡降低到二十五歲，士官滿三十歲也可報備核准結婚，儘管規定嚴格，軍人還是偷偷違背法令談戀愛，有勇氣的女人，可不計軍人待遇微薄、生活條件差，寧願「嫁雞隨雞走」，金門地區女性之顯著遞減，就是由此為始。       有趣的是當時嫁給軍人，選擇對象是有所差別的，如是寡婦(或丈夫滯留南洋、久無音訊者，因生活無著而再嫁)就選擇嫁給伙伕頭，三餐鐵定是吃不完，所以伙伕班長最為吃香；若是時髦少女就選駕駛兵(當年有車坐多拉風，而不知車為長官所有)，所以駕駛兵泡妞最順利；有智慧有遠見的女人，就會選擇連、營級幹部，當年做夢也想不到，在數十年後，竟還有不少人成為將軍夫人。       由於當年地區極為窮困，男人為負擔家計而辛勞，女人更為操持家務所苦，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為張羅一家三餐，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於是少女膽大的就興起一股嫁做「兵婆」的風潮，圖的只是個沒有煩惱的溫飽，總比嫁給莊稼漢做農婦，每日為三餐拚命要好過得多。       嫁作軍人婦，也是需要有足夠的勇氣，當時思想觀念保守，首先遭遇的是親人的反對，再來是左鄰右舍異樣的眼光，出門時會有一群孩童跟在後面嬉鬧，指指點點的喊「兵婆、兵婆」；而當時台金之間交通非常困難，到了台灣是人海茫茫，軍人又是居無定所，從來沒出過遠門的金門女性，其冒險精神值得欽佩。       地區人口有限，多一個女孩嫁給軍人，男人就少掉了一個機會，以致到民國五、六十年間，嚴重的男多女少，家有少女是「奇貨可居」，每日是媒人婆踏破門檻，這時若要說親媒合婚事，男方可要保密到底，不到一切底定時決不公開，以免你爭我奪，或被搞破壞、或抬高聘禮，這都因當時環境窮困，女性嚴重外流所造成。       「八兩黃金、八千塊錢、八百斤豬肉」，可能是五十年代的某一樁婚事，因為聘禮太高而被好事者傳開，成為街談巷議，此後「三八」就被掛在嘴上，高聘禮確實使貧窮人家負擔不起，而後也有因無法娶妻，就採「以妹易妻」的辦法，就是將自己的妹妹嫁給同樣娶不到妻的對方，換得對方將妹妹嫁過來，雙方家長都省了聘禮，也就是人稱「姑換嫂」。       時過境遷，現在民間的生活已富康安樂，軍人的待遇也翻了無數回，但想起當年情境，在一個人連最起碼的溫飽都不易獲得時，肚皮就決定了一切，難怪毛澤東的哲理：「控制一個人的腦袋，不如控制他的肚皮」，真是至理名言，但是沒有經過那苦難時代的人，是很難體會的。

──走過烽火歲月的「金門特約茶室」         特約茶室設立的法源已見於前，關於侍應生的來源，是這樣的：特約茶室在台北設有召募站，地點就在台北市廈門街，杜叔平先生經營的「江淮小旅社」裡(杜先生為江蘇淮陰人，故以「江淮」命名之)。召募站並非福利單位正式編制單位，因此，並無固定經費，杜先生也不支薪，按實際召募人數，每名一千三百元計算(依物價指數適時調整，隨年度預算編列)，由金城總室造冊核實撥付，做為召募站之佣金。         「台北召募站」對一些在歡場中打滾、或在綠燈戶裡討生活的女子來說，並不陌生(當然，亦有部分女子因家庭變故、生活困頓，又沒有一技之長，不得不以女性最原始的本能謀生，經由她們引介而來的)。她們為什麼願意冒砲火的危險，自願來金門服務，無疑都是貪圖金門有十萬大軍，年紀稍大、姿色稍差點的，也容易在這裡討生活；加上環境單純、治安良好，不會受到地痞流氓的欺壓。倘若她們有來金服務的意願，除了要達到法定年齡外，也必須備妥「身分證」、「戶籍謄本」、「本人同意書」、「切結書」併同「金馬地區出入境申請書」由台北召募站送金城總室轉呈。政五組在收文後，承辦人會在「會辦單」上寫下：「侍應生OOO擬申請來金服務，敬請查核，並賜卓見」，先會承辦保防業務的政四組，透過該生戶籍所在地的警察機關代為查核，一旦查出有任何前科或不良紀錄者，絕對不允許其入境。而查無安全顧慮之侍應生，政四組會在出入境申請書的調查欄裡蓋上「查無安全顧慮」六個醒目的大字，以及主任的私章。當會辦單送回政五組後，承辦單位會以「簡便行文表」檢附「出入境申請書」、「照片」和「工本費」(單程為二十元，雙程為四十元)，移請第一處轉警備總部，為該生辦理入境手續。(民國六十一年改由第一處逕自核發「台金往返許可證」，不收工本費。當時該處的承辦人就是作家謝輝煌兄)一旦警總的入境證核發下來，台北召募站會派人到高雄替她們排船位，負責送她們上船，後再以電報通知金城總室到碼頭接人。(十四)       

如果要筆者選出心目中可作為標竿的圖騰，我會選擇鳥中之王「魚鷹」，也就是「鶚」。每年冬季這種偉大的鳥類乘著強烈的東北季風飛抵金門，盤旋數個月之久。魚鷹之所以可以擄掠筆者的心，不獨牠冷峻、堅毅的外型。在筆者累積這些年的認知之後，這種翱遊四海以天地為家的氣勢更讓筆者折服。       魚鷹，自古以來中文稱為「鶚」，英文則稱為osprey、學名pandion haliaetus。每一年，當太陽照射地球的垂直線從南迴歸線往北半球移動時，北極附近的港灣漸漸冰融。許多迴游性的魚類順著洋流北返繁殖之際，來自世界各地的魚鷹在野性的召喚下逐漸往加拿大、阿拉斯加的港灣群聚。在這些魚產豐富的港灣中，牠們將從四月中待到九月，其餘的日子牠們則飛翔在世界各地。每一年從四月份開始，這裡的紅娘俱樂部開始了一幕一幕熱烈的求偶勁舞。配對成功的佳偶，在港灣中尋得視野良好、魚產豐富的優質據點，共築愛的小窩。不過，牠們的窩可不小，足足有兩張榻榻米之大。       這對合作無間的愛侶在自己的巢穴中產下2到4枚的後代，並且由體型較大的母親負責孵卵、照料家務。體型較小、適合狩獵的父親則必須打點一家人的溫飽。小小魚鷹需要大約四十天的孵化期，並且在往後的2到3個月之間必須快速成長、學會獨立。根據統計，大約只有一半的雛鳥可以長成，而其他一半長成的魚鷹，在未來的第一年中還會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喪命。也就是在魚鷹的世界中，可以順利「轉大人」的數量不足出生時的四成。面對這樣險峻的生活條件，幼鳥在破殼而出之後，父母的庇祐只有短短的三個月不到。所有的魚鷹在未來的六到十年之間，必須獨自面對自己所有人生的一切風波。       成年的魚鷹展翼時有1.6米之長，體重最大可達2公斤之重；正常飛行時速每小時35到60公里，最大飛行速度則可以飆到150公里的時速。白色的身軀、深褐色的背，滿頭蒼髮間飄逸著棕色的髮鬃，順著眼窩畫過臉頰。飛行時，飛翼張開成為「Ｍ」型。