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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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島鄉往事
「人與人的相處,它的可貴在於相互瞭解和扶持,所謂患難見真情,必有它的道理。即使這個村莊不大,但處在這個以農為生的社會,幾乎都是各忙各的,雖然時有互動,卻鮮少能展現一顆誠摯之心,給予他人一點關懷。 我們兩家之於能那麼綿密地互動,也許是基於相同的命運,尤其是單親家庭所承受的生活壓力,更是旁人體會不到的。所以我很珍惜多年來我們兩家所建立的情誼,不管該歸類為親情或友情,我們無不以一顆誠摯之心相待,因此它不僅可貴,也是我們必須珍惜的。即使將來年老後會有兒媳來服侍,但當孩子尚未成年娶媳的現在,有許許多多的日常瑣事,仍然需要彼此的關照與意見的交換,盡量把我們該做的事做好,免得讓人家瞧不起。」福生哥語重心長地說。(二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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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狻猊班」的爭氣弟兄們
一、引子: 世之言「名正言順」者,良有以也,復有孟子「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之述,誠哉斯論矣! 眾所皆知,曩昔前線金門為政府推動九年國教之試驗學區,先有「城中」之試,再有「湖職」「沙職」之設,繼之以「寧中」「烈中」之續建,而全國九年國教義務教育統一之推,乃能順理成章馬到成功,全面付諸實施已是民國五十七年九月初開學之事,是為首屆,物有本末,事有先後,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合先闡明。 曾見草創初期畢業於前揭五校之浯鄉子弟,動稱其係某某國中第某某屆者,多以「初中」「初職」「國中」等學制兵荒馬亂混淆其間,世人多所不辨,似有取「國中」之名較能趕時代尖端之流行(兼提高身分乎),魚目混珠於視聽,殊不知「橋歸橋,路歸路」實難茍同其謬矣。基於前述,真正「國中」之首屆劃分時間點已明,易言之,全國首屆之前,稱金城初中、金湖初職(嗣改初中)、金沙初職、金寧初中,殆無疑義,校史沿革資料之建置對此宜有所劃分區隔,方為歷史負責亦屬正辦,歷年來既迭改其校名,當有其時代意義與夫學制之規範焉,洵馬虎不得。所幸俺們學校學制差異出入不大,學歷尚不致產生嚴重落差,倘以「宜蘭農工職業學校」為例,自民國五十六年之名「台灣省立宜蘭農工職業學校」始,三易其校名曰「國立宜蘭農工專科學校」、曰「國立宜蘭技術學院」、曰「國立宜蘭大學」等,閣下若畢業於宜蘭農工職業學校(僅具高職學歷),能因後來三改其校名而自稱係畢業於宜蘭大學乎?天壤之別,其理甚明,能不慎乎? 之所以作此「國中」首屆嚴格區分之述,在於劃時代的新教材於此時採用,首屆乃為試行之分水嶺(究係試驗教學階段,是否有成與夫延續多久?事關我國教育史之演進,有其專業論述,非俺興趣之所在,亦非本文敘述之重點),即以新數學為例:與舊數學之不同,除了有別於往昔一貫以「十進位」算法為基準外,尚引進其他進位之數學概念,譬如「十二進位」是一種以12為底數的記數系統,十二進位中的10代表十進位的12,也稱為一打。同樣的,十二進位的100代表十進位的144(=12之2次方),也稱為一簍;十二進位的1000代表十進位的1728(=12之3次方),也稱為一大簍;而十二進位的0.1則代表十進位的十二分之一。以上舉例所列是否已令閣下看來眼花撩亂?遑論以其他數為底者更形複雜經緯萬端?換言之,再也不是以往所學「十進位」為基礎如5加8一定是答案13所能理解及應付者;治絲益棼之際,尚有破天荒開始要學「集合論」者,什麼是「空集合」,「交集」,什麼又是「聯集」,……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常教你頭皮發麻復無前輩學長得以發問指引迷津。