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蠘」這個字嗎？這個字是甚麼意思呢？這可是美味佳餚，早年常出現在你我的盤中，然而晚近以來物稀價貴，一斤動則四、五百元，還猜不出嗎？且讓我來說「蠘」。     蠘，注音ㄐ一ㄝˊ。閩南語音：jié。跟「漆」的國音接近，就是國語中的螃蟹，但螃蟹是螃蟹，蠘是蠘，雖然形近，卻不是同一種生物喔！再從造字來看。蠘是一個「虫」加一個「截」，明‧屠本畯的《閩中海錯疏》稱：「蠘似蟹而大殼……螯有棱鋸，利截物如剪」，應該是造「蠘」這字的由來了。     又案《康熙字典‧虫部‧十四》蠘：「《字彙補》疾屑切，音截。蟹類。《閩中海錯疏》蠘似蟹而大殻，螯有稜鋸。」     明‧馮時可《雨航雜錄‧卷下》：「一曰蠘，肉殼而多黃，其螯最銳，斷物如芟刈焉，食之行風氣。」     明‧朱橚、滕碩、劉醇《普濟方‧卷四百二十六》：「闊穀而名黃者名蠘，一名蟳，扁而最大後足闊者名蝤……。」     漢語百科載：「蠘：漢語文字，讀作蠘（jié），梭子蟹，生活在海裡的一種螃蟹，甲殼略呈梭形，肉味鮮美。」     臺灣閩南語常用詞典記載：「蠘：梭子蟹。甲殼類動物。殼兩端尖，狀如梭子，螯較為細長，有鋸齒。棲息於海底，可食用，肉質鮮美。」     台灣文史作家曹銘宗有一篇〈「蟹」、「蟳」、「蠘」 傻傻分不清楚？〉一文中稱「蠘：形似蟳，但殼有斑點，滋味遜甚，其螯更銳。我補充一些海洋生物學的解釋。蟹類都有一對「螯足」（蟹鉗）、四對「步足」，總共十足，所以在分類上屬於「十足目」。蟳、蠘都是海蟹，第四對步足長得像槳，適於划水游泳。蟳以螯足強大為特徵，蠘又稱「梭子蟹」（蟹殼如梭兩端尖），螯足比蟳小，但較細長而尖，並有鋸齒。」     根據上書幾條資料可知，蠘，「似蟹」、「螯有稜鋸」，所以是「似蟹」而已。其中有三條資料稱「蠘」為梭子蟹，這種梭子蟹，在我們金門俗稱「前江蠘」。前江是指金門島南面的海，後江則是指金門島北面的海，又俗稱前江灣、後江灣 。據上述引文可以理解金門前江灣海較深，梭子蟹棲息於海底，故梭子蟹又稱「前江蠘」；後江灣海較淺，多青跤（花）蠘，又稱「後江蠘」。     蟹類大致分成「蟹」（台語音hē）、「蟳」（台語音tsîm）、「蠘」（台語音tshi̍h）。「蠘」一般都叫「蠘仔」（tshi̍h-á），曹文稱常簡寫為「市仔」。     在金門話中很少講「蠘仔」，只講「蠘」，除非是個頭很小的。六、七零年代的囍宴中也會出現菜花炒蠘肉這道名菜，鄰家一般時候都是以蒸，或煠(sa̍h)，或者炒，或做成「蠘膎」，走筆至此，不禁涎流嘴邊，說一口好菜了。

  風雨聲中，挑燈夜讀，偶遇黃山谷〈戲題小雀捕飛蟲畫扇〉詩：「小蟲心在一啄間，得失與世同輕重；丹青妙處不可傳，輪扁斲輪如此用。」憶起春秋時期，齊國那一位斲木為輪的工匠：輪扁。其造輪技藝精湛，製程之中，分、寸、疾、徐拿捏得當，實可謂得心應手；然而，輪扁卻認為口不能傳授其造輪訣竅與個中奧祕。後人常以「輪扁斲輪」比喻術業專攻之高手，長年鑽研使盡全力實踐，終至技藝精微而無法口傳、教授。   我回想早年讀《莊子‧天道》該篇最末部分，一段齊桓公與輪扁的對話，反思黃山谷詩句，確實絕妙。   「桓公讀書於堂上，輪扁斲輪於堂下 ，釋椎鑿而上，問桓公曰：「敢問，公之所讀者何言耶？」   公曰：「聖人之言也。」   曰：「聖人在乎？」   公曰：「已死矣。」   曰：「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桓公曰：「寡人讀書，輪人安得議乎！有說則可，無說則死！」   輪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觀之。斲輪，徐則甘而不固，疾則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於手而應於心，口不能言，有數存焉於其間。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於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斲輪。古之人與其不可傳也死矣，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齊桓公與輪扁這一段對話，旨在言明老子「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之說。根據老子的說法，思想概念是有限而侷促的，道理則是無窮難盡。輪扁最後這一段話，著實發人深省。天下事物之真義實情，本不可以言傳；古人那些不可言傳的大智慧結晶，都已經隨古人的逝去而消失了，所以，輪扁說的：「聖人之言，只是古人留下的糟粕。」原意應該是能夠口傳存留下來的，都不是絕學。一嘆。   但是，話又說回來，我們長年閱讀，不斷從每一部書冊之中汲取作者的智慧話語，從字裡行間得著啟發，又豈能小看古人留下的糟粕呢？我們自己也從事文學創作，難道我們寫下來的文字也都是糟粕？再嘆。   