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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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王山田屋持有證
民國六年金門王家《山田屋鹽米酒持有證》,上月已刊出〈鹽米酒篇〉,今再續〈山田屋篇〉,原文如下: 山:北太武山虎寨巖「五虎山口」,全長計五十一公頃。 北太武山龍寨巖「五龍山口」,全長計四十二公頃。 北太武山鳳寨巖「五鳳山口」,全長計二十四公頃。 北太武山雙龍鳳赤仔山至小徑,全長計九□。 全部總長共計:貳佰拾玖公頃伍畝。 附註:「明清時先祖承繼仙山海明(印)寺,民國五年至六年,大風大地震自資重建鋪路造橋開□。」 田:小徑溪北太武山雙龍鳳延伸至平林出水口止, 「東園」村社界標至平林,全長計廿五畝十六分。 後浦北門大溝延伸至西門下浦(埔)下出水口, 「北門大溝」界標至西門,全長計六十畝十二分。 後埔浯水溝上下後垵延伸至東門直南門, 浯水溪界標至下市村,全長計七十一畝九分。 全部總長共計:貳佰陸拾玖畝捌分。 附註:「全部自資填土耕植」、「田畝捐」。 屋:東園村社新安□十號住所,計有壹間厝捌分。 小徑村社大徑路二號住所,計有貳間厝陸分。 后浦東門境東轅街當店巷,計有全部內校場商會。 後浦北門境頂街右營巷三、四、五、六、七、八號住所,計有陸間厝四畝捌分厘。 後浦北門境北隄街至沙尾路「王家花園」全部,計有間厝壹拾畝玖分陸厘零。 附註:「房屋捐」。 古早的海島水文比較豐厚,宋太平興國元年(976),廈門島種的水稻一本多穗,大豐收,所以廈門就稱嘉禾里。(太平興國四年,大道公吳真人降生同安白礁)。民國六年以前,金門王家為了釀酒,蒐購大片田地,二百七十畝,自己的船隊從福州運來大量烏泥黏土,客土改良貧瘠的農地,廣植水稻、地瓜,用以製造米酒、番薯酒,以後就很少向內陸進口稻米。此外,協利大商號建有糧倉銷售民糧。一部分田地種高粱釀造蘆黍酒,是一種比較低級的雜糧酒,是用來浸泡藥酒,為了製作藥酒,佔山為王,幾乎買下整座太武山,二百二十公頃,種植草藥。明清時其先祖承繼仙山海明(印)寺,民國五年至六年,大風大地震自資重建海印寺;並鋪路、造橋、開山道。 金城民生路、環島北路「王家花園」就是現在縣政府大部份土地,包括法院也是在其範圍內,有十四畝地。其他房產、店屋還不計其數。由這張價值不斐的〈持有證〉可看出,浯江溪,太武山盡歸王家,包山包海。有些土地稅還交到民國七十幾年(有收據可證明),不明不白被收歸國有、被私人登記去,直接平均地權了!國軍入主金門,偏安海陬,拚死拚活的護衛疆土,要不然早就被共產了,所以,將來太武山歸還王家,請不要逼遷太武山軍人公墓,安身之地不宜重移。 太武山、武當山同是道教聖山。宋咸淳中,永春樂山通遠仙翁降真太武,後建仙山太武巖寺,不知何時改名海印寺,奉觀音、大雄三聖,「海印」乃華嚴經中名相,漸成釋氏家業。武當-非真武無以當之,真武重降太武,揚國教再翬道山,閱金經,調素琴,修全真,任自然。執笏吹角,步罡踏斗,丹鼎青煙,羽化登仙。命駕虛無中,人生水流東,重光太武山道場,老頭陀拭目可待,黑漆漆蒲團打坐,夜燒茶爐火通紅。 為有情所羨,必為無情所憎。無情者,貪贓枉法,竊佔瓜分,巧取豪奪,禍延子孫,須知天理報應不爽,廣行陰騭,上格蒼穹,肯回首,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王孫歸不歸?貧無立錐之地,夕陽衰草,圖個清風徐來,又怎問大羅天?不識六十年來家山何在?固知海印三昧四大皆空,太武山腹也空空,擎天一柱為那樁?羞向浯江寒波窮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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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街的圖書館
在美國波士頓的中心城區,有一處佔地約5英畝的範圍被稱為唐人街〈Chinatown〉。自1870年代以來,即聚居了以廣東台山為主的移民在此工作、生活。這是新英格蘭地區唯一的唐人街,目前約有百餘家各式店鋪、餐廳。主要街道入口建造了一座仿古的牌樓,內外刻著「天下為公」、「禮義廉恥」的字樣,界定了這個「城中之城」的領域。 在一個尚未下雪的假日,我從哈佛站(Harvard Station)乘紅線地鐵,在Downtown Crossing站轉搭橘線,來到唐人街。本來我是想來逛逛這西方城市中的「東方風景」,無意間卻被街角的一個小小的圖書館所吸引。 她叫做「唐人街店面圖書館」(The Chinatown Storefront Library),今年10月15日開放。地點在一棟閒置的大樓店面,由Archstone Boston Common短期借用到年底。由於長期唐人街一帶沒有公共圖書館(美國城鎮幾乎都有公共圖書館),華人們便發起募書、募款,並向政府與企業申請贊助,為自己建立了一處臨時圖書館與文化交流中心。其實,這個計畫是「波士頓街道實驗計畫」的一環,提案的非營利組織面對去年以來美國嚴峻金融風暴及房地產崩盤的處境,提出了一種三贏的策略計畫:1.政府補貼非營利組織開辦圖書館,且選擇於閒置城區店面,避免城市進一步蕭條;2.企業以贊助方式,獲得減稅的優待,降低租金後可將店面出租,止住地產價格的持續下滑;3.非營利組織取得資源及活動處所,推展各式活動及社區服務。 我走進這個小小的圖書館,看到一群華人長者正讀著中文報紙,年輕人在此上網、做功課、輕聲交談,還有圖書館的洋人義工為華裔新移民的兒童講著英文故事,踏出融入美國社會的第一步。此外,每週還有英語會話課程、兒童畫、大自然學習等課程,不定期也會邀請作家到此演講。很難相信,這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活力十足的臨時圖書館,一切都由義工募捐而來的。 我在公告牆上還看見市政府委託大波士頓著名學府之一的塔夫茲大學(Turfs Univ.)醫學院公共衛生研究團隊對唐人街進行了各項評估,並提出改善環境品質的具體建議;也有規劃公司對唐人街整體發展提出具體計畫,如何拯救日益衰頹的舊城區;版面上呈現了熱烈的公聽會討論場景之照片,足見在美國「由下而上」的社區營造十分蓬勃。民主,不只是投票的機制或形式而已,更重要的體現於日常生活的公共政策討論過程。 和義工館員深聊後,我佩服這個圖書館建立過程中的創意及執行力,但也擔心今年12月底之後圖書館是否可以找到永久場所。或許,台灣的僑委會可以主動關心,了解其問題與需要。而這種對於閒置空間再利用的經驗,更是我們可以學習的案例。 從小小的店面圖書館,我讀到一個社群豐沛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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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兒女昔日的童言童語
週日晚間無事,在書房裡整理舊照片,順便把塵封多年,從前記錄孩子童言童語的錄音帶拿出來播放,與妻一起聆聽。記錄兒女童年的聲音,是二十多年前我與妻的巧思。當時家用攝影機剛問世,我們沒錢買那種高檔貨,於是就用相機與錄音機紀錄他們成長的生活點滴。 兒子是屬於「好奇寶寶」型的,對物理與科學具有高度興趣,這樣的性向似乎制約他在語言方面的學習發展;女兒則是不到一歲就會說話,兩三歲時,講話已字正腔圓,於是就成為哥哥學習語言的好伙伴。兄妹兩人玩耍的時候,有時我會悄悄拿錄音機在一旁錄音,隨後放給他們聽,這也引起他們的興趣。有一段時間,他們常把錄音機當玩具,自己記錄聲音。在那兩卷錄音帶裡,有他們天真無邪的嬉戲言笑,或是吵架聲、哭鬧聲,也夾雜著我們夫妻早已淡忘的瑣事對話。 其中有一段是記錄兒子剛上小學時,著迷於升降旗的情景。那是民國七十八年我調回金門服務時,兒子因羨慕學校升旗的學長,不上學的日子,他就在家裡舉行升、降旗典禮過乾癮。他自己充當司儀,唱國歌、哼國旗歌。妻回憶說,兒子把手帕當國旗,綁在窗帘拉繩上,妹妹在一旁敬禮,錄音機裡兒子的國旗歌哼唱完畢,窗帘拉開,國旗升上,客廳也亮了。 如今聽到他當年充當司儀的播報聲,以及恭敬地唱國歌,哼國旗歌,一板一眼,絲毫不馬虎。另一段是女兒「道生」幼稚園畢業典禮,擔任畢業生代表致辭,在家練習的聲音。重新聆聽,彷彿又回到當年我們應邀觀禮的現場,她穿紅色小洋裝,聲音清甜,不疾不徐地演說,贏得師長與家長熱烈的掌聲。 時光荏苒,兒女一天天長大,為人父母者也逐漸年華老去。當有一天,兒女告訴你,因學業或工作關係須居住在外,這時他已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大人了,雖然這值得恭喜,但做父母親的失落感也油然而生。面對「空巢期」,閒來無事,便會懷念起昔日子女整天圍繞在身邊像小鳥依人的時光,全然忘記從前養育兒女的辛苦。這時,偶而翻閱舊照片,回味從前陪他們成長的日子,似乎是最好的心理慰藉。 不過,有時候當兒女湊近時,面對一位個子拉高,講話聲音與從前完全不同,行為舉止已不再受你左右的人,你不禁會懷疑他(她)是不是另外一個人;從前那個經常哭鬧、黏人的「小孩」,是在跟你玩捉迷藏,悄悄地躲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尤其,當那熟悉的童音再度在身邊出現,頻繁而親蜜地叫喊爸媽,更會讓人有這樣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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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親愛的﹕玩具收好﹗
上班前,回頭又看了一眼。 東一輛、西一輛的娃娃車棄置在庭園裡,感覺上有點像是慌張離開陣地的戰場,撤退的匆忙;看著無人收拾的雜亂景象,心中就有了說不出的蒼涼與無奈。 以敗軍之像的形容,或許稍嫌嚴重。可是物歸原處的教育,已一而再、再而三的幾乎說破了嘴皮,仍無法落實。 這不怨年幼的稚子,只怪年輕的父母。「玩具收好!」不止是一種紀律,也是一種習慣;散亂,雖然不能造成一個人的失敗,但肯定的將影響一個人的成功。而其中,更含著惜物愛物的心理。 時代不同了,想法也會跟著轉變,但是某些道理,總是千古不變!回想我們出生的那個50年代,任何人的童年都沒有玩具。一根草、一朵花,一把泥土,就是我們手中的玩具,可以讓我們玩上半天。在那個年代裡,我竟然想要一輛三輪車。據我的父親,也就是妳的爺爺說,在夢中聽到我一直講著三輪車。 結果,在那三餐都不得溫飽的狀況下,真的買了一輛回來;也慎重其事的拍了一張照片,留了下來。這些往事,都是我的長輩一點一滴的告訴了我,包含著那輛三輪車,是賣了家裡的一個月的糧票換來的。 我當然不記得這些,唯一記得的是一張照片:一個天真的小男孩站在一輛小三輪車旁的汎黃照片;也依稀記得每一個新年,我的父親會給三輪車刷上一層新的油漆。只是,後來三輪車不見了,為什麼不見了?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也沒有問過!我想這就像童年一樣,失去的沒有一點蹤跡。現在,連那張照片也遺失了。 妳的孩子、我的孫子,與我的年歲差了近一個甲子。我當然希望,他們生活的無憂無慮。只是,看到他們小小的年歲已有了我小時渴望的三輪車,更有我沒見過、沒玩過的扭妞車、滑板車與電動機車,林林總總的補足了我的缺憾,卻也同時失去了我們珍惜的心理。 而你們這一代,30歲上下的年紀,就顯得更為重要了!你們是個橋樑,上面有我們這代貧困生活駛過留下的軌跡,也有著你們這代漸趨富裕生活的路線;而如何連接保存這兩代良好的生活習慣,並傳承給下下代,就是你們的使命了。 而在這之前,還請先把凌亂的玩具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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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島老姑爺黃埔新郎官