處在當下,各校草創初期師資原本缺乏,別說未具教育學分資格者即可濫竽其間充任教職,即使大學畢業者其所教又非其所學之專業,猶記當年物理科教師由畢業於實踐家專(初中畢業即可就讀之五專部)食品營養科系學歷者所擔任,教到伽利略的單擺『等時性』一節,迭次詢以該數學公式所列之由來為何,均「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致誤人子弟焉,在未能獲得明確滿意之答覆下,以至於俺為付考試只得死背該公式,歷經近半世紀以還猶不能忘! 或問理科如此,文科呢?主政者一般以為文科簡單,誰皆可充任師資,以致於當年國軍在台整編所餘老軍官分批給予短期教育即發配新式國中任教國文史地公民與道德,在少不更事的小蘿蔔頭俺們以觀,這些當年畢業於大陸黃埔系的老中上校們,可能符合官場「官大,學問大」定理,也就在渠等老氣橫秋暮氣沉沉裡一知半解、囫圇吞棗、似海綿般廣吸文科諸知識,純為應付考試爾,實無興趣之可言!當年教俺們國文者又率多安排為各班之導師,俺讀國一及三年級時所遇宋劍青及郭國棟兩師均屬此型。多年後,俺們同學竟也從軍一途官至上校少將之階,也就相對不會覺得當年老師中上校之官階有啥稀奇了,然後研究國民革命軍史始發覺大陸時期軍校教育期間頗短,有少則兩三個月即草草畢業拉上火線者,運氣不好或說勇猛直前者戰死沙場,運氣好者或說投機貪生或稱大難不死者留著升官晉爵甚至有朝一日晉將美稱「福將」者有之,亂世累積戰功發跡早,三十齡前後晉將者比比然也,國軍一俟撤台成立新制軍官學校設大學教育四年正期生,所學較多,卻乏戰場表現機會,晉升速度乃不及大陸黃埔系出身者,惟比起學識顯然後者優於前者自不待言。 政府當年似應安排此等黃埔老前輩們至各軍校傳述講解沙場實戰經驗人盡其用,不此之圖,竟繆置於文學校新制學堂,倘年輕體壯身手靈活倒可充當軍訓教官,或係以渠等早年進私塾專攻國學有成,晚年展其所長傳授莘莘學子雖無可厚非,但教學之追求宗旨,除了具備「自己會」是基本,尚須講究方法「會教人」以臻「教人會」方為最終目標,後兩者顯然欲要求這些老態龍鍾垂暮之年的老軍官來落實執行有其困難度,俺當年即無法從前述宋郭兩老教育方式獲得實益。即以作文為例,或許渠等自認為國學基礎雄厚,學生欲達到其85分水平難如上青天,倘以當年渠等評分之苛,放眼當今文壇各期刊與夫各報副刊作者群,除了各報社論專門寫稿者,敢說幾人能夠達標?前述所引即為當年我校之教學環境時代背景,在在說明俺們「國中」首屆求學之路格外艱辛。 二、「狻猊班」之成形與壯大: 距今四十七年前,金寧國中爆發性醜聞(詳本報去年10月22日副刊發表拙作《風雨「寧中」路》),彼時拜戰地政務黑幕管制之掩飾,得以未喧騰沸揚於島鄉,卻已晦氣瀰漫於校園,一時烏煙瘴氣籠罩,邪氣歪風之襲擊,使得師生垂頭喪氣委靡不振,值此校風日衰之際,適有我二年忠班導師愛國港僑劉煥文秉其凜然之正氣,化悲憤為力量,不辭諄諄教誨之功,導引俺們正確之方向,不以一時校運迍邅而懷憂喪志、自毀前程;復以續推體運之強化,期臻身心之健全,蔚為蓬勃朝氣以消頹風,毅然帶領籃隊南征北討衝鋒陷陣,累積戰果總結經驗,乃至全縣國中聯賽異軍突起、首度摘冠、水到渠成、功不唐捐!是役也,有揚眉吐氣振衰起敝之作用,起校運中興之氣象,一掃前恥之陰霾!一時流風之所至,風起雲湧,驅動舉校籃運之興,各班籃隊茁起,各賦其名相繼成軍;初,以師常著鷹首標誌之外套(多年後,始知此圖騰係美軍精銳勁旅第101空降師─101st Airborne Division 之特別精神符號),我班籃隊之長宗堯同學靈機一動,取名為「虎躍」以配「鷹揚」乎?NO,虎雖兇猛,不若獅之威儀有王者之尊!乃翻資查典覓出有獅子別稱之「狻猊」命名籃隊成立於斯,至此,鷹揚九天、獅吼千里之「狻猊」班名以成。 劉師帶領俺們從晦暗走向光明,淬礪奮發,時序推移,也就在歷史老師翁炳賜的「美人攬鏡式」(註1)以及音樂教師劉X春的「撲簌簌胭脂粉塵」裡(註2)秋冬去而春夏來,轉眼煥文師結束寧中完美教學生涯,揮別其一手培育的「狻猊班」民族幼苗,展翅高飛投入革命陣營,轉換另種教育跑道繼續培訓國軍新血(從此音訊失聯,迄去歲臘月離世後,始與劉師之子在網路取聯),俺班也就正式晉升為資優畢業班「三年忠班」,際此即將各奔前程的歷史轉捩點上,青澀少年們站在徬徨的人生十字口上,從軍隊伍首先作出了抉擇,然後是接受保送工專農專體專的上路,與夫堅持到底續讀高中之多數學子……,從畢業這一年起算迄今四十六個年頭過去,「狻猊班」之爭氣弟兄們一路走來已逾花甲之齡,謹遵師誨,各行均有所成,似有以告吾師在天之靈者,茲列亮麗成績單如次,差堪告慰吾師當年教導之功(為保隱私,容僅列職位、姑隱其名): 1.前國防部主計局財務中心少將財務長。 2.前國立東華大學副校長(兼工學院長、材料科學研究所長)。 