窄仄書齋裡，我踱著步子，來回轉著，心底思緒翻湧--古人的金玉之聲、珠璣之辭與錦繡文章，當真都遺落在歲月的長河之中了嗎？如若這個假設成立，那麼，人類一代一代的文明與進步又當如何解釋？這樣的叩問如醍醐灌頂，催逼我急切地在大腦資料庫裡，認真搜尋幾個重要檔案：   1936年，一群科學家們在倫敦附近的奧陶紀石灰岩層中，發現一把有木質手柄的鐵鎚，這鐵鎚與古老的石灰岩層完全密合在一起了。科學家們對鎚子堅硬部分進行檢測後發現，其成分有96.68%是純鐵、2.6%的氯、0.72%的硫，這鐵鎚的製作年代，冶鐵技術已經非常高超，至少相當於公元6-7世紀的人類當時的冶鐵水平。它被牢牢地鑲嵌在距今約四億年前形成的石灰岩層中，顯然，這把鐵鎚早在四億年前就已經存在了。   1998年，俄羅斯科學家在莫斯科附近卡盧加地區，發現一塊石頭，石頭裡有一顆螺絲釘，經過鑑定這顆螺絲釘竟然有三億多年的歷史了。   2013年，俄羅斯漁夫維克托．莫羅佐夫在大拉巴河畔捕魚時，撈到幾塊石頭，其中一枚像是古老的化石，石面上有一小片長方形白底畫著黑色條紋的印記，看起來像現代電子設備裡的芯片，是的，我們都沒聽錯，就是像我們現在使用的智慧手機、電腦裡的芯片。維克托把這一枚石頭交給俄羅斯理工大學科學家們鑑定，鑑定結果竟是2.5億年前的奈米科技產物芯片無誤；這表示在2.5億年前早已出現高科技文明。然而，按照達爾文的進化論--2.5億年前是二疊紀時代，人類根本就還沒出現。因此，科學家們推論--這個芯片應該是史前文明，也就是說文明極可能是輪迴性的，我們現在所認知的人類文明並不是第一代文明。   這幾個讓科學家驚奇不已的檔案，著實也教我沉思良久；為甚麼幾億年前就已經有的高科技文明沒能傳承下來？沒能直接傳給人類？……。   現在，讓我們從時光隧道出來，重新思考：「聖人之言--古人之糟粕」；「輪扁斲輪--口不能傳」；「史前文明--文明是輪迴性的」；這些說法，似乎都指向一個非明文規定的定則--妙處不可傳。那麼，於我，是否該以更謙卑的態度寫作？讓自己留下的糟粕至少能有些許逸趣，陪伴有緣的三、五文友，茶餘飯後雅敘閑情。

  老家前面的藍曬圖，曾是許多觀光客前來打卡朝聖的知名景點，每天幾乎都有一、兩百人前來拍照、打卡，不過，一年多前屋主將老房子拆除，改建成三層公寓出售，如今中堡藍曬圖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能徒留網路上的一些照片供人憑弔。   在谷歌搜索引擎上打上「中堡藍曬圖」，就會出現許多過去網友留下的照片，不過，可能再三、五年後，大家都會忘掉它的存在。這棟原位在金寧鄉安美村中堡5-2號的老房子，大約在民國62年左右，是我國中小同學的胡姓姐夫蓋的，房子蓋好後因應當時觀音亭及第一、二、三砲駐軍需要，先是經營撞球室，後來又加上小吃及冰■室功能，小小的彈子房人來人往，生意好得不得了，後來隔壁鄰居也用廂房開了一家流雲冰■室搶生意。   胡姓屋主後來舉家遷台，原來地點有鄰村人租用繼續營業了一陣子，解嚴後駐軍年年減少，生意一年差過一年，後來收攤就沒有再承租，原本人聲鼎沸的村裡知名小店就此沒落，變成無人住的頹屋，一直到五、六年前才看到有人來施工並加以彩繪，後來打聽才知道是地區知名藝術家吳鼎信父子受委託的創作，「中堡藍曬圖」就此橫空出世。   「中堡藍曬圖」原就是撞球室的廢棄屋舍，如今採用藍曬圖的建築手法重新打造，三面外牆各有不同的特色。主外牆全塗成藍色，白色極簡線條完整將過往屋內的結構及擺設描繪出，就像是將過去撞球室的榮景，重現在大家眼前，另一面除了繪年青人撞球英姿，還有兩隻慵懶的藍貓，十分討喜，因為有其特色，所以先吸引一些年輕機車族來打卡，名氣越來越響，就連觀光客也來了。   藍曬圖本是建築工程圖紙中的一種形式，台灣的藝術家們則將藍曬圖與牆面結合，用藍色牆面與白色線條打造出最美風景。全台第一幅藍曬圖出現在台南海安路上，由建築師劉國滄繪製的作品《牆的記性》。整棟建築以工程藍圖的形式，將老牆漆成寶藍色，加之平面的白線勾勒出之前存在的窗戶、家具的輪廓，用平面手法來表現立體感，吸引無數藝術家、文藝青年們和遊客前來朝聖，後來由於租約問題而被塗白，令大家倍感惋惜。   後來台南又出現全台第一個3D立體版藍曬圖，彌補大眾因海安路藍曬圖被塗白而帶來的遺憾。之後宜蘭羅東和台東也都有出現藍曬圖，隨著彩繪鄉村新風潮，全台陸續湧現不少具有在地特色的彩繪村，成為各地的私房景點。   我家就位在藍曬圖的正對面，所以家母每天看到一堆來了又走的觀光客，嘴裡常唸「又來了一堆人不知在照什麼」、「這又有什麼好看，他們在看什麼？」她實在不了解那面牆上的藍色塗鴉，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來看，我家旁有村裡最大的曬穀場，停車方便所以一天到晚車來人往，一天下來至少一、兩百人來朝聖打卡，放假的日子有時候還被來客要求幫忙拍照，最多的是騎機車來的自由行背包客，一陣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另外，前幾年金大的畢業生也喜歡來此留影紀念。   直到有一天屋主和建商簽約合建，地面上圍起建築線，當天晚上我還拍了最後的畫面，在臉書上預告「中堡藍曬圖」即將消失，再過幾天怪手過來，只不過一上午，藍曬圖就此消失不見了。再之後還有一些不知情的背包客循早先資訊來尋芳蹤，被告知拆除了，也只能徒呼來晚了。   一棟舊的老房子，在藝術家的巧手下，突然變成了一處知名景點，不得不佩服藝術家的高超手藝，但網路世界訊息傳播快，所以現在的網紅可以迅速爆紅，但一旦熱度過後消失也快；隨著一棟雙併三層公寓出現，「中堡藍曬圖」終於徹底走出我的世界，最近連朋友來相找，我告知在以前藍曬圖附近，已經有好多人不記得藍曬圖是什麼，我想跟藍曬圖告別，謝謝它曾經存在過、爆紅過，儘管現在已是過去式。

