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生命看得太嚴肅，反正我們不會活著離開。 ──福特   近來或許是人漸頹廢、體漸中廣，總不時的被老婆大人提醒要注意飲食，減少肉類攝取，話誠然不假，但人生如同口腹之慾的這類極個性化的偏好已屬鳳毛麟角，要全然割捨，卻又談何容易。   農曆春節援例到廈門探望長居的父母，團圓飯上少了常見的大魚大肉，清淡的輕食成了主角。素有高血壓、心臟病史的父親早就服膺絕對清淡的飲食，年前更因牙床萎縮掉了整排牙，吃柿子也得挑軟的，講究自不在話下了。要說對美食的堅持，全家人恐怕沒人比得上父親的。小時候，總記得他舞動著大勺子，滿足著一批批老北貢的胃。問他作菜的秘訣，他只笑笑的說，「外省兵仔，重油、重鹹、重辣，只要將菜作得油亮亮的，嗆香四溢，沒有不臣服於勺下的。」此番說法，在今日看來，全然不符養生概念，卻是那時節最真實不過的平凡。   平凡，多數時候都是一種圓滿。重美食的父親晚年遠離油鹽，嘴上說「了然」，實則不得不然。人生到了一定階段，不論年輕時候如何神勇，腸胃恐怕都無法承受過度的飲食刺激，淡味輕食，與其說是養生的抉擇，倒不如說是身體一段必經的路程。我的這種觀點，至少老婆大人是嗤之以鼻的，「年輕不儲好本錢，老時，怎指望尊嚴的活著？」   年節期間，恰看了大陸的葛優與台灣的舒淇主演的電影「非誠勿擾2」，全片貫穿著一個理念，「人該把握當下，並尊嚴的活著」。於是乎葛優會和舒淇試婚，並替好友操辦離婚典禮、生前告別式，以及最後協助罹癌的朋友投海自盡，結束一生。對戲劇而言，這樣的編排自然具有張力，對多數凡人而言，卻在宣揚一種輕鬆對待的人生。   年近半百，到底人生的路已走了過半，回首前塵，似乎無事圓滿，但倒也不至於都端不上檯面；此時此刻，與其計較該讓多少油鹽穿腸過肚，倒不如想想什麼才是健康樂活的人生。我從不以為遠離煙酒、油鹽就是健康的保證，多數時候心靈的健康遠比口腹的健康來得更重要。清教徒或許可以改變世界，但多數人只願意心坦安適的過足平凡隨意的人生。   人生到底是很難隨意的。一位熟知的長官，在年前因心肌梗塞驟逝；其律己甚嚴，工作態度、待人接物，俱是人中俊傑，定時運動、飲食控制更不在話下，但就可能這麼無預警的拜拜。縱是志未滿酬，但走得安詳、去得灑脫，與其說是天命，倒不如視為另一種圓滿。   人言，「不煙不酒難保長久，既煙又酒活到九九。」這當然是渾話一句，電影中的葛優也說了，「生活就是一種修行」。有修得好的，自然就有壞的，圓滿固然值得期待，殘缺未必就不得經營出美感來！

  建國百年的元月極冷，中央氣象局說是自民國60年以來，40年內最冷的元月，台北平均氣溫只有攝氏13.8度；還好金門不像台北陰雨綿綿，但有幾次暴出10度以下的寒流，凍得令人縮成一團，提不起勁幹活，金門冷呀！   辛卯兔年，開春回暖，正好來個「春眠不覺曉」，卻是「春夢」了無痕，只撞得「竹林七賢」來伴「魏晉清談」，如此「春秋大夢」驚醒後，猶憶夢中玩弄無聊，自言「金門小夢」云云，趁此腦袋瓜尚未糊塗，強記如下，以誌待驗。   〔小夢一，猴齊天主政〕：從小看漫畫、電影或《三國演義》，大家都佩服孫猴子的本事最好，除了有「七十二變」外，他連如來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西王母娘娘、東海龍王等等一掛的天兵天將都敢耍，對於妖魔鬼怪更是下手不軟；無奈只怕那鄉愿的師父唐三藏唸「緊箍咒」，而壞了諸多能及早除奸掃惡，重歸正道的良機。   各級公部門主政者，若是全由孫猴子來當，那該有多妙。   他可以大棒一揮，各種建設瞬間完成，要什麼有什麼，沒什麼就變什麼；金門馬上就可變成「金銀島」，金門遊樂園勝過迪斯耐樂園，花果山水簾洞好比桃花源，妖魔鬼怪嚇得跑光光。鄉親和觀光客都樂此不疲地要來進住，你說金門有多好就有多好。怕只怕主政者擔當不起孫猴子的能耐，反而天天被耍成天橋下的「猴把戲」。   〔小夢二，媽祖婆主愛〕：我們不幸生在小海島，海洋是我們天賜的大天域。出海的人，自古不論是討海或落番，媽祖婆都是我們仰賴滿載而歸及一帆風順的守護神。幾百年來，民間相傳，林默娘捨身救人的博愛精神，贏得所有沿海華人的尊崇。台中縣大甲鎮瀾宮更是目前舉世無雙最興盛的「媽祖廟」。   如果媽祖婆來主掌與民生息息相關的民政、社福、醫護、養生、交通等範疇，想必鄉親應可獲得無比的安心。她的「大愛」應該不會「小器」，她的「寬容」應該不會「計較」，她的「慈善」應該不會「做作」。   媽祖婆讓我們自小隨著母親們一起到金城南門的「媽祖宮」叩拜，也大多擲筊託給她做「契子」，祈求「好養大」。但是現世的「媽祖婆」又如何？怕只怕她只有「婆婆媽媽」嘮叨的本事，卻無法給鄉親們「溫溫暖暖」的照護。   〔小夢三，包青天主法〕：民國63年4月8日，中華電視台(華視)首次推出由老牌演員儀銘主演的第一代「包青天」連續劇(350集)；到了民國82年2月23日，又重製由硬底子演員金超群主演的第二代「包青天」連續劇(236集)，兩齣都連播了整年，兩次都造成萬人空巷的大轟動。日後，第二代「包青天」更是橫掃海外華語或配上外語的電視市場，甚至中國大陸人民感觸良深，也體會得出箇中三昧。   民國76年7月15日，小蔣總統宣佈台灣解除戒嚴，但金馬兩島仍舊維持戒嚴。這兩齣戲的上檔，解嚴前，社會瀰漫著敢怒不敢言的一股大怨氣，看了「包青天」後，移情作用真是大快人心；解嚴後，社會更是黑金充斥、政爭不歇，看了「包青天」後，百姓都期待法治能清平，社會有公理，台灣能脫胎換骨成為新天地。但事與願違，台灣至今尚未洗清。   所有執法者如果都能像「黑面包公」的大公無私，對惡勢力、對特權人、對違法者、對貪污者、對賄選者、對偷雞摸狗者等等惡行惡狀的壞人，敢震怒、敢直言、敢正判；那麼官衙自然要守法，人民自然有規矩，社會自然會清平。   怕只怕「黑面包公」臉黑心更黑，黑白混合、曲直不分，那就苦了良善的人民，求天告地兩不應，冤屈求助無門路。   哎唷！黃梁夢醒，似乎還記得有交代「民國百年」一詞，最好不能拆開來用，不然「百年」另有它意是「年壽的終點」，尤其對長者更切忌說「百年後」，那就傷感情了。   這時悠忽間，飄來樂音貫穿腦海，細聽原來是老歌〈春風吻上我的臉〉，臉上微現紅暈，依稀記得最後是唱道：「春風它吻上了我的臉，告訴我現在是春天，春天裡處處花爭妍，別讓那花謝一年又一年，別讓那花謝一年又一年。」但願家鄉的進展能全力把握住每一個春天。是幸！

  一元復始，萬象更新，大地綠意初現，洋溢生生不息盛貌，對於部隊而言，總是力求處在初春時刻，時時朝氣蓬勃，處處生氣盎然。為了建立一支雄壯隊伍，部隊對於官兵個人健康都非常重視，而各軍校在新生入伍前的健康檢查，即設下嚴格的門檻，強調去蕪存菁，有些故疾或重大病痛者，都成為軍校大門的拒絕往來戶。   進入軍校，面對的便是文武雙全的漫長訓練，而嚴格的訓練計劃將同學們鍛鍊為雄赳赳、氣昂昂的革命軍人，在學年教育期間，多元的運動項目讓大家每天都有鍛鍊筋骨的機會，專精訓練課程成天打野外更是滿足學長們焠鍊為鐵滿子的最佳時刻，當學長們都成為雄壯威武的英勇軍人時，與文學校的同齡好友相比較，陽光男孩與文弱書生的確有些天壤之別。   在軍校養成教育階段，除了在培養每位學長強健體魄外，同時也在樹立大家「強身救國」觀念，瞭解唯有健康身體，方能擔負起保國衛民的重責大任。同學們下了部隊，更能體會到訓練第一的氛圍，訓練軍人的最高目標，就是要訓練鐵一般領導幹部和勇敢戰士，每個部隊除了訓練，還是訓練。   為了督導部隊訓練成效，國軍每年度都會舉行「五項戰技測驗」，面對任何督導測驗，各級指揮官總是雄心壯志，自信能夠拿下第一名，為了求取最高榮譽，總是需要萬全準備，將部隊操得人仰馬翻，在強勢訓練下，每個部隊雖有不同測驗名次，但是官兵的體能都是高倍數成長仍為不爭事實。對於許多學長而言，帶著部隊在中央公路進行跑步訓練都已成為一段難得的經驗，而昔日菜鳥部屬如今已是職場上勇猛戰將，更是一個可貴的回憶。   戰地政務期間，金門青年都納入民防體系，每年定期策辦自衛隊訓練，除了軍事課程外，體能訓練亦為重要項目之一，五項戰技測驗也讓大家稍稍體會到部隊從工作中訓練，從戰鬥中磨練的道理，這種「寓兵於農」的政策，除了讓民眾體會到強身健體的必要，同時也瞭解到紀律與團結對部隊的重要，對於家庭與社會更重要。而解嚴後，地區運動風氣漸開，由田徑項目到各項球類、舞蹈等等，都有更多民眾參與，注重養生的陳學長退伍後，每天陪同老婆散步，打太極拳，也與民眾打成一片。   百姓需要強勁的捍衛戰士來保護，官兵的健康是百姓幸福的最佳保障，而先生的健康則是太太幸福最大憑藉，仍是每個家庭的支撐力量。許多學長在學校期間便深刻體認到強健身體的重要性，並昇華為養生觀念。藍學長入伍後即跟隨名師學習氣功養生，成天紅光滿面；王學長每周跟著李教授打太極，身段柔軟；劉學長有志學習針灸，入門中醫方發覺先人智慧之偉大，幾位學長因緣際會開啟受益無窮的養生大門，並樂與大家分享。   國軍非常重視官兵健康，「健康指數」同時也成為個人升遷考核項目之一。昔日老長官何學長為了佔高缺，有了隱疾還不敢依醫生要求住院治療，最後心想事成攀上高峰，卻因健康問題不得不告別軍旅，當下，何學長或陪太太爬山，或與老友練外丹功，找回許多曾經失散的人生瑰寶，老同學的叮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成為他新立的座右銘。

  每天進辦公室前，他都習慣的買杯咖啡。只是，今天他推開了那間掛著SKY BERKERY的小店，櫃檯後穿著白衣黑裙的女孩，竟腆靦的說：「今天停水，沒法煮咖啡了。」   他雙手空空的離開了小店，不知是身體上少了咖啡因的緣故，竟覺得步伐有些踉蹌。仍不免詫異的嘀咕：「怎會停水呢？」他把疑問告訴了同事，竟遭到了一句奚落：「難倒你都沒看電視？桃勤、華膳、華儲、華夏四家公司，因年終獎金，聯合發動怠工。」才知道停水是幌子，真正的原因是怠工。   他愣了一下，他發現一個近萬人的公司，或許是太大了，每次發生了重大事件，幾乎都是媒體先得到消息，再來才是基層的員工。下班前，他特意的又逛到了小店，說希望再買到一杯咖啡，倒不如說不管是怠工還是罷工，都趕快順利結束。結果竟看到了一張告示牌，上面寫著：「因公司內部原因，暫停營業」。   他知道：華膳是華航與國泰兩家航空公司共同出資籌設的公司，主要業務是製作與供應飛機上的餐飲，附帶也在母公司內開設一間小店，賣些簡單的餐飲麵包，生意一向興隆。如今因年終獎金休息了，有人罵：不知足、找錯了對像；也有人贊：有骨氣、有魄力。   只是，他想到最近兩年，油價漲、金融海嘯、兩岸關係持續低迷，到了2010年初，航空公司的營運愈加困難，國外的一些航空公司紛紛倒閉或是破產；公司的業務更是低迷，把營生的飛機租借了，以籌措現金；到了最後，甚或把維修飛機的機具、發動機與各式各類的器材與輪胎都抵押給了銀行。   每一季，銀行的工作人員像債主一樣，帶著相機與清冊拍照留記，看到各處堆置器材，卻讓人覺得有家徒四壁的蒼涼氣氛。那時，公司發動了許多叫做火鳳凰的專案，企圖用浴火鳳凰的傳說，經過焚燒、鍛冶，能夠再造重生。只是環境的冷冽，並沒有讓人燃起適當的熱情，增資的配股，近乎一半的員工選擇了放棄。那時，沒有人期望有年終獎金，或奢談調整薪資；能夠擁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就是最大的希望了。   誰想到兩岸通航了，密集的航線、眾多的旅客，把2010年真正帶進了虎虎生風的一年，龐大的收益為50年來所僅見。股票上揚，讓那些當初放棄的員工扼腕，到了虎尾，高額的年終獎金與調漲的薪資，讓各子公司欽羡並希望比照辦理。於是，負責機場地面機械勤務、飛機餐飲、飛機清潔，與國外進口的貨物的公司，聯合起來，發起不加班的消極怠工，爭取更優渥的年終獎金。   沒有咖啡喝的日子，延續了許多天，陸續也傳出飛機誤點的消息，他不確知對母公司的衝擊程度有多大；只希望在這兔首的日子，勞資雙方能儘快找到妥協的方案，恢復正常。   只是他突然覺得：難日子，好過；好日子，難過；有錢的日子，更不易過。不管是公司，還是個人。