3.前私立明新科技大學工學院長。 4.前國防部軍事情報局閩南工作處上校處長。 5.前陸軍總部人事署上校組長(兼北區人才招募中心主任)。 6.前慈湖陵寢管理處上校處長。 7.前憲兵20X指揮部上校副指揮官。 8.法務部調查總局駐北區督察。 9.前工商時報副總經理。 10.前金鼎證券公司協理。 11.元大銀行資深經理。 12.前立法院秘書處人事室科長。 13.前台北地方法院科長。 14.金門日報社長。 15.縣警總局警務參(歷任刑警隊、交通隊、保安隊、少年隊諸隊長)。 16.前飛彈指揮部直屬飛彈營中校營長(兼特種飛彈管制執行官)。 17.前空軍總部派駐作戰司令部中校高參兼戰術管制官(歿)。 18.前海軍造船廠中校副廠長。 19.前金寧鄉長。 19.前金寧鄉公所行政.農觀課長。 20.縣自來水廠課長。 21.前金湖國中教師兼地區畫家。 22..前後備憲兵台北縣總督導。 23.前聯指部警安組中校特勤官。 24.前中華電信公司股長。 25.金興企業董座。 26.前彰化調查處調查官。 27.合作金庫資訊中心股長。 28.中國產物有限公司專員。 29.前高雄市警局刑事偵查員。 30.前金鼎小學教員(有二)。 佇立列前,陣容堂堂,春風煦煦,班旗獵獵,狻猊弟兄總動員,獅吼百岳震山河,鷹擊長空嘯山林。 立─正!鳴槍(三發點放,連續七次)!我班應到三兩,實到三么,聯合特別 警衛安全指揮部一等鐵衛「小兵仔」奉命整隊完畢,請 師檢閱! (註1)畢業於輔仁大學歷史系翁炳賜老師,上課之招牌動作,常舉右手掌置面前,忽而掌心朝前,忽而向後,其手勢恰與「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衰」古今對照若合符節,堪稱一絕。 (註2)畢業於世新之嘉義眷村二代女劉師不知是幼得天花抑青春痘造成月球表面坑洞處處,化妝時常需粉底深厚以執行填補作業,致人未到,粉塵先行,「小兵仔」過敏,尚未喊「起立敬禮」歡迎式,噴嚏開道,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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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波斯菊
我的波斯菊 美麗的仙子 你的白色花瓣 高雅純潔 在我心頭開放 自由又暢快 在休耕的原野上 隨風搖晃相吻 是做夢嗎 我聽見了你的花語 來自何方 欲往何處 你什麼也不回答 像隻白文鳥 只留下短短一行字 朋友,珍重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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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島鄉往事
「福生哥,謝謝你的鼓勵,天賜的改變只是起步,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遙遠。所有的事是否真能如我們想像的那麼順遂,一切都是未知數,只能盡我所能,走一步算一步;不過你可不能忘了要幫助我度過難關的承諾。說真的,自己有幾斤重心知肚明,那是騙不了人的。一旦天賜真的考上大學而繳不出學費,到時我這個做母親的,不知該如何向孩子交代才好。有時想想,會讀書的孩子如果生長在一個沒有能力培養的家庭,也是一種悲哀啊!」 「雖然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但我始終認為妳是一個堅強的女性,一定有足夠的能力來克服每一道關卡。就比如說吧,一般人家頂多只餵養兩頭豬,而妳家豬舍卻養了四頭,每天為了豬事幾乎把妳累個半死,但我知道妳是未雨綢繆,想為天賜將來的學費預作準備。儘管這是好事一樁,但也必須顧及自己的體力,千萬不能過勞。萬一把身體累壞,那是得不償失的。」福生哥關心地說。 「或許,全村的人只有你福生哥最瞭解我,受到你的幫助也最多,我們母子倆會永遠記在心坎裡的。」罔腰仔誠摯地說。(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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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閩第一,世澤流長」初探
