僑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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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海外金門會館】馬來西亞巴生金門館系列
﹝資料來源﹞ 科技部專題研究報告計畫主持人:江柏煒 計畫名稱:馬來西亞雪蘭莪州巴生的金門社群的移民記憶及生活場域 ﹝整理編輯﹞僑訊小組 19世紀後期,華人絡繹不絕到南洋謀生。而此時金門的先輩們為了求生活,也紛紛搭船南下,其中位於馬來半島雪蘭莪州巴生地處濱海,加上巴生河的地利之便,資源豐富,成為落腳處之一。一百多年來,巴生華人建立了會館、義山、學校、廟宇等公共空間,作為華人社會運作的機制。早期金門鄉僑到此多數從事勞動工作,如伐木、操舯舡、劈柴等,巴生河沿岸的火鋸、板廊等產業也以金門人為主,其中柴埕即為一例。近海的浮羅吉膽(螃蟹島,PalauKetam)也因為漁業資源豐富,吸引了海南人、潮州人、同安人、金門人等的移居。 巴生及其近海的吉膽島,是馬來西亞聚集最多金門人的地方,也是出現金門人會館最早的地方。目前文獻資料記載最早的鄉團為1909年以前興建的巴生金浯江公會(伍德宮,主祀邱府王爺)、1920年的浮羅吉膽金浯江會館、1921年的巴生港口金浯嶼公會(伍德宮,主祀蘇府王爺)以及1946年的雪蘭莪金門會館及1947年的巴生浯聲協進社。 大致上可以說,戰前的鄉團性質上比較接近地緣、業緣、神緣所凝聚的估俚間(苦力間)與廟宇,兼具照顧新僑、排解糾紛的世俗功能及慰藉心靈、祈求平安的信仰功能。戰後所成立的會館,則為一種鄉誼聯絡、發展商業、慈善公益、娛樂生活為目的之社會網絡建構。以下讓我們這些位於馬來西亞巴生的金門會館 1.巴生金浯江伍德宮(KUIL KIM NGOH KANG TECK KEONG KELANG) 巴生金浯江伍德宮前身為「金浯江」估俚間(苦力間),確切始於何時,無可稽考,應是19世紀後期落腳巴生金門人相互照料所發展出來的地緣組織。 《金門縣志》提到巴生金浯江伍德宮為古寧頭先僑李煌所設,「創始人為先僑李煌,自家鄉分爐而設。內供奉邱王爺之神,迄今已百有餘年,因其為邑僑報賽及親友過從送往迎來之處,遂成為聚首聯觀公所,簡稱金浯江。」另有一說是,1909年,旅居巴生金門鄉僑愈眾。同鄉留宿於林茂街金浯江及後街金浯江者,日漸擁擠。兩者均為南渡勞工的寄宿之所,林茂街金浯江主事者為李森仲,後街金浯江主事者為蔡可伯。如果屬實,那應該是林茂街金浯江李森仲供奉了邱府王爺,作為信仰寄託之所。 1913年,林茂街金浯江遷移於彭亨井。 1915年再遷峇都知甲律六號。 1917年復遷橋頭街。這時會員達一百餘人。 1928年這兩所金浯江,為統一組織、健全聯盟,乃合併為一,遷址於峇都知甲律一號, 1934年遷於峇都知甲律二十六號A,當時主事者為鄉賢李森獅、李炎彪等人。 1939年喬遷北區哥事律26號(現為巴生長城百貨市場附近),當時由較具聲望之鄉賢李豆是、李天仁、李允德、李森老等人主持一切事務,同時協助南渡之鄉人尋覓職業及抵禦外部糾紛事項,鼓勵鄉親互濟互助與團結,宮內供奉邱府王爺供金門鄉親膜拜,祈求平安。 1941年日軍佔領馬來西亞,因此金浯江活動停頓。 直至1945年日軍投降,金浯江恢復活動,直至1950年始組織執委會,以便處理鄉親一切事務。 1961-62年邑人鑑於所址簡陋,乃發動興建新所宇,購置浯聲協進社隔鄰一段屬金門會館產業之空地(武吉古打律廿號A),興建伍德宮以供奉邱府王爺、乃由鄉親聯函會館要求,經會員大會通過批准後,積極籌建。後更名為金浯江伍德宮。 1986年1月21日金浯江伍德宮之註冊申請,獲得批准,成為正式社團,參與巴生區域各社團、神廟等活動。1995年金浯江伍德宮理事會決定擴建一座宮閣,在主席李金灶副主席王良豹、總務張增光、財政王良才為主的籌建委員會積極推動下,順利落成,使得今貌。 2.巴生港口金浯嶼伍德宮(KIM NGOH SEE) 19世紀後期、20世紀初期,巴生港口已有不少金門社群聚居,從事駁船、碼頭搬運或漁業謀生。由於人數漸眾,1921年起他們組織了一間鄉團,坐落於巴生港口過港村,並承租一幢亞答厝(Attaphouse,以棕櫚科、學名水椰Nypafruticans的樹葉為屋頂,是戰前東南亞常見的民居建築材料)為會所。其主旨在聯絡鄉誼,提供同鄉初抵馬來亞寄住之所,事實上就是一間估俚間(苦力間)。 1937年,原籍金門新頭村的陳德地,迎來了蘇府王爺,在估俚間內供奉神明,保佑僑民平安。1945年10月20日呂慶福主其事,將估俚間搬至三美路門牌481號,並定名為「巴生港口金浯嶼公會」。至此成為廟宇及鄉團合一的地緣、神緣性質的團體,主祀蘇、梁、蔡、邱、秦五王爺,配祀虎爺、五營、拿督公等,農曆4月12日為熱鬧之日。 1979年8月15日,三美路地主欲收回宮地自用,因此1979年9月13日召開緊急會員大會,成立購館工委會,全國到處奔波籌款,旋即得到鄉親通知,位於港口惹蘭速速門牌50號(50,JALANBUAHSUSUMENTEKAPPORTKLANG,SELANGORMALAYSIA),有一幢雙層排屋擬出售,經踏勘後決議購置為會所,連同整修費共為20萬元,一樓為伍德宮,主祀蘇府王爺,二樓為金浯嶼辦事處。 1982年5月1日正式遷入,並註冊成正式的社團。歷任會長有呂俊來、呂俊培、蔡清江、呂振隆、呂清便等。 從港口金浯嶼的估俚間到巴生港口金浯嶼伍德宮廟宇,這間位於巴生港口的金門社群鄉團,為勞動階層為主的金門移民提供了寄宿之所,也在團結互助、聯絡鄉誼及信仰需求的多重目的下,成為公會及廟宇合一的社團。1990年起,金浯嶼伍德宮並進一步轉型,提供更多的服務,如創設子女獎勵金,以及協助會員或其父母妻室後事之處理。移民社群組織的在地化及其與時俱進的調整,巴生港金浯嶼伍德宮可謂一個典型案例。 3.二次戰後的金門會館:巴生雪蘭莪金門會館及巴生浯聲協進社之創立 戰後巴生金門社群的總中心:巴生雪蘭莪金門會館(SELANGORKIM MOOIASSOCIATION) (1)戰後初期的組建 二次大戰期間,由於日軍佔領金門,迫使青壯人口進一步南逃、落腳東南亞,新僑人數激增;同時,日軍佔領期間的東南亞華人社會受到極大的衝擊,戰後的重建反映在不少會館的創立上,其中成立於1946年12月20日的巴生雪蘭莪金門會館即為一例。 