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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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翁·詩&影像:虛實交晃,想像的延伸
一場主角缺席的展覽。《想像的延伸:翁翁文學與影像作品展》,2021初秋夏天在碧山村睿友文學館揭展,新冠病毒,疫情嚴峻,展場主人回不去,航班被取消,只能隔空奮力佈展,如期展出;詩在瘟疫蔓延時,讓我又想起2003年,SARS病毒肆虐,被隔離在溫哥華的詩人洛夫也飛不回台北為自己在天使美術館的書藝展開幕。沒有主人的展場,還真是一種想像的延伸,翁翁自我解嘲「看樣子真的是空氣展覽了」。 出版有散文《柴門輕扣》、《無江》,詩集《禁忌海峽》、《緩慢與昨日:記憶的島,以及他方》、《虛實與交晃》,設計專書《書的容顏:封面設計的解構與賞析》、《看不見的風景》;他甚至大膽實驗,運用了詩、散文的語言寫長篇,以遠遊的父親和他的島嶼時代為背景,完成《睡山》。 翁翁(翁國鈞) ,是詩人、散文家、小說家,或者設計家?是寫書人,也是書的化妝師,親手設計過的封面出版品高達7千餘種,從國外的米蘭昆德拉、卡爾維諾、遠滕周作到華人世界的徐志摩、胡適、余秋雨、高行健、洛夫、龔鵬程等等……。書海中,多重混血的創作身世,在我的閱讀中,翁翁的本質就是詩人,如要加點甚麼色彩,影像詩人吧。 作家林文義說翁翁「擅於圖象專業之大家,散文寫得如此深邃雋美!是我從前錯過了,還是翁翁一向的謙遜、低調抑或是設計盛名早就掩蓋過他的文學蘊涵?……現實中的圖象設計,文學書寫是內裏深藏的詩人靈魂亦是理想不滅地保留;金門,美麗的歸向」;音樂家李子恆看到的翁翁「總見他靜默穿梭在故鄉的藝文活動間,凝視,觀察,以僅有的快門聲響,紀錄故鄉人故鄉事,……提煉色彩線條,編排數百千萬言書頁,呈現五彩繽紛故鄉事。」 我看到、讀到的翁翁,從一首詩開端,一直是詩人。許多年以後,詩也化作了我讀翁翁的「入口意象」、「通關密語」。 「再回江時已是千層山萬重雪的臘月╱風寒歲末╱所有雁字都寫向最最天涯一方╱青天飛雁人字朝南╱所以我萬馬飛馳╱急迫返鄉╱一路風沙一路揚塵╱一路踩霜蹄兒快快不能等╱南 方 南 方╱回我親切深重的大江邊╱江邊水流 流水湍急╱我封了劍落了髮只帶經書一卷╱向那熟悉而遙遠的渡頭╱渡頭無雪╱我的雪是古瓦石厝自那昏黃的炊煙╱落日長暉、縷縷飛雪╱臨江無樓╱我的樓是飛簷老壁屋脊頂崖的燕尾╱燕尾向天、弓身馬背╱重樓、飛雪、燕尾、馬背╱殷切叮嚀的家鄉╱南方南方╱昔人已揮袖 惟我獨揚旗╱大江哪大江哪你急急的流╱蹄兒哪蹄兒哪你莫要停休╱南方哪南方哪就在你面前╱從此恁他天涯海角與你共盡一杯酒」。 〈回江手勢〉,少年翁翁的詩。「獻給我思念的舊時家鄉,當我記憶猶在,還可以順暢敲打鍵盤、任意思想的時候。我說『舊時家鄉』;似乎唯有這樣才足以傳達我想擷取關於島嶼的某個時期的片段記憶」, 2008,翁翁為散文初集《輕扣柴門》寫下一段離開與回來的語錄;我亦揮序〈回江手勢後的輕扣柴門〉,引其〈回江手勢〉;那一年旅台途中,我把這首詩剪存下來,當作行囊的一部分。我無法揣度作者的年紀;儘管「渡頭無雪」、「臨江無雪」,但江河般的創作格局、氣勢,隱然可見;而這首〈回江手勢〉之於我最大的意義,在音樂性中看到了一位詩人回江的手勢。 〈回江的手勢〉發表近半世紀、《輕扣柴門》問世16載之後,我再讀到《虛實交晃Between reality and illusion:翁翁·詩&影像》,「熟悉得夠久夠遠,以至於熟悉都變得陌生,真實與虛構之間,虛實難辨的,究竟是歲月,還是漸糊的眼」。 少年離鄉的翁翁,走上美術設計之路,迄未離開過設計崗位,「設計是我的本職,但文學則是長久以來的私愛」,「通過文字傳閱於不同層次的讀者群眾,那就是文學的影響力」。 翁翁總在文字裡穿插大量的影像;插畫或攝影,把影像也當成詩的一部份,詩集《緩慢與昨日:記憶的島,以及他方》,嘗試反向思考,以圖引詩,先有圖像創作才有詩的成型;《虛實交晃》也是,詩與影像之間的創作填補或者互補,一部份以圖寫詩,重組旅行中的一些攝影,搭配幾行小文,經剪裁、疊影、調色、鏡射、變形等等程序,借助腦重現新的視覺;以攝影為元素構組新畫面,「把影像當成另一種形式的創作,就像寫詩一樣的心情」,這也是翁翁另一種創作樂趣吧。 《虛實交晃:翁翁·詩&影像》,收錄108首詩,區分為三部曲:「這時誰還談論鄉愁」、「來到不插電的邊界」、「虛虛實實沿途的風景」,就緬懷島嶼家鄉、生活掠影、所見所思以及旅行觀想為分疇。 翁翁傾心於現代詩,對他而言,詩是極致而隆重的文字組合藝術,因為沒有任何規範與限制,反而成為更具挑戰性的一種形而上的文字創作。在視覺設計與文字之間、在虛實交晃與想像的延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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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難民救濟捐款
