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主婦是已婚女子從事專門照顧家庭的一種職業崗位，沒有固定的作業模式，卻是一年365日全天候待命，負責讓家中成員能夠維持舒適的生活起居為目標，盡可能以最小的成本達到最大的目的，執業過程並無勞動報酬，經濟來源由其餘家庭成員來承擔，通常都是一家之主的丈夫。   媽媽，已經在這個職位中從業20年，自從長子哥哥誕生後開始上工。早上睜眼的同時，雖然還不太願意起床，卻已經聞到熱騰騰的早餐，有時候很好奇早餐究竟什麼時候完成呢？於是做了一個小實驗，將鬧鐘偷偷往前調半鐘頭，也許我會看到穿著圍裙的辛勞背影，結果映入眼簾的畫面，依舊是還在冒熱煙的早點，屢試不爽，因為媽媽總在洗臉片刻，就能夠做好一道菜餚。   開始上學的日子，不論我需要多早起床，還是能夠吃到美味的蛋餅，放學回家的時刻，我總是急沖沖地奔回家，飢腸轆轆，一整天的學習總讓人容易餓肚子，很幸運的畫面，是每天都有滿漢全席等著飢餓的嘴饞。日復一日，每天都是相似的步調，家中環境常因為雜物過多顯得雜亂，卻始終不髒污，卻因為每日觀看，顯得習以為常、顯得理所當然。   以前，不懂得珍惜，自在地享受媽媽的服務，習慣體貼的關懷，直到大學入學那一天，正式離開家鄉，開啟一段租屋生活，夜晚的到來搭配空無一物的腸胃，突然想起過去滿桌的料理，儘管經常購買多國料理的外食，依舊找不回家常菜的味道。   才發現一盤菜餚，需要經歷繁多的步驟才能完成。從挑選新鮮良好的蔬菜、清洗泥沙和髒汙、切割成適合的大小、控制火候烹調、調味與入盤，一道道工序，看似簡單，其實暗藏許多學問，需要長時間的實戰經驗，才可以在短時間煮出一道美好的佳餚。   炒菜也是，整理房務也是，都是當我親自體驗過後，才明白其中的繁複與辛勞。每天能夠快速完成一項又一項家務，需要多少次的重複，才能練就好身手呢？需要多強大的耐心，才能十年如一日的反覆呢？無怨無悔、無微不至、無邊際的疼愛，起源於無私的母愛。

天空猶是魚肚白 民眾起早把隊排 路人笑問為何來 只因口罩枯等待

  二姊常常感恩的說：我們姊妹活到這把年紀了，還能常常聚首，相約喝咖啡聊天，回味著記憶猶新的兒時情景，這真是多麼幸福的事啊！的確是！人生無常，任誰也料不到明天會如何。年過一甲子，看遍人世滄桑，認為人當珍惜現在所擁有的，知福惜福，凡事感恩，便能快樂自如地過每一天，幸福也必定來相隨，無須為已逝的過往懊惱，為未來煩憂，把握當下是智者。   說幸福，我是最幸福的，擁有3位哥哥、2位姊姊的疼惜與照顧，可說是集父母兄姊的寵愛於一身！可人生快如白駒過隙，幸福的歲月無法長留，如今父母以及3位兄長都已相繼離開，讓我倍感現在還能擁有姊妹手足之情實彌足珍貴，所以我們彼此都珍惜這份超過一甲子的姊妹之情。   我們姊妹這一甲子走來不易呀！生長在戰地，特別是在當年貧困、艱鉅的大環境下，同甘苦、共患難，一起走過橫逆，一起度過難關，以至於成長、茁壯。 當年「呷苦當做呷補」是我們的座右銘，這句歷千古不衰的勵志警語，激勵我們朝「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目標前進，一切的辛苦當時雖覺辛酸，但如今回味，卻是甜美，午夜夢迴，歷歷往事在腦海裡縈繞不已，真的是「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為此，無限的感恩與滿足充塞心中！   我們姊妹也曾一起歷經過砲火的洗禮，記得當時年紀小，無情的戰火如晴天霹靂般的突然來襲，在小小的心靈裡震盪起驚人的火花，只見大人們一時也慌了手腳。政府隨即決定採取堅壁清野的對策，先將老弱婦孺安置於台灣寶島後方，以便無後顧之憂的盡全力一搏。沒多久，一輛輛接送鄉親至新頭碼頭的大卡車停放到我家旁邊司令台前的廣場，我們三姊妹見狀，立刻機警的拎著小包袱，緊隨賢明的領導一馬當先的登上卡車，為家人佔位子，沒想到母親在後一聲聲叫喚我們下車，因為家中尚有年邁、臥病在床的祖母需要我們照護，生死抉擇之際，親情仍是我們唯一的選擇，於是我們下車，和家人一起固守家園，與金門共存亡。因而，我們姊妹就在戰爭的淬煉下，建立了鋼鐵般的情感，這也是如今我們再忙再累，每週三、四都要前來大姊家聚會的原因。   我何其幸運生長在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家庭裡，家境雖不富裕，但其樂也融融。