  戰地儒將，胡璉、趙家驤是深受金門人敬重的兩位將軍。我尤偏愛胡書《金門憶舊》、趙書《趙家驤將軍詩文紀念集》。   胡璉（1907-1977），陝西人，黃埔第4期。兩度派任金門任防衛司令官：一為1949-54年，經歷古寧頭戰爭，一為1957-58年，經歷八二三砲戰。   趙家驤（1910-1958），河南人，陸軍大學14期。1955--58年駐金，曾任金門防衛副司令官，輔助胡璉司令官的防務及部隊整訓，亡於八二三砲戰，年僅49歲。   由《趙家驤將軍詩文紀念集》，可以感受到胡璉、趙家驤兩位戰地儒將的相知相惜。但算一算他們在金門的歲月，事實上，真正的相交僅民國46-47年（1957-1958）短短的一年之期。   河南望族的趙家驤，自幼愛好文史，父授五經，母教詩文，暇時博覽群書，對國學、詩詞、書法造詣皆深厚。   民國25年，趙家驤入讀陸軍大學十四期，曾參與北伐、抗日、剿匪等戰役，戰功輝煌。民國37年，趙家驤攜眷來臺，奉派陸軍總部，致力於策畫保衛臺澎金馬之大計。民國44年，奉調第一軍團中將副司令兼參謀長。二年後，出任金門防衛司令部副司令官，輔助胡璉司令官的軍務。   儒將趙家驤，軍旅途中不忘讀書、練字，尤愛寫詩，忠實、生動地記錄了諸多金門戰地風情。   例1<種樹行贈胡將軍>（節選）：   「三十八年滿盤輸，一軍砥柱一島孤。古寧大捷安天下，還從生聚振雄圖。   暫久只求行陣便，久拒必將地利趨。桓侯種柏闐州道，文襄種柳西域途。   要變瘠土成新野，種樹種樹千萬株。   種樹含蓄泉水活，種樹能調雨量濡。種樹防空地面改，種樹賞心風景殊。   種樹種樹將軍令，三軍大呼山為動。深深掘地辛不辭，矻矻窮研土壤性。   自然環山羨仙山，插枝成林功易竟。   斯土造林如養兒，防冷防熱防疾病。樹苗都從天外來，短毛細髮憐微命。   日涉夕保勞且煩，今春生死仍難定。枕戈屢見寒暑更，山村水郭綠相映。   將軍持節還舊封，五風十雨家家慶。」   例2<打雁謠>：   「修路須修直，打雁莫打雙。路彎禍所伏，雁孤情堪傷。」   例3<寶泉醮月>：   「為愛金門酒，來尋寶月泉。故鄉胡歲月，此地漢山川。   兩擔堅前壘，九龍淡遠煙。沙場君莫笑，一醉勒燕然。」   例如4<風夜巡馬山壘>：   「萬頃波濤萬馬聲，聲聲都作不平鳴。舉頭但見天如墨，百尺巖灘立一兵。」   綠化金門，修築中央公路，經營金門酒廠，這些都是胡璉司令官在戰地的重要政績。金門的造林運動始於民國38年年底，先是蔣夫人送數萬株的馬尾松苗，後為蔣公親自面示的造林大政。由推廣印度田青，到引進木麻黃，胡璉將軍為了金門的造林，可謂竭盡心力。趙家驤將軍<種樹行>詩中的「種樹種樹將軍令，三軍大呼山為動」，言來極為生動。詩末「將軍持節還舊封，五風十雨家家慶」，更是胡司令官在戰地最大的欣慰。   金門酒廠設立於民國42年，胡璉司令官力邀原在六路大厝釀私酒的葉華成先生，取寶月名泉，合作乃成。   趙家驤的<寶泉醮月>詩為五言律詩，頷聯、頸聯對仗工整，「故鄉胡歲月，此地漢山川，兩擔堅前壘，九龍淡遠煙。」以胡漢來突顯兩岸之間的國共對立，以大擔島、小擔島和九龍江酒廠來分前線後方。末聯「沙場君莫笑，一醉勒燕然」，脫胎於唐‧王翰名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趙詩轉王詩的悲涼激問為慷慨肯定，更見戰地豪情。

  近年來，國內外興起一股地質公園之風潮，自從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在1999年11月提出「促使各地具有特殊地質現象的景點共同形成全球性的網絡」這項計畫，在台灣地質學會積極推動中，初期以成立六處為輔導目標，現已增加為九處，目前持續增長中，其目的除了希望能達到保育特殊地質、地形景觀外，也希望藉由地景保育，讓環境教育紮根，促使地質與生態遊憩更具環境保護意識，透過社區的共同參與環境地景保育，以地質和地景為基礎發展成為區域自然與社會文化環境內涵的結合，其最終目的與價值是在促進區域人群社會與經濟永續發展。   地質公園與國家公園有很大差異，前者的特殊性是由所在地的地方政府與民間組織共同決定的地質遺跡結合人文環境，以增強在地居民的地方意識和自我認同感，透過在地居民的服務協助，讓遊客對地方環境有深入的瞭解，並體會到環境的重要性及價值，進而主動愛護及保育這個地方。