事實上,倡議籌組會館始於1937年秋,主要是為了照顧南來避難的鄉親。 到了1945年冬天,劫後餘生的海外鄉僑發起團結合作,由李朝秋、楊誠財、李增意、李豆是、陳維長、楊海滄、陳大同、楊誠燦、李朝第、李增仁、李世龍、李水吉等人挺身號召,經整年之奔走籌備,終於組織起來。 草創時期,租賃夏巴律二層民房為會所,首任會長陳維長。 會館於1949年3月批准為合法社團。 1953年,陳金杯鑒於會館無固定會址,建議自置會所於武吉吉打律16-18號,鄉人紛紛捐輸,襄成義舉。根據《雪蘭莪金門會館興建新會所碑序》載: 邑僑陳金杯先生,素來敬恭桑梓,為觀我會館興建會所時機成熟,爰倡議願將武吉古打律自建之大廈獻讓與我會館為會所,俾得事半功倍惟茲事體大,我會館定期于九月四日召集鄉僑大會,專案商討僉認陳金杯先生之大廈地址之適中,設計之寬敞,建築之堂皇富麗,誠可謂天成地設,會逢其適乃最合理想之會所。即席公議以七萬五千元為承讓賠補其建築代價,同時並組織雪蘭莪金門會館興建新會所籌備委員會全權負責辦理矣。 (2)1970年代倡辦青年團及倡辦公益慈善 進入1970年代,金門會館思考著如何讓社團永續經營,青年團(組)的組織、獎助學金的頒發、社會公益的參與、文化活動的策劃是維持華人社團生生不息的方法之一。 1971年9月倡議組織青年組,獲執委會核准。 1971年9月20日產生籌委會推動,以會執委何福進為主任,許紹熙為秘書,陳禮教助理,募捐主任林福坤,在各籌委遊說之下,徵集組員2百餘人,籌集基金萬餘元,購置樂器,組成40人華樂隊。 1972年12月20日青年組正式組成,超齡主幹退任顧問,選拔新秀出任第一屆職員,以李天福(錫)為主任,林福坤為副,陳禮教任秘書。青年組執委就任,則舉辦團結班,實施成人教育,組織歌詠隊和合唱團,展開社交活動。 1974年起,每年參與由多個團體聯合主辦的「巴生歌樂節」。 1973年倡辦獎學金,12月20日會慶中頒發第一屆高初中獎學金及小學獎勵金。 此外,金門會館的各種公益慈善義行,更凝聚著海外鄉親情感,其中涉及到與原鄉的再次聯繫。 1973年會館接獲鄉親黃文水申訴一家八口因自印尼避禍,非法入境,潛居馬六甲,8年後自首,被移民廳寄押吉隆坡監獄,飭令出境,因非印尼公民,遞解無從,勢將畢生慘度黯淡無光之鐵窗生涯。事由名譽主席李朝第、主席楊誠財、總務許丕金、執委許紹熙探監調查詳實後,一面通過總領事向臺灣政府請准入境,一面發動星馬鄉親籌款資遣返臺,經過多方的努力,終於使黃家如願返臺定居。又如,1981至83年間籌款一萬多元幫助2位貧困鄉親幼童分赴星洲及臺灣醫治。至於幫助貧困鄉親辦理後事,更是不勝枚舉。 1975年10月組團參加國慶並回鄉訪問。這是戰地政務時期海外華僑團體返回金門的唯一管道,在此之後,幾乎每年赴臺灣慶賀雙十節,並拜會臺北和高雄各地同鄉會,返金探親,持之不墜。 (3)1980年代起籌建新廈與丹斯里楊忠禮博士的貢獻 1982年,登嘉樓(Terengganu,舊譯丁加奴)鄉賢李滄溪購會館右鄰店地三間餘,會館獻議轉讓,以備建築四層大廈,承李君允諾,並以令先尊李世龍名義捐獻五萬元為倡,地價照原價20萬元轉讓,時會館並無分文,乃由張成章、許紹熙、陳金德、陳大同、楊誠燦、陳禮教等四出奔走游說,12日間獲鄉親大力支持,認捐40萬元,先交21萬購下該段地皮及手續費。新廈籌建委員會被組織起來,圖測經幾度檢討,並在1997年獲巴生市議會批准,新廈於2000年4月落成,雄偉壯觀。 自1980年代起,榮任永久名譽主席的丹斯里拿督楊忠禮博士(已故)的鼎力支持下,無論是新廈籌建、設立「雪蘭莪金門會館大學獎助學基金」及會館各項會務發展,除提供了會館發展所需,也更加密切地與海外金僑互訪,以及在1992年金門解除戰地政務之後,進一步與金門原鄉建立聯繫。 聚會娛樂的場所:巴生浯聲協進社(NGOHSHINGRECREATIONCLUB)創辦 為了提供金門鄉親一處娛樂的場所,以調劑身心,是故1947年2月9日雪蘭莪金門會館的領袖們提議籌組俱樂部,組織中西音樂社,並以其收入開辦福利事業。這是1940年代許多華人社團組織為了維持經費或聯絡會員感情而設有俱樂部形式,1949年浯聲協進社遵照社團註冊官諭令申請註冊,成為合法社團。 由於歷屆社長執委通力合作,浯聲協進社存款頗豐。 1961年時本想自行購置新廈,並成立興建會所籌備委員會。後經鄉賢磋商,認為當時購置金門會館店地之銀行貸款尚未還清,應以資助會館還清貸款為要務,執委會經過討論,決議由會館以二間店面之會所割一間給予協進會,協進會則還清銀行之貸款。故至今協進會仍用原址並維持與金門會館的良好關係。這也是浯聲協進會坐落於金門會館二樓的原因,以及說明了當時金門社群即使在不同組織仍相互協助的例證。 由於每年收益豐厚,浯聲協進會經常舉辦重要活動,例如曾於1960年邀請來自臺灣、當時取名小娟(也是後來紅遍臺港、東南亞的凌波)的藝人,蒞臨會館演唱南音,掀起極大的轟動。同時,積極投入公益事業,組織乒乓隊,參與當地球類比賽,相當活躍,所主辦的賽事,所屬球隊常獲錦標,儼然為1970至80年代巴生體育運動之主流。 1990年代之後球隊因人事變遷,後繼無人,兼以後來體育運動多以各獨立中學為主流,球隊無形解散。但浯聲協進會每年用於資助巴生四所獨中(中華中學、濱華中學、興華中學、光華中學)、殘障慈善公益機構、金門會館經費、青年團對外文娛活動、會館獎助學金、新春施貧敬老等活動都達一萬餘元令吉(馬幣)。會館青年團之成為巴生青年運動主力之一,浯聲居功厥偉。 浯聲協進會除了聯繫社友、鄉親之間的情誼外,也與巴生各社團保持關係,共謀華社福利。 1994年由社長李福源率領組團訪問金門、臺灣。在臺灣拜訪各同鄉會時,所到之處均獲熱烈招待,聯繫鄉誼。回到金門省親,又蒙縣政府和華僑協會接待,瞭解金門發展的現況。協進會自1996年經社團註冊官批准,將執委會改為兩年一任。浯聲協進會現有社員兩百餘人,現任社長李昭合鄉賢。他們豐富了巴生金門社群的文娛生活,也和金門會館相輔相成,形成更完整的地緣社會文化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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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一】認識金門出洋四次南渡歷史