由牠們的名字看去，不難理解牠們的主食當然是魚類，偶而在糧食短缺時，蛇、青蛙、小型哺乳類以及鳥類也會成為暫時的補充品。       通常魚鷹會飛翔在大約四十米的高空上，透過銳利的鷹眼，搜尋湖面上粗心的中型魚。並且如奇兵天降般地破空直下，強烈撞擊湖面；魚鷹靠著強韌的骨骼克服水面致命的表面張力，再以尖銳有力的鷹爪刺穿與自己體重相仿的游魚。並且毫不遲疑的飛拔而起，在一抓一飛之間，強力、勁速，往往令人嘆為觀止。牠們一方面貼著水面飛行，一方面則以強力的鷹爪調整到手的獵物，以優越的平衡感與飛行技巧，讓自己能以最有利的飛行姿勢飛離現場。       雖然魚鷹的體型不是所有鳥類之最、飛行速度也不及紅隼，甚至牠們也可能成為其它更強獵食者嘴中的肉俎。但是，牠們卻是筆者心中最諳現代經濟學理論的偉大實踐者。大多數的魚鷹在經歷幾年風霜之後，心知肚明的理解到自己每次獵殺的成功率往往不及一半。自己的力量、速度，在每一次的獵殺行動中所必須付出的巨大代價。故而在非必要之時，如何精算體力支出，就成了關鍵時刻能否奮力一搏的成功之鑰。選擇高空的盤旋，充分的利用環境資源，魚鷹在付出最少成本的情況下取得了最佳的戰略地位。逆風飛行，讓空氣的上升氣流輕易的托住身軀往上爬昇；再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成為順風的態勢，藉由強勁氣流與重力的加速，像飛箭似的射向獵物。節省成本支出、善用環境資源，在有限的獲利空間中，把握每一次的致勝的出擊。看似單純的飛翔、獵殺行為，其中卻蘊含了累積百萬年的天地智慧。       根據科學家的觀察，全世界除了冰天雪地的南極大陸，世界各處都可以發現牠們鷹蹤。要將自己的地盤擴張至此的族群，當然得有超凡的特異功能。恢弘的視野，靠著自身的努力，從生活中一點一滴的累積，說牠們是風中王者一點也不為過。

小孩愛過年，大人怕過年，每年皆如此，但這年總是要過的。       從小要過年對我們家大人、小孩永遠是忙碌的，我們並不想真的過年；時序到農曆十二月，家父就得到處準備現金至物資供應處大批黃豆，除了每日定量使用外，到了二十七、八日，要看是否有三十日，總是在過年的前三天，就是大做豆腐的日子，因為過年，菜市場將連休四天，為了供應國軍的需要、顧客的需求，這三天就是我家最忙碌的日子，要不眠不休奮鬥三天三夜，才能應付顧客。       家中豆腐間，先要準備水桶約五加侖容量十來桶，每桶置入二十公斤的黃豆，每隔半小時加水浸泡一桶，約需六小時才能浸泡完成，爸、媽總是輪流加水，等到第一桶黃豆浸泡到可以磨豆漿時，便是這三天開戰的時刻，從此刻起我們就要不眠不休做豆腐了。       其實從放寒假開始，爸媽每天一大早就催促我們兄弟上山打柴，準備年前煮豆漿的柴火，我們推著手推車要走到屏東、鵲山等地的木麻黃林區，開始耙木麻黃撿樹子，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才堆滿一手推車比人高而已，綑綁柴火好、收拾釘耙，向牛一樣大哥在前拉車、二哥及我在後推，沿路唱歌回家，一路順坡而下，直到後浦頭上坡路段最為吃力，這樣的日子要整整一個星期。而我們最怕最後三天來臨，除了事先柴火準備就緒，這三天要與父母忙裡忙外。大姊要跟媽去菜市場賣整天的豆腐及豆渣，爸要整天就呆在豆腐房做豆腐，大哥要代爸去豬舍養豬及隨時送豆腐上菜市場交給媽賣，二哥要注意磨豆機的豆漿桶替換及加黃豆進入磨豆，我則負責灶內的柴木及注意鼎內的豆漿水是否滾了，算來我的工作最輕鬆。       做豆腐的步驟很多，先在一個大鼎置入一分水，然後啟動磨豆機磨豆，水滾開，就將磨豆機磨出的豆漿倒入鼎內繼續煮沸，我要儘速添柴草使火燒得更旺，水開了又倒入豆漿，直到一桶黃豆磨光，也正好一個大鼎豆漿八分滿的狀態。你看過火山爆發嗎？當一大鼎豆漿滾沸起來，其勢就如火山爆發一樣，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在倒完最後一桶豆漿，就得注意火侯的時刻，此時通常將未燒完的柴木起出，改用木麻黃樹子代替燃料，使火候較為溫純，除了要讓其滾動冒泡，此時爸已準備大篩紗斗在旁靜觀其變，豆漿滾動，大勺子就迅速起動，一勺一勺往大篩紗斗送，雙手輕輕一搖晃，純淨的豆漿順勢流入下方的大木桶，再一勺一勺往大篩紗斗送，直到一鼎豆漿舀光。接著爸雙手不停搖擺大篩紗斗，使豆漿能儘速濾出來，剩下濾不出來的便是豆渣，過年是豆渣唯一能派上用場，以往全數養豬使用，因此這幾天的豆渣是給人吃的，有如獲至寶，總要挑幾擔上菜市場賣，賣給顧客做豆渣圓。豆漿過濾於木桶，要加入食用的石膏來凝結，些許便成豆花了。而我們兄弟清鼎疤、洗鼎，再置入一分水，又是一鼎的開始，起動磨豆機磨豆，趁灶內餘火星花，再添柴火，使其迅速成為熊熊大火。       爸忙著將一木桶豆花變成各式各樣的豆腐；如傳統豆腐、豆乾、豆皮，依其豆腐模板做出各種不同的豆類。他熟練的動作，有如機器式，先將豆腐巾平順放入模板，舀四勺的豆花置入，迅速將豆腐巾四個角摺疊，然後又依上面的步驟一遍一遍，直到模板的高度滿載，取模板上蓋蓋住，拿石頭圓柱往上一壓，其壓力不可太重，要適時適量慢慢增加其重量，才不至於豆花受不了壓力散落或溢出，當豆花承受重量後，從豆腐模板四面小細孔，流出金黃色的熱豆水，就像水庫洩洪流入收集桶，約莫半小時，添加重量工具，使其水份全部脫乾，再卸下石頭等，此時豆花已變成豆乾了。這熱豆水是街坊鄰居的最愛，是天然的洗潔劑，無毒無害，更有老人家取回洗頭當洗髮精用，不然就是養豬最好的攪拌水，因此一點都不敢浪費。而值得一提的是家中石頭圓柱有一、二十個、匪炮的後座也有十來個，皆是充當重量的工具。       一般來說，製作傳統豆腐最簡單，如上所言，而做豆皮最困難，要花費很多時間，光是包豆皮的布條，一條將近三公尺，如果以一鼎來作，要數十條布巾，豆花要先攪碎如泥，然後以特殊的模板，放入布巾，舀入攪碎的豆花，一層一層不超過一公分，經過重壓後，變成三公釐左右，再一層一層撕起豆皮，彈性Ｑ香，不易破裂，因此後續可依單位需要像春捲的形狀，就一條條捲；有的單位要像麻花，就得打成麻花形狀，當然其價錢高豆腐一倍的價錢。       除了豆皮製作煩人，尚要將其豆皮與豆干一起滷一滷，像是鹵味一樣加點鹽及糖烏，使其顏色如鹵味一般，鹵好後先濾乾、吹風，再依豆腐干大小排列整齊，置入圓形竹篩，等候上市場出售，這些工作常是落在我手上。還有油豆腐，媽最為辛苦，除市場工作及鹵豆腐干，炸油豆腐最拿手，總是炸得皮薄肉餡。       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不可諱言，我們家的豆腐在市場上一直獨領風騷，除了爸技術高超，懂得豆腐結構特性外，老媽對豆腐間的環境、豆腐模板、布巾皆是使用一次即需用豆水洗刷一次、清水沖一遍。在他們的互相配合下，其豆腐當然最為乾淨、可口的。而這三天的辛勞，帶給我們心力交瘁，忙完了豆腐，就是除夕夜，除了要將豆腐房清理一番，住家就要來個大掃除，總是忙到吃年夜飯才停止。

