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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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獻策─論金門之發展
暮春三月,乍暖還寒,晚間重溫《三國演義》,過三更,眼皮漸沉,不知何時睡去。 天色微明,獨自登太武山,一路上四顧無人,行抵延平郡王觀兵奕棋處,忽見一身披道服之長者,衣衫飄然,手執羽扇,臨崖眺望金廈海域,及近一看不覺大喜過望,此莫非是諸葛孔明先生!長者微笑應諾。 我施禮問道:「丞相如今一切可好?」 「託福,託福!我本是南陽村夫,當年有感於劉皇叔三顧茅廬之盛情而出仕,日夜辛勞,鞠躬盡瘁,死而復生。如今深居臥龍岡,晝耕讀琴奕,夜觀天象卜天下事,春秋則雲遊四海,飽覽名山勝景,日子過得輕鬆逍遙,足慰平生矣。」 我說:「丞相至今仍關心天下大事,令人敬佩。素仰先生深諳韜略,洞悉乾元之變,可否為金門未來之發展指點迷津。」 「老夫不問世事久矣,卜天下事純屬興趣而已,平日並不輕發議論,惟今日來到浯洲,見紫氣氤氳,鍾靈毓秀,心情甚佳,不妨破例,汝姑妄聽之可也。」孔明移步走向石階,坐下說:「自古以來,金門之發展依憑大陸,神州易色後,轉而仰賴台灣。對應於大陸或台灣,金門地處邊陲;但就兩岸地緣觀之,金門實位居樞紐。無論兩岸關係如何發展,為金門帶來之利弊參半。曩者,金門作為戰地前線,民生發展不易;然而藉兵險猶有可乘之商機。如今兩岸開放,商賈絡繹於途,卻多過門而不入,可見地利不可盡恃也。」 孔明繼續說道:「金門未來之發展,仍須借兩岸互動之機乘勢而為。兩岸分治逾一甲子,前三十年,台灣佔天時、地利與人和,頗有中興氣象,可惜近十五年來,因主政者一意孤行,執意去中國化而鎖國內鬥。近年又因政客誤國,名嘴亂政,以致民心渙散,人和漸失。今之主政者雖有撥亂反正之心,然天時幾不我待矣。」 「大陸歷經半甲子經改,其間雖有曲折,但人心望富,故政令無礙,建設易成,全球經濟危機,反助其國力逆勢崛起,惟就長期觀之,其民心仍思變矣。此期間,台灣應審慎應對,以趨吉避凶,夫智者以小事大,乘其勢而不犯其鋒。金門居其中,應放眼天下,勿坐井觀天,僅以當前小康局面而志得意滿。」孔明說完起身,似欲離去。 我說:「能否再進一言,以為地方主事者籌謀。」 孔明說:「如今台灣與大陸打交道,在野黨虎視眈眈,刻意扭曲,以致當局動輒得咎,難以大開大闔。金門居地利,存人和,正可借天時,行當局所不能行之便。譬如中共推動『海西區』計畫,馬政府因忌憚是否對等與尊嚴而裹足,金門何不代表台灣參與一二,要求大陸『讓利』,以創榮景?」 我又問:「如此說來,金門應大膽西進?」 孔明略為沉思後說道:「提醒三字,應可受用:一曰時、二曰勢、三曰度;亦即須掌握機遇、順勢而為、進取有度。」說完,羽扇指天,只見一白鶴從身邊振翅凌空,翩躚而去。回頭看,孔明已杳無蹤影。 我欲呼喚卻無法出聲,翻身醒來,始知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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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饗宴的啟示
二月中和Lucy參觀「燃燒的靈魂‧梵谷」特展時,看到畫家自殺前一個月所畫的水藍色「薊花」時,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家鄉野外四處可見葉面布滿荊刺,像充滿戰鬥力的刺蝟,經常是我童稚時期牽牛吃草(赤腳)走過田埂時,一不小心就會踏到而哇哇大叫的植物,但是那粉紫色的花冠卻是如此的引人注目,真是讓人既愛又怕被傷害呢;但在畫家的筆觸下竟是這麼憂鬱,從畫中早已映照出其內心的孤寂與悲傷! 我和大部分觀眾一樣,較喜愛與梵谷齊名(本次未展出)的「向日葵」,常常被「向日葵」畫中所展現出對生命的熱情所震撼,因此特向在台灣出生的Lucy比喻道:「我認為金門島就像這畫中的花瓶一般,而這些插在上面滿溢整個畫面的向日葵,就如散布金門及世界各地四處營生,綻放生命光與熱的島民及後代一般,如梵谷所說的:『黃色象徵友誼與希望,盛開的花朵代表感激』,只要還對金門懷抱著感激,並隨時願意釋放你的友誼與對金門的希望,珍惜這供養過你我的土地,那無論你是住在金門或是僑居他鄉,仍然是金門人了。」 三月廿七日應邀參觀台北市仁愛路知名豪宅社區舉辦的「名家墨寶私房珍藏展」,親炙杜忠誥教授主講:線條在說話-藝術心靈美感之涵養,大師舉「好」字為例印證線條的美感,並比喻夫妻間如何維持良好的關係,促進社會的詳和,讓人印象深刻;大師說到「女」和「子」(男子)在獨身時,其一切思考係以自我為中心,手腳要伸展開來才美;但男、女要成其「好」事共同生活時,「女」、「子」若仍以自我為中心的話;這「女子」字寫起來就太寬鬆也就不美了,恐不久就要離婚了,需要男、女各手各縮一點,腳也不能亂踢並採包容對方的態度,捨棄自我中心,以同理心來和對方相處,則「好」字寫起來才美,家庭也和諧了。同樣的,為人處世要有「同理心」、「包容心」,則必成為一個善解人意處處受歡迎的人。 難能可貴的是,該豪宅的物業管理團隊是由沙中第八屆學長黃平璋所成立的怡盛集團負責,依商周的報導,黃董事長的經營利基在於「深入住戶生活核心」,是有「同理心」及對工作的熱情投入所獲致的回饋吧!而看看自己一路走來,雖說是「也無風雨也無晴」,但是在年少輕狂時,個性就如「薊花」一般,滿身是刺的,擺出一副莫惹我,隨時要同人拚命似的,常得罪人還不自知,如今兩鬢飛星卻仍一事無成,實不足怪也。 藉此勉勵即將畢業的學弟妹們,要懷抱對生命的熱情與希望,用同理心去關懷周遭的人事物,則你在團體中必然是一個受歡迎的人,那麼有一天你也會像黃平璋學長這麼有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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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陽光走
遊子踱天井,穿迴廊,進廳堂,輕啟蛛網塵封的祖龕,告訴,奉祀番邦的老母,故鄉的祖厝真的草在住。 金門.楊媽輝 順著陽光走,可以看到老街的午後。老街有股滄桑後的頹敗,散發著陳舊的潮腐,這是久聞的沙美老街。多數的房子都頹圮,架構猶見昔日的雄偉,但再雄偉的東西,都免不了走入歷史,成為時空灰燼的一員。近些日子,有人大聲疾呼,要改造、重建這條老街,無論是誰都認為這是一件很難辦成的事,但數人的心裡卻又希望它可以夢想成真,人心的矛盾就在這。 老街的歷史我不甚了解,隨著他人走馬看花一遭,談不上什麼感動,但總也認為可惜。同行的友人說:「該歸於歷史的,就不要強留它了,如能將之納為城鎮景象更新計畫,應該會更有發展性。」但隨即有人反駁:「上百年的史蹟,毀之,只在旦夕。今人當思前人建業不易,竭力保護,實屬必須。」兩種論調從某些角度來看,都沒有錯,差異僅在於本位思考下的縫隙。 我們指望都市景象煥然一新,更指望處處可以發思古之幽情,有沒有衝突,可以各取所需,也可各從心靈的角度去洞悉。 有位朋友說過︰「消逝,也是種歷史。」歷史是個不會回頭的東西,過了就消逝了,強加脂添粉,只會壞了原本的期待與美麗。君不見走了樣、失了味的古蹟比比皆是,今人或許可以圖謀抓住歷史的尾巴,卻網羅不了冷漠的人心。歷史是種氛圍,更是種人生況味,我們曾意圖努力挽回許多事,教育許多人,卻忘了最該挽回的是人心,最該教育的是熱情。當人心不在,熱情不存,再多的努力,都不會有大太的意義。不論是狹義的建築復舊,亦或是廣泛的史蹟搶救,都必須存在著從下而上的熱,情關懷與資源挹注;惟有當「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理念真正萌芽的時候,工作才算是有了好的開頭,也才可能順理成章,一步步的走下去。 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少數幾人的熱情可以聲噪一時,卻不定能夠持續多久;我們與其執著於可見的興衰,不如專注於內涵的傳承。有沒有人嘗試過為老街譜首夕陽之歌?有沒有人認真調查過每棟老屋子的身世,以及它背後的故事?又有沒有人試過在紙上還原老街的昔日風華,讓後人有機會神遊前人的璀璨與功蹟?如果諸如此類的精神及基礎都不具備,復建老街便是強求。我們能指望樂觀的消費量體支撐老街的永續,或源源不絕的挹注再造奇蹟?最終我們要問:誰來確保老街的生生不息? 夕陽餘暉穿過每道破敗的門扉,窗櫺裡透著生命的綠。或許我們不該在乎老厝誰在住,卻該聚焦於房子裡曾經的點滴:那些陽光下的綽約風姿,暗夜裡的雲湧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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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金門島
由大陸知名導演張藝謀、王潮歌與樊躍「印象鐵三角」所籌畫的第五部「印象」系列作品《印象大紅袍》,今年初起在聯合國自然及人文「雙遺產」福建省武夷山試演成功,並讓武夷山旅遊脫胎換骨。如同大陸媒體報導:「武夷山的旅遊十年以來,一直停留在『白天遊山玩水,晚上蒙頭睡覺』的傳統風光旅遊上,為了給武夷旅遊找『靈魂』,地方政府通過積極運作,終於打造出《印象大紅袍》大型山水實景劇,填補了這個遺憾的空白。」 打造「印象系列」山水實景演出的張藝謀導演,從2003年桂林的《印象劉三姊》一炮而紅開始,接著製作在雲南的《印象麗江》、杭州的《印象西湖》、海南的《印象海南島》及在武夷山的《印象大紅袍》,還有籌備中在西安的《印象西安》等。這些《印象系列》主要是增加各旅遊地點的觀光資產,以及用另外的一種形式來詮釋各地方的文化精髓,是一種具有創意的表演方式,已成功的在這幾個景點創造出新型態旅遊與經濟規模。 台中縣政府近來也致力於規劃日月潭夜間旅遊活動,在政府與民間企業積極合作促成下,特別邀請張藝謀導演前往台中縣,實地考察夜間水上劇場《印象日月潭》的可行性。文化觀光並非透過複製即可達成,而《印象系列》也不是萬靈丹,在規畫產品時,不可以單是模仿拷貝既有演出形式與表現手法。文化與旅遊經濟的結合本就是天經地義,關鍵是要因地制宜,產出具有地方特色的產品。 新加坡聖淘沙的《星光水火海上大匯演》音樂劇,是在海灣中搭建主題場景,利用天然海水當噴泉,結合雷射燈光科技與立體投影呈現特效,在一個全然虛構的熱帶故事情節與場景中演出。半小時的演出中聲光效果十足,每晚上演兩場,一年四季風雨無阻,是聖淘沙島最重要的夜間旅遊活動。 金門島,一個擁有豐富民間傳說與深厚歷史文化的特色島嶼,想要成就一部夜間大型實景歌舞劇,可能嗎?《印象金門島》以太武山為背景與天地共舞,自然同歌,演上一部高粱酒香閩南傳說故事;或《印象金門島》以料羅灣為天幕,在沙灘上重建一場戰爭史詩,拱起氣勢磅礡,震撼心靈的感動;或重新包裝改編《金門英雄組曲》,強化劇情與吸引力,讓觀眾一晚讀完金門近百年的故事。可行嗎? 透過開發一部夜間大型實景歌舞劇,試著創造金門文化新的生命力,補足了現在金門旅遊產品在靜夜中的遺憾。透過開發一部夜間大型實景歌舞劇,可創造與培養出演員、幕後企畫、影音編導、設備維護及行政工作人員等百位以上的職缺需求,及週邊商品開發與整合行銷等,再加上演出門票收入等亦都是歌舞劇無邊的經濟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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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敘酒食還鄉純喫茶