小時候我體弱多病，好在有父母細心照料，才日漸茁壯，又何其有幸，一路有兄姊們呵護，才可以享受無憂無慮的成長歲月。兄姊們惠我良多，容我細數一下他們給我的恩惠吧：   大哥，是小學教師，素以嚴厲出名，但又不失教者風範，作育金門英才無數，正所謂的嚴師出高徒！我這小妹日夜受其薰陶，能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寫得一手好字(硬筆字)，都要感謝大哥的調教。傳統家庭中，弟妹們視長兄如父，我家大哥又威嚴獨具，所以，我們對他如瞻馬首，他說一，我們從無二話，照做就是了，感謝大哥為我們家樹立了長幼有序的典範。   二哥，是律己甚嚴的人，不過，雖然他在家不苟言笑近似頑固，但在他朋友圈中卻頗受歡迎，別人都認為他幽默大度呢！二哥也是我的家庭老師，不但幫我抄譜，讓我在低年級階段便擁有唱遊歌譜，他還教會我深感困擾的數學四則運算。在我前來台灣就讀師大音樂系前，他趁赴台之便特地前往中國音樂書房為我購買老師指定的用譜；後來我讀師大時，他也不時來探望我，並給我零用金，讓我在異地不覺孤單。除此之外，他還帶給我諸多人生的啟發，讓我受益良多。說二哥固執，其實，思想還蠻先進的，他是擇善固執呀！   三哥是陽光開朗的人，嘴邊常掛著小調曲兒，最先教會我唱《迎春花》歌謠的就是三哥，如今每當《迎春花》響起，我便憶起了三哥。三哥一生刻苦耐勞、勤儉務實，卻樂善好施，行善從不落人後。他關懷家鄉，心繫金門，不但創辦金鼎國小的至德獎學金，鼓勵學子；又帶著他的孩子千里迢迢的遠從基隆來到高雄，再搭乘登陸艇來到金門教導金鼎學童扯鈴、捐贈扯鈴服裝、合唱團服裝等，可謂是金鼎扯鈴的先驅，使得扯鈴成為金鼎國小的重點才藝，如今金鼎扯鈴的技藝出神入化，獨霸金門呢！三哥擔任過六桂宗親會總幹事及金門縣表揚好人好事運動協會的總幹事，因為積極負責、任勞任怨，所以大獲好評。三哥於人於事，總有無盡的熱誠，也許是他感慨旅居在外，一旦有可讓故里獲益的事，他便抓住機會全力貢獻所能吧！他多次當選基隆地區(客居地)及金門縣的好人好事代表，真真是「實至名歸」。   大姊聰明靈巧，萬事精通，家中大小事，舉凡刺繡縫紉、木工水泥、烹飪料理、蒔花農事等，不論粗工細活，交在她手中，皆能游刃有餘，一一搞定。她當年且是婦女隊的神槍手，握槍坐姿還刊登在《金門日報》上呢！堪稱是時代女英豪。大姊相夫教子，勤儉持家，家中經常是窗明几淨，且三不五時的來個家具大搬風，改變個方位，呈現一番新氣象，為家人帶來新鮮感和好心情，真正是室雅何需大，巧妙存乎一心啊！俗語說：「換新、換新」，只要用點巧思重新擺設家具，就能讓人眼睛為之一亮，感覺家裡煥然一新了，哪裡需要高檔家具、百萬裝潢呢？   大姊平素敦親睦鄰、熱心公益，是鄉人紅白喜事的得力大幫手。她特具領導力，凝聚一群姊妹淘快樂聚會、遊山玩水、行善做公益，是大家心目中尊敬的大姊大。就以我們六位兄弟姊妹來說，仍屬大姊最最冰雪聰明、處世圓融了，幾凡一切人情世事、禮俗應對，她都能了然於胸，掌控得宜，且她經常參與公共事務，貼近鄉親心，所以親友和鄉人對她言聽計從，一切事務多以大姊說的是，大姊算得上是鄉里能人了。   談起二姊，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二姊小時候曾隨嬸嬸回娘家小住數日，當時嬸嬸尚未有小孩，對二姊視同己出，疼愛有加。因為二姊長得白白胖胖的，惹人喜歡，所以大家都叫她「美國」，沒想到被外人寵愛的二姊數日後回到家竟對媽媽感到陌生了，這件事如今還被家人拿來當趣談呢！從小愛看書的二姊造就了她的閱讀速度，當年我充當她的小書僮，為她跑書店租借書籍，忙碌得很，書店老闆為她不一會兒功夫就看完借去的漫畫書大感訝異，嘖嘖稱奇！   身為南丁格爾的二姊從小就有好人緣，好人緣應是人成功的一大契機吧！她生性寬宏大量、慈悲為懷，不與人論斤計兩，且在她所認知的醫學領域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發揮南丁格爾熱心奉獻的精神，所以，在友誼的國度裡，她左右逢源，無比富足，我就特別欣賞她對人的真心關懷與真誠付出。   「積善之家有餘慶」，我常想：許是前世的良因而有今世的善果，讓我除了擁有三位好哥哥，還有兩位多才多藝的好姊姊，她們各有所長，為家庭奉獻良多。諺語說得好：「一世父母，二世兄弟。」父母能陪伴我們的時光往往不及兄弟姊妹陪我們的時間，所以我們怎能不好好珍惜手足之情呢？這一點體悟在我稍有年紀之後，更為深刻，套用一句同學會Line上的名言：「每見一次面，便減少一次見面的機會了。」