後者則是實行全面保護管理的組織與機制下，保護地方自然生態，以及構築人文史蹟、歷史古蹟與傳統建築等深厚的文化內涵，由上而下依法執行各項積極作為。不同於國家公園，地質公園是由地方發起，整合當地居民整體意見，產生共識後由下而上，以提升在地守護環境，增進遊憩活動的附加價值，促進地方經濟發展為目的，兩者雖然有重疊現象，但其主導管理及形式是完全不同的。   隨著同為離島的澎湖、馬祖相繼成立地質公園，日前由金門縣政府督導，進行地質地景盤點，已由金門縣環境教育學會完成十個特殊地景盤點列冊追蹤，並受行政院農委會林務局屏東林管處的指導與補助，經多次評估，希望能早日加入地質公園網絡的行列，以增加金門在國內外的知名度。為逐步建立完整的形象與品牌，初期以烈嶼為優先，藉由金門大橋之連接，由點、線、面擴及至金門全島，其動機皆是以正面效益為優先，維護民眾權益。   目前唯一獲得聯合國科教文組織「三冠王（UNESCO triple crown）」認證頭銜的韓國濟州島地質公園，現已成為世界各國人士必訪的地方。筆者有幸於2016年10月20日參加濟州大學學術研討會時，專程造訪了當地的地質公園，發現身為韓國最大島嶼的濟州島，和金門在土地、水資源及觀光上面臨著同樣命運。但自從成立地質公園後，一年觀光客人數突破1300萬人次，該島為求保護當地地景，由公民社會發起提昇水準的觀光政策，努力開發生態觀光或歷史文化觀光結合模式，現在已經成為世界地質公園的示範地區之一。金門與濟州島同為島嶼，正面臨著經濟轉型與生態正義的兩難局面，如何在其中取得平衡點，可作為金門在邁向成立地質公園之路上的重要參考對象。   前些日子金門縣政府建設處到烈嶼鄉公所辦理地質公園成立輔導公聽會，了解民眾的想法，整合民眾的疑慮，諸如擔心地質公園與國家公園一樣會有限建及管理問題、私有土地被劃為公園範圍內而造成權益損失、成立地質公園後能否解決海岸被掏空及崩塌問題、地質公園的成立是否能帶動地方產業及經濟發展……等問題。其實這些問題都是民眾對地質公園不了解而產生的誤解和疑慮，殊不知地質公園成立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解決這些問題，因為地質公園的成立，除了尊重地方社區的意見外，尚輔導社區如何自行規劃發展方案，再由地方政府補助建設經費及解決各項問題，以促進地方產業及觀光事業的發展，對地方是有正面受益的功能。   金門地質公園的成立原本是想和澎湖、馬祖一樣以全島性為目標，但為考量時程問題，經多次研討結果，由烈嶼先行開始。但烈嶼因社區太多，特殊地景分布廣闊，若要取得所有社區的共識，必會耽誤很多時間，所以最後決定先由烈嶼南山頭開始，因這裡有較多且完整的地質特色，如玄武岩柱狀節理、洋蔥狀風化層、生痕化石、紅土礦物層、綠石槽地景……等，可以馬上融合當地的生活文化及連結金門整體地景文化儘速成立地質公園。目前期望能多辦理幾場公聽會，持續與當地居民進行溝通與說明，讓民眾充分理解地質公園的意義與展望，未來也期望擴大至有特殊地景之社區，讓金門地質公園能如同韓國濟州島地質公園發光發熱，成為世界矚目的焦點。

  月到中秋分外明。每回到中秋時節電視上總會播一些催情的影音，特別是身在大陸的時候，好像不把你催出一把辛酸淚，就不算盡職似的。隨著年歲日長，背鄉離愁的感覺終是慢慢淡了，猶記得那會兒有位兄弟伴著燒烤、啤酒的醉語：「那兒不是家呢？是家就真的好嗎？」   由語氣推斷，想當然這位仁兄應該是有大把的辛酸淚積在心底，咱既不好探人隱私，便陪著一醉解千愁了事，不承想，不知是雪津啤酒太不給力，還是個酒力見長，反而愈喝愈清醒。就著皎潔明亮的月光與連連呼聲，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小時候過中秋的情景，或許愈刻苦的記憶才是愈叫人難忘吧！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中秋節才開始盛行烤肉的，好像是電視上總在中秋前夕播放「一家烤肉萬家香」烤肉醬的廣告後，才有人跟風似的流行起來。要說戶外烤肉也的確是項偉大的「發明」。因為要烤肉前置作業必然煩瑣，也更需要眾人的齊心促成；再有烤肉生火也是大工程，早期只買得到普通煤炭，不經一番周折很難搞得定；最後，烤什麼、誰烤、誰吃、誰善後，都要精準分工，末了剩下一堆熟食與垃圾待清理，更令人頭痛。烤肉這種行為可以迅速、有效的，將目標一致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幹成一件平素不會幹的事，並兼具有聯絡情誼（過程中不鬧翻的話）、解開心結（酒精催化足夠的話）的效果，的確是一項了不起的活動，要不人們怎麼會總說：「沒有什麼是一頓烤肉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咱小時候是沒有中秋烤肉的，那時候的肉源緊缺，拜家中經營食堂所賜，偶爾還能有點肉湯、碎肉改善一下伙食，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有趣的是，那時的餐廳（食堂）叫「菜館」，現在看到還有沿用舊稱的，總是倍感親切。