一、照牆的興修史 : 「開閩第一,世澤流長」的照牆,是后宅王氏宗祠大門前面為擋路沖和鎮煞的建築物,也是本后宅村重要景觀之一。照牆面對王氏宗祠的一面書寫的「開閩第一」四個字;另一面書寫的「世澤流長」四個字,其最原始的字是先賢王劉季純先生手筆,當時(民國12年)是用咖啡色玻璃碎片以陽塑鑲崁上去的,後來王氏宗祠在第二次(民國68年) 修建時,把用玻璃碎片鑲崁上的「開閩第一」、「世澤流長」等字樣敲掉,改請當年服務金門縣政府秘書室馬燮視導書寫同樣的字詞,改用水泥以陰雕塑上去,沿用迄今,民國103年,宗祠第三次重修時,照牆面再加以美化貼瓷磚,並請油漆彩繪師黃廣耀師傅再重新以白底藍字油繪。(以上有關照牆的興修史資料由目前后宅王氏宗親會理事長王世昌先生所提供。) 二、「開閩第一,世澤流長」的由來: 我們的「開閩王氏先祖─王審知」,又被尊稱為「八閩人祖」和「開閩王」的開閩功績,是一種至高無二的推崇,而且尊稱之為「開閩王」,又是福建民間一種無限崇高的愛戴。 史記宋太祖之得天下,為仰閩王德政,又於開寶七年下詔重修其「忠懿王祠」,並額其廟口為「八閩人祖」,較之「開閩王」為更進一步的表揚。 而我們開閩王-審知公,來自河南省光州固始縣,生於公元862年,卒於925年。審知公,字信通,又字詳卿,其祖籍琅琊(今屬山東省),後移家今河南省光州固始縣。唐中和元年(881年),審知公隨王緒渡江南下,進入福建,「竹林兵變」後,奉長兄王潮為帥。王潮於光啟二年(886年),攻下泉州,其被封為「泉州刺史」。景福元年(892年),王潮派三弟審知率兵攻佔福州後,王潮封為福建觀察使,審知則為副觀察使。乾寧四年(897年)長兄王潮卒,次兄王審邽辭不接位,終由三弟王審知繼任,而後又加平章事,封為「琅琊郡王」。後來樑開平三年(909年)加授審知公為「中書令」、「福州大都督府長史」,又被封為「閩王」。 閩王審知公,七主閩政,在位二十九年,享年六十有四,謚「忠懿王」,廟號太祖。公元925年,閩王不幸辭世,噩耗傳出,舉國哀痛,家家鎬素,處處悲號,王府設堂席,寺剎禮懺念經,七終而後,出殯之日,送葬官民,洶山湧海,俱見閩王之德政,遺愛人間。為仰閩王之功德,詔改閩王府宅為「忠懿王廟」。先後立「恩賜琅琊王德政碑」和「忠懿王碑」。並額詔宋太祖曰「八閩人祖」藉表尊崇。歷朝以來,都有修繕。官民祭祀,春秋不絕。至於各邑鄉間,或建「閩王祠」,或立「護國尊王廟」,都以「神祇」來奉祀。子孫繁衍於大江南北各地區,八閩已成為主要一地望,而以「開閩第一」作為此地望的「堂號」,從此以後,福建王氏宗祠或私人宅第,其所懸門燈,都寫上「開閩第一」;遇有喜慶,常以「開閩第一」紅綾,橫掛在門楣之上,習俗繁延至今未改變。本后宅聚落凡有喜慶,皆遵照習俗以「開閩第一」為燈號由兩個男童提在拜祭祖先之喜慶隊伍之前,待拜祭完各房祖先之後,再把燈懸掛在喜慶人家祖公廳與天公燈稍較高之位置上方,因后宅始祖廿七郎公是閩王審知公子孫繁衍後代,這一點凡我后宅子孫必須要有的共識須知之事。 三、永懷王氏先祖─「開閩王」 我們的閩王審知公為一代名主,勤政又愛民,忠貞報效於國家,仁愛及於百姓,福建的社會安定、經濟發展、文化教育等建設做出偉大的貢獻,其「寧為開門節度,不作閉門天子」、「拒稱帝,護統一」的觀點理念尤為後人所稱頌;而其實行保境安民政策,向朱全忠稱臣納貢,並與南漢、吳越的地方割據勢力締姻結好更是不遺餘力。審知公整頓吏治,用人唯賢,重用不受饋贈的賈鬱等賢達,重視農業的顏仁郁及黃滔等人。當時在外地任職的翁承贊、王倓、徐寅等賢士都相繼紛紛來歸,而審知公都予以禮用。審知公還在福州大興「四門學」,以教閩士之秀者;又在各地廣設庠序,搜集整理文獻,使閩中文教事業得到發展。再者審知公更重視發展農業生產,採取「輕徭薄賦」的政策,鼓勵墾荒,圍墾造田,擴大耕地面積。又興修水利,鼓勵農民種茶,每年輸出茶葉五六萬斤,當時福州鼓山的茶葉還被列為貢品。又重視商業、外貿,以開闢福州的外港,使福州成為東南地區對外貿易的重要港口。除此之外,審知公還撤除關卡,免除苛稅,於是貿易額擴大,財政收入增加,人民生活相對安定。閩王審知公並兩度擴大建築福州城池。唐天複元年(西元901年),於小城外加築城牆,稱為「羅城」。後樑開平元年(西元907年)再築南北夾城,稱為「南北月城」,面積比舊城擴大七倍多。閩王審知公篤信佛教,主政時興建或修復的佛寺達200多座;還鑄造金銅大佛,用金字繕寫四藏經送入「開元寺」。