筆者收藏有兩張30年代廈門華僑銀行的票據,1937年11月19日、20日分別從印尼泗水、新加坡匯款來救濟日軍佔領金門後顛沛流離失所的難民。 1937年11月11日,廈門《江聲報》刊載星洲華商會籲請警備部設法救濟金門難民,內文說:「金門不守,難民逃出,計四分之一,尚有多數未及逃出,昨廈門警備司令部,接星洲華僑總商會來電,請救濟金門難民。司令部接電後,已分飭各機關及金門難民救濟會,設法辦理。」 早在1937年8月15日,新加坡各界成立馬來亞新加坡華僑籌賑祖國傷兵難民委員會,簡稱新加坡籌賑會,公推陳嘉庚為主席。新加坡金門會館馬上募款3萬餘元,另外非金僑而發善心寄廈門捐助者,兩筆共計1000元。值此年底之際,天氣逐漸轉涼,星洲籌賑祖國難民會主席陳嘉庚開始募得4萬件棉衣。 1937年10月26日金門淪陷,10月29日,為了安置已經到廈門等地的金門民眾,部分金門旅外僑胞,邀請廈門、鼓浪嶼一帶的知名人士,在廈門鼓浪嶼華僑銀行成立金門難民救濟委員會,共同推舉洪朝煥為救濟委員會主席,陳村牧等人為委員。金門后浦人許允之任職新加坡華僑銀行,洪朝煥是廈門華僑銀行分行的行長,金門人與華僑銀行往來關係密切。洪朝煥的人脈廣闊,抗戰前,他的女兒嫁給金門鄉親董允耀兒子董振成,婚禮在鼓浪嶼洪宅盛大舉行,政商名流雲集,金門縣長親自參加,並邀請到廈門大學校長林文慶為證婚人,在地方傳為佳話。 陳村牧曾經赴新加坡南洋華僑中學任教,受陳嘉庚聘任為集美學校校董。1937年6月回國主持集美學校校務。抗戰爆發初期,集美學校往內陸遷移。1942年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僑匯中斷,學校經費極為艱困。他肩負起校董會的重托,堅持克服困難到抗戰勝利。抗日勝利後,他又積極組織集美學校修復工作。 1937年馬巷設立同安金門難民救濟會,由馬巷商會陳遠讓及金門縣林燕貽、許勇、陳卓凡等人主持,分向當地及南洋華僑募款救濟。 1938年廈門淪陷,救濟會遷鼓浪嶼,擴大為國際救濟會,筆者也收藏多張金門人在鼓浪嶼華僑銀行有限公司的匯款單。 截至1938年7月,金門救濟委員會,總合計收到海內外救濟款40多萬銀元,同年底這些數以千計的難民,有的安置就業,有的出洋謀生或依親,有的往同安灌口墾荒,更多的難民返回金門繼續耕田務農。根據《福建經濟研究》資料,抗戰爆發,日軍封鎖海面,漁民失業。為解決民生問題,政府提出漁民移墾辦法。金門的失業漁民移墾南安西南部及同安的西部。移民的經費,包括食、衣、住及農業經營費用,每人生活費每月4元,每家5人,半年需170元,籌集辦法,除政府部分貸款外,也發動華僑贊助來解決墾民的經費。 這兩張票據,分別蓋上金門難民救濟捐款、金門難民救濟委員會財務課、金門難民救濟委員會常務委員會之印、洪朝煥印等4個印章,成為金門人經過一段苦難歲月的歷史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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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的禮物
兒子的帳戶莫名多出了五萬元,不是我們匯入,亦不是他的薪資,懷疑有詐,立即聯繫銀行,雙方均認為案件不單純,這根本是詐騙集團所為,用釣餌引誘犯罪。銀行除幫忙處理此筆款項,同時兒子亦向警方報案。一五一十的說明後,警方告知此情形已有多起,幸好兒子不貪,沒有落入對方所設下的陷阱。 事隔多時,幾乎要淡忘此事了。有天,突然從熟識的郵差手中接獲一封法院刑事庭傳票的掛號信,兒子告人了!百思不得其解,在台的兒子究竟與人有何恩怨?簽名後,顫抖的手撕開了公文封,清楚明白地與洗錢防制法有關。原因是為了遏止詐騙的氾濫,阻絕那些不勞而獲的詐騙犯,兒子挺身提告,期望藉由法律的制裁讓洗錢犯無所遁形,亦讓社會回復昔日的安寧環境。 我們老了,孩子大了,已懂分辨是非善惡。數年前,陸續將四個國中畢業的孩子送到台灣就讀護專,為的是一技之長,要求他們的是功課好壞沒關係,只要不走偏。因為成績不好可以再修;人品不佳,一輩子完蛋。 詐騙層出不窮,無論走到哪裡,都有被騙的陷阱。許多人一輩子辛苦度日,捨不得吃,亦捨不得花,掙得千百萬,在戶頭存得好端端,但一個不慎,全數化為烏有,富人一夕變窮,而詐騙者則一夕致富。在遊走法律邊緣的同時,被逮了,除臭名遠播,蹲牢亦不會好受。 有手有腳,好腦筋不用在正途,整天想那些有的沒有的,枉費此生。別說大地方,區區島嶼的居民,就被詐了巨額款項,這些要賺好幾輩子的錢,輕而易舉地進入他人的口袋,除了捶心肝,不少案例也真敗在貪。別說有學問的人就不會被騙,遭騙的可多得很呢! 近些年,金融機構為了阻詐,卯足了全力,與警方攜手同行,救了許多差點掉入狼口的肥羊。若沒有他們的嚴格把關,恐怕許多人的棺材本就不保了。 平日在宣導的同時,總告訴獨居長者,老本要顧好,別輕易相信他人的好,尤其是突地飛來的艷福,說什麼關心,談什麼照顧,獻上的幸福要考慮清楚。 遇到有疑慮的事件,撥打一六五反詐騙專線,將由專業人員為您抽絲剝繭辨分明,切勿自作聰明,以免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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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粿追蹤記
