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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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深處
「回金門算不算是一種逃避,每次回到金門都想住下來,也想嫁給金門人,更長久地住下來。隨著預定機位,除非來場大霧,耽擱一兩天行程承受反覆割捨的煎熬。朋友之間確實有人做到了,到台灣求學、就業、戀愛、失戀,回金門嫁人,定居住下來,結束台灣的傷痛成年禮。然後在結婚前夕焦急地用電話四處告解,抵銷對婚姻的愧疚和自責。這是金門女子的命運,她想反擊,卻不知反擊的對象是誰,是台灣、台灣男子、金門男子,還是自己;自己身上流動的金門血液。一位飛機鄰座低頭淚泣的金門女子。」 ──張中露〈金門女子)(2000.01.06台灣日報副刊) s.h: 此刻,星期一下午,電影《星月無盡》進入全台二十八家戲院放映的第四天。我竟已分不出是「熱映」還是「冷映」了。 「八人」、「十人」、「十五人」、「二十五人」、「九十多人」、「一百七十多人」……台北的今日、微風、欣欣、環球、信義威秀,乃至高雄威秀……,早場、午夜場,總有同鄉、友人傳來看戲兼「計票」起起伏伏的訊息; 翁素英從金門飛來台北趕早場,陳懷仁偕洋洋旅行社同仁看午場,廖尚夫帶洪師父麵食棧開封店的夥伴們入午夜場,鄭水萍歷信義威秀首映後又回到高雄威秀看第二場,「坐著我旁邊的一位大男生竟看得用手帕擦眼淚」,水萍描繪現場一景;「周末到西門町今日戲院的午夜場,售票處大排長龍,心想這下《星月無盡》可賣座了,踏進戲院才知那群人看的是另一廳的洋片《玩命關頭4》!」尚夫難掩失落之感。 s.h,妳呢?精於統計學、竟日與數字為伍的妳,遲遲未收到妳的觀影回報。 像一場大區域的選戰,候選人的名字就叫《星月無盡》,或者乾脆說是「金門」;那麼,歷四天的「票房」,尚未有完整數據可供風向測度,但我心裡其實已有答案。 轉換心情。剛去繳房貸,也就近走到諾貝爾書城買書,繼上回妳來看我、逛書店買了張愛玲的《小團圓》及胡蘭成評傳《大地之始》後,這回我一口氣挑了八本書:《張學良口述歷史》、《外島書》、《最後的演講》、《星巴克救了我一命》、《CNN全球新聞霸主》、《在建築中發現夢想─安藤忠雄談建築》、《李行的本事》、《電影的魔力》。現在,妳終於知道我看的書很雜也趕流行了吧。把書抱回家,只熱切地先看何致和在東引軍旅與情愛經驗的小說體《外島書》及Howard Suber《電影的魔力》。《外島書》的封底有段「書語」寫得生動,「這是一座4.3km2的外島,男人在此求生,意志無比堅貞。漂流過海來到這裡的男人,為愛情前仆後繼奮力抵抗,最痛的痛,是連淚也不能流。每一通電話,每一封信箋,每一個相識與別離,都像在芥川龍之介的〈蜘蛛之絲〉中,那根自釋迦佛之手垂降的蜘蛛之絲,是擺盪在天堂與地獄之間的試煉;攀爬上去的人,就能夠在這座島嶼繼續存活,其餘的將跌入汪流之中,等待救贖……」;跳開《外島書》,我再往電影學大師Howard Suber的《電影的魔力》翻讀,書中〈研究電影,就是在研究我們自己〉一節,他深刻寫道「賣座電影與民主政治運作的方式大同小異。雖然那些毒舌派人士會說,大眾娛樂與政治都一樣,訴求的是最低階層的人。但這種說法是膚淺的。不管是政治或大眾娛樂,都有許多不同的『選民』族群,而成功的關鍵並不在於找出不同族群感到有趣的各種不同元素。難忘的賣座電影往往極為複雜,甚至會自相矛盾,而這也可能是他們之所以既難忘、又大受歡迎的理由。」 s.h,現此時的我,沈浸在《外島書》、《電影的魔力》的閱讀氛圍;這等心理,妳懂。因為一座外島家鄉、一部島鄉電影帶來的視覺與心靈衝擊。電影,不管賣座與否,都無損這份自我觀照。我之外,我在乎妳這位「島之外」女子的感受。 關於《星月無盡》,「得月」或者「星君」、留下或者離開;妳問起我,「這是金門女子唯一可解釋的命運嗎?」、「金門,真是一門我還沒修的功課」。 電影《星月無盡》在信義威秀影城首映會那一晚,妳放棄利用貴賓券進場;妳說要自行購票入戲院,不是哈拉就是國賓,還可幫大家回報觀影的人數哩。首映會結束前,妳傳來訊息,人在威秀影城隔壁棟二樓的gloucester Cafe等我。義大利麵不適合我,妳別無選擇幫我點好一盤蛋包飯與一杯冰咖啡;「我想多認識金門、也想多了解金門女子」,妳說,已從我的文字中讀到太多的金門、太重的對話女子,但妳也察覺到原鄉異鄉、我的內在對金門仍有太多的逃避和隱藏,妳好奇更是我二十來歲時出版的散文《渡》,龔鵬程作序時說我「祇能匍匐於鄉土,熱烈擁抱親吻每一個故鄉的夢和屬於夢中的女子」;時隔二十多年以後,「可感你筆下多出了帶點心靈貴族之氣的都會女子,但失落了再凝視當年的故鄉以及故鄉夢中的女子」。 妳的問句是從我的書寫也從看過《星月無盡》的報導和Demo片發出的,妳說「還無法釐清《星月無盡》會是一部以女主角『得月』舖展出的女性電影?但金門女性在戰地與島嶼現實間的角色已被凸顯了,你身為這部影片的『文學指導』以及近身報導者,應該也有你的理解與意見吧。」 s.h,妳真是一個既冷峻又用情的讀者、觀眾,也可以是另類「影評人」。 妳想以我當「入口」,藉由文學與電影,去探一座妳還未及擁抱的島嶼?特別是從電影中放射出的「孤島」女性命運。 只看到了一座座的「貞節牌坊」。