閩王審知公卒於後唐同光三年( 西元925年),諡「忠懿」,原葬于福州北郊,後移至蓮花山南麓陵園至今。 以上我所介紹的這些故事資料是參考大陸作者吳小琴整理的文獻,因為「開閩第一」是紀念王氏先祖王審知,為讓先祖王審知的甘棠遺愛能「世澤流長」,所以筆者有義務蒐集故事歷史資料,提供給鄉親及宗親後輩知道其「開閩第一」的來由及「世澤流長」的含意,尤其知曉吾祖先開閩王德澤廣被四海、為世代萬民所共仰的原故,並希望凡吾王氏裔族後輩能瓜瓞綿延,一代傳給一代聆聽,並興起尊宗念祖、效法先祖德政精神、進而發揚光大、再創光祖耀宗的歷史新頁是筆者所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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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夕陽
夕陽西斜,院子裡,曝曬的衣物,吸滿陽光的香氣,蓬鬆柔暖,滿心歡喜,一天的作息,就在滴答滴答中消失。太陽臨去秋波前,獨留一抹夕陽,靜靜映在院中的牆角,像面銅鏡,黃黃的、暖暖的,釋放出微暖的餘溫,令人覺得安詳。我喜歡夕陽,因為夕陽西下,夜幕低垂,華燈初上時,又是另外一番熱鬧的景象。早上動作匆促,邊跑邊綁鞋帶,差點奪門而出的上班族,現在正拉長身影,挽著夕陽,喜洋洋回到自己快樂的家。 小時候,沒有路燈,入夜之前的那抹夕陽最親切。巷口那端,遠遠看到父親騎著腳踏車回來,趕緊趨向前去,把父親的腳踏車牽回院子停妥,擺好小凳子,端出洗臉水,讓父親舒服的梳洗,並換上乾淨的衣服,在晚風吹拂下,略作休息。夕陽後的黑夜,萬家燈火,處處是溫馨,蓄滿能量後的精、氣、神,全閃耀著最美麗的心情。當太陽升起,個個又是虎背熊腰,精力旺盛,熱烈歡迎嶄新的一天。 國小四年級的我,早餐的大鍋稀飯是我煮的,中午的高麗菜是我炒的。但是,晚餐的新鮮漁獲,是出自母親俐落的雙手。母親下海擎蚵的空檔(依潮汐的進退),順手撿黑菜、紫菜,抓小魚、小螃蟹、各種海螺(有些煎煮炒炸,有些用鹽巴醃漬)雖然不是大魚大肉,但菜色鮮甜,香濃可口。全家近十口,圍在大大的圓桌上,大口吃飯,大聲說話,樂不可支的嘰喳聲,沒有掩飾,不用拘束。翻天覆地的晚餐,有如一場無厘頭的戰役。濃濃親情灑滿屋內和屋外,家的溫情和揪心,渾然天成,一點也不造假,這就是一家人最真實的愛。 歲月不饒人,催得人變老。一轉眼,把我推上人生七十才開始的現在。兩年前的這個季節,腰椎脫盤3節,醫生的建議,最好能進廠維修。八公分長的傷口,鎖進6根鋼釘,幾天後出院回家,頭不能亂動,手不能隨意伸展,行動不能自如,一切是如此飄忽。脆弱的人生,像具骷顱,只要一顆保齡球,「涮」的一聲,必然「全倒」不知未來恢復的狀況會怎樣?更不知未來的人生是甚麼?想了很久,心中開始慌了。剎哪間,空氣是凝重的、心是沁涼的,只有院子那一抹夕陽是溫熱的。 休養中,與那一抹夕陽默默相對,東顧西盼,像演一齣無言的山丘,未來無法預期,只好順其自然。學著把心輕輕放下,心無雜念,了無牽掛,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修復體力。三個月後,逐漸復原,陰霾的日子出現陽光,黑白的時段又染上七彩。感恩老天的護持,安然度過「修心養性」的每一天,深深體會失去健康的痛苦和折磨。人生富貴在手中,失去健康都是空。珍惜當下,擁有平順的日子最幸福。 體力恢復後又投入「瞎忙中」,整日忙忙碌碌,不知所云,一不留神,夕陽自動下班了,忽然想到它時,已經又過了兩年了,不知「那抹夕陽」近來可好,喔!該是放慢腳步的時候了,讓日子簡單一點,讓心情雲淡風輕,只管放心吹著風,啜著茶,聊聊天,數數天空的白雲,努力做個「閒淡」超人,別再陷入繁繁複複泥淖中。雖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夕陽短暫,卻美得閃閃發亮,當我們再默默相對時,來段「餘暉相映照」的精采吧! (稿費轉贈金門縣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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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城隍,迎來