常聽長輩談起家鄉早期有些姑娘對伙夫班長情有所鍾,因為熱騰騰飯菜是生活溫飽最佳保證。初踏軍旅,強調團體活動,嚴謹校規讓餐廳充滿嚴肅氛圍,即使慶生餐會也如此。正餐之外,肚子若餓了,得自行設法解饞,大家最熟悉的便是吃宵夜了。 自幼校開始,豐富三餐讓來自戰地的學生充滿知足感,每個月慶生會師生可大快朵頤一番,讓人感到窩心。那時軍校部隊都流行養豬種菜,厚實官兵學生副食費,殺豬時,好料都存放到營部,營長每個月固定加菜,輪流請校部長官打牙祭,也讓學生偷偷流了不少口水。 官校入伍結訓時,當晚在連集合場擺攤宴請各班教育班長,感謝三個月關照與凌虐,餘興節目是毫不留情的將班長丟到操場邊水池裡,原本凶猛的班長爬出來後,還笑嘻嘻的請大家高抬貴手,這是官校四年裡唯一可忤逆長官之刻。回到寢室,發現兩手臂長滿水泡,原來當天首度嚐試高粱,因過敏竟長滿大酒疹,以至當下仍對金酒無啥貢獻。 軍校期間,伙夫班長都為老芋仔,長年造就好廚藝,山東饅頭又大又香,食後口齒留香,讓人百吃不厭。畢業後,這些老前輩相繼告別軍旅,部隊伙房漸漸由充員兵接替,每當有人退伍前,就由新兵跟著見習,部隊官兵腸胃就由這些毫無烹飪經驗的少年人擺佈,由從認識色香味到手藝純熟時,常又即將退伍。 從馬祖調到竹北,營區某連隊流行「拜拜」,原來是各班阿兵哥按月固定擺攤請連長,實在令人不敢想像。在金門時,單位主官張黑子身邊就培養好幾個傳令兵與廚藝兵,每當上級長官履新報到,或長官眷屬蒞金眷探,即安排周到服侍,深得長官寵信。個人接掌營級時,上級老大為人好客,對幹部部屬非常關切,每週會報後必定在部裡聚餐拚酒,腰圍漸增也苦了腸胃,心想「純吃茶」真好。 官校每逢考試,大家都習慣吃宵夜,晚自習後,學校還準備牛奶麵包,為同學們補充營養,學長笑稱不聽話就給斷奶。假日較悠閒,留守同學偶會弄幾道小菜,加個小酒,打打牙祭;下部隊時,有些官兵習慣在假日小聚,聯繫情誼,有個美麗名稱,號稱搬火山。阿兵哥退伍前,流傳「破冬」、「破百」要請客,成為最可愛的宵夜。 在官校打野外,或下部隊外出演習與打靶時,駐地附近常會看到騎摩托車的小販,賣些飲料零嘴等食品,阿兵哥稱為小蜜蜂,早期金門幾個靶場,常可見小蜜蜂身影。當連隊伙房新兵初試啼聲時,附近的甘仔店與小吃生意就特別好,由外食人數可評斷廚藝是否精進。阿兵哥吃零嘴有時是無聊,而深夜值班或衛哨,一杯熱茶或泡麵,實在溫飽提神兩相宜,特別是寒冬站哨前,偷啜一口小酒,全身頓時感到溫暖。 某陣子部隊推行戰備日吃戰備餐,規定伙房不准開伙,僅能吃戰備口糧,大批口糧當然得不到青睞,常為外食所取代。宵夜成為部隊流行已久的飲食文化,泡麵也成為阿兵哥最愛,流傳網路的「炒泡麵」因而成名。記得每逢假日,老同事常會從山上跑步到高坑,各叫碗牛肉麵吃,再慢慢走回去,成為夥伴在太武山中的傳奇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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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解息訟做好事
99年3月1-3日,每天都受邀參加活動。1日金城、金寧新任鄉鎮長就職,受邀觀禮餐會;2日金門縣政府地政局不動產調解會;3日李錫奇藝術大師在雲科大,舉辦創作個展,受邀觀禮研討會,我都對他們表感謝說抱歉。因我早定1--3日,將參加「99年第一期家事事件調解委員專業講習會」,機會難得,要趕緊受訓充電,學專業智能,以便提高我的調解效能,把調解工作做好,真正有能力勸人不打官司,把聲請人的問題給解決了,有效調解息訟,那是我最大的快樂,也是我認為退休後,一個可以貢獻心智做好事的好所在。 我受邀參加調解工作,常感到自己技能素養很不足,有點恐慌,儘管事先都很認真瞭解案情,研究出解決方案,但在調解過程中,不成立案件較成立者為多,實在說,頗有挫折感。所以我才感到,如果希望能繼續做下去,絕對需要再多多學習,多充實自己智能,才能勝任愉快。 去(98)年我特別赴金門社區大學,修習「法學緒論」,和一批年輕人一齊上課研究,吸引了很多同學們驚奇的眼光,36堂課,我很羞怯地坐在第一排,沒有買應考教科書,因為我上課不為考公職,我是把法務部贈送給我的《最新實用六法全書》(施茂林、劉清景主編,95年4月修訂)當課本,很用心聽教授講解法條,還在書本上劃劃寫寫,也許是我學習表現很突出,翁天乞老師看在眼裡,學期結束,評定我學習績優,報請社大於該校成果發表大會中表揚,這也是我出乎意外的樂事。 「家事事件調解委員專業講習」,原計劃當天赴台,自松山機場逕向「司法院司法人員研習所」報到。因宗長楊水應得知,特來電要我提早去,參加他的春酒聯誼餐會。那幾天霧鎖金門,交通大亂,我不敢答應肯定能去,結果真成行了。在餐會中拜見了省主席薛承泰、老縣長張人俊、陳國興、謝炳南國代、許丕華理事長、黃獻平理事長、黃水通院長、陳川青專門委員、張火木教授、蔡榮根工程大師、楊樹清作家等長官好友,感到很高與,也很有收益。 3月1日中午,中央再保公司董事長楊誠對,邀我與李明遼同學用餐,然後他驅車送我到文山區「司法院司法人員研習所」的門口。爬坡進入窄門口,走了一段路,豁然貫通,這裡別有一番天地,好寬、好長啊!原來是「司法院司法人員研習所」和「台北市政府公務人員訓練中心」蓋連成一體。讓我想起唐、李白:<山中答客>的詩句;「問余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桃花流水的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這次研習課程,週一:有「調解實務演練--身分關係」(講座:蕭廣政退休法官);週二:「家事調解委員的使命與責任」(賴月蜜助理教授)、「家事調解程序與技巧」(陳榮隆法學院院長);週三:「調解實務演練--財產關係」(蕭廣政法官)、「家事調解的基本概念與內涵」(鄭維瑄助理教授)共15小時。課程研習的主要方法,是講座要求學員提問題,然後傳授經驗與方法,這方法對我這菜鳥,只有聽的份,但也聽出我們金門可愛、單純、和樂,案件很少;聽到許多破碎家庭、悲慘事件的調解,讓我感到能妻賢子孝、家庭美滿是何等幸福!賴教授在探討調解委員特質時,要求每人找二位比較親近的委員,寫對自己的觀察。室友賴慶龍退休校長寫給我:「像棵松樹,身健心青」;鄰座徐婉莉社工師寫:「悠閑的像一艘隨風飄揚的帆船」。我都認為恰當,退休後加強健身,感覺身心比在職時健康,有體力;退休後學佛,學放慢生活步調,學放下看破,所以看來有「悠閑的像一艘隨風飄揚的帆船」,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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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男女﹐挑戰金酒魅力
遷居上海兩個月了,我在無法適應的乾冷天氣中,盼望著氣溫回升,可以走進明媚的春光中。未來我將在上海完成什麼計畫呢?不斷在修正的企畫,尚未落實執行,新朋友來來去去,真正在我心裡駐足的微乎其微,有時我會感到迷茫與疑惑,但人生最有意義的路,往往都是且戰且走,這其中支撐我的原動力是從去年底就遞出的「為金門打造世博夢想」的商展企劃案,但元月底來到上海之後,才發現我曾經深信不疑的一位鄉親所說的世博商展場地,最後驗證是上海人所說的「假、大、空」子虛烏有一場,我與那金門鄉親的聯結也徹底宣告中斷,我只能自行摸索可行的路。 所幸這時我與一部電影產生了新的連結,把場景企畫拉到了金門,我也幸運的與大陸知友王董,順利與家鄉的數家特產負責人,規劃出一個全新的組合,一步步展開周全的企畫,努力實踐新夢想。 金門需要走出去,用壯大經濟的方式走出去,不只是前進大陸,也儲備著行銷向外面更廣大的世界,不只是金酒,文化與觀光、金門地方產業也應該同時搭配,以多元化的組合配套方案行銷金門,才能形塑高格調的商機競爭力,和外面的世界一較長短。 一日,我在上海的居家附近看見一家標榜「這裡的產品難得一見,這家店與眾不同」的店,我走進去看見了大陸各省分的特產,我數了數那印在DM上的型錄,共有二十一省之多,我試探的問店家,是否願意再增加一項深具特色的「金門特產」,店家於是把我帶去靠牆的位置,那裏有一個獨立精美的櫃子單獨陳列著兩瓶酒,金門馬蕭紀念酒和金門陳高,它們很隆重的被鎖在高雅美觀的玻璃櫃裡,我看見馬蕭紀念酒標價人民幣718元,金門陳高標價人民幣798元。那店家知道我是金門人後,十分熱絡的希望我能幫忙「進貨」給他,包括我介紹的貢糖、鋼刀、一條根、麵線等金門特產,他說他們是連鎖店經營方式,生意一直很好,金門的兩款酒賣得更好,店家一直想從我這兒探知「底價」,但我沒報價給他,因為在和王董付出諸多心力,不斷找尋最適當且最強勢的全方位行銷金門的方法時,每次聽聞有金門高粱的假酒混淆市場,一瓶被分裝成三瓶上市的傳聞時,我們就會在心底告訴自己,我們想做的不是行銷金門高粱而已,而是希望能「以正視聽、永絕假酒」,捍衛「正品」的金門高粱形象與口碑;當我看見連鎖店內的金門高粱「高價」標籤,我不但沒有喜悅,反而心生惆悵,我來上海兩個月了,我周邊的新朋友沒有一個人喝過金門高粱,也沒聽過這款酒,每次我將筆電開機,想藉自由門破解封鎖陣線,介紹金門高粱給新朋友時,網路資訊總是被封鎖居多,即使破解了網站,新朋友仍遺憾說尚未品嚐過,因此王董不只一次問我:「你們金門難道都找不出最好的策略,將金酒強勢推進上海,掌握世博先機,再趁勢躍上世界舞台嗎?」我趕快回答說:「當然有啊!」然後我調出自己長年累月收集的金門資訊檔案,舉證一條新聞給王董看:「推動『金酒行銷子公司』,讓產、銷分離,讓行銷子公司在民間有持股,以專業行銷和金酒公司合作,即策略聯盟……」。 「這是你們自己『島嶼內的計畫』,真正前進大陸不是靠這樣就能成功的……」後來這些論見及溝通延伸成一個全新的『金酒.前進上海.新企畫』;台北電影界的友人也頻頻來電提供新策略,一個連結上海、金門、台北的旺盛團隊也有志一同的相約,將以最大的熱忱,以飲食男女之名,挑戰金酒的最大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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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教什麼