未經沈澱,也因長期忽略了對島嶼女性的刻劃書寫。我暫無法回答妳的疑惑。但我與妳分享一篇很小、二○○○年初我自報紙副刊剪下貼在日記本上的文章,張中露寫的〈金門女子〉:「風,她覺得是風,使她一次又一次獲得治癒般平靜」、「風是她最信任的朋友,每當受傷後她必須回金門找風」、「到台灣後,金門人的身分才被凸顯出來,一個異域的戶籍」、「每當聽人提及她的剛毅個性與金門戰地的連結時,她感覺到對方只是透過她的戶籍進行自慰,因此很難愛上台灣男人」、「軍方釋出通行禁令後,她最喜歡慈湖堤岸、介於海與湖之間流動的鹹水和淡水,會讓她的堅持與憤怒一波一波慢慢軟化而模糊……」。 s.h,《星月無盡》可能同時帶來的電影票房與金門女性的迷思;星月深處卻也可能啟動我們重新搜索這座島嶼的引擎。張中露在〈金門女子〉裡寫的,海湖之間的流動,堅持與憤怒都將慢慢軟化而且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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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在天使美術館繡花
帶著古典的浪漫心情,我在深夜捻亮一盞燈,聆聽友人特別為「繡花」創作的情境音樂,這是繼馬祖的「詩與歌˙深情島嶼對唱」之後,我與音樂友人再度的合作,我的腦海迴旋著優美的旋律,心裡暖烘烘的,友人的文字和樂曲一樣優美,他說:「收到妳的來信,深深感受得到妳那澎湃的熱情即使鎔於文字之中,也還能散發出單純善良的本味,我覺得這樣很好,也唯有這樣,才可以驅策出綿綿不絕的活動力,才可以抵禦來自四面八方的阻撓,妳的「繡花」詩作,我正試著作一段情境的音樂,搭配一位木吉他手,音樂快要好了,會寄過去給妳聽看看,也可及早練習與適應,畢竟我在乎的:一是原創的初衷,二是重現時的滋味……」。就這樣,我擁有了「繡花」的音樂,在深夜裡搭配一盞鵝黃小燈,輕聲朗誦,濃濃的詩意隨之流洩而出。 朗誦之外,我的腦海還流盪著許多與音樂交遇的美好回憶,它是潺潺細水,蜿蜒流過寧靜的夜晚……總是忙到半夜的我……稍早在一百二十號的畫布上揮灑,腦中也同時在構思、書寫新的企劃案,那伴隨經驗累積出的諸多思考,考慮越來越周詳,想要擴張、延伸的創作元素也越來越多……我有時會疲累到閉眼嘆氣,恨不得自己製造分身,可以有三頭六臂來做更多的事……「繡花」的詩與音樂,在深夜裡變成一劑絕佳的撫慰劑……我慢慢的誦讀它、感受它,當我朗誦至「是雲是霧∕是薄冰如鏡∕雨花澆灑在/花香捲成蛹的心房……」時,那特別清脆悅耳的音樂把詩的靈魂勾住了,我也被引導飛旋入幽微的祕徑,彷彿花朵的一生,已經滲入音符也侵入我的身體裡,在「繡花」詩中出現的杜鵑、櫻花、木棉、雨花、勿忘我、荷花、桂花、滿天星、雪花……也紛紛精鍊成影像在我眼前躍動,那視覺之美帶來的感動,也帶來更純粹的詩之意象,一朵朵散發出異香……我忍不住閉上眼睛……那一刻,詩與音樂和我親密連結、呼吸變成一體……我朗誦著「當一葉帶霜的花瓣/浮出一個隱形的名字/像羽毛一般輕巧的情思/跟著群星傾斜/月光一起消瘦/而櫻花遠遠的在他方/飄墜……」一遍又一遍,讀完了,再銜接開頭:「把黃昏的雨聲/繡成三十三行/清香的卵形詩句………」這三十三行的「繡花」詩作,是我一天之內倉卒寫成的,但那花香與花魂對我的糾纏,卻不只一天與三十三行而已,所以我連續朗讀了二個鐘頭,終於滿足的睡入花床。 隔天下午,「天使美術館」的朗誦會結束後,我沿著大安公園旁的單行道走向捷運站,心裡回味著觀眾的「戰地心聲」回應,他們忍不住要告訴我,他們曾在金門、馬祖當過兵,那裡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腦海裡……這一切都是美麗的塵緣……我和「天使美術館」也結緣於家鄉金門的一場個展「變身˙二十四節氣的玩美女人」之後彼此頻頻的接觸與交流,讓我吸收許多新資訊,我也積極的向他們推介金門、馬祖的坑道、碉堡藝術之美,一起分享我的「島嶼系列創作」規劃;雖然金門、馬祖的坑道、碉堡藝術展,與我所看過的天使美術館的展覽風格不同,但藝術質感的流動與巧妙變化卻是相同的,關於寫意造景、創作理念的傳達、心象的移轉、造型的互換,也都是互通的,而我與音樂友人在朗誦前做溝通時,我們也不僅是為了「繡花」而已,我們還積極的討論後續要再合作的諸多案子,一個連結一個的新企劃,就像一行連接一行的詩句,也像一個音符接續一個音符,我們都在等待與盼望中,熱誠的付出自己所能專業付出的一切……我正想得歡喜時,手機響了,是音樂友人的來電,他說:「下一次的詩歌朗誦,我會帶更精湛的音樂來……因為初次與人連結,我們不好表現得太豪華(出色)……至於「繡花」的音樂,我還想變換另一種版本,再加入新的樂器,我們可以嘗試不同的表現手法………」,我聽得嘴巴笑裂開來,「啊!太棒了!」(我一定要再加寫一首詩,最好下次可以朗誦兩首詩!)我佇立在街頭,興奮的發簡訊告訴天使美術館的友人。 「要特別感謝你們的熱情參與啊!」得到讚美之後,我相信我們未來的合作之路,將會盛開更多、更美、更香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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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烏鴉