紅粿是金門人的共同信仰。小時候大年初九前幾日,家裡會有香蕉油味、花生餡味、黃豆沙味,因為加了糖,多了甜膩的誘惑甜味。個人偏好花生為餡。可多少年了,家裡已經不種花生,花生曬的又硬又脆裝在甕裡,已然成為記憶裡的往事,像是一個夢,偶爾嘴饞也必須用買的,如今一斤三百多元,尚且買不到,每次都仰賴妙玲網路搜尋買個一、二斤當珍寶看待。 當年因為赴台就學就業,工作成家養兒育女,加上交通不便,很長很長時間,幾乎吃不到紅粿。 夢裡千迴百轉,只要是老食物無一不因味蕾無端引發鄉愁。往往期待返金短短假期可以遇到心愛的種種:家人親友同學及紅粿椪阿粿……。通常二嫂看我饞的緊,只要冰箱裡面有,必然盡量滿足我。 近年頻繁往返金門,我和吳鈞堯只要同時返金,會相約買古寧頭北山某號紅粿,鈞堯是孝順的兒子,因他父親喜歡吃,通常他買的量就是把背包塞滿,彷彿不塞滿不夠孝順,也讓我既羨慕又嫉妒,倘若父母尚在我也願意在背包塞滿他們想吃的東西。 鈞堯返金追蹤的物資很多,據我所知:一條根、貢糖、紅粿、高粱酒……,所有值得追蹤的東西都有品牌且精挑細選,堂堂名作家竟對事物細心如絲,一條根什麼牌子加了什麼味道,什麼牌子不油膩,猶有勝者毅然加入會員,還會為大夥分享心得。跟著他買東西比跟著導遊來的有說服力。 紅粿是我和他的共同愛好,常常一見面就問:這次要買嗎?輪番打電話到古寧頭:請問這兩天有做粿嗎?也是因為常買,所以知道賣家不是天天做。早期似乎隨買隨有,近期業者或累了或者市場不大,常會聽到:今天沒做,後天才有喔,啊?難免一絲失望,下回回來再買。往往金瑞小祺開車帶我們前往做紅粿的地方,一路上先買杯咖啡,接著某家貢糖廠剛出爐、某家一條根,也經常帶文友一同前往,邊介紹邊推銷邊遊玩。文友的驚嘆讓我們開心驕傲,我非賣家,只是顧客,樂此不疲,因為金門是大家的家。 如此執著於此款老食物,除了放到嘴裡,味蕾滿足,鄉愁成分佔大部分。現在有年紀了,委實拿不起超重行李,否則買不完。好美食的古月愛燒菜會託買蚵乾,買這買那,不敢被託,太重了,除了行李重,人情重,鄉情更重。 此趟返鄉辦了青少年文學營,和姿慧、玉芬取道小三通前往廈門,再乘高鐵到嘉興,我的行囊裝了三盒紅粿要讓三姐品嚐,一路小心呵護。首站參觀了烏鎮木心文化館、次站徐志摩故居。也觀了不是大潮的錢塘潮,仍然壯觀,大自然奧祕,如千軍萬馬奔來,震撼……盡管汗流浹背,心是興奮的。 她倆返台北我續留嘉興,從嘉興取道前往千里之外山城探望老弟,姐弟感慨父母親若知道咱姐弟今日相約在千里之外,應該驚奇且驚喜,他們萬萬想不到後來的我們變成什麼樣子。 三周旅行結束獨自飛廈門往五通碼頭,後面這一段,獨闖天涯,自鳴得意,感覺沒有變老,彷彿回到青春年歲。 回到金門參加未竟評審會議,也回老家探望二哥二嫂,次日與鈞堯繼續前往古寧頭追蹤紅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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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孫立人的一封信談起
不久前,看到網路流傳一封孫立人將軍寫給大陸好友冰心女士的信,信中寫道: 婉瑩嫂夫人大鑒: 許逖先生來舍,朗讀手書,其於立人,尤殷殷垂注,聞之至為感篆。回憶同舟東渡,轉瞬遂近七十年,昔日少年,俱各衰邁,而文藻兄且已下世。人世無常,真不可把玩也。立人兩三年來,身體狀況亦大不如前,雖行動尚不需人扶持,而步履遲緩,不復輕快。有時腦內空空,思維難以集中。比來除定時赴醫院作復健運動外,甚少出門矣。 故人天末,何時能一造訪,暢話平昔,殆未可必然,亦終期所願之得償也。言不盡意。諸維珍衛。 順候著安。弟孫立人拜啟 1990.5.15 這一封以毛筆書寫的信,內容及字體在網路贏得不少好評,有人說其書法極為蒼勁剛俊,另有網友留言說:「字形剛毅俊朗,鋒芒畢露,字如其人,其類作者往往性格剛烈,志向遠大,不善逢迎,雖建不世之功,卻歷盡劫難,坎坷一生,與其類似如岳飛、顏真卿、黃庭堅等,莫不如此。」道盡孫立人生平。 這封信目前收藏在北京中國現代文學館的書信庫中,此信之由來,殆是海峽兩岸可公開通信後,1990年3月,早年著有《寄小讀者》的名作家冰心女士通過臺灣的許逖教授,給自己40多年未見的好友孫立人將軍寫過一封書信,冰心女士希望孫將軍有生之年能回大陸看一看。 孫立人在臺灣收到老友冰心女士的書信後,很是感動,覆信如前所引。 但這封孫將軍的覆信,據我所知,應是我就讀東海大學中文系的老師柳作梅教授所代筆。2015年4月23 日金門日報浯江夜話曾刊有先正小文<追憶師友及其他>,文中前半即在談柳老師。當年孫立人將軍任總統府參軍長時,他曾做過孫之參謀,後來孫出事,柳也被調職。軍職退伍後,他來到東海大學圖書館服務,圖書館首任館長沈寶環先生引進韋隸華基金以發行《圖書館學報》期間,柳師兼負編輯、秘書之職,致力學報的發行,他常發表論文在學報,題目如:〈錢牧齋新傳〉、〈清代之禁書與牧齋著作〉、〈牧齋藏書之研究〉、〈臺灣出版事業簡述〉……,日後柳曾擔任「古籍室主任」。柳師因古典文學修養深厚,被蕭繼宗教授推薦到中文系任教,柳老師的工作從此移轉到中文系。學生必修科目,從民國1970年起,由他講授大二「各體文習作」,1972年起講大三「詩選」,1975年起,開講大四「詞曲選」。這些科目,我都被他教到,柳教授學問好,鄉音也很重,學生聽課費力,但他與學生感情很好。 