所以每週三、四下午的茶敘時光，我特別珍惜，再忙再累都要撥冗赴會。   也或許我們姐妹住得近，走路只需吃一碗麵的時間，方便相互照應，隨叫隨到，真不知羨煞多少人啊！妹妹們的一些需要，諸如：鬆緊帶鬆了、拉練壞了、衣服褲子之類的大改小、小放大等，隨時有大姊待命服務。還有大姊的拿手絕活如和麵作蔥油餅、韭菜盒子、包餃子、炸蔥油酥……，甚或親友致贈她的奇珍異果等，她都不忘與妹妹們分享。說到大姊的手藝真是沒話說，一等一，就一個讚字！而每當我一人在家獨處時，總有二姊準備好健康美味的早、午餐等著我去享用，省卻我不少黃金時光去費神料理，那是一種攙和著濃濃親情的熱忱，讓我猶如置身於春風裡，悠然享受著，難怪大家都羨慕我。   和二姊散步聊天最是件愜意的事，常常邊走邊聊起往昔，記得二姊護校畢業那年，我也正好國中畢業，藉赴台考試之便，順道開開眼界，因此考完試便暫住二姊即將任職的台北婦幼醫院宿舍，由於當時家境清寒，二姊也尚未領到薪水，所以一切省吃儉用，兩人各吃2片塗上乳瑪琳的土司，共吃一碗雞絲麵(泡麵)，來度過一餐，可當年特感美味至極，到如今還回味無窮呢！特別是那雞絲麵真是香得誘人，而塗上乳瑪琳的土司，那股濃郁的乳香真能迷倒鄉下來的孩子，直叫人欲罷不能，它恰似當年美軍救濟品的奶油，淋在熱騰騰的飯上或麵上都相宜，稱得上是百搭聖品，讓人齒頰留香、百吃不厭啊！   大姊家的餐桌上永遠擺滿各類堅果、健康食品、零嘴等，當然，還會有幾枝自種的玫瑰花擺放在餐桌上，時時綻放著絢爛，也增加了幾許繽紛，我們姊妹喝著咖啡，天南地北地聊著，幾凡世代恩怨、事事務務、還有疫情升溫、熱門新聞……等，都是不斷更新的話題，而大姊、二姊鍾愛的連續劇，更帶來聊不完的情節，引人省思啊！原來，人生就是戲，看她們如此投入，追劇的興致如此高昂，真應了人所說的：「一壺咖啡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跨越了一甲子的姐妹情深就在喝咖啡、吃果果中加溫，昇華至忘我的境界。

  五六十年代台灣的大百貨公司寥寥無幾，台北城僅有日據時代留下的「菊元百貨」，後來兩度易主，變成「南洋百貨」和「洋洋百貨」。當時在西門町一帶出現一種行業叫做「委託行」。   第一次知道這種地方是父親帶我去取款，因為從香港來台時為了籌點旅費，母親在上船前經人建議帶些化妝品來轉賣，那家「委託行」在衡陽路，祇有半間店面，追討了幾次纔拿到錢。當時因為百貨公司很少，而且舶來品可以殺價，「委託行」就成為有消費慾望的貴婦仕女們之櫥窗。   後來老美來台駐軍協防，因鄰近圓山美軍顧問團，中山北路三段出現了「晴光市場」，雙城街、德惠街、農安街形成了販賣舶來品的商圈，水貨從香水、洋菸、糖果到牛仔褲、絲襪、皮草大衣，琳瑯滿目地充斥在市場的巷道，Playboy和Panthouse雜誌也炙手可熱。由於距離民權東路的酒吧區不遠，夜生活的女子是常客，越戰時期來台休假的美軍也來光顧，一時成為崇洋媚外的熱鬧地段。   中美斷交後，「晴光市場」榮景不再，那裡的舊記憶僅剩下福利麵包店和聖福多教堂。前者過去是供應美軍麵包的特約商，始終維持一定的水準，後者是天主教的台北總教區，禮拜天成為菲傭的聚集地。台北的「委託行」祇逛過一次，當兵前在博愛路一家名叫「伯利恆」的商店買了一條項鍊送給女友，當作她的20歲生日，阮囊羞澀，是用打工湊的錢買的，當兵後就分手了。   「舶來品」顧名思義是來自船舶，南北的基隆和高雄因是港口，自然是「委託行」的集散地。時光停滯，以前基隆人氣最旺的地方還不是廟口夜市，而是孝一路和孝二路的「委託行」，商品多是來自香港、日本，甚至遠來自歐美，跑船的人也會夾帶水貨來此拋售，也有的是海關充公拍賣的走私貨。至於高雄鹽埕區的「舊崛江市場」亦復如此。記得當兵時存足了四百多元，在那裡買了一件獵裝，是我生平第一次奢侈地為自己治裝。   關於「委託行」倒令我想起一件轟動一時的社會新聞，那是發生在1961年過年之前，是一名政大外文系的大四學生犯下的搶案。那個年輕人騎著單車在暗巷裡搶走一名婦女的手提包，受害者是成都路「幸福委託行」的女老闆。次日，他笨得用皮包裡的支票購物，店家報警後在西門町被逮，由於他是高學歷，又是名校學生，引起社會的一陣議論。   據犯案者供稱是為了幫助女友的困難，纔臨時起意行搶，這個說辭一度博得同情，甚至受害者也體念他年紀輕，而且即將畢業，願意寬恕。當時台灣處於戒嚴時期，搶劫是重罪，所幸法官一念之仁，認為尚可教化，僅是輕判有期徒刑六年，三年多後假釋出獄。