七○年代以前,戰地金門凡事講求克難運動,一個伙夫班長曾是許多女孩託負終生的對象之一,更何況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軍校生。早期部隊對於現役軍人結婚有諸多限制,造成許多未婚族,或晚婚族,而軍校生必須在畢業後方能結婚,然而,幸好沒有規定不能交女朋友,因此,假日的南台灣,每逢放假日就有許許多多的靚女等在校門口外會情郎,形成有趣的畫面。 假日偕同女友出遊,或是許多同學相約辦個聯誼活動,成為枯燥的軍校生活解悶的最佳處方,聯誼活動不外是和女校學生舉行跳舞派對,或是逛澄清湖,或是爬山。由於軍校生給人的印象都不錯,是許多女生交往的好對象,有次假日,連隊排長接到一通小姐的電話,原來是找某位同學,排長告知他已外出了,沒想到小姐卻說同學不在沒關係,那邀排長出來好了。 官校一年級時,同連的彭哥因老爸幫他安排婚禮,他老兄不假外出直接回家做現成新郎,全連同學卻遭受連座處分,週末全留在營區召開檢討會,出基本教練,三天後,得意洋洋的新郎官回到連上,連顆喜糖都沒有分給同學吃哩,或許是鴻運當頭,一點也沒事。 畢業前夕分發抽籤,許多人抽到金馬獎上上籤,駐地在東引,規定兩年後方能回到台灣,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發生可怕的兵變,有知心女友者迅即結婚,帶著新婚妻子的掛念與親友祝福上前線去了。 畢業前十年,是同學結婚旺季,感情發展順利的,相繼步上紅毯一端,參與同學婚禮成為大家最興奮的回憶。當時一有結婚,同學都齊來幫忙,將禮堂佈置得非常莊嚴亮眼,同學們穿著大禮服,人人持著指揮刀,排成兩列,兩刀交叉形成拱門狀,新郎新娘相偕進入禮堂,好不威風。 畢業半年後,我由馬祖調回台灣,再調回金門東堡溝,尚不清楚位居何處,後來,始知離金城不遠,且是外婆的娘家所在。不久,陸續在金門各駐地碰到軍校同學,也有不少結識本地小姐,並成為金門姑爺。十幾年前,原本是老長官的張學長升了將軍後,成為最有份量的金門姑爺。 同學結婚後,因勤務故未能天天回家,太太住在娘家者不少,若娶金門姑娘的,部隊在金門,太太自然住在娘家,不過多數姑爺對於金門迷信風俗實在不敢苟同,當部隊一換防,全家也都搬回去。然而,結婚找對象,女孩子也有主見,劉學長父親長年臥病在床,新嫁娘不願天天綁在家裡侍奉公公,婚後一年也就下堂求去。 下部隊二十年,同學們紛紛退伍,緊接著兒女一個個結婚,同學之間開始為兒女發紅包。前幾年,彭哥也當阿公了,飛官將軍出勤時在半空中掛了,在珠山完成金門首座機動砲的文哥也走了。許多同學就如打出去的砲彈,一個個都不見了。 王學長表妹阿珠嫁給他軍校同學,已退伍多年,有次阿珠返鄉探親,王學長問其老公近況,阿珠指出老公近況甚差,沒臉與他見面。王學長感嘆的說:「有成就的學長沒空與我聯絡,沒成就的學長沒臉與我見面,難怪日子越來越寂寞了。」看著王學長越來越禿的頭頂,稀疏的髮根似乎想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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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戰之歌的遺憾
董振良《閩戰之歌》影片十二月八日於監察院放映,會後在楊樹清主持下,鄉親、媒體意見紛陳。董振良坐在前列,或者時憂時喜,因為認同《閩戰之歌》的人,跟不認同的,幾無軒輊。 《閩戰之歌》著重形式的創新。它的形式來自幾個部分。首先,中華民國跟大陸的愛國歌曲交錯播放,表現前線金門位置的矛盾性:它既是反共的前線,也是中共文攻武嚇的搶灘處,蔣介石、毛澤東的歌頌歌曲,錯亂為這個小島特殊的腔調。 再是《閩戰之歌》採取卡拉OK的方式。唱歌已是全民文化,聚餐,唱;婚宴,唱;廟會,唱;喝酒,唱;失戀,唱;快樂時也唱。而卡拉OK最讓人詬病的,是曲目跟畫面沒有什麼結合程度。常見打扮輕俗的帥哥、美女,演著悲歡離合,有時候,還可發現不同的曲目卻搭載一樣的畫面。然而,唱歌的人卻只專心盯著字幕,歌者到底是唱給聽眾聽、唱給機器聽,還是喃喃自語?歌唱似是投入,卻也最是疏離:人的情感、字幕跟畫面,竟爾分崩離析,《閩戰之歌》採取卡拉OK方式,影射外界對金門的關係,就如同唱卡拉OK:儘管金門為國家安全做出貢獻,但何嘗在和平的今天,多受當局重視? 學藝術跟文學的人,必然都有各自的叛逆性格,董振良也不例外。《閩戰之歌》影片,播放台灣跟中國愛國歌曲,曲目前,交插農民耕作的消音畫面,進入主畫面,多以中距離,溫和呈現戰地的斷垣殘瓦,雖應用前線的矛盾衝撞體系,但「火氣」似乎就沒來得那麼大了。這使得《閩戰之歌》在董振良的作品中,不再悲情莫名。 電影發表會上,我提出董振良已漸步入中壯年這個事實,年紀跟歷練的沉澱,該讓董振良,對形式跟內涵的思索更為周延。現場發言人士中,我跟黃克全的發言是相對嚴厲了,讓我有感而發的原因是,台灣戮力社區營造,各個鄉鎮都在挖尋自身的文化跟故事,希望蔚為發展的基礎。我的、以及其他參加者的「落差」,或在期待董振良為金門說一個好故事,畢竟金門除了是戰場,也是閩南文化重鎮,更是所有金門人的夢土。 以一個小說創作者來看《閩戰之歌》,《閩戰之歌》宛如一個大綱,而非成品。董振良身為金門最資深、最有成就、也最有良知的影像工作者,務必珍惜創意,切莫輕易消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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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鳥飛過
上個月底筆者有幸參加了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所舉辦的金門野鳥資料調查計畫,亦即「賞鳥大賽」。與來自全國各地的賞鳥高手在自己的地盤上競技,說實在的,真有些勝之不武。不過,這些台灣來的鳥友們對於金門鳥況的熟悉度遠遠勝過身為地主隊的我們。對此,我們一則感到欣慰,畢竟這表示金門的自然生態仍然深具吸引力;但另一方面卻帶著些許的羞慚,因為這也顯示了我們對於自己居住島嶼的認識與關懷比不上他人。所幸在新團兄的帶領下,我們僥倖獲得尚可的成績,關於緊湊的過程則不在此贅述。 每年冬天有大批來自北方的候鳥,或是停駐或是暫歇在金門,讓我們有幸享受這大自然給予金門人特有的視覺饗宴。不獨這群鳥類朋友們的羽色、體型及行為令人讚嘆不已,對於牠們翻山越嶺、不遠千里而來的精神,讓身居陸地的我們只能望之興嘆。每一次流連在金門野地時,活靈活現的鳥類及各類生物,總是能讓人滌塵忘俗,但是今年金門的鳥況實在讓人非常擔心。三年前縣府與國家公園亦曾合作舉辦過賞鳥大賽。當時由李慶豐及許永面二位老師帶隊,廿四小時內尋得鳥種超過百種,獲得了當年的第六名。但今年我們以不足九十種的記錄,卻獲得了第五名,這個訊息透露了金門的自然環境已經漸漸遭到破壞,而不獲得候鳥的青睞。 記得幾年前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常聽到旅客們難掩興奮地說著:金門的風景和建築多美、地方乾淨或是鳥況多好。但是不過是數年之間,耳朵聽到的卻是:金門才這一丁點大、跟台灣很像沒甚麼好玩的或是哪家的貢糖好貴喔!再不然就是金門人的福利真好…等。諸如此類的話語,聽在耳裡著實令人難過。我們原來所引人入勝的觀光條件,如今已經逐漸被其他不良印象給取代了。 金門究竟要給予旅客怎樣的印象,以及島嶼所營造的氣息,肯定是由全體居民所形塑的。金門這個國度的文化、歷史以及自然環境內涵,竟能讓旅客以不足三天的行程就能玩遍?果真如此嗎?值得我們自己思之。相較於台灣鳥友每年至少拜訪二次(冬候鳥、夏候鳥)的狀況,這訊息就已經隱約地指引了我們關於金門觀光發展最好的方向。金門人若想要持續而自在的生活在這個屬於自己的島嶼上,或許維持島嶼的生活質感以及帶著分享好友的心態來經營,才能獲得最大的效益。反之掠奪式的消費島嶼,並不能帶給居民更好的生活。除了自己周遭的生活環境日愈惡化,居民生活上的壓迫感與恐懼則不斷地蔓延與滋長。該選擇怎樣的生活,相信每個居民的心中都有一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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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民主
在選舉旗幟飄揚的時候,心裡總會有個疑惑,什麼是真正的民主?什麼又是選賢與能?民主選舉走到了這一當口,帶給我們什麼收穫? 民主,顧名思義就是人民當家作主。因為民意紛沓,所有了代議士及執政者的設計;究理而言,代議士與執政者應該絕對服從民眾的意志,但偏偏多數民意是沈默的,所以給了政治代理人許多揮灑的空間。本來民主菁英代行民主事務也無可厚非,偏就在政策主張或執行的過程中挾有利益與價值的分配,而權力最根本的定義,便是社會價值的分配;有價值分配便有徇私舞弊的空間及可能,因此,在民主發展的歷程裡總少不了黑金的影子,明星政治、權貴政治更不可免,我們可以將其理解為成熟民主的陣痛期,但要痛多久?卻沒有一定的解答。 曾有位長輩說:「金門什麼都乾淨,就是選舉不乾淨。」坊間也盛傳金門是個賄選島,證諸周遭經驗,似也不差。地方自治在金門走了十多年,換來這樣的成績與結果,委實令人氣結,但這又是誰的錯?似乎很難有個確切的歸責對象吧。你可以說是法令不周、宣導不足,甚或檢調無能,但基本的根源都在於選民的民主素養不夠。有需求,才有供給,誰叫金門買票的投資報酬率高呢,誰叫金門選民重言信諾?總該有些積極的想法及作法吧,金門的選舉不能一直蒙羞。 或許該有人發起「乾淨政治監督聯盟」,號召各界有心人士踴躍參與;在選前分析、評鑑候選人的從政背景及條件,選中糾舉違法伎倆,選後評鑑問政品質及執政表現,以全面、透明的數據及資訊保障選民知的權益,一新政壇風氣。 或許執政者該有更透明的人事晉用標準,公開招聘、技能競爭都是方法,重要的是要受聘人感到備受尊重。試想,如果權位是靠逢迎拍馬、三親六戚攀來的,如何挺直腰桿、戮力為公?人是情感的動物,而情感恰是清明政治最大的包袱;我們不企求包公在世,但公益為重的精神總該有的,不為下一次選舉,只為說到做到、言行如一。 或許從政者該清楚的了解自身能力的極限,了解知人、用人、育人、留人的準則,大膽的鼓勵創意,極大程度寬裕行政裁量,以便民、利民第一優先。從政者更要有揭發時弊的道德及勇氣,適時的引導輿論、統合輿情,堅定的發出島嶼最真實的聲音。 或許對於不適任的從政者,我們不該再容忍;一票票的選他上台,也該一票票的把他轟下來。對於重要的公共議題,我們要求有公開的說明、透明的審議及決定程序,我們要讓魔鬼從政壇絕跡,讓自己成為自我意志的主人。 或許,以上的想法理想得近乎天真;但,民主政治如果侈言理想,還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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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過後