  今年過年一掃前一陣子的寒冷，反而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讓大家過了一個平順的年。但是也因為今年春節卡在一週的中間，所以假期也顯得短暫而倉促。感覺上自己才回家幾天而已，甚至心都還未暖起來的時候，就得趕回工作崗位。   傳統上，春節是華人世界最重要的一個慶典。它不僅僅是假期而已，這中間有許多酬神祭祖的工作，以及親友之間的聯誼活動(拜年走春) 等，是十分「忙碌」的假期。可是今年的返鄉年假卻因為攜帶了太多的工作，雖然四周是濃濃的過年氣氛，但這過年的興致卻被遠方不斷電話騷擾的老闆給壞了！心想，人總是要休息吧！過年是中國人最和樂放鬆的日子，為何需如此緊繃呢？   或許是因為心境上的落差吧！所以今年的感觸也特別的深。中國人為什麼需要這麼大費周章、不遠千里的遷移，只為了在這個每年都會發生的事件上呢？哪怕只是家人間短暫的相聚，而且彼此之間甚至僅僅是吃吃飯、閒嗑牙。我想主要是「家」這個中國人心中的核心價值吧！相較於西方人重視「自我」，傳統上中國人比較容易先想到「家人」。   更深入的思索「家庭」對一個人的意義和價值何在？還記得剛離開學校時，曾經流連在大都市裡方便而多樣的生活。但幾回寒暑之後，漸漸明白生命之中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於是該如何面對生活中的這些起伏呢？還記得物理學家曾經說過：「你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將月球舉起來。」同樣的，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以及人生的諸多挑戰，如此單薄的我們肯定需要一個人生的支點。這個支點讓我們得以面對生活之中的種種挫折，得以不斷的往前推進。而我更相信「家」正是大部分人們的人生支點。   再想到現今的社會充斥著晚婚以及低出生率的現象，仔細想來或許這和我們受到西方個人主義的教育有關，這樣的結果在我們這一代人的身上形成了拉扯。一方面我們陷溺在單身所帶來完全自由的自我，另一方面我們也試著忽略這缺乏人生支點下的空虛生活。只是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發現這種沒有支點的人生，更是生命中所無法承受的輕。工作上的挑戰與成就感、取之不盡的物慾生活，或許能滿足於人生的一時，但是到頭來那種虛無感似乎對於人心的啃蝕讓人更無法承擔。   即便今年需要抱著工作過年，但明白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以及自己背後的支柱，心境上也就沒那麼多的挫折感。往後面對每一年混亂的機場等待、匆匆忙忙的春節假期，最後了無新意的過了一個年假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這無非是一個讓自己人生再次充電出發的時間。

  各位親愛的家長：大家好！   新春降臨，春寒料峭，倏乎間，我們又要展開雙臂迎接新年，感謝大家這些年來對學校的支持與愛護，謝謝您把最聰穎最俊秀的子弟交給我們來教導，這份信任與支持，是我和全體同仁，衷心感激的。   金寧鄉在金門，是一個民風淳樸，好山好水的地方，多少年來我們的子弟，成龍成鳳，在各行各業，出類拔萃，成為「金門第一人才」的家鄉，這是我們金寧鄉共同的驕傲。   我們都知道，人才的培育仰賴教育，我自從民國95年，到寧中小服務，心心繫念，就是如何延續這傳統令譽，培育人才，繼往開來，就是我的使命，也是我日思夢想，想要努力的目標。   我和我的同仁，秉持的教育信念，就是要把每一位學生教好，我們了解，國中小的學生，最為天真無邪，最為懵懂無知，情緒最容易不安，心理最脆弱，是最容易變好又最容易變壞的年齡，因此我們教導他們，不只是知識，更要教他們如何結交朋友，如何應對長輩，如何容納對事情的分析與想法，因此我們不希望學生只會考分數，還要訓練他們能夠運動、能夠畫圖、能夠唱歌聽音樂，能夠學會一些生活的智能。   換句話說，我們是在辦「全人教育」，我們要讓學生有「品質」，有實力去跟別人家競爭；我們要讓學生有「品德」，學會敬老尊賢、愛護幼小，懂得和人相處，不會欺負人，能夠容忍人；我們要讓學生從小就是一個有「品味」的人，學會分判高雅和低俗。   老實說，這些年來，有些我們作到了，比如今天我們已經擁有比公園還美麗的環保校園，全校的教學設備也煥然一新；我們學生的表現，不管長跑游泳、戲劇表演、樂器吹奏、繪圖競賽，都不會因為我們人數少，就輸給其他學校，甚至我們都遙遙領先，名列前茅。坦白講，我們有贏的地方，也有輸的地方，比如考試成績，我們的學生就有很大的進度空間，這是我們要改進的。   我們不會故意忽視考試成績的重要，畢竟這是檢測學生學習的成就之一，學生考不好，我除了要求同仁給予學生補救教學，在這裡，也要拜託各位家長，請您能夠督促我們的子弟，在家多分配一些複習課業的時間，我知道家長難免因為工作忙碌，無暇陪伴孩子讀書，但我還是要建議家長，錯過 孩子的黃金學習時間，是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來的，我相信我們的孩子不笨，他們成績不好，是因為唸書時間過少，他們沒有充分的準備，錯認他們本來就會輸，因此茫然，沒有學習的目標，導致他們失去信心，其實這些都是可以挽救的。 我們的環境造就我們的子弟，都是淳樸善良的，我們沒有惡行惡狀的學生，同學們在學校難免有小爭吵，但大致還知道遵守規矩，不會招惹別人的批評，這都要歸功於各位家長好的家教，這些做人的根本，我們的學生已經具備了。   今天我們欠缺的，是部分學生缺乏向上的動力，我會拜託我的同事，多給予指引，讓孩子們找回學習的意願與信心，因此我們未來計畫加強閱讀與英語的教學，讓學生能藉助書本的知識吸取別人的經驗，培養自己貫性的思想能力，以及充分的語言溝通能力，我們也想策劃一些校本課程，讓本校的學生認識自己的家園，讓他們的學習具有獨特性。教育的事業，千頭萬緒，要做的事有很多，疏漏必然難免，我更希望家長們能指導我，提供意見，讓教育子弟，成為我們共同的事業。   各位家長，公平與適性的教育，是我辦學的理念，我希望寧中小畢業的學生，能擁有奮發向上的學習態度，能掌握瞬息萬變的應對能力，能做一個EQ合群的人，能懂得安排時間，生活有秩序，我希望他們能夠學有所成，能夠一個學程邁向一個學程，這是我和全體同仁共同的心願，但需要您們的幫助，才能夠早日實現。   謝謝您，讓您花了許多寶貴時間來看這封信，衷心感謝您。   敬祝  新年萬事順遂，闔家美滿幸福。 金寧中小學校長  許維民  敬上100/02/07

  返台過年前夕，我與家鄉知友相約在高樓的咖啡屋，討 論有關碉堡與花園結合的可行性運籌方向，因為一個涵蓋發展策略與競爭優勢、營運發展規劃、經營團隊組織、計劃內容、執行方法的專案內容，漸漸推向已經栽種不少花卉的三角堡，為了擁有更周詳的構思，我特別又去三角堡拍下三百多張照片，進行一次更廣闊的深入探查。那些黃艷艷的待宵花、小小的油菜花、色彩繽紛亮麗的小菊花等，都被植入我的鏡頭特寫，包括一個個小小的風車輪也入鏡了，它們快速旋轉的模樣，讓人清楚看見海邊的風有多大，那些在小小的軟塑膠盆裡辛苦頂著風寒想要活下來的花卉，很多都熬不久，以致有幾盞風車輪下連一株花影也沒，而我還是為它拍下照片，連同澆花灑水的管線，那密布的路線我都走遍了，它們綿綿長長的連接到沙灘上挖出來的一個大坑蓄水池，我還蹲在那兒研究著這些管線要怎樣接上水源，如何澆灌這一大片沙灘上難養的花卉。   一朵朵的花，一個個美麗的生命，在沙灘上布點、連成一條線，再擴大成一個花海的局面，我藉鏡頭以不同的角度去捕捉沙灘、花朵、雲彩、海水的畫面，漸漸的黃昏來臨，晚霞浮現，一輪火紅的夕陽沒入海中、歸鳥一群群飛向遠方的樹叢消失了蹤影，天漸漸黑了，我加快腳步走去一大片防風林的區域，拍下那些乾枯的、半乾的、尚留一些青綠的植物，那些樹種我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上一次來三角堡，我問工作人員遠方的綠色圍籬栽種著什麼花卉？她們說那是一片防風林，我心裡便認定這裡種植著一大片木麻黃，結果一棵也沒看見，這些在艱難環境中努力滋長的樹種，會是繼木麻黃之後未來海濱防風的捍衛戰士嗎？我喀擦喀擦連拍多張照片，希望能盡快看見它們蒼翠的丰姿。   兩岸的燈火亮起來了，我站在冷冷的沙地中，雙腳麻了，雙手也凍僵了，我放輕呼吸持穩相機，將錄像以三百六十度旋轉，把周邊的景色都作了紀錄，隔著一段距離，三角堡變模糊了，我把鏡頭拉近，耳邊颯颯的風聲是唯一的配樂，還有我心靈的歌聲也迴盪著。   回程，晚風十分寒冷，慈湖橋面上的風更是強勁，我單薄的腳踏車一直搖搖擺擺被吹向路中央，因為沒有任何汽車經過，橋面兩旁都是海，騎在路中央反而安全，我努力的猛踩踏板與風搏鬥，搖搖擺擺的通過一座橋。那時我不禁想起獨自漂流在上海的十個月，在不同的處境遭遇的一些人與事，那些點、線、面串成的日子有的溫馨，有的不堪回首，但都沒有像我站在三角堡拍照，獨行在夜裡的一座橋上，迎著大海與冷風被撩起這般深沉的心事，那複雜的心路歷程，也是何以我會回來金門，也願意付出更多努力的原因。   坐在高樓的咖啡屋，與知友交流了許多心聲，知友說：「你面對自己的生命是認真而嚴肅的」我說：「是的，如果之前走過的路，沒有順利銜接上眼前及未來的路，我會產生一種憂慮，擔心前面的路白忙一場。」   「飲食男女──好遠又好近」農曆年後就要開鏡了，支持我不離不棄與徐董和惠怡抱持連結的主因，就像碉堡、沙灘與花海的連結一樣，都是落實在挑戰夢想的基礎上，我周邊的好友也都清楚明白這完整的企畫配套與構想，當一座島嶼的基地可以架設成功、銜接好環節時，後續的觀光、產業、文創便也能開發、延展出更多元的配套，這是島嶼花香真正的價值所在，所以值得為它努力。   在機場候機時，澎湖的友人又再度來電確認我返台的時間，因為自從「台灣有史第一次的的博弈公投」出現不同意票多過同意票之後，澎湖人便將自己的島嶼發展定位為生態島，他們想要維持好山好水、發展觀光產業的心意一如金門，曾經養鹿、養雞、養牛羊、自製肥料、努力開發有機農場的友人，一樣熱切的想明白我們籌備中的「島嶼系列」配套案；巧的是我才回到台北，經營崇明島「香草花園」的台商好友電話也來了，一樣是追索金門的最新進度，我把新拍的三角堡照片調閱出來。尋思著自己未來能在金門扮演什麼角色，除了自己的創作及教學之外，什麼是值得盡速去進行的首要提案？什麼又是我該割捨、暫時不去涉獵的區域？面對兩岸不同的做事效率與終極目標，島與島之間，人與人之間，莫不都在累積自己足跡走過的點、線、面，期望織成一張美好的人生大網。   當我站在三角堡，拿著相機作三百六十度旋轉錄像時，那些綿長的澆花、灑水管路綜橫交錯而成的壯觀畫面，未來也將交會我們生命歷程中的點、線、面，最後形成一座島嶼的生命之歌，所以當我與家鄉知友研擬著相關配套方案時，我們很自然的也和島外島連結在一起，而遼闊的天與地，也一直照拂著我們，相信島嶼的花影也是一樣。