清晨的街頭，是冰冷，也是冷清。       透過我的窗我的眼，觸摸著透明的牆，手指在上頭溫成霧氣，霧化了範圍的距離美。       灰色的建築物加強了低溫的冷漠，行道樹微微顫抖著枯黃的枝椏，仍故作堅強地硬撐著，無奈乾枯的葉片皺成不規則狀，任憑風兒的帶領脫離田體，於是，清晨的街頭，似乎只有躺落在路面的葉是活躍的。       晨曦從建築物的背後冒出了個頭，第一道光芒射穿我的透明牆，再以三分之一的色度折射進我的眼。透明牆外的一切都舖上一層粉粉的橘，視覺上來說是有那麼一點點回溫。晨曦篩落著葉與葉的交織，斑點柔光灑落一地，風一吹拂，那亮點也隨之在地面紛紛起舞，而那暖意也淡淡的暖和了我。       沉點的清晨熱絡了我的視線，清晨街頭，不再冰冷，也不再冷清：：：：

上幼稚園的女兒放寒假了！在家中的時間多了，與哥哥、弟弟的相處難免扞格，幸虧女兒「努力加餐飯」養成的「心寬體胖」不失寬大天性，向來是「氣」來得快，去得更快！       話說，一日三歲的小兒毀了她心愛的貼紙簿，女兒氣得眼淚撲簌的直掉，不但「自閉」於房間，更嗆聲再也不跟弟弟好了。老婆大人發現事態嚴重，急忙安撫，並出聲作勢要打弟弟，這時女兒濡著淚眼，開門說道：「嘛嘛！不要打弟弟啦！他還小，不懂事！」隨後還跟弟弟告誡說：「要跟我說對不起哦！」看到小兒學著哥哥「用手撫著女兒頭髮，口裡碎碎的唸著『對不起』」的招牌動作，我和老婆不禁啞然失笑！       要說女兒維護兒子，可周全的很！只要我們作勢要教訓兒子，她都會跳出來說：「男生都不懂事嘛！我不喜歡你們打人！」女兒儼然已成「愛的教育」的實踐者，這讓我驚奇「教學相長」這回事原來也能在稚兒身上發現。但要是該教訓對象換成女兒，她又會辯駁說：「你都不打哥哥了，為什麼要打我？」看來打罵教育在我們家是註定行不通的！       老婆大人最近迷上了韓劇「冬季戀歌」，想當初我購回這套光碟時，她是大加撻伐外加嗤之以鼻。大約的理由是│「年紀不小了，腦袋倒是不老！」搞了半天，就是拐個彎說你「幼稚」。沒想過不了多久，成天沈迷於劇情發展的，竟是當初訓誨我的老婆大人！而且其癡迷的程度，還不僅止於看看而已，每每看到扣人心弦、情深意濃處，都會不由自主的潸然淚下，而且對劇中的演員對白、角色造型、劇情發展等等的合理性，更是反覆推敲、琢磨，儼然一副「裴勇俊」忠實粉絲的態樣。女兒日日陪看，揣摩出了老婆精確的落淚點，總能及時遞上紙巾，博得老婆大人「還是養女兒貼心」的結論，只是對女兒來說，事有輕重緩急，要是她自個另有諸如玩耍、畫畫之類的「要務」，還會事先提醒老婆大人道：「嘛嘛，我現在很忙哦！妳快哭了吧！自己拿衛生紙哦！」聽到女兒如此的叮嚀，老婆大人反而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女兒的善體人意，不只表現在口舌上，更貫徹在日常行為裡。例如，她看到行動不便的外婆要起身時，總會拋下手上的玩具，上前攙扶。要是玩具或電視真的太吸引人，她則會「變通」的扯開嗓門叫人，一定要出現有人來幫忙為止，雖然這是慷他人之慨，卻讓岳母大人備感窩心。只是大半的時候，她只叫得動三歲的小弟弟去做做樣子，忒煞有趣！       學期結束了，女兒領了張「學習認真」的獎狀，據她的說法是全班只有少數幾個小朋友有，而且她更認知她的獎狀一定比哥哥「學習進步」的獎狀高級點，貼也一定要貼在哥哥那張的上頭，以示尊榮。據「家庭聯絡簿」裡老師的反應，女兒在學習上，沒有障礙，表現大抵如常，只是行事作風有些「老大姐」。例如：當老師要求小朋友們排隊洗手，領玩具、簿冊，或點心時，她總是落在最後一個，就算是跳舞、玩遊戲，也習慣往後頭擠。老師對此提點過幾次，可是她依然故我。據她的說法是，「反正又不是輪不到，玩不到！幹嘛在前面？」真不知是該慶幸她的懂事，還是為她的老成擔憂！       家有孩子，吵鬧總是難免。二個兒子像跟屁蟲似的，每天只跟女兒玩，卻偏又個個破壞力特強。在放假的日子裡，更能彰顯「喧鬧盈室，家無寧日；玩具斗佈，廳堂難行」的窘境。老婆大人不是被吵得直嚷神經衰弱，就是踏到玩具痛得跳腳，每當老婆哀怨的說：「養你們這些小孩不知道要幹嘛！」時，女兒都會冷不防的插嘴道：「對嘛！男生都是這樣，養女兒比較好，對不對？」好像闖禍鬧事的，她都沒份似的！       孩子放假，對一般家中無長輩可「託」的家庭來說，是件極為困擾的事，就算要出門買個東西，都要擔心孩子怎麼辦？倘若浩浩蕩蕩的全帶出門，那工程就跟打場仗差不多，頓時令人意念全消。因此，在孩子放假的日子，除了儘量將一些採購、外出的雜務，集中在我的休假日外，更重要的，還要說服孩子去上「補習班」，以增加假期內「時間與空間」的運用。因為大兒子時而要上特殊教育課程，所以我們將目標放在了女兒身上，當我們好不容易約齊了隔鄰左右的眾小朋友去上心算課時，偏就女兒抵死不從！不論我們如何的威逼利誘，她就是不為所動！她持的理由是，「我去上學，哥哥、弟弟就沒人跟他們玩，嘛嘛就沒有好幫手，外婆就沒有人扶，這樣大家不是都很可憐嗎？」面對這麼「懂事」和有著「重要」地位的女兒，還有什麼好說的！       過些日子就是女兒的生日了，為了這個天，她早已千叮萬囑的要什麼樣的蛋糕，什麼樣的禮物，特別還要我們準備糖果，讓她到學校發給同學。理由是│「因為同學們生日都發糖果啊！」可偏她的生日在歲末年終，學校正放寒假，這個願望註定跳票。今年我們以同樣的理由打發她，她竟嘟著嘴說，「為什麼我每次生日學校都放假？這樣同學會以為我沒有生日耶！」這我怎麼沒想到？最後，我才和她折衷出來了一個「等哥哥生日時，再補發糖果，這樣同學就不會覺得妳沒有生日」的方案，總算穩住小小芳心，避免造成童年陰影！       放假的日子，女兒的消遣除了鍾愛的卡通和電視幼教頻道外，主要的活動就是「玩電腦」，這當然要肇始於現在的幼教雜誌，通常會附贈互動學習光碟，這一玩可就難以收拾了，不僅做爸的要定期上網搜尋新遊戲，更要擔心那套價值不菲的電腦變成玩具後，可能導致荷包大失血的後果。只是每見到她與哥哥專注玩電腦遊戲時，小兒在旁手舞足蹈，呼喊應和的模樣，就不忍過份要求，還好最近老婆大人聰明的從友人處搜括了一台淘汰，但堪用的舊電腦，免了荷包失血之慮，但看三個小蘿蔔頭專注螢幕的神情，不禁又忖思，是否該添購一台液晶螢幕，以免「靈魂之窗」自小受創，看來經濟失血終是免不了的了！       　※※※       「叭叭！講故事給我聽嘛！」「咦！妳不是和哥哥、弟弟在玩嗎？又怎麼了？」女兒揚了揚她的小鼻子哼著氣說：「我以後再也不要跟他們玩了！男生都不乖，我們以後不要養兒子了！」又來了！還「我們」、「以後」呢？真是夠了！