沒特別留意烏鴉是那個月份開始出現的,那時候又飛走不見的。大致的印象是,冬天來了,當樹上葉子掉得僅剩枯枝,天開始下起雨來、下起雪,烏鴉便不見蹤影了。等到隔年的二、三月,便漸次又可見到烏鴉在樹上、窗台上、柵欄上啼叫。 烏鴉是溫哥華常見的鳥類,原本生活在野外,以植物果實、小昆蟲、蜥蜴等為生。隨著都市化的演進,它們也將都市叢林當作自己的新家,以尋找垃圾為食物,適應新的環境。 烏鴉的叫聲「啊!」、「啊!」聲聲響亮而刺耳。有位來自大陸的朋友不喜歡溫哥華的原因是這裡冬天的雨季太長,另一則是烏鴉的叫聲過於聒噪,一大早擾人清夢。我不曉得鳥的叫聲也能嚴重到使一個人不喜歡一個地方的。 其實,胡適倒是也有這樣一首有趣而含意深遠的白話短詩-老鴉: 我大清早起, 站在人家屋角上啞啞的啼 人家討嫌我,說我不吉利;-- 我不能呢呢喃喃討人家的歡喜! 天寒風緊,無枝可棲。 我整日裏飛去飛回,整日裏又寒又饑。-- 我不能帶著鞘兒,翁翁央央的替人家飛; 不能叫人家系在竹竿頭,賺一把小米! 這老鴉是胡適自己的化身。在那個守舊的年代,他提倡新思想、白話文,招到不少批評與打擊。但他仍堅持說該說的話,做該做的事。 烏鴉是聰明的鳥類,它們甚至知道將沙灘水岸邊,找尋來的貝類、蛤蜊,叼在喙上,然後飛得高高的,再將嘴巴鬆開讓獵獲物掉落,接著啄食墜地破裂的貝類。烏鴉全身烏黑亮麗,有著一對烏溜溜的眼珠子。直覺上,給人一種神秘、沉邃、深不可測之感,東西方的騷人墨客也樂於在詩文中以它們來表達吟詠。 像馬致遠的「枯藤 老樹 昏鴉。………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枯的藤,老的樹,暮氣的烏鴉,其景衰頹蕭瑟,深深烘托出旅人的失意與悲涼。「月落烏啼霜滿天,………夜半鐘聲到客船。」那月兒斜落,烏鴉的啼叫聲,劃破漆黑的長空,滿天的霜冷帶著寒意。張繼的〈楓橋夜泊〉又是另一番情境。這傳誦千古的詩篇,使得寒山寺、楓橋,千百年來旅客不絕於途。而當年曹孟德據有北方,正率領著大軍準備南取東吳,當來到長江北岸,心有所感,吟唱起〈短歌行〉「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也用了烏鵲。都是我們耳熟能詳與烏鴉有關的詩文。 而美國小說家、詩人愛倫坡(Edgar Allan Poe),更以「烏鴉」(The Raven)為名寫了一首對死者最深思念的長詩。反覆出現的烏鴉、叩門聲、心跳聲、風聲及Nevermore,象徵意味極為濃厚。 記得小時候,曾耳聞長輩提過,若有喜鵲在庭院裡鳴叫,會帶來好運;若是烏鴉則會帶有霉運。因此,一有烏鴉飛到人家院子,都會招致人們的驅趕。其實,這事其來已久。宋代陸佃〈埤雅〉中就談到「今人聞鵲噪則喜,烏噪則唾。以烏見異則噪,故輒唾其凶也。」 不過,另一更早的民俗說法認為烏鴉是吉祥的鳥,有所謂「烏鴉報喜,始有周興」的傳說。直到唐代以後,烏鴉主凶兆的說法才開始產生。這可從唐朝張籍的〈烏啼夜引〉得到證明: 「秦烏啼啞啞,夜啼長安吏人家。吏人得罪囚在獄,傾家賣產將自贖。少婦起聽夜啼烏,知是官家有赦書。下床心喜不重寐,未明上堂賀舅姑。」少婦夜裡聽到烏鴉啼叫的喜訊,知道官府一定有無罪釋放的文書。這是「烏噪則喜」的例子。 抬頭望去,窗外不遠處的幾棵大樹,有時可見那烏鴉在枝枒間跳躍,稍為留意仍可依稀聽到它們「啊!」、「啊!」的叫聲。有時,它們在草地上覓食,有時,則視若無人悠哉的在馬路上踱步。 其實,烏鴉就是烏鴉,是大自然裡鳥類的一種。我們無需加在它們身上太多的想像及色彩,而給污名化。人類太習慣於「以貌取人」,甚至,將這標準加在鳥上頭。連鳥也要「以『貌』取鳥」、「以『聲』取鳥」,並貼上「好鳥」(吉鳥)與「壞鳥」(凶鳥)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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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軍傷很大
板橋地檢署日前偵結一件軍事工程採購弊案,意外發現案中一名叫林治崇的「軍事掮客」,曾經於阿扁執政時期,以六百萬元的價碼為當時後備司令部中將副司令袁肖龍運作晉升上將的情事,雖未成局,如今醜聞被抖出來,震驚各界;報載檢方還指出,有五、六名現任司令級上將與中將,透過賣官管道獲得晉升。另者,林治崇還透過現任國防部參事劉森泉及另一高階將領「霍媽媽」關說晉升事宜。扯出這件驚天動地的案外案,成為這二、三個星期媒體交相評論的焦點,讓國軍顏面盡失,甚至「將軍多如狗,肥貓滿街走」都成順口溜,將軍們情何以堪! 這個案子現在已由司法單位調查、偵辦中。惟自醜聞爆發以來,幾個值得憂慮的現象,有待探討。首先,被影射捲入賣官案的戰略顧問霍守業的這一部份,讓人們見識到馬英九「不沾鍋」的個性,以及缺乏擔當、反應慢了好幾拍,就擔當言,他身為霍守業的頂頭上司,案發之初,對被影射的霍上將,理應速召見瞭解,並就全案之看法發表聲明,說明處理的態度與作法,避免議題延燒,傷到相關個人及全體國軍的形象,他遲不表態,甚至拒絕霍守業求見,弄得一個戰略顧問在媒體評論的無情撻伐之下,無奈的打電話到電視談話性節目中去為自己澄清;另有金門防區指揮官陸小榮跳出來相挺,惹出爭議、受到處分,都與馬總統未及時做危機處理有關。