  春節期間，首先向大家拜年！祝福大家兔年行大運，巧智慧心，萬事吉祥。   新春伊始，卻要跟大家探討一個老問題：「孝」。孝為德本，百善孝為先。孝道作為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培育出了無數孝悌典範，其篤行孝舉，感動天地，千古留芳。   2011年1月2至4日，筆者陪同榮獲大陸全國十佳孝賢獎的金門縣愛心基金會董事長許金龍及常務董事蔡清龍，共赴同安區五村，參加「首屆海峽兩岸孝文化論壇」。海峽兩岸，同根同源，骨肉同胞，兩岸交流，聯絡民族情感。這項活動由中國嵩山大法王寺指導，全國十佳孝賢評選組委會策劃，廈門盛玉實業有限公司、同安區五村老人協會主辦。其主旨在倡導孝賢文明，增進家庭和睦，構建和諧社會，弘揚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   上月2日上午我們搭11時往五通，到碼頭好友黃燦輝大夫、張愛華老師，開車到碼頭來接我們，到廈門市許董住宅，中午許董請我們吃麻油雞、麻辣豆腐燉魚─金廈天氣很冷，卻吃得大家熱呼呼的。然後再驅車前往同安，招待住進新建的同安賓館。   3日9：30分，在同安區五村老人協會前廣場，舉辦開幕典禮暨興建同安區五村老人協會落成剪綵揭牌儀式。開幕典禮前，由五村美麗村姑表演迎賓腰鼓舞。典禮進行中，孝文化弘揚，感動天神落淚，天公突如其來下大雨，製造一陣動亂，參與人員紛紛離席走避，好在主辦單位，應變快速，每人分發一把新傘，動員義工擦拭桌椅，請大家回座，於是人人撐持五顏六色的雨傘，繼續進行活動，也蔚為奇觀。   開幕典禮，嵩山大法王寺方丈釋延佛首先開示，宣佈「首屆海峽兩岸孝文化論壇」開幕，接著在主席臺的各領導紛紛致詞強調：孝，是我中華民族固有倫理道理中，最重要的一環。不但是我國數千年，人人立身行事的圭臬，也是歷代施政執教的核心。自天子人臣，以至庶民百姓，無不奉行而不敢稍加輕忽與懈怠。也有領導表示：近世以來，科學文明呈現高度的發展，農業社會過渡到工商社會過程中，社會結構與價值觀念迅速變遷。倫理道德反而是日趨衰落，舉世滔滔正迷惘於物慾的追逐之中，對於孝道真正的含義，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忽略了，因此更應特別重視教孝，推行孝道。   會中臺灣興國管理學院韓榮華教授，贈送主辦單位廈門盛玉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許水撰「孝千字文」一幅，這幅作品學問大，以千字文撰孝句，包括了上百孝的典故、故事。中華嵩岳乾坤書畫院院長睢根尚，現場表演雙手左右開弓，同時寫書法的絕招，右手寫正字，左手寫反字，讓我大開眼界，除了有一種藝術的享受，也佩服他雙手能夠同書陰陽同體、或不同字體，或不同內容的絕招。中午在五村老人協會活動中心，享用該村傳統「四大桶」食法─八寶飯、湯菜、煮地瓜、炸芋頭，這是當地婚喪喜慶請客的吃法。餐後自由參觀五村德安古堡生態園區，古堡有一傳奇故事，說是一位農夫，種田挖到大量黃金，為防被搶，在她家建此德安古堡，儼然就像小聚落，如今已成為鄉人泡茶聊天賞景的好去處。   下午2：30大家在同安賓館七樓會議室，召開孝文化論壇。論壇發言踴躍。韓榮華教授說，廈門、金門是孝文化，通往天下為公，世界大同的出口。天下第一等人忠臣孝子，世間最美事行善積德。許水撰董事長，以故事說明，行孝可以賺錢發大財。馬術芹老師說，行孝可以平安健康。文化局老局長郭振峰說，行孝可以升官。許金龍說，孝行天下，要多積善。蔡清龍說，孝感動天，為善最樂。我說，年青下一代，如能夠躬身實踐「保身」，「敬愛」，「守法」，「尊重」，「報國」即是孝等道理，實為其人生最大的福祉。   最後許董代表金門，以金門高粱酒、貢糖、菜刀、紫菜等土產，贈送中國嵩山大法王寺方丈釋延佛，全國十佳孝賢評選組委會秘書長郭振峰，廈門盛玉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許水撰等三單位。為金門觀光旅遊、金門高粱酒行銷大打廣告宣傳。

  「春宜讀子，夏宜讀史，秋宜讀經，冬宜讀集！」大年新春之際，且藉此閒談多讀詩書氣自華的深思所在。會有這個構想是導源於日前李家同校長，繼大學生花太多時間在PTT會變笨之話題後，又再度直言現在的學生不僅閱讀太少，有的也大多喜歡看些網路輕文學；即簡單文章容易變笨的正言。尤其是此正言之舉引起是否在暗示九把刀的文章之聯想，尤令我有不吐不快之感。   我不敢私淑李校長；但多年來他諸多正言，卻道出我一向的堅持：不可諱言，我向來很排斥那些欠缺深度；充滿民粹、媚俗等書、文。記得期末考前有位學生在休息室，問我有關九把刀與金庸小說之比較，我不待他問完就笑答：「你問如此膚淺的問題，像是我的學生嗎？」不僅如此，甚連當紅作家、名主持人吳淡如也早在我出版之拙著中予以批判！   為什麼呢？眾所周知，今天台灣早就是一個粗礪、淺碟、拜金的社會！而其罪魁禍首就因為大多數人，尤其是那些譁眾取寵的文丑，乃至知識份子均淪陷於民粹、媚俗的習氣，以致紫奪朱以紅，一齊沉淪而自得。而展現於市場上的就是李校長所言的：膚淺、媚俗的文章及書籍當紅！更令人痛心的是這些文丑為了自圓其說，又以「多烘」、「八股」來反譖佳文雅集。就如同多年來也有很多人「好意」地要我文章寫流俗一點；然而且不談所謂「立文之道，其理有三：一曰形文，二曰聲文，三曰情文」等大道，敢試問，放眼古今中外能傳世的書籍文章，那一項不是它具有宗教情操且具深度者呢？若照彼等之浮論，這社會怎有品味可言？    且不談這些大道理，趨勢大師品克在《未來在等待的專家》書中就直言：未來社會需要的人才，是能夠賦予事物意義者，而其泉源就在於深度閱讀；閱讀一些較具深度、廣度。那些不因任何時代風尚，而增損其價值的核心知識。而所謂的「核心知識」，就是我多年來一直強調的「經典」；有深度的文章或書籍！無獨有偶，商業周刊在「思考的原點」一文也指出：透過深度閱讀不但可以提升競爭力，更可力挽淺見寡識的習氣！因為形是文字的排列組合，聲是文句的韻味，情是文章的情感流露；一篇好文或好書，就是這三種意境的造化，能得其心傳，當然「氣自華」！這或許正是多年來我一直強調要讀經典、寫雅文的主因。   知識份子必須有見識；關懷人類前途。不只書讀得多，還必須反思。且以此一段話作為新春諸友反思之祈；雖然明知前程多阻，正所謂「豈有文章覺天下，忍將功業苦蒼生！」

  「孩童時的第一個記憶，可以這樣纏繞人的一生。高更生在一個動盪不安的年代，三歲時，全家因左翼的政治思想與當權者相違背，落得不得不逃難，小高更便跟隨父母與姐姐一起搭船前往秘魯。他的第一個記憶是在海上。當時，他問父親：『快到秘魯了嗎？』，父親回答：『還沒。』，話才講完沒幾天，父親就因動脈瘤破裂突然過世」；「若得用一句話來形容高更的藝術創作，將會是甚麼呢？我認為：尋找天堂。那是『快到秘魯了嗎？』的衍生，所謂秘魯，便是他鄉的代稱，而天堂就建在他鄉。」 ──方秀雲《高更的原始之夢》（2011）   「快到秘魯了嗎？」「還沒。」 一場預約了一年的演講。情感上，我只聽到這樣的對話。 繼《燃燒的靈魂‧梵谷》後，台北再掀起高更畫展熱。旅居英國的藝術史博士方秀雲，自愛丁堡啟程，經過漫長的二十二小時航行，二○一一年元月，落點時空藝術會場，發表《高更的原始之夢》。當她投影出高更的一生，「快到秘魯了嗎？」這樣的場景與聲音，快速在我的記憶之海轉化成：「快到台灣了嗎？」 小說家黃克全的寫作記事，一九五八年，料羅灣、高雄港，「八二三砲戰，隨祖母、大姐接受政府安排疏散來台，第一次目睹大海不安、狂喜之記憶至今猶存。」 比黃克全早三百多年的金門進士、南明尚書盧若騰，寫〈東都行〉，風雨飄搖的明鄭時期，延平郡王決意率軍自料羅灣東征，「浯島老杞人，聽此憂惇惇。到處逢殺運，何時見息兵。天意雖難測，人謀自匪輕。苟能圖匡復，豈必務遠征。」詩境裡，道出金門人東渡台灣第一章，以及埋藏的土地情結、歷史重量。 史學家李仕德論述〈金門與早期台灣開發的關係〉，「遷民之原鄉固有遷移的推力，而移入地區必有許多的拉力以吸引遷民之移入」。 一九七八年六月，國中畢業，初航南台的我，在凌雲號甲板上得一詩，登岸後，擲回島鄉，同年七月八日的金門日報副刊版面上，刊登了我以「燕南山」筆名寫就的〈金台之間〉，二十八行詩的前七行如此舖陳，「料羅灣的水白茫／太武山在心翻滾／長雲騰出旅人的意思／於是，黛綠的太武在眼窗逝去／台灣海峽的水深藍／藍中一點白，悟了余光中／一萬匹飄著白鬣的藍馬」……。 成長獨立後再回望少年的〈金台之間〉渡旅、詩情，竟然不是先行者的悲或傷，甚且還在詩末歡唱，「最後凌雲把澎湖的影子載走／看到壽山的燈塔／到了，有人嚷呀嚷／於是蓬萊近了，近了！」 那會是自以為航向「天堂」新故鄉的詩韻？ 換了另一片海域後，鄉情終究還是沈澱出了鄉愁。那是一九八○年代初，我戍守在澎湖漁翁島的二一五高地，這個位置正巧是台金航道的中途站，「我每於觀測的晨昏中細數著船影由小而大，由大而小，尤其在觸眼到熟稔的船記––龐大的太武輪或登陸艇擦眼而過，我會竭盡目力去蒐搜甲板上的人影，然後是隨著船渡的方向作一種感情的對待–如果是開往南台港灣的，我以祈求之心祝福一帆風順；如果是駛返料羅灣碼頭的，我以祈盼之情目送平安入港。」我將崗上遇見離鄉與返鄉的海平面風景寫入年少的散文集《渡》，然後再加入鄉愁指數，「『渡』的經驗我是有過的，而且是折折返返、重重疊疊的無數回合，那真是一份太重的感情負荷」。 渡，轉個方向，南渡，吹起了赤道風；東渡，撲來凜冽的東北季風。甚麼風不重要，尋找新天堂、消逝的船影，何時順風平安歸來？ 被命運安排在孤島上的人，少不了船，少不了航向，也少不了「渡」的載重量。出入過溫哥華國際機場的旅客，多會注意到大廳那件印第安雕刻家比爾‧瑞德的巨大雕塑作品，十三個人與動物擠在一條船上，創作者的說法，「不知道要航向哪裡？也不知是否要啟航？船上的人與動物只會不停的爭吵，並爭取各人在小船上舒服的位置。但無論如何，大家同在一條船上，不管是哪一個方向都得一起往前行。」 不同的時空背景，「渡」的共同經驗，我們都有過。許多年以來，我一直在踏尋，閩廈的、南洋的、台灣的金門人足跡，先後完成了《金門族群發展》、《閩風南渡》等文史書；進入民國一百年了，我重新觀看一九四九以後與台灣產生聯繫的一支金門族群臉譜、故事，交出了《東渡之歌》。 沒有宏偉的大架構。《東渡之歌》的樂章，止於個人「渡」的情感移植，再拉出一群人的合唱。 為《東渡之歌》定調前，耳際竟不斷傳來方秀雲引出三歲高更之音，「快到秘魯了嗎？」那麼，在我們該是，「快到台灣了嗎？」台灣，已成了金門人「他鄉」的代稱，而天堂，建構在東渡之後的他鄉？   

  除夕，是農曆年的最後一天，華人社會有辭歲的習俗，因此除夕又稱大年夜，閩南則稱為「過年」或「年兜」。農曆十二月如為小月時，有二十九日，在金門習稱為「二九暝」；逢大月為三十日時，則稱為年三十、大年三十或三十暝。俗語說：「年兜尾，新年頭。」在傳統農業社會是受到相當重視的日子，於今亦然。吃年夜飯是這一天活動的重頭戲，一家人圍爐共享天倫，象徵團圓和諧，來年興旺。因此，除夕圍爐是年終的大事，無怪乎每到農曆春節，台金航線一票難求！   第一次不能和家人圍爐吃年夜飯的除夕夜，是民國六十二年初的那個春節，部隊駐守在成功漁港一線的海防。那個年代特別強調「以軍作家」，尤其外島地區，每逢年節，為防共軍蠢動危及國家安全，而影響到平民百姓的歡樂氣氛，部隊必定提升戰備層級，軍政主官管全部留守待命，還得為官兵們籌辦節慶的各項活動。基於軍人保國衛民的職責，過年過節這種無法和家人團聚的艱苦與心酸，還得強顏面對所屬，不是過來人，怎知其中甘苦？   春節，部隊得連加幾天菜。除夕和大年初一的菜色更不能含糊，每餐的計畫菜單都得細心審查、調配。那年，初任少尉幹事，並代理輔導長職務，監辦伙食，責無旁貸，過年的採買更必須親自督導，營部的採買車凌晨四時從夏興山上下來，沿途接各連採買人員到金城的菜市場採購。那年代，很多店家都聘有年輕漂亮的姑娘當店員，以利招攬生意，當時「賣菜西施」、「豆腐西施」、「雜貨之花」…   稱號不一而足，她們對金門經濟的發展有著不容被遺忘的貢獻。如今，駐軍已剩數千之眾，國軍本身有副食供應制度，這種每日凌晨四時許，軍中採買車趕市集的壯盛場面已不復見。   「每逢佳節倍思親」。在民國六十年代，金門駐軍號稱十萬有餘，戰鬥部隊幾乎每個單位都超編（一個連隊二、三十人不等），因此，如何讓這些離鄉背井的官兵們過個快樂又平安的年，當主官（管）的不但傷透腦筋，而且又繃緊神經，一方面要鞏固防務，一方面要讓弟兄們吃的好、玩的好、睡的好，讓他們體驗軍中過年特殊的歡樂氣氛。要做的面面俱到也是一大考驗，必須有周詳的計畫，按部就班去執行，否則，可能一個環節的疏忽，就造成令人遺憾的事故。當年，就帶過一個刺龍刺鳳的刑滿回役兵，退伍已生效，兩個航次都沒登上船回台灣（那時是常態），因此心生疑懼，認為是不是等著回台灣送去流氓管訓，除夕餐會時，藉著幾分酒意跟我說，他準備「跑路」（逃亡），這一夜，只好陪著他談心，徹夜未眠，這是別開生面的一次「守歲」經驗。   過年，當社會上充滿歡樂聲，家家戶戶慶團圓的時刻，有一群人，他們在山之巔、在水之涯，在陸地、在空中、在海上，正執行著保衛國家安全、維護社會安定的任務，他們的名字叫做「軍人」，今逢除夕，得向他們說一聲：辛苦了！