一、放下、隨緣       「不求名利不求榮，       只麼隨緣度此生，       一個幻軀能幾時，       為他閒事長無明。」        　　　　 ─唐‧洞山良价       此偈語教人懂得「放下」、「隨緣」之道。       凡事能隨緣，才能自在；       凡事能放下，始能寬心。       二、學做自己       「眾生諸佛不相侵，       山自高兮水自清，       萬別千差明底事，       鷓鴣啼處百花新。」        　　　　　─唐‧洞山禪師       此偈語乃教人好好學做自己。       學做自己的主人，活出尊嚴與價值。       三、兩個石匠的故事       有兩個石匠在同地、同時做同樣的工作，整天下來，一個累得腰桿都挺不起來，筋疲力竭的一副可憐相，而另外一個，則嘴裡哼著歌，快樂極了。問其所以，頭一個回答：「我搬了一整天的石頭，不累才怪！」另一個則說：「我在建造神的殿堂啊！心中充滿喜樂！」       做同樣的工作，觀感卻有不同，心情之為物，見仁見智爾。       四、有量才有福       心胸寬大者能廣，       心田寬大者能有，       心海寬大者能容，       心量寬大者能空。       俗語云：「有量才有福。」不是嗎？       五、五老之說       有所謂「五老」之說，那「五老」呢？       它是：老伴要好、老本要保、老身要矯、老友要找，老祖要禱。       為何說起這「五老」呢？那是：       ─人生在世，要多惜福啊！       六、讓生活簡單吧       讓生活簡單吧！       簡單的心思，會讓自己的世界比較不繁雜，即使些微小事，也有其雋永，值得再三回味。       簡單、樸實的生活是豐盈的。       生死無常，或難看破，但人如能學習到「時時感恩，事事惜福，簡單生活，尊重自然」的智慧，必能常享生活之喜樂。       讓生活簡單吧！       吾友。

傅抱石畫展       未去台北之前，在聯合報看到傅抱石的畫正在國父紀念館中山畫廊展出的消息，看他的畫展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站在畫家數百幅的大作之前，除了能品賞他那豪邁不拘、渾厚脫俗的畫之外，更可以藉此窺見畫家創作的全豹。人物畫方面，他承繼著晉朝顧愷之的女史箴圖的餘續，表現出豐腴雍容的人物造像。他畫二湘圖、竹林七賢、屈原、大滌子石濤，藉著畫人物，將心中的那一點隱喻的想法烘托出來，此中也讓我們看見了畫家內心深處生命取捨之所在。他的山水有著「小中見大，大而雄渾」的特徵，站在畫作之前，你不難發現他用的筆墨並不多，畫面卻給人沉厚樸茂的感覺。這得歸功於他在水分的控制和細部的收拾上，都有著過人的本事，這一切皆原由於他那「意在筆先，成竹在胸」的涵養。         當看得入神之際，忽見一女解說員正對著一群人導覽解說，機會難得，就跟在後面聽聽。在「大滌草堂圖」前，娓娓的道出畫家如何的崇拜大滌子石濤，以及取名「抱石」的原因。而另一幅有著徐悲鴻題字「元氣淋漓，真宰上訴」的大滌子草堂圖，則說著畫家如何在別人對他學歷質疑的情況之下，因為有徐悲鴻的一番肯定而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其他如二湘圖中，飄落花瓣在空間視覺處理的合理性。竹林七賢中「框景式」的佈局，讓人物之間取得某種形式上的聯繫。「抱石皴」的特徵以及此種皴法對確立他在畫史的地位等。這番解說讓人沉醉，好的詮釋對增進觀賞之理解竟如此之大，也讓我深覺此行不虛。       我曾讀過畫家的創作論述，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綜合歷代畫家的心得見解，再結合自己的豐富經驗，將寫生的要領歸納成「遊、悟、記、寫」四個字。記得當時讀過那段文字之後，內心是有過一些省思的，因為自己一直引以自豪的寫生活動，若以這四個字去檢驗，那還真的是做得相當不夠的。我的寫生習慣，經常會把較多的精力放在記和寫上頭。看過畫家的畫之後，才知他要完成一幅畫之前，經常是先有構思，這個構思可能來自一個情境、一首詩或一則故事，再根據它去遊悟記寫一番，這樣完成的就不只是一張畫而已，那裡面有著畫家蓄意要表達的思想源頭呢。       如今看了他許多原作，了解到繪畫這條路不走則已，若想要繼續下去，非得在未來的寫生裡，特別是在「遊悟記寫」的運用上，要更加奮進不可。       探視友人       初抵台北，妻便提醒我務必找一天陪她跑一趟淡水，探視一位生病的友人。       那是一個陰沉的日子，美玉姐、妻和我三人同行，搭捷運轉了幾趟車來到竹圍，走進民生路左拐就是醫院了。直奔後棟五樓，找到友人的病房，但床位卻是空著的，原來是看護帶去做復健，再回頭往下走，但復健室也找不到人。正疑惑之際，一個陌生人用輪椅推著友人走進大廳，友人因前額頭部手術，頭蓋骨尚未歸定位，面容頗多改變。視力已退，看不清來人是誰，只能從聲音辨認我們的身分，這景況確實令妻大感詫異。當妻用比較大的聲調湊近耳邊同她說話時，也只能有氣無力的以不能再簡單的字應諾了，音調相當模糊。此時妻的眼裡泛著淚光，話說得很哽塞，她緊緊握住友人的雙手，臉上顯露著憂傷。       妻的憂傷其來有自，不僅因為彼此有二十多年的同事情誼。記得那年妻生病在家靜養，這位友人古道熱腸，經常來家探視，來時常不忘帶一點營養品，且不時的囑咐妻要多關照身體，這份恩情讓我們一直銘感心中。前幾年我也因為身體出了一點狀況，心理跟著抹上一層灰色調子，正在煩憂著不知如何跨出人生的下一步時，妻幫我想到這一位友人。當時她已身罹重病，因為是慈濟的委員，剛從花蓮慈濟醫院住院治療後返金調養，我的到訪確實給她帶來不便。和她談了一些時間，深深感動她那不計自己的苦，卻有慈濟的大愛精神和同體大悲的情懷。離開時，還特別塞了一本「八大人覺經」給我，說著：這本書或許能解決一些你生命的問題。       其實， 她並不只是對我們如此，從妻的口中，知道她的好心腸經常在同事之間流傳著。她參加慈濟，謹記證嚴上人的教誨，濟貧救急，不落人後。在病重的這段期間，仍不輕言請假，那種戮力從公，念茲在茲的精神，令人敬重也深感不忍。       回到金門又過了半個多月了，妻每次和我談到友人，那憂傷的眼神就會不自覺的浮現。在內心深處，我們期盼著友人能早日走過人生幽暗的深谷，更祈求上蒼能給她一個晴朗的明天。       (下)