所以，那時指盼中秋節會有肉餡月餅吃是不切實際的，小時候最喜歡的月餅該是五仁口味的小月餅，大約只有「尪仔標」大小，號稱有杏仁、桃仁、橄欖仁、芝麻仁、瓜子仁等五種配料，皮薄餡多、鹹甜軟糯，口感風味俱屬一絕，至於是不是真有五種果仁，有沒有偷工減料，咱也不懂，好吃就行。當時的大尺寸月餅幾乎都是高檔貨，一般都做成方型，一盒四個或六個不等，用鐵皮盒裝著，綁上精美的緞帶，送禮、收禮特有面子。一年家裡能收到一兩盒，不是社會地位不俗，就是代表生意興隆。散裝的小月餅通常附有色彩斑斕、各式各樣的尪仔標，自然也成了小朋友趨之若騖的搶手貨；尪仔標可以拿來玩押寶遊戲或換玩具，至不濟也可以拿來送禮，改善一下小朋友們間「見利眼前」的人際關係。   當然，中秋節的重頭戲還是賞月。家裡會在門口埕支張小桌，大人們喝茶食餅，小孩子主責經營自己的朋友圈，玩什麼、幹什麼的都有。印象中有群小鬼點了老鼠尾巴，引來牛舍草垛裡的一場小火；那晚，耳傍除了蟲鳴狗吠，盡是「竹筍炒肉絲」的哀號。還有一年，鄰居有位大哥哥把私藏多年的漫畫書搬出來讓小鬼頭們限時賞閱，但前提是雙手必須用肥皂洗刷乾淨，還必須保證沒有鼻涕口水橫流。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十多年過去了，當年那位胡言醉語「喊家」的兄弟已遷居美國成家立業多年，有回中秋節傳來一則訊息道：「沒有中秋的中秋！」並附上居家全家福，以及尺寸大得離譜的月亮合影。不管如何，月亮已經在他家門口了……。

  四年前，我舉辦母親九十大慶兼個人退休餐會，有一位風塵僕僕從大陸趕回來參與盛會的知己，我們從民國四十九年入小學，一直論交至今，算起來已超過一甲子了，在這一甲子的歲月裡，不論歡樂或憂愁、不論得意或失意、不論成功或失敗，我們總是不斷彼此激勵、安慰、分享、分憂，當天現場很多貴賓，得知他剛趕回來，都稱讚他有情有義。   在念小學的六年裡，我們幾乎都是班上前三名，照說因學業的競爭，多少會時有摩擦，甚或因此而交惡，但奇怪的是我們卻禁得起考驗，且感情越來越好，我們常一起玩耍，也常相約到這兒到那兒，星期假日，還常到山面採摘香瓜、番茄，那時先父為貼補家用，常在山面栽種水果，但因種植水果，要看老天肯不肯賞臉，萬一碰到雨水不足，先父就非常勞累，時常要在大熱天裡挑水澆灌，萬一碰到產量過剩或品質不好，往往吃力不討好，常常是賠本收場。   他家一共有八位兄弟，父母一直想生個女的，可是一直沒能盼到；當年他們住在現在正義里公所右前方的一個斜坡旁邊，它是一間很簡陋的水泥構造屋，在小小的空間裡，擠了十個人，一家人雖清苦度日，卻不以為苦。   他們兄弟個個爭氣，一表人才、品學兼優，每個人的硬筆字和毛筆字，都寫得極好。原來其母系出名門，其外公是望重一方的陳維藩先生，三位舅舅是「一門三博」的德禹、德昭、德新昆仲。有一次，他送我一本外公的古典詩集，我愛不忍捨，一有空就拿出來研讀，對維藩先生的古典文學造詣，打從心底佩服。   他是一位惜情重義的有心人，本身並不富裕，但每次返金，一定約集同學聚餐，他最喜歡「古早味」小吃，因老闆娘是我們國小同學，其夫婿又非常好客，用餐的氣氛快樂溫馨，每每杯盤交錯、賓主盡歡。 他大學學的是新聞，有一段很長的歲月在報社服務，因跑社會新聞，結識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物，後來他成為他們辦公室主任或秘書，他以廣結善緣聞名，他的口才非常出眾，跟許多知名政治人物如蘇南成、洪秀柱、林南生、孫勝治都有好交情，尤其是蘇市長，在他大婚那天，更專程從台南搭機北上參加婚禮，兩人的好交情，由此可見一斑。   他是一位默默行善的人，同學之中，有好幾位找的工作，都有他義助的痕跡，他對同學的幫助發自內心，從不要求回報，如有人在聚餐中提及，他總是輕輕帶過。我大女兒當年讀某大學，開學前夕，正為抽不到宿舍所苦，事為他所知，他透過管道據理力爭，解決了一位初來乍到學子的煩惱，原來他熟知作業流程，知曉在宿舍分配後往往會有空床，他就請小女去登記候補，並註明自己是離島身分，所以總能優先候補到。   近一年來，熱心的他，卻跟同學群組互動減少了，我心想該不會發生甚麼事吧？正在愁眉不展時，忽見他回應了，原來他因蜂窩性組織炎沒處理好，不幸引發細菌感染，終至腳趾頭截肢，看到訊息，我實在很難過，馬上私訊給他，卻不見回應，只好再私訊其夫人，原來他竟因它病，在某醫院住了四個月，才能出院回家靜養。   後來我又去訊安慰勉勵，得知他目前一切尚好，才稍微放心。這麼好的人，我相信上天一定會庇佑他的。   到底他是誰呢？他就是跟我情逾手足、論交超過一甲子的葉華鏞先生！