﹝整理撰稿﹞僑訊小組 ﹝資料來源﹞江柏煒教授專題研究成果:金門洋樓:一個近代閩南僑鄉文化變遷的案例分析 ﹝圖片來源﹞院子民俗文化風情園區 金門是僑鄉之島,從十六世紀起,陸陸續續都有出洋的紀錄,出洋始於何時,並無明確文獻可考,但從《金門華僑志》(1960)記載:「有謂自明隆慶、萬曆以後,倭寇就殲,海上安瀾,閩人與安南、暹羅、呂宋交通頻繁,浯民自不例外,其餘斯時附海舶遠涉重洋者有之。證以南洋之物產,如蕃薯等,明時即已移植本島良足為信。 顏思齊、鄭芝龍縱橫海上。金門人之往來澎、臺、日本者,絡繹不絕。清兵入關,鄭成功據島抗清,其後隨東渡開闢臺澎者固多,然因干戈擾攘,頻年不靖,加以清人之墬城毀舍,不甘辮髮事仇,而遠避南洋者尤夥。」金門各姓氏族譜中有不少出洋的記載,多數集中於1840年代以後至20世紀初期之間族人的事蹟。 不過,仍可見到一些17世紀中葉以降的出洋記錄。在江柏煒教授的田野調查亦可佐證早於鴉片戰爭之前即有海外金門人足跡。 但是,19世紀後半到1949年這段期間,不論是移民規模與性質均不同於以往,而這也是僑鄉社會形成的背景。(註1) 第一次大規模南渡 根據〈金門華僑志〉描述中第一次大規模南渡集中於1860年代。1840年鴉片戰爭後,「……航路暢通,金廈咫尺,相互援引,其往南洋者,乃如過江之鯽,直視南洋做外舍焉。」加上「地不足於耕,其無業者,多散之外洋……。同治間災害頻仍,連年荒歉,餓殍載道,飢驅浪走,又大批相率逃荒,南渡覓食,是為災荒迫人之一次大規模移殖者。」 1860年《北京條約》英法逼迫清廷開放華工出洋,出洋者才正式擺脫逃民、棄民的身分。儘管出洋是條艱辛的路途,真正「得歸者,百無一二;獲利者,千無二三」,但由於家鄉貧困、海外謀生可謂唯一的出路,仍然擋不住出洋的熱潮。 第二次南渡潮 第二次南渡潮在1912年1929年間,當時南洋相對於中國,商業發達、治安良好、往來便利,吸引了大批青壯人口外出謀生。 《金門華僑志》—三—云:「民元至十八年時,南洋群島商業,有如日麗中天,而國內則初創之局,政治建設、地方治安,間多未臻完善。盜賊蠢起,劫掠時聞,島民既感不安,而南洋又較易謀生。當時出國既無須任何手續,南洋群島亦無入境之限制,交通便利,來往自由,祇需若干費用,購買船票,即可乘風破浪,放洋而去」。 從當時的人口統計可證出洋風氣之盛,根據《金門華僑志》96頁中記載「民國四年人口總數為七萬九千三百五十七人。至十八年之人口數,祇存四萬九千六百五十人,銳減至百分之四十。」 到了1929-30年代間發生了世界經濟大蕭條,南洋受到波及,同時白銀匯兌美金持續跌價,海外資金兌換當時仍以銀本位的國幣相對有利,促使部分僑民結束產業返鄉。南渡潮減退的因素尚有英殖民政策之影響:1928年新加坡制定了《移民入境限制條例》以控制大量移民流入所帶來失業和經濟壓力。該條例在1930年起嚴格實施,當年8月1日規定成年男性華人移民的月配額數量為6,016名,之後更逐年減少,到了1932年的後5個月,月配額數量減少到1,000名,而華人女性和12歲以下兒童則未受到配額限制(註2)。 第三次的日本手時期與第四次的治安與抽丁引發的移民潮 第三次移民潮是1937-45年間的日本侵華。1937年10月,日軍佔領金門,遂行軍事佔領,強徵民工、物資及部分土地,直至1945年8月15日投降為止。青壯年不願成為日軍的人伕,逃至南洋投靠親戚友人者相當普遍,本地俗稱「走日本手」。這一波的移民與先前不同,並非經濟因素,而是戰亂之故。 第四次則是1945-49年間,因國民政府無力處理治安問題,且自南方省縣抽丁(徵兵)調往北方支援國共戰爭,致使僑民不願返鄉或壯丁南逃,根據1948年新加坡金門會館,〈告吾金父老書〉敘述「……外水強盜,攻家劫殺,僑眷還鄉,頻遭洗劫,慘案鉅災,層見疊出,致使久出僑商,或思歸退老,或欲在鄉建業,其青年子弟或想回國升學,或將返里結婚,率因盜劫及兵役二事,視故鄉為畏途」。 歸僑不願返鄉,更甚者移民再度南渡。換言之,在內、外部因素的影響下,1840年至1949年這百餘年間,金門持續向外移民,人口銳減,尤以青壯男性為多。 1949年之後,金門成為國共對峙、世界冷戰的前線基地,雖與僑居地仍有部分的往來(如仍有少量僑匯透過特殊管道寄返家鄉,或者1954年九三砲戰、1958年八二三砲戰之後新加坡、汶萊等地僑民將家人接往僑居地)但此後的移居地主要以臺灣本島為主。 註1:位於馬六甲(Malacca)城區東南、佔地106英畝(約42.93公頃)、高1,007英呎(約307.14公尺)的三寶山(BukitChina)是馬來西亞最大的華人義山(公共墓園)之一,整座山約有12,500多座墳墓。江柏煒教授將於2007年在馬六甲金門會館葉怡平先生的協助下,總共找出了三寶山上7座年代不一的金門人墓,其中最早的清乾隆37年(1772年)辭世、祖籍金門陳坑陳巽謀之墓。顯然早於18世紀中葉以前即有金門人來到馬六甲開墾。 註2:StraitsSettlements,ReportofProtectorofChinese1932,Singapore:GovernmentPress,1934. *本文資料採用江柏煒教授專題研究成果:金門洋樓:一個近代閩南僑鄉文化變遷的案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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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二】僑委會前委員長童振源出任駐新加坡代表