──走過烽火歲月的「金門特約茶室」         其中由「軍中樂園」改為「特約茶室」一節，據謝先生告知，他在南麂撤退後(即民國四十四年春末)，便隨電台駐基隆，當時基隆市便有特約茶室了，這又可用來印證楊先生的「四十三年，陸續在東蕭：：：增設分部」的一段。同時，也大致可以看出由「軍中樂園」改為「特約茶室」的時間，所以參考價值很高。       談到特約茶室，那畢竟是個「財色」場所(侍應生為財，官兵為色)，意外事件很難避免。如拙著︽日落馬山︾中所寫：從良的侍應生，在丈夫死後重操舊業，暗開私娼，逼親生女下海；侍應生和金門商人搞鬼，鬧出家庭糾紛；以及老士官疑侍應生騙財騙情，槍殺侍應生後自裁等特殊事件。在那些事件中，部分大嘴巴的現場目擊者，對案情始末並不清楚，僅憑所見到的一點表相，加上自己的想像，再加油添醋，就變成了聳人聽聞的「新聞」。某些媒體僅從那些「現場目擊者」的口中得到一點風聲，再加以誇大，便把真相越寫越歪斜了，而成了指控金防部的「罪證」，這是我難以接受的，也是我寫︽日落馬山︾的主要原因之一。但因小說中受了情節、佈局的牽制，對一些僅憑表相去捕風捉影所形成的歪斜傳聞，無法暢所欲言。因此，始有本文寫作的動機。下面，就把那些歪傳斜說，作個逐一的說明，以釐清事實的真相。       有人說：特約茶室侍應生，是台灣犯過法的女囚犯，或被取締的流鶯、私娼，被遣送到外島從事這種性工作的，甚至有逼良為娼的不法情事？       我曾經在小說︽日落馬山︾這本書裡，試圖透過王蘭芬這個角色，簡單地為讀者詮釋這段歷史，現在再詳細的重說一遍。(十三)       

我對田園的喜愛，是從兒時培養起來的。小時候，父親常帶我到他的耕種田裡徜徉，並告訴我如何栽培，如何施肥，以及如何除害蟲等耕種方面的常識；有時我也忙澆水、拔草，覺得非常有趣。從事雜工的父親，遇有閒暇便把自己投入田裡耕作的情趣當中。當我稍為懂事的時候，父親常愛講述他「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道理。他說糧食和蔬果都具有生命，我們培植灌溉而眼見它們成長，將激起內心的愉悅和感受到耕耘後得到收穫的安慰。父親對田園綠野的欣賞和明瞭影響了我。         我隨著社團工作的退休，懷著對田園的思念，對四十多年來未再耕作的荒蕪田土，興起了開拓荒地的意願。         金門夏天的太陽，仍舊相當炎熱，記得那些日子，頂著烈日，揮鋤種鏟，一鏟一鏟地挖下去，堅硬的泥土便大塊大塊地翻了起來。忙了好幾天，把泥土全翻鬆了，又蹲在泥土裡撿出石子和碎磚之類的雜物，然後把泥土弄細弄勻，直到自己認為滿意為止。站直身子吁一口氣，腳下踩踏的泥土，鬆鬆軟軟的，心中湧起一陣舒適輕快之感，忘了幾天來的勞累，忘了背脊上的汗水與兩臂的酸痛，再看看被泥土污染的手腳，內人和我不禁相視而笑了。         再將四周圍上籬笆，已頗具規模，足足有三仟栽左右，還真不小呢？我把田園分闢為二，左側較大的一塊分植些不同的糧食，右側則種下各季菜蔬，又在籬笆旁撒了些牽牛花的種子，還闢有田塍。         每天清晨忘不了去田園裡探視，然後澆水，將希望與期待隨同水珠噴灑在土裡，一天、兩天…從未間斷地灌溉著。約一、二星期後，那些穀物及菜蔬苗已呈現出生機，迎著金色的朝陽，顫著綠意盎然的生命；而那紅褐色呢土裡，種籽也萌芽了，伸展著一棵棵細微的嫩綠，我歡欣的跳躍了起來，激動得想擁抱大地，果然辛勞沒有白費。         從此我更加細心照料，稍有空暇便不覺地走進田園，拔草、捉蟲清除落葉；我時常在園中消磨整個下午，不覺時間流逝，我默默地欣賞著那些綠色生命的滋長，心頭有說不出的滿足與快樂。         幾度春風秋雨，已是滿園秀色如畫，充滿著一片蓬勃生氣。如今，當我進入田園裡，踏上綠野田塍，盈滿眼簾的是豐碩的果實，繁花似錦，陣陣芳香沁入肺腑，豈只是賞心悅目而已！一瞬間心胸像被清泉沖過似的，滌盡了塵思俗慮。         任隨季節的轉換，田園綠野中有蕃薯、有落花生、水芋和常綠的蔬菜，使我意味到金門四季如春的真實性，也感受到自然奇幻奧秘的妙趣。從春到冬，色采輪迴更迭，繽紛陸離。而對粉黛奼紫，平添幾許遐思，也分潤著那微妙的生命展揚的喜悅。         穀物和菜蔬業已成蔭，季季都有豐碩果實滿足我們食慾，碩大的蕃薯、整串的落花生、綠油油的菜蔬…吃著自己種植的果實，其味似乎特別鮮美。同時也體會辛勤的播種，必有收穫。         我好喜歡這塊田園，不但增加了生活興趣，還有給我一些啟示，希望的種子，經過勤勞的耕耘，將獲致生長的喜悅和收成所賦予心靈的滿足。         我經常流連在田園，以成為第二個陶淵明的田舍漢自娛，真是心遊物外，更無半點雜念，完全沉浸於怡然寧靜的永恆裡，恍然憬悟到人生最高享受，不是財富而是寧靜的快樂的心境。

習見的金門鄉村結構體，村前有一個共用的水潭，以符合前有水，後有山的『好風水』』福地需求，我繞過水潭，爬上一座小山丘，聽說它曾經是文人雅聚之地，文風鼎盛一時，所以四周可清楚看見不凡的氣勢，那擁有數百年歷史的古木，典雅的石桌、石椅，都記錄著歷代先人的故事，汗水與歡笑全都存在這裡，所以儘管七月天十分燠熱，我仍喜樂的站在樹下，感受雅致的民俗風把美好的記憶銜接上來。　　       從出生地出發，回頭追溯往事，徘徊在過去與現在之間，我想要找尋一個讓自己心安及平衡的座標，我解讀寫在花草、群樹、城牆上的訊息，那些特別奧秘或令人不解的部分，我就加強觀察，透過感性的對照與理性的思考，與土地產生了更親密的接觸，這時我才覺得我真正回到家鄉了。       為了欣賞浯島最美麗的風景，我清晨四時就起床，迎著晨曦，我追隨鳥人朋友沿著他熟悉的飛羽路徑，展開一場鳥時地利的探奇之旅，朋友具備有十分專業的素養，一個我心嚮往之的飛羽領域經過他的解說，我更形接近一群又一群的候鳥，怡然穿梭四季的風景。       朋友偶然發現一隻稀有鳥類停在古厝燕尾上的精美畫面，驚喜極了，他不畏炎熱，扛著沉重的攝影配備，更加專注的捕捉稍縱即逝的畫面，那美麗的畫面是如此動人，但鳥兒總是毫無預警的輕輕一展翅，旋即飛走，讓我們又驚喜又懊惱，恨不得自己瞬間能長出一雙翅跟著牠一起翩翩飛翔。       