本來他應該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未久，竟又涉及夥同與兩個不肖美國人在板橋盜墓，再度回籠。   這個自毀前程的故事幾乎已被我淡忘，1990年我在肯塔基大學進修時遇見一個老美，他曾經在台灣待過幾年，一邊教英文，一邊在政大唸碩士。有一天他跟我提起在台北的生活，恰巧認識這個英語不錯的搶犯，他的評語是聰明過頭遲早會出事，但不知道後來人又重蹈法網。   在百貨公司和精品店林立的今日，「委託行」已是歷史名詞。以前的物資貧乏，舶來品算是奇貨可居，與今日的富庶早已不可相比，至於那個故事偶爾還會盤桓腦際，歹路不可行也！

你可以關上嘴巴 選擇不說是一種智慧 你可以閉上眼睛 選擇不看是一種慈悲 你可以摀住耳朵 選擇不聽是一份信念 你可以任由心的音符隨著旋律馳騁想像 整座森林如城市熱鬧喧譁 日常一幕幕如嫩芽緩緩滋長 也許春天未曾來遲 你可以屏住氣息 更深刻感受每一次呼吸吐納的斂合與綻放

   今為給大哥好好好燉一鍋牛骨湯，補補身子改善一直以來營養不良的身體，一早到市場買了牛尾巴，回到娘家進入睽違三、四十年護龍裡的老廚房，這裡是培養我食膳料理的起點，一進廚房第一竈呈現最想念的一幕是老父親與小花貓坐在小火爐邊泡著濃濃黑黑的嶢陽熟茶，身影彷彿昨日，此刻我好想俺爹，但已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也。 　咱爹已仙逝43載，偶爾他會在夢裡回來看我們，場景多半在這燻黑的小瓦屋廚房內。父親一雙好手藝，從這小廚房裡，料理數不盡的美食佳餚。大宴、小酌款待過無數的有緣人。能同享共餐就是有緣人，外加親戚好友。家裡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很喜歡請人吃飯。 　雙親皆是大手筆之人。印象非常深刻，在6、7歲的時候，每年小年夜，父親就會用28吋的大竹蒸籠蒸年糕，蒸好的年糕放涼後就直接用扁擔挑著送去給村子旁的陸軍49師通信連戰士弟兄，以慰離鄉背井佳節思親之愁（父親曾是徐蚌會戰的戰士，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俺娘則炒花生米準備做紅龜糕的餡材，以備正月初九天公生拜天公。炒好只是半成品，碾碎加糖才能成餡。等待加工中，半路殺出程咬金，來了一群通信連的戰士，一見炒花生樂歪了，高聲喊叫大嫂（我娘）花生可吃嗎？想吃就吃吧！你一把，我一把，兩下子一筐盤的炒花生寸草不留。小時候猜謎，「上開花，下結子，大人小孩愛吃死」，謎底就是它─花生，也叫長生果，順間秒殺是必然的。阿母就繼續再炒吧！分享就是一種幸福也是快樂。 　父母留給我們的不是錢財，而是無價之寶的觀念：「助人為快樂之本，不嫌貧愛富，知足常樂，正心正念慈悲為懷」，人生的旅途才會寬廣，有善良的心即能化險為夷。 　民國47年我的大哥是金門第一位由「農復會（農業署的前身）」保送台灣就讀高級農業學校的學生。47年正逢823戰役。在砲火中，受戰士們的協助，父親將老哥送上登陸艇軍艦，赴台讀書。真是：烽火連三月，送兒去進京；進京為救國，一如牆上標語：「讀書不忘救國、救國不忘讀書」。 　「民以食為天」，金門的土地貧瘠，所種多為旱作，幾乎是看不到水果；青菜也不多。對於農業的改善及發展是必要，故農業人才的培養是急需的；農業學校當然就是保送生的首選，才能回鄉發展農業，改善家鄉農民的生活。 　哥哥一畢業馬上就被招回金門縣農會職掌「四健會」指導員一職。四健會有農事班、農政班、家政班，成員就是務農的農村男女青年，利用農閒辦理「種子教育培訓計畫」。我也曾經做過3、4年無給職的義務指導員，雖無薪資，但所學到的卻是銀兩沒法可收購的。 　各種班各有不一樣的教育方式：農事班是實務農夫；農政班學習農業知識理論及提升農作物改良實施計畫；家政班即是未婚的農村姑娘們所學習的是裁縫、烹飪、育兒……等等，可說是婚前教育訓練。 　教育好一個女孩等於教育一個家庭。在中國人的觀念裡，廚房就是女子的專屬，所以才有君子遠庖廚。當下已是今非昔比，大餐館、大飯店的大廚幾乎清一色是男性，但基本單位家庭入廚房還是由女性操辦，因而在這培訓計畫裡烹飪課是重點，一家人的健康就在廚房掌勺者。我家的掌勺大廚是我的父親，今天走進老廚房更是難以形容對父親的思念。我將思念的心轉為烹飪廚藝，調理好給大哥補充營養，希望俺哥身體日漸康復。長我20歲的大哥就像父親，長兄如父！ 　