﹝整理撰稿﹞僑訊小組 ﹝資料來源﹞總統府 ﹝圖片來源﹞Chen-yuanTung臉書 僑委會前委員長童振源今年初卸任,由原副委員長徐佳青接任,總統府3月22日發布總統令,駐新加坡大使梁國新屆齡退休,特任前僑委會委員長童振源為駐新加坡大使。 童振源在臉書PO文表示,非常感謝蔡英文總統任命他為駐新加坡大使,深感榮幸與責任重大,並將全力以赴。 童振源曾擔任過行政院發言人、駐泰國代表及僑委會委員長,在蔡英文總統第2任任期時,擔任僑委會委員長,直至今年內閣改組後才卸任,由於曾被派駐泰國,因此相當熟悉東南亞與新南向政策,因此安排派駐新加坡。 童振源也在臉書表示,台灣與新加坡有長期友好的關係,彼此互為重要的經貿夥伴、在各領域皆保持密切交流,並簽訂十五項協定或備忘錄,包括1990年簽署的《促進和保護投資協定》、2013年簽署的《經濟夥伴協定》。未來將持續促進雙邊的交流與合作,強化台灣與新加坡之間的友誼與夥伴關係。 童振源表示,2016年初,他到新加坡籌辦一場研討會,除了在新加坡國立大學開會之外,也到旁邊的植物園與市區遊覽、並品嚐新加坡道地小吃,至今對新加坡印象深刻,期盼很快可以到新加坡工作。 童振源表示,非常感謝蔡英文總統任命他為駐新加坡大使,深感榮幸與責任重大,並將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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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三】落番圖文小故事
﹝整理撰稿﹞僑訊小組 ﹝資料來源﹞本文部分資料來自廈門老院子民俗文化風情園 ﹝圖片來源﹞唐振瑜導演提供 華僑商人陳劍敦的口述當時下南洋經歷: 1934年,18歲的陳劍敦從廈門下南洋,船載3千人,擠滿一船。當時廈門有兩、三萬人要下南洋,買船票不容易,必須抽籤才有船位。陳劍敦回憶道,他們坐在船上像一群沙丁魚,擠在一起,連豬都不如;他沒有行李,只有兩套衣服和一張船票。船票2元,到新加坡上岸時,要再交5元。 而在唐振瑜導演研考相關歷史時發現,其實在下南洋的搭乘船班的過程中,只要有人生病,就會被拖到甲板上,丟下海,在那樣密集的船艙中不允許有任何傳染病的發生,到了當地,還有當地的瘴氣等,生存很不容易。 所以才有金門有句俗諺:「十去、六亡、三在、一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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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四】新加坡連線中「光陰的故事」歷史虛擬走廊
﹝資料來源﹞新加坡宗鄉總會 新加坡宗鄉總會推出的「光陰的故事」歷史虛擬走廊,通過七個主題展廳,帶領民眾瞭解早期下南洋移民的歷史背景、華族節慶與傳統以及該宗鄉總會和宗鄉團體的成立和貢獻。 透過打造歷史虛擬走廊,新加坡宗鄉總會希望可以突破地域的限制,激發民眾的興趣,特別是年輕一代,讓他們更深入瞭解自己的根,並將先輩精神傳承下去。 虛擬展廳內容: 展廳(一)追本溯源:「下南洋」的移民浪潮歷史 展廳(二)下南洋:華人移民「下南洋」的歷程 展廳(三)分擔風雨:會館的崛起 展廳(四)百年樹人:早期成立的學校 展廳(五)落地生根:早期的華社領袖 展廳(六)會館團結:重振會館,成立宗鄉總會 展廳(七)展望未來:會館未來的發展與展望 這是一款線上寓教於樂的展覽空間,透過線上船隻的操作,以及各個展廳的語音、影像系統,可以讓很沉浸式的進入下南洋的故事裡。 歡迎金門鄉親也可以來掃碼或連結網站一起來學習。有關更多詳情,可查閱:https://sfcca.sg/sgchinesehistorygall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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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一】浯島金僑金門之光 馬來西亞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勤奮起家 團結鄉情
﹝整理撰稿﹞僑訊小組 ﹝資料來源﹞龍城集團 祖籍金門的馬來西亞丹斯里拿督陳成龍,由魚販子弟白手起家,成為事業有成的大馬企業家。陳成龍說,勤奮和團結是金門人在海外成功的要訣,鄉土情更是珍貴的中華文化。 大馬「龍城集團」創辦人、現任董事經理的丹斯里拿督陳成龍(Dato' Tan Seng Leong),1956年出生在柔佛州的小鎮新加蘭,因從事房地產致富,旗下企業還有建築、酒店、混凝土等。 1994年受柔州蘇丹封賜拿督,1996年榮獲馬來西亞創業成功人物獎,2000年榮獲海外華人第9屆創業青年楷模獎。2008年馬來西亞50福建傑出獎,2010年年度最佳品牌人物獎(全球金品獎),2016年在國家元首端姑阿都哈林歡慶88歲華誕之際獲封丹斯里勛銜,2021年東協海外華人傑出獎,2021年獲頒全國傑出企業家終身成就獎,2023年南洋百年品牌獎。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在馬國以改造舊市鎮居鑾成功聞名,贏得「柔佛州地產醫生」、「居鑾發展之父」美譽,居鑾市金融中心有一條街道,就命名為「陳成龍路」,表彰他的貢獻。 把「impossible」加個逗號變成「I'm possible」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回憶說,提出居鑾市改造計劃時,很多人都說「impossible」(不可能),但他把字加個逗號,成為「I'm possible」,意思變成「我可以」,終於獲得州政府支持,把被遺棄或擱置土地變成高經濟價值區。 在海外奮鬥有成的丹斯里拿督陳成龍,並非有祖傳事業繼承,而是祖籍金門的華僑第3代,魚販之子,自小家境清苦,一家11口擠在狹小房子生活,讓他立下心願要蓋寬敞房子給家人住,更為所有居民建造家園。 雖然家庭經濟拮据,但是,身為家中長子的丹斯里拿督陳成龍,最感念的是父親重視教育,諄諄教誨要用功讀書,因此,在馬國工藝學院攻讀建築工程系,並以函授方式獲得英國建築系行政及工程管理碩士文憑,為事業發展取得金鑰匙。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從小即知自己是金門人,但直到父親過世,在家中抽屜發現老人家手書,才知老家在金門以陳氏族人聚居的碧山村,因此,發願要返鄉尋根。 2005年元旦,金門舉辦第一屆世界金門日,「金門子」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偕同妻子潘斯里林秀容首度回到碧山老家祭祖,了解自己是碧山陳氏第22代子孫,聽到族人講的是僑居地阿公、阿嬤說的閩南話,感到很親切。 