「快去讀書!」聽在孩子與爸媽耳裡,有兩極反應,一是很煩,一是很氣,孩子煩爸媽嘮叨,爸媽氣孩子蹉跎,但等孩子當了爸媽,也是用同樣的話來喊他的下一代,於是形成一代傳一代的「家訓」,確實在金門,這句話很傳統。 「快去讀書」,到底讀什麼書呢?當然是指「教科書」、「參考書」,這些書都很難讀,都很沒有趣味,學生從幼稚園到高中,都要讀得死去活來,越讀越不快樂,因為它會產生出分數,然後把學生分出「好學生」與「壞學生」。 老實講,好壞學生不是靠「分數」來分的,考高分不是人人都很行的,除了天資,還有經濟條件,有沒有去補習,也許也要碰到會教的好老師,這更是得分之鑰。 這幾年,金門的教育已與台灣同步,教育投資甚大,校舍建築、機器設備,無不翻新,許多老師也來自台灣,教材也跟台灣同版本,可以說已經跟上台灣的水準。 但我們靜下心來檢討,我們的教育品牌作出來沒有?前幾天我讀《天下雜誌》2010年2月的《培養未來夢想家》教育特刊,讀完所有的文章,心理有些感動,有些悸動,有些悵惘,略微介紹幾個意念: 「未來學校」:這是微軟公司在台灣許多中小學推動的一種教育模式,它不是蓋一所硬體學校,而是指「教室無所不在」,學童帶著電子書上課,隨時隨地可上網查資料,這是以數位科技改變傳統的上講下聽,上寫下抄的教學模式。 「專題式引導教學」:這是以「行動化的學習」取代「傳統問答式教學」,讓學童尋找生活中有趣的題材,讓學童發覺自己成長地方的故事,讓學童培養觀察、探索、推理、合作、討論、發表的能力,讓學童應用資訊能力培養人文的關懷。 這兩種教學模式都是我羨慕的,它所映射出來的概念是「老師必須經過專業訓練,隨時能改變教學方式。」、「學習不再侷限於教室」、「教育者必須擁有新科技能力」,這也是我擔任教職以來一直的信念。 記得民國76年,我在城中當國文教師,就曾跟同事王振漢、王先正、黃逸歆老師帶領學生做過「金門的童玩」、「金門的兒童歌謠」、「金門的金銀紙」、「金門的古蹟」等「專題式引導教學」,那時我們帶著一群學生加以編組、分配工作、採訪錄音、撰寫文稿、實物製作、發表報告,可說等同今天台南三所國小的教學模式,那時以鄉野為教室、以鄉長為老師、以逐字稿為作業、以發表代替耳聽,整過學習過程中,學生沒有壓力,充滿笑聲,且十分有成就感。 當然,我不是說那種模式可代表一切的學習,只是我認為訓練學生自己去挑一個具有挑戰性的主題,引導學生思考推理,讓學生負責任會批判,興趣洋洋想主動學習,這樣心態的建立,比分數更有價值。 時至今日,電腦科技十分方便,金門各校資訊化設備更讓我們驕傲自負,如果我們能充分應用數位科技在教學上,教學一定更有吸引力,學生一定更有興趣。記得民國89年至95年,我在城中教國文與綜合,就樂於應用電腦科技,那時上課學生要吵都沒有機會,因為我把他們的眼睛都黏到螢幕上,一段電腦畫面,一段口說或追問,讓學生忙不過來,一堂課很快就過去,直到今天,我還是很傾向照片影片穿插的演說模式,總感覺電腦真好用。 天下父母,都盼望孩子像海綿,吸飽沉甸甸的水,讓青春不荒疏,讓學問大躍進;天下的老師都期許自己能「成為靈魂的工程師,教孩子尋找意義。」(曾志朗語);天下的孩子都希望能夠擁有第二次機會,不要一張考卷就分出好壞學生。 那,我們就來想一些還有什麼可以教學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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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書聲
──立處於孤危的困境,尤賴風雨書聲的澄明來堅持方向!── 日前講授《左傳》,當談到春秋大一統時,不禁有感而引吭:「為國家何曾半日清閒!」惹得滿座學子一陣錯愕;以他們的處境,當然無法了悟此中的劍氣簫心! 歷經李登輝、陳水扁「去中國化」浩劫後,「中國」這個名號,早已被政客醜化不堪,連正藍的馬英九也以緊抱「台灣」來取代中華民國,甚至於對建國百年之盛事,也刻意漠視碧血黃花的神州英烈,卻特意連接於牽強的台灣史事!當然以他法匠、秀才的個性,更不可能高吭「王師北定中原日」的豪情,更不敢奢望他敢與中共逐鹿中國正統名號的霸氣!世局如此,難怪學生會問:「為何把中文稱作國文?中國文化怎會是我國文化?」更無怪乎學子無法想像孔明強扶病軀,六出祁山,力復漢室,最後病逝五丈原時那股「再不能臨陣討賊矣,悠悠蒼天,曷其有極」的孤忠,所以只好獨自感時而吭,以舒發立處孤危的落寂! 多年來雖說世道早已移變轉轍:晉人猶愧偏安江左,新亭對泣;今人卻傲稱孤一嶼,自絕河洛,卻始終無法改變我心如冰劍如雪的少年情懷。即使在最悲觀的時候,總忘不了這一念的情懷;而這一念不能忘卻的情懷,藉著風雨書聲的流洩,自然渲灑於筆墨間。更藉著風聲、雨聲、讀書聲的澄明,退則守身以自持,進則舒發以揚志;尤其在立處孤危時刻!也因此日前偕蓁兒等觀看「至聖先師」影片時,看到零落的觀眾,想起每逢考前文昌廟前那種蜂聚乞求考運的場景,對照於這部尚稱考據的先師影片,觀眾卻是如此的寥落。此種對迷信的逐臭,對正信的疏離之荒謬場景,不正是我立處孤危的映照嗎?以致在影片結束時,僅有的三個觀眾不約而同泣:蓁兒等是為周潤發哭顏回的演技而泣;而我卻是為 先師的際遇而身感長哭! 「風雨書聲知多少,梅影一樹風骨來。」不才如我,怎敢紹先師遺風?但退一步想,立處孤危,不正是成就古風講學的機緣?是以論天下事雖有廟堂諸公,然忍令三代遺風沒浪雲掩?雅懷曲水流觴不缺騷人墨客,但怎堪無節名士浪得虛名?所以月旦正言,自然就成為我風雨書聲的人間事,且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蒼茫寂淡的出世情懷,和不捨眾生的入世情操,在吟風一樣松的滄溟中,即使冷月斜照,青衿心情不在,然而但為君故,沉吟至今的執著,又豈僅是我生命的掙扎與浪漫的疏狂而已?更多的是知我者其唯春秋,罪我者其唯春秋的風雨書聲! 幾番秋雲聚散,驀然回首,才發現人間早已換了春秋。但不論是書香琴意弦歌奏也好,或是劍氣簫心攬轡行也罷,風簷展讀中,「一生為故國招魂」的隱約呼喚從未間歇,只是化作禪心而已。所以即使午夜夢迴,仍有醉裏挑燈看劍的快意,但隨著流光的蛻變,卻更加體悟到「有人問我西來意,笑指長天落晚霞」的自在;因為仗劍趁雲行的書香劍氣,不正是風雨書聲的人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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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船──畢不了業的金中「傑出校友」
「你正年輕,你所想望的,是芬芳的花,而不是西風;你所追求的是真正的真──每一樣東西,每一件事,有時肯定『真』可也是一種痛苦,但即使痛苦,我們也得肯定它。」 ──童真〈塵粒〉(1978‧12‧22金門日報副刊須芥彌子專欄) 翻閱年少日記,掉入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這一天,貼在頁與頁之間,剪自副刊的一塊語錄,我顯然被不知何人、署名「童真」的那一句「肯定『真』可也是一種痛苦」給迷惑也給打動了,那時,我像葉扁舟失去了方向,划已渡過了一季。 日記往回翻,又是一篇剪報,一九七八年六月二十六日的金門日報,〈金中新生錄取名單〉,「【本報訊】福建省立金門高中,本(六十七)年度新年入學考試,在經由審慎的評分後,各考生成績業經揭曉,八百五十四名獲得錄取的名單並經公佈,考生成績單將在近日內送達,金門中學並將於今(二十六)日在校門口公佈榜示,獲得各錄取的各考生名單如下」……,高中正取生五○一名,電工科正取生一○一名,商科正取生五○名,輪機科正取生五○名,農科正取生五○名,家事科正取生五○名,漁撈科正取生五二名。 「哥,那個很會寫文章的楊樹清怎麼掉到輪機科去了?」 「喔,他要學大文豪海明威去航海吧!說不定是他的第一志願」。 好巧不巧,在後浦城莒光路的「閱報檯」,瞇著眼吃力地搜尋完榜單後,過路一○九號李家開設的莒光電器行,李瓊娟和哥哥李錫隆站在門口的對話?透過凝重的空氣傳來。我未敢停駐向在報社當記者、編副刊的李錫隆打個招呼,趕緊騎著腳踏車跑離。 兩天後,我與城中的同學,還有烈中第一名畢業的林翠雲、寧中的俏姑娘吳淑婉等應屆畢業生在料羅灣登上「凌雲艦」出港。後來聽翠雲說,那一艘船還載了他哥哥林世文的同學,金中畢業的李沃士,而我最想在船上遇到的同學是蔡美美,她是我們這一屆書唸得最好的人,早被看好是考金中的全縣「狀元」,哪知,臨考演出失常,模擬考六百多分的實力在入學考時只得五百九十七分名列第三,當「探花」,前兩名都給湖中的陳麗娟、陳靜媚拿走。被師生賦與高度期待的美美一定很難過;之前,在學校及全縣的二回合作文比賽中,我第一,她第二,現在,換我要向她道賀,學校把我們的作品送去參加孔孟學會「孝與齊家」全國徵文比賽已揭曉,她特優,我落選;金中入學考,她也遠遠把我拋到後頭,我沒能在船艙、甲板上找到蔡美美,她先一步到台灣去了,後來考上北一女,台大法律系,當上法官,庭長;青澀年代,美美也曾來信鼓舞我,「日子是人過的,對於生活的品味在於人心,環境只提供我們一個生存的空間,而真正的世界仍存乎己心,也存乎情緒的伏動。」 國中畢業的暑假,心想逃離金門,我到台灣晃蕩了兩個月。在校園時不曾認真對待書包,課堂每天只顧讀小說,寫作、投稿,除了國文,其他課業成績一塌糊塗的我,應該說,我早已放棄考試、升學這一碼事,但我才十六歲,人地生疏,台灣社會無法提供一個安全閥「保護」─心想叛離傳統的人。再念著五十歲才生下我的外省老兵父親獨守母親中風走後留下的殘屋、荒田,我如何能遠遊?掙扎之後,終究還是得回到島鄉,晨昏戴著大盤帽,搭乘「經機場」的公車來去山外,太湖旁的金門高中附設職業部,乖乖當學生,實習課學划船,從小太湖划向大太湖。 國小六年級時開始抄抄寫寫投稿金門日報的兒童園地,國二時已有作品發表在李福井(終南山)主編的正氣副刊,還在顏伯忠(風衣)掌編,每周六出刊《星羅》專刊撰寫專欄,眾人多以為「楊樹清」或使用「湘客」、「燕南山」等筆名的作者是大人了,有回佯病看診,陳炳昇大夫打量著我的學生制服,「今天副刊上有位作者的姓名跟你一模一樣!」到郵局領個包裹也是,「寫文章的人是你嗎?」啊!年少的文名,飄飄然外,竟也是壓力源,因為與學生身分,尤其是升學價值導向下,「怎麼唸的是職校?」的不搭調質疑,我的一舉一動,校裡校外都有人「監看」,偏又是升學主義的殘兵,我化身校園「怪物」,即使高職部主任李再杭、教官黃達源幾次在朝會上「表揚」我寫作投稿戰績輝煌,高一生即能有作品打進《中央副刊》,這時,操場上所有的眼睛投視向我,我殊無喜悅之氣,而是在心裡反問「我是誰?」,我在哪裡?」 商科的林錦芳與我擬了一封「文情並茂」的信寄給主持華視《歡樂周末》的崔苔菁,請她在節目呼籲「送書到前線」,結果五千冊圖書自四面八方湧進金門高職部;學長學姐的畢業晚會,滕子清填詞作曲,我編寫劇本,兼為劇中的那頭牛發聲,《有一家》的話劇演出轟動校園。 高職部學涯,從輪機唸到農科,再也待不下了,全校只高雄來的音樂老師高琴看得見我的內心,「楊樹清,你走吧,勇敢飛出去!」 一九七九年秋天金門風送走太湖的船,悲傷或者歡喜飛渡出去了。 三十年後,「恭禧你當選金門高中傑出校友,請寫得獎感言」,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高中只唸一年,畢不了業的「傑出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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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代的生兒育女觀
台灣的生育率一年比一年低,已與德國並列為全球生育率最低的國家。政府雖然先後提出一些生育補助、育兒津貼,甚至獎勵措施,但仍未見起色。最近勞委會提出安胎假的新構想,希望定案後在今年五月份實施,看似保障孕母權益,但看衰者認為,私人企業主如果不支持與配合 ,安胎假的弊大於利,對提升生育率效果有限。另者,內政部用心良苦,計畫以百萬元獎金徵求「聽了想生小孩」的口號,實乃官員不食人間煙火,犯了「閉門造車」的通病。 少子化現象是世界比較現代化國家的一種趨勢,但台灣少子化問題之所以日益嚴重,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從第一次政黨輪替以後這十幾年來政治不穩定、經濟沒起色。現在年輕夫婦不想(願)生育小孩,尋其根由乃社會結構的改變,政治、經濟環境不理想,年輕族群生活壓力沉重,加上社會治安問題與教養負擔以及崇尚新潮,使他們逐漸擺脫傳統「養兒防老」觀念的束縛。所以,要解決這些環環相扣的問題,不是一句口號喊得動聽、響亮就能激發國人的「生趣」,因此,政府要能找出他們不願生兒育女的背景因素和問題的癥結,提出具有誘因和完整配套的人口政策,才是正辦。 其次,讓許多女性同胞「聞生」卻步的原因,是受到華人社會「傳宗接代」宗祧觀念的束縳,擺脫不了「重男輕女」、「養兒防老」的思維,「要生男孩」成了不少婦女同胞不可承受之重,「怯生」或逃避有時候是不得不的選擇。憶起廿多年前住在中和南勢角時,隔壁陳先生是「田僑仔」之子,育有二女,年齡間隔約一歲,由於他家兩代單傳,其父母親抱男孫心切,到處求神問卜,說媳婦該年某月某日在某個方向與夫同房必懷男胎,折騰了十個月,還是女孩。公婆不死心,使出「每得一子贈屋一棟」獎勵「增產報家」,這對夫婦不願生,雙雙辭去工作、出清手邊不動產,舉家移民加拿大,留下這對老夫婦守著家業。 父權優先的觀念在傳統中國社會根深蒂固,華人「重男輕女」觀念使得新生嬰兒男、女比例失衡至為普遍。根據最近一期「經濟學人」雜誌報導,各國新生兒性別比例差異,以中國大陸、台灣、新加坡、韓國等華人文化地區最為嚴重。早期傳統社會,「出丁」是家族大喜事,表示後繼有人,可以告慰列祖列宗;遇有膝下猶虛者,則由兄弟中男丁多者「過房」承祧;另有以招郎(入贅)延續家族血脈者。實質上,「繼承」可解讀為「承祭」,也就是承繼祭拜祖先的家族使命。 處於廿一世紀的今天,在傳統和現實之間,先兒育女的觀念要有新的思維,重質不重量,男孩或女孩就隨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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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上冰上曲棍球