最近這陣子的縣市長、縣議員和鄉鎮長的三合一選舉,搞得金門這一塊小島,沸沸揚揚,風聲鶴唳;賄選約談,收押交保;幽靈人口,妨害選舉;馬路消息,小道新聞;謠言抹黑,互相攻詰,「選舉」這場民主競賽一點也不像君子之爭的英式足球賽,倒像短兵相接,肉搏廝殺,極盡挑釁敵視,為求勝選,不擇手段的職業拳賽,那種利益糾葛,弱肉強食的氛圍,真不知民主的真諦在那裡? 沸沸揚揚,慷慨激昂的縣市長、鄉鎮長、縣議員三合一選舉已經過去了,對選舉結果,是自己力挺屬意的對象當選,當然心中充滿喜悅;如果自己支持的候選人落選了,自然會感到悲傷難過,若有所失,其實選舉就像運動比賽一樣,得勝狂喜,敗者失望,這也是人之常情,要做到「勝不驕,敗不餒」,恐怕不是一般候選人和選民們能輕易做到的,但選舉結果出來了,不管滿不滿意都要接受,一切的選舉官司是屬於司法範疇的,就歸於司法吧!而在選後這段冷卻期,其實更需要讓我們選民們冷靜下來思考,無論是地方首長和民意代表,這些領袖都是我們選出來,究竟我們希望他(她)能為金門做些什麼?這無關於黨派、宗親和利益團體,卻關乎金門未來的發展,關乎我們下一代子孫的福祉,因此籲請未來的執政者和監督縣政者,應放大格局,跳脫派系、宗親、利益團體的框架,選前是對手,選後是夥伴,先邀集在朝在野的精英和意見領袖集思廣益,以凝聚共識,形塑金門未來共同願景,再結合政府和民間的智慧和力量,對這些願景加以執行落實,金門才會有較樂觀之未來。 就像以色列這個國家處身於強敵環伺的阿拉伯國家陣營中,卻能奮發圖強,自立自強;金門其實也在兩岸的夾縫中求生存、求發展,金門的未來如何發展?其實跟兩岸的關係和緩與否其實有很大的關連,「情勢是客觀的,操之於人;力量是主觀的,操之在我」,大環境我們無法掌控,但地區未來的建設與發展方向,卻是我們可以掌控的,無論是發展成觀光休閒島、大學城、養生醫療島、文創產業島、免稅購物天堂或是重大建設如:金烈大橋的興建、福利經費的挹注和金酒公司的永續經營,這都在在需要腦力激盪,集思廣益,所以我們關心的不應是誰來掌舵「金門」這艘大船,而是這位舵手究竟要把「金門」這艘大船航向何方?有人說:政治是人們最不喜歡碰的;但它又是與我們有最切身的關係,人人無法置身事外,因為我們都活在這塊島嶼上。 選舉是一時的,施政執行追求金門的進步和永續發展才是永久的。別在選舉只用一張選票就把金門的未來交給這群「舵手」而置身事外,身為「金門」這艘大船的船員,我們有責任付出關心、智慧和心力來監督這些「公僕們」帶領「金門號」航向繁榮進步、幸福快樂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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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嶺古道踩線團記事
國中好友王柏貞號召去草嶺古道健行,真難得在這麼多年之後大伙還能保有這樣的情誼,在異鄉結伴同行;只可惜草嶺古道對部分同學而言又是搭捷運(或公車)換搭火車再上接駁車的頗費周章,所以日期一改再改的,許多女同學直嚷嚷著改到陽明山多好,既有公車可直達又近,參天的綠樹、養生的野菜及溫泉,為了安撫這些同學的心理,我和仁義自願擔任「草嶺古道踩線團」的任務。 首先依書面作業研判搭乘自強號列車07:30台北至福隆,再改搭區間車至宜蘭大里火車站,由天公廟進入登山口,往貢寮方向前進。到了11月14日當天,與仁義賢伉儷全家約好台北火車站碰頭,看到滿滿售票口前都是一些山友,一位熱心的女山友是參加登山社要前往草嶺古道健行,建議我們跟著她們的領隊一起 搭火車改由貢寮下車,循著望遠坑橋進入草嶺古道,這樣坡度較平緩而且完全仿先民開拓蘭陽的足跡,更能體會當年(清同治6年)臺鎮使者劉明燈北巡噶瑪蘭的心境。一看對方言之成理,我們就從善如流。 在火車上就座後,許多人都沒有車位,仁義抱著他兒子把空出來的座位讓給到望遠坑賞鳥的一位女山友,沿途談得盡興,談到八月間到馬祖在東莒福正沙灘「掏」到的寶-「 渦鞭毛藻」的經過非常興奮,感覺非常神奇的是,它居然是「植物」,很小一個,若它不發亮根本找不到它,建議我有機會可以去體會一下夜晚閃閃發光的沙灘,它會帶給你驚喜!不曉得金門有沒有? 經她這麼一提,剎那間眼睛昇起一片迷霧,記得33年前初次離開金門搭上登陸艇(開口笑)來台闖蕩時,面對著茫茫大海舉目看著星空,滿懷著忐忑不安,看著海面上當船航行過所激起的白花花的漣漪,約莫兩秒鐘過後就幻滅無蹤,那閃閃發光的不就是神奇渦鞭毛藻嗎?多少的青春夢在這明滅中伴著鄉愁迴盪! 往遠望坑途中,黃隸看到高大的馬拉著馬車,走在水泥路上發出「答、答」的聲音,雀躍著要合影,而我和仁義耳中響起的盡是詩人鄭愁予流浪的情懷啊! 而此時坑望遠親水公園飄來的是幽幽的野薑花香,許多親子追逐歡笑在山谷間,淡粉色的芒花迎風招喚著我們共同體驗踏水車汲水的農家樂。 到了跌死馬橋我們也體會「行船走馬三分險」的古諺,經過「雄鎮蠻煙摩碣」與「虎字碑」,在領隊的生動的解說中領略先民們蓽路藍縷的拓荒精神,上到啞口時頓時感受東北季風吹得人瑟縮起來,但遠眺蘭陽地區與太平洋蜿蜒的海岸線又讓人興起美麗新世界的無窮希望,下山途中經過第一銀行為配合芒花季設的闖關遊戲,幾乎人人有獎,我帶回一個精美的LED小檯燈(返家後就被犬子徵用)。 下到大里後,算算時間我們這樣走走停停的共花4個半小時,搭大里往福隆的接駁車,吃了有名的福隆鐵路便當後,我們心滿意足的賦歸,準備向柏貞大哥報告,屆時同學們的笑聲一定在草嶺古道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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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言朱子
不知從何時開始,朱熹竟成為金門掩飾文風粗鄙的面具,更成為金門大擂「文風鼎盛」的頭巾,乃至出現無視史識之貽笑大方事。且煞有其事地增妝粉飾,毫無面對知識應有的自省與批判的器識,十足印證了金門文風的淺薄! 朱熹一生著述繁富,影響最大的是《詩集傳》和《四書章句集注》,不僅成為歷朝學子必讀的教科書,他的窮理學說,更成為宋明理學的靈魂;白鹿洞書院學規,亦成為歷來教育思想的濫觴。更有人把他比之於西方哲學家康德(Immanuel Kant);因為沒有康德,西洋近代的哲學必然改觀;沒有朱子,我國宋、元以降七、八百年的儒家思想亦將缺乏重心。 然而,即便如此,朱熹並非如金門人士所言之完美。宋人葉紹翁《四朝見聞錄》評他:「不孝其親。」姑暫不究此野史之真偽;但眾所週知的「嚴蕊案」,卻不難拼湊朱熹。洪萬在《夷堅志》中敘述:朱熹任提舉浙東刑獄時,因與台州知州唐仲友有隙,在得知唐仲友私誼名妓嚴蕊後,竟收押嚴蕊,企圖屈打羅織唐仲友罪狀,嚴蕊寧死不屈,悲慟吟道:「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後來幸得岳飛的兒子岳霖平反得以被釋從良。雖說後人研究認為唐仲友似有貪污罪行;但嚴蕊案卻絕非虛構。 事實上,號稱承緒儒家思想的朱熹,在他「存天理、滅人欲」的大旗下,嚴重扭曲了先儒思想;他曾上奏:「凡有獄訟,必先論其尊卑、上下、長幼、親疏之分,而後聽其曲直之辭。凡以下犯上,以卑凌尊者,雖直不右;其不直者,罪加凡人之坐。」此種以身分凌駕是非的法律觀,真不知他如何面對孟子所高舉的「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的義理;又何以面對「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論點;更不知他如何坦對「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的先儒義理?此種禮教殺人的價值觀,正是戴震所痛斥的「以理殺人」;所謂「死於法猶有憐之者,死於理其誰憐之?」而這些不近人情,大違先師之教的言行,誠不知那些極盡宗師朱熹的金門人士,可曾深思過? 牽強地說,朱熹與金門最接近的時空,應該是他二十二歲參加銓選考試,派到泉州同安當管理文書、印鑑的主簿時。就史觀言,以他當時的資歷,怎有能力,且有什麼理由跨海來到這個偏僻、蠻荒、人稀、化外的金門講學、甚至建書院?這就好比描述一名大學剛畢業,在台東縣府秘書室任職的初職等科員,私下溜班越洋到台東轄下外海的無名小島,去講學建書院的天方夜譚?何況在那個交通不便、極重視輩份資歷的理學時代,一個科舉剛及第的二十餘歲小吏,有此能耐?是以金門縣志中,大異於宋史的朱熹記載,豈僅是貽笑大方而已。就如同金門縣志大力吹捧先賢邱葵、許獬二人的《周禮補亡》、《許鍾斗集》,卻不知在權威的《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中,竟是輕蔑地論斷二人著作:「根柢不深」等!只是此等空谷足音,對那些自噓文風鼎盛者似乎並無知覺,更遑論對於朱子史事之探究! 哈佛的尤瑞(Willian Ury)教授曾出書指出:「無論出於何種原因,凡對自己不同意的主張曲意附和,就是懦弱的象徵,只會讓人輕視。」或許這就是本文秉筆直言的原因;況且,也只有如此,才能稍覺無愧於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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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島─新加坡公共建設的維護