1977我大學畢業後,1985年12月26日,東海中文系主任趙滋蕃教授中風住院,不克行使系務,柳師受梅可望校長之命暫代中文系主任,1986年3月14日,趙滋蕃教授病逝,8月1日,柳師真除。1990年7月,柳師屆齡退休,從此不在中文系或中文研究所授課。他為何堅持退休,我的猜想是:他要把工作機會讓給年輕人,而且他也想去幫忙老長官孫立人寫信、覆信。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朱浤源研究員進行「孫立人上將專案追蹤」的訪談時,柳師除陪同他們到孫立人將軍家訪問外,在〈參軍長室參謀柳作梅先生訪問紀錄〉的訪問內容,被問到「您經常來孫公館嗎?」「三十年來總共有幾次呢?」回答:「曾經路過幾次。」「大概三、四次吧!因為當時孫公館門禁森嚴,實在沒有辦法進去。應該說是不准進去。」「(國防部長)鄭為元將軍向外界宣佈恢復孫將軍自由後,我就開始幫孫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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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嶼青岐營部連的中秋及舞會 ──兼賀洪進福同學引領中華資安國際成功上市
「舞會」對多數金門人而言,肯定是陌生的,少數有點概念者,多半也是從影視劇中看來。對於五年級中段生來說,上大學時那會兒,迎新舞會及社團,算是各大專院校的標配。七十幾年剛到淡水讀書,各學系為了迎接新生,大抵都有迎新舞會。有些理工科學系由於女生稀缺,都會跨系、甚至跨校聯誼,反之亦然。對於情竇初開的大學生而言,迎新舞會、校慶舞會、畢業舞會或是中秋聯歡舞會……等,也都是學子們修習戀愛學分的入場券。 彼時,淡水水源街、英專路、大田寮臨街及巷弄裏大點兒的自助餐店,都是舞會場地的租借對象;開場前,學生們還得自己動手將桌椅集中堆疊到一側或兩側;除了音響之外,環繞閃爍的球型燈光、屋頂裝飾的彩帶也不可少。一開始,男女生總是分別坐站兩端,隨著熱鬧嘈雜的迪斯可或搖滾歌曲開場,男女同學和著節拍、扭動身軀、游弋舞池,至於像我這種從來不知舞會為何物的土包子,不是生澀、困窘地呆坐原地欣賞、喝著飲料,就是啟動亂舞模式,搖頭晃腦沉浸其中。 快歌勁舞後,總是伴隨著輕柔舞曲;主持人大聲吆喝男同學們主動尋找邀約女同學,當然也有事先邀約來的舞伴,或是開場前聊過天而錨定或心儀的對象;至於現場陌生邀請,則多少得靠點勇氣和運氣,才不至於屢遭婉拒而心靈受傷。一場舞會下來,Disco、Waltz、Soul、吉魯巴、恰恰……,或快或慢、動靜穿插;邊吃邊喝、笑笑鬧鬧,縱是全然不會任何舞姿的小白如我,經過熱心同學示範解說,也能學個大概,雖然踩腳、轉圈脫手難免,但對初次接觸舞會的離島學子,算得上是新鮮體驗。 但實話說,我並不喜歡跳舞,一則自己手腳頇顢、腰肢僵硬,跟不上音樂節拍;再則人不帥、嘴笨又害羞膽小,怕約不來舞伴;此外,總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扭來扭去,除了笨拙,也很是不美。所以,參加舞會,多是吃吃喝喝的路人甲乙角色。 後來當兵部隊移防小金門158師步二營營部連青岐駐地;那年中秋,連上某弟兄於烈女廟附近海邊潛伏哨執勤時,因深夜酒罄,欲到青岐村買酒,未料酒力發作而睡臥在雜貨店門口,後經店主發現而通報憲兵排抓捕之際,該兵突然酒醒而與憲兵在戰備道追逐、開槍射擊憲兵。事後,我這參一文書也受牽連,而自寫禁閉單,背著軍毯小背包、提著一箱口糧,步行到南塘旅部關禁閉。 該年農曆春節,不知誰的主意,連上竟然舉辦聯歡舞會;記不得在沒有手機、通信也極不發達的七十幾年,如何聯絡上家住青岐、返鄉過年的高中同班洪進福同學前來參加舞會,但依稀記得他手腳點踏靈動、舞姿甚是輕盈。唯一舞之後,與進福同學各自天涯,再見面竟已是民國104年。那時他已是中華電信高階主管,我曾與他咖啡閑聊、也二度造訪了他在中正紀念堂附近、信義路上的辦公處所,寬敞大氣的獨立辦公室,預示著他不凡的能力與潛力。 不幾年,資訊安全議題逐漸熱門,中華電信成立新的子公司中華資安國際,由進福同學出任總經理。此後關於他的新聞不少,前總統蔡英文也專門接見他、咨詢資安等重大議題。 本月五日,中華資安國際在他卓越經營及帶領下成功上市,也在臉書見到他激勵人心的宣告貼文「是的 7765,我們真的做到了!」;六年多前,為了要籌設中華資安國際,進福同學努力招募願意離職創業的夥伴,當時他是這麼鼓勵大家的:「你可以在中華電信內部持續努力,當你年紀大的時候,告訴你的孩子孫子,你夠努力後來當上了股長、科長、處長,甚至是副總、總經理;但你也可以選擇另一條路,和我一起出去創業,未來可以告訴你的孩子孫子,台灣股票市場上有一隻股票編號是○○○○的中華資安,我們是Founder,我們從無到有的創建他,驅動他成長茁壯,是我們的職業,也是我們的事業。」 進福同學是我們金中73級同學的驕傲;他的奮鬥歷程、勇於挑戰的擔當;他的感人告白、他引領企業上市的「神之一舞」,不僅為自己寫下了燦爛歷史,也給金門年輕人帶來鼓舞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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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水難斷一點親