對運動我有一些「偏見」,我並不清楚為何有這樣的看法。每當我觀賞某些運動,像超級杯美式足球、冰上曲棍球等,這些比賽球員個個像猛虎出柙般的神勇,能衝又能撞,場面既緊張又刺激,但卻沒能引起我太大的興趣。另一「偏見」則是只要中間隔著網的運動我都喜歡,沒錯!排球、網球、羽毛球、乒乓球,我都喜愛,甚至到了著迷的程度。 冰上曲棍球此間來自香港的朋友稱之為冰球。我愛上冰球,指的是由先前的排斥轉而漸漸喜歡觀賞這運動。初來,常見有孩子打開自家車庫門,手提著球棍,在車庫內玩起射門來。有些小小孩更有趣,常兩三人在社區空地擺放著有網的球門,玩起攻防曲棍球來,那童稚的聲音及專注的神情,常引人會心一笑。後來,發覺球季時,大人更為瘋狂。有穿著偶像球衣號碼的冰球裝,有車上插著支持球隊小旗子的,對冰球熱愛程度,簡直到了忘情的地步。冰球就像台灣的棒球,儼然已是加拿大的國球。 冰球跟籃球的攻防有些類似,有兩名前鋒、兩名後衛、一位中鋒;不過冰球比籃球多了一位守門員。依我看,玩冰球的難度蠻高的,首先必須能穿著冰鞋在冰場上來去自如;還要在極高速度下,僅靠著球棍的彎曲面來「運球」。有一回,到一處溜冰場,看冰場上一對年長的夫婦與孫女一塊溜冰戲耍,那優美的姿態,讓人驚嘆!看在妻與我的眼裡,羨慕不已,一時頗興起「有為者亦若是」之感。後來,想想,不對啊!這夫婦可是「玩溜冰長大的!」今天的腳下功夫,也不是三兩天養成的;況且我們老早過了耐摔、堪摔的階段了! 真正讓我愛上冰球的臨門一腳,應是這次溫哥華冬季奧運了。最後這場冰球金牌之爭,是由北美雙雄美國與加拿大出線。先前預賽中美國曾以5:3擊敗加拿大,但根據以往奧運,加拿大與美國交手的紀錄是10勝3敗3平手。因此,這是場龍爭虎鬥精彩可期的賽事。有趣的是這場比賽雙方經驗豐富的守門員,都是來自溫哥華加拿大人隊(Canucks),頗有兄弟鬩牆互別苗頭的意味,更增添這場比賽的可看性。 比賽加拿大一路領先,讓加國球迷如醉如狂,但在結束前的24秒,美國隊及時射入一球追成2:2平手,讓加國球迷嘆息不已。延長比賽,誰先得分便是贏家,讓氣氛緊繃到極點。最後加拿大隊不負眾望先馳得點,贏得這場艱苦的比賽,也為加國於閉幕前再添一面金牌。 看完比賽出外購物,街上到處是為贏球歡呼的人群,有將國旗披掛身上者、有搖旗吶喊者、路過車子按著喇叭互相應和的;我也情不自禁與路過的行人、車子揮手呼應。我想,我是真正愛上這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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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湖采風
都說澎湖風大,和家鄉一樣的海島型氣候,冬天特別的冷。又正好是鄉訊大團圓的日子,我們要去澎湖。 在收拾行李時,幾經躊躇,還是搬出大箱子,把該帶的禦寒衣物全數塞了進去,以防萬一的心態其實一覽無遺。其實自己是怕冷的,其實是很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到澎湖這個風島,其實是很想找到反悔的理由的…。 都為了剛接理事長就要到澎湖去參加兩會的聯展,這樣為難的情緒,直到到達澎湖,看見陽光普照,除了風還真的有些大之外,心情已經開始放鬆了。 氣溫還是低,但冬天裡的陽光,讓人感覺到溫暖。 久仰澎湖的石老石古石建築和美麗的海景,本以為三天兩夜的行程,扣掉畫會的佈展和開幕,大概所剩無幾,還能寄望有什麼驚喜之旅,沒想到這一位導遊不僅飽讀詩書,閱歷豐富,還真為我們這一群喜歡取景畫畫的同好安排了一連串的驚喜與驚艷,原來澎湖有這麼多美麗的好景點! 二崁古厝 沿途都會看見整片的闊葉植物,雖然在冬風瑟瑟中已顯枯槁殘落,但樹大就是美,即使在風中仍然展現它那獨自憔悴的寒木之姿。終於,我們來到二崁古厝區。 迎接我們的是一堵又一堵高矮不一的石老石古石牆,石老石古石是居民取自澎湖海岸的珊瑚礁骨骼,這些質地堅硬而多孔隙的珊瑚遺骸,就像珊瑚一樣美麗,有的像蜂巢,有的像萬花筒裡千變萬化的圖案,有的像海星,有的像化石,光是這些石牆就看得我們眼花撩亂,更何況是那些以石老石古石蓋成的古老建築,一棟棟,都各有巧思,各具古意,並且我在回程的車上才聽導遊說,原來二崁聚落已有四百年歷史了,他們的祖先來自家鄉金門的夏興陳姓村,而夏興就在老家隔壁,同屬陳姓的祖源,說不定和我們也有不小的關連呢? 這是一個值得下次再來細細探索的地方,聚落裡也有民宿,適合放下行李住個二到三天,在這類似家鄉民俗文化村的地方,尋覓那充滿文化古蹟的思古幽情,探索那古老建築能數百年屹立不搖的秘密,漫步於清靜的古道,眺望那村落盡處的海天一色。 唯一的小小無奈和可惜的是,古厝都修護得太完整,太亮麗了,失了少許應有的滄桑古意。 當然事難兩全,既要維護老舊聚落,又要保留原貌,似乎很難兩全其美,這也是古蹟保護的為難之處啊! 通樑古榕 這一棵四百多年歷史的古榕,像盤龍一樣,綿延相連不見首尾,也不知傳子傳孫多少代了,經過指點,才找到它的原生處,只見如柱如壁相連相依,層層疊疊數里之長的榕樹,分不清哪裡是樹那裡是根那裡是鬚,真是壯觀到嘆為觀止,喜歡以榕樹為創作題材的我,也不是沒看過氣勢萬千的老榕,像墾丁的白榕,家鄉榕園的古榕等等,那一棵不是連延成壁,蔓長成林,但像這樣歷經四百多年風雨飄搖蒼桑歲月,依然生生不息屹立如房柱屋棟的通樑古榕,倒是首見。 只可惜為了支撐及保護,加了不少人工的樑柱來維持,少少減低了自然的天趣。 若要不失天趣,「順成門」附近倒也有不少沿著牆角土壁生長的大榕樹,和通榕古榕相比當然不及壯闊,但鬱鬱蒼蒼蓊蓊茂茂如半屏山的天然景緻,卻是堪足入畫的。 雖然是第一次到澎湖,但感覺一點兒也不陌生,彷彿似曾相識,有回到家鄉金門的感覺,是這裡的鄉土民情,鄉言鄉語,還是同樣純樸的民風,濃郁的人情味呢? 來到澎湖,想到家鄉,相同的島國氣候,夏天更熱,冬天更冷,春天多霧,這些相同點與不同點交雜著,幾乎錯覺回到了故鄉,尤其吃著海鮮,啖著石蠔,走在菜市場看見操著濃濃鄉音的當地人時,更有著回到故鄉街市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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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勤為徑黃埔苦作舟
金廈間一衣帶水,民眾前往外地,大都以水路為主。1949年後,金廈水路一斷,民眾轉而循海路前往台灣,學子們赴台,早期仍以搭船為主,隨後,才漸漸有機可乘。幼年時,生活空間總是繞著後浦大街小巷打轉,最遠的路程,僅是過年時隨大人去爬太武山,那時,小小的山路爬起來也特別有趣。 初到陸軍官校,首次休假外出,方見識到鳳山市的熱鬧,也發現台灣道路都比金門寬敞。路過王生明路,相映著金門伯玉路、玉章路,到南洋為僑胞口述歷史訪談時,又發現星馬有金門路、陳成龍路,感覺有異曲同工之妙。官校休假時,校門口站滿學長,新生菜鳥要步出校門,須面對重重考驗,運氣好的有人罩,折騰半天出不了校門是常有的事。 陸軍官校後山高地是打野外的地方,山頭之間充滿折磨人的道路,而黃埔湖畔則是每天跑五千公尺必經路徑。選兵科時,由於平腳板,有耐力,卻欠爆發力,不敢選常行軍的步科,改選機動性強的砲科。畢業後到馬祖,營區與村里都難得見到寬廣平地,每天下午都固定構工或掃馬路,缺水時,須步行到山下民間澡堂沖澡,再走回營區又滿身大汗。 首次回金門時,連隊在東堡,營部在山西,路況不熟時,也多走許多冤枉路,部隊每天例行公事仍是掃馬路。隨著年資越深,調的單位越多,漸漸也跑遍大小金門各角落,並瞭解到先民開拓的古官道,中央公路是如何開闢出來,而守備區戰備道有何不同,路有時也是各單位責任區最佳的分界線,阿兵哥打掃下的整潔道路常令外賓津津樂道。 軍管期間,部隊由借住民房到自蓋營區,總是與百姓惺惺相惜,能力好的軍官,常會與民眾建立密切關係,活動力強的更與公家機關長官互動良好,軍民一家把酒言情,一條無形的道路在軍民之間延伸,對於解決軍民糾紛產生善意的效用,真是有關係就沒關係,沒關係則就有關係。 金門道路也是部隊最好的訓練場,每天下午都可見阿兵哥在跑步。當進駐太武山時,十餘年期間,也將金門至高點,裡裡外外的道路都跑遍,有陣子,周末休假時,常獨自從山上跑回金城,速度不快,回到家喘得像牛一樣,在溫暖的窩休息片刻後,迅即恢復愉快心情。 金門解除軍管後,許多戰備道都一律水泥化,羊腸小徑難得見到路邊野花,除太武山周邊道路以時段來管制外,大部份道路都開放民眾往來自如。重爬太武山時,見到昔日私房跑道已開放成登山道了,董學長調回金門時,才知道老陣地也開闢成學校,砲陣地並已剷除,戰友阿信蒞金重返老駐地時,營房已不見蹤影,高聳的蘆葦草,在他心中劃下一條失望的路。 官校畢業後,大夥各奔前程,同學們難得相見,在各種道路上發展出不同的成就,在官校與老師們引領下,我們卻都能走著一條光明正道。從馬祖調回新竹後,得知官校恩師周振剛往生,驅車前往大寮教會公墓探望時,忍著淚水回頭俯瞰官校營區,感謝母校之餘,想說的話是「老師,謝謝您」,畢業方滿三十年,想說的仍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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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你為何不生氣﹖
被金門人戲稱為選舉浮橋的金門大橋興建案,歷經十多年的延宕,在各界持續努力下,行政院院會終於在99年2月25日通過金門縣政府所提之建設計畫,全案預計今年底動工。 消息傳來,不僅台金兩地金門人同感振奮,連旅居海外的鄉親也為之雀躍,然而,這個遲來的正義卻遭致部分民進黨籍立委,以各種似是而非的理由強力反對,茲將賴清德、翁金珠、蔡同榮、黃偉哲等人之說法整理如下: 「立委賴清德、翁金珠說,百姓失業、社會不安,失業率不斷增加,但馬政府卻只為了小金門五千人,耗資五十七億元興建金門大橋,預留金廈大橋空間,完全不符合經濟效益,馬政府不設法提升就業,卻為了圓統一大夢而蓋橋,讓社會大眾無法接受。賴清德說,全國仍有三十七座危橋未處理,八八水災的災區橋樑重建進度緩慢,興建金門大橋是捨本逐末,更是愧對災民。」 「立法院民進黨團總召集人蔡同榮說,金門大橋、金廈大橋是馬英九終極統一的必需品,卻是台灣人民的奢侈品,台灣、中國之間有大三通直航,建橋經濟效益不高,更可能造成中國軍隊可以輕易進入金門。」 「立委黃偉哲說,五十七億元可讓兩萬五千人工作,月領最低工資一年,金門縣庫有一百多億元盈餘,縣民搭公車免費、就學不用錢、老人年金全國最好,卻要中央負擔五十億元興建金門大橋,讓人有金門酒肉臭的感覺,金門大橋興建,更讓過去構築金門防禦工事的辛苦白流,讓中國軍隊長驅直入,還有什麼戰略、防禦可言?」 相較於金門大橋興建案,前揭諸位委員的說詞顯然更值得討論,綜觀其說詞不外有以下二項重點: 其一,金門人是次等國民,國家不必為次等國民花錢:無論是以金門人口太少、建橋經濟效益不高、或應先重建台灣本島危橋等理由反對興建金門大橋,背後所凸顯的,說穿了其實就是大台灣主義的心態,在台灣為主、金門是客的思維下,當然不值得花錢為少數的金門人建橋,在這些立委眼中,一言以蔽之,金門人就是次等國民。 