這個案件從四月六日案發,馬總統一直到四月十七日才透過發言人宣讀聲明,要求國防部速審速結,調查過程要做到「徹底、公平、適當」三原則,還說這是「身為三軍統帥,無法接受某些人對國軍官兵無的放矢、沒有證據的指控;更不能忍受有些人無止盡的踐踏軍人尊嚴,打擊軍人士氣。」這些話拖了十幾天才說,慢了好幾拍。 再就媒體連日來對軍中賣官、買官傳聞的報導或評論,有些真是太超過了,許多談話性電視節目猶如媒體審判,不少所謂的「名嘴」,對一些沒有事實根據的傳聞或道聽途說的消息,捕風捉影,講得活靈活現,好像煞有其事一般,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評論方式,不論是無的放矢或缺乏證據的指控,都重傷了國軍形象,嚴重羞辱了大多數忠於國家、忠於職責,也忠於自己品德操守的軍人。更可議者,談話性節目中出現幾位有軍人背景的所謂「軍事專家」或「國安專家」,露臉的這幾個人,看來並未在正規部隊待過,對軍中體制或相關法規缺乏充份瞭解,卻昧於事實的講一些外行話,評論不夠客觀,與那些「名嘴」沒有兩樣,除了逞口舌之快、譁眾取寵,根本是唬弄觀眾。 軍中人事的黑暗面非始於今日,不學無術之徒,靠著攀關係、套交情、走後門、送紅包,鑽營倖進者固然有之,但畢竟是少數。到了阿扁執政時期,政治黑手伸進軍中高層人事,這個問題愈顯惡化,尤其將官階層的人事,跳脫正常管道,不遵法規制度,簡直亂了套、離了譜,當時就有「挺扁八家將」的傳聞,還有「註銷退伍把官升、資歷不符照樣升、找對門路更好升」的說法,扁朝八年,有爭議的晉升案,信手拈來,陸海空軍都有現成的例子。尤其賣官、買官的傳聞,在阿扁第二個任期逐漸浮現,從二○○六年退役少將扶台興在媒體披露賣官掮客的話題,到這次板橋地檢署的意外發現,使這個醜聞整個浮上檯面,輿論無情的批判,讓國軍臉上無光。但是危機也許就是轉機,國軍經過這次風暴,如果能夠痛定思痛,自清自律,並建立一套完善的升遷機制,讓人事制度達到公平、公正、公開的理想境界,未嘗不是收之桑榆的好事。 這起賣官、買官醜聞,重傷國軍形象,軍人榮譽蒙塵,尤其將官階層受到衝擊最大,殊為遺憾。為了國軍整體形象,國防部「廉政建設行動專案小組」及相關部門,應該大刀闊斧積極查弊,並配合司法單位徹查不法,將賣官、買官的不肖敗類揪出來,嚴予懲辦;此外,對於無端被指涉者,若查無實證,亦應還其公道與清白。同時,對於已經受到傷害的軍心士氣,如何提振維繫軍風,重振軍人武德,這是三軍統帥與國防部責無旁貸的首要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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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想
選一個可以遠眺的座位,在開滿油桐花的山上,叫一杯香濃四溢的咖啡,心滿意足的陶醉在飄著柚子花香的氛圍裡,一眼望去,觸目所及的綠和白,映照著沉靜的心湖,不知不覺就坐了一上午,聽著唧啾鳥語,看著以優雅舞姿翩然飄落的花瓣,感覺原本貧乏低落的日子,突然又增添了一些生氣,有些灰色的情緒也似乎漸漸淡了。 也許最近真的太緊繃了,重重的壓力,有時也是自找的,卻不免又有些自怨自艾,也許實際上並不需要如此緊張的,全在於自己的要求讓情緒陷入了泥沼,才會讓心情有如洗三溫暖一樣的盪到谷底。 也許此時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個人吐吐悶氣,要不就是找一個可以讓自己放鬆的地方,玩一玩叫一叫,就算是靜靜的坐一坐也好。 然而,那也只是冥想罷了,渴望的心即使已經飛了,飛到那片開滿油桐花的山上,聞到濃濃的咖啡芬芳,事實卻未必能如願,我還是困在這片水泥叢林,絞著腦汁,趕著不得不趕的作業和瑣瑣碎碎的凡塵俗事。 花季已經過了,火紅的鳳凰花即將燃起校園離別的情緒,而木棉花還盛開著,浪漫的初夏風情隨處可見,只是天氣的變化實在太快了,時而陰雨時而艷陽高照的日子急速地交替著,下雨時氣溫陡地下降,而放晴後溫度又猛然跳高,連續的溫差,讓人窮以應付這段莫名其妙的時日,或許是節氣?或許是聖嬰現象的作祟?總之,異常的現象從清明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好一陣子,難道要持續到端午嗎?俗話說:「沒吃五月粽,破裘捨不得放。」老人家耳熟能詳的交代,對天氣變化做了最好的詮譯,在這尷尬的日子裡,心情隨之上下起伏不定應該也算正常吧! 真正莫名的還是電視報導那些慘不忍睹的社會現象,種種不合常理的暴力行為,實在令人看了既心疼又憂心,每天不是妻殺夫就是夫殺妻,要不就是凌虐兒童欺負弱小,我們引以為傲的「禮義廉恥」和祥和之氣,長輩耳提面命的處世之道,都被社會報導裡的暴戾之氣扭曲了,尤其那些凌虐兒童和動物的畫面,每看一次心痛一次,觸目心驚的殘忍片斷,讓人對於人性的善惡存在著深深的疑惑,究竟人性本善、本惡?人心是肉做的嗎?一個活生生的嬰兒可以狠心把他丟進沸鍋裡,而這個人還是他的親生父親! 很荒唐的社會現象,就像一齣齣荒腔走板的電視劇,充滿了荒唐和打鬥的劇情,叫人看了滿是懷疑和不安,這難道就是我們要的本土文化嗎?