我對朋友說：希望未來我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鳥人，紀錄更多金門的候鳥訊息，當我與一隻候鳥深情對望，不管是在驕陽下或是風雨中，當我按下快門的一剎，我應該要謙卑自省：站在金門的土地上，誰是我們真正的嚮導呢？彎曲的小路、怒放的小野花、一排防風的木麻黃？還是其他的古厝建築、坑道碉堡呢？當我們在進行一項觀察紀錄時，我們也必須懂得尊重一切，否則誰也沒有權利站在那裡！　　       很多的金門人，特別是藝術家、文化工作者，為了追求創意生命，總是選擇遠走他鄉，認為唯有遠離熟悉、保守、陳舊的家鄉格局，才能成就自己，然而隨著歲月逝去，這些人又選擇回到原鄉，重新尋找根源的滋養，只是再隔一段時間，他們又再一次選擇出走，如此週而復始，這些人也變成了候鳥，乘著空中巨無霸飛來飛去，但他們真正締造了真美善的人生紀錄嗎？       如果不是真正愛護生長的土地，再多的進步和擴展不過是帶來對環境更大更直接的破壞罷了，所以我們必須時時提醒自己，在環保理念中建立一種博大的尊貴情操，那麼它將跨越一切領域，超越天空的極限，推向無限與無極，那麼所謂的自然之愛也才能真正實現，萬物之靈的美譽才有價值。       我站在古厝前面思考自己的成長履痕，朋友架起他的大砲拍攝鳥蹤，昨夜，他去拍攝風獅爺的製作過程，前一天，他去拍攝『金門菜刀』從一枚砲彈誕生而出的過程；我沿路跟隨著他，越來越沉默，這一切我曾經是多麼的熟悉，但在它們都變成地方的名產被推銷出去時，我又感覺它們是多麼的遙遠。       朋友鉅細靡遺的拍攝菜刀製作過程，也做了一些溫馨的訪談，但一把用鋼砲製成的金門菜刀它背後隱藏著什麼？當時的歷史真相又是什麼？朋友說：不夠清楚的地方，我們就來增添一點故事性吧；然而，我們真的需要編一個美麗的故事來吸引人嗎？需要去計量一枚砲彈能製造出幾把菜刀嗎？當他方的遊客不斷追問現在的『金門菜刀』是否真的是用砲彈製成？我們該怎麼回答呢？已經不再有砲擊，過去再多的砲彈也有用完的時候，未來的金門菜刀又該如何變得更加鋒利呢？       當我在機場隨手將一把金門菜刀送人時，我也順手把遮陽的帽子送人了，朋友說：你。好。灑。脫。啊！我說：因為我想飛啊，只有拋棄重量，我才能自在飛翔。但我想飛去哪裡呢？我是夏候鳥還是冬候鳥呢？人在浯島，我真正的感動是我直接而真實的站在陽光下，體會到陽光、風吹、雨打的滋味，而故鄉也深深的擁抱接納我！       返鄉行，不該只是紀錄一個逐漸失落的世界，也無須花太多時間去複製過去，一些縣誌、采風、民俗的紀錄已經無法讓我滿足，我關心看重的是當下的一切將繁衍出什麼樣的未來？我想多保留一些省思空間給自己，思考我們從哪裡來？將往何處去？來去之間，如果能將瞬間片段把握好，一切將擴展成永恆無限。       我相信那些隱藏在傾圯的瓦屋中的往事、在黑夜裡一再被述說的故事，一直是我們的原鄉，也是一部活的歷史，也許燈熄了，我們再也聽不見老阿公和老阿媽的聲音，但是人的記憶把故事留下來了，它將順利穿梭過去與未來，於夢中不斷的與我們一再相遇。

──走過烽火歲月的「金門特約茶室」         謝先生在︿為走過的留下痕跡﹀一文中說：「金門的第一個『軍中樂園』是怎麼來的？包括胡璉將軍的遺著在內的許多文字資料中，不見隻字提及。許是『軍樂園』與『淫』字有關，不宜登大雅之堂而恥於記述吧？然而，金門的『軍樂園』卻又是在他(胡將軍)手上創設的，這不很奇怪嗎？然從另一個面向去探索，那就是與『美軍顧問團』有關。美軍重視官兵的『性需求』，可能曾就此問題請教過胡璉將軍，然後再向國防部或最高當局建議『解決之道』：：：。大概是由於試辦的成效『良好』(減少了軍民間的感情糾紛)，同時，海空軍在各基地附近，早已有『俱樂部』，而台灣民間的『花茶室』如雨後春筍，可能是為了讓官兵有個「正大光明」的休閒處所，且無洩密及營外違紀的顧慮，不僅金門的「軍樂園」有了『分店』，台灣各地也相繼成立。為了和民間的『花茶室』作一區隔，『特約茶室』的招牌就出現了。」       另外，也有老兵口述，當時由大陸撤退到金門的官兵，大多是年輕的小伙子，因為都借住在民房裡，確曾發生過一些男女感情糾紛，甚至有強暴事件。胡將軍感到事態的嚴重，便派人到台灣聘請行家，開辦「軍中樂園」。         以上各家記述，有親見，有傳聞，有推論。雖然都不是出自相關主事者之口，但在未找到更有力的佐證下，也不失為是可貴的參考資料。譬如：「胡將軍派人到台灣物色行家」一事，便與前文中提到的那位七十多歲的老經理徐文忠來金門服務的事實若合符節。不過在金門前線搞「軍妓」、經營「軍樂園」的事，若沒有得到最高當局允許，胡將軍亦不敢貿然行事。因此，謝先生的推論，可說是重要的參考註腳。而楊先生所言應都是事實，否則，他豈敢拿來「評述」別人。       

只要李廷皆到立法院吳成典立委辦公室，喊叫「土豆伯」的聲音此起彼落，其受歡迎，可見一般。       聲音宏亮、身體硬朗的土豆伯，在台北縣金門同鄉會擔任秘書期間，每次到吳立委國會辦公室洽公時，都會順手帶包「花生」慰勞絞盡腦汁協助吳立委蒐集民意、國情資料，或服務鄉親的辛苦幕僚們，李廷皆的「土豆伯」之封號便是這樣產生的。       現已卸任台北縣金門同鄉會秘書的李廷皆，永遠保持笑容可掬，而爽朗、樂觀的言談，讓人喜歡與他接近、閒談。有人說，和土豆伯聊天，可以紓解抑鬱的壓力，解開煩人的心結。他彷彿就是心理諮詢師，協助疏導情緒發洩，使人充滿舒暢、愉悅。       土豆伯在台北縣金門同鄉會曾任近兩年的秘書工作，為鄉親解決了很多問題，也擔任了向吳立委反映旅台鄉親的意見及心聲。       台北縣金門同鄉會因財政拮据之故，僅聘請「秘書」一人，舉凡文書業務、對外活動、內部設備及環境整理，都是一人包辦。裡裡外外校長兼工友，似是孫悟空七十二變，無所不通，無所不能。       土豆伯說，同鄉會的工作是良心的工作，它是服務的工作，而非營利的單位，是故，要活絡發展同鄉會的活動，除了有週詳的計畫外，是必須由全體理監事與志工的齊心協力；而要全體理監事的團結合作，以及志工鼎力配合，則繫乎領導者的統御能力和向心號召力了。他指出，領導者倘只利用同鄉會來營造其個人政治利益，卻不重視服務鄉親的旨趣，或積極向政府反映鄉親心聲，這個同鄉會則喪失其創立初衷與功能，徒具形式罷了。       李廷皆，今年已七十一歲，金沙鎮三山里山西村人氏，早年家貧讀書不多，但有一顆機靈的金頭腦和精巧的手技。       民國四十一年曾於金門酒廠任職，擔任技工，旋於民國四十四年時，因構建防空壕，於挖坑時，突然土方塌陷，險送命(當場死亡二人)，其右腳不幸嚴重骨折受傷，緊急後送來台就醫。自此，即定居台灣台北縣，也在台結婚成家。