近期讀到一則報導:「……百分之七十的福建居民其先祖是從河南信陽固始南遷來的,而百分之七十的臺灣居民其先祖是從福建來的。……」好巧不巧老作家黃克全也說他們金門黃姓宗族祖籍正是河南固始,難怪會有「老家河南」這種說法。 隔不幾日《河南日報》一則醒目的新聞標題:「向飛絮開戰,為何治而不伐?」覺得好奇,詳讀內文得知,河南飛絮問題主要來自楊樹。一棵成熟雌性楊樹,每年約產出28萬~1485萬枚白絮,春季開花授粉後生成的果實成熟開裂,白毛絮便攜帶黑芝麻般的種子隨風飛颺,造成民眾困擾。河南省林業局已培養出「豫雄1號」楊樹雄株良種,並對雌株大樹進行嫁接改造,可望大幅改善飛絮問題。植物專家表示:「楊樹是生態功臣,一株成年楊樹一年可吸收172公斤二氧化碳,釋放125公斤氧氣,滯塵16公斤,具有優異之不可替代性。」談楊至此,我忽然很有榮耀感,因為我是河南省新鄉市一粒白楊樹種子,偶然被撒在臺灣泥地上發芽成長的一株根苗。基因裡藏著一種神祕線索,來自根的記憶……。1990年10月中旬,32歲的我結束四川「九寨溝之旅」,從成都雙流機場搭機飛鄭州,返鄉探視96歲親奶奶與叔、嬸一家。當時,老家已自新鄉搬遷至鶴壁,這地名我完全陌生,臺灣的中學地理課本裡沒有鶴壁這個城市,但因至親住在這兒,我對「鶴壁」便感覺親切了。 10月18日我受邀至礦物局座談,局領導張金佑先生與有關方面負責人陳清寬、史兆祥、胡松茂等長官,在局招待所三樓會議室親切會見。座談期間,承幾位長官美意,筆、墨、紙、硯齊備,邀我當場題詩一首;事出突然,加上我毛筆字「不中」,心裡不免忐忑,但又難卻長官盛情,只好獻醜,硬著頭皮提筆寫下: 「三十寒暑懷鄉情, 日月昭昭知我心。 故園遙遙千山外, 萬水難斷一點親。」 張局長謬讚:「好詩!好一句『萬水難斷一點親』啊!深切表達了祖籍大陸的臺灣青年一代情繫故土的眷眷情懷。」當時,讀著自己的即席之作內心激動不已,那情景,至今猶深深鐫刻在記憶之中。 轉眼,34年時光飛逝,當年在鶴壁礦物局招待所題詩的河南女兒,如今已兩鬢飛白,常在臺北小樓上倚窗望月,遙寄鄉愁。 2024年8月下旬,幸蒙福建及金門林、黃、王、陳、鄭、顏……等姓氏鄉親之原鄉河南信陽固始主辦單位邀請克全、學敏,參加「第十二屆固始與閩臺關係研討會」,並就相關議題撰寫論文,實感榮幸之至。深入了解此次研討會主題暨相關議題著重在「探討根親文化的歷史意涵與時代價值」、「河南固始與閩臺關係研究」……等我們不曾做過研究的領域,二人自忖所學疏淺,恐力不能勝,辜負主辦單位盛情厚望;於日前向主辦單位婉謝此次邀約。 克全、學敏雖身未能至,心仍關切、思量「第十二屆固始與閩臺關係研討會會議主題:兩岸同胞共同弘揚根親文化,推動根親文化在新時代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得二、三淺見如下: 其一:主辦單位重點任務--如何強化河南固始與閩臺關係之宣揚與推動!此前題之下「做甚麼」?「怎麼做」?是第一要務。 其二:「學術研討會」屬「理論性重點工作」,確實是「做甚麼」的重要項目之一!教授、學者們鞭辟入裡的論文彙編、出版,是強化河南固始與閩臺關係之重要理論基石與日後執行作業之依據。 其三:我們正身處「逆思考策略行銷時代」。河南固始與閩臺關係之推進,或需藉助「逆思考策略行銷」擬定「怎麼做」-- 「老家河南」的新時代意義? 「萬水難斷一點親」推展根親文化為兩岸你我帶來甚麼利基? 啟動閩臺-河南固始溯源尋根之旅 誠然,這是一個攸關兩岸血濃於水、親族融合的尋根之旅,同時也是雙向和平共榮之百年大計,值得我們共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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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現場
民國86年11月18日,對我而言是一個難忘的日子,也是我近30年新聞記者歲月很難忘的一天。 話說那天晚上約莫七點,我剛從法院跑新聞回到大理街報社,剛坐回自己的辦公桌,突然電視新聞快報,陽明山有人報案被綁架挾持,還是警方正全面通緝的陳進興,當時整個社會組除了主任方寶柱外,就只有我跟楊索回來,所以寶哥馬上就要我和楊索支援現場,並派了一輛採訪車送我們到挾持案現場。 出事地點在陽明山的行善路巷弄內,我們趕到時警方已包圍了一棟別墅,也才知道該地點是一位南非武官卓懋祺的住處,我們只能躲到它斜對面一戶民宅住家,進去時才發現已經有五六位同業已進駐其間。 這裡回溯一件發生在27年前的重大社會事件「白曉燕命案」,白曉燕是藝人白冰冰的愛女,民國86年4月14日被綁架勒贖不成而殺害,警方成立「0414專案」,簡稱「白案」,三名綁匪查出是陳進興、高天民、林春生,他們不僅是擁有槍械彈藥之高度危險份子,且作案手法殘酷,逃亡途中與警方發生數次槍戰並犯下更多刑案,對當時台灣的社會大眾造成相當大的震撼。 同年8月,林春生在與警方槍戰中被擊斃,高天民則在11月17日圍捕中自殺身亡,隔天晚上7點多,最後一名綁匪陳進興潛入位於北投區的南非武官大使館官邸,挾持南非武官卓懋祺一家人。 