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提昇社會人心的文化,讓我們增長智慧提高水準且祥和溫馨的文化,而不是讓人心沉淪不安的文化吧? 離開了電視,暫時避開那些紛紛擾擾,找一個頻道,可以聽聽輕柔的音樂,讓自己冥想,在木棉花道下,撿拾著滿地的木棉花,聽到花朵落地前那一聲輕微的嘆息,也許生命可長可短,最重要的把握住一剎那的燦爛,讓它發光發熱,讓它勇敢面對,讓它不畏艱苦勇往直前,這才是賦予生命最初始最真實的意義,上天的本意,創造萬物,賦予生機與生命,不正是如此嗎? 冥想的心,其實更想飛越這片都市叢林,真的累了,等到學期結束,一定要抓住出遊的機會,遠離這片喧囂俗塵,最重要的是遠離這片鋼筋水泥,出去透透氣,難怪永遠畫不好房屋建築,原來心底深處是這樣排斥,而嚮往著花木扶疏的世外桃源啊!即使只是智暫幾天的停留,也可彌補些許的無奈吧! 我現在終於了解旅遊對於現代人的重要了,它不僅是增廣見聞而已,它其實是可以撫慰現代人日漸貧乏蒼老的心靈,注入活水,調整觀感,讓生命頓時煥然一新,讓日子重新獲得欣欣向榮的生機。 即使只是冥想,我已經慢慢感受到那種釋放自己的心情,彷彿漫步在露易絲湖邊,看著一湖翡翠水色映著如鏡湖面上自己的倒影,聽著幽幽琴音洩露如詩般的心情,又彷彿踩著鬆軟的雪花,在蒼茫的銀色世界裡尋覓路的盡頭,即使只是冥想,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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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經國與金門
今年農曆3月18日(國曆4月13日)是蔣經國百年冥誕,不僅台灣本島進行了一系列的紀念活動,金門各界也在金門國家公園中山林中的「經國紀念館」舉行追思活動,媒體對蔣經國的生平與歷史功過更是大幅報導,一時之間,過世超過二十年的蔣經國,再度成為媒體報導的焦點。 作為一個曾經深刻影響台金兩地歷史與兩岸關係發展的政治人物,長期以來,蔣經國在台灣民間擁有頗高的聲望,許多調查均指出,蔣經國是歷任台灣元首中,最為人民所肯定的。對金門而言,由於金門的地緣特性與軍事氛圍,兩蔣與金門的關係亦不可謂不密切,大小金門島上,迄今仍留有不少兩蔣的歷史遺跡,據官方統計,從民國38年至74年間,蔣經國先後以蔣介石代表、總政治部主任、國防會議副秘書長、國防部副部長、部長、行政院副院長、院長與總統身分,到訪金門123次,總計停留352天。雖然蔣經國到訪金門的時間,台金兩地均在戒嚴當中,且斯時正好是兩岸軍事對峙最劇、金門戰地氣息最為濃烈的時刻,惟一般而言,談及蔣經國與金門的關係,無論是戰時到前線鼓舞軍民士氣,或是平時的視察參訪,其平民作風,大抵而言,確實能贏得多數金門軍民的肯定。 儘管如此,要說蔣經國對金門只有功而全無過,不僅過份溢美,恐怕也不符史實。站在金門人的立場,以下二點尤其值得斟酌:其一,蔣未能正視金門地緣特性,甚至反過來用以充當台北政治算計的工具。其二,為了政治目的,國民黨政權不惜在金門實施世所僅見的長期軍管戒嚴,嚴重犧牲金門民主進程。今天先討論前者。 在兩岸武裝對峙期間,相較於「復興基地」台灣,金門長期被定位為「反攻的跳板」,然而,金門當真有這麼高的軍事價值?檢視中美台三方資料,台北起初確實意圖將金門當作突擊閩南的根據地,雖然這種突擊在軍事上的意義似乎不大,不過對於提升台北政權的正當性卻大有助益;到了第二次台海危機以後,雖然金門的軍事意義已日益遞減,但台北仍在金門駐紮重兵,其用意絕非著眼於軍事,相反地,牽制美方以爭取更多資源的成分反而大一些。 毫無疑問,如果連在台海危機期間,台北都不忘充分利用金門地緣特性以獲取利益,到了兩岸進入和平交流時期,金門軍事意義遞減之後,台北又怎能不善加利用? 基本上,從1949到1978年間,金廈這兩個兩岸的前線,命運並無兩樣。轉捩點就發生在1978年,這一年蔣經國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窗─鄧小平,在三落三起後,終於成為中共的實質領導人,鄧上台後,隨即於「中共第十一屆三中全會」中正式確立了「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改革開放路線,不僅擇定「前線廈門」成為首批的「經濟特區」之一,更對台灣發動一系列的和平攻勢,包括宣布自1979年1月1日起停止砲擊金門,並於同日由中共人大常委會發布〈告台灣同胞書〉,建議兩岸會談並進行「三通四流」。 筆者以為,鄧小平選擇廈門作為其改革開放後首批的「經濟特區」,等於向蔣經國傳達:北京推動兩岸「和平統一」不是出於統戰陰謀,而是真正具有誠意與決心。 然而,面對老同學的和平攻勢,蔣經國卻以國民黨主席的身分,回以所謂的「三不政策」:「我們黨根據過去反共的經驗,採取不妥協、不接觸、不談判的立場,不惟是基於血的教訓,是我們不變的政策,更是我們反制敵人最有利的武器。」而為了突顯台北方面對於「三不」的堅定立場,適時強化金門的戰地屬性尤屬必要,強化金門戰地意向的主要目的就是為營造「三不」政策的正當性,以抗拒北京改革開放以後所成形的對台政策。 