近年來縣政府積極推動各項公共建設,也已在公共建設中嚐試納入永續經營的概念,使其能符合環境保育、社會公益與提昇使用效率等要求。在即將開放的「金門和平紀念園區」就看了縣政府的用心,由縣府出面邀集林務所、金管處、養工所三單位一起分工合作,維護園區的植栽景觀與陳展設施的保養,維護這好不容易完成的戰役景觀工程。 但若只以時間為縱向的生命週期考慮原則,加入公共建設永續發展是不夠的,應從橫向來思考公共設施管理的整體面向,這其中涵蓋社會、人文、環境生態、教育訓練及政府政策等,才能符合社會對公共建設的永續期望。金門受海洋性氣候影響,常年潮溼多酸雨,夏天日照長,冬天東北季風侵襲鹽化嚴重,各項公共建築與戶外設施維護極不容易。 「設施物業管理」在許多已開發的國家已受到政府的重視,新加坡政府就十分關心設施物業的管理,不論是政府建造或私人建造的設施,從規劃設計、施工、出售、租賃、使用、維護、保養等全程都有具體、嚴格且統一的國家級的管理規定,由政府統一指導並與私人物業管理公司合作,以法制化來統籌管理。相關的管理維護法源依據,未必需由公務人員執行,亦可委由民間機構執行。縣政府較可行的方法,可考慮政府與民間共同成立基金會或機構負責公共建設管理維護推動,有計畫的逐年編列經費以利長期的推動與執行的落實。成功推動後除了可以提升公共建設的永續經營,更可以增加地區的物業管理業的就業人口。 新加坡以「花園景觀與摩登旅館」的現代化旅遊勝地為發展主軸,融合亞洲各民族風情的文化特色,現在已是歐美人士最愛的亞洲旅遊國家之一。新加坡在2009年觀光旅遊競爭力報告中排名世界第十名,可見即使缺乏天然美景,只要觀光政策明確,創造觀光客需求,靠著人工創造的美景吸引觀光客,仍能在觀光產業中占有一席之地。 人工美景建造容易,但維護使其十年如新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新加坡非常重視位處觀光景點內公共建設的維護,除了每日的環境清潔打掃外,更注重各項觀光設施的保養。以觀光解說牌為例:定期重新塗裝解說牌的框架表面漆,更新解說牌內因日曬而脫色的解說資訊,清理解說牌上的落塵與落葉並維護周遭環境整潔。水泥基座需注意老化裂痕的產生,裂縫要適時強化修補避免雜草生長。木構件要採用具有透氣性、防水性、防腐、防黴、防蟲等的木材,可以延長木構件的壽命。 公共建設的維護需注意非常多,大至行政大樓建築,小至花圃草皮養護,細至室外展示品保養等,各項設施因材質不同,在維護時的考量亦有所差異。將公共建設維護好,使其永續經營,必須要把每天必須做的事情琢磨好,並堅持下去,一定會有所成果。期望縣政府持續加強各項公共建設的維護,這才是一個驕傲稱說擁有充裕財源的大家長應有的作為,讓縣民享受各項高品質的公共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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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嶼情懷˙連結世博夢想
繼上海「長江隧橋」通車首日,驅車進入崇明島,度過一個美麗的夜晚之後,我在上海的探索之路轉入一條更宏觀的大道,這重頭戲是觀摩2010上海世博會的相關規劃及活動,知友特別準備了一堆資料予我,告訴我該怎樣乘坐地鐵:「走進世博會」。 這一日,我認真的拍下許多照片,從場地規畫、參展方案情況、展館型態構成、展事服務組織、展覽籌備進程等,逐一了解2010世博的重點,我把能看的都看盡、能拍的皆拍盡,也向正在接受訓練的現場解說員提問了一些問題,心滿意足的寫下自己的筆記,然後一一歸檔存入筆電。 知友看見我收集來的「走進世博會」相關資料,嘉勉我說:「這就對了,這才是你來上海最重要的事情……你該認真想想,如何在世博上行銷金門,提高它的能見度,讓金門有機會主動走到上海行銷自己…人家中國各省市都積極為自己行銷呢,更努力在上海世博會形塑自己的亮點展啊!」之後知友又把一堆簡報資料及照片交予我,這又是一個積極前進的計畫。 我閱讀著搜尋來的資訊:「日本著名的趨勢專家屋太一分析,根據過往的世博會案例看來,不景氣時舉行的世博會最後仍都獲得極大的成功。即將於2010年舉行的上海世博會,預計將有超過7,500萬人次參觀,與此同時,上海世博會投入場館建設的資金約180多億人民幣,總體投資則約300億人民幣,預計將帶動的經濟效益預估將高達2,000億人民幣。一方面是龐大的人潮,一方面是鉅額的投資,兩者匯聚在一起,勢必帶來可觀的商機。再加上原本長三角區域的發展優勢,上海世博會整體與相關的商機可說既深且巨……鑒於世博會的機遇難得,有些出口比例很高的大陸台商企業,本來就具有技術能力和競爭力,也把經營策略調整過來,開始參與世博會商機的競爭……總的來說,上海世博會的商機是多層次且有延續性的,機會相當多。但從台商的角度看,能否攫取其中的商機,還需考量台商自身的條件與特質,尋找其中適合切入的空間。」;「上海世博會將於明年5月1日至10月31日展出,是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世界博覽會。主辦單位上海世博會事務協調局預估,184天展期中,可吸引國內外超過7,000萬人參觀,其中台灣旅客約有350萬人」。 金門呢,位置在哪裡?機會在哪裡?知友認真的提出實際方案,希望能讓金門在世博會上成為一個亮點,為此,我配合寫出了一份「2010年上海世界博覽會──金門主題館商展展場企劃」,也擬出了執行副本、相關活動說明,我把它視為一份珍貴的島嶼情懷,連結上世博的美麗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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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乎﹗福報乎﹗
欣逢古寧頭戰役六十週年,清國有幸參加由金門文史工作協會所承辦,金門縣榮民服務處所協辦,金門國家公園所主辦的「古寧頭戰役六十週年學術研討會」,甚感榮耀,很高興有此機會,瞻仰各位老英雄的風采,向各位老英雄致最虔誠的敬意。漢聲廣播電臺節目主持人王詩涵小姐特別採訪我,一個主題談古寧頭戰役六十週年,地區配合舉辦「兩岸和平消災祈福超薦水陸大法會」緣起、目的與意義,當時她立即以新聞方式快速播報,內容我也已在金門日報刊載過;另一個主題訪問我對「古寧頭戰役」影響的看法。漢聲廣播要製作「古寧頭戰役六十週年專題系列播報」,金門文史工作協會也要編印專輯,讓我深感榮耀。 民國三十八年十月二十五日,古寧頭戰役發生時,我還是個沒上學的小男孩,沒有實際參與的戰役經驗心得分享,但如今我深知此戰役關係到金門、國家的命運和前途,是國軍轉敗為勝的開始;是中華民國存亡絕續的關鍵;是金門轉弱為強、安定進步的契機,固守了金門,才能屏障保衛臺灣,有了金門,臺灣才有今日的繁榮局面。但是戰爭是慘酷的、無情的,人們避之唯恐不及,和平才是人類期盼追求的目標所在。古寧頭戰役雙方犧牲的軍民,慘不忍睹的慘痛教訓,這就是舉辦「兩岸和平消災祈福超薦水陸大法會」的主因,警告兩岸今後不應再發生戰爭,以免傷及無辜,我們應該要和諧共生,和平共榮。 如以我現在的感受想法,談古寧頭戰役的影響,清國認為:古寧頭戰役對金門、對金門人來說,是災難也是福報。可以說金門、金門人,我們是因禍得福了。因古寧頭戰役,金門一夜之間,舉世聞名,由沒沒無聞的蕞爾海島,變成為全世界關注的大焦點。苦難的大時代,創造金門成為揚名中外的英雄島,也造就了英雄島上的豪傑志士。金門因之逐漸邁向光明的前途前進。 古寧頭保衛戰,我軍打贏了,保衛住家鄉金門。先總統蔣公說:「從今以後,要把三民主義好好的紮根」。民國四十五年金門開始實施戰地政務,黨、政、軍一元化,胡璉將軍擔任金防部司令官,兼任福建省主席,試辦建設「金門成為三民主義模範縣」。積極從事地方建設與文教建設,著手道路開闢、鄉村整建與興辦學校,培植地方人才。胡將軍為民的施政重點就是:「宏教」與「厚生」。重視金門的教育,要培養地區人才,以及改善居民的生活環境,提昇民眾生活的水準。胡將軍當年強迫金門學齡兒童入學,並鼓勵其所屬的將軍:尹殿甲、郝柏村、馬安瀾、王多年、雷開瑄、孟述美等在各村興建學校,於是才有今日的金湖國小、柏村國小、安瀾國小、多年國小、開瑄國小、述美國小等學校,將軍的建校堪與金門古早華僑建校相媲美。金門今日有博士三百餘位、四十餘位將軍,也可以與金門古早的進士、武將相媲美。這就是政府長期重視金門教育的成果展現,我們當飲水思源,吃果子拜樹頭,金門人應感恩圖報啊! 八十一年戰地政務終止,金門開始發展觀光事業,金門未來發展的觀光事業,邁向以發展「國際休閒觀光島」、「養生醫療健康島」、「教育文化大學島」、「兩岸共生共榮和平島」為目標願景。有人說:「整個金門島,就好像是一件高級藝術品,愈是有藝術智慧的人,愈能欣賞他的美;愈是學識素養高深的人,欣賞他更為深刻」,又說:「沒有來過金門的人,嚮往金門;來過金門的人,喜愛金門;離開金門的人,懷念金門」。古寧頭戰役六十週年的今日,走過從前,流血流汗的各位老英雄,重遊金門,是否同意對金門的這種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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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德須兼備文武能合一
早期軍校課程並未詳分科系,通識教育課程文理兼備,不過,能夠畢業者都得是爬得上好漢坡,學得十八般武藝的,允文允武之外,還要能屈能伸。趙國群學長戲稱軍校裡學的是「殺生放火科系」,畢業後,當然不是真的幹壞事兒,而是循規蹈矩,任勞任怨的在軍中幹活,不過,有時候看到某些學長為爭職位使出混身解數的狠勁,還真叫人傻眼。 古時十年寒窗方能鯉躍龍門,衣錦還鄉,現代仕途更加寬廣多元,文官武官都為青年俊彥敞開大門,外加藉由選舉方式,也能滿足為民服務的心願,此外,就讀軍校,也是雄心壯志者一展鴻圖的大好機會。相對文學校畢業生而言,軍校畢業分發部隊後,即等於找到一份穩當工作,這個鐵飯碗已狠狠的打破「好男不當兵」的魔咒。 昔日除了第三士校以招考金門子弟為主,全國各軍校歷年招考的學生當中,金門籍子弟人數比例不低,顯見戰地學子熱中投入軍校,而金門囝那股純樸的人情味,始終是各級長官頗為欣賞的。金門子弟純樸敦厚,刻苦耐勞,若是好好待在部隊發展,大多能夠順暢往上爬,當學經歷完整俱備後,所欠缺的大都是「機會」了。 「貪生怕死莫入此門,升官發財請走別路」警醒著男兒當自強,不可否認,軍校畢業後,許多人最大目標是能夠登上將軍寶座。升官之道無他,勤奮而已,不論是任何兵種兵科,想要拔得頭籌,非要發奮圖強不可,畢業約十年,腦筋聰明的,或幸運跟對長官的,慢慢的就見真章,此時,有的眼界線開始循著頭頂往上移,即使是好友站在他眼前,也未必能獲得青睞。 軍歌有段歌詞「踏著先烈鮮血前進」,形容讀軍校即擔負著救國救民的重責大任。現實裡某句橋段「踏著學長學弟的肩膀往上攀登」,揶揄著升官之道有時是不擇手段,各憑本事而已。不做大官,何能做大事?光有熱忱是不夠的,有些機運需要自我創造,或是自己主動去爭取,筆者金門籍同學當中,術德兼備,條件優異者不少,有的因欠臨門一腳而與將軍寶座擦身而過,殊為可惜。 我國因國情與制度之故,軍校生退伍後並未設置銜接管道,讓眾多人才繼續發揮所長為社會服務。時下所謂「輔導就業」僅是為就業市場臨時補強功能,並未具備正規長遠的銜接效用。金門人純樸個性加上軍事院校嚴格訓練,等於為社會各階層儲備許多管理人才,在當下志工角色瀕臨溢滿之際,眾多軍中退役下來的閒置人才,是推動社會前進不容忽視的力量。 阿信等由金門退伍的老友,最大夢想是回到金門老單位看看,筆者每每路過環島北路老單位,總是不經意回頭望一望。有人形容當兵是場數饅頭的日子,有人形容退伍後是批菜單的日子,嚴格的軍旅生涯,在退伍後卻是極為重要而難忘的記憶。退伍後,學長學弟相邀泡茶聊天,或是電話請安問候,竟是筆者為紀念昔日那段苦日子最為甜蜜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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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眼﹐你想帶走什麼﹖