這小巧的護龍在母親的打理下有條不文紊，有條有理、井然有序。黑忽忽的小廚房裡亦是一塵不染（燒柴火的廚房多一樣會被燻得黑漆漆）。大竈、小竈、小火爐，各有不同的用途。 　大平時煮豬食，所煮內容為地瓜、豆餅、野菜、麥片、黃豆，頂豐富的。當下這些食物已變成一些有錢人的健康食物，真是有趣呀！（農家養豬也是收入經濟的一環，補貼孩子的學費等等）。特殊節氣春播夏種秋收（高粱、玉米、花生），煮玉米當孩童的點心，煮花生曬乾待冬藏。重要節日：清明節蒸發糕，端午包粽子，中秋蒸紅龜，過年蒸年糕。大、大有你真好，重要日子全由你包！ 　　小竈是每個家庭必備的做飯器物─紅土竈臺，大鐵鍋，一家全看這一鍋是雞鴨魚肉，還是五穀米果？那個時代這些少有，人生珍貴在此時刻，人間美味即是鹹菜豆腐、豆豉地瓜粥，也叫美味人生。小火爐是我們家一天的開始，父親一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小火爐升火燒水，泡著黑嚕嚕的嶢陽茶；再來就是泡兩包王子麵給讀高中的三哥和讀國中的二姐當早餐。那時候是泡麵剛出來，老父親只要有新的產品就會買回家，讓一家人嘗鮮。落筆至此，心疼啊！爹，你可知憨傻的丸仔已經沒那麼呆了？幾度夢裡相見醒來我哭濕了雙眼，因為爸爸又走了。 　最後，用火爐餘溫又煮了一鍋地瓜粥，那是一家子的早餐。 　下雨天是小火爐子最忙時刻，雨天窩在家裡出不了門下不了田，老爹就開始做創意料理─蒸、煎、煮、炒、烤，樣樣有，這是別人家沒有的。我小時候的那一夥狐群狗黨，就是現叫「髮小」的童年玩伴，都非常羨慕我們家料理與眾不同。當然一定是與他們分享。這間廚房、這個爐教我快樂成長教我知足；教我怎麼圍爐，團聚友愛分享。有爐可圍請好好珍惜。我將耳順之年，大哥也八十歲了，小弟也知天命了。兄弟姐妹八人，喔！八仙過海耶，加起來四、五百歲有餘，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哥哥、姊姊、弟抽個空一起回到咱家的老廚房吧！我們回爐我們的家。

  童年時只要「叭哺！叭哺！」的聲音傳來，頓時像魔音穿腦，村子中的小孩似乎被念了咒語，不約而同地從豬公的肚子裡掏出積攢了許久的零用錢，然後像吹笛人故事中的老鼠一般，自動列隊排在賣冰淇淋車的四週。隨著時代的飛進，我天真的以為這種景像早已被歷史的洪流所淘汰，卻在我搬進這個社區之後，有了嶄新的看法。   「自從和你相識了以來，好像你在我的眼前永遠永遠不分離，……」日式演歌悲情的唱腔，從鄰近的巷弄傳到躺在床上還沒睡到自然醒的耳朵裡，哎呀！這是什麼時代的老歌了？真是擾人清夢，接連幾天，準時無誤的歌聲，就像旅館的morning call，讓依戀被窩的身軀，不得不起來一探究竟。   從陽台探頭往下俯看，一輛藍色的小發財，緩緩駛進有著三幢電梯大樓的死巷底，就減速停了下來，車頭的擴音喇叭仍持續的播放：「自從和你相識……」，司機開了車門從駕駛座跳下，身手俐落地將車身左、右及後面的折疊板放平，這輛其貌不揚的車子頓時成為蔬菜、水果和各式食材的華麗展示舞台，司機也迅速化身為老闆。   先是一個牽著幼兒的少婦，跟在後面的是位步履蹣跚的阿嬤，也有被看護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長者，然後是對中壯年的夫妻，顧客來自不同的年齡層，音樂終於暫停，交易的時間不拖泥帶水，前後大約20分鐘就結束，車子駛離時，音樂再度盡忠職守的響起，客人不因買賣結束而離去，仍然三三兩兩的話著家常。   忘了何時我也從樓上的旁觀者成為死忠的粉絲，就像垃圾車的代言音樂---少女的祈禱一竄入耳膜，就拎起家中的垃圾，往外衝！這首「再會吧！心上人」一響起，我拿著錢包，搭著電梯就下樓，從陌生到熟悉，大家一邊閒聊八卦，一邊眼明手快的挑選中意的食材。   菜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從下到上分為三層，底層有擺放整齊的當令青蔬、水果、豆腐、豆干、蔥薑蒜等家常食材，中層則是一落落的罐頭、一瓶瓶的調味醬料、一盒盒的蛋品和可即食的熟食，高高在上的是南北乾貨、零食、餅乾糖果、飲料，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近車頭處還有一個迷你小冰箱，豬肉、雞鴨、鮮魚共處一室，數量有限，要買要快！   有時想要變換菜色或買些特殊食材，還有預購服務，張太太要一塊豬肝，李阿公想吃客家鹹豬肉，我要五支大蘆筍，老闆都會拿著滿是污漬的小筆記本如實紀錄，隔天我們的口腹之慾就會被滿足。20年來老闆從青絲變為銀雪，不變的是全年無休，服務到家的一貫熱忱。   現今處處都是量販店，超商就在你左右，足不出戶也可以線上訂購，在生存空間有限的激烈競爭中，行動菜車仍然在社會的一角滿足了小眾的民生需求，不僅新鮮直送到宅，也是傳統市場的延伸。最吸引人的是在繁華熱鬧卻疏離冷漠的大城市中，每天早上在寂靜的巷弄中上演著人與人之間最真實溫馨的互動！