相當程度而言,鄧小平將廈門列為特區,以及蔣經國的「三不」,確實使金廈兩門的歷史際遇自1979年後朝向不同的方向發展,雖然在廈門成為經濟特區之後的十四年,台北在金門實施歷時超過43年的戒嚴終於也宣告解除,問題是兩門的發展落差,也在這十幾年中拉大並且定型化。今年適逢中國改革開放三十週年紀念,把時間拉回三十年前,面對鄧小平的和平攻勢,如果當時蔣經國也以「讓金門成為兩岸交流的特區」作為回應,相信兩岸的交流應該可以提早啟動,金門的發展或許別有一番光景。 平心而論,以今非古或許對蔣經國不盡公允,但要論及金門的發展何以遠遠落後於廈門?小蔣不能正視金門在兩岸間的積極性角色,甚至無法跳脫其加諸在金門的工具性定位,難道不是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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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振軍威
「謀不足以剪除凶逆,而詐足以抑揚威福;勇不足以鎮衛社稷,而暴足以侵軼里閭!」這是晚明部隊腐化的寫照。對照於日來國軍將領買官醜聞;對照於不當發言卻僅輕懲的陸小榮案,實古今呼應,令人痛心!誠不知彼等如何面對母校大門口「貪生怕死莫入門,升官發財請走他路」的豪語;又如何面對母校「愛國家、愛百姓、不怕死、不貪財」的壯言! 國軍敗圮,非始今日。民國九十二年一月四日,筆者曾以「撤僑」為題,針對當年美軍有鑑於國軍戰力「不堪一擊如巴拿馬部隊」,決定以撤僑名義參與國軍漢光演習。但朝野以撤僑一辭有唱衰台灣之意,要求改名。筆者卻持不同意見認為:有誰深思過,何以年費數千億元的國防預算,卻換來如此不堪的評價? 在文中筆者認為戰力為人與裝備;尤其是人,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但多年來,朝野無視於現代科技戰爭的需求,自始屈就於徵兵制,及役期的一再縮短,使得士兵的素質根本不符所需;但更嚴重者是將軍們之素質,才是令人擔心的。以今天科技戰爭,身負決策之將軍,至少應該擁有國立大學水準以上之通識能力,及相關兵科之專業知識。但不諱言,這種在美軍早已成為晉升之基本能力,在國軍卻是緣木求魚。 國軍雖號稱有各種指參學院,但內行人都知道,那只不過是一堆寫不完的「口水戰法及美工作業」;只能自我陶醉及唬外行人而已,若再加上不錯的公關能力,就有可能晉升為所謂的將軍。尤者,軍中素輕學術,更使素質惡化,以致國軍將官們,泰半如二次大戰時,美軍駐華戰區參謀長史迪威,在日記上所描述的:「一個個只會裝腔作勢盛氣凌人。」 也因此,在那篇文章中,筆者即認為美軍能參與國軍的「表演秀」,對國軍言是好事:藉由美軍實事求是的精神及實戰的經驗,使國軍病況能原形畢露,進行大手術,或許國軍才有機會移變轉轍乃至脫胎換骨! 也因此,猶記九十六年間,當時有一鄉彥因編寫縣志之故,欲問我若干軍中人事。由於事涉當事人,且多有故舊,怎能不存諱,但又念及事涉史事,豈能鄉愿!遂效春秋微言大義之法,分別於當年五月三十及三十一日在金門日報副刊,以「將軍碑」之小說,暗喻國軍將領之狀況。我不知是否引起問者之注意;況在一般人眼中,向寫文人政事的我,怎會是寫小說之材?他們當然更不知念研究所時,我主要的外快就是定期在中副論評小說!是以想必無人留意此篇小說,更不可能明白其中微言大義!只是不知在他醒悟之後;也明白何以自始我反對為這些「凡人」立傳、立廟之苦心後,誠不知他手中史筆將何去何從! 其實何止國軍如此,甚連清大教授都被收買。不但洩露研究所試題給這些平日鄙視知識,今為功名假拿書的將校們;但怎知這些只會走夫人路,忙於應酬,程度平庸的將校們,面對買來的試題卻不知如何應答時,這位「教授」竟還親自教授這些將校們如何作答,真是令人可恨又可悲。事實上,學風傾圮,何止如此,筆者曾看過某國立大學之中文教授,全學分竟只開了一門小說交差了事,完全漠視了大學中文旨在於引領學子探討人生的義理;還原真相的史觀;詠嘆詞章的文采等之境界。師者如此,豈是蘇格拉底眼中「智妓」而已。也難怪年前返鄉與友人相聚時,這位號稱中研所出身的老師,竟看不懂「古文」! 因此,多年來,我一直呼籲各大學,應效蔡元培精神;不問出身,但看你平日之論著、表達能力及作為師者的奉獻精神。因為從平日之論著,即可察知此人是否學養淵博,足以作育英才;而在行止進退間即可察知此人表達能力;至於作為師者的奉獻精神,當然得之於蔡元培的慧眼。而今,國軍、學界風氣敗壞如此,應該說是上下交相利的惡果,尤其是身負定國安邦國軍,怎不令人憂心? 唯今之計,理應如筆者去年所披露的:首先是當年那些在阿扁主持下,不少「升退」的將領應一律回降原職;而所有現職將領,應效順治皇帝科考故事,重新校考其學養、體能、軍事專長,並交由公正單位執行,如有關體能方面,責由體委會負責;學養方面,由大考中心負責;軍事方面,可就近禮聘日本防衛廳支援等,凡不符條件者一律官降原識,並徹查之!至於永續方面,當效當年青年軍故事,嚴選體健、學厚、品優,家世清白之青年進入軍中。在養成教育期間,就近移教於台、清、交、成等國立大學;軍事訓練方面,禮聘美國西點等名校教官教授。假以時日,如湘軍之代綠營一樣,重新培訓國軍新血脈,如此重振軍威方有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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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很大﹖幽靈人口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殺很大。」 