土豆伯遺憾地表示，他因公受傷後，政府迄今未曾給予補償；當時的金門酒廠自他右腳痊癒後，即不聞不問，人情之淺薄，令人神傷。       土豆伯回憶說，初到台灣，舉目無親，三餐不繼，狀況十分困窘，內心委實徬徨，幸好，他有一雙萬能的雙手，誠實渾厚的人格，及求上進的旺盛企圖心。「天公疼好人」，天無絕人之路，土豆伯隻身奮鬥，勤勉工作，終於成家立業，三餐溫飽，克服逆境。他說，有理性拚事業，就是求生存的要訣。       從卸下台北縣金門同鄉會秘書後，土豆伯仍一如往昔，熱心擔任義工，他在居家附近的一座小型公園，經常默默剪修花草，使公園整潔美麗，此事被當地里長發現多次，除當面致謝，還特別提報中和市公所模範環保義工，獲得中和市公所隆重表揚。他謙虛表示，修剪花草，是一種藝術的休閒活動，除增加公園的美觀和陶冶性情外，同時可以活絡筋骨，促進身心健康。       肯學又踏實的土豆伯，在鄉賢張榮強老先生的鼓勵和指導下，對金門文史和文字寫作都有長足的進步，他曾於台北縣金門同鄉會出版的第四十期、四十一期鄉訊發表了兩篇以閩南語唸的詩句，茲刊錄於后：         其一：ＳＡＲＳ病毒肆虐       煞士毒菌真厲害       病毒散佈全世界       空飄風暴罩全台       親像一個大風颱       疫情亂掃變成災       政府如何來交代       高層官員頭殼壞       中央政策還搖擺       手腳動作慢半伯       地方政府真憤慨       疫區早該絕往來       為何不做實不該       人民恐懼處處在       隔離生活真無奈       醫療人員真偉大       陷陣醫護多關懷       醫德私心失光彩       社會須要同胞愛       感染煞士真悲哀       出門口罩隨時帶              其二：金門浮橋       四五十年那時代       金門人民真悲哀       中共砲彈亂亂栽       親像落雨變成災       財產損失大災害       老幼日夜睏洞內       困苦生活無人知       軍民合作無阻礙       捍衛國土保全台       一切成功為將來       付出精神太偉大       金門確實真可愛       應該平等加對待       地方建設自己來       選舉一到著安排       空頭支票到處開       金門大橋影原在       選舉完橋沉海內       中央政策不修改       虧待金門實不該       土豆伯語重心長說，活到老，學到老，人生才有意義，這也是他在同鄉會深刻體會到的。

雞屬雉科，是一般最常見的家禽，也是世上數量最多的鳥類，在十二生肖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中，排序第十。食有雞、鴨、魚、肉，雞名列第一，足證中國人對雞之偏好，雞肉、雞蛋最富營養、美味可口，被視為珍饈美味，人人都愛食用，跟豬肉一樣，幾乎已成為每日不可或缺之主食。       雞在國人婚喪喜慶、創業開店中更是不可或缺，諸如嫁娶時要有「帶路雞」，因雞與家台語同音，「帶路雞」有「好起家」之意；做生意的須拜雞，因為雞會啄米，有招財之意，至於逢年過節、奉天祭祖或中元普渡，雞更是必備的供品。       在文學上有許多與雞有關的成語如：雞口牛後、雞犬升天、雞犬不留、雞犬不寧、雞毛蒜皮、雞皮鶴髮、鶴立雞群、雞鳴狗盜、雞同鴨講等等。雞兔同籠的數學題目則是許多學子的夢魘。       孟子盡心篇：「雞鳴而起，孳孳為善者，舜之徒也。」唐韓愈上宰相書：「雞鳴而起，孜孜焉亦不為利。」古代沒有鐘錶，五更雞鳴喚醒沈睡中的人們，文武官員上朝，農人下田耕作，做生意的做生意，讀書的讀書，所有的工作都開始了。也因為雞是司晨動物，日出之前，天白之時就會鳴啼，所以古人認為雞有預報能力，希臘神話中就記有雞能感覺天上天下各處人類所不能知道的未來事物。因此，雞也代表神的使者。       西晉末年書生劉琨、祖逖憤恨北方胡人入侵中原，相約雞鳴而起，舞劍強身，以待日後保家衛國，最後以身殉國，成就一則「聞雞起舞」的歷史佳話，供後人無限緬懷。       在命理學上認為：雞年生的人頭腦靈活，思慮快，有前瞻力，具有先見之明。對將來有正確的透視力，做起事來較有計畫，不會浪費時間，而且常會以別人料想不到的方法來完成事務，或做出令人驚奇的事來。公雞有一股英挺的姿勢，所以雞年生的人特別注重外表服飾，絕不會穿得不美觀，縱使輕鬆的休閒服，也是挑選搭配過的，具有獨特的色彩感，對服飾很有心得。       成功的肖雞者有如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具有準確無誤的判斷力，果決而有效率的工作精神，認真勤奮地開拓自己的事業。因為不服輸的天性，會無畏於挫折勇敢奮起。精力充沛、伶俐巧思，記憶力佳。更因大方有趣的個性而受歡迎。失敗的肖雞者因傲慢不屑的態度使人敬而遠之，被虛榮迷惑而盲目追求，發生問題會選擇逃避、不願面對解決，有如目光短淺的「青瞑雞」。且不論是否正確，姑妄聽之，博君一笑而已。       「落跑雞」是一部深受大小朋友喜愛的卡通式電影，主角是一群被關在崔迪雞舍裡飼養的雞群，雞舍四周圍滿了刺網。農場主人崔迪夫婦以極權手段控管雞隻，早上如果沒有下蛋，晚餐時就要被宰下鍋煮食。金潔(母雞)和同伴們，時常協助待宰的雞隻躲藏，但是每一次都會被崔迪太太找到，難逃悲慘的命運，眾雞們每日生活在恐懼之中。有一天，天外「飛」來一隻公雞，自稱是「獨行放山雞」洛奇，非常非常地同情牠們，並且時常訴說外面的世界有多自由、多美好。使得群雞們非常嚮往外面的世界。後來貪婪的崔迪太太想出賺錢新招─把雞做成雞肉派，這時群雞更驚慌了，因為這不是一隻兩隻雞的宰殺，而是一大群一大群的集體大屠殺。雞群們開會決定集體逃出牢籠，奔向自由。時間越來越急迫，洛奇也非常願意協助雞群。於是母雞金潔，和天外飛來的公雞「洛奇」，便計畫領導所有雞群，逃離崔迪夫婦的魔掌，他們的計劃是──飛越養雞場！於是牠們努力的、悄悄的製造飛行器，待一切準備就緒，就一起飛離養雞場。但是凶狠的農場主人怎麼可能讓他們的搖錢樹就這麼憑空消失呢？他們在後面拚命的追趕，於是展開了人雞大戰，這群落跑雞最後終於逃出他們的魔掌。崔迪夫婦也受到了應有的教訓。這部電影非常的賣座，是一部老少咸宜、十分膾炙人口的影片。而今被引用為泛指臨陣脫逃的人。如原本欲參加某項比賽或出席某個會議，後來因為某種原因，不能或不願參加，就會被取笑為「落跑雞」。       今年是雞年，在這國運多舛、社會不安定、失業率日日高的時刻，但願雞鳴喚醒沈睡中的執政者，發揮雄赳赳氣昂昂充滿鬥志的公雞精神，為增進人民的福祉而努力，切莫做一隻目光短淺的「青瞑雞」。在個人方面，「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好好的規劃自己的前程。祝大家雞年行大運，萬事皆如意！