我告訴自己。我又回來了 把擱置多年的心帶回來 像慢火熬煮的想念蒸開之後 夢的蛋殼。  看見流溢的鄉愁嚅嚅四散 從凌空的飛機下達  土地的島型懷抱裡 一如野■低聲的鄉關密語 聽到熟悉驀然的早春。田野和魂魄靜脈的深處 彷彿是那些老母親留下來的汗漬啟示 又像是爐灶火花的香氣語詞 有卑微的甜和受寵的濃濃 這就是家。一條懷舊的老路前方 斑駁著窮和烽火山水劣跡經絡 直直走。就是柴扉殘喘炊煙的聲音 我回來了。  一路上我聽到島嶼時序的慶典 釀酒穗香。耕稼細琢。  堆砌滿山遍野的笑聲 村落行儀。  時光鋪開過往無痕跡的叫聲 親切的招呼聲。  這是人性最昂貴的禮讚 晃過牆角。  沿向木麻黃的旁註 知道這裡曾是童年的版本 雲絮朵朵在水藍天空漂浮乍現 砂石路上。  聽海聲浪語在島的身軀湛湛親撫 夕日與黎明。轉身就是一幀彩繪裡的印象派 親愛的島嶼。  我在薄霧夢中醒來 身後 是親情血肉的歷史原場 這裡擎起整片安居 淨土。  隱密的人間知遇 路過或永住的生靈們。  這裡有許多人族的故事 我回來了。  我赤腳在凌亂腳步   找  填滿美麗的詩篇

前言   逾半世紀以前的民國五十年代，電力還沒有普及到鄉村的時候，城鄉間流傳著驚悚，彼時言之鑿鑿，尚非屬空穴之來風，使得童年的我面臨一段恐懼的時日，總是於夜幕低垂以後，在煤油燈微弱閃爍一燈如豆的昏暗光影下，再也不敢獨自一人從老舊的三合院這個房間走到另個黝黑的房間去掌燈，更遑論在沒有路燈及萬家燈火通明來照耀的漆黑環境裡輕易步出屋外，我娘常說我的膽量是當兵給訓練出來的，洵非虛言，足見該等事件影響深鉅，既屬真實軼事，為尊重當事人隱私起見（即使或已離世，亦當如是觀）容姑隱其名，或為敘事方便，虛構其姓以替代焉。 一、城間軼事   那是一個小年夜的晚上，因為隔天就是除夕了，來店裡電頭毛（閩南語，也就是現在通稱的美容院）的女子絡繹不絕，那個年代，也只有城裡有美容院，就那麼可以數得出來的寥寥幾家（所以老闆是誰，大家都熟），由於快過年了，總要整修個門面以迎接新春及會晤親友嘛，依照島鄉的習俗，明兒個起，挨家挨戶都要張羅著祭拜祖先、拜這拜那總有拜不完的諸神祇要忙碌著，也就趕在明天店裡歇業前一窩蜂的來做頭髮唄，一個接一個的應接不暇，畢竟戒嚴時期夜晚宵禁，城鄉間路口盤查嚴密，交通多所不便，而這家店由於地點適中，在同業中平素即已門庭若市，且今晚來的都是些城區鄰近的老主顧，老闆更是不能怠慢，致忙碌到晚餐都來不及吃，而這時候壁鐘已敲響了十一下，終於忙完了最後一位客人，梳洗完畢正準備坐下來，好讓站了一整天的痠麻雙腿獲得歇息伸展，並趁機填飽飢腸轆轆以結束辛苦圓滿的一天（或說「一年」也罷），這時候才感覺客人一走光，屋裡少了人氣，頓時小島凜冽的海風灌了進來寒氣逼人，也就下意識的去將鐵捲門拉下一半，說是保留一點空氣流通留待餐後地面清理完畢方正式閉門打烊，還是猶存仍有不速之客光臨的慈悲服務心理，可能兼而有之，在他要移往餐桌的當兒，突然在整容鏡裡看見鐵捲門外有一女子打扮的下半身裙襬在隨風啪啪作響，一轉頭望去，拉下的鐵捲門適擋去來者的頭肩部，所以一下子尚難判定來者何人，正疑惑間，客人已翩然立於門前，好像低頭彎腰那些該有的進門動作似都簡化掉了的跳針感覺，但是卻無暇讓他有細想分辨的機會，因為此刻站在面前的女子，雖無老主顧般的熱情洋溢，卻有鄉婦一般的純樸懇摯，只見她一臉肅穆不疾不徐的開口道：   「老闆，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實在我也是忙於年務直到現在才有空來做頭髮，為了表示我的感激，這點小意思還請您收下，聊表我的一份謝意。」說著間，一個紅包袋就順勢遞到了老闆的手上，經過手指端憑著感覺似乎份量不輕，好似一股暖流湧進了心頭，老闆須臾間無暇思索的將紅包袋隨手丟進梳妝台的抽屜內，不容猶豫的請客人直接上座，由於已近午夜，加上一日的疲憊感襲來，也就不囉嗦的充分把握時間恍恍惚惚的再勉力振作忙忽起來，在壁鐘又敲響了十二下的時際，終於完成了這件額外的工作，在客人起身欲穿越鐵捲門時，老闆特意的觀察到她是有低頭彎腰的動作過去的，不免揉揉眼睛回想起來：方才看她翩然進來是不是一時恍神看走眼了？   