事業有成的丹斯里拿督陳成龍,自1992年起擔任柔佛州金同廈會館主席,這個同鄉會組織服務對象不僅金門鄉親,還有同屬閩南的廈門、同安人。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說,馬來西亞華人有今天成就,是大家懂得團結的因素,而且要加倍的努力,才能提昇社會經濟地位。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更讓金門鄉親稱道的是「不忘本」,不但已經四度返鄉祭祖,還帶著兒女、孫子返回金門祭祖,並捐獻金門大學陳成龍閱覽室,讓子孫們了解根在金門,不要忘記自己是「金門子」。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說,從祖父、父親身上承繼到的特質,就是金門人刻苦耐勞精神、以及重視教育,「不忘本」的鄉土情更是珍貴的中華文化。 秉持造美好願景 龍城集團化不可能成可能 馬來西亞地產巨頭之一的龍城集團(BCB Berhad),於1988年前在創辦人丹斯里拿督陳成龍的帶領下,憑著自我魄力、學識和遠見,秉持「不可能變成可能」的精神,成功開發了許多標誌性專案,打造了全新的城市面貌,也在創辦集團7年後成功上市,並以城鎮永續發展為理念,為打造更美好的未來而努力不懈。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回憶起入行至今,最令他難忘的人生轉捩點,是1982年與新加坡地主合作開發項目。當時在一家屋業發展公司擔任項目經理的丹斯里拿督陳成龍,遇上了一名尋求合作機會的新加坡籍地主,當時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寫了份發展計畫書給公司老闆,但老闆對該地皮發展不感興趣,反而是當年已經70多歲的地主們讀了計畫書後,深感興趣,要求他入股共同開發,也因為這個專案的成功,讓他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也因此開啟了人生新篇章。 隨後,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在1985年有機會和一些地主合作發展100英畝地皮,不料當時遇上金融風暴,幸好有之前成功發展專案的經驗,最終成功獲得銀行貸款。有了這兩項發展項目的經驗後,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在1988年創立了龍城集團,集團首個發展只是一片12英畝的土地。 定目標維持良好記錄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說,當時他想到以前打工時曾接觸過公司上市的報告書,因此為自己定下第一個5年目標,將12英畝變成1700英畝土地,並維持5年的良好記錄,終於在1995年申請上市並在隔年獲批。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在創業道路上不斷披荊斬棘,而最為人知的改造發展專案,便是居鑾哈芝馬南木屋區的改造。 他回憶說,當時身邊大多數人都不認同該區能夠發展,時任柔佛州務大臣丹斯里慕尤丁也認為很難,然而他則認為就是要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當時,柔州政府賠償每戶木屋區人家3000令吉,這不足以說服居民配合發展而搬遷,因此陳成龍以居民的視角去思考,提供更好的方案,即額外給予每戶一萬令吉,也在興建發展的3年時限裡,承擔搬遷戶的租金。 哈芝馬南地區進行改造後,成為商業中心,並集中巴士及德士總站和購物商場等熱鬧商圈,成為居鑾的標誌地點,也是價值最高的黃金地段。陳成龍也贏得「居鑾發展之父」的美譽。 目前,龍城集團在巴生谷、柔佛巴魯、峇株巴轄和居鑾都有發展項目。當中包括各類型有地住宅、公寓、商業區、商場和酒店等,尤其是在居鑾縣,不僅是建設房屋,更是打造了具有完善的社區和商業設施的城鎮。 未來黃金5年投資房產良機 經營一個企業,瞭解經濟運行週期至關重要。根據經濟時鐘理論,將經濟週期分成繁榮、衰退、蕭條和復甦。復甦階段也分成四期即開始復甦、局部復甦、全面復甦和強勁復甦。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在經營集團之時,經常引用經濟時鐘理論來規劃企業發展,他強調企業一定要掌握好未來經濟趨勢,以及「養地」的重要性。該集團自創立以來,憑藉對市場和經濟的敏銳嗅覺及膽識,在經濟衰退之前掌握現金流,在市場低價的時候進場買地,先養地後創價。 其中一個非常成功的例子是2002年在峇株巴轄以每平方英尺3.80令吉的價格買入的土地,如今地價已飆升至每平方英尺35令吉。丹斯里拿督陳成龍是個樂於分享的企業家,他也常應邀出席講座或與商家企業們分享經濟時鐘的概念,從而讓更多企業商家領會其中奧妙,幫助企業發展與投資。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認為,馬來西亞目前處在局部復甦的階段,未來5年將充滿挑戰。雖然馬來西亞在2021年面臨產業價格下降的局面,但目前隨著經濟復甦,情況已得到緩解,並預見在未來5年,投資回酬也有望上升。 「我也藉此理論為公司高層設定目標,推動集團發展。只要掌握好經濟週期運行,就能朝正確方向前進。」他也認為,柔佛州和新加坡僅一水之隔,隨著兩地人口不斷增加,預計在2025年柔佛依斯干達經濟特區人口和新加坡人口將分別增長至300萬和800萬人口,屆時相信馬新捷運和隆新高鐵的啟用,將能銜接柔佛和新加坡,也藉此拉近兩地的關係,帶動經濟發展。 他認為,一個城市發展具備幾個關鍵因素,包括強大的政治力量、公共服務領域效率、私人企業的配合和研發。 房產金字招牌搶灘黃金投資特區 他也發現柔州政府在州務大臣拿督翁哈菲茲的領導下,遵循柔佛蘇丹依布拉欣陛下甦旨「向新加坡學習」,並加強和私人界溝通配合,改善政府行政速度和促進發展。 龍城集團在柔佛州依斯干達經濟特區開發了「艾爾莎公園世家」公寓項目,於2019年11月底竣工。該項目於2015年由柔佛州蘇丹依布拉欣陛下主持開幕,並親自為占地4.8英畝的公園命名為「皇家加冕公園」,艾爾莎公園世家公寓項目,圍繞皇家加冕公園而建,象徵柔州蘇丹陛下的耀眼皇冠巍然聳立在公園中央,成了當地的打卡熱點。 