  那年千島湖之旅，憶起台灣團被集體劫金、整團被焚燒屍身，震撼兩岸。我們後來還是勇往直前，作千島一遊！千島湖位於杭州市淳安縣內的新安江上，新安江築壩形成人工湖，未淹沒的山頭形成島嶼，約1000多個，故名千島湖。浙江省內，同樣一條江分三段起名，新安江－富春江－錢塘江－出海。遊罷千島湖，遊覽車一路沿江回杭州，中途看到「富陽」的路牌，內心激越不已，這不就是我老友「富春江撈蝦翁」－周凱的家嗎？經過我神交的古人的故鄉，獨自太激動了，那是多年前的事！   多年前，也在廈門發現，中山公園旁舊圖書館碑亭，刻記周凱在廈門上班的道署。道光十年周凱就任興泉永海防兵備道，管轄興化府、泉州府、永春州，道署就在廈門。道光十六年福建分巡興泉永海防兵備道，調補臺澎兵備道按察使司銜兼提督學政。周凱在廈門，海防籌警調兵，可以渡台平匪亂；閩南同安平山賊。武備還文修，在辦公的延青閣修廈門志、金門志；並整建玉屏書院，提倡詩文酬酢與諸子遊，也兼提督學政。   呂世宜在南普陀寺的刻石：「大清道光十有二年，歲次壬辰黍月五日己酉，富陽周凱、侯官楊慶琛、龍溪孫雲鴻、同安呂世宜、海澂葉化成同遊，世宜隸石」師友同遊紀勝。周凱號芸皋，呂世宜尊為芸皋師，當時在廈門，金門人與遊者有林琨璜、呂世宜、蔡廷蘭、林樹梅等。道光十二年因為澎湖饑荒，當時身為興泉永道的周凱奉令前往澎湖勘災，31歲的澎湖廳廩生蔡廷蘭面呈〈急賑歌〉，周凱並詠〈撫卹六首答蔡生廷蘭〉，對蔡廷蘭相當賞識、提拔，後考舉澎湖唯一的進士。道光十七年鞠躬盡瘁，周凱病逝於台灣任上，遺著有自撰年譜、內自訟齋文集。周凱促成呂世宜後來接受林國華、林國芳之聘，渡台任教林家，他的書法教學被稱為「台灣金石學導師」。我臨摹過周凱留在台灣的對聯：「學詩無定律；賣醉有真鄉」。在金門我看過周凱的六尺大幅水墨松樹畫，腐蝕破敗過半，今已不復見。金門城「魯王墓」有周凱的題款，但碑文書法，我還是懷疑為呂世宜所代筆的「顏體」字！   1987年初，我在金門看到台灣報紙一則新聞，說名作家薇薇夫人的兒子－周凱，摔死於板橋文化中心。周凱在製作當代傳奇劇場，將演出《慾望城國》時，因為連續裝台三天沒睡，在調燈時，從貓道上不慎摔落身亡，時年僅26歲。薇薇夫人本名樂茝軍，今年已九十高齡了，是知名的專欄作家、婦女問題諮詢專家。民國三十八年大陸時局動盪，她和妹妹參加了孫立人將軍籌組的女青年大隊來到台灣，不久大陸失守，有家歸不得，花樣年華，離鄉背井，羈留在台。曾在《聯合報》家庭版寫專欄；華視開闢「今天」節目，邀請她在電視上，為女性朋友面對的各種問題，排憂解惑。「薇薇夫人」這四個字如影隨形，跟著她走到今天。   薇薇夫人失去兒子的這段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她選擇逃避，在心裡關上了這扇窗，生活改變極大，有七、八年時間不進劇場，不看表演，完全不接觸。她怕家人擔憂，不敢在他們面前流淚，卻常常開車，繞著「花園新城」附近的山路亂轉，獨自一人在車裡大哭大叫，宣洩思念兒子周凱的痛苦。然後抹乾了淚，又回到人前，繼續扮演母親、妻子和薇薇夫人的角色。   翻開薇薇夫人早年出版的書，其中「燃燒的年代」一文說出那個時代，生活已經儘快地「燃燒」自己，拋棄了古早的生活規律，不能享受每人，各種年齡應有的快樂生活，對小孩的教育，都是在揠苗助長，真是個「燃燒的年代」。古今的每一個時代，不都是在燃燒自己，照亮別人，付出最高的代價，而有益世道，體現最崇高的生命價值！

  八月下旬出版散文集《台灣小事》，書名冠冕堂皇寫上「台灣」，伏流多在金門，以及金門百姓的移民史。有一篇〈三重埔〉便在交代當年爸媽如何離鄉背井，落腳三重埔打拚。當時的三重特產「大流氓」非常驚人，也真的有村人在夜市吃飯，與隔座互看不順眼鬥毆，被砍殺數刀不治。所以剛搬到三重，我每一天都活在驚恐中，如果前線是小心匪諜、砲彈就在你身邊，到了三重可改作「小心，流氓就在你左右」。   我後來也注意到，流氓多，因為父母都是藍領，以勞力供給一家老小所需以外，已無精力跟識見，為子女規劃補習班、才藝班，而人性慣常向下，學壞、使壞，就有其淵藪。   我曾經以三部小說寫金門，含金量百分百，但在散文這部分，迄今並沒有專著，本書也是，但金門成份貫串每一本散文。相思樹、地瓜、抓蟬等歲月，散佈內文處處，其中一篇〈斬飛蛇〉，即以目睹堂哥們於昔果山叢林，意圖以魚網捕捉一條龜殼花，堂哥們怎麼分頭持網圍住蛇藏匿的樹洞，又怎麼逃脫，我至今仍記得清楚，而我小時候頑皮，多次拿竹竿干擾屋簷下的燕子巢穴，又怎麼被二伯母制止，成為一堂生命教育，但要我真的熟記這些，又得再晚幾年，直到我捕殺無數的蟬跟幾隻麻雀以後，這才感到罪孽深重。尤其年前家裡養貓，不禁對比人性、動物性，更往底層去看，人也不比貓高明。   比如祭出飼料這招，貓就來吃了，不給摸的身體這時也能徐徐撫摸，多麼容易理解的動物性。人真的比較高級、比較優秀？只要祭出名利誘惑，人不也如貓，任人宰割了。   我在《台灣小事》散文集做了一項實踐，只要想寫便沒有什麼不能寫的，常常有人問我不知道題材怎麼來，其實它們早就長好了，說不定還結果，只是乏人採摘，它們也寂寞得很。如果不信，看看底下幾個選題：抄電表、外雙溪、斬飛蛇、街頭藝人、颱風假、南無電線杆、黑白電視機、便利貼、大盤帽、郵政寶寶、藏鏡人、弦民歌、機車行、大甲迎神、檳榔攤等等，不正是日常所見。只是見與文字之間，經常沒有橋梁，當然也無法通車，如何順利連結兩者，看似大哉問，說到底不過練習罷了。   不像前幾年出版的散文或詩集，都邀請專家學者寫序，這次非常瀟灑，簡介短，本來連「自序」也想省略，後來考慮到出版社運作書籍需要文案，只好勉強地寫了十則小點。有一條我這麼寫著，「走來的長路風景，有我來不及見證的常以及無常，不能過癮每一種人生時，只好回來找自己，並且多次多角度，與虎謀皮，而這麼危險又常常徒勞無功的工程，放眼望去竟有一堆人。隊伍中的我，喊的聲音還真不小。好多人紛紛摀住耳朵，我掰不開他們手指，只好搔癢。畢竟笑聲最為美妙，而且也負責原諒」。   勾勒寫作的實景現場，有苦有樂，但是反求諸己從來都是對的，文學不是比較題、是非題，或許更像選擇題，並且允許申論。   看起來本篇專欄，更像書籍的「自序」，而《台灣小事》出清五十二篇具規模的散文以後，我也將展開散文新步法了。