其二,金門應該繼續當台灣的前線:依照前揭立委的說法,哪怕是在對岸廈門成為經濟特區三十年之後,哪怕是大兩岸往來交流日趨緊密的今天,金門似乎仍應繼續強化其戰地屬性,似乎永遠只能扮演台灣的斥候,在一切以台灣利益為主要考量下,戰地金門哪裡需要什麼建設? 毫無疑問,這些立委的說詞讓全體金門人同感不平,問題是,我們能做些什麼? 雖然在第一時間,針對少數立委混淆視聽的說詞,省府與縣府均已做出回應,惟力道與強度均嫌不足,建議以後如果還有類似情形,省府與縣府應以更為嚴正的立場表達金門人的看法。此外,在縣籍立法委員部份,為顧及金門最大利益,平日固應廣結善緣以求得道多助,然而,遇到此類對金門人極度不友善言論時,縣籍立委亦應義無反顧,甚至結合其他離島、偏遠地區、弱勢族群立委,共同向此等大台灣沙文主義立委發出抗議之聲。 最後,也別忘了民間的力量,說到底,這些立委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詆毀金門人與金門大橋,要係以為區區數萬金門人並非其選民,何必在意金門人感受,然而,不要忘記,旅居各縣市的金門鄉親號稱有數十萬人,幾乎各大縣市都有金門同鄉會,我們以為,各大同鄉會如果要發生力量,要對原鄉金門做出貢獻,絕非只是辦辦聯誼會與聚餐而已,或許就以此次事件做一起點,將前揭對金門不友善的立法委員,同樣列為不受金門人歡迎的政治人物,展現金門人團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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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鄉路漫漫─望金門能早日撥霧見日
今年過年前夕,又見松山機場,擠滿歸鄉似箭的金門鄉親,焦急得快情緒失控。這一幕,看在眼裡,痛在心底,心中迴盪著一串串的問題:是誰阻擋了我們金門遊子返鄉過年的路?是風雲雨霧?是政府?是我們鄉親努力不夠?還是金門被冷落?對於家鄉,總是疑問多於答案:金門?金門的定位?金門的建設?金門的未來?誰來關心?誰來決定?誰來實現? 其實,金門要蓋座全球最好的國際機場,並非難事。金門政府有能力蓋,全球金門鄉親也有能力集資蓋!只不過,這座全天候的國際機場,就每年承載數百位或數千位的鄉親返鄉過年嗎?其中的經濟算盤,才是關鍵!的確,再怎麼算,最要考慮的,無非是金門的價值。說它有傳統、歷史與文化,沒人否認,這些無形的價值,是無價的至寶。但是,這些無形的價值,是不會受到重視的,如果背後沒有有形的經濟價值來撐腰。這些無形的價值的意義,只有在有形的實質基礎上,才能獲得昇華。 金門有什麼實質的經濟價值呢?不用說也知道:金門高粱酒!感謝高粱酒,這幾十年來,替金門爭了一口氣!真不敢想像,沒有高粱酒的話,金門這些年來,不知會被外人踐踏到何種不堪、抬不起頭的地步!常說金門要壯大起來,不指別的,就是創造更多紮紮實實的經濟實力!這才是金門人可以方便、光榮返鄉的一條康莊大道! 不怪政府,不怪外人,不怪天氣。只怪我們自己不爭氣:為何沒辦法早日大刀闊斧地建設金門!事在人為,金門原地踏步已經夠久了。金門需要大開大闔大氣魄的建設!金門人已經沈默太久了!所有的金門人,請站出來!是我們一起建設金門的時候了!只有建設,只有驚天動地的建設,才能突破現狀,把金門帶入一個新的里程!(「我們」在哪裡?--在福建省政府?在縣政府?在縣議會?在地的鄉親?在僑居世界各地的鄉親?誰能喚醒金門人?誰能集聚金門建設的共識?) 看來,明年過年前夕,有可能起大霧;看來,返鄉的鄉親,在機場上,還可能有得吵有得等。金門人,歸鄉的路漫漫;金門的前途,一片霧茫茫。自然的霧,永遠散不去;人為的霧,是我們可以排除的。我們需要給金門一個清楚的定位與發展,然後,金門人才有一條返鄉的平坦路。期望,不久的一天,我們能撥雲霧而見天日!為金門歷史翻啟一頁萬里晴空! (寫完此文,傳來「金門大橋」確定要蓋的佳音,這座橋將是金門改寫歷史的轉捩點,讓我們眼睛一亮,不太相信美夢就要成真,但我們相信,所有金門人定會牢牢抓住,任何可以為金門開創美好未來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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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江南
我偶而忘卻眼前現境,彷彿仍置身在景緻秀雅、無處不詩的冬春交際的江南水鄉,沒有標的繼續延展著我的旅行。 江南像是一段懷古的夢境,即便是霜風雪雨的正月初春、即便是冷冽到極致,漫天所及只見黑灰白層層疊疊的景色,江南仍難掩她風姿綽約的獨特。 白色,是一夜飛雪堆積出來的白茫茫街道古徑;灰色的是天幕,更深層的是包含林園建築、人影車驛、梧桐枝枒、遠山疊影;至於黝黑,莫甚於徽派建物白牆上的黑瓦了,在一片冷颼颼的雪景裡,高低起伏、前後穿插的徽派建築更顯出她的美覺風姿,和我們熟悉的閩南磚紅瓦牆有著截然不同的古韻。因著不同的天地山水所衍生的建築風格,自有宜時宜景的搭配,一點都不容錯置。 並沒有預期會是在霜風雪雨中造訪西湖、拖著一身寒氈濕潮,登城隍閣遠眺繁華起落的新杭州都景。三面環山的西湖,自有她嫵媚的水色淵源,其中夾雜著古老神話、歷史傳說、詩詞書寫、才子佳人…………等等情結。或許季候未逢時,初春的江南如此蒼涼悽愴,倒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體驗。 南朝梁丘遲《與陳伯之書》描述的「暮春三月,江南草長」、李白送孟浩然的「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算來理當是農曆的春三暮月了,才有枝葉繁華的茂綠江南的絕美印象。雪雨中的江南孤清冷淒,似乎隱約透露著那些唯美、浪漫,卻終難有圓滿的一幕幕悲劇;雷峰塔的白娘與許仙、梁祝悱惻纏綿的蝶舞飛墳、 錢塘詩妓蘇小小引頸企盼的一生…… 還好西湖的藕粉,嫩香剔透,在城隍閣高樓上望著外頭的細雪紛飛,騰熱飲來,暖烘了身也溫熱了離鄉的心,別有一番滋味。和妻子通上電話,告知我的狼狽處境,她還質疑:「不是說江南嗎,怎麼會有風雪呢?」 長江以南,卻還遠遠北方於台灣之緯度,江南其實並不南啊。 江南多水鄉,庭園樓閣、小橋流水、桃李梧桑、湖泊垂柳……。「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歷經風雨春秋、朝代變革,仍持穩延展著這片豐饒肥沃的平原大地,任它風雨陰陽、水月山江。更遠處還有滾滾江浪錢塘潮、孤蘇城外寒山寺、山清水明太湖景、烏鎮水鄉舟船渡……。 年節的氣息在這裡彷彿有了新的一種氛圍,是生活在台北逐漸消失的節趣與空氣中洋溢的喜悅,反倒像回覆到更早、更遙遠的舊時金門家鄉,逢年節時感染的飽實、喜樂與溫馨。向來,台北的年節越見冷清寂靜,人們趕在節慶之前選擇回到各自的家鄉,只剩一城的空蕩與靜寂。 深夜從明珠塔上眺望大上海,年夜的上海市簡直就是一池沸騰滾燙的熱鍋,翻滾在寒沁與亢奮之間;極目所及瀰漫著綻放的花火烽煙,此起彼落、綿延千里不曾稍歇。煙花及萬千樓群燈火輝煌交織的這座不夜城,在零度邊緣的冷夜裡歡騰過年,以他們的姿采、他們的奮進與自傲。 置身在深夜高塔,不勝寒沁。距離上回初識上海已經十餘載,十里洋場今非昔比,可以預見的是這顆東方珍珠將極盡綻放她的魅力,影響著未來的世界。目睹了即將登場的2010上海世界博覽會,在江邊荒地以「城市,讓生活更美好(Better City, Better Life)」為題,築起一片寬闊新穎、科技環保、富麗堂皇的巍峨新世紀,也為這個時代,宣示了中國江南的新定義。 在風雪異地的旅途中渡過一個年節,享受獨自旅行的孤寂;在繽紛的花火絢爛裡,透過遊艇玻璃窗欣賞黃浦江上雪花亂舞,暫時沉沁在亢奮難掩的情緒裡,啊!美麗的江南如歌如畫,如一曲交織著懷古思緒、弦歌不輟的新古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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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義不成反成王八
近日兩件個案成為社會議題,一是電影「艋舺」,一句「不懂意義是三小,只知道義氣!」搞得教育界緊張兮兮,教育部長要求警界與教育界把「艋舺」當成反面教材,大家多去看。另一件是王清峰寧願為死刑犯下地獄也要「暫緩執行死刑」引發社會嘩然,搞得馬團隊雞飛狗跳,第二天緊急請王部長下台,以建立對馬的隔火牆。 「艋舺」裡小混混所講的幫派義氣,為大家所熟悉江湖式的「兩肋插刀,在所不惜」,這種血氣方剛的義沒有普遍性,各幫派之間只講「有利於己的義」,在不利於幫派之時,為求幫派利益而訴求嚴厲的幫規制裁,幫派間所講的義,實為侵犯社會利益之小義。當此小義與各幫派利益衝突時必然引發幫派爭奪、侵犯社會利益必然犯國法,這也是韓非要打擊墨家「以武犯禁」的理由。 何謂義?儒家講「仁內義外」是說依內在的仁心出發,表現於外在的義的一切行為才有普遍的價值與方向;義有了仁的準則也會普遍於每個人價值判斷。律法可依基督教上帝的天國律法、自然律與人間律法,基督教上帝的天國律法站在至高點,以「上帝的萬王之王」可對人世間做宗教的宣判,自然律是自然界的規律,人是自然界的一部份當然也在其規範之中,人一旦膽大妄為以上帝自居想操控自然,必然帶來自然界的反撲。人間律法旨在追求人間的公平正義,因為人世間的有限性,「公平正義」成為一種理想,只能勉力作為終極理想。 王清峰部長以前以「人權律師」自居,「人權律師」原就秉持宗教情懷站在法律的至高點批判人間律法。「人權律師」可在民間闡揚其理念,但不可站在「部長」的公領域去宣揚。以上帝的律法批判人間法律,其差異本就是天壤之別;以形而上的原理來批判形而下的現象,類王清峰的「人權律師」們,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以上帝的代言人自居隨意批判,而不問人世間的「公平正義」。 不講義或義字講不清楚,可能把義字倒著念成「我王八」。「我王八」應是「忘八端」、「忘八德」的「我王八」,可不是罵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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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與讀者之間
安伯托‧艾科(Emberto Eco)和伊塔羅‧卡爾維諾(Italo Calvino)是義大利當代最偉大的小說家,艾科的小說如《昨日之島》、《玫瑰的名字》、《傅科擺》,卡爾維諾的《看不見的城市》、《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都是當代小說的經典。我特別喜歡艾科,他的《玫瑰的名字》和丹‧布朗的《達文西密碼》都是通俗好看的偵探故事,艾科的小說尤其有一種百科全書式的講究,處處挑戰讀者的學識,而艾科本身也正是一位博識多聞的符號學教授。 一九九三年,艾科接受哈佛大學諾頓講座的邀請,發表了六次有關小說藝術的演講,後來出版為《漫步小說林中》(Six Walks in the Fictional Woods)一書。在第五講中,艾科舉了一個例子說明讀者的不同層次,在法國作家大仲馬(Alexandre Dumas,1902-70)的小說《三劍客》第一章中,大仲馬描寫主角之一的達特尼安初抵巴黎,並在佛斯瓦爾街(rue de Fossoyeurs)住下。一般的讀者讀到這些描述,大概經眼而過,但有考證癖的艾科不然,他找來故事發生背景的十七世紀巴黎市街圖,對照各個角色的居住地,發現佛斯瓦爾街和大仲馬書中另一角色亞赫米(Aramis)所住的塞凡多尼(rue de Servandoni)根本是同一條街,而且塞凡多尼街是為了紀念設計聖蘇佩斯(Saint-Sulpice)教堂的建築師塞凡多尼才在一八O六年將原佛斯瓦爾街易名,換言之,塞凡多尼街在三劍客故事發生的一六二五年尚未存在,大仲馬犯了一個歷史事實的謬誤。 但是艾科緊接著說,像他這樣的讀者畢竟不多,一般讀者在閱讀小說或文學作品之際,早已「中止懷疑」(suspension of disbelief,英國詩人柯律治之言),將作者視為小說世界的上帝,主宰一切,創造一切。作者往往擁有讀者全然的信任,就如同我們閱讀格林童話中的小紅帽與大野狼,我們不會去質疑大野狼的說話能力,唯有如此,我們才能進入童話的寓言世界。 也因為小說家有了讀者的全然信任,小說家往往喜歡捉弄讀者,和讀者玩鬥智遊戲,張大春在他的小說集《本事》中就以學術論文的方式寫了一篇〈猴王案考〉,引來學術界一番考證和論戰,頑皮的作家卻獨自在一旁暗笑道:「一切都是小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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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金門西海岸