丹斯里拿督陳成龍表示,該公寓發展專案位於地理位置優越的依斯干達特區中的特區--美迪尼,這個區域沒有保留土著及廉價單位限制,再加上沒有產業盈利稅,也沒有外國人置產100萬令吉的最低門檻,備受投資者青睞。 再加上,該區域的基建設施大部分已完善,毗鄰著名私立專科醫院鷹閣醫院,距離亞洲唯一樂高主題樂園步行距離800米,再加上附近多所國際知名大學學府以及國際學校,可以說是聚集了教育、醫療、旅遊及商務的一個特區,其升值空間是可以預期的,使其成為本區域最有潛力的投資熱門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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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三】落番小故事
﹝資料提供﹞唐振瑜 ﹝整理撰稿﹞僑訊小組 落番的出洋人,到底可以做哪些工作,認真打拚的金門前輩,只要有能賺錢的,他們都願意做。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識字的就去管帳,不識字的就去碼頭做苦力、划舢舨等靠勞力賺錢,不管怎樣人來到南洋都樣想辦法謀出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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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二】南洋語橋
馬來西亞柔佛州金同廈會館青年團第14屆與婦女組第11屆新任理事出爐 ﹝馬來西亞訊﹞ 馬來西亞柔佛州金同廈會館,是在馬來西亞非常活躍的金僑同胞的會館組織,而他們也分別在14年前與11年前因應會館組織需求,成立了青年團與婦女組,於本月23日辦理票選,第十四屆(2023~2024)的青年團理事與第十一屆(2023~2024)的婦女組理事已出爐。 青年團團長由庄志強獲選,而溫秀琴則蟬聯婦女組主席,合照場面十分青春洋溢,活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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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二】 落番圖文小故事
羅漢腳的落番客 早年下南洋,是一場「十去,六死,三留,一回頭」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下南洋打拚成為金門男子的主要選擇之一, 但因這是一場生死未定,且交通費不便宜的豪賭,所以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男子,且單獨一人或是與同宗、鄰居的其他男子同行。而在南洋辛苦工作的日子裡,落番客們一方面要努力賺錢匯回去給金門的家人,一方面為了讓金門家人安心,他們會到照相館租借衣服,拍出讓自己表現出過得很好的照片,寄回去給金門的家人。有別於台灣的對「羅漢腳」的定義,金門出洋的落番客其「羅漢腳」的意思,更多是隻身一人,沒有家眷在旁,但是從過往僑匯書信中可以得知,金門的家眷早已在這些落番客的心中,支持著他們往新世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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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一】金門會館的初期─不可以不知道的金門祖廟---淺談「孚濟廟」與「伍德宮」
﹝整理撰稿﹞金門僑訊專案小組 祖廟在金門 在金門的數百座寺廟中,不論是供奉古聖先賢、功在人間的神,或是各姓王爺,大部分都是從福建內地分靈來奉祀的,只有兩尊神像例外,是源自古浯洲(或稱浯江、浯島,即金門)再分靈各地,一是開拓金門的「開浯恩主」陳淵,或稱恩主公、恩主聖侯,最早供奉的廟是建在金門庵前村的「孚濟廟」(亦稱牧馬侯祠),再分靈島上各地及金門僑民聚居地,其中新加坡的金門會館最早即設在「浯江孚濟廟」,正是供奉「恩主公」的廟宇。 另一尊就是「蘇王爺」,在金門傳說蘇府王爺祂的俗名「蘇永盛」,是「開浯恩主」陳淵之部屬,協同參與開拓浯洲擘畫、興修水利的工作,後來調任外地,升天后受封為代天巡狩「蘇王爺」,因為成神後與邱、梁、秦、蔡四位王爺結義,合稱「五府王爺」,於明萬曆年間在金門新頭海濱建「伍德宮」奉祀,在清康熙年間為金門水師奉為護營主神,隨著駐軍移防分靈兩岸三地,遍及台灣台南、鹿港、艋舺、澎湖和福建惠安、興化等地,福建惠安的崇武、小岞前群村也有其分廟。 金門新頭「伍德宮」五位王爺 但又一說,其實整個「伍德宮」的五姓王爺的神靈都是源自古浯洲,蘇王爺是唐代「開浯恩主」、「牧馬侯」陳淵的參謀,而邱王爺、梁王爺、秦王爺與蔡王爺都是蘇王爺的部署,當年金門在蘇王爺及部屬邱、梁、秦、蔡的輔佐下,勤政愛民,興水利、倡文治、嚴武備,使金門一帶成為海上樂園。晚年蘇氏因功封王,調昇內地。 死後,金門民眾感念其恩惠德澤,將蘇王爺與部屬邱、梁、秦、蔡等五位,立廟奉祀以茲永念,並合稱這五位為五府千歲或五府王爺。 四位部屬王爺俗名如下 邱府王爺俗名邱化成,山西太原人士 梁府王爺俗名梁德芳,安徽人士 秦府王爺俗名秦天祿,山西太原人士 蔡府王爺俗名蔡得興,廣東人士 而從「伍德宮」所分靈出去的王爺系統,被宗教研究者稱為蘇府王爺系統或「伍德宮」系統,但並不是所有分靈出去就都稱為「伍德宮」,例如澎湖白沙的岐頭鳳儀宮也是從乾隆年間由新頭「伍德宮」分香過去。 當廟不只是廟,是家 19世紀後半到1949年以前,金門有四次大規模的下南洋,在移民的過程中,直接把王爺信仰帶到僑居地。 在新加坡的「浯江孚濟廟」當然就是主祀「開浯恩主」陳淵。 而為「伍德宮」的南洋廟宇,有的主奉蘇王爺,有的主奉邱王爺,有的主奉的是梁王爺,再以其它四姓王爺同祀,都被歸類為「伍德宮」系統。 