  又是寒冬歲末，又是農曆新年到了。雖然已多年沒在家鄉過年，但那兒時過年氣氛的迷人，卻是讓人無法忘懷的。印象中過年前幾天，家裡便開始清潔大掃除。然後買回有吉祥象徵或有吉利諧音的飾物或水果來擺飾，像有「旺來」諧音的鳳梨，擺放於大廳的八仙桌上；或是有「步步高升」含意，帶著長長葉子的甘蔗放於大門後。   過年有壓歲錢拿是孩子最高興的事了，除了這，對我來說大概就是觀賞那絡繹不絕的民俗表演，還有就是母親準備的年夜飯了。那時家鄉金門駐紮著為數眾多的阿兵哥，我們習慣這樣稱呼軍人。阿兵哥來自大陸各省，過年時，每一駐防部隊都參與民俗遊藝表演。因此，年節的遊藝項目網羅了各地特色，舞龍舞獅是一定有的，還有搖旱船、戲蚌精、踩高蹺、老背少………。從正月初一到初三，幾乎每天都有舞獅沿著小鎮的街上一路向店家拜年「咬」紅包。人群將窄窄的街路擠得水洩不通，鞭炮聲不絕於耳；孩子樂得一聽到鑼鼓聲響，便四處趕場看熱鬧。   說到母親的年夜菜，倒不是甚麼山珍海味，但過年時母親總不忘盡其所能張羅出豐富的菜餚。記憶中母親的年菜大概有幾樣：   冬粉炒肉絲：炒出油亮的粉絲，加上肉絲、蝦仁、香菇、豌豆絲、韭菜花切段，最後在上頭鋪上切絲的蛋皮。   紅燒肉芋頭：家鄉出產的芋頭別具風味，鬆綿好吃，鄉人稱之為「賓瓤芋」，芋頭與紅燒肉加上茴香及香菇燉煮，是道美味的佳餚。聽說家鄉自從開放觀光後，餐廳紛紛推出這佳餚招待賓客，儼然已成家鄉的代表菜色之一。   「燕菜」：這是我喜歡的一道菜，主要食材有筍絲、瘦肉絲、大白菜切絲、豌豆絲、香菇、金茸、蝦皮、蛋絲等，是道簡易料理又好吃的佳餚。   紅燒魚：年夜飯家家菜餚上一定有魚，取其諧音「餘」，意為永不匱乏，年年有餘。母親通常買來「加臘魚」先經油炸過，然後與酸筍、蔥段一起煮並加勾芡，最後以辣椒提味，那種辣中帶酸的味道，讓人吃了還想再吃。   雞捲：以赤肉、青蔥、荸薺為內餡，並撒上胡椒粉，然後以豆皮包裹成類似春捲狀，再放入油鍋內炸熟，經切段便可上桌。值得一提的是家鄉常於雞捲的餐盤旁放些「菜頭酸」，這是一種將白蘿蔔切片，經拌鹽、拌糖及醋等，經數次的揉搓擠出蘿蔔的苦汁醃製而成的類似泡菜。以「菜頭酸」配著雞捲吃真是絕配，且可減少吃食時的油膩。   湯：母親常料理的湯有兩種，一為荸薺湯，另一為魚乾湯。荸薺湯以雞湯為湯底，加入拌上太白粉的肉片、蘑菇及荸薺，是一道清淡美味的好湯。魚乾湯主要食材有魚乾、油豆腐條及肉，是家鄉傳統的一道湯。   以上是記憶所及母親經常料理的部分年夜菜。母親通常也會炸些蝦炸、魚炸、海蚵炸及以高麗菜、胡蘿蔔混在一塊的蔬菜炸。猶記昔日農曆除夕，母親在廚房忙著準備菜餚。我們孩子則抬著木梯子幫忙在四合院各處的門上貼春聯。當肚子餓了就跑進廚房，抓起幾個魚炸或蝦炸往嘴裡送。而廚房大灶內的火，一直旺旺地燃燒著，有時也丟入幾個地瓜烤著吃。   時光匆匆，數十載轉眼間過去，但母親滿是愛心的年夜飯菜色，我仍然依稀記得。

  「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老祖宗智慧之語，再三點出未雨綢繆的重要，從進入軍校起，同學們便由各種生活細節裡漸漸體會到「準備」的涵義，最普遍的例子，就是凡是學生都會碰到的各種「考試」、「測驗」，考前大衝刺的「準備」工作，說明著認真耕耘，必有圓滿收穫。   在嚴格軍事管理下，軍校生仍然與「讀書」有不解之緣。依教育部規定，軍校生每學年一樣須修滿定額學分，整個學程並不比文學校同學輕鬆，當文學校同學放寒暑假時，軍校生反而還要接受以軍事課程為主的「專精訓練」，天天出操打野外去，不論上課或出操，都有許多測驗與考試機會，不僅個人成績重要，團體榮譽更為重要，所以，事前的加強準備已形成慣例。   在軍校經常遇到各種「測驗」，下部隊也是如此，而另外常見課題就是「檢查」，典型例子即為全國性「高裝檢」，部隊與軍校一樣，每當接到年度「高裝檢」任務後，由基層連隊開始，都開啟系列自發性的準備工作，並由營、旅、師、軍團等上級單位逐級派員輔導與編組預檢，力求爭取最佳成績，繁複的輔導與預檢讓各級都投入不少的人力與心力，雖然辛苦，卻也是值得的。   每逢裝檢，各項裝備負責人都忙得不可開交，負責任的小阿兵常是不眠不休的投入工作，實在令人折服，反之，偶而也有一些混水摸魚的官兵，做起事來總是無精打彩，真是豬狗不如。裝檢結果有輸有贏，上級依檢查成績論功行賞，有人關禁閉，有人大放榮譽假。戰地政務時期的金門，民防總隊成員每年也要接受裝備檢查，老百姓如同阿兵哥，對於武器裝備認真保養擦拭，以求取好成績，方不致被挨罵，「準備」概念也因而深烙民心。   部隊每年度常會有演習，而演習視同作戰的意思是「玩真的」，各種大大小小的演習任務，每當計劃擬訂妥當，便開始有忙不完的準備事項，由單純「簡報」開始，經過連串的「沙盤推演」，並配合「現地勘察」，一連串準備工作都力求真正演習時，得以「克敵制勝」。雖然再逼真的演習，祇要不是真槍實彈，常讓人有紙上談兵之感，現實中，便有許多「指揮官」在這樣的戰場立下戰功，「準備」得當與否，便是成功關鍵。   部隊「演習」並非都指「全武行」，有些重大活動也冠以「XX演習」名稱，強調真心投入，不可視為兒戲。任何演習活動，官兵因挨罵而受傷很深是常有的事，套句標語「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比較起來，傷心總比傷身好。而部隊的演習活動，祇要認真與用心，經常也有小兵立大功的機會。另外，某些演習過程中，也會發生長官過於急切而有偷跑情形，「一場兒戲一場夢」，讓人覺得這些「星星」竟然也像童稚一樣頑皮。   學長們在軍校與部隊中養成「凡事準備」的習慣，退伍後依然受用無盡。王學長結婚時，同學們全部出動幫忙，從進行討論，沙盤推演，分配工作，事先預演，如同真實演習一般，認真與用心，讓一次完美的婚禮，也是一次溫馨的同學會。宋學長畢業後，全班同學始終和官校老連長保持密切連繫，告別軍旅轉換跑道後，事業心重的他，仍然難得休假，有一次，竟然連續請休一週，原來是老連長七十大壽，老同學都視為重大演習，全心全力籌備半年，相約攜家帶伴參與盛會，展現嚴格的訓練背後也有溫暖的情誼。

金門向外界開放它的神秘，是一九九三年二月，觀光開放以後。在那之前，流行一個說法，要到金門，唯有娶妻金門姑娘，才得以來。傳聞終歸傳聞，還沒聽說有人為了金門，押注他的愛情，倒是臺灣男丁服役時，贏得芳心，娶回不少金門姑娘。   一九八七年九月，遠航波音七三七試飛金門成功，先一步踩穩未來的觀光基礎。我八八年退伍，乘遠航客機飛抵故鄉，是畢生難忘的經驗。猶記三月底，恰逢大霧，本預定回鄉幾天，卻幾乎停留兩週。當時，昔果山一景一物仍如離去時，廟還沒翻新，廟前仍是碉堡，而不是後來建造的戲台。   往昔，金門、臺灣只賴船班，兩個島，三百公里路，又吐又顛三十小時，方可到達。而今，我飛越台灣海峽，看澎湖列島如星洲排列，再看見我的島鄉如一隻彩蝶，躍舞藍藍大海。   我八七年途經的田間小路，過十年，將不復存；村子裡的防空洞、碉堡跟撞球室，也將隨著金馬撤軍，兩岸戰爭形式改變且關係和緩而頹圮、消失。今日往金門參觀戰事設施，多屬以前列管、現今開放的戰略建設。軍隊住滿村落山頭，唱歌答數的震撼聲勢，只能在記憶中，慢慢回盪。   八七年，堂嫂且做起軍隊生意來，洗燙一套軍服，收費二十元。我借機車，遊剛開放的翟山坑道。坑道於六○年開挖，入口猶記「毋忘在莒七大精神」信條，內置百來米、通往大海的水道，船隻可直接開進卸貨，再迴轉開出。近些年，坑道陸續開放，瓊林坑道以瓊林村為腹地，地基挖空，村子底下，通道滿佈。金城坑道則迤邐數公里，搭配最新的燈光跟音效，配有專人解說。最早開放的翟山，則在二○一○年夏天，假坑道舉辦音樂演奏。   對遊子來說，最懷念的，當然不是戰地設施，卻是戰地限制下，跟人、跟土地的關係。   我最記得那一碗清冰。一九八九年八月，我考上大學後，回鄉報喜，入夜，與伯母、堂哥、堂嫂、以及姪兒、姪女，搬板凳移至外頭的夜。我們喝茶配花生，滿天星，讓不香的茶都變得香甜。夏熱，真想吃一碗冰，我溜到雜貨店買冰，沒錢，只能買清冰，灑甜水而不澆紅豆跟花豆等作料，提回家，伯母罵說，憨兒啊，怎花錢買冰？伯母雖這麼罵，心裡卻是甜的。   幾碗冰，十多個人吃，在物資不好的年代，吃著吃著，就吃出滿滿的淚水了。   三十年後，伯父、伯母過世，三位堂哥已另起新厝居住。大風習習，黑夜戚戚，時間把我惦念的人跟事，一個一個、一樁一樁，變作一件件回憶，我站在舊宅門前，卻還記得那碗清冰的顏色。

  大家都知道，我國將於今年六月五日開始施行環境教育法，但大部分人或許只知道以後每年每人均需上4小時的環境教育課程，至於如何上？上什麼？上了以後對國民的環境教育有什麼幫助？對整體國家地方產業有何影響？都是我們應該探討的問題。首先談到環境教育法的立法精神，該法之第一條開宗明義指出：推動環境教育是為促進國民了解個人、社會與環境相互依存的關係，增進全民環境倫理與責任，進而維護環境生態平衡、尊重生命、促進社會正義，培養環境公民與環境學習社群，以達到永續發展的目標。由此即可發現：該法是屬於全民的教育法，從總統以至全體國民均須接受的法，此法的推動是多元漸進，融合在地智慧(亦即環境與生活文化)，以提升國民環境素養，因此，若在法的完善規範下，建立優質的推行制度，該法將是建立永續社會的基石，這不就是我們教育內容的全部嗎？例如我們目前所實施之品德教育、人權法治、生命教育、終身學習、科學教育、社會教育…等，不都包括在內嗎？所以如果真正能落實環境教育，即能達到正確的教育目標。   其實，我們每一個人一生中所接觸到的學習，都跟環境有關，若能將學習結合環境需求，規劃成有意義的學習，那就更容易達到學習效果。因此，環境教育的課程內涵即包括生態保育、資源管理、氣候變遷與調適、永續發展、環境責任、污染防治、環保標準、技術提升與鄉土文化社會等。地區實施環境教育多年，也都以上述內容為重點，若再配合環境教育法之實施，達到全民化的教育行動，融入政策，實施跨領域的學習機制，一定能讓金門成為全國推行環境教育的指標示範地區。   最近，地區配合行政院的低碳島發展政策，各部門也都動起來了，並在縣長之指示引導下，將帶領金門走向生態休閒、觀光旅遊、健康快樂的低碳島目標。尤其金門在四月一日起即將開放大陸人民自由行，金門能及時提供大陸人民學習的就是我們的自然生態與環境成果，尤其地區早在六十多年前即開始推動綠化運動，努力改造原來童山濯濯的面貌，以致後來之綠美化運動，金門地區永續發展的規劃，推動鄉土文化教育，才能奠立今日推行低碳島的基礎。因此若能再結合整體社會資源，全力推動社區環境改造，現有城鎮面貌之營造，古蹟的保存與修護及戰爭遺址之保存，形成環境教育法中所提的鄉土文化社會，透過旅遊的方式，提供兩岸人民，甚至國際人士對金門環境之認識與學習，不但能達成環境教育全民化與國際化，而且可以達到環境教育產業化的加值效益。   綜上所述，環境教育在金門推行極易落實，但如何使環境教育成為金門之特色與賣點，並成為全國或全世界的指標，將是我們未來努力的方向。