如果可以,我希望帶著你眸裡的溫柔出門。 如果可以,我希望帶著你嘴角的微笑離去。 如果可以,我希望帶著你柔軟的唇泛著的暖暖溫度面對清秋。 如果可以,我希望帶著你胸膛裡澎湃著熱情的心跳走入寒風。 如果可以,我希望最後一眼,帶走的是你盈滿幸福的笑靨。 每一天,在慌忙中開始,在混亂中結束。臨出門前的最後一眼,往往掃視的是燈有沒有關好?應帶物品是否備妥?錢包拿了沒?鑰匙帶了沒?手機?筆記本?伴著碰的關門聲在身後響起,開始的一天陀螺般的生活。鮮少有人想過踏出門這一步後,人生會有多大的變動,只是認真努力的過好生活。 但,人生無常,是伴隨著年齡增長所得到的認知,也是拜科技進步、媒體發達所體會到的事實,每天都有珍貴的生命在我忙著處理生活中的雞毛蒜皮中消失,一個莫名的海嘯,千百條人命瞬間被奪走;一個突如其來的車禍,快樂出遊變天人永隔;一項意料之外的衝突,演變成一場喋血事件;一場歡樂的慶生,造成十幾人命喪火坑…。世事難料,遠非平凡如我等輩所能測,雖不必過度焦慮,但應警醒以珍惜每一個當下。 在效率掛帥的世代,日理萬機這一個詞用來形容家庭主婦到高官權貴都適用,大家趕著上班、趕著上課、趕著約會、趕著開會,似乎連停下腳步都嫌浪費;有太多的事要處理、有太多的細節要注意,記得晚餐要買魚、別忘了要把蔥;記得要去接小孩、別忘了順便去巷口繳水電;記得九點半要開會,別忘了要帶隨身碟;記得明天要考試,別忘了要交數學作業;用一大堆的「記得」跟「別忘了」塞滿腦袋似乎也已成為常態,但卻往往忘了提醒自己要「順便」塞進快樂、幸福與面對苦厄的力量。關於這一點,我正在努力的學習中,因為即便帶著一張家人熟睡恬適的臉,都能讓我一路微笑到目的地,擁有這樣的幸福感,我好生感激。 從今天起,準備出門的時候,別忘了停一下,深呼吸,想一想,要帶什麼樣的「護身符」出門。用眼眸帶一個情人的笑靨?用耳朵帶一段父母的關注?用握手帶一把朋友的祝福?或者,用擁抱帶一團孩子甜蜜蜜的撒嬌?不管選擇帶什麼,必定要先通過「微笑測試」--打從心底到嘴角不自主的泛出笑意,並讓你一整天都心情良好,就是最佳的選擇。這樣一來,無論接下來人生有任何橫逆,相信都有足以支撐自己繼續下去的力量,因為用最後一個動作所帶著的滿滿幸福足以抹去淚水、消弭苦痛。 (稿費全數捐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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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成的島嶼
「2009年,金門Que moy,這舉世享名英雄傳奇的島,60年一轉,正置在歷史甲子的轉捩點上…我們登高,環視大陸與大海,這視覺的兩端形成一種守望的意味:祥雲的未來vs戰霾的過往,60年於茲,誰來排演Legendary的合唱?我們的前瞻是未來…未來…永遠的未來!」…。 ─鄭愁予〈這酒宴的魚尾將定定指著縣政創意的候選人〉 (2009.12.01金門日報) 十一月底返鄉,陪同《文訊雜誌》一行進行「閱讀金門文學地景之旅」,又應金門技術學院企業管理系「2009文化創意產業講座」的邀請,主講了場《未完成的島嶼:我如何文學『行銷』金門》。六月間,行銷大師詹宏志才來金門專題演講《創造力經濟:兼及如何販賣一個地方》;九月間,聯合文學也到金門舉辦《金門,有說不完的故事》文化創意產業研習活動。我們已聽到許多專家學者從理論、實務面切入一座島嶼的文創聲音;因此,我講座的題目變得很島嶼、也很個人,兩大段落,「從文學書寫開始」、「從文化行動出發」,再歸結「『金門主義』與『金門學』的建構」。 每到金門技術學院,我就會想到寫〈錯誤〉一詩成名的詩人鄭愁予。他自客居三十七載的美國耶魯大學教職退休後,我們在台北喝咖啡,詩人說想找個可以寫詩可以紓解鄉愁的落點,我建請他「就到金門去吧」,又補了句,「那是你明鄭先祖待了十五年未完成的土地」。二○○五年六月,詩人真的「情歸浯江,落籍金門」,也化作金門技術學院閩南文化研究所講座教授、駐校詩人。四年過去了,「過客」變「歸人」,他每一回為金門發聲,從落籍之日開始到出席柏林國際文學節主持金門詩酒之夜、倡議金門大學島,乃至在金門所推出的《旅夢》專輯獲金曲獎…總能成為台灣媒體的文化頭條,天下雜誌甚至形喻鄭愁予是金門的「人文風景」。 從鄭愁予身上,我們看到文學、藝術可以成為一種行動、發揮一股力量,也能感染島民心靈、影響社會生態,即使產生改變的腳步很緩慢。譬如現在年底「三合一」政治選舉選戰正打得火熱,原本純淨的金門淪為竟日霸佔各媒體的「賄選島」訊息,對金門,傷很大。此時,我們看到藝術家呂坤和跳出在七位登記參選縣長的候選人外「叫我第8」號、流傳一百七十多項創意文化政見的手冊在紙上獨立作戰;我們也看到詩人鄭愁予把他在「打造金門大學島高峰論壇」講詞轉化成七千多字的〈這酒宴的魚尾將定定指著縣政創意的候選人〉專文,殷殷提出「極力促使金門形成一個零碳的,無污染的海島」、「金門的登峰造極」等十六項「政見」,他還痛下註解,「金門的傳統禮俗,酒宴時魚尾指向,指著誰,誰就是被推崇為酒宴的令主,接下來便是飲酒和交誼,概由令主發號,2009的這次大選太重要了,不宜用宴席的意象,當前真不知這票投給誰,但準知道不會買票賄選的政客」。 藝術家、文學人,用行動藝術發表出別於政治人物角度的「政見」,他們當選不了,但刺激我們反省島嶼現象,提供我們未來的創意思考。 我常說,金門其實甚麼都不缺,就缺創意與熱情。我到宜蘭花東時,當地人戲說他們「好山好水沒有好薪水」;推動亞蘭歌劇院的「新金門人」陳亞蘭說金門「好山好水好無聊」。我在天堂城市溫哥華浪遊生活了三年多,每一條街都有咖啡屋、書店,每一個社區都有圖書館、美術館,每一個人都悠然自在的沈浸在陽光、閱讀世界,他們不必強調文化,因為文化已是生活的一部份。號稱有文化的金門,也自有一種寧靜與恬適的美感,還有人說在金門靜得可「聽見歲月的聲音」;但金門就是缺乏文化刺激、文化生活。過去戰地政務時代,金門人像是被關在一座比較大的「軍營」裡,現在解嚴開放了,徘徊兩岸的金門人又像仍活在戰地陰影找不到出口的「心理拘禁」區塊(鄭愁予語)。 金門本身就是豐富的「閩南文化基因庫」、是多樣性的博物館島,並不需要作太大的改變,但需要導入新的文化創意美學思維、社會環境再造能量。我在文化創意產業講座中試著從文學行銷觀點形塑一座「未完成的島嶼」;鄭愁予在〈這酒宴的魚尾將定定指著縣政創意的候選人〉長文中從文化金門「創意不彰的遺憾」剴切提出「創意會引發創意,無形會成為有形」的島嶼大格局期待。 從文學出發、從文化行動。跳脫選戰烽火金門人,共同來建構一座「未完成的島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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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給金門的未來一票
想要害一個人,就鼓勵他去參加選舉。這話,像是警示著參與選舉從政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雖然說,參選從政者,有的是為了名,有的是為了利,也有不少是具有高遠政治理想者。有人從政,名利雙收,獲得正面評價;有人從政,搞得身敗名裂,徒留笑柄,從政結果好壞不論,不少人還是樂此不疲。 距離今年三合一選舉投票日剩下不到一百個小時,台、金兩地只要這次有辦理選舉的縣市,各陣營間已進入短兵相接階段,各候選人卯足了勁奮力衝刺,競選花招紛紛出籠,以求勝出。金門這次選舉熱鬧非凡,縣長寶座七搶一,縣議員卅人搶十九席,六個鄉鎮長總共有十七個人角逐,呈現參選爆炸、競爭激烈之局。尤其縣長選舉候選人數更破了全台紀錄,具有實力的幾個陣營攻城掠地,戰火還延燒到台灣和大陸。選舉就是如此,有時敵友難分,只要一對壘、殺紅了眼,朋友就變成敵人,選舉,考驗人的品格,也讓人們見識人性醜陋的一面。 金門的社會福利好遠近馳名,在台灣是「頂港真出名,下港有名聲」。但是,近幾次選舉選風敗壞、賄聲賄影也冠於全國。在台灣的各類媒體,平常想看看金門的新聞,難得一見,但是這一陣子,媒體上「金門抓幽靈首波八十人」、「金門賄選案╳人收押」、「金門追查賄選,樁腳收押」、「金門『賄選島』,最新行情一票五千」、「選風亂,金門喊到一票一萬」…。這些聳動的標題躍然選舉新聞的版面;根據金門地檢署日前表示,偵辦賄選案件,截至十一月廿六日止,總計七十八件,收押四人,並有近十人交保,顯示賄選情形嚴重,所以,金門選風的負面形象已到「頂港有臭名,下港歹名聲」的地步,孰令致之? 回顧金門民主政治發展史,軍管時期,先有中央民代選舉,黨政軍體制下,軍權獨大,推出的人選有一定程度的名望,不管大姓、小姓,同額選舉、高票當選是其特徵,姑且稱之為「有戰地政務特色的金門民主」。開放鄉鎮長民選後至戰地政務解除開放縣長民選,以及民代等各類選舉,此期間政黨因素與宗親因素相互作用,姓氏作用甚至凌駕黨政意識,有別於台灣的「地方派系」政治,可稱之謂「宗親政治時期」。 金門染上「選舉沒師父,用錢買就有」的賄選歪風,或許是不成熟民主政治發展的必然。尤其是地方小、選民少的特性,某些席次的選舉可能出現一、二票之差決勝負的情況,因此,除了政黨因素、宗親因素,賄選買票於焉產生,「賄選島」污名從此揮之不去。 這次選舉競爭激烈,各陣營殺得昏天黑地,加上負面選舉方式與賄選傳聞不斷,顯示金門的民主品質還有很大的改善空間。投票日已近,為了金門的未來,只能期望選民擦亮眼睛,以寶貴的一票讓好人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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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戲劇