金門西海岸大致包括從水頭碼頭起到水頭、后豐港、夏墅、浯江溪口、海濱公園、渡船口、下埔下、湖下、慈堤、烏沙頭為止。從以前到現在可是走過一段漫長的滄桑史,如今終於有一點發展的曙光,因為金門大橋要在此落腳興建。尤其面對廈門經濟特區之衝擊,未來一定要整體規劃,加快腳步大力建設,迎頭趕上,才能連接整個金廈海域發展成為國際觀光之重要景點。 金門西海岸因面臨烈嶼與廈門,早在明、清時期,這一帶海岸即有「船隻川走南北,絡繹不絕,一時檣桅如織,蔚為大觀」之景致,居民也因對外航行及捕魚需要,在周邊適宜地點自然形成許多泊船處;又因對外防禦之需要,也有一些防衛設施,構成特殊的地景,昔日圍堤為湖或淤積為泥灘溼地,後來轉化為今日難得的生物棲息地。 由於金門西海岸近大陸之九龍江口廈門灣,為大陸沿岸一帶常有漁舟往返的海域,從元代起,即有倭寇及盜賊出現。自明代開始於金門駐軍守禦,並加強海防措施。清代至1949年大陸未淪陷前,則因鄰近的廈門港為中國沿岸的主要通商大港,當時金廈兩岸行船密集,各渡口皆有船隻赴大陸各地通商;1949年後,兩岸對峙,沿岸皆為軍事管制區,以往之盛況不再,形成敵對狀態,因此,軍事防禦設施亦構成島上地景重要元素之一。 根據金門縣志記載,金門居民與廈門沿岸各地區往返頻繁,金門也是轉往海外的重要港口,全縣十個主要渡口中,西海岸就有六個之多,其中包括:後浦渡、水頭渡、後豐港渡、同安渡、金山港渡、烈嶼渡、青岐渡等,均可通往廈門及大陸沿海各地。未來金門大橋之興建,即應結合整體歷史文化、海岸沙灘、沼澤、濕地、岩礁、生態環境維護與保育、觀光景點等進行審慎之規劃:將水頭、九宮、羅厝碼頭規劃為觀光遊艇碼頭;后豐港再拓建為真正可充分運用的商港;夏墅、浯江溪、海濱公園一帶建設為兼具環保觀光遊憩之景點;下埔下、湖下海岸除以生態工法讓海水不再侵蝕外,內地可規劃為一個與金門大橋結合的新市鎮;慈堤(湖)、古寧、烏沙頭一帶則可建設成一個兩岸及世界性的戰役和平公園,充分結合金門大橋之建設,正如本報三月十二日刊載李縣長的指示,大橋的興建應導入提升觀光價值元素為主,如中央真能將金門大橋的興建列為國家重大建設,則金門西海岸將可與美國舊金山灣媲美。 金門雖然是個蕞爾小島,但確是一個不平凡之島。如同西海岸的演變史,金門也歷經各朝代更迭及戰爭之洗禮,從荒僻的海島成為美麗的海上公園,有賴我們這一代認真策劃和經營,使我們的生活環境永遠伴隨著美麗的大自然景象,代代相傳,綿延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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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元的上海迷你旅程
清晨五點多,天色還有些灰暗,帶著寒意的冷風直撲而來,但已不是農曆年前那讓人瑟縮顫抖的冰涼了,我沿著熟悉的居家路線行走,從宛平南路經過斜土路,再走向天鑰橋路,土與月都是親切的東西,但高樓林立的上海,我看見的泥土是整頓世博市容、施工挖出來的泥土,它略顯泥濘的堆在路邊,我得順著施工指標繞路行走,有時還得走過用木板架起的懸空獨木橋,底下是兩米深的洞,這條馬路越走越難行,毫無風景可言,尚未真正甦醒的城市,唯一讓人發現動感的是旋轉不停的張顯店家品牌的霓虹燈,大樓的警衛也是清醒的,還有大清早工作的清道夫,出租車與公交車則是馬路上最顯眼的移動個體,這些都不是我心目中美麗的風景;住在台北時,我隨時可以到居家附近的小山丘散步,在上海很難達到散步的閒情,能夠單純的走路已是一種福分,走著走著,看見公交車上空空盪盪的,想到來上海一個月了,還沒搭過公車,我繞進便利商店買了瓶酸牛奶,售價三元六毛,找得的零錢跳上一輛駛來的公交車,票價是二元,車裡放著音樂,還有暖氣,因為乘客少,音樂也就不吵人,我瞄到車門邊有一個垃圾桶,裡面有幾個飲料罐,正好,早上喝酸牛奶健胃整腸,這是便利商店的老闆娘說的,找這一家店我多走了半條街,因為公交車站牌旁的便利商店不肯找零錢給我,也不過幾個硬幣而已,她卻像保護珠寶一樣的捍衛自己,因此我退回了從架上取下的一些零食,這樣的銷售員,該去當銀行警衛較適合,歹徒也會望之生畏;我慢慢的啜飲酸牛奶,因為車上有音樂和暖氣,帶著慵懶氣味的乘客一點也不吵人,而窗外的城市隨著車行速度漸漸的甦醒,我決定將這路車坐到終點站。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下了車,我繼續散步,這是真正的一次散步,之前較美好的一次走路經驗是在夜晚走過一條佈滿酒吧的街道。沿路寬敞、優雅的景致頗有異國風味,但就是無法讓人領略閒散的氣味,一種可以讓人充分放鬆的土地氣味。 走了一段路,我看見路邊有一個大筒子在烙燒餅,我點一分鹹豆漿加油條,那鹹豆漿的佐料多達十幾種,我認得的是蔥花、海苔、油條塊粒、蘿蔔碎粒、辣油,其餘還有一盆盆擺滿整張桌子的不知名的佐料,它們全部混合在豆漿內,嘗起來是協調美味的,它們一共是一元四毛錢。 喝完豆漿後我繼續沿路行走,走到完全迷路時,正在煩惱時突然看見地鐵的標誌,我的旅程也轉進回家的歸途。地鐵上擠滿了人群,有一個小團體帶著各式各樣大包、小包的行李家當,看來像走過一段漫長旅程,疲憊的男人將一個用大布袋裝著的棉被當椅子坐,女人則坐在一個小紙箱上;還有另一團是穿藍色工作服的,他們彼此招呼、照顧著對方,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充滿了草根性的踏實氣味。 這是上海這座城市的特殊之處,它匯集、融合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口音混雜,人們彼此短暫交會,或者誰也不認識誰的擦肩而過。 當我走出佳安小窩,迎向或長或短、或遠或近的每一條路,一步一步越走越遠時,我的心事也壓著我的腳,透過踩踏土地,我漸漸鬆綁自己,離開台北的居住環境,卻拋不掉已經習慣的模式生活,包括走路的習慣,獨自探奇的竊喜心境,這一趟從清晨五點半展開的自由行,連同地鐵票價,我總共花了11元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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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浮想
這個時代是一個網路資訊極端爆炸的時代,什麼資料,無論何時,只要「彈指」之間,頃刻間便可取得。這樣的情形,也衍生了許多特殊的網路現象,令人憂心。例如:學生作作業,有了網路,找資料變成只要「談笑飛舞十指間」,輕鬆寫意,稍後更只要變身「剪貼手」,一篇大作即可完成,而且天衣無縫,幾乎無人能夠識辨。那需要像從前找資料,還得「上窮碧落下黃泉」,翻東揀西,手忙腳亂一番,找完之後又必須發揮「文抄公」的本事,才能交差了事。 諸如此類的現象,引發了許多有識之士的憂慮、甚至撻伐,認為長此以往,對孩子為學功底的養成,乃至人格教育的塑造,都是不好、不正面的影響。 當然,這個說法有一定程度的正確性。不過我個人倒是比較好奇,網路上的資訊,絕對不可能憑空出現,一定也是有一群有「為」之士在「創造」這些資訊,那麼這些資訊的「創造者」,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也像是以前作作業的學生,他們必須得「上窮碧落下黃泉」,煞費苦心的努力追尋資訊,然後再「動手動腳」殫精思慮的把辛苦所得,分門別類的po上網去,最後分享給大眾。 這樣的舉動,是不是也可以算是一種創造?如果可以算是的話!那麼網路的世界所帶來的衝擊影響,其實只是「媒介」,或者說是「工具」的改變。「找」資料的動作,與「拼」湊結構的思維,依然沒有消失。那麼這樣的改變,為何帶來人心的不安,以及對未來心中無底的憂慮? 其實,人常會被動的被「工具」或「媒介」制約,當習於所習慣的一切時,自然是感到相當的舒心與自得,這時無論做什麼都是順手與愉悅;相反的,當新的「東西」出現後,彼此不熟悉,雙方的磨合就難免左支右絀,而心生畏懼,當愈害怕就愈不想面對的情緒浮現時,人就會愈怯退,是故人與「工具」,或與「媒介」,就成為兩條平行線,老死不相往復,那彼此的緣分豈能接得上線。在網路的新世界,其實可以用「玩」的態度,好好享受這調皮的新工具,玩久了之後,彼此就會像老朋友一樣,教你不玩都不行。這樣是不是也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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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趣事
每個人從小到大多半跟制服脫離不了關係,不論是求學、當兵或職場。穿著制服不但是一種個人生命歷程的變化,也反映了不同世代的文化面貌。 我的童年生活,制服曾經帶給我一段美好的回憶。當時,小學三年級的班上正在選拔童子軍,一個班級只能選出二人。一開始瘦小如我,並未雀屏中選。但我實在非常心儀「小狼」的制服,眼看老師即將確定人選,平日羞於發言的我竟然鼓起勇氣舉手,毛遂自薦,希望老師可以考慮讓我參加。坦白說,事隔三十年,我已忘了說些什麼,但我還清楚記得講完後手心冒汗、心跳加快的窘狀。很幸運地,老師徵詢了先前被她提名的同學之意見後,同意讓我加入幼童軍。 幼童軍的制服是藍底白細橫條的短上衣與短褲、黃色的領巾、深色長襪打紅色綁腿,感覺十分威風。之後幾年的小學生活,我總是期待星期三課外活動的到來,穿上幼童軍的制服顯得格外開心。但是也因為太喜歡穿這樣的制服,當冬天寒流來襲之際,其他幼童軍紛紛套上外套、長褲時,我還是堅持穿著短衣短褲到校。當然,整個冬天都在感冒也成了家常便飯。 考上台北明星男校高中之後,學校福利社販售著「太子龍」浮水印的寬鬆卡其色軍訓制服。我們一群同學不想這樣穿,下課後跑到台北中華商場(1992年已經拆除)去訂做制服,合身之外,布料顏色也較淺白,感覺比較有朝氣;再配上一雙尖頭時髦的黑色皮鞋取代寬大樸質的「反攻大陸鞋」、軍訓帽略微向上折起,以及三分平頭留長那麼一些。然而這樣容易被教官盯上,每週的服裝儀容檢查幾乎都要複檢才會合格。不過就是這麼一點點的叛逆,彷彿就能為青春增添了許多顏色。 旅居美國期間,四歲及三歲的孩子分別送往不同的幼稚園唸書(美國四足歲以上的孩子唸的是preschool,而四歲以下只能讀托兒所)。老大讀的是教會附設的學校,有k1(中班)、k2(大班)二班幼稚園及小學、中學九個年級,其中只有最小的k1沒有制服。老大是k1的學生,自然不需要穿制服到學校。 有一次晚上,我們一起看電視,節目以真人演出美國獨立戰爭的早期歷史。孩子們很聰明,一下子就注意到當時美國阿靈頓(Arlington)這一帶的散兵游勇並無制服,相反地,訓練有素的英國軍隊穿著挺拔的軍服,雙方的交戰畫面讓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久,學校舉辦運動會,發了一件藍色T恤,上面印著Team K1。老大領了這件衣服十分得意,晚飯時竟然跟弟弟說:「我現在是英國軍隊了,因為我有制服,你還是美國軍隊。」制服,同樣給了他們童年生活有趣回憶。 有時我看到大學生舉辦制服日,約定某一天穿著高中制服到校。我總是為他們紀念青春的懷舊感到高興。我們一輩子總想穿上某些制服,也嘗試脫掉某些。而這就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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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處是吾鄉