迎來古地,白髮仍無 故事裡 始終是孿生的倫理 而不變的年華 也永遠,刻在日期裡 迎來浯島 心靈還是一樣,站在 左胸膛, 籤詩上的力道 繼續扛著惡風劣霧 字語雖被斑駁穿上了 但恢弘的氣度 已早已,刻在日期裡 迎來泰山 祀典文武的祈文 同齊聽著 海濱鄒魯與兵營神降的 默念, 直到誦禱按下境安之後 思念無語 卻知道刻在日期裡的 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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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巴讀醫學院
如果說到古巴,一般人都會聯想到,這是一座熱帶的加勒比海島嶼,風光明媚,其盛產雪茄、棒球風氣興盛。不過,古巴的醫療水準,也是全球頂尖的,而古巴政府為了培養優秀的醫生,都會免費提供固定的名額,讓全球傑出的人才,能以最低的花費,在這裡學成最精湛的醫術。 我曾認識一位來自中國北京的朋友,他便是在古巴讀醫學院的公費留學生。他的家境不算富裕,從小就必須自食其力討生活,而他展現了堅強的鬥志和學習動機,通過層層考驗爭取到去古巴留學的機會。另一個他想在古巴求醫的動機,就是這個國家展現了社會主義的優點,建立起完善的醫療服務網,就算人民生活貧困,也能獲得應有的醫療照顧,這是那些醫藥費用高昂的資本主義國家,所達不到的境界。 當然,既然是在古巴讀醫學院,他早就有心理準備,能適應當地的環境,特別是炎熱。無論在什麼季節,身上的衣物,幾乎都會被汗水浸濕,而外頭陽光的毒辣,也著實讓來自歐美日的學生深感吃不消。但他倒是甘之如飴,畢竟曾在海南島當過工人,他反而覺得,古巴的天氣,還較為涼爽。此外,古巴的醫學院,全都是以西班牙文授課,這也是他來這邊的第三個原因,可以學會西班牙文,有助於他和中南美洲病人的互動。 經過幾年的踏實學習,他取得了醫學系的學位,也在當地的醫院服務,還結識了美麗的當地護士,踏入結婚的禮堂,而兩人立下宏願,未來要在全球的落後國家行醫,以發揚古代名醫華陀的懸壺濟世精神。他相信,在古巴學醫,是非常重要的人生歷練,他也會努力的貢獻所學,以不負醫學院教授們的深厚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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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島鄉往事
「這也是我擔心天賜的人格、能不能正常發展的原委。如果天賜的基因真的受到阿貴的影響,成為一個性情乖僻的人,我這輩子不但沒有了指望,所有的心血亦將白費。或許,老天爺可憐我這個孤單無助的女人,才能讓天賜的人格正常地發展,也慢慢地改變了他怪異的性情,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啊!」 「固然世間有許許多多的事,必須感謝蒼天的恩賜,但有時候卻也不得不歸於前世或今生修來的福份。就比如說天賜的改變,除了蒙受老天爺及秀春嬸婆的保佑,也是妳平日忍氣吞聲、不亢不卑,善盡母親之責,把他教養長大的福報。因為從始至終,妳並沒有放棄希望,甚至忍受兒子對妳的冷漠,以及村人的嘲笑,的確是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啊!村裡又有幾個人能瞭解妳的苦楚,妳的淚水只能往自己的肚裡吞。如果將來天賜有所成就,罔腰仔,妳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屆時村人也會對妳另眼相待。(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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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