  小時，在金門過農曆新年，最難忘的家庭重頭戲，要算寫作和張貼春聯了。   每到過年，我們要將瓊林三座三合院，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前前後後，都得貼上春聯。橫披、對聯、門聯算一基本單位，少說也要二三十副，工程不可說不浩大。小學時代，我們兄弟姊妹年幼，春聯的書寫工作，全由家父操刀。我們除一旁觀賞和實習，能做的就是磨墨、裁紙、摺紙。還有，將一年來發白碎裂的春聯撕刷乾淨，然後抹漿糊和貼春聯，算是除舊佈新。每個人都忙得不亦累乎！不亦樂乎！總之，小時在金門，新年，是一種具體的動作，一種全家熱絡的活動。新年的喜氣，盡在行動之中！盡在不言之中！   年長些，家父就退居指導的地位，書寫春聯的棒子，交給我們兄弟姊妹。家父鼓勵我們一人寫一副對聯，先是抄襲傳統的對聯，後來我們自創聯子。大家的參與感更濃烈了，過年的意義也推上一座高峰。猶記得，第一次見到自己親筆寫的春聯，貼在門上，內心喜悅波濤洶湧，久久難息。小時，也喜歡沿家挨戶欣賞春聯，一家家比較，彷彿參觀一場場活生生的書法展。   春聯，是金門一項重要的過年文化活動，也是金門文化氣息的一大表徵。我們金門人的書法真的很夠水準，這從春聯所顯現夠精采的書法，可以得到證實。金門書法水準與風尚之高超，不是沒有原因的。以筆者為例，從小家父就強調習字，鉛筆、鋼筆到毛筆，當年前線，閒來無事，就是寫寫寫、練練練。我們金門的中小學教育，一向重視書法，紮下了實在的根基，加上勤練，因此金門人都寫得一手好字。   春聯，是金門文化的一項重大資產，肩負多重深刻的意義。除春節趨吉避邪的應景文化，還有家庭互動的情感交流，社區文化氣質的提升，以及對聯內涵具有勵志與教化的功能。小時在金門，春聯常見政治意涵，如：「以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反共抗俄」、「殺朱拔毛」等。這些，因時空遷移，都該改寫。如何改寫？春聯該寫些什麼？值得我們深思。春聯要賦予時代的新意，要反映現實的生活，也要將金門的生活特色，納入創作思維。   建議每年春節期間，從對聯之創作和春聯之書法兩方面，舉辦比賽，提倡與保存金門過年的春聯文化。建議將每年優異的對聯和書法，以及拍攝鄰里家戶間實際的春聯佳作，集印成專冊，匯聚成纍纍的金門文化果實。   展望未來，我們還可將春聯推陳出新。例如：彩色書法（國內名書法家史紫忱教授所倡論）、圖畫與文字並茂的春聯、電子化的對聯等。我們期望為春聯注入更多的活力、更新的風貌！也為金門過年文化增添更繽紛的色彩！

  接駁公車以平穩的車速，過了大直橋轉內湖方向行駛，車窗外頭的台北街道燈火輝煌，一派繁華都景。反倒是車內一片安靜，只有司機先生逐站播報停靠的站名，我知道我錯搭了不同方向的接駁班車，正駛往預期外的某個終點站。不過，在明白這個處境後，我稍稍考量了一下，心想也好，就隨著接駁公車，順道沿途欣賞這一段久違且變化甚多的內湖夜色，只是置身台北市，一個暫時不知去向週末的夜晚，沒什麼好顧慮的。   過了劍南捷運站，車子轉入高樓聳立、卻燈火昏暗的內湖科學園區，東繞西轉，幾乎無法辨認自己目前處身的方位，但車上的乘客卻幾乎沒有人下車，這加深了我對於這班接駁車的行駛目的地感到好奇。週末夜晚的內科園區恍如空城，只剩零零落落的幾家便利超商或速食連鎖店，和兩三寂寥的人影，在凜冽的夜色裡。紅燈綠燈，走走停停，車子仍環繞在摸不清方向的樓群街道中，車內依然靜肅，我猜想著；公車最終應該總還是得繞回花博大佳河濱公園段吧。   七點二十九分，我瞄了手機上的時間，車子繞過大直河濱堤防，進入黝黑黯淡的河濱，一片漆黑的夜暮，但道路寬坦平順，司機終於緩緩停下車並且以低沈的聲音廣播：「終點站到了，下車請記得您的隨身行李，謝謝您搭乘花博接駁公車……」。原來是河濱的花博外圍停車場，是我自己匆忙上車，沒有弄清楚車行路線，也沒有在適合的站牌下車。   司機先生見我沒有下車的意思，好奇的問了我要去哪裡，為何沒有在終點站下車？明白了我的處境之後，他建議在回程路過捷運站牌時，讓我下車改搭捷運。途中，我們於是聊起了關於台北花博的看法與感覺，以及他每日行駛接駁公車搭載旅客的情形……。   手上有多張台北花博入場券，早在去年十一月，在公部門服務的堂姊寄來給我的。一直想著哪天應該專程入園觀賞，卻一直擱著，一直沒有找到完整的時間去參觀，妻子認為要進場就應該早起，一次逛完整個展區，我知道應當不易，況且花博展出時間還長著，就這麼擱著，等待那個春暖花開的好日子。   近日應金門文化局之託，為花博金門縣民優惠週而臨時設置的金門展區規劃佈置場地。事出突然，時間急迫，前去勘查場地時發覺展場空間其實不大，只能以平面大圖方式布展，外加幾幅人型立版就已經把場地襯托得熱鬧繽紛。隔壁展出的商家紛紛好奇的前來拍照取景，他們或許也覺得奇怪，農產特區裡怎會冒出個地方文化局的展場，不過這並沒影響大家對金門美麗風景與文化的連聲讚嘆。   利用進場佈展的剩餘時間，逐一參觀展區。冬日週末傍晚，外頭空氣凜冽。但似乎並沒有阻擋遊客觀賞的興致，人群不絕，處處人滿為患。整個花博展區意外的遼闊寬廣，從中山足球場的C區爭豔館、流行館到兒童育樂中心的名人館、真相館、文化館、連接北美館區……，應當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暢遊的，但天氣實在嚴寒，提不起興致排隊入館觀賞，於是選擇搭乘園區內的遊園車，從溫暖的車內觀賞外頭的場景。日暮昏黃，遠處霓虹燈紛紛亮綻，夜晚的花博示著另一番艷燦夜色。   想起去年十月底上海世博展的深刻印象，不同的是，即便沒有進入各個國家的展館參觀，光是徒步在浦東外場，就被各國精心規劃的建築物外觀所深深撼動；那是刻意經營的風格建築，為世博主題而建置，當然都是一時精選之作，代表著每個國家的文化與風貌特質。被深深感動是發自真心的，置身一座從無到有，精確傳達出這個世紀人類文明的發展盛況，而我們置身其間，何其有幸。   無論整體規劃與展場規模，花博肯定無法與世博比擬，那是不同層次的比較，如同整個建設成本的不成比率。但是看見台北城市能夠憑空改造出如此大規模的展覽空間，讓市民與旅客愉悅的散步其間，享受一座彷如都會花園般的喜悅，在氣候幻化莫測的這個冬天，這一整片花海廣場，無疑將為人們催化逐漸冷凝的嚴寒之冬。

  1月12日報載：一座7.9公尺的孔子雕像在天安門廣場揭幕。   1月15日報載：中共黨史二卷「文革帶來嚴重內亂」。本人在69年大四時曾參加教育部主辦「復興中華文化徵文比賽」僥倖榮獲全國大學組第一名，因本人讀的是哲學，對中華文化總帶有一份情感的認同與看法。   民國55年11月由孫科、王雲五、陳立夫、陳啟天、孔德成及有識之士1500餘位有鑑於當時中國大陸由毛澤東發動了文化大革命，對中華傳統文化破壞嚴重。為了保護中華文化，並與中國共產黨的文革運動分庭抗禮，要求以每年11月12日（即國父孫中山誕辰日）為「中華文化復興節」。中華文化復興運動是中華民國以復興中華文化為目的而開展的思想文化運動。自此以後，台澎金馬成為中華文化的中原，反倒是整個大陸的中華文化在老毛及四人幫集團的摧毀下，中華子民何止是「停滯與黑暗的十年」？   文革後的「傷痕文學」與電影曾經在兩岸影響了45至65歲的中年一輩，其後也影響到大陸六四時代青年的反思的。只是隨著大陸在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後，大家在一片「向前看與向錢看」中也逐漸走向「崛起的大國」，近年大陸連續辦理「京奧」、「世博」、以經濟大國姿態援助歐美及近日秀出「殲20」，均在提醒世人「大國崛起」，已非19世紀的中國了。   但是一個民族的偉大，不只是在「國富兵強」而已，必須建立在其民族的文化中有令人尊敬的內涵，「一座7.9公尺的孔子雕像在天安門廣場揭幕」我們相信中共高層也意識到重建中華文化的戰略高點，誰是「中國」的代表與發言權利人？不只是國際政治組織上的多數認同。再加上後續中共黨史二卷對文革的反思，儘管刻意避開對毛澤東的批判，過錯推給當時的「集體領導」，但從中可以看出當前中共的高層多意識到在「國富兵強」之後，要贏得全世界的肯定，必須站在文化的高度上來說服別人。而能夠代表中華文化的主流，非儒家莫屬，因此「一座7.9公尺的孔子雕像在天安門廣場揭幕」只是一種宣示，「中共黨史二卷文革帶來嚴重內亂」則是中共對黨內的定調，進一步擺明要以中華文化的代言人自居，有因此中共在全世界大力設立「孔子學院」以宣揚中華文化，希望以中共當前的政經實力能透過「孔子學院」來塑造新形象；同時也以「孔子學院」來深化中共的軟實力。   反觀我們政府對中華文化的態度，都以政黨政治來決定中華文化的內涵：國民黨執政，雖然為了選票，以尊重多元，包容族群為宣示，但對中華文化多少尊重；反觀，民進黨以台獨為依歸，一旦執政就是要「去中國化」，全力反中華文化，宣揚本土文化，一味朝「民族與文化自覺」，非逼得各族群在台灣互相鬥個沒完沒了，也難怪大陸同胞來台觀光時說：「現在輪到你們在搞文化大革命！」再加上陳水扁當政時期違法亂政，上樑不正下樑歪，貪腐叢生，社會上一片詐欺歪風盛行，人與人之間失去了互信，失去了許多中國傳統的美德，這是國家重大的警訊。   現在很多人封馬英九總統是「溫良恭儉讓」儒家的風格，我們期待導正中華文化，請從國家領導人與政策做起，拿出風行草偃的辦法來復興中華文化。另外，我們面對中共在國際上辦孔子學院大力推廣漢學，也不必妄自菲薄，因為我們堅持幾十年的中華文化正統地位不是一時可被大陸所取代的，單就國字我們堅持正體字，中共維持簡體字一事，就足以令中共要自居中華文化代言人頭痛了。更不必比兩岸人民的文化素質，從日常生活的排隊與禮讓文化或可看出大端。

  對現代心理學而言，如果佛洛依德的貢獻在於無意識的發現和夢的解析，那麼容格(Carl Jung)的貢獻就在於集體無意識和原型(archetype)理論的提出。佛洛依德發現人在日常生活中許多心理活動被意識和理性所壓抑，只有在夢中和催眠狀態或口誤(slip of tongue)之下才會釋放出來，這些心理現象被稱之為無意識。容格發現某些無意識超越了種族、文化的限制，普遍存在於人類心理，是先天具有而非後天習得的，因此是人類的一種本能，他把這些無意識稱為原型。例如在男性陽剛的本質諸如侵略攻擊、理性、冷靜的外貌下往往暗藏了女性溫柔、善感的一面，容格稱之為阿尼瑪(anima)，在女性柔媚的外表中可能有一顆堅毅勇猛的心，容格稱之為阿尼穆斯(animus)，人類並非陰陽兩分，往往是雌雄合體，容格用天文上日月合一稱之：syzygy。容格也用這種現象來解釋世界上許多二元並存的現象，例如有奴隸制度就有反叛，有權力鬥爭就有不信任。   容格基於他對人類這種本能的集體無意識之了解，對現代社會許多問題提出了洞見與針砭，他的《尋找靈魂的現代人》一書已成為西方的經典著作，書中他指出現代人往往忙於追求外在的、看得見的成就，卻忽略了對自己的了解，富於實際生活的經驗，卻少有內在深層的心理經驗，也缺乏互相了解的能力。真正的人際了解有賴於全然投入傾聽對方，但並不是全然認同對方，因為全然認同將使自我喪失，因此人際的了解藝術在於投入對方與保留自我間求取平衡。   容格也批評近代科學的發展使人不再相信神秘的事物如宗教或神明，科學可以解釋一切或人定勝天的樂觀在容格看來只是謬誤的迷信或幻影，人類越自覺可以駕馭自然，越相信理性，就越輕視人性中非理性的成分和無意識的力量，而後者其實與生俱來，只是在現代社會為人所輕忽，只有在夢中，無意識的本能才時時以各種夢境召喚我們。