第一次接觸莎士比亞戲劇,已是很早的事。昔日,家鄉鎮上稱作「社教館」的圖書室有一套精裝布面梁實秋先生翻譯的莎士比亞全集。我借來威尼斯商人、馬克白、仲夏夜之夢、哈姆雷特、馴悍記…。一本本的看,還煞有介事的將不懂的字詞記下查字典。年紀好像國小高年級或是稍晚些,似懂非懂的讀這些劇本,如今還能記得其中劇情的,可說微乎其微了。 近日,重讀馬克白,其劇情及文字的聲韻節奏讓人著迷。話說蘇格蘭將軍馬克白(Macbeth)與班闊(Banquo)平定來自北方的入侵後,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三位女巫,女巫給了他們幾個預言。一是馬克白將被封為「考德領主」、二是將成為「未來的國王」,以及班闊的子孫將世代為王。不久,馬克白就接到國王鄧肯(Duncan) 的詔書,封他為「考德領主」,應驗了女巫第一個預言。當國王鄧肯決定造訪馬克白城堡時,馬克白及其夫人心裡起了大波瀾,並萌生歹念;心想這是否意味著第二預言即將來到。這一幕,人性的貪婪與理性的衝突交戰達到了極點。最後,在馬克白夫人的慫恿鼓動下,慾望戰勝一切馬克白殺了來訪的國王。馬克白登上王位後,懷疑猜忌,為了鞏固王位不斷剷除異己;馬克白夫人則因長期心裡不安,「海水也難洗清手上的血漬」而精神異常。 劇中最引人入勝的是馬克白於眾叛親離下,再訪女巫。女巫告訴馬克白「所有女人生的人都無法傷害你」;另外「除非城外那一片森林能移動,否則沒有人能打敗你。」天底下哪有人不是女人生的?森林怎可能移動?這些預言令馬克白躊躇滿志,認為可繼續擁有王位。沒想到當鄧肯的兒子馬爾康(Malcolm) 率領大軍來討伐,路過這森林,下令士兵砍下樹枝偽裝於頭上掩蔽。當隊伍開往馬克白城堡途中,遠遠望去,就像一座移動的森林。戰場上,馬克白奮勇善戰,所向披靡。當馬克白碰上妻兒為其所殺的馬克道夫 (Macduff) 時。馬克白洋洋自得對他大吼著:「沒有女人生的人可傷害我!納命來吧!」出乎意料,馬克道夫是剖腹產的。最後,馬克白為其所殺。 不同媒介有不同的表達趣味,導演過戰地琴人、黛絲姑娘的名導演羅曼.波蘭斯基曾於1971年導演過馬克白。電影一開始三位女巫拉著推車行走在遼闊的海灘,天空有海鷗鳴叫盤旋著,當女巫挖開沙灘埋入詛咒物,配著音樂著實令人震撼。飾演馬克白夫人的女主角Francesca Annis,感覺缺少原著中馬克白夫人的邪惡、強悍。國內「當代傳奇劇場」的「慾望城國」也改編自馬克白,而以傳統京戲的裝扮、樂器、唱腔、身段、武術來詮釋表達。在東西方劇場藝術碰觸下,定迸出不少火花。 「馬克白」劇中,一開始女巫說道「好就是惡,惡就是好。」(Fair is foul, and foul is fair.)似乎暗示些甚麼?這話頗像老子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對人生觀察,東西方智者有著相同的洞見。「馬克白」數百年來一直是劇場演出的熱門戲碼,據說每回排演演出都發生一些意外,有所謂「馬克白詛咒」的流傳。因此,以「蘇格蘭的戲劇」(The Scottish Play) 稱之,而不直稱「馬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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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埔情誼深浯島鄉情濃
民國六十一年,筆者就讀陸軍官校預備班,「軍令如山,軍紀似鐵」註解著軍校生活嚴謹的一面。每逢放假日,同學們莫不急切往校外跑,我們幾位從金門去的菜鳥,無親無故,在金門籍學長的帶領下,享受溫暖的關懷,也度過無數的歡樂假期,套用俗話「在家靠父母,出外靠學長」,真的一點也不假。 當我們預備班二年級時,從官校營區遷至原第二士校舊址,校名定為陸軍軍官預備學校,三年級時,學校已準備規劃改制,就在直升官校一年後,預校校園煥然一新,同時合併三軍官校預備班,增訓政戰預備生,正名為「中正國防幹部預備學校」,學生畢業後將依兵科直升各軍校就讀,這份同窗情誼兼革命情感同時也散播到各校。 「貪生怕死莫入此門,升官發財請走別路」為陸軍官校大門醒目對聯,襯托著肅穆校園,令人望之儼然。由預校畢業後,三軍九校新生湧入陸軍官校接受為期三個月入伍訓練,在校訓「親愛精誠」感召下,黃埔校友們共同度過一生中最珍貴的日子。結訓時,國防理工等校友直接返回母校,三軍官校與政戰學校同學繼續留下來,度過為時半年同甘共苦的第一學期歲月,並建立深厚的革命情感,自此,終其一生,彼此間十足默契成為軍旅生涯中最為重要的秘密武器。 陸軍官校校規嚴謹,學長制為學習生活增添精彩,那時,「正期班」與「專修班」學生雖常爭吵,來自戰地金門的學生,不論班別如何,對於同鄉學弟倒都非常照顧。有趣的是,比較金馬地區校友,馬祖籍學長學弟間的情誼較濃厚,同為金門籍校友,烈嶼地區學長學弟互動較為熱絡。此外,每年寒暑假由學長帶隊,搭著登陸艇返金探親,風雨同舟之中,帶著濃濃家鄉味的革命情誼更顯可貴。 軍校生涯強調通識教育,「男人除了不會生孩子外,什麼都會」,「吃苦、冒險、負責、忍氣」外加「吞人家所不願吞的虧」等信條,更是畢業前學長耳提面命當牢記在心的話。軍旅期間,看到各軍校同年班同學就特別的熱絡,而看到某些學長學弟不顧情誼而摩擦爭執,令人遺憾。筆者於民國六十八年軍校畢業,下部隊二十年光陰裡,將近十五年在金門服務,得以就近照顧家庭,真的是夫復何求。 退伍初期步入社會,除了老同學外,認識者不多,筆者昔日因家境因故未能就讀金門高中引為憾事,軍旅期間參與就讀金中的老同學聚會,也認識不少同年班的,自然而然以同學相稱,面對同學的金中老師也尊稱為老師,這樣的禮貌並非做作,因為,他們正是筆者社會大學裡尊敬的老師。 軍校生因受過正規訓練,思想純正,嚴守紀律、熟諳領導統御與資源整合藝術,在崗位大都能發揮所長。看到許多已退伍的軍校學長,在社會各角落默默貢獻心力,令人引以為榮。筆者告別軍旅恰滿十周年,雖然交友不多,有幸得以重逢軍校學長學弟,相勉相惜,甘甜湧上心頭,謹此衷心說聲「學長,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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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北京
昨晚一夜細碎的雨聲,在暖氣房裡絲毫感覺不到氣溫的陡降,大清早出了飯店,寒冽的冷空氣迎面撲來,才感受到冷氣團的威力,早早就在路旁的車頂上罩了一層雪白的霜寒了。 來到北京的第六天,我們將前往天津一日遊,這額外增加的旅程,想不到會帶給我們許多意料之外的驚喜。 車子走著走著,走出四環路,慢慢的離開了北京。 綿綿細雨始終跟隨著我們,什麼時候細雨變成了細雪,變成了片片雪花,飄在車窗,落在沿途的植物上,形成一片片美麗的雪景,我們這一群生長於四季如春的寶島的台灣客,馬上就響起了不斷的讚嘆聲,有的人是第一次看見飄雪,有的人是第一次摸到雪,嚐到雪花溶化在口中的滋味,許多的第一次,在越積越厚的雪地上行走時,免不了會擔心自己興奮過頭了,畢竟看再多的影片圖片是遠遠不及自己身歷其境的感動和震撼的。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日遊,還是在雪花紛飛中參觀了天津極負盛名的租借地,許多名人故居在皚皚白雪的裝飾下顯得更為典雅氣派,美輪美奐的洋樓,在白茫茫的雪花掩映中,彷彿置身北國的歐洲,浪漫華麗的心情,直到進入「狗不理」包子的餐廳時,才恍然回神自己依然身處大陸內地。 這一趟為時一週的「海峽兩岸書畫家交流展」參訪,是我第二次來到北京,十年前的印象有些是模糊的,有些卻又極為清晰,像天壇地壇就只記得那金碧輝煌的圓頂建築和方方正正的祭壇,而紫禁城高聳的殿宇和巍峨雄偉的宮闕群卻又記憶猶新,尋訪在歷史的迴廊,想像帝王時代的威權極盛,乾清宮、坤寧宮、太和殿,這些淹沒在歷史洪流,卻又在古裝片裡常常出現的名詞,彷彿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帝王禁地,如今踩著古人的遺跡,想著歷代後宮無數淒美哀怨的故事,這些歷史印痕雖然已無從尋覓,卻又是那麼真實的歷歷在目,怎不讓人徬徬徨徨恍恍惚惚猶如夢中呢? 在細雨霏霏中登上長城時,眺望蒼茫群山,如龍脊盤延縱橫千里的壯觀氣勢,想見當年那「烽火連天遠,鐵騎鏖戰急」的景象,戍守中原的凌雲壯志愛國情操,猶愴然追憶於數千年後的當下,戰戰兢兢於歷史獨存的遺跡中默然低迴。 之所以對頤和園的迴廊印象特別深刻,就因為當時在這冰封雪凍的昆明湖畔,不小心給出了個驚心動魄的失蹤記,在安管森嚴的十年前真是嚇壞旅行團,所幸大家都平安無事,但頤和園裡除了迴廊記憶中一片空白,這趟北京,除了交流展,真實最想要找回的是那十年前中斷的記憶,這一趟,可要細細的織起那段原有的美好,在雕欄畫棟的長廊裡獨自品味園林的精華,以及園內古典建築的藝術氛圍,這歷史為我們遺留下來的傳統造園瑰寶,與廣闊的昆明湖相互輝映,湖光水色瓊樓玉宇,想必仙山聖境亦不過如此罷?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樣的感觸用在北京再恰當不過,八十七年的北京城,只見自行車滿街跑,除了計程車,難得看見自用轎車,上下班時間淹沒街道的自行車流,清一色的藍衣直髮。十年後的北京街道,時時刻刻都被大大小小的汽車車流淹沒,五彩繽紛的時裝,燈紅酒綠的高樓大廈,在奧運之後的繁榮造就北京成為數一數二的世界大都城,已經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更可怕的是他們的消費能力,在參觀景泰藍工廠、普洱茶工廠、玉石工廠以及蠶絲織造工廠時都已親眼目睹,反觀我們這一群阮囊羞澀的文化工作者,頗有時不我予之慨嘆! 為時一週的旅程,在天津回返北京的途中,已有了惜別的氣氛,回想第一天下飛機後直奔人民政協的聯誼晚會,席開近百桌的盛大場面,台上熱鬧的歌舞表演,看得出主辦者的用心和用力之深,第二天在北京軍事博物館舉行的兩岸交流展開幕場面,更是貴賓雲集,鎂光燈閃爍中的人潮塞滿了展覽空間,引人特別注目的是代表台灣的作品中,有一件橫長一七四公尺的銅雕巨作「大駕 簿圖」,結合了歷史意義與書畫美學的雕刻,是中台許多藝術家合力之藝術結晶,讓人讚嘆中華五千年悠久歷史之浩瀚淵深。 值得記憶的,除了歷史的遺跡,還有現代化科技的建築,如奧運時比賽場地水立方、鳥巢等特殊建築,在晚上的夜空閃耀著獨特的藍光和紅光。 二度北京,雖然仍有些許遺珠之憾,但能夠藉著展覽之餘一補十年前之缺憾,心裡已是滿足了,再遊北京心情複雜中帶著感動和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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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教師組織的公共責任