春山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他十幾歲時,就隨同隔壁鄰居的大哥哥、大姊姊們,離開家鄉,到台灣的工廠工作。當時他的年紀比較小,工廠只願意給他童工的工作。雖然工作都一樣,但童工的工資就是比較少。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曉得那裏還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加上這間工廠有宿舍、還有自己的同鄉,所以就留了下來。在不知不覺中,就這樣過了好多年。他是王老漢的大兒子,老漢家在春山離家後,家裡就剩下父母親跟小他8歲的秋山,一起過活。春山每個月領餉時,身上只會留下少許的錢,而把大部分的錢寄回家。他希望這樣能夠快速地,盼能改善家裡的生活,及及早還清家裡因農作物歉收,對肥料商及種子商所累積的欠債。 離過完年已經兩個多月,工廠宿舍只剩下少許的人。「耶!春山今天星期天,你沒有出去玩啊。你幹嘛老是待在工廠宿舍裡,我看你每週加6天班,不怕累壞自己啊。這人又不是機器,是要適當調適的」大柱笑笑的從宿舍裡邊說邊走出來。接著說:「走啊,春山~一起去看電影好不好,聽說今天演梁山伯與祝英台,非常好看,是凌波主演。我們工廠裡很多人都看過了,趁著假日我們一起去」一旁的春山不為所動,(因為看電影除了車錢、電影票外,搞不好午餐還要自己買呢?這可是要花很多錢的,他捨不得花這個錢。他了解他出外工作的目的,就是要賺錢寄回家,還清家裡外面的負債。而待在工廠裡,不但不用花錢,就連三餐都有得吃。)春山說:「大柱,你們去吧,我留在工廠,等等看,看下午有沒有班可以加」,春山這樣說著。大柱看著春山一臉老實樣,笑者說:「好吧!漢伯真是好福氣,有你這樣會想的孩子。春山~你可不要把全世界的錢給賺完喔,也留一點給我們賺。哈!哈!哈!」看到春山一臉靦腆的樣子,大柱拍拍春山的肩膀,就離去了。 工廠的大門旁是警衛室,警衛室一天24小時都有警衛。老闆為了管理方便,會客室、打卡鐘、跟信件的收發,都設在這裡。會客室裡還有當天的報紙,供大家閱讀。春山與大柱談完話後,就直接往門口的會客室走來,他想看看報紙、翻翻雜誌、打發一些時間。等到午餐後,如果班長不來叫加班,他打算回寢室睡覺補個眠。會客室裡空蕩蕩的,半個人也沒有,但是報紙跟雜誌卻擺放得很整齊,桌上也是擦拭得很乾淨。看得出清潔班的阿姨早上剛打掃清潔過。春山拿起報夾打開報紙,漫無目的地翻閱。他從中央日報翻到聯合報,又把其他報紙也翻完。他對裡面的內容大都不感興趣,(因為,經驗中這些報紙報導家鄉金門的訊息都很少。)所以他翻完會客室所有報紙,只花了很少的時間。他放完報夾後他又順手拿起了一本雜誌,這回他想到沙發上舒服的閱讀雜誌。他想著雜誌上有很多的圖片,可能會用掉比較多的時間,應該要去倒杯水,口渴時可以喝。他把雜誌放好在要坐的沙發後,轉身往開水間移動。他經過了警衛室,警衛室裡坐著一個新來的警衛,他親切地跟警衛打招呼。(警衛姓王,本家姓,是上星期來的,大家不很熟。)打完招呼後,春山就去倒水,他想要倒完水,快快地回到會客室的沙發上。當他再度經過會客室時,王姓警衛叫住他,問他說:「你認識王春山嗎?這裡有一封他的信,已經寄來很多天了,他一直沒來領」春山說:我就是,王警衛說:好巧喔!連忙拿信給他。拿的時候還問春山說:耶!你是金門人喔!春山笑笑的跟他點頭。春山拿著信跟水,再度回到會客室的沙發上。 信是父親託村長寫來的,(春山很納悶,薪水五號領完錢已經寄回去了,家裡會有什麼事讓父親寫信來)連忙打開來看:一看!不得了。春山當場嚎啕大哭,一面哭一面重複看著信上的內容。信的內容大意是: 昨天早上,秋山拿著飯在門口吃,我跟你娘正在準備挑肥,到山上給莊稼施肥,不曉得什麼原因,只聽到一聲槍聲,你弟弟秋山就被駐守在番仔樓裡的阿兵哥給打死了。春山,看到信,是不是能夠趕快回來,我跟你娘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村長也說:你是長子,看能不能趕快回來。 信尾還署名:父字,還有歪歪斜斜的老漢兩字 春山在會客室裡焦急的來回走動,手足無措,哭聲也驚動了警衛室裡的王警衛。春山對著日期,大吃一驚!秋山出事到今天已經整整10天了,他不敢去想,想這10天父母親是怎麼過的。一想到秋山、父母親,他就哽咽說不出話來。他想,這當頭,他必須趕快的趕回家,他必須幫父母親擔起這重擔,不能讓父母獨自面對。想妥後,不等王警衛的到來,就哭著衝出會客室。現場只留下一臉驚愕的王警衛。 在天很黑的時候,大柱才回到工廠宿舍,心亂如麻的春山,如盼星星、盼月亮般,終於盼到這位同鄉又同村的大哥哥。已經哭紅雙眼的春山,顫抖雙手的把信拿給大柱看。大柱看完信後,陪他傷心、流淚,安慰著他。此時的春山,他已經不像先前那麼慌張了,除了傷心外,也開始規劃、準備返鄉的行程。春山說:「大柱哥,我準備今天晚上,連夜坐夜車到高雄候船,工廠的事,想請你幫忙。