民國三十八年,大陸河山變色,超過百萬的外省人士隨政府遷到臺灣。當時,有少部分軍人在金門退伍定居,他們分散各地,幸運者後來成家,繁衍下一代,有些人則自始至終孑然一身。 在我們村莊也有好幾位是隨軍退伍的外省老兵,村人都以其姓氏相稱,有的叫老何、或老田、老盧。小時候,我們對他們瞭解不多;稍長,懂得跟他們閒話家常,才比較瞭解他們的人生滄桑與生活鬱悶。我曾問他們為何選擇在此定居?有人說:「金門離大陸比較近,反攻大陸可以早點回家。」對於這樣的回答,我一直以為只是在唬弄我,但此話也不能說沒有道理。當一個人心底充滿濃烈的鄉愁,光棍一個,對戰爭何懼之有。多年來,他們不都在盼望「反攻號角」早日響起,好回老家見爹娘? 兩岸開放探親後,有人返鄉,去而復返,問他們老家可好,他們說:「還是住在金門比較好」,神情淡然,令人感覺這是出自肺腑之言。 宋神宗元豐二年(1079),蘇東坡因「烏臺詩案」被貶至黃州(湖北黃岡),同在朝為官的朋友王鞏被牽連,放逐到更南方的賓州(廣西賓陽),歌女柔奴一路相隨,嘗盡艱辛。三年後,王鞏北歸,蘇東坡問柔奴:「廣南風土,應是不好?」,柔奴回答:「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東坡因而佩服不已,作詞(定風波)讚之:「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教分付點酥娘。自作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萬里歸來年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國人一向認為落葉歸根,返鄉養老乃是人生圓滿結局,但從一些直把他鄉當故鄉的外省老兵身上,人們又看到另一番景象。是怎樣的心理轉折,讓他們樂意在此安身終老?後來,我慢慢瞭解到,他們有的是回老家後見人事全非;家鄉,已非當年的樣貌,有的或許親人猶在,但在人際關係的互動上,卻不見得會比在金門與本地人相處來得自在。 金門是一個頗能接納外來者的社會。早年,這些外省老兵退伍,大多兩袖清風,卻不難在此地找到棲身之處,其住屋有的甚至是免費借住,逢年過節,鄰居不會忘記分送年糕紅粿。人家辦喜事,村裡不作興發送喜帖,但宴請一視同仁,會招呼他們一塊喝喜酒,當他們心情不佳,酒醉失態,村人也能包涵。在語言上,他們與本地的老一輩雖有隔閡,但久而久之,彼此溝通並無大礙。 有一些人則已習慣這裡悠閒的生活步調,把這裡當成世外桃源。從前回金門服務時,營區旁有一民舍,是一老榮民所自建,原以為他是光棍一個,後來與他聊天才知道他太太是金門人,與子女長年住在臺灣,他則是維持在軍中的習慣,每三個月回臺「休假」一趟,與家人會面。 隨遇而安或許不太困難,但一個人在歷經滄桑後,最後能以怡然的心境,接納並深愛原本格格不入的土地,這應是把他鄉當故鄉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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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吳‧浯
鳳曆春回,又是一年開新正,太歲在「上章攝提格」,庚寅-庚晴春乍暖;寅出日偏長。木星即歲星,亦稱「太歲」,十二歲一周天(繞太陽一周十二年)。龍躔肇歲,鳳紀書元,古人以其經行之躔次紀年,如庚「上章」;寅「攝提格」,歲在上章攝提格曰庚寅。惟爾雅、史記二書所載稍有異同,我偶而喜沿用爾雅作紀年於書畫款題上。 庚寅(光緒十六年1890)晉江吳魯,春闈中試狀元及第,距今正好120年整。吳魯(1845-1912)字肅堂,晉江人,少時家貧,曾輟學為店徒,後從其師勸,力學苦讀。舉拔萃科,進京朝考,授七品小京官,取內閣儲存各科狀元卷臨摹。光緒大婚並親政,開恩科錄取進士326名,吳魯大魁天下,例授翰林院修撰,奉派陜西鄉試副考官,提督安徽學政,署吉林提學使。王國璠《台灣鄉土文物淺說》:吳魯出生於雲林縣他里霧瓜寮(今斗南),後回晉江讀書。在其墓志或其他記載,僅提及魯三度遊台講學,與磚橋吳氏善,亦遊於板橋林家,無法證其生於台灣。其子吳鍾善且充林本源西席有年。彰化二林鎮北平里,洪宗珍宅大廳有書於四木屏吳魯行草,書有二王法。金門亦有數幅吳魯書法作品真蹟,極為珍貴。 我家家譜記載:福建泉州府晉江縣下吳鄉(霞浯)梁仔橋居住,明萬曆間,十世祖成基公分派十九都安岐鄉開基。去年元宵十五,我率安岐吳氏宗親一行二十人赴晉江霞浯首次尋根,找不到梁仔橋(或娘仔橋),當地又無可靠祖譜字云來銜接,所以還是不確定祖地故土。霞浯宗親曾組團來參加金門吳氏大宗祠奠安慶典,隨行畫家吳樹林在宗祠前後佈展「閩南風情畫」百米長卷。樹林宗長福建師大美術系畢業,為知名畫家,現場他作畫我題字,合作愉快。他在晉江電視台「咱厝咱人」欄目錄製「閩南說四句」,去年元宵夜邀我到電視台攝影棚錄影,我上場說了四句吟了詩、畫水墨、作對子寫了書法、還吹了簫。他們都笑我吃老學吹簫,現學現賣,還好獻醜在晉江故鄉,五技而窮。一一順利錄製,惟用閩南語吟詩NG數次,講了大半輩子閩南語,也學了南管的聲、調、腔、韻,讀起詩來竟還如此拗牙結舌,晉江母語聽起來也特別吃力,四百年的鄉愁,惟留陌生與隔閡。 尋根之旅順道去泉州晉謁吳氏大宗祠,大廳懸掛吳魯、吳鍾善父子照片。「狀元宰相」匾是紀念宋狀元吳潛(寧宗嘉定丁丑科),為參知政事,進封許國公。因忤逆賈似道,謫建昌軍,改徙潮州,暴卒於循州(廣東惠陽),一說賈似道指派劉宗申暗中投毒謀害。明泉州進士吳龍徵曾官東觀侍讀、西台御史,其四進大厝故居曰「東觀台西」。光緒間,吳魯狀元倡建泉州府吳氏合族大宗祠,龍徵後裔遂獻前三進改成宗祠,第四進保留「東觀台西」故居,其北臨涂門街。考我閩南吳姓三大派源:○一吳仁祿唐開成進士,河南光州固始人,官國子博士,遷戶部大司徒,因避廣明之亂,徙居惠安大吳,千餘年傳四十世,蕃盛於閩南和台、浙、粵、蜀、贛、遼寧等省,及東南亞諸國,子孫數百萬。○二吳祭,字孝先,河南光州汝擰府人,唐僖宗間兄弟六人隨王審之入閩。居建寧,後分福州、侯官、泉州、興化等地。吳祭官王部屯田員外郎、平章政事兼觀察使。葬在連江裏鼇峰,其後裔分晉江黃龍、磁灶、同安等地。○三吳潛狀元字垂憲,號履齊,曾為福建按撫使。宋理宗時為右丞相兼樞密史,開慶元年為左丞相兼樞密史。子孫居黃龍、磁灶、浦邊、東吳。潛六世孫瑞公,官禮部尚書,明代初期徙居南安上浯(今霞浯東側),萬曆間倭寇入侵,遷居霞浯,號浯江,今屬新店鎮霞浯村。 泉州有浯江,天后宮位於市區天后路一號,始建宋慶元二年(1196),前有順濟橋,地處城南晉江之濱,蕃舶客航聚集之地,古時從泉州浯江(順濟橋一帶稱浯江)啟航下南洋,今泉州鯉城區新華橋頭稱浯江路。晉水自西向東,與筍江、浯江(即筍浯溪)形成「玉帶環腰」之勢。晉江,發源于戴雲山脈,至晉江縣入海。宋元明時,泉州港是中國著名的對外貿易港口,海上絲路的起點,與亞歷山大港齊名於世。清以來,晉江泥沙淤淺泉州港,昔時風華不再。 霞浯有二處:晉江霞浯、新店霞浯,皆為吳氏入閩祖地,泉州府有十三大處姓吳,堪稱泉南第一大姓。金門稱浯島有浯江,先人大致來自泉郡,以祖源之地名為金門之名,是遠懷祖德。浯江,是金門永遠的象徵,今成加蓋的臭水溝,暗無天日。古時浯江溪與董林溪匯流入海,船舶可由海口直入東洲,金門無大山大水,滄海桑田加上水泥的迫害,唯一的浯江就這樣被閹了嗎?大運河都可以開鑿,一條小小浯江無法整治?何時重整浯江流域,重建浯江水文命脈?遙想秦淮風月,畫舫酒旗游,恨悠悠,思悠悠,不見浯江江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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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鎮海門」門額談起
金門號稱「文化立縣」,翻開金門人的歷史,金門人大可驕傲的宣告世人,僅就正史的記載中,早在唐‧德宗貞元廿年(西元804年),便有陳淵來金牧馬,開發的歷史,比起台灣那個大離島更早,文化的積蘊當然更是豐厚,更有學者認為:金門是「閩南文化的基因庫」。 然而,當我們面對所謂「文化史蹟」的同時,真的是如此嗎? 2008年11月,位居東半島的田浦正進行著「鄉村整建」的工程,當工程人員敲除近代軍方所建的軍事圍牆,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竟是迥異於現代工法的城牆,一段可能是六百多年前「田浦巡檢司」的舊城牆! 此外,在敲下的雜亂石塊土方中,出現了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上頭清晰刻著「鎮海門」三個大字,那望著六百年來,在田浦西門進出的軍旅、居民的門額,終於現身了!即便如此,怪手依舊隆隆作響,準備將這些當成級配,攪拌一些混凝土,混和著一些明代的古城石,回填在那新設計的,看來嶄新的擋土牆與古城牆之間。 讓我們將目光重新回望,那六百年前的小村落裡吧! 重新回到那田浦溪口的那座小島,這裡扼守著田浦溪的入海口。明‧洪武二十年,江夏侯周德興來金建置守禦千戶所(即今金門城),同時在烈嶼、峰上、官澳、陳坑及田浦,興築了五處巡檢司。 當時的田浦,大概就像今日島西的建功嶼一樣,扼守著田浦溪口。漲潮時,水會漫去島上大部分的土地,於是工人從鄰近的海濱,運來了一塊又一塊的大石,在島的四周砌起一道高牆,在高牆內填入新土,使得小島成了地勢較高的地點。 工人緊接著在島的四周築起城牆,在築城的過程中,負責指揮、監工的將軍,望著每日東面大海升起的日輪,西面大海的陣陣海濤,心中早已想好了新城門的名字了!東門就稱之為「鎮日門」吧!將軍心裡這麼想著。那麼,西門呢?此刻一陣巨浪拍打著岸邊的巨石,那聲響就像千軍萬馬,正從海上攻打著城池,將軍額上冒出冷汗,倏地拿起筆在案前凌亂的紙張堆裡,靜靜地在紙上,題下了三個大字─「鎮海門」。 從此之後「浦城海日」,成了金門文化歷史脈絡裡,重要的場景,與仙陰瀑布、洗馬湖光……等,名列「浯洲古八景」。 時間歷經明代、清代,每日太陽依舊從鎮日門的方向升起,居民依舊在城裡靜靜的諦聽-數百年來,那海濤拍岸的聲響。一直到了近代,新的部隊進駐金門,他們選擇了此地作為軍事陣地,為了取得龐大軍事人口的水源,全島正大規模的進行著水庫、埤塘濬深的工程,於是他們截斷了田浦溪,成了今日所見的田浦水庫,這麼一來,田浦溪不再由這裏出海了,居民也不需等退潮,才能由南門出城至大地一帶了,原本的水路逐漸淤積,小島也與周遭的陸地相連。原本寓意水邊之地的「田浦」,也成了與陸地相連的「田埔」。 田浦「鎮海門」的例子,並非單獨存在,近年因排雷、工程等因素而出土的文物,除少數獲得正視外,大多面臨草率、粗暴的對待,當高喊「大力建設」、「文化觀光」的同時,也請正視文化史蹟的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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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的偏見