我們在現場就趴在圍牆上看警方和陳進興對峙,當時說有兩次的駁火,但我們根本聽不見槍聲,有時等不見動靜就跑去客廳看電視播報,同業很多也是來支援的,沒有跑過警政新聞,大家都很緊張,也不敢出去,就深怕有流彈不長眼。 陳進興後來提出要求,只要謝長廷參與談判,就釋放人質。晚上九點謝長廷抵達現場進入官邸中,接著時任台北市刑警大隊大隊長侯友宜抵達現場。談判後陳進興同意釋放受傷的人質,由侯友宜進入官邸將受傷的卓懋祺及其女兒梅蘭妮兩人帶離現場送醫。 接下來我們也和大部分的電視觀眾一樣,守在一牆之隔的電視機前聽陳進興接受電視台叩應,渡過漫長的一夜;第二天又陸續釋放小孩和人質,交出槍械投降,結束了整起挾持事件。之前沒有跑過社會槍擊案的我,確實經歷一場難忘的洗禮。尤其是老婆看我兩天一夜沒回家,知道我在現場驚嚇不小。 整個事件當然還是以警政記者的報導為主,我們蹲了一天一夜也只是補白一些插曲填版面,我同事楊索擅長寫情寫景,她把現場氛圍拱托寫得很生動,是報導文學的好寫手。 翌年1月23日,陳進興因犯下四起謀殺案及十餘起性侵案,遭板橋地方法院判處五個死刑與兩個無期徒刑;高等法院維持原判;最高法院判處陳進興三個死刑確定,88年10月6日晚間於土城看守所執行槍決。 這事件過去一個多月,還發生一段小插曲,報社接到該民宅主人反應,他家的盆栽和院子的樹木被記者踩斷了好幾棵,我和楊索討論雖然不是我們惹的禍,但因我們是大報目標顯著,所以我們向報社申請,送了該住戶三年的中國時報作為補償。 當夜曾和陳進興通話作筆錄的板橋地檢署主任檢察官張振興,我後來從部裡探知他和陳進興有一點遠房親戚關係,就獨家披露,結果惹來張不滿告我誹謗,後來請部裡長官出面緩頰說項,他才同意撤消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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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植物園 ──自然生態與戰地文化的相融
寫作協會10月份的333秋季讀書會輪到周志強常務理事負責,他定調3位主講者:吳啟騰校長的金門地理景觀、陳西村老師的中草藥、周志強老師的鳥故事,且擇址在太武山下的植物園中山室讀書。 為此,我特別走訪多年未去的秘境植物園,考查現今的中山室。 太武山下的植物園,早期為南雄師砲兵營區,後改為林務所太武苗圃。太武苗圃的成立,一為育苗,二為造林,欣欣的林木,為當年的戰地金門增添了無限的綠意! 民國92年,戰地金門已轉型為觀光金門,軍事管制既退場,縣政府決定將苗圃的淤積水塘、廢棄碉堡和雜亂林相,擴闢改建為金門植物園。當改建團隊看到荒山原生的潺槁樹、黑面神及羊角拗……等等植物,在花崗岩間冒出新枝嫩芽時,決定以自然生態和戰地文化為整建的兩大主軸,工程期5年,擴地為26公頃。 多年前,我到植物園,是應王賢端先生之邀,來觀賞他精心打造的240度場域環型劇場影片,在碉堡改建的環形劇場內,看空拍鏡頭下的綠色金門,不僅讓外來客驚艷連連,也拓展了本地人看自己家鄉的視野。 但此趟走訪金門植物園,卻是以考查中山室為主,故一入植物園,我直驅籃球場附近的中山室。真好!景物依舊,刻意存古。昔日的籃球場、中山室,聚集了許多老兵的回憶和感慨,當年,阿兵哥在這裡集合操演、親友眷探、吃大鍋飯……。現在的中山室、籃球場已轉型為植物園環境教育的解說教室、戶外教學的大本營。 倒回入口處,走入長約750公尺的木屑步道,步道鋪設在舊有的軍用走道上,兩旁的老樹、藤蔓、枯枝、落葉……,呈現著自然原野的風貌。佇足在「虎軍」彈藥庫前,可想見當年的槍林彈雨、砲聲隆隆。 步道的出口處,見「老兵故事館」。民國100年,由擎天水廠管制室改建而成的故事館,館中收納了許許多多昔日老兵「留金歲月」的故事,包括冰果室、撞球間的金門小姐,麵食館的北方老板,理髮店的南方師傅,以毋忘在莒為背景的照相館……等等。 故事館周圍,方圓數尺,猶見「軍令如山軍紀似鐵」的標語重重,彷彿間,讓人跌回了戰地政務的時空裡。 繼續上坡前行,走上眺望觀景區,山頂的前方可遠眺金門島的北、南兩側,視野遼闊;後方則有飲水思源軍用儲水坑道,坑道岩壁處處可見太武山的原生植物,它們不畏寒暑,應時青綠! 沿著「竹廊道」下行,竹蔭夾道的長廊,可想見:晴時,金光點點;陰時,林聲蕭蕭。 碉堡展示區裡,近百棟的軍事建物,或明顯於紅土上、或隱藏於林間,植物園已陸續將它們活化為林間教室、遊客休憩站、鳥類觀察室、碉堡藝術區……等等。 賞鳥木屋應是孩子們的最愛,那臺灣檜木的大斜屋頂,呈現著歐式童話屋的情趣。 食蟲植物區則是關心自然生態者的必訪勝地。在濕地生態與水生植物展示區,多樣性的動、植物被刻意地培育著。 穿過原生植物區,來到河道景觀區。蜿蜒的河道,可想見其四季分明的景致:春霧、夏蟲、秋花、冬鳥,季季都是遊園的好季節。 這次來園,是8月的夏季,夏荷田田,夏蟲活躍。俗稱「紅娘子」的黑翅蟬,在茉莉花香中羽化、展翅、入林,成為萬綠叢中的一點紅;俗稱「大擂」的紅脈雄蟬更是嘶聲高鳴。 我預想著10月份在中山室的333秋季讀書會,秋高氣爽的植物園,原生的紅花石蒜將火紅迎賓;木屑步道正適合作森林浴;以河道生態工法整治的「環湖步道」更適合散步,……。 走訪金門植物園,綠林、綠地,人的心,自然地安靜了下來。植物園裡舊物、新景交迭相融,在綠意盎然的自然環境裡,有碉堡舊物的戰地文化,也有欣欣向榮的新育閩台原生植物。 民國98年,金門植物園獲頒行政院環保署環保公僕創意王全國第二名佳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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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藍色公路整合觀光資源