明天幫我跟工廠請假,可以請就請,不能請你就幫我辦離職,工廠的制服、工具、等一下我會把它整理好,放在床上。另外想請你幫忙,借我一千塊,我想家裡還需要用錢,把錢帶回去給我娘,她要用時才有。我算了一下,我這個月的薪資,加上加班費,應該還可以領一千兩百多,薪水你幫我領,領的時候先把欠你的一千塊還你。」說完又哭了起來。大柱說:「春山,工廠的事我來處理,錢也沒有問題,只是我錢都存在郵局裡,身上只有這一百多塊錢。現在晚上郵局又沒開門」良久,大柱又說:「對,春山你先收拾行李,錢的事我負責,素珠她們有跟會,這時候她應該正在準備會錢,身上應該有錢,我去跟他借」說完後,大柱就跑著離開了。 大柱再度回到宿舍時,身上帶著一千五百元交給了春山,默默無語的春山,除了哭跟感謝外,也不知說什麼好,還是大柱先打破了沉默。說:「好了,春山,九點多了,趁現在還有公車到火車站,趕快出發吧,不要耽誤了行程。到了高雄,記得先到金門同鄉會辦手續,回家先把事情處理好,如果還想來台灣工作,再來找我,假如這裡的工作沒有了,我再幫你找其他工廠。」兩人邊說邊走的來到公車站牌前,一時無語,直到公車把心事重重的春山載走。 當第二天清晨來臨時,火車來到了高雄,身心疲憊的春山一點也不敢耽誤時間,他招了一部計程車,直接來到金門同鄉會前,表明了要搭船回金門。手續的過程他是熟悉的,跟前幾次過年返鄉時,需要準備的證件都一樣。但是這一次他特別緊張,不是他的證件不齊,而是他的出入境證,還有三天就到期,他不曉得會不會被刁難。他一一掏出,放在櫃檯上,等著承辦人員的檢查。所幸往金門的船,兩天後就到了,他的證件還是屬於有效的。辦完後,春山就留在金門同鄉會裡,等著開往金門的補給艦到來。 等待是辛苦的,等船來,只是第一個等待,船來了,還要等開船,船開了,還要等船靠岸。加上心事重重,不確定因素,盡管春山有很多時間,可以瀏覽高雄風光,可也沒有那個心情,他很清楚這整個過程,也沒多想。雖然不再以淚洗面,但是漫長的等待,讓他覺得日子相當難熬。到了開船的日子,春山進入下一個等待。所幸船艙的味道,讓他沒有心思,再想等待的事,因為他暈船了,連日來的煎熬加上吃不好、睡不飽。讓他一上船就倒在登陸艦的坦克艙裡。(或許暈船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他昏昏沉沉的,直到船開到新頭碼頭。一下船,直奔他家。 車子在村子外頭停了下來,春山刻意請司機,把車子停在村子外頭讓他下車,他想先整理好紊亂的思緒,慢慢的提著行李,走路回家。在春山離家百十公尺時,有兩部憲兵車,鳴著笛、閃著燈疾馳而過,剛好就停在他家門口。車停了,下來了許多人。車頂上的警燈還開著,閃著一束束讓人緊張的光芒。這時春山慌張了,腳步加快了起來,他幾乎是用跑百米的速度衝進家門的。一進門,他看到,不大的客廳擠滿了人。街坊、鄰居、都來了,村長陪著一堆不知名的官,正在跟父親說話。而鄰居的嬸嬸們,正扶著已傷心多時的娘,安慰著。現場還看到,靠牆旁邊的兩個憲兵,押著已上了手銬,一臉驚恐的士兵肇事者。大夥兒見到春山,七嘴八舌了起來。大家都急著表態,述說著那天的情形。聽得春山是亂七八糟的,不曉得聽誰的好。隨後還是春山娘的哭聲,讓局面整個安靜了下來。就連村長跟那些大官們,也停止了說話。之後又是鄰居的嬸嬸們,安慰、照顧已傷心多日的娘。這一切持續了很久,直到憲兵押走那個士兵肇事者。 兩天後,春山終於釐清了秋山死亡的真相:原來,那天早上,秋山帶著早餐,到離家不很遠的番仔樓前吃,而這時鄰居的狗跑過來討食,秋山不理他,狗貪婪的注視著秋山手中的食物,而在番仔樓前站衛兵的士兵,閒來無事,端起槍對著狗瞄準。可能是太投入了,竟忘了槍裡的子彈已經上膛。一扣板機,碰……禍事來了,一聲槍聲響,子彈從牆壁面反彈回來,直接擊中了秋山,一槍就結束了秋山的性命。」春山想著這令人錯愕的一切:秋山是何其無辜啊,小小年紀,一聲槍聲就結束了生命。想想,腦海浮現的士兵肇事者,他那一臉無助樣。很可能再過幾天,當另一聲槍聲再響時,將再奪走他那一條生命。這可怕的槍聲本是保家衛國的利器,結果敵人沒死半個,反而一下就奪走了,自己人的兩條人命,同時還毀了兩個家庭。春山想著這一切,想;現在是一個特殊的年代,在這個特殊的環境裡,他不忍父母每天窩在這傷心地,觸景生情。而離開故鄉這傷心地,也許比較容易,容易讓父母療癒他們心中創傷,及早回歸正常家庭生活。或許,等時間沖淡了一切後,再回來,會比較好。當下決定,決定盡快;盡快帶著父母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