近來市面上的廣告時尚新話題「殺很大」,別人是「童顏巨乳」在「大賣電玩」。殺得買氣熱騰騰,搖得NCC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的「老鳥」們,一個頭兩個大,不知如何是好?接著趕緊要把其他類似的CF廣告影片想喊卡,要罰受播的電視台100萬元,說有傷風化。老天呀!什麼時代了,那些少數委員們也太「老爺」了吧,無怪乎惹得被社會譏為多管閒事,死腦筋,沒創意。 我們金門這裡卻是「傷很大」。什麼傷?怎樣傷?傷那裡?傷重否?如何治? ●Q1:什麼傷? ●A:病症:「幽靈人口」。 ●Q2:怎樣傷? ●A:病因:「幽靈人口」即是有不少戶籍設在金門,而實際並不居住在金門者,使得金門人口有虛胖不實,不健康之態。 ●Q3:傷那裡? ●A:症狀:只為貪享金門特有福利,但未在金門付出相對的消費。 ●Q4:傷重否? ●A:傷勢:很重。(1)老人福利每月除了全國共同的3000元外,金門多發敬老金3000元。(2)端午、中秋、春節等三節可享特價配酒。(3)今年更有紀念古寧頭戰役60年,加贈三節金酒回饋券,共10800元。(4)搭乘台金航空機票可享八折價。(5)金門地區車船交通免費。(6)門診醫療免費或特優價。(7)選舉時,變成「投票部隊」,破壞選舉公平競爭,造成不良後果。(8)侵佔保送大學名額。(9)影響金門地區全體競爭力,無法與其他地區一爭高低。(10)以前可享「小三通」便利。以上對幽靈人口的支出,縣府每年或有數億元? ●Q5:如何治? ●A:處方:本來憲法賦予人民有遷徙的自由,行政單位理當不能違法反對,但是在各地方獨有的福利,是否可做但書的限制規定?在此拿「美國綠卡」的規定來比擬是有不妥,可否參考它的精要,擬出「在地居住的天數」?(1)長住人口:每年在金門居住300天以上者,享有一切福利。(2)常住人口:每年在金門居住180至300天者,享有八成福利。(3)偶住人口:每年在金門居住100至180天者,享有六成福利。(4)遊移人口:每年在金門居住50至100天者,享有四成福利。(5)短暫人口:每年在金門居住20至50天者,享有二成福利。如此看似繁瑣,但重點是鼓勵能在金門多住幾天,對地區的商業市場才有助益,也才符合「盡義務,享權利」的精神。 金門需要有更多的人口,才能活絡經濟。就如同本地至今都還沒有任何一家「速食店」進駐營業。常常會在台北飛回金門的飛機上,看到不少鄉親提著一大桶的炸雞、薯條等等,要帶回家給小朋友享用。在機艙內聞起來很香,但卻感到很心酸,很難過,金門的小孩怎麼無法如同台北的小朋友坐在明亮的速食店內享用呢?因為我們消費人口數不夠,支撐不起一家速食店的營業額,據消費市場統計分析,每一家「速食店」的胃納量,最少在週遭要有7萬人口,才有開業的條件。因此,金門還要趕快再來2萬人口常住,否則大家只好望速食店興嘆了。 幽靈人口「傷很大?」所以我們要呼籲他們,「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傷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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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與政治
報載民進黨前立委王雪峰,現在在新店山區靠著撿拾破爛,做資源回收維生,看在擔任過台北市議員的父親王昆和的眼裡,相當不捨,甚至掩面痛哭。王昆和說,自己從民代退下來後,生活困頓;現在看女兒,就像正在經歷自己當年的路。王昆和:「民意代表不是人生正當的工作,我自己都得了5年的憂鬱症。」 本人從年輕時代因緣際會到國民黨知識青年黨部工作直到退休,計二十多年時間,一直在知青系統工作,因長期從事大學院校及社會青年服務工作,多少瞭解青年為何熱衷政治、如何從事所謂的政治工作。二十餘年來看到不少青年菁英如何利用政黨及被政黨所利用,箇中滋味,端看參與青年是否具有成熟、理性的獨立判斷能力。 「時代考驗青年、青年創造時代」,這是一句青年的政治迷湯。一般來說,大學時代的青年,在無虞生活條件之下,充滿「理想」,不過這些所謂「理想」絕大多是來自外在的標準,這些外在的「標準理想」可能來自民族主義的自覺與批判、來自社會價值的紊亂與抉擇,來自政治不公不義的反動。只是在政黨及政客的操弄下,原本單純不過「事件」,可以被渲染到無限上綱,並且隨著政客的標準為標準、解釋為解釋,年輕的跟從者往往以其單純的理想寄託在這些老奸巨滑的政客中,當熱烈單純的年輕心靈,日後感覺被欺騙、被利用,其不失望者幾希? 在民國七十四年國民黨第十三屆全國代表大會前,國民黨一黨獨大的時期中,每年暑假調訓的大專學生動輒三、四千人。大專教師在革命實踐研究院講習,整個暑假二個月上山受訓也是數百人,其盛況也只有在「以黨領政時期」可以做到。