再過八天0就是投票日,金門縣教師會於11月21日邀請第五屆縣長候選人進行教育政見發表會,共有李沃士、楊榮祥、陳水在、吳成典(依教育政見發表順序)到場暢談教育政見。作為一個教師專業組織,本應善盡其社會責任,在此肯定金門縣教師會願意積極參與公共事務。 或云教師與教師組織不是應該專注於教育本務嗎?何必關心與教育無關的其他議題?基本上,這樣的看法至少涉及以下兩個層面,值得進一步討論。 首先,教育議題可能單獨存在嗎?或是教師應該關心教育以外的議題嗎? 可能有人會說,教育不是應該要中立?教師應專心教育事務就好,教師組織不應該在選舉時介入政治才是。這樣的講法等於把教育議題單獨切割,事實上,無論教育議題或是選舉都是公共事務,社會上也無所謂純然的教育議題,教育就像其他公共議題一樣,絕無可能不受政治運作之影響。試問:金門縣政府每年要編列多少教育預算?這些教育預算又要如何分配?甚至中央的教育政策要如何制訂?教科書該如何編寫?哪一項不是政治運作的結果? 至於有關教師只須專注教育工作就好的說法,其實也是存在已久的偏見,教育人員一樣是國家的公民,課堂上固然應善盡教師天職,課餘同樣享有憲法所保障之各項公民基本權利。職是,金門縣教師會作為一個具有工會性質的教師專業組織,在縣長選舉前,邀集各主要候選人暢談教育施政理念,不僅使得縣長候選人有機會認識金門縣教師會對相關教育政策的看法,透過此一平台,選民也可理解各候選人的教育政見為何?可不可行?實在是為地區的NGO參與公共事務,作了最好的示範。 其次,我們雖然支持金門縣教師會辦理教育政見發表會,但地區的教師同仁與組織,顯然不能僅僅以此為自滿。 應該看到,長期以來,地區的教育先進除了致力於學校教育外,在辛勤教學之餘,尚有不少教師同仁致力於田野考察工作、古蹟發掘與維護工作、觀光導覽工作,然而,也必須指出,無論是地區重大公共議題之討論、重要公共政策之形成,地區教育界之參與程度顯然都還有進一步提升之空間。 就以地區歷次大小選舉為例,選風敗壞至此,教育界何嘗沒有責任?學校不是封閉的城堡,教師當然也不該只是只會教書的教書匠,教師除了在校園培養孩子的民主法治素養外,各級學校的教育同仁以及金門縣教師會,尤應善盡知識份子與專業團體的公共責任。 本次的縣長候選人教育政見發表會只是個開始,未來金門縣教師會更應走出教室、走入社會,透過集體力量之集結,鼓動風潮,引領金門邁向真正的公民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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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在童年
有人說,文學是記憶的安排跟處理,心理學大師佛洛伊德、神話學大師坎伯,也都不只一次地指出人的童年攸關個人未來的心理發展。我則曾經如此驗算:我在金門居住的十二年,隨著我年歲漸長而比例越小,然而,它的重要性卻一天大過一天。 我也曾問孩子,當小孩子很好吧?想不想再當一次小孩子?他點頭說是,羨慕地說當大雄真好,有哆啦A夢的道具,可以隨時回到過去。不管再如何喜愛,童年是無論如何再也回不去了,十月初回金門參加秋節活動,我卻再一次重溫過去。 我遇見三十年不見的童年玩伴吳建忠。三十年來,我第一次知道他讀完高中以後,才到台灣發展,目前落腳中壢。 按時間劃分,我的童年玩伴計有三人。一個是「阿龍」,我只知他的小名卻不知他的全名。昔果山社區營造總幹事巨貴枝正是他的大嫂。我跟巨提到這事時,她對這樣的巧合,也非常詫異。阿龍先我多年離開故鄉,後來在台灣見過一次。目前經營電子業,成就不凡。 再是吳成健。我們常在秋節過後,一起到軍營的垃圾堆翻找標示月餅口味的薄薄紙牌,舉凡伍仁火腿、雙黃豆沙等,單看標示,就讓人流口水。我們蒐集這些紙牌,是當作賭博的籌碼。除了紙牌,也找瓶蓋跟橡皮筋。 吳成健大我幾歲,離開故鄉後,吳建忠成為我的玩伴。我們一起抓蟬,拿彈弓射小鳥,最常一起到藍天戲院看電影。沒有大人攜帶,票務人員無法放行,於是,我們分作兩批,機警地跟在阿兵哥後頭進去,彷彿是阿兵哥攜帶入場的。多年後,我不禁想,票務人員豈能不知我們的把戲,但礙於規定,必須阻攔單獨進場的孩童,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通融放行了。 我們還爬上相思樹,猛力搖著樹幹,金龜蟲子掉滿地,我們在金龜蟲的腳上繫上繩子,掄起牠,宛如一只風箏。特別一提的是金龜蟲的屎奇臭無比,機警如我們,仍要不小心沾黏上手,洗再多肥皂,腐臭的氣味依然可聞。 童年的遊戲猶如一年四季,隨著季節變換,我們一遍一遍玩著,就把這些遊戲,深刻地鑿在最深、最甜的心版上,每一回憶,都滋味無窮。 不知道阿龍、吳成健、吳建忠還記得這些遊戲嗎?或者他們記得的遊戲,我卻遺忘了? 明明住在同一個村子,但三十年來,我跟兒時玩伴居然都只見過一次面,也不知下次見面,會不會又是三十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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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金門大學的夢─金技學院在臺設分校
金門辦大學,從未平坦過,一路荊棘,阻礙重重。幸有李金振校長和許多鄉親與師長的犧牲奉獻,至於旁觀如我,心有餘而力未足,只能偶發靈感,進獻一二言。今天,有大學欲到金門設分校,容我逆向思考,推介金門技術學院在臺灣設分校之淺見。 往好處想,金門在臺灣,最好是大臺北(未來可考慮在大陸或世界各地),設分校,有多重優勢。師資是其一,名師與某些學術專長之師資,原本無緣到金門任教,學生可就近候教。招生是其二,金技學院可能吸引更多更好的學生就讀。國際化是其三,在臺北設分校,使金門對外對全世界接觸與互動,將更便捷更機動。學生學習更多元化更有效是其四,離島金門有限的教育資源,可由在臺設分校獲得改善。 金技學院在臺設分校,也有層層的問題,待思考待解決。首先,金技學院在臺設分校,需當事者凝聚共識,再積極付諸實現。其次,果真付諸實行,經費應是關鍵,從土地到校舍到軟體,都需要財力奧援。再者,分校相關辦法之制訂,如規定學生至少在校本部就讀二年以上,接受金門島嶼文化與風俗的薰陶洗禮。還有,金技學院之教育宗旨與特色,設分校之時,有必要加以思考與釐清。 大學設分校,國內外不乏佳例。筆者留美之堪薩斯大學,除校本部外,還有兩個校區,其中之一是醫學院與醫學中心,位在本部五六十公里之外的堪薩斯城。國內大學院校,如銘傳大學之設分校於龜山與金門,實踐大學之設分校於高雄。大凡大學之設分校,各有其盤算與目的。或為興學理念之拓展,或為業務困境之突破。目前金門辦大學面臨的許多困境,其中一些,或可經由分校的設立,獲得適度的解決。當然,金技學院在臺設分校,要在現行教育法規允許下,思考與運行。另外,金技學院培養出來的學子,不因設分校,而失去了金門特有的氣質與學養。 金技學院在臺設分校,千頭萬緒,何不請金技學院先開個研討會或座談會,凝聚共識,再擬出具體辦法,按步去實現。金技學院在臺設分校,看金門校本部未來如何發展,可續設或僅視為階段性功能。 金技學院在臺設分校,不能說一定會為金門辦大學帶來多少突破或創舉,至少,是我們可以思考的選項,具有相當大的可行性。說不定是金門辦大學的一塊跳板,跳過眼前的瓶頸,甚至有朝一日跳入國際水準之大學。 相信:辦大學,要不分國界,要放眼全世界、全宇宙,去做思維、去做佈局。何況,金技學院在臺設分校,只是踏出校區的一小步而已。金技學院在臺設分校,是建築金門大學夢想的一塊磚或一根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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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選舉
距十二月五日縣市長、縣市議員與鄉鎮長選舉日,大約只剩十來天,打開媒體全是各候選人的選舉訴求,各候選人無不卯足勁來左攻右打、抹黑造謠,卻可臉不紅氣不喘。這可比李宗吾的厚黑學,他藉曹操說:「寧我負人,毋人負我」,又藉劉備愛哭的厚臉皮來架構其厚黑學說。 我們的選民期待的是一場公平、公開、公正且乾淨的選舉,但是多少年了?我們金門依然是法務單位名列前茅的名單!當金門號稱是全國社會福利最佳的美名之時;卻在選舉上的賄聲賄影中,又不知抵銷了多少金門人的光榮? 政治是一條不歸路,為何說是不歸?因為嘗到權力的滋味,當候選人站在台上被選民高喊:「凍蒜!凍蒜!」時,那種不可一世的英雄氣概,猶如真的當選了;縱然真的當選了,上焉者,除了依法行政之外,還能有多少空間為民服務?下焉者,就假權力謀私利了,日後選民縱然後悔選錯人,想要罷免,光在技術上來談罷免就難了,因此選民與其日後來後悔,還不如選前睜亮眼,選對人。更要自問我是否也有私心與僥倖心理?否則,有怎樣的政治人物就有怎樣的選民,你能怪誰哪? 有人老問:「花那麼多錢來選舉,為了什麼?」答案還不是「名利」二字,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人死留名,至於是留下好名聲或壞名聲?就看他是否以名來換利,如果換的是公利,那就是為民服務,造福人民,這叫做政治家;至於以名來換利,換的是私利,這叫做政客,這種政客大到像陳水扁總統,小到可以是一名違法亂紀的公僕,這些政客徒留罵名之外,就是海角藏了好幾百億的新台幣,偷光了選民的付託。 蔣經國先生是備受國人肯定的好總統,其原因是透過清廉效能而又能大公無私的做到為民服務。經國先生時代的李國鼎、趙耀東、孫運璿等人無不是清廉自持、犧牲奉獻,也才能在那個貧乏的時代,重建台灣的黃金十年,成為東亞四小龍之首。但是,在台灣之父的李登輝時代及台灣之子的陳水扁執政以後的台灣,台灣經濟由東亞四小龍之首變成東協十國之末,這些都是政客們操弄權力,口中喊出「一切為了愛台灣」,結果是「一切為了愛新台幣」,將公權力換成私利的結果,連大陸人民都相信台灣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金門選舉,規模比台灣小得多,因此想登政治龍門的人反而多得多,原因是投資報酬率高,大家都可以以小搏大,花點小錢,來打打知名度,萬一選上,豈不立刻變成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至於是否有心為民服務,成為一位政治家,只有天知道。請鄉親珍重人格與選票,就在一堆蘋果中選出一棵比較好的出來,不為了蘋果,而是為了你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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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說西藏
二十一世紀已經是所謂後殖民時代,但帝國的殖民主義並未在地球上禁絕,而是以巴勒斯坦學者薩依德(Edward Said)所謂文化帝國主義的方式行殖民之實,或者以市場經濟全球化的手法讓民族和本土的特色消逝無蹤,西藏就是一個例子。 從十九世紀以來,西方帝國主義就一直覬覦西藏這塊土地,英國皇家學會透過它在遠東如上海、香港和印度新德里的分會對西藏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作為殖民西藏的準備,中國也從未停止對西藏這歷史屬地的羈縻,更不可能眼睜睜看它落入西方列強之手。 回顧西藏歷史,藏族社會在西元前三世紀時開始建立第一個王國,西元七世紀時西藏雄主松贊干布遷都拉薩,統一西藏高原,建立強盛的吐蕃王朝。唐穆宗長慶三年(823年)唐蕃會盟和解後不久,吐蕃內部分裂,展開長年混戰,南北宋的十一、二世紀,藏傳佛教也衍生為許多不同派別,直到元世祖統一中國(1279年),以佛教法王八思巴為國師,並命其返回西藏,擔任首度行政官員本欽,確立了政教合一的統治方式。清朝初年,五世達賴喇嘛和五世班禪喇嘛先後受順治和康熙皇帝的封號,確立了達賴統治拉薩等前藏、班禪統治日喀則等後藏地區,也成了後來達賴和班禪互相承認轉世,輪流為藏傳佛教領袖的基礎。 1959年西藏動亂,達賴喇嘛亡走海外,中共解散西藏政府,並在1959年9月正式成立西藏自治區。然而自治區徒有其名,1966年文革以來,西藏的信仰和文化受到各種形式的破壞和壓制,中共更以援藏之名行漢化移民之實,今天藏區漢人估計已超過藏民總數,藏人被迫接受漢人的傳統節日如春節、中秋、端午,而藏曆新年和宗教節日只成商業旅遊中的裝飾。2006年青藏鐵路通車,從北京、上海、廣州、西寧、蘭州的旅客可以直達拉薩,把這個藏人政教的中心變成一個旅遊熱點,市場經濟的庸俗城市。 西藏今天的問題當然是千頭萬緒,這些問題我們不難從許多藏學學者如美國的哥德斯坦(Melvyn Goldsteill)的著作中索解,如《現代西藏史》、《雪獅與龍:中國、西藏與達賴喇嘛》,另外藏人作家唯色的書如《聽說西藏》、《劫殺》、《看不見的西藏》,唯色的丈夫王力雄的《天葬》等,也都讓我們了解西藏被殖民命運的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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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香鳥鳴唱醒的島