藍色公路經過多年來的醞釀與規劃爭取,終於在今年的七月正式實現了,且由金門縣政府核准民間公司經營,這的確是一大喜訊。金門在這幾十年來受到戰爭影響一直處於戰地狀態,直到近年來兩岸倡導融合及和平發展,金門海上觀光才迎來曙光,這對未來觀光資源整合與永續旅遊將會有突破性的展現。並且,在基於海洋環境教育及保育前提思考下,以傳統歷史背景及更多的永續人文教育資源,與廈門共同推動海洋觀光活動,必能使兩岸人民的心靈更為契合。 本縣在觀光建設上,一直努力整合規劃與期待,尤其在傳統的社區與社會生活模式下,以更進步與長遠的目標思考海洋的永續環境。金門縣議會各次定期會專案報告中,亦常提到開拓經營兩岸航線、離島航線及藍色公路,促成觀光資源整合與經濟發展。近年來,金門縣政府不斷地結合中央與地方產、官、學界人士,極力推動金門獨特的閩南文化、戰地風光、自然生態等活動,善用金門的地理區位,搭乘船舶欣賞兩岸美麗的海上風光,領略海上藍色公路之發展前景。 疫情過後,由於小三通復航、大橋通車、大二膽島開放觀光、九宮碼頭轉型,藍色公路的推動終於有了發展方向。未來若馬山港建港成功,將能對接小三通航線、翔安機場、藍色公路,甚或金廈大橋,對金門的整體觀光發展將有更進一步的推動。 近年來,金門觀光品牌不斷推陳出新,如金湖鎮之海灘花蛤季、金寧鄉之石蚵文化季、金沙鎮之風獅爺文化季、金城鎮迎城隍文化觀光季,以及烈嶼鄉芋頭季活動等,並持續深化,添加新元素,提升吸引力,型塑金門多元旅遊的意象。並且規劃海岸網紅景點、藍色公路及體驗活動,提供觀光客有更深入的在地特色體驗,吸引更多遊客到訪。 筆者曾於1984年美、日科學教育考察,體驗美國舊金山灣的觀光發展、1990年紐、澳、新加坡聖陶沙島之環島高架鐵路海上觀光之創想、1994年峇里島之海上觀光旅遊活動、1996年至2002年三次參加澎湖海上環境探索活動,遊遍20餘個海島體會海上觀光資源之重要性。1997年到泰國芭達雅島體驗海底船、拖曳傘之觀光活動,深深體會到金門發展海上觀光的迫切性;1999年到德、法、義、瑞等國參觀水上遊憩活動及2020年參加退教協會的馬祖四鄉五島旅遊活動,了解到金門成立地質公園之必要性。因而認為金門必須持續透過各種活動加以宣導,落實觀光政策,並且鼓勵及輔導民間投資,達成永續觀光發展的動力。 廈門於2001年小三通以前就一直以「海上看金門」暢遊大、二膽島海域及周圍列島,若能結合金門這次開放藍色公路試營運,熱絡金廈海域旅遊行程,綜覽兩岸風光,將是金門觀光最大賣點。尤其金門擁有比廈門更為完整的海域,若能同時開放民間推動各式各樣海上活動,諸如獨木舟、立槳、駕帆船、遊艇、海釣、海底船、拖曳傘、金廈夜景遊覽等,配合近日即將再次開放陸客來金旅遊政策,將為金門各行各業經濟注入新活水。期待在金廈兩岸的善意回應與雙向正常往來,金廈海域的相互經營規劃,出現燦爛的曙光,為兩岸觀光之願景共同努力。並為達到「生態、生產、生活」等三生皆贏的指標,讓遊客能享受海上觀光發展榮景外,尚引導海洋保育的重要性,進行觀光資源之開發與整合,創造高品質的觀光旅遊活動。融入海洋文化資源,加強推動海洋教育,落實藍色公路的核心價值,開創更美好的未來,達成金門永續觀光發展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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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說
秋老虎肆虐,就算時序入秋,依然令人非常難受。就在這個時候,小犬居然要當兵了,但他希望再往後延點,畢竟遊戲沒打完、天氣太熱都是堂而皇之的理由。申請緩徵也是方便得很,上網點點按按就完事了,再往後延最遲十一月也該投筆從戎了,算算日子,這也該是他第一個離家的春節了。網上說,「春節,役男可返家休假」,啊? 要說這也是當下才有的產物,就四個月的役期,還是有不少講究。想當年,誰管你秋老虎、紙老虎,虎皮(軍裝)上身,像不像樣都是那麼一回事了;滿滿當當近兩年的役期,「數饅頭」數到天荒到老,哪來的心思關心天氣如何,明天日子怎麼過?說到底,當兵就是履行義務,經歷一段迥異的人生,要說有沒有收穫就因人而異了,只是眼下的四個月役期能學到、經歷些什麼,就很讓人好奇了。反正我是不抱希望的,就像四年前送他赴台讀書一般,總想在開放自由的環境裡,應該能改變點什麼吧?迄今觀之,微乎其微;但套句孩子的口頭禪,「你們都不懂!」確實,這世上該懂的事太多,人卻往往知之甚渺,不懂也是正常,但人生終究是自己的,還得學著先搞懂自己才是。 老生總喜歡常談,但也知道常談顧人怨,索性不理,又徒惹「甩手掌櫃」之嫌。天曉得我掌過誰的櫃,誰人又願意讓你左右;甜的苦的都得吃,好的壞的都得受,誰人都有渾渾噩噩的時候,自己也曾在這個階段蟄伏了許久。