由於客人是腳踏淺底布鞋而來，所以來去無聲，而就在他拉下全部鐵捲門的當兒，順勢往外頭一瞥，怎麼頃刻間已無女客蹤影？唉，工作疲累老眼昏花了嗎？   一整天下來實在太疲憊了，無暇再想太多，就著已涼飯菜草草裹腹，只好留下滿地髮屑留待明天清理了，匆匆躺下躲進溫暖的被窩呼嚕沉沉睡去。   就在晨起清掃地板的當下，突然想到昨半夜來客致贈的紅包到底出手大方，究係多少酬勞金額呢？不免迫不及待的去抽屜找來看看一探究竟，─咦！紅包呢？怎麼不見了？不免大聲嚷嚷的喚起了太太：   「有沒看到我放在前面梳妝台抽屜裡的一個大紅包啊？昨晚最後一個客人給的！」   「唉，早上起來我都在後面廚房忙著，還沒空走到前面去呢……」可能大紅包引起了她的興致，就急忙過來助尋。   「耶！是不是這個厚紙袋啊？就只有這個紙袋囉！」說著間，也就把一個同紅包袋大小的、類似白信封紙袋找出遞給老闆，老闆不假思索的打開倒出一看傻眼！全係冥紙！陰間的紙幣唄。   「不會吧？誰會這麼惡作劇啊？難不成同行忌妒所為？這大過年的故意觸我霉頭？」老闆自言自語猶自嘀咕著，老婆由於前夜早早睡去未知詳情一臉不解，後來探得實情，雙人不禁仔細追索探究起來，頓時一陣震顫、毛骨悚然起來，此事經過其太座忍不住在市場一轉述，也就在引車賣漿者流、村姑愚婦間加油添醋的喧騰開來。古人曰「子夜鬼哭」，其實千載難逢乏以為證；今人道「半夜鬼上門」，人鬼相見事後回想最是恐怖，有多恐怖？司馬中原曰「恐怖喔，恐怖到了極點！」所以成為伴隨我童年揮不去的夢魘之一。 二、鄉間軼事   某村有一吳姓的豆腐業者，人稱「豆腐吳」，以古法人工製作豆腐為生，不能說是遠近馳名，因為俺村許氏家族就是靠自製豆腐起家的，所以小朋友我自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村人威風」。但對事發當事人到底造了何因，致衍生其果，也就無法像自幼觀察製作豆腐將會產生哪些副產品那般的熟悉，也僅於知道其恐怖悽慘的結局而已。   那是一個立秋後的時節，日頭漸漸短了，也就是天慢慢要黑得早了，時序進入了農曆的七月，這個月民間有許多的拜拜，「豆腐吳」就沾了這個時節的光，不論是預訂的還是現買的，總感有些供不應求，也就起早摸黑，增加產量，以應普羅大眾之所需，那個年代，都是靠肩挑逐村叫售販賣，往往需要長途跋涉翻山越嶺辛苦異常，俺村當年除了豆腐業者亦復如是外，尚有遠近馳名的「塌鼻仔」貨郎擔子（遷台後已逝多年），挑著兩大玻璃櫃的生活用品雜貨兼帶兒童玩具琳瑯滿目，隨著其手搖博浪鼓的節奏奮勇前進，其肩頭之沉重好像隨著手部搖鼓之動作及表情之滑稽誇張而逐步化解開來，是以乃能負重前行闖蕩大江南北（喔，不，有什麼大江？不過有座被鄉民尊稱為「大山」的太武山就是），相對的豆腐擔子就越發的顯得單調乏味艱苦萬分了不是？   這一天是農曆七月半，下午赤炎日頭下，邪門的下了一場雨，為了躲雨致影響生意，籮筐裡好不容易賣到剩下四塊，此時由於季節的轉換，逐漸進入晝短夜長時段已如前述，才驚覺天邊早已夕陽西下夜幕緩緩低垂，天色愈發要黑了，再不歸心似箭恐遇宵禁麻煩多多，幾乎是小跑越過了青山坪，勢必要穿越公墓區前的喬灌木混合林帶裡的小路，方為返家之捷徑，這時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芒終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月光若隱若現的照在林間的小路上，讓本來就幽靜淒清的山路顯得更加冷清，但是這條路他又不是沒走過，也就充滿自信的憑借月光踩著沙沙作響的落葉，拖著一身的疲憊踽踽獨行。   不知過了多久，他發現自己走的這條路已經到了盡頭，再往前只見荊棘叢生一片，已然沒有了進路，是一頭撞上了樹幹才把他從恍惚中驚醒，這一驚非同小可，不得不往回走另尋出路，可是走著走著，就又被一片雜樹叢擋住了去路，他開始有些害怕起來，趕忙又回身往前跑，驚起林鳥撲翅四散飛起 ，叫聲淒厲夾雜陣陣蟲鳴，此時雖然還沒有鬼影幢幢的顯現，卻已然影影綽綽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震顫，已驚慌了神的他拐進了離其最近的一條小路，就這樣，交錯的小徑怎麼突地越來越多？   