前言提到的新加坡金門會館的前身是「浯江孚濟廟」,而位於馬來西亞巴生雪蘭莪金門會館前身是「浯江伍德宮」,是一座主祀邱府王爺的廟,並以池王爺和玄天上帝同祀。 現在光是在馬來西亞雪蘭莪州就有三座伍德宮,分別是: 巴生金浯江伍德宮│邱府王爺。 巴生港口金浯嶼伍德宮│ 蘇府王爺,六姓府王爺。 巴生港口濟青堂伍德宮│蔡府王爺。 而且全部集中在巴生,從中可知巴生是金僑主要的聚集地,也可分析出來自原鄉的信仰對於金僑落地生根與心靈上的重要性。 早年剛來到南洋謀生的金門人,有親可依者前往依親,無親者則白天出門工作,晚上暫時先在廟中棲身,待有了一些積蓄後,再出去租屋住,將這裡讓予新來的人,所以這裡就是會館的前身。另外,位於巴生港口的金門會館稱金浯嶼會館,其功能與金浯江會館相同,都是為初到巴生港口做碼頭工的金門鄉親,提供一個短暫落腳的住所。 據說當時許多落番客都在廟裡暫住過,每日出門前、回「家」後都會向殿內神像膜拜,祈求保佑平安好運,久而久之,廟就成了他們精神的寄託、信仰的中心,多數人即使搬離了許久,卻一生都不忘這個他們最初落腳的地方,而這些祠廟在早期僑居地社會所扮演的社會功能與文化意義,超乎我們現在可以想像的,並值得我們去重視的。 題外話:在越南的「孚濟廟」 在越南胡志明市也有一間「孚濟廟」,此座金門會館乃是越南南部金門人聚會的場所,是由當年胡璉將軍與政府的支持下所成立,於1970年正式建設,落成於1974年,成立之初命名為浯江孚濟廟,作為越南金門人的信仰中心,也成為越南金門人同鄉會館。 這座孚濟廟供奉的是開浯恩主公陳淵,而廟裡兩尊主祀恩主公和恩主娘更是由外交部轉駐越大使館運抵西貢供奉。可以說越南金門會館,是在胡璉的幫助之下才得以成立,這是越南金門會館與其他金門會館最大的不同之處。 金門僑訊專案小組信箱:news@kinmen.us 會館各地僑親相關資訊交流、投稿、訊息新聞都歡迎可以將資訊提供,讓我們的僑訊可以有更豐富並且搭建起更多元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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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二】 落番圖文小故事
圖文:唐振瑜提供 哥烈碼頭的紅燈碼頭 新加坡紅燈碼頭是當年落番客下南洋登陸的地方,再轉到各地方去謀生。1930年代至1942年日軍佔領之前,以及戰後到1970年,是紅燈碼頭的極盛時期。 十一個駁船業,金門人就佔有九個駁船業。 現在到新加坡旅遊坐船,遊新加坡河欣賞兩岸的的駁船公司,就是由金僑後代方耀明先生所執業。 紅燈碼頭之所有被稱為紅燈碼頭,是這一個碼頭有兩盞紅色路燈,像是小燈塔一樣照亮所有來來往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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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僑務專刊專題報導一】在發現新加坡「金門路」之後
﹝整理﹞金門僑訊專案小組 ﹝書寫與圖片提供﹞江柏煒教授、新加坡許振義博士 新加坡的金門路 新加坡是近代金門海外移民的集中地。百餘年來,新加坡金門鄉賢除了對僑鄉的現代化多有貢獻之外,也在新加坡歷史中扮演了一定的角色。這些事蹟,包括了道路的命名。 多年前,我們和新加坡金門會館文教部楊素美、楊素萍等,曾考察了與金門或金門移民有關的新加坡路名,其中發現在巴特禮地鐵站(Bartley MRT Station)和海星中學北側,有條金門路(Quemoy Road)。金門路的旁邊有座低層公寓產業,名為金門園。進一步探究,原來這一帶是祖籍金門碧山(後山)陳清吉(Tan Cheng Kiat,1887-1966年)於1949年透過他的金南有限公司所買下巴耶利峇路(Paya Lebar Rd.)的五塊土地地段,進而在1957年陳清吉把這塊路段的主路,命名為QuemoyRd.。Quemoy即葡萄牙語、英語的「金門」。1960年代初,金南有限公司在金門路興建了低層公寓,命名為「金門園」。陳清吉因此被稱為「金門園園主」。這位不忘本的致富僑商,以金門為名,表達了他對故鄉的濃郁情感。這使得新加坡這個國際大都會不僅有廈門路,也有以金門冠名的道路。 從禾山路、後生路到後山路 同時,這一帶除了主要道路金門路外,附近的支路都是以「How Sun」為名,至少有6個,包括How Sun Road、How Sun Avenue、Lorong How Sun等。多年以來,有出版品引述新加坡國家檔案館資料指出,這一地段屬於祖籍廈門禾山的Tan Kim Tong(陳金筒),「How Sun」是「禾山」的閩南語音譯。此外,2013年出版《新加坡街道路名》(第三版)則認為,「How Sun」源自粵語「後生」。多年來,雖相傳「How Sun」應與陳清吉、金門後山(碧山)有關,但始終沒有進一步的證據,且新加坡的相關研究者也多以禾山路、甚至後生路稱呼。 而Tan Kim Tong(陳金筒)是誰?祖籍是廈門禾山嗎?如果是福建人(閩南人)所開發的地段,怎麼又有粵語的地名?這些謎團始終困擾著大家。 直到2020年,為慶祝新加坡金門會館150週年所編撰金門社群歷史圖片集《極目‧遠航》時,編委會發現,「How Sun」與金門先賢陳清吉有關。編委楊素萍、張家傑博士查閱土地局的資料發現,陳清吉的金南有限公司於1949年買下並註冊這塊地段,命名為「金門路」,且在金門路的北邊開通了兩條小路,進一步以陳清吉家鄉金門「後山」為名,將之命名為「How Sun Road」和「How Sun Avenue」。至此,「How Sun」就是陳清吉祖鄉「後山」的閩南語音譯,大致上沒有疑義。 但Tan Kim Tong(陳金筒)之謎尚未解開。金門會館文教組副主任楊素美和許振義博士再深入查閱國家檔案館資料,又有重要發現。原來是新加坡國家檔案館進行口述歷史時,一連串的筆誤所形成的訛傳。1982年3月12日,國家檔案館為耆老王才福做口述歷史。在錄音中,王才福敘述得很清楚,金門園這塊地段原本有個小山丘,陳清吉的金南有限公司磚瓦廠把小山丘推平,泥土用來制磚。把地整平之後開始建房子,建了上百座的排屋和半獨立式房子。