直到某一日,或是茅塞頓開,或是生活所迫,到底也走上了一條不移的路;後悔嗎?或許,當初是沒有選擇或是不想選擇,是順勢而為還是逆向而行,已經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那是個清爽的午後,在一處近在咫尺、卻鮮少造訪的操場,跑道上三三兩兩的大爺大媽相伴而行,多數不是為了運動,只為了多些嘮嗑與藉口;誰家的孩子失業經年,一直在家啃老,誰家的孩子繞著繞地球跑,忙得不顧家等等,反正就是看得到的嫌,見不著的念,別人家的孩子、自家的孩子都是不省心的主。 聊的都是孩子的人生,偶爾也展現一下自己堅挺的老骨頭。既不滄桑,更不浪漫,反正只有老骨頭是自己的,只要刮風下雨不酸痛,就是幸福美滿的人生了,但任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時間巨輪不停,傷病早晚會來,能珍惜的只有當下。還有一些小年輕在一旁嘻嘻鬧鬧,誰是未來啃老的,誰是那個不著家的,腦袋裡抖然著許多問號。瞬息間,彷似有道閃電貫透通體,自己的人生也該定了!不是小船泊港,不是大海定錨,只知道茫茫雲海中透了道亮,指了個方向;未知前程、不知風雨,擇路而行。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有選擇的,不要最難的,不挑最順的,只緣於當下的靈犀一動、一念之間。事後想想,倏地了解那句話果然是真的,「人都是一瞬間長大的,只有你知道的一瞬間」。 雲裡霧裡、東拉西扯的說了許多,聽懂了嗎? 「感覺人生真的沒有什麼意思啊!」就是沒意思,才要往有意思裡活啊! 你那「定」了的人生走對了嗎?還是錯了。在一個酷熱如斯的午後,心情複雜的往系辦遞了份揉皺的休學申請書。多少個熬夜苦讀、風雨無阻啊,就為了那看不到、摸不著的心神自由。後悔嗎?呵……,還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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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夏興三內
根據民國66年丁巳,我金門下坑26世,澎湖二崁10世裔孫陳棋頭先生在其〈吾下坑陳氏由來概略〉所述: 至唐末之亂後……祖通授節度使,據「淵源沿革志」核稽,祖通即吾譜載所謂:五季間,從王審知而來泉之晉江陳卿村開支之世祖為考焉,則為吾族支源世祖。厥後支出,在南渡之季,二三世系中之一堂兄弟,有數位入浯,始祖六郎公開支下坑,而為吾族始祖也。 可見,我下坑村陳姓開基始祖,乃有宋南渡金門的陳六郎! 陳六郎當年的居第,在成功村往夏興的斜坡旁,如騎車或乘車,稍不留意,咻一下就過去了。 目前通往夏興陳氏大宗祠的另闢有一條通道,路甚窄,一上斜坡,豁然開朗迎來的是一座古意盎然的古典建築,那就是重建於清乾隆年間,於民國二十年和民國八十七年,兩度重修的陳氏宗祠。 六十多年前,從宗祠前面的小平地往外的通路是一條溪流,因為下大雨後溪流湍急,所以在其上鋪了木棧道,我們上下學常從橋上的木板走過去,因此先賢們把此地叫做「橋內」,有內就有外,一入橋內,就等於進入夏興村界了。 其後聽說,橋內另有一名叫「轎內」,「橋」和「轎」的閩南語讀音相同,相沿成習,目前橋內和轎內(裡)都有人叫。 國軍進駐以後,阿兵哥為了區別駐地,就把宗祠所在地叫「小夏」,其東北勢較大的聚落叫「大夏」,隨著駐軍撤去多時,目前已經很少聽到這樣的暱稱了,好懷念啊! 再說「四扇門內」(四家內): 說起四扇門,我的精神就來了,因為這是我兒時活動的場域。就在六年多前我在退休之前,向金門陶瓷廠客製化訂做了兩百瓶退休紀念酒,就是以四扇門當背景,而原繪製者就是著名的畫家張旭光先生,他是在民國九十九年應邀來金作畫,就住在當時的冠城飯店(今八二三行館),巧的是就在三十三年前的民國六十六年,水墨畫大師席德進也選擇此地作畫。 四扇門和四家都不是地名,四扇門是因為此地原有一座有四扇門的大門,當年大門一關,四家的子子孫孫都可以在門內安安穩穩的睡覺休息,兒時,那有冷氣,連電風扇都很奢侈,漫漫長夏炎熱燥熱的晚上,我們習慣晚上不關大門睡覺,有的睡在大門口的磚坪上,有人甚至爬上屋頂的磚坪睡,我有懼高症,只好選擇門口埕或側門的通道。 至於四家,就要說一說我們家族了,我們東宅派,又從東洲分衍回夏興,數傳到某世代,剛好有四房,其下一代,又繁衍了四房,其後有了大四家和小四家之稱,無論如何,四扇門內也好,四家內也罷,就都是一種畫地為界,宣示主權的行為,但是我寧願相信先賢的智慧。 最後談新厝內: 新厝內就是現今的太武山下民厝(原聚昌民宿),它是在夏興三內就有內外關係的建築,因為除了主體建築,他宣示所有權的方法是用圍牆去別內外,從始見到現今,一直保持本本的面貌,因為已是東半島著名的民宿,知曉的人很多,但透過拙文,諸君仍不難感知這棟從1899年,就矗立在地球上的雄偉華麗的建築,因為她,更多人知道夏興,也因為她,更多人選擇她既古典又浪漫的建築氛圍,有空不妨親自體驗一下! 夏興應該不只有三內--橋內、四扇門內、新厝內。門外門內、村外村內、牆外牆內,各有各的風情,也更有各地美景,有空路過夏興,何妨來趟知性之感,感受一下夏興風情,我可當義務嚮導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