乙酉新春開筆大會       這次到台北，主要是參加由中華民國書法學會主辦的「乙酉新春開筆」大會。前一天抵達台北景美家中，已是晚上八點半了，馬上打了一通電話給理事長陳添財先生。才知道兩天前他已先到，且先帶領著金門書法學會一部份會員，參訪此地的藝文機構，並說會友們皆玩得盡興，受益良多。       次日(元月九日)上午，搭捷運到中正紀念堂，廣場上已聚集相當多的人。此時正下著雨，所有的人都躲在臨時搭建的帳棚裡，本來規劃要用來揮毫的大廣場，顯得空蕩蕩的。還好理事長提早到達，在北側靠近音樂廳前佔到一個地盤，我們才有一個避雨的書寫空間。在這同時，金門文化局李錫隆局長，風塵僕僕的趕來，在這下雨的寒冬，讓我們倍覺溫暖。       九點正，主筆官廣播宣布「乙酉年新春開筆」正式啟動，理事長將先前領取的宣紙發給會友。此時地板濕漉漉，風又吹得急切，會友見此便主動相互協助，兩人一組，一個揮毫一個拉紙，待完成後再交換。親密合作的情景，讓人看得窩心，立刻拿起相機拍了幾張，準備將來擺在專輯裡，那可是最珍貴的回憶呢！       天色雖然陰慘，但此時會友的興致卻相對昂揚起來，難得有這麼多識與不識的觀眾，如何能不把平日的看家本領秀一秀呢？一張又接一張，順手之後更欲罷不能了。忽然之間，幾個素昧平生的書法愛好者，趁著你寫完的那一點空隙，將他已準備好的紙張遞上，懇切求「您」的墨寶，好幾位會友就是在此種「受寵」的情境下，努力揮灑，毫不畏怯，陳理事長、子貞、清國、水團理事、有利、篤居、顯吉會友皆忙得「賓主盡歡」。這幅「寫者盡興，索者歡欣」的景致，不止發生在我們的攤位上，其他攤位亦然。       人潮像逛鬧市一般，來來去去，人們的熱情似乎早已將這一波寒流拋到九霄雲外了。也讓我不禁驚訝平日緊握的那一管微不足道的毛筆之魔力和魅力。       長征工程││延川剪紙大普查       那算不得是一個大型的展覽，它正在台北市立美術館二樓的一個小展室展出。我和妻是在看過美術館內幾個展覽後，無意間走到這個展區的。快過舊曆年了，室內掛滿著紅豔豔的剪紙成品，喜氣洋洋的氣氛確實吸引人。       中間的桌面上平放著數十張大件的剪紙作品，有摺疊式和非摺疊式的，佈局嚴謹，手工精巧，這一部分是屬於專業的刻剪。待一抬頭，牆上掛滿著密密麻麻的剪紙作品，刻工並不精細，但卻頗富拙趣，有著濃濃的地方性。每張作品還附上作者的照片和簡歷，詳細閱讀之後，才知那都是陜西省延川縣的村夫村婦，大家有志一同剪紙的結果。　       　　展室裡的電視循環地介紹著「長征工程││延川剪紙大普查」。螢幕上看到延川縣的百姓，利用農暇，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快樂剪紙的情景。有在室內，也有在野外，人手一把剪刀，一張矮木凳，便能一邊剪一邊談笑，好不快樂。影片中特別指出，陜西延川縣經普查後，約有十七萬人投入剪紙藝術，成為名家者高達一萬四千人，真是個「人人剪紙，樂趣無限」的境地。       記得乙酉開筆那天，鄉賢書法家呂家恂先生，目睹來自家鄉的會友聚神書寫的情景。曾同我說：咱金門人會寫書法的人很多，寫好字的更是不少。而我私下也經常聽人提起：金門人的「字骨」特別好。此時我突發奇想，延川縣人人剪紙，那我們金門縣是否可以人人寫書法呢？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寫書法形成一股風氣，變成一種獨一無二的人文景觀，到那時候不管是內部的文化提升，或是外在觀光資源的匯聚，都可能會有難以估計的影響。       延川人熱愛剪紙，不分貴賤貧富，那種寓「剪」於樂的景象，給人美好的想像。希望有一天也能看到自己的家鄉，有一種可以超越「博奕現象」的文化活動，在社區聚落裡生根傳播，蔚成風氣。　　           觀汪教授的畫       汪聞賓教授從張國英那裡知道敏達和我來到台北後，一定要我們晚上去他家聚一聚。       汪教授是國英師大美術研究所的好同學，在繪畫的理念與創作上都有獨到的見解，也著迷金門原味的蓁莽林相。每次來金寫生，總是以拚命三郎的精神全力衝刺，他經常這麼說著：「這小島的迷人，是我畢生難以窮盡的。」時常，他總背著畫囊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金門簡直就是他創作的原鄉，為此我戲稱他是最愛金門的非金門人。       在他幽靜的畫室裡，一泡淡雅的金萱舒緩了室內的氣氛，錄音機輕柔的誦經聲縈繞耳際。難得遠道的畫友來訪，能不待之以上賓？而最好的招待就是觀賞他的畫了。看他瘦小的個兒，努力的搬出一幅幅大尺碼的畫作，四張懸掛在牆上木板的3×6尺山水連屏，熟悉的景物有著懾人的氣勢，那是一件畫著古崗某小土路，配上北台灣亞熱帶植物林相的山水畫，算是將各地寫生稿重新加以選取組合的一件創作。大致看去，不難發現它的佈局輕重有致，該緊該鬆井然有序。待仔細推敲，那濃淡得宜，輕重適切的筆調，傳神地表現出自然景物的肌理質地，這非得有深厚的素描功夫不可，也正因為能掌握住自然景物的那一份神韻，使我這一細看便跟著畫境神遊去了，好畫是會引人跟著它走的，這張圖算是讓我見識到了。       接著又換上一張六連屏尚未完成的蓮花圖，他企圖將蓮花一生的興衰呈現在畫面上，看他在裱好的絹布底下襯著大小相當的底稿。底稿上蓮花被畫者精心安排在適切的地方，盛開的花朵和枯萎的蓮葉，有著強烈的對照，兩隻白鷺在半空中爭啄，飄落的羽毛，增添了冬的寒意，這一切在在說明畫者經營大畫時，那份細膩不茍的心思。之後，他又拿來厚厚的一本素描簿，從頭至尾都是蓮花的寫生稿。為了這張畫，他一整年跑了不少個蓮花池，用鉛筆和淡彩去收集他心中所要的圖像，古人所謂「師法自然」指的不就是如此？       事實上與汪教授觀畫談畫，這已不是第一回。只要他來金門的日子，我們都會聚集在敏達家，每個人將自己的畫作攤開，彼此交換意見。繪畫雖然是一門很獨自性的工作，但見解經驗是可以相通的，我個人就深深感受到這樣的聚會，的確讓我的視野開闊了，更保持著源源不斷的創作活力。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