不過,因國民黨當時正處於經國先生時代的晚期,在「政治民主化、社會多元化、經濟自由化」前提下,一切以維護社會安定、經濟發展、尊重社會多元發展,儘量不去跟黨外人士搞鬥爭,更不會為難李文忠之流的職業學生(以台大學生身分掩飾其在校外搞社會運動),當時(及到現在)的國民黨籍學生大多是溫良恭儉讓,老是被黨外及民進黨學生所取笑。然而大致來說,國民黨不希望學生參與活動中表現過激,以免學生受害(怕其家長,更怕社會責難)。表現上國民黨籍的學生軟弱,其實在輔導學生參與各種活動時,都強調以其安全及學校功課第一,不可也不必為國民黨「犧牲」。所以國民黨籍的學生畢業後,大多能有自己專長與事業。 反觀當時的民進黨前身:在民國七十五年前黨外時代,一些具有本土為主的政客,針對時代變遷的前夕,在社會上發表「黨外雜誌」,在各大學發動「地下刊物」,以雜誌來教育、團結其黨員,並且透過「五二○農民運動」、「野百合學生運動」等,國民黨也只能看其逐步坐大。然而今日看看參加「野百合」時代的大專生,在當時可是一片理想,但是在民進黨執政後能呼風喚雨的學生領袖,也不過只有少數的「羅馬」而已,多數的青年不過是「羅馬」的踏腳石;直到現在陳水扁總統貪污案件中,還不忘拉「羅馬」們來墊背,真是令「羅馬」們寒心。 看看現在各黨青年能在政治上嶄露頭角的,有多少人不是世家子弟?能靠自己奮鬥爭取出線的,真是鳳毛麟角。有一句話送給有心問政的青年朋友:「與其去求人,不如讓人來求你」,國民黨立委黃志雄即是一例,以其2004年奧運跆拳道銀牌讓國民黨徵召選立委。社會多元,行行出狀元;政治是一條聖人及愚人的工作,你我都不是聖人,你要做愚人嗎?再借民進黨前立委王雪峰的父親王昆和一句話:「民意代表不是人生正當的工作」,請有心問政的青年朋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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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性騷擾
著有《影響的焦慮》(The Anxiety of Influence)的美國著名文學批評家布魯姆(Harold Bloom)最近禍從天降,前年不僅心臟出了問題,入醫院動手術,且被他的學生、著有《美的迷思》(Beauty Myth)的女性主義作家吳爾芙(Naomi Woolf)控告二十年前對她性騷擾,當時她是耶魯大學部的學生。布魯姆是十九世紀浪漫主義的學者,受到研究主題的影響,為人也浪漫,平常喜歡讚美女性美麗,擁抱女性,就如同哥倫比亞大學退休的夏志清教授一般。這種行為只要是出於善意而不輕佻,美麗女子大多不以為忤,但女權主義者對男女關係極為敏感,對男性沙文主義者利用權勢凌辱女性尤其深惡痛覺,她們大多認為男女之間是種權力關係,學生加上女性的身份,對教授而言是雙重的弱勢,很容易遭受性騷擾。因此美國大學男教授大多有政治正確(political correctness)的意識,就男女關係而言,政治正確指在女權高漲的現代社會,對女性要尊重,謹守男女平等原則,如果有人膽敢白目,以男性沙文者自居,就是政治不正確了。 美國在一九七○年代開始通過性騷擾立法,始作俑者就是柯林頓總統的夫人希拉蕊,不想後來柯林頓在總統任內,因對白宮女實習生陸文斯基疑似性騷擾,遭到調查,希拉蕊本身的婚姻飽受考驗,真是歷史的反諷,孰令致之? 作家柯慈(J.M. Coetzee)有一本小說《屈辱》(Disgrace),寫男女主角魯瑞與學生梅蘭妮發生戀情,在學生半推半就下有了性關係,事實上在過程中,這位南非白人教授多少受到女學生主動的挑逗,後來學生受到壓力,竟控告老師強暴,魯瑞因此受到審判,但他堅信自己的愛,以自己為愛神的僕人,浪漫無罪,愛情有理,所以寧願喪失教職也不向聽證委員認錯,他說:「在人間的法庭上,我承認有罪,屬於人間的罪,這樣就夠了,懺悔不屬於人間和法律,懺悔屬於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對話宇宙。」 在愛情古典的時代,師生戀經常被歌頌為浪漫的愛情,但戀愛有太多變數,在今天這個時代,師生戀情即使是你情我願,一旦變質或有外力介入,很容易成為性騷擾事件,記得劇作家紀蔚然教授有句名言:「當教授的,什麼都可以碰,就是學生碰不得。」可見政治正確也在國內校園逐漸風行,我的許多同事,只要有學生來訪,研究室的門一定大開,以避免瓜田李下之嫌。有一位同事擔任學術主管,被人黑函指控對學生性騷擾,校長連調查真相也免了,就把他請下台。其實性騷擾有時是很主觀的認定,我有一位學生有自戀的傾向,有一次和我談到,她那天因穿得漂亮出門,路上竟有男生藉問路搭訕。學生並非美女級,人家是真問路還是搭訕,鑒於學生的自戀情結,我心中不無疑問。 我自己也曾和學生互動時誤入雷區,幾年前有位學生偶爾會送女兒小禮物,送我小東西,寫寫伊媚兒,我也以書本回贈,郵件往來,學問之外也談些生活瑣事,不想有天接到匿名電話威脅,指控性騷擾,從內容上聽,對方熟知我們通信內容,我透過電信局查出發話手機,也給對方留了話,再找學生來想問明原委。原來對方是學生朋友,知道我查出手機號碼後已先給我那學生下了一番洗腦工夫,反說我找黑道威脅他,真是從何說起。事後我分析禍起之因,應該是對方有意追求我那學生,侵入她的電子信箱,把我誤當成情敵,經此一事,我對性騷擾有了不同的體會,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