  金門人期盼已久的金門大橋終於在日前開工了，馬總統特跨海來金，親自為大橋持鍬動工，馬總統於致詞時指出：「建橋不是為了選舉，而是還金門人一個公道。」同一天，馬總統還巡視了水頭碼頭，並指出中央將協助金門把所有的潛力發展出來，便利小三通的繼續運作，以吸引觀光客上門。這些雖然都是金門當前所需的，卻大都是過去該做未做之事，對於金門，馬總統應該提出更前瞻的戰略思維，因為金門是一個可以讓馬英九在歷史上留名的地方。   民國38年金門的古寧頭一戰，共軍敗績；翌年，韓戰爆發，海峽兩岸隔海分治之局，就此形成。兩岸分裂至今，已超過一甲子，在此期間，兩岸雖然各自發展，分別走了不同的道路，不過不能改變兩岸同文同種，經濟上相互依賴的客觀事實，一旦不利因素（如：冷戰）消失後，兩岸的發展必然回歸到經濟的基本面。而金門自古就是台灣與大陸間往來的橋樑之地，明鄭的復台之戰，即是從金門的料羅港揚帆出海；而清朝以來，赴臺開墾的閩、粵移民，也大多是先到金門後，再轉赴台灣各地，所以小三通之路徑，並非始於今日，未來只要兩岸和解的大趨勢確定，金門勢必擔負更積極的角色。   台灣四面環海，一切對外聯絡均依賴海、空運，陸運從來沒有角色，運輸能量相對不足，觀光發展與商貿往來因而受限，每年去香港旅遊的大陸觀光客人數，是以千萬計算，而到台灣的大陸觀光客才剛破百萬而已，未來即使兩岸航班得以大幅增加，還是遠不如大陸赴港觀光的人數規模，原因就在於台灣缺乏陸運，因此只要兩岸關係進一步得到和解，連接台灣與大陸之間的海底隧道，勢必興建，而這將是世界最長的海底隧道，隧道本身就是觀光的一大賣點。   至於設想中的台灣海峽隧道，依據大陸方面的規劃方案，有北、中、南三線，起點均在福建。其中南線由廈門接金門，再經澎湖，然後穿越澎湖水道，直達嘉義海濱，雖然中共認為南線的開端是廈門，不過廈門應該是以建橋方式連接金門，所以隧道的真正起點應該是金門才對。南線雖是三線中距離最長者，但因能同時帶動金門、澎湖、嘉義三地之發展及平衡台灣「重北輕南」的發展差距，所以所能發揮的政經效益也最大；而台灣本島也可望有金門、澎湖兩地之緩衝，拉開與北京的戰略縱深，降低大陸對台灣本島所可能造成的不利影響，因此一旦搬上檯面討論後，南線方案成局的可能性，反而最高。   這才是金門未來發展的美好願景，當然不能一步到位，現階段也不宜大張旗鼓宣傳，不過金門也不能沒有想法，現在金門大橋已經開工，金門自身的「無障礙」環境，數年後就能完成，下一步金門該思考的是如何與號稱「閩南金三角」的泉、漳、廈地區全面對接，而這件事只有馬總統才能決定。   當年兩岸的分裂，肇端於金門；未來兩岸的和解，會不會也從金門開始？不論如何，金門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歷史舞臺，馬英九會不會成為中華民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端看他在這座舞臺裡如何演出了。

 回到金門後的生活，忙碌至極，幾乎每天都要熬到半夜才能上床，偏偏寒流一波又一波，不得不抽空上網去抓氣象預報，好調整居家與外出的時間，希望盡量多抓住一點陽光，去除身心的寒氣，所幸發現寒氣和靈氣是成正比的，我最珍惜且看重的創作領域，一點也沒被冰凍。這可能與我專心帶領寫作與繪畫的課程有關，也可能與我一直在和島外的友人密切連結有關。   經營上海崇明島「香草花園」的台商好友，元月初就表態要組精英團來金探勘我們之前構思的「金門碉堡＋香草花園」，但我對氣候、土壤、種植、公產承租地所知有限，只能對友人直言，金門的節奏比較慢，我一個人往前衝是沒用的，包括「籌資」也會遭遇不少難題，所幸這一耽擱，台北的友人看見金門大橋破土動工了，來電相詢來金門投資的可行性，我趕緊把過去的企畫案及場地照片傳給對方，幾經商議，這民間的互助合作終於讓島與島連成一條線，重要的資金問題也大致可解決，這儼然「招商引資」的模式，我也樂觀年後我們可以有明朗的「對接」行動。只是我難免為「遙遠的土地」發愁，因為崇明島正在施工中的「兩岸觀光園區」的長遠配套行銷，我尚不知該怎樣分裂出另一個自己去觀摩、了解、吸收更多，才能更快速的在兩座島建立一個美麗的互聯「香草王國」。   最近一個午後，我抓著溫暖的陽光，騎車來到2005年曾策展「雷與蕾的交叉」裝置藝術展的三角堡，那曾經被鐵絲網圍住的「雷區」已變成一大片佈滿灌溉引管的「未來花園」，我走遍了三角堡每一吋我能走的土地，回味著過去佈展時的場景，那些走不下去的沙地是因為剛澆灌灑了水，我的鞋子踩踏時會一直陷進去，當我把腳拔出潮濕的沙地時，我一直張望著找尋花朵，真的看見了少數一些盛開的花朵，他們在寒風中搖擺著，我不知道該說她們花枝亂顫，還是讚美她們的耐力與堅韌特質。   望著遠方的綠色圍籬，我問工作人員那裡栽種著什麼花卉？她們說那是一片防風林，因為這裡的花卉怎麼栽、怎麼種都一直失敗、花都死掉了。「本來希望過年時可以看見一大片花海，但來不及的……」「真是浪費人力、浪費錢啊！這地太鹹了，很難種花的……」、「只有外地人才會想來看這些碉堡，我們住在這裡的人，從小看到大，才不會想來看碉堡呢，沒什麼好看啊！花一直死掉，什麼都沒有……」幾個工作中的婦女七嘴八舌的盡說海邊種不活花的苦處。   我看著壯觀的澆水管線，那遼闊的「未來花園」哪一天全盛開了繽紛的花朵，連著海天一線，再加上十萬隻鸕鶿壯觀的飛過來，那美景勢必會驚呆所有的人。為了這一個美麗的遠景，眼前只能繼續嘗試、再嘗試，努力找到新經驗和方法，讓花朵活下來，年年盛開。   我說：「今年冬天特別冷，也許開春花就活了！」幾個工作的婦女接口說：「我們已經忙很久了！現在只能把種花當一份工作做，花死了，就再種新的……」這時她們沒再繼續怨嘆，轉頭望著天與海說：「金門的海真美啊，全世界找不到這麼好看的海啊，沙灘又這麼乾淨！」   這時來了兩輛灑水車，婦女們全都聚攏過去，竟然有將近三十人，我也湊近去看，她們把小布袋裡裝著的黑色軟膠盆倒進一超大的布袋內，很快就匯集成一座小山，單看那布袋的數量與黑色軟膠盆，也會感受到這裡正在進行一個龐大的「花海計畫」。   剛參加過「金門文創協會」的一次餐敘，也在藝文活動中分享《島嶼抒寫的魅力──我的創作經驗談》的我，總是忍不住要提出一些個人意見，也拋出好幾個提問，島與島之間的連結是什麼，為什麼我們一直在這裡，隨著海潮來回湧動，依舊守著一座島？   當徐董與惠怡寄來新版的「飲食男女──好遠又好近」企畫案與新劇本，我在回覆時對他們說起一些金門的現況，很快接到惠怡來信說：「這部片從資金籌措到現在即將拍攝，命運多舛，您也一直給予我們協助並陪伴在我們身邊，不離不棄，徐董跟我都對您萬分的感謝。」我立即回信說：「也只有到達『不離不棄』的境界才能在金門生活下去，並且繼續懷抱理想戰鬥。」也許，我心深處的感慨與觸動，依然保持在2005年策展「雷與蕾的交叉」裝置藝術展的三角堡內部，至於眼前碉堡外想望中的一片花海，仍得與時間、海風、帶鹽分的土地，以及兩岸微妙的處境，繼續堅持！戰鬥！　

  每個人認識世界的方法不外乎是一個由小到大、由近而遠的過程：從自己的家、社區聚落、城市、國境、區域到世界。因此，家與社區聚落往往是一個孩子的中心，國家版圖則成為一個公民被教育的、顛撲不破的「固有疆域」。地圖的繪製正是再現了這種自我中心意識。   如果大家還有記憶，幾年前國內出現過地圖橫躺之爭議。很可惜這一課題淹沒在政治口水中，而沒有引導大家思考我們該如何認識世界。事實上，多數明清台灣的地圖之所以「橫躺」（而非朝北），主要是呈現和福建港口的對渡關係，甚至早期的地圖後山是不存在的；一部份則是西方人自菲律賓北上沿著花東太平洋岸所繪製的地圖，自然將東海岸置於圖的下緣。日本殖民統治台灣時期也繪製了許多地圖（包括鳥瞰圖），但幾乎都會利用繪圖技巧將日本列島（當時稱為「內地」）臨太平洋岸之重要城市港口畫入其中，特別的是，作為日本地標的富士山往往不會缺席，作為殖民母國與殖民地的臍帶象徵。   從地圖確認自我中心之價值十分重要。身處南半球的澳洲，從北半球、特別是歐洲中心的觀點來看，簡直是世界的邊緣。因此，澳洲挑戰了這樣一種被建構的視覺秩序，他們顛覆了北上南下的傳統繪圖方式，以澳洲為中心，南方朝上（face south），一方面做為自我肯定的、去邊陲化的宣示，一方面也提供了我們一個全新的觀看世界的方法。   製圖學家泰利‧哈達克（Terry Hardaker）曾經提到昔日歐洲中心為主的地圖投影法如同「透過放大鏡來同等看待歐洲與美洲，然後再以望遠鏡錯誤的一端來看世界其他地區。」因此，東亞在早期殖民時代慣稱「遠東」（Far East）。但現在亞洲各國媒體的氣象報告，幾乎不再採用大西洋為中心的世界地圖，而是將太平洋置於圖中，這樣一來，反而是英倫三島便顯得十分渺小，美東地區才成為地圖上的「遠東」。如同語言和文字一般，地圖也是社會文化的產物，文化不同，製作地圖的概念、方法和技巧也就不同。進一步說，地圖的繪製是空間的社會知識建構，本身就是一種文化政治的再現。   今天，全球衛星定位系統（GPS）的普及正在迅速改變我們的生活。經由三顆以上衛星所發射的訊號，我們只需從PDA或手機上即可接收、獲得即時的位置、時間及速度資訊。此外，衛星影像地圖的精度也愈來愈高，大至山川地貌，小至城市中的建物、街景，皆能清晰標示，理論上地球上的任一角落不再是死角。許多國家的規劃部門，以衛星影像地圖進行環境監控、城鄉規劃、建築管理，可以更有效率。當然，若以軍事的角度來看，衛星影像的發達，也說明敵人與自身的透明性，以及戰爭型態的改變。   在科技的另一面，環境心理學及規劃設計領域愈來愈重視人們的心智地圖（mental maps），亦即人們所感知到各種環境意象、實質或心靈感受、空間或文化經驗所再現的地圖，製作地圖不再是專業者的權力而已，而是不同族群、性別、年齡的人均可繪製，如氣味地圖、聲音地圖、危險地圖；或者為了特定目的所繪製的地圖，如生態地圖、歷史地圖、公共活動地圖等。這些特殊的地圖，為城市規劃、歷史保存、生態保育、社區營造塑立了新的里程碑。   充分了解這些，我們才能真正知道一張圖背後的意圖，理解繪圖者希望述說或隱瞞我們什麼，而我們又能相信什麼。

　語云：「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朋友相處有如窖藏老酒，愈久愈現其味，愈陳愈得其香。這一年來我有幸結識了一群擁有共同嗜好，彼此交誼超過半個世紀的「老」先生、「老」太太，進而時常參與了他們的「飯團」與「旅行團」，讓我更進一步體味了──人真的是「老」的比較好。 　　我們出遊時，老先生們總是比較心急，例如：搭三點的船，一點多就開始努力的催，深怕趕不上船班；臨到了時間點，彼此又是賣力的Call，交代一遍又一遍的等待地點；好不容易會齊了，又是一次又一次的檢查對方的行李，是否準備妥當，結果發現彼此行李中，為對方準備的東西，遠比自己攜帶的多。最後，則相視大笑，不一會卻又是一番唇槍舌劍，笑責對方不夠用心，準備的東西不夠適用，反正就是要證明自己比對方瞭解對方。 　　及屆上路，行程中絕無冷場，很難想像一堆「老」人，可以聒噪到那般如此的程度，路上所見山川景物，人文風土，甚至驢羊牛馬，全部可以成為調侃對方的話題，可是聽他們互侃的話，卻常教人一頭霧水，幾經打聽之後，方知這些侃語都是近一甲子的陳年老題，可是他們卻能夠寓目新景，成為翻新鬥嘴的話題，其功力之高深，實在教人望塵莫及。 　　而在吃飯的時候，更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這些人彼此之間，幾十年下來，不知共酌同飯了幾千次，各自能耐，彼此悉知，會點菜自動點菜，會招呼的獨任其職，能夠飲酒的大肆吆喝，能逗樂的就帶動氣氛，彼此分開來各司其職，百工自備，餐聚就成為一場眾仙匯集的「蟠桃盛會」；然而真正恐怖的卻是這些老先生合伙糾結起來勸菜灌酒，彼此眼神交會，就知道「爐主」是誰，這時八仙匯聚，可是張開天羅地網，令人無所遁逃，是以一場宴會下來，總能夠賓主盡歡，愈增彼此的「革命」情感。 　　當然在近乎戲謔的言語、飲饌交鋒外，更多的是彼此的疼惜與照顧。返航之後，兩老獨處時，老兄弟的言語突然變得嚴肅與感性，他們深知老友從不藏私，所到之處，努力的將自己的朋友，也變成是老友的朋友，所以沿途所行幾與在家無異；更知道老友所好，為其尋訪所有，這些在此刻口中說得是既溫馨又感人，而且又不吝惜讚語，最後雙方眼神相視，彼此覺得既得意又滿意。此刻我突然想到，三國時期程普盛讚周瑜的那句話：「與周公謹交，若飲醇醪，不覺自醉。」這世界上親情、愛情外，友情不也是一種偉大的情感，而且這種感情深入其中者，就是「若飲醇醪，不覺自醉」，而且愈久愈「對味」。