「豆腐吳」越走越迷糊，終於，他無法辨清身在何處，此時可以感覺到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不知是因為趕得太快還是太害怕，一泡尿差點要噴灑出來，喘息的當下不禁想到聽說灑泡尿可以解除迷魂陣不是？於是解開褲襠兜轉身子盡灑開來，就在他順時針繞灑未及一圈時，他看到遠處有個人影正往他這邊走來，他心裡先有了一驚，繼之又有一喜；驚的是該來的異物終歸是現身了，躲也躲不了，也只能面對了；喜的是，是不是一時恍神迷失了方向，雖然沒有錶，現在也不過戌時而已，距夜半尚遠，何懼之有？此時經過一泡尿的護體工夫，不是巧遇貴人來解圍了嗎？想時遲，來時快，一個頭盤髻、身著翠綠色斜襟布紐鳳仙裝的女子已翩然到了眼前，他驚魂之餘不得不瞪大眼睛瞧著這身的打扮，借著月光，只見一張略顯蒼白的臉雖無豐富的表情卻也端莊，搭配其穿著越發無法遮掩其身材的玲瓏有緻，顯得十分的秀麗，終究不是柳下惠，不禁油然有了一些遐想，但不容你細想，她已先開口發話；「我是住這附近的，雖然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常看到你來回走這條路，不知道你今天豆腐有沒有剩？我想要個幾塊，好嗎？」   「豆腐吳」一聽，會說「人」話，當屬正常，也就驚喜萬分，隨即接口道：   「有有有，今天剛好剩得四塊，妳要就通通給妳好了。」姑娘臉上微微有些笑容，就去摘了數片大樹葉承接了下來，接著說；   「今晚臨時出來散步未及帶錢在身，不然這條繩子給你算是抵押物，就算你派不上用場，改日再見我自會還你現款，你看如何？」「豆腐吳」一看那繩子也還蠻新的，就算不給錢，挑擔捆物總是用得上，「以物易物」鄉間比比皆是，「麵線擔」一來，不是也有拿雞蛋去交換的嗎？也就欣然成交。待他蹲身挑起空籮準備上路時，一回頭女子怎麼突然不見了？再度受到驚嚇的他，一路奔逃回家，還好圍陣已解，否則不知魂歸何處！雖是軀殼安然返了家，卻猶驚魂未定、神不守舍，從此一病不起，敘說了原由、稟明了神乩仍不得其解，最後被發現自縊於柴草間，村人咸認是被「抓交替」去了。   嗚呼哀哉，唵嘛呢叭咪吽……。

日光下的氣旋 是否吐露 蒸餾後的彩虹 告白 擦身而過 （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回首幾度，木麻黃上的落日，照出了旅人匆匆的腳步 遠方燈火，點亮暮色，有人守在窗口 把黃昏守成了一條寂寞長路 記憶已經起霧，三月過了，四月更加孤獨 愛情如被放走的小鹿，各自尋找各自的幸福 木麻黃上的落日，被詩讀成了一首錯誤 那些夢裡留下的荒蕪，也記不起走過的來處 木麻黃上的落日，照落一間間金門小屋 春風吹走了萬千雲朵，學習對自己說不哭不哭 repeat （木麻黃上的落日，被詩讀成了一首錯誤 那些夢裡留下的荒蕪，也記不起走過的來處 木麻黃上的落日，照落一間間金門小屋 春風吹走了萬千雲朵，學習對自己說不哭不哭）

  一年有四季，這第一季都還沒度完，尤其農曆年前後，接二連三莫名其妙傷荷包「邪事」，毛毛怪怪的！所謂禍不單行，今年恐有破財運，諸事不順當要凡事小心。   第一件邪事是：女兒去年底就辦好的日本自助旅遊，預定今年初去東京賞雪，滿懷期待，臨行前卻是遍尋不著護照，二十幾坪住家幾乎翻爛，沒放過任何死角，它恰似人間蒸發，連夜回台南租處亦徒勞無功，問導遊專家及業務主管機關，皆稱報失重申辦至少五個工作天，所以鐵定不及補救了，行程泡湯訂金拿回不到一半。說也奇怪，拖了約莫一個月赴分局偵查隊作筆錄後，護照竟忽地從鐵櫃裡掉出來，想銷案，警局已連線通報海關港口，覆水難收也！   第二件邪事是：春節大掃除，洗淨落地窗晾乾待回裝前，一陣無名風吹倒砸裂，已背靠洗衣機防患未然，又那麼厚重，竟在無聲無息下撞破，舊型面積大，玻璃行估價2500元，明知敲竹槓卻只能道「碎碎平安」！   第三件邪事是：貪小便宜辦了張XX信託信用卡，限期消費獲贈品，卡費必須統一超商繳，對街全家沒代收，想說折疊等過完年再跑一趟「7-11」，豈知因此忘了這檔事，收到補繳單竟加列違約金300元！   計畫趕不上變化，變化不敵制度僵化！補辦護照及撤銷遺失外交部愛莫能助，連新護照手續費猶省不了；落地窗洗好才打破，而且是破最大那塊；信用卡因小失大得不償失。不信邪仍當寧信其有，人謂「太歲當頭坐，無災亦有禍」，犯太歲者須安光明燈保平安，預警破財運則當事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