在生命旅程中,島的意象一直貫穿我的神經及血脈,不管那是疼痛或是喜樂的滋味,我都得完全承堪忍耐、細細品味,每次走過一座島,留下一點個人抒懷時,我都會想像自己是島嶼上某一棵樹的一個鳥巢裡孵化出來的一隻雛燕,不管怎麼高飛遠颺,我終是會看見心裡的一座島,那來自原鄉的記憶,完全不受候鳥、留鳥的分類區別,因為天空就是翅膀,只要心存在想飛的意念,那翅膀滑翔而過的天空,就是家鄉、也是異鄉,因為它是可以生生世世重疊,並且延伸出來各種似曾相識的記憶的。 我對島嶼的感情,後來延伸成我對生命的一份期許,當有人進駐我的內心,一座島遂產生如詩的意象,最近醒在崇明島的一個早晨,對我而言也是展開新生活的一個日子,那陣陣青草香把一個夜晚的美麗初度,延伸成一個世紀的美好儲存,清晨,薄霧悄悄貼上玻璃窗時,我打開筆電寫內心的悸動,聲聲鳥鳴也湊近窗前應和,那時我的思緒自然也銜接上家鄉,稍早之前,在初醒的片刻,我明明聽見清脆的鳥鳴,卻捨不得真正醒轉,我想讓夜的溫存停留久一點,讓美麗與淡淡的哀愁吸多一點水霧,釀造一種微妙的互動,讓青草香的夜,與鳥鳴唱醒的一座島,彼此更緊密的聯結,在那一刻,它們都長出了翅膀,卻都不想飛,只想擁抱更多的美。 就這樣,我飛翔在島嶼的上空,持續撲拍想像的翅膀。那天空極處是一個強力吸盤,背後佈滿錯綜的道路,每一條路都彼此相通卻又分生歧路,那裡沒有捷徑或退路,只能勇往直前經歷一切滋味,那行進路程中的歡喜、哀傷、掙扎、困惑、體悟,最後匯集成另一雙更強而有力的翅膀,我和它彼相依共振,互勉要飛得更高更遠。 那一刻,我可以感應無翅而飛的境界,也能包容無翅也想飛的種子,在我的心裡紮根。然後我腦中閃過一個清晰的解讀:我的生命大概帶著某種必須完成的使命,那是被圈選的一種命定,我終是無法逃脫的……這些透過觀照而獲得的一切,在這階段完全不適合解讀,只能順流而行,順勢而飛。因此,我開始醞釀「掇拾美感」的書寫,在心裡定格一些瞬間捕捉到的震懾,因為那些純真而動人的片刻,也都在翩翩飛翔。而我也被無限大的時間帶著不停的旋轉飛舞,那是我的身體融入宇宙之中,一再找尋熟悉的青草香、鳥鳴婉囀清唱,一座島也跟著旋轉飛入過去,再飛舞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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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蕾的鄉愁
鄉愁是一種關於記憶的感覺結構;有時很抽象,有時又很具象;有時很複雜,有時又很簡單。飲食,有時就是鄉愁的所在。也有人誇張地說,吃喝是文化中最難被同化的部分,特別是兒提時期養成的慣性。 來金門生活、工作多年,不常返回台北爸媽的家。雖說想家,但腦中卻是浮現媽媽熬煮的蓮藕排骨湯的味道,那鬆軟綿密的藕片及溫潤清甜的湯汁召喚出遊子對家的記憶。偶爾到台灣本島出差時,我也會找尋彰化肉圓、米粉湯,外加一盤肝連肉或油豆腐。這些味覺的記憶是來自台北松山饒河街夜市的攤子。跟著大人們遊逛熱氣裊裊上升、人聲鼎沸的夜市小攤,可是屬於我的童年節慶呢! 赴美訪問一段時間,找出好吃的華人料理成了生活的一種小小寄託。哈佛所在的波士頓劍橋鎮其實有不少的中式餐廳,燕京的麻婆豆腐、常熟的醬爆牛肉、風味亭的木須炒麵、木蘭的排骨飯等都是不錯的選擇。嚴格來說,這些給洋人吃的中華料理並不那麼道地或美味,但想想這可是遠離亞洲數萬里的城市,能燒出這樣的風味,已不能苛求。況且本地的朋友說,吃點家鄉風味有助於調整時差。這個理由讓初來乍到的我有了正當的藉口常到這些地方。 波士頓東南邊有個名叫昆西的小鎮,因環境優美、地產不貴使得愈來愈多華人搬出城內的中國城而聚居於此。昆西鎮有家本地規模最大的華人超市---金門超市,是香港人開的,裡面有台、港、中國、日本、韓國、越南、泰國、星馬等地的食物,廣受亞洲人的歡迎。留學生帶著我開了四、五十分鐘的車,就是為了買點台灣的拉麵、罐頭、水餃及可微波的便當。看來,我不但離不開金門,在地球另一端的異鄉更需要「金門」。 哈佛校園內還有兩輛餐車,一輛賣西式三明治、披薩及咖啡,一輛賣中式便當。賣中式便當的老闆是個華裔美國人,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但脖子掛著粗重的金鍊子、手臂刺著龍鳳的樣子,不開口的話像極了台北、香港或廣州的小販。我喜歡買油豆腐牛肉燴飯便當,六塊美金一盒,讓我想起家鄉的一切。 味蕾中的鄉愁,是那麼私密、無法分享,但濃烈且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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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不貓有關係
陽光朗朗的午後,花貓微瞇著眼,就著細瞳睥睨著穿過小巷的所有生物,低調的宣告主權,經過它地盤的所有物種,都要經過一番的審度,和善者報以哈欠大嘴回應,有危迫感者,則閃身避之,絲毫不猶豫。夜幕輕攏,偶有被同類驚擾的貓群發出不平之鳴,或者成群巡視各家屋頂,輕越而過的腳步聲伴著蟲鳴唧唧,這是家居生活平凡的光景。由於現居房舍的四周皆是傳統四合院落,小巷環繞,人居少,很典型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這樣清幽的環境,成了貓兒安居樂活的最佳地點,一向愛貓的我,也樂得推門開窗便有一張可愛的貓臉以對。 之所以愛貓,是因為貓的獨特個性,來去自由本心,貓通常被形容成帶有神秘性格、不易馴服的女子,有時覺得自己也潛在著貓的性格,並不是因為神秘濃厚,相反的,我是個簡單到一眼看穿的人,形容自己有點「貓」,是因為一直刻意保留個性上單純的本質、小小堅持與對傳統成規無傷大雅的叛逆。 偶見日本作家山本直人所著「貓型員工時代」,挑起了我的好奇心。相較於意指高度忠誠的「狗型員工」,「貓型員工」的特徵是:與其捨己奉公,寧願珍重自我;雖然討厭汲汲營營,一旦碰上該做的事還是會努力完成;透過能力所及的事來磨練本領;與了不起的目標相比,認為每天過得幸福比較重要;覺得跟大家一樣是件棘手的事、認為爆發力比續航力更重要等。 綜言之,所謂「貓型員工」即是視忠誠度與升遷於度外,追求個人夢想與幸福,在工作上盡心表現卻只求自我能力「升等」的現代年輕人,「貓型員工」大大顛覆了一般人對傳統員工的認知。 誠如作者所言,此類員工越來越多,企業需自我調適以因應員工性質結構的轉型。相信對於汲汲營營、焚膏繼晷、幾十年「苦過來的」主管階級,恐難以接受如此轉變,但既是時勢所趨,便不能一昧加以排斥,畢竟他們所具有的熱情與創意是謹守本分、兢兢業業的職員所缺乏的,也有程度差異,應取長補短、擺對位置自能發揮最大效益;而「貓型員工」處於經濟景氣低落之時,應在公司需求與個人夢想間取得平衡,盡量避免將公司當「練功坊」與「跳台」,相信沒有公司願意耗費時間與資本培養高流動性的員工,可別淪落到「夢想未竟先被裁」的悽慘境地。 至於我,處於傳統世代與新人類中間的夾心,我是「貓狗合體」型,在夢想、幸福與工作間拚搏。 (稿費全數捐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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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島策略家世紀桃花源
自從達爾文「物競天擇」開啟演化論基調後,由生物學到社會學,說明著這世界永遠是個戰場,即使是崇尚和平的人類亦無可避免,特別是當前「國際競爭力」決定一國一地未來發展,任何一個國家的企業或產業,若是追不上時代,終究必接受「適者生存」殘酷法則而從市場舞台中消失。 古代戰爭強調鬥智不鬥力,勝之於無形,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智勇雙全的軍師更是可遇不可求,現在各種競爭形態千變萬化,勝敗常取決於是否謀略得宜,合乎時代趨勢。商戰與市場行銷不僅如此,相對於短兵相接的戰場,更須有精細思維與嚴謹策略,推銷產品若再用阿嬤沿街賣油條的土方法,業績肯定是不會太理想的。 數十年前戰地金門處處兵營林立時,阿兵哥為商家帶來可觀銷售量,十足購買力讓「軍民一家」增添許多佳話。隨著國防政策調整,駐地兵源漸漸銳減後,市場蕭條導致金門甘仔店一間間停業,隨著7-11便利商店的引進,讓周邊甘仔店業績相繼下滑。如何讓傳統市場再造生機,成為許多民間業者的期盼,也是公部門極為關切的問題。 當金門傳統市場飽受現代潮流影響時,台灣產業也面臨全球景氣蕭條牽連,並歷經各種競爭陣痛,亟待脫胎換骨,因此,各縣市政府都爭相以發展觀光產業來帶動地區繁榮。當我們亟盼藉由觀光產業來重現金門市場活力時,依然受到現實的考驗,某些因素一直左右著觀光產業的發展,外有國際趨勢與兩岸環境變化莫測,內為雄厚文化底蘊能量逐年耗損,致使訪金人潮始終若隱若現。 金門因地理環境特殊,歷代先民由這島嶼進進出出,從十九世紀至今,廣泛移民潮更讓金門成為僑鄉,缺乏天然資源,土地狹小貧瘠,消費人潮不再,豐富「文化底蘊」終有消磨殆盡之日,諸多因素顯示著老天有意考驗金門,巧的是,當金門某些東西深感不足時,金酒又為金門帶來雄厚財源,顯然金門並沒有被遺棄,而大家豈能自棄? 金門因為有金雞母而成為幸福城市,快樂指數領先許多縣市,然而,「危機也是轉機」,「不知轉機就有危機」,產業需要文化包裝,文化卻是生活的指標,而人才為產業之本,教育乃百年大計,地區發展產業,當避免消耗文化底蘊腳步超越開創生活能量速度,文化與教育都是豐厚島嶼競爭力的兩大基石,須以深化庶民生活內涵為優先,過度為產業背書未免太沉重。 經濟不景氣中,亦有賺錢的行業,金酒必然也將面對著競爭壓力,謀略是種返璞歸真,可讓產業在山窮水盡時,收柳暗花明之效,藍海策略讓競爭過程精彩萬分,另類思考可收意想不到之效。當下各地銀髮族莫不嚮往島鄉優雅生活,金門當借重先民豐富移民經驗,以逆向思考,預售移民絲路回程票,讓一波波連鎖移民浪潮,帶領著各地銀髮族定居金門,原鄉金門即可為數位時代武陵歸人心中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