  金門自古以來有一項非常好的傳統教育，當家中女兒逐漸長大到可以幫忙家務時，媽媽會教導她們如何應對進退，處理事情應面面俱到鉅細靡遺兼顧得當，時時耳提面命告誡，將來要去捧人家的「飯碗」，才能撐得起也不會讓娘家蒙羞。   一般來說，出嫁到夫家，從第二天起就得洗手作羹湯、侍奉公婆，協調姑嫂叔伯、兼照顧甥侄晚輩，農業時代的大家庭，朝起炊火準備三餐，午間協助下田農作，直到夜暮降臨家務雜事全部清理完畢，方得片刻喘息，一天下來整個家庭林林總總大小事，當媳婦的無役不與，體力精神必須全部投入，事事無可挑剔，方稱得上，這個「飯碗」持得穩捧得好。   捧飯碗是傳統文化給予女性的宿命，現在時代改變了，社會上大部份都是小家庭組織，婦女們不需要再去面對一個龐大家族成員的挑戰，雖然家庭成員變少，但身為家庭主婦仍是相夫教子，維繫家庭運作的最重要支柱，持捧「飯碗」主角的重責大任，並沒有改變。   顯然飯碗已成為凝聚一家人在形式與精神上，不可或缺的連結點；有了它，家人才會聚集在一起，並藉以共享物質的滿足和情感的交流，飯碗看似一件簡單平凡的東西，可是沒了它，家就不完整了，家裡的碗槽裡突然少了一個碗，表示有家人遠行或離開了，隱含著一種分離的暗示，所以不小心打破碗，常會被看作不吉祥的徵兆，特別是在節慶的日子或場合上，皆為顧忌。   若以佛學的觀點：「飯碗」本身就是象徵一種「空」的意涵，空乃能容有，它可以裝填任何米飯、菜餚羹湯，唯空碗才能裝填，碗滿了就不能再加進去了，除非把先裝的放棄、倒掉，這也是告訴持碗的人，對物質慾望要知節制、有分寸，有句俗話說「吃碗內，看碗外」，是在罵人吃裡扒外，同時也是批評有些人不知足、不滿足於現狀的心態，小小的一個碗，告訴了我們多少做人做事的道理。   吃飯時用來裝飯的叫飯碗，裝湯的叫湯碗，尺寸大小不一，最大的碗通常叫大碗公，我公司在台北師大路上，附近有家麵店招牌斗大字寫著「大碗公牛肉麵」，有許多外籍學生，忙著問老闆，您賣的牛肉麵還有公牛、母牛之分嗎？不禁會心一笑，中文還沒讀通啦！   自古以來，人們採用陶、瓷土、木料、玻璃、黃金、銀鋁寶石及近代的塑膠、不銹鋼等，來製作各式各樣的碗，由於原材料價值不同，碗的價格相對差距極大，使用者也因身分地位差異，各使用不同等級的碗，當作招待賓客地位的象徵；古代帝王將相使用金碗、金筷，也常因主人喜愛而成為身後陪葬品。一般民眾以使用陶或瓷碗最為普遍，唯獨流傳大家心中的「鐵飯碗」，則適用於古今中外，從權貴富賈到平民百姓，而無階層之分。   鐵飯碗，並非用鋼鐵製成的碗，但它的確是一個打不破的飯碗，用來形容一個人能力很強或時運很好，能長期擁有一份安定的工作或不被取代的職位，任憑大風大浪都不受影響，在事業或職場上可以高枕無憂，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幸運兒。其實擁有鐵飯碗的成功者，通常都有其過人之處和特殊的人格特質，又善於利用天時、地利、人和，必須待人誠懇、廣結善緣，所以貴人多災難少，凡事逢凶化吉永遠屹立不搖，所以鐵飯碗並非神話，而是用心去經營出來的。（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這陣子是桃子盛產期，吃了幾回大又多汁，甜蜜爽口的桃子，感覺當令水果確實甘鮮好吃。加拿大盛產櫻桃及蘋果，桃子產的不多，桃子應該來自加州，一個個色彩粉紅碩大讓人垂涎。對我來說，家鄉不產水果，自小很少有機會接觸到果園，少有親自採摘水果的經驗。與妻相識後才見過芒果長在樹上的模樣，才知道外表豔麗的芒果有愛文、海頓等美麗的名稱。來到北美，夏季是採水果的季節，不少農場開放供人採摘，以秤重計價。除了櫻桃蘋果，藍莓、覆盆子最為流行。現採水果可嚐到新鮮滋味，享受野外摘果的樂趣。   曾有人提到舌尖有五味：酸、甜、苦、辣、鹹，其中並沒包含鮮。其實對於食物，新鮮是極重要的成分。以食物來說，要具新鮮感，必須把握出土及出水後的時間，譬如：剛從竹林挖掘出來的竹筍、剛捕撈上來的鮮蝦等，只要經清水燙過，都是原汁原味的清甜佳餚。記得有一回，走進一處村莊經過一棟閩南古厝，遠遠便聞到廚房傳來蒜頭爆香的濃郁香氣。這時，有一婦人提著一個竹籃子走了出來，走向門前一處四周圍著網子的菜園摘取蔬菜。看到這一幕，我心中暗自竊喜，心想這種等到要下鍋才採摘的蔬菜，定新鮮無比。就是沒有炒肉絲或其他佐料，光是清炒著吃就夠美味了。   