於是,這個地方便以陳清吉的家鄉為名。不過,王才福把「後山」說成了「禾山縣」,這就形成了第一個錯誤。 接著,在將口述錄音轉為文字時,國家檔案館的工作人員犯了一個錯誤,把「陳清吉」寫成「陳金簡」,這就形成了第二個錯誤。2017年,Ng Yew Peng出版What's in the Name? How the Streets and Villages in Singapore Got Their Names一書時,採用的是國家檔案館的文字記錄,不但如此,他把「陳金簡」誤看成是「陳金筒」,並將之音譯為Tan Kim Tong,這就形成了第三個錯誤。 這麼一來,從原來正確的「陳清吉、後山」一路誤寫,先是誤傳為「陳清吉、禾山」,再傳為「陳金簡、禾山」,又傳為「陳金筒、禾山」,最後訛誤為「Tan Kim Tong、禾山」,整個證據鏈十分清晰。陳清吉被誤植為陳金筒,「How Sun」從「後山」誤繕為「禾山」。這個多年懸而未決的疑案,謎底總算揭開。 再查找其他資料,亦可佐證上述考證的正確性。實際上,從1950年代末,金南有限公司將此處登記為「後山」後,就一直沿用這個地名。1972年3月11日《南洋商報》刊登了一篇〈羅弄後山區溝渠遭阻塞〉的新聞報導;以及1967年4月18日,〈詩壇聞人謝雲聲逝世〉新聞中,提到「喪居在本坡巴耶禮峇金門園後山路五號」;這兩則新聞記載了金門園附近的「Lorong How Sun(羅弄後山)」就是「後山巷」的意思,「How Sun Rd.」就是「後山路」。「禾山」或 「後生」皆是後來的訛傳。 在距離金門島三千多公里的新加坡,有著一條金門路,周邊還有以金門「後山」聚落為名的支路名,陳清吉的貢獻不該被遺忘。 年少南渡,勤奮致富 在金門,一般人對陳清吉的了解多半是他在碧山(後山)興建了一幢大洋樓。但對他的出洋事蹟所知相當有限。 1953年所出版的《新嘉坡穎川公所十六周年紀念特刊》中,刊登了名譽會長陳清吉先生的略歷,內容是這樣描述的: 本公所名譽會長清吉先生,生長福建金門縣後山鄉,壯歲南來星島,從事商業,創設和通號,信用卓著,生意日見發達。平日對公益事業,家族社會,尤抱其熱心。現任本坡福建會館常務委員,中華女中董事,本公所名譽會長,浮光陳氏公會名譽會長,金門會館信託人等要職;歷屆蟬聯保赤宮陳氏宗祠副總理兼產業信託人。愛宗護族之精神,夙為闔族宗親所欽仰。 其實,陳清吉在金門度過的年少時期,家境並不富裕。當時他的父親陳睿篆在沙美鎮上有一個小攤,賣些海蚵等小生意。乖巧伶俐的他從小就幫忙父親雜務,相當勤奮。12歲時,祖籍東埔的南洋華僑陳紫居返鄉探親,見陳清吉年幼失學,但聰明過人,便徵求他父親的同意,把他帶去南洋,全心全意地栽培他。當時陳紫居先生是新加坡金福和的經理,他一方面送陳清吉去讀書,一方面要他學習商業上的各種知識。日復一日,陳清吉受惠於陳紫居,逐漸累積商業經營的知識與人脈。後來,陳紫居年事已高,決定返回故鄉、安享晚年,陳清吉獨自在南洋打拚。 到了24歲,陳清吉已稍有積蓄,不久便創立九八行和通號,專營土產貿易進出口。後又創設和源碩莪(西米露)粉製造廠、金南有限公司(建築磚瓦廠),也在東馬砂拉越詩巫成立和昌公司。到了1950年代,除了上述行業外,陳清吉還經營了一間樹膠廠及一間專門辦理僑匯業務的立誠民信局,事業十分龐大,也熱心公益事業。到了1960年代他投入房地產開發,也就是文章前頭所說的「金門園」地段及金門路、後山路的由來。在當時新加坡金門社群中,陳清吉與大華銀行的黃慶昌(黃祖耀父親)等先賢,都是受人景仰的僑領。 另外,一些小故事可以看出陳清吉的為人。他在功成名就之後,沒有忘記曾經幫助過他的人。1937年日軍佔領金門,已經告老還鄉的陳紫居受到日本人的脅迫,想利用他的聲望出來擔任傀儡角色,以便日軍控制金門。陳清吉得知後,想辦法將他的恩人接去南洋,以人子之道善盡照顧之責。1943年陳紫居過世,陳清吉為他安葬於咖啡山(Bukit Brown),也培育陳紫居的後人。知恩圖報且有情有義的陳清吉,當時在獅城華僑界傳為美談。 1964年,陳清吉的歸鄉之旅 20多年前,江柏煒在碧山進行田野調查時,曾由陳怡情等村中耆老口中得知陳清吉的一些事蹟,也收集到他1964年返鄉的一些照片。當時年屆77歲的他,向軍方申請回鄉探親,並帶著妻子、第五個兒子陳錫培、媳婦、孫子等人住回自己原本期待落葉歸根、光前裕後的洋樓中幾年。當時的洋樓由軍方作為幹訓班使用,因為這位歸僑的返回而騰開空間讓他居住。陳清吉回鄉待了6天,期間在洋樓內與族人敘舊合影,也接見村中兒童並頒發獎學金,可謂衣錦還鄉。返回新加坡後兩年他即辭世,這趟返鄉之旅是他自1899年、時年12歲時離開金門之後的首度返鄉,當然也是最後一次。 1964年的返鄉,陳清吉愛鄉愛國之情表露無遺,當時的金門日報以一篇專稿〈千里迢迢故園情---簡介金門華僑陳清吉老先生〉報導他的歸鄉之行。文章提到,他除了在碧山大洋樓宴請當時駐軍首長、王玉白縣長及社團領袖外,也邀請了碧山村的每一戶代表。宴席中他表示:「這是難得的大團聚,感謝國軍對金門的貢獻。」性情中人的他,席間舉杯為蔣中正總統的健康乾杯,為國軍的壯大祝福。此外,這位愛國的老華僑,當他參觀安瀾國校時,當場即捐了壹萬元,給該校作為建校之用。他說:「我當初要不是陳紫居老先生救了我,哪有今天」。他不僅念念不忘他的恩人,而且獻出自己的力量幫助下一代。報上文章詳細記載了陳清吉六天歸鄉之行後,依依不捨的畫面。 昨日機場裡擁擠著歡送的人潮,被圍在人潮中央的是一位高齡的老者,他的神情有些激動,眼眶中含蘊著揮不去的淚水,他不時同送行的人握手,不時的用顫抖的話語向送行的人說:「這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我要回來,我一定要回來。」 晚年的陳清吉沒能再實現他的心願。1966年辭世後的他,長眠於新加坡咖啡山(目前已經遷墳)。從金門後山這個小村子出發,渡海來到新加坡謀生。陳清吉的人生為我們留下值得學習的篇章,也為我們刻劃了新加坡金門人的歷史印記。走過金門路,金門園三個字仍然高掛在公寓的牆面上,新加坡與金門的聯繫在這個現代化的城市,依稀可見。 金門僑訊專案小組信箱:news@kinmen.us 會館各地僑親相關資訊交流、投稿、訊息新聞都歡迎可以將資訊提供,讓我們的僑訊可以有更豐富並且搭建起更多元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