現代社會講求速度和「快」感，身處於資訊數位化時代，「慢」似乎成為原罪，現代的E世代最不耐的事恐怕就是電腦的傳輸速度太慢，其實真的「快」和「急迫感」，並不是緊張、焦慮和無頭蒼蠅式的瞎忙，而是很有方向的急迫感，管理學家科特是《領導人的變革法則》暢銷書作者，也是公認全球最傑出的領導和變革權威。他提醒所有組織，真正的急迫感並不來自於焦慮、急躁或挫敗，也不是會議一個接著一個、電子郵件收不完、工時一直延長。真正的急迫感是來自專注追求成功的決心，並且毫不懈怠、堅定不移的追求一個有意義的目的。對金門目前身處公部門的公職人員而言，有智慧的領導者必須能提出願景和策略，並且樂意向內部和外部溝通組織願景目標，讓所有員工都願兢兢業業有方向感地努力打拚，才能造就一個組織的「急迫感」。這是引爆改革力量的開端，讓組織勇敢顛覆過去認知，開創下一世代的組織運作模式。   今年是很特別的一年，國家進入了建國百年，轟轟烈烈的跨年煙火到元旦升旗，從九十九進入一百，金門也發生了幾件大事，九十九年八月金門大學升格了，今年元月九日金門大橋開工了，免稅商店開張了、屈臣式來金設分店、地價漲了….奠基百年大業這是金門的機會點，是值得慶幸和珍惜的。但金大升格、金門大橋開工這都只是一個起點，一所大學和一所著名而有特色的大學；一座跨海大橋和一個名聞中外的著名景點是有距離的，換言之中間的經營和建設都需要花時間、心力、智慧，投入無數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金酒、金大和金橋既號稱金門的「三金」，關係到金門未來的發展，但其實這些都涵蓋在一個更大的目標和願景－建設並讓金門的未來有發展。   但個人以為若金門的地方歲入若只大部分依靠金酒的盈餘，對金門的未來發展將是一大危機，因為金酒和金門的公民營產業的經營若再不求新求變，並且多元化經營，則在瞬息萬變的市場需求機制中將不再擁有絕對的優勢。而金門也是少數擁有縣級產業研發部門的縣市，包括林務所、農試所、畜試所、水試所，其實這些單位應該統整起來另成立一經濟發展研究委員會來領導，對金門未來的發展進行前瞻性的研究，再與金大進行所謂「產學合作」，如林務所可研發適合金門植栽的植物和美化金門環境，充實觀光休閒資源；農試所可推動有機農業和生機飲食；畜試所推動酒糟養牛，水試所推動近海休閒漁業和養殖，金門不只要觀光業一枝獨秀，應該百業俱興，才能帶動地區的整體發展。   而金門大學的升格，不應只是學校硬體建設的充實和提昇，更重要的是軟體，師資陣容和水準的提昇、研究風氣和水準的提高、圖書設備的充實等，讓金大辦成一所有特色、有口碑的地方大學，對台生和陸生才有吸引力。   另外金門大橋的興建，除了有照顧小金門鄉親生活和醫療更加便捷的政治意義外，其實蘊含一個更最重要的意義，金門必須更要向前看，融合更多的創意和前瞻性，去打造一個與眾不同、獨具特色的金門旅遊島。   「萬事莫如建設急；一切建設為發展。」在這瞬息萬變的時代，唯應變創新方能生存，金門朝野應破除安於現狀的惰性，放下無頭蒼蠅式的瞎忙，鎖定建設目標，從中提升金門發展的急迫感，在逆境中找尋機會，充實自身實力，打造一個更優質更具競爭力的島嶼。

  去（2010）年三月，南韓「天安艦」遭北韓擊沉，造成46名官兵死亡，雖然平壤當局否認犯行，但十一月底，北韓砲轟南韓延坪島，再一次導致南韓軍民死傷。   南韓為強化前線島嶼的軍事防護，總統李明博在內閣會議中指示軍方組成考察團，前來金門觀摩取經，希望了解金門昔日工事地下化情況，以做為軍方戰場經營之參考。雖然南韓軍方代表團後來並未成行，但此事也讓金門與朝鮮半島的戰火烽煙，有一次對話與聯結的機會。   中華民國與韓國都是分裂的國家，冷戰時期，雙方面對共產赤化威脅，曾是堅定的反共伙伴。1950年6月，韓戰爆發，中共投入數十萬兵力「抗美援朝」，讓剛轉進來台，風雨飄搖的國民政府，獲得「圍魏救趙」的喘息生機。在1992年南韓與中共建交之前，我國與南韓在軍事領域的合作密切，我方利用在南韓的心戰基地或廣播電台，對大陸空飄傳單或播送廣播節目，在當年大陸仍處於封閉情況下，發揮巨大政治號召效果。   幾年前，我曾經參訪板門店。板門店位於北緯38度線的兩韓交界，離首爾60公里，離平壤215公里，是南北韓之間唯一的接鄰據點，其中設有中立國停戰軍事委員會。當年簽署停火協議的會議室，中間劃著一道白線，會議桌有如棋盤，楚河漢界，涇渭分明，雙方衛兵站立兩旁，神情木然，如同臘像，室內空氣肅殺，彷彿快要凝結，陪訪的翻譯人員請我們噤聲，保持肅靜，以免引來麻煩。我們都嚴肅以對，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百姓可不做如是想，他們看到北韓士兵的麻木臉，或是南韓衛兵戴太陽眼鏡的「酷樣」，難免暗自竊笑，因為這一切都是像在演戲。可不是，當年柏林圍牆兩旁兩軍對陣，電網舖陳，高不可攀，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來紛爭，但東西德統一，冷戰結束，橫亙其間的那堵高牆倒塌，如今已變成骨董與過時的圖騰。昔日那種風聲鶴唳，如今看來，事如春夢了無痕。   但冷峻的政治現實畢竟是存在，尤其當有一方是屬於非理性的政治集團，這樣的對立情勢，隨時可能會因一點點星火而引發燎原。近期北韓的蠻幹作為，與領導人金正日幼子金正恩為樹立其接班人地位，不惜對外挑釁，展現強硬態度以樹立威望有關。儘管以經濟實力，今天兩韓差距早就高下立判，但這一切並非獨裁政權所要考慮的。只要能藉由衝突或在衝突邊緣追求政治利益，它都會不擇手段、真真假假地玩戰爭遊戲。當年伊拉克海珊政權如此，今天的北韓政府也是一樣。   從兩韓衝突看台海這兩年的和平穩定，不由讓我們深感慶幸。雖然兩岸離永久的和平仍有一些障礙待突破，但畢竟目前兩岸領導人都願以比較務實的態度面對現實，求同存異，攜手並進，使戰爭的陰影離我們越來越遠。但願這樣的和平榮景，能一直持續下去，勿再上演炎黃子孫，骨肉相殘的戰爭悲劇。

  旅居大阪的三表哥陳東海與其子陳文通、旅居長崎的五表哥陳東華，還有旅居香港的大表嫂郭麗娟與小女兒大律師陳韻華，冬至日，返鄉祭祖。我陪他們到新頭村兩間古厝拜了陳家祖龕，又到村郊祭拜長崎泰益號第一代創辦人陳國樑大墳，墳在往料羅的大馬路邊上，古墓維修，新石雕花。   十一月在長崎，東華哥送我上火車，到博多站轉新幹線到大阪，文通侄接我到他公司，拜訪東海哥。1929我二姨全家由金門遷長崎，1933生陳東海，東海今年78歲。讀長崎華僑學校「時中」小學，1945年8月9日11時02分，他十二歲，碰上長崎原爆。原本戰時多空襲，全家大小疏散到鄉間，借住泰益號日籍員工家，被善加款待，艱苦的年代每天還有白米飯可吃，非常難得。原爆當天，東海一人要回市區探望留守在泰益號的父親，走到車站，公車剛開走，那班死亡公車是開往原爆點，在人間蒸發了。他走進火車站等火車時，就先聽到飛機聲，頓時晴天霹靂，只看到強光一陣暈眩，爆炸強震天搖地動，震碎所有玻璃，整個人呆立在那兒嚇傻了。接著一陣喊叫一陣吵雜，跟著人群躲進防空洞，才慢慢回魂過來，身上漸漸感覺灼熱起來，一位阿伯看他身上幾處燙紅了，教他自己用尿水塗一塗。等警報解除，跑到救護站敷燙傷藥膏，這時他父親也找到他，喜極而泣帶他回家，差一點天人永隔。幸好離原爆點四公里遠，還有群山屏障，市中心的傷害減低。他很快回鄉下，並不知道原爆點的慘況，路上只看到一頭牛肚子被燒掉一半，四腳朝天死了。事後才從長崎原爆資料館得知：熱線傷害，燒得體無完膚，肌肉烤成焦炭露出白骨；暴風毀傷建物，鋼材、木材、玻璃飛散殺傷力強；放射線破壞細胞，表面無傷，日後得白內障瞎了，白血病死了，非常慘重。   他父親找了一位台灣來長崎留學的醫學生幫他治療，左臉頰、左臂、左手、左腿、左腳有六處灼傷，塗了幾次白色的藥膏就好了，現在已看不出傷疤。至今他還很感謝這位台灣醫生，忘記他叫什麼名字，知道他現住在台北。東海領有大阪府發的「被爆者健康手帳」，每年免費做二次健檢，並享有終身免費醫療。現在台灣符合「原爆被爆者救援法」補償對象者只有兩人，嘉義人王文其是全台唯一已取得健康手冊者，當時他在長崎大學附設醫院（距原爆點七百公尺）擔任實習醫師，正在醫院看診，險些送命，奇蹟地存活下來。六十四年後，日本政府頒發給他第一本台籍被爆者健康手冊；另一名是住屏東的被爆者，目前正在申請中。   戰後東海隻身讀神戶中華同文學校，寄居在神戶泰益分號幫辦同鄉董運籌家。原想由神戶港到上海讀中學，誤了船期，就讀京都立命館高校，暑假打工，自力更生。後來讀關西外國語短期大學二年。在大阪貿易行兼差已經有很長的職場經驗，進入泉州人開的華美貿易公司（解放時由上海移去大阪），管理財務會計，娶了老闆的女兒，精於與日商來往，銀行關係良好。王永慶去日本買塑膠粒多次是由他接待的，所以兩人是很熟的朋友。幹了35年出來自立門戶，兆豐銀行貸款買二棟大樓、一個停車場，經營物業租賃、房地產、活鰻進口九洲稱大。出口纖維、雜貨、塑膠、電器零件。桂林投資五星級帝苑酒店，現正在哈爾濱營建五星級安養中心，這次回金門，也評估投資金門安養中心或五星酒店的可行性。  陳文通表侄，幼稚園、小學、初中讀大阪華僑學校、大阪商業高校普通科、神戶蘆屋大學產業教育系。後就讀國立大阪大學東洋史研究所，鑽研泰益學，對祖先一百五十年前遠渡日本打拚的精神，有所體認。周遊東南亞，香港學商，旋返日幫忙家中事業，父子合作，展現活力，擴大經營層面，拓展海外市場，業務蒸蒸日上。   文通導遊大阪，市內廣植銀杏樹，一片金黃色的樹海，美極了！大阪市中央區公園內的「大阪城」，別名「金城」或「錦城」。和名古屋城、熊本城並列日本歷史的三名城。城是豐臣秀吉統一日本後所建的，後來德川家康以兩次大之役（冬之陣、夏之陣）滅了豐臣家，就成為德川幕府所居。城內天守閣矗立於上町台地北端，北臨淀川，規模宏偉、金碧輝煌。多次毀於天災兵禍，重修改建。今日大阪城為昭和間以鋼筋水泥復築，1997年日本指定為登錄有形文化財。明治維新前寫作「大」，忌於「」為「士反」，有「武士叛亂」之諱，明治三年改為「大阪」。我從大阪國際空港飛返台灣，臨行前文通安排我到他母校「學校法人‧大阪中華學校」去寫書法，他讀五年級的女兒陳宗英就站在我身旁。校長是台中師院畢業留日的陳雪霞，就在禮堂集合五、六年級學生百多人，我邊揮毫邊講解中國的國粹，一連寫了幾幅小品送給他們，邀我下次有機會再去畫國畫。有一位女老師靠過來說，要我向金門大學的林美吟教授（留日工學博士）代為問候，我去兼課尚未相遇，即此叩安！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嚴寒，就連一向鮮少體驗寒冬的高雄人也在陣陣冷氣團的壓境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峻。不過這種溫度對於來自金門的我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略帶冰涼的空氣反而讓人感到腦醒神清。在或許因為強風的吹襲關係，外頭的空氣竟也較往常乾淨許多。   一個人漫步穿越過中央公園時，草皮上兩條波浪起伏的身影吸引了我的視線，一對鶺鴒鳥擺動的尾羽、形色匆匆的草地上遊走著。這種鳥在金門的冬天時，可在四處的空地上發現，但是我在高雄待了二年半以來第一次看到。這短暫的豔遇竟讓我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金門的樹、鳥、山海和建築影像，如同一股暖流般的流入體內，伴隨寒冷的氣息則是「年冬」將至的氛圍。   回想起幼時求學的情景，金門的冬天相較於今日更是寒冷，動不動就是低於十度的低溫，清晨醒來天上更是時而飄著絨狀的細霜。學校的同學們比著誰的口中可以呼出的霧氣較多，而此時絕對沒有人想碰觸水龍頭流出的刺骨冰水，街上的人們總是壓低著頭，頂著刺骨的寒風前進。   年關的前一兩週正是學生埋首於期末考的時候，寒冷也被緊張的情緒給蓋過，而等在期末考之後的則是令人期待已久的「年冬」。就在期末考最後一個科目結束的時候，學生們一方面聚集在教室裡大掃除，一方面則是討論著剛考完的期末考，熱烈的氣氛讓大夥忘了外頭的寒冷。寒假就在學校操場上校長或是主任的宣布下來臨了！   過年前無論是家裡或街上的人潮日漸增加，而年冬的味道慢慢形成。年冬之於中國人而言可以說是最重大的節慶，尤其在金門這樣一個各種是傳統的社會裡，旅外辛苦工作一年的家人得以群聚一起，藉由祭祖、酬神的機會全家團圓。此時，寒冷的天氣反而讓一家子人靠得更近，或許這也是為什麼春節在地方語言裡稱為「年冬」吧！   這幾年客居都市的生活，對於過年氣氛的感受也截然不同。現代都市中所謂的年冬，似乎只是商人醞釀出來獲利的商場。音樂、喜氣洋洋的布置和堆積如山的年貨催逼著人們迎向消費，而近幾年則更盛行於舉辦大型活動，讓人潮駐足流連。或許這是因為原本屬於「家庭」的重要慶典氣息漸漸消失的原故，所以聰明的商賈巧妙的提供了這過年氣氛的需求，於是乎過年前和過年期間，人們忙於逛百貨公司，而非待在家裡進進出出忙過年。還記得金門老人家常說的一句話：「小朋友歡喜過年、大人煩惱過年。」在傳統的社會裡，人們在忙碌之中，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屬於家庭少有的歡樂節慶。