學習科學已經數十年了,主要是因為自己的興趣使然,爾後則越鑽越深進入所謂的研究階段。尋找相關的主題然後進行系統性的實驗證明,完成符合邏輯性的結果且被客觀的審查之後,成為一篇篇為國際期刊所接受論文。而論文的數目以及其被引用的次數則成了個人研究成績的客觀評鑑,也是每一年申請計畫的業績參考,這個流程是今日研究者的標準作業程序。研究者對於自己的領域至少是熟稔的,且其所延伸出去的廣度則因人而異。然而在學術界沉浮已經多年的日子,也讓我見識到專業的另一面也意味著一種「執念」。 但綜觀這些年來因媒體、網路的快速發展,當下的世界資訊橫溢。你我在接收這些雜亂無章法的資訊之後,最後則在自己的認知意識裡堆疊成零碎的知識。面對生活中的種種事件,判斷是非與選擇應對的方法於是有了基礎。只不過大部分的情況是:這些擷取衡量的標準都來自隨機的採用,特別是受到情緒左右佔了主要的因素。畢竟現代人太忙了(至少大部分的人是如此的認定),忙到無法重整自己的思緒、沉澱自己的生活,讓自己的判斷、決策是出自於中心思想與理性的分析和思索。 社會上有人關心經濟發展、環境保育、教育治安問題等,於是乎產生了許多不同的主張,亦形成相同或迥異的立場。舉例來說,最近被部分媒體炒作的金門大橋議題。大多數的居民基於生活的需求而贊成興建,但也有事不關己的媒體以經濟效益包裹統獨議題提出了反對意見。當然,在我進行這樣的闡述之後,表示了我對於這些人士怎有了既定的判斷標準,或許可稱為「知識的偏見」。無論是習慣性也好或是利益使然也罷,每個獨立的人格都會有自己的偏見,並且引導我們進行抉擇。 英國曾經有這樣一個有獎徵答:「如果在熱氣球上搭載了三個攸關人類生存的科學家:一個是能解決環境惡化的環保學家、一個是解決能源問題的核能學家、最後一個則是能解決糧荒的農學家,但是必須犧牲其中一位,方能讓熱氣球維持運作,讀者會如何選擇呢?」結果公布卻是一位小男孩得到了獎賞,而其答案則是:「最胖的人。」因為唯有將熱氣球的負載降至最低,才能確保另外兩人的生存機會。大多數的人會執著三人的身分與分析其可能貢獻,而忽略了根本的問題,而做了不能解決問題的決定。 筆者常常自我省思:現代人辛苦工作的目的為何?是人追求經濟發展的目的又為何?那麼金門尋求發展之目的何在?無非是為了安定的生活。我們能否時時的檢視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背離初衷?而不被一些口號或似是而非的片面資訊所左右呢?個人如此、引領金門未來的執政者則更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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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3鄉訊人物聚餐有感
○八年初夏,鄉訊人物初聚,地點擇在新莊大宅院餐廳,我們一家三口,欣然赴會。參加多回聚餐,每在會場看見鄉親,總想到金門因為戰爭,引發的移民潮,如今,金門人散落台灣,人數多過在地居民數倍。一月二十三日,縣長李沃士抽空與會,望著百名鄉親不禁感慨,金門多數的優秀人才,卻無法為金門所用,但是,金門無法適當開闢機會與資源,俾使優秀人才回籠嗎? 散居各地的金門人,成就高低不等,但是一到現場,這些成就卻非區分尊卑高下的社會階級,而是鄉親的光榮,鄉訊版主筆楊樹清挖掘不為人知的事蹟,透過文字傳頌;有時候,素有成就的學者、名人,大家耳熟能詳,卻不知正是同鄉。 董振良的《金高粱》紀錄片,對金門的官僚頗有反省,但官僚的僵硬死板、趾高氣揚,卻未必是每一個從政者的質地,反倒是,身在官僚而能擺脫官僚氣息,正可看出從政者的修養。 蔡國強的碉堡藝術館創造金門話題,為戰地增加涵養與再造的機會,至今仍在發酵。我應蔡國強工作團隊邀請,參加碉堡藝術館開幕,舞台上少了板凳,供來賓小歇,時任縣長的李炷烽快速走下講台,搬板凳。一縣之尊,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暫作工友。三采文化老闆張輝明,營業額大,堂堂進入台灣十大出版社,但在中和餐聚,卻看見他,手持鄉訊人物報導,逐張逐張地貼。一月二十三日聚餐,李沃士縣長來去匆匆,我心想,還沒換過名片,走到大門,叫了聲李縣長。縣長聞聲止步。 楊永斌貴為雲林科技大學校長,獲頒各種國際榮譽,鄉親敬酒,卻見他羞赧微笑,毫無驕氣。薛承泰是首位入閣的縣籍官員,身在朝堂之上,手握權柄,卻不忘鄉親心願,表示一定要讓金門大橋動起來。藝術大師李錫奇念念不忘,金門要有人文、要有藝術。每回在聚餐上,遇見《金門日報》黃雅芬社長,她的問候,總快過我的招呼。我不熟金門跟公家事務,電洽李廣榮、周祥敏等,也都獲得詳實的幫助。 金門,需要更多有成就、且兼具修養的人,這或可讓「金高粱」,脫掉它的「金」,重回純樸容貌。 這一天我報到時,權充接待的陳姓美麗女郎問我,聽說你怕狗啊?雖不知她是鄉親或者不是,她這一問,我就知道她關心金門,是《金門日報》的讀者,讀過我的返鄉路難一文。 許久以前,文化局長李錫隆因公來台,聯經出版社林載爵作東,我跟楊樹清作陪,席後,我跟楊樹清說,跟同鄉吃飯飲酒,滋味特別不同。這滋味,是豪情、是鄉愁,也是心的方向。 鄉訊餐聚,看似吃喝說話,卻是一種匯聚。它即將成為正式運作的法人團體,它未必不能成為一個人才庫,它或將成為一股力量。 而我們都知道,它心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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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職免試入學之我見
今年度開始,金門地區也開始試辦高中職免試入學,高中職免試入學方案係教育部基於國中基測實施迄今雖已近十年,但是各種多元管道仍以國中基測量尺分數作為分發篩選之重要依據,多元能力評量參採比重偏低,國中學生升學競爭壓力未得紓減,學生未能適性選擇高中職就學等問題,原來期以國中基測作為入學門檻,申請入學導引適性分流,多元管道實現多元選才等理念,未能完全體現,為能給予每位學生優質的教育環境,多元適性的發展。因此,以漸進彈性、因地制宜等原則,穩健逐步調整多元入學方案,建立適合各地區國中學生的升學方式。其次是教育部為推動十二年國民教育的終極目標,遂以逐年提高免試入學比率的方式,來推動十二年國民教育的全面實施。 紓緩學生升學考試壓力、發展學校辦學特色、全面關照不同地區學生,縮短城鄉教育落差,高中職免試入學立意雖佳,但地區今年度這項擴大試辦高中職免試入學,由於籌備匆促,在整個方案的擬定和討論,也有不夠周全的地方,像金門高中給國中每班三個免試入學的名額,不論每班人數多少,均是三個名額,對一些班級人數較少的學校當然有利,但對一些班級人數較多的學校如:城中,就有些不公,因為城中每班人數多達三十二、三人,而其他學校每班人數廿餘人,卻同樣給予三個名額,這是齊頭式的平等,而非立足點的平等,此一現象雖迭經城中的行政、教師會和家長會代表在多次的會議中反映,仍然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雖然主辦單位強調明年會再檢討改進,但是一項制度的建立,如果剛開始無法樹立公平公正可長可久的的規則,恐怕以後會招致家長抗議;另外除了每班三位高中名額,高職則給每兩班十一個名額,這樣平均每班就有約八個人,若在三月底前錄取後報到就形同提前畢業,當然理論上來說,申請到免試入學的同學,也必須讀完國三下學期所有課程才能畢業。但人性總是好逸惡勞,容易鬆懈,如果要這些篤定可進入高中或高職的同學,要和要拚基測的同學一起保持高度的備戰狀態,一起考複考、模擬考,不僅困難,而且也易造成國三老師在教學和管理上的困擾。因此教育當局和學校應及早擬定對策,讓這些已篤定上高中、高職的學生,除了和班上考基測的同學一起上三下的正常課程之外,特別在國三課程上完之後到第一次基測之前,國中有無可能為這些學生安排一些服務課程、技藝學習,甚至英檢訓練班,以彌補他們的學習空窗期,或是高中職是否有可能開一些銜接性質的先修或預修課程,讓這些學生預先體驗高中職的學習生活,為未來的學習生涯作好準備?近幾年從大學到高中職多元入學方式的實施,的確讓教育的進路產生了百花齊放、多采多姿的景象,學生的生涯進路也多了很多機會,但誠如一位高中家長所言:現在這種多元入學方式因為要錯開,而產生較長的辦理期程,無形中也壓縮了學生學習的期程和內容,如不好好處理,對我國中學生和大學生的素質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這是整個地區教育當局、學校和家長不得不正視和集思廣益、設法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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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元宵
知道某些問題,會比知道所有答案好一點。 美國作家 詹姆士.賽柏 過節的味淡了,孩子們熱中的是電腦、電視上炫麗的聲光效果,就連做花燈也時興半成品加工一下,裝上電池,就算交差了。 為了挽救那日益淡薄的記憶,刻意的參訪了台灣各地的燈會、金門的花燈和廈門的燈節,顯然要如何找回那股年節的味道,對公家和民眾而言,都是難題。 台灣北中南燈會,拚場的意味濃厚,炫彩的燈光就不必說了,電動、雷射、煙花、各樣式的創意燈飾都登場了,往往將場子炒得熱鬧非凡,現場更是萬頭鑽動,熱鬧非凡;具體上,台灣燈會花燈的製作品質不差,整體烘托完美,老一輩的或許覺得洋化過了頭,但年輕人覺得快活就行,總要跟得上時代吧!廈門中山公園的燈會,一樣人潮如織,但如果我們稱台灣的花燈是「立體」的,那廈門的花燈就是「平面」的,因為那不過是兩片輸出的彩繪平板,加上厚度罷了,有點像是傳統美食的速食版,談不上美學與工藝可言。在金門,大家都知道會做花燈的就那幾組人,以往還仰賴軍中不斷輪替的人才與創意,現在駐軍少了,期待也就低了;今年,文化局委託廈門製作了一組「平面」虎年主燈,造型與廈門街頭林立的拜年看板如出一轍,金廈一家誠然不假。 究理,要回復傳統的年味是不可能了,試圖抓住傳統的尾巴又顯得過於矯情。節慶是人們情感濃郁化與擴大化的催化劑,我們當然應該試圖利用這樣的日子,做些不一樣的表現與改變。傳統值得懷念,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改變,重點是我們打算以怎樣的心情,營造出何種氛圍?若有心,大可像北中南燈會那般找專業的廠商,做專業的行銷,但了不起只起到煙花工程般的繁華;可不可能將節慶營造成「嘉年華」呢?這兒談的「嘉年華」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個動詞。國內有許多活動也喜歡冠上「嘉年華」的名稱,那充其量只是形諸於外的形容詞,並不具備文化層次的行動力。 世界知名的巴西嘉年華,是個五天五夜的熱情盛典,每年約可吸引七十萬名遊客參與;從花車的建置、舞蹈選手的養成、華麗服飾的製作、整體流程的安排等等,都不是一兩週或幾個月的事,而是需要經年累月的工作才行。 再以金門各鄉鎮年年都會舉辦的籃球賽事為例。我們有從小到大的養成賽事或規劃嗎?還只是到處抓佣,此地賽完,換個名稱移地再戰?金門地方小,小地方更不能放棄營造特色。金門的特色在那裡,我們必須先找出來,然後才能決定要不要傾注全力的放手一搏! 問對了題,就解決了一半的答案;啟迪人心、發人深省的,不是答案,而是問題。 元宵過後,未來還有無數個元宵;我們可以甘於做任何地方的翻版,也可以每年照表操課應景一番,如果我們安於既有的答案,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