印象中的嚐鮮，較深刻的有：一回，一夥人到沙灘挖蛤蜊，有人勤快挖掘，有人意興闌珊。當有人挖到蛤蜊往鐵桶一丟，「咚」的一聲，給夥伴及久挖不著者，帶來繼續挖掘的鼓舞。最後，挖到的蛤蜊煮了一鍋只加了薑絲的湯，清甜味美至極；記得還炒了一大盤米粉，大夥大快朵頤一番。又一回，就是煮石斑魚湯了，也只是加了薑絲，將整鍋湯煮成濃濃的白色，那魚肉的彈牙，湯頭的美味，至今仍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人對飲食習慣的變或不變，真的不好說。記得童年喜愛吃小白菜及包心大白菜，不喜歡瓜類。對家裡煮南瓜炒麵、南瓜炒米粉或是苦瓜炒豆豉等長輩喜愛的菜餚，不以為然且常抱怨。當然，現在對南瓜、地瓜、苦瓜及所有新鮮菜蔬都感覺好吃。甚至，只吃南瓜煮稀飯也讚不絕口，自己也感到意外好笑。但對於一些早年喜愛的食物還是沒變，昔日，記得時常煮一種麵條加點油蔥及調味料拌一拌的乾麵當點心吃，卻也吃得津津有味百吃不厭。至今，對於這種乾麵仍情有獨鍾，偶而，自己就下一碗獨自解解饞。可見口感的改變有些可能經時間而汰換，有的卻歷久不衰。突然又想起一道父親鍾愛的湯品，父親在世，每回吃春捲，不須交代，母親便會煮一道魚乾及炸過的豆腐條湯來搭配，這是父母親的默契，多年如此。或許，父親認為這鹹鹹湯頭與春捲菜是絕配。   蘇軾於〈浣溪紗〉中有這樣的文字「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意為「乳色鮮白的好茶伴著新鮮的野菜。人間真正有味道的還是清淡的歡愉。」   其中，所談的人間真正有味道的，不是那些高檔昂貴的食材或珍饈；一般田園新鮮菜蔬，才見親切有味。

  自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訪台，以及民進黨桃園市長參選人林智堅的論文案爆發之後，整個台灣的政治、社會發展，可以清楚看出政治操作的手法，兩者互為因果關係。   裴洛西訪台，這是「抗中保台」的一條線，引起中共的環台軍演，升高中國大陸與美國的軍事角力。中共警告美國不要在台灣問題玩火，同樣警告台灣不要在台獨問題上玩火。   民進黨的抗中保台政策，現在成為台灣民意的主流，一般民眾不知道危險性，可以說水煮青蛙。這樣的政策，一直把台灣帶向戰爭的邊緣，有一天兩岸可能兵戎相見。這樣的結果最符合美國的政治利益。美國為了維繫世界霸權，只有讓兩岸打一仗，把大陸打弱了打窮了，阻滯它崛起的能量與速度，可以再橫行幾十年。   中國大陸花了兩代人的時間，趕上歐美兩百年的發展，這讓美國有如芒刺在背。自十八世紀工業革命之後，歐美已宰制了世局兩三百年，如今面臨中國的強力挑戰，華盛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所以就拚命打「台灣牌」，展開了兩強之間的博弈。   美國打著自由民主人權的口號，真的那麼喜歡台灣嗎？這完全是一種戰略的考量與政治的算計。美國是戰爭販子，那一個地方安定繁榮，他就在那兒挑亂，不讓你過好日子。伊拉克、利比亞與阿富汗就是例子，挑亂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讓他們派系傾軋、自相殘殺。也不再談自由民主與人權了。   美國今天對大陸用同樣的手法，涉疆涉藏涉港涉台，都有他的幕後黑手在操弄，說一套做一套。列寧說：「從內部瓦解敵人是最快的捷徑。」美國今天利用兩岸的矛盾，想方設法添柴加火，不斷的刺激，希望在台海誘發一場大戰。這是最符合美國人的戰略利益。   因為戰場在台海，死傷的都是中國人。烏克蘭就是顯著的一面鏡子，美國借用烏克蘭人民的犧牲，削弱俄羅斯的國力。如今白宮又想在台海炮製這一套。想利用兩岸的尖銳鬥爭，讓兩岸人民相互殺戮，以遏制中國大陸的崛起。因此兵凶戰危，已經引起有識者的深憂。   這是美國人的陽謀，台灣人為甚麼甘願上當呢？這是「上智下愚」政治洗腦的結果。民進黨利用轉型正義，斬斷了國民黨的金脈；利用抗中保台，把國民黨的九二共識送進了歷史。國民黨已被打趴了，如今變成民進黨一黨獨大。整個社會的輿論，被民進黨的媒體與網軍側翼分化，變成黑白不分。這是目前社會走向的另一條路線：只問立場，不問是非。   第二條路線如今活生生印證在林智堅的論文案上，他已被台大、中華大學撤銷了碩士學歷，但是當事人不認錯，雖然退選桃園市長，揚言轉移戰場捍衛清白。蔡英文自始至終袒護與支持林智堅，相信他是清白的。為什麼會有如此的心態呢？這是權力的傲慢，另一種形式上的「指鹿為馬」，整個社會已臣伏在絕對權力之下。   台灣社會缺乏清議，以前南社、北社與澄社，自許知識分子的良心到哪兒去了呢？士的淪落與墮落，向權力者輸誠與靠攏，以致輿論道德制裁的力量付諸闕如。民進黨利用抗中保台的路線，牢牢掌握台灣民意的話語權，已經到了為所欲為的地步。因此身兼台大論文指導教授的國安局長陳明通有恃無恐，好官我自為之，抗拒認錯，抗拒道歉，抗拒下台。左傳說：「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