  臺灣是政治之島，造訪重慶、河北、武漢等地，朋友都表示，愛看臺灣政治新聞哪，熱鬧有趣，彷彿電影戲碼。   一個詞，迸出了政治的牙縫：移民。   移民得分新舊，以一九四九年為界，你是前頭來、或者後頭來，常主宰一個人的政治靈魂。看兩頭爭鬧，我常想起故鄉金門。它是二十世紀的名戰場，大陸爭它，為了統一；臺灣爭它，也為了統一。   我在兩邊的激烈爭奪時，出生、成長。十二歲搬到臺灣，同學最喜歡問我前線的事，不知道那是對新鮮刺激的好奇，還是對死亡與恐懼的揭底？我仰賴我的戰地傳奇，引人指指點點。   我最常說的是躲防空洞。半夜，砲彈轟隆隆來，還小的時候，被父母、兄長，拎著，長大後，便跟著大人，尾隨時明時滅的蠟燭，藏進漆黑潮濕的防空洞。快二十人，擠幾平方公尺，背挨著背、腿疊著腿。幾支蠟燭被人捧在手心，大家望著光，不管年長還是年少，大家都以老去的臉，望著。我好奇審看，有時候覺得，這一切跟我毫無干係。   砲彈咻地劃過，它將炸落，還是飛一段，再炸落？ 大家聽仔細了。倏然，大地發抖。   記憶中，隔天早上醒來，常濃霧滿天。我草草喝過稀飯，走小徑、穿廟口，經過有狼狗守護跟衛兵站崗的哨站，前往學校。士兵集合，操練、跑步，高唱愛國歌曲，途經蔣介石塑像，則肅穆以對。常可撿到中共空拋的文宣，露水重，仍可一頁頁掀開，大談內地建設，工商發展突飛猛進，幹部與農民合照，一個一個，都笑口常開，完全不同老師上課所說的飢寒交迫。   金門，曾是一個多元之島，先民勇闖大海，與海賊搏鬥，古寧頭且有「相擲」，民俗，培養居民勇敢冒險、不怕磨難的精神，卻因為一九四九年兩岸砲火，以及金門成為戰地後施行軍管，不僅人民思想單薄，各種冒險犯難的性格都被磨耗了。在過去那些年，只要抬頭看，似乎正見蔣介石、毛澤東，架金門為擂台，各自繫綁拳擊手套，相互叫戰。   而今，兩岸的偉人都已作古，福建的大小嶝、金門與馬祖，殘留戰爭遺跡，成為觀光重點。○五年，我循小三通到廈門，大陸遊客驅船金廈海域，「一國兩制」與「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海上共陳，遊客獵奇拍照，不時議論嘻笑。   一九四九，變金門作戰地，戰場遺跡，卻也成為老一代金門人的鄉愁。幾次回鄉，明知道防空洞已被填平，卻站在舊址張望。   一個詞，迸出了記憶的細縫：政治哪。   這是我年長之後，才知道的殘酷。

  渾噩裡，近些年竟也爬了上百萬字的格子，對於寫作這碼事，從來都是無心插柳的因緣際遇。   當年，丟了工作回到家鄉，自以為是的技能，卻完全派不上用場。自我的懷疑與否定，占滿了思緒與空間，在突然空白的時空裡，寫作成了渲洩的破口。對於該寫些什麼，或用什麼態度來寫，向來沒有預設立場；只為了想寫而寫、想說而說，那種純粹性，深深的打動了我。多年後，再反芻那些片段，常是驚訝後的啞笑，不為文采動人，只因情緒抽離了時空。   留下的文字多了，便有收藏和保存的困擾，紙本遺迭就不用說了，就算是電子檔也可能因為一次硬碟損壞而全部破功。其間想出了分散儲存的方法，卻也總是遺東忘西、沒個周全。慢慢地，部落格的流行，原來只要幾個簡單的設定，作品便能隨你橫貫時空、隨時享用，神的是還有留言、分享等功能，的確是新世代中的重大發明。   自認是個很懶的作者，所以不指望能有什麼震古鑠今的作品留世，總體而言，走過便是永恆，發表只是一個自我滿足的歷程，能留下為文當下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吧？那是誰也學不來、搶不走的光榮。   經常將許多自認爭議的文章留在部落格上，卻又很孬的上了密碼、加了鎖。網路上，不時流傳著從某某部落格破解而來的私密文、照，有時竟想，這究竟是有心或無意下的傑作？因為總有人因此一夕成名，或聲名狼藉。對所有閱聽者而言，沒有比私密更令人振奮的了。縱然振奮的過程，可能要以犧牲他人為基礎，還是樂於做個盲從的大眾。有道是「罪不及眾」，東西都發到信箱了，焉有不看的理？看了之後，彈指之間，又是另一次傳播。網路時代，宣傳、出版都變得極端簡易，許多人看到了商機、從中獲利，更多人卻是網路資訊流下的犧牲品，因為有太多人自曝隱私而不自知，於是乎，有了舖天蓋地、層出不窮的詐騙手法，就連網購一塊麵包，都可以造成一位高知識分子上千萬元的損失，在網路時代之前，這是不可思議的天方夜譚，今日卻成了慘痛無比的事實與教訓。因此，在這樣的時空裡，做些什麼有時遠比什麼都不做，更來得令人憂心。   對於文字交流者而言，這樣的轉變與衝擊更是無比的沈重。曾經只為了推敲一段文字的由來及真實性，便得在圖書館泡上好幾天；曾經只為了理解一起事件的過往，就得風塵僕僕的走街串巷，忙乎個把月，而轉眼間，這些機能全被一條網路線、一台電腦替代了，更多的人不願去深究事件的根本，而樂於當個「彈指神通」；有間大學還因此研發出讓「山寨版」文章現形的軟體，而這樣的需求，卻又以要求研究態度嚴謹的學術論文為最，如此的改變與結果，怎不令人啞然神傷？   曾幾何時，「真實與純粹」竟成了我們夢想的奢求？！

  話說大約在一千七百五十年前，中國西晉時代(西元265至450年)，義興(今江蘇宜興)有一惡少周處，常霸凌鄉人；再加上該鄉南山之猛虎、長橋之惡蛟常傷人畜，鄉人深惡痛絕，暗地合稱「義興三害」。周處得知其惡名，深感羞愧，誓必除三害以清罪名；逐上山打死猛虎，涉水力斃惡蛟，再拜名儒陸機、陸雲兄弟為師，修身勤學；官至御史中丞，克盡職守剛正不阿。後出征討伐齊萬年之反，力戰而故，諡孝侯。《世說新語》譽其「終為忠臣孝子」，是歷史上自新有成的楷模。證嚴法師靜思語：「改變自己是自救，影響別人是救人。」   話說民國百年已到來，金門何在？有害？無害？還是「親親菜菜」？或是「呣栽」？   金門何其有幸能與國同壽一百年，雖然日本侵華時，金門也被凌辱了八年(1937年秋至1945年秋)，但始終都是中華民國的領土，並無絲毫損失。縱觀金門百年來的苦難，戰爭為其首惡，貧疾次之，交通第三。   猶記先大人言，清末民初至日軍佔領金門時，約三十年間的民國年代俗稱「民國手」，金門只有民間自組的自衛隊類似「鄉勇」，是為扺抗大陸沿海來侵擾搶劫的「大陸賊」，並保衛鄉民；當年水頭村驟聞海上不明船隻，便敲鑼急警，老弱婦孺齊逃郊外，躲在田埂芒草叢中；待賊退，暗夜才敢返家，但已嚇得四肢無力，口唸阿彌陀佛，慶幸佛祖宮又保住大家一命。   及至日軍佔領時期的「日本手」，據說全島日本駐軍只有區區一、兩百人，用高壓手段把金門管得死死的。我家在清金門鎮總兵署旁的衙門口，一牆之隔屋後即衙門內，先大人夜半常驚聞日軍在衙門內的黑牢中，刑求人犯的淒厲慘叫聲，聞之心驚肉跳，一夜難眠。   抗戰勝利，本想稍可喘息，又逢國共內戰；民國38年古寧頭戰役，國小導師曾描述他只是初中生，也被派去清除戰場埋死屍。再來是我經歷過的民國43年93砲戰，47年823砲戰，49年美國總統艾森豪訪華(中華民國台灣)的617、619砲戰，大大小小的戰爭直到民國68年元旦，中共宣佈停止「單打雙不打」的對金門砲擊，才了結了金門近七十年的戰爭歲月。   但自民國45年實施的「金門戰地政務」體制，卻一直拖到81年11月7日才解除。這長達36年的「軍管戒嚴時期」更以《金馬安輔條例》來替代「戒嚴令」，到民國87年5月29日，國防部才把此條例廢止，金門、馬祖兩地才「正式解嚴」；所以金馬兩地戒嚴共計41年。但目前金門軍管地區，仍佔有全島約四分之一的土地，這是金門發展之痛。   金門自古多風沙，地瘠人貧，謀生不易；常有鄰里男丁，遠則「落番」到南洋討生活；近則肩挑金門土產，搭燃煤油的「火船」到廈門沿街叫賣，回程在當地採購日用品到金門販售，賺取蠅頭利差。在民國38年(1949年)前，金廈本來就是「共同生活圈」，民生物質、醫藥治療、求學受教，轉赴南洋、北上中國，熙來攘往，絡繹不絕；何時會想到離天邊遠的台灣？時事造弄，國府退守台灣後，金廈路斷，所有外援只好仰首等待台灣船到，才能解燃眉之急。謀生及對外交通不便，這也是金門發展之痛。   痛與不痛？惡與不惡？實難一時論定。但是存在的問題，就要勇於面對，尋求解套。   二十多年前廈門不如金門，十幾年前平潭也不如金門，但是現在他們不但趕上金門，還遠遠地強過金門十幾年的進步。說句良心話，如果金門還是如此牛步化，我們將永無翻身之日。   現今金門急求發展，但是「死結」太多，慢慢地解不知要等待何時才能鬆綁，唯有先挑大結先解，小結自然會鬆。   ●解套1：金門不是不能軍管，只是軍方的思維不必那麼「鞏固力」，現在是什麼年代了，「Google地圖」都把中共的軍事基地照得一清二楚，我們還要躲在山洞內裝孬嗎？為著金門之生計，解套很簡單：大膽開放觀光，並辦理常態性大型活動及改裝成「七星級坑道戰爭旅館」，這將能讓觀光客體驗獨步世界的驚奇之旅，必將帶來無數旅客。   ●解套2：金門有國家公園的存在，外人聽起來很羨慕；但為何小金門鄉親，會做出粗魯不理智，當面潑水嗆聲要廢國家公園？古寧頭鄉親會拉布條抗議要廢國家公園？金門縣政府會三聲無奈？因為金門國家公園也佔據了全島約四分之一的土地；其中民地古厝、名勝古蹟不少，百姓動則犯法，怎不惹出民怨？為著金門之生計，解套很簡單：中央大編預算，加快腳步，做出比金門縣政府更有利百姓的成績；鄉親樂了，笑了，大家巴不得趕快雙手把全金門奉上給你做國家公園。   ●解套3：小三通已通10年了，台金空航也將25年了。但是到今天船票、機票都是世界第一等貴，加上近年台商及大陸客借道金門往返廈門及台灣，擠得鄉親搶不到機票，市面商家大都又賺不到此過路客的銀子，怎不讓人唾棄？為著金門之生計，解套很簡單：降低票價四成，機動保留鄉親機位三成，有剩位時，登機前30分鐘再售給候補者。   這些牢騷常存在鄉親間，且越來越盛；中央政府必定要多體恤民意，否則頭家的人民有氣無法洩，最後只能用選票去表達不滿。殷鑑就在眼前，一週前的民國100年1月8日，南投縣草屯鎮長補選，民進黨以19票險勝國民黨，贏得藍大於綠的鎮長寶座，藍營情何以堪？   周處除三害名垂千古。金門呢？中央呢？孟子有言在先「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孔老夫子也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大人們，謹記默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