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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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的種子
我把詩的種子, 撒進我的心田, 等待掛滿結實累累詩的大樹; 寫古典詩的前輩在辛勞耕耘下, 把詩的種子撒進了心靈的園圃, 期待著詩的果實豐收供人享用。 即使現代詩沒有字句的限制, 也沒有押韻、平仄等的規則; 即使現代詩可以自由發揮, 也不拘形式,也不拘格式; 即使現代詩與古典詩都源自於人類的思想, 現代詩與古典詩之間卻有一道無形的鴻溝; 現代人須以細心地來品詩, 才能發現這道無形的鴻溝, 現代人也無法以思想來填滿, 現代詩與古典詩之間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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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烏番叔
雖然兄弟倆的父親係金門人,母親為印尼人,因此有著兩種種族混合的血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的母親必定是番婆,才會生下這種皮膚及眼圈略顯烏黑的番仔囝。但不管他人的看法如何,設若回到這座被砲火蹂躪過的島嶼,他們將是如假包換、不折不扣的金門子弟,又有誰敢於不承認他們。況且,在這個以金錢掛帥的現實社會,人,一旦富有就有人來奉承,一旦貧窮至親也不相往來。他們在漁業公司擔任經理的父親早已認清這個事實,因此已在銀行存下一筆足夠他們生活和受教的資金。只要量入為出、妥善運用,將來返鄉勢必生活無虞。 不可否認地,島鄉在歷經砲火肆虐後,隨著各方的關注和政府的重視,以及世界潮流的趨勢,不僅社會有明顯的進步,生活水準也逐漸地提高,或許,孩子們早已不稀罕番客回來分番餅了。然而,烏番叔返鄉的心願並沒有改變,他時時注意著局勢的發展和轉變,並請新加坡曼麗老闆娘幫忙,希望能透過她的關係,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返鄉,任憑是回去看看再回來也好。可是等了數年則如石沉大海,始終沒有消息。 某天,向來消息靈通的遠洋船長告訴他說,印尼政局有了鉅大的改變,當親西方的新政府上台後不久,馬上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斷交。雖然沒有立即和中華民國政府復交,但內政已作了某些改變。兩國人民透過觀光簽證,不僅可以相互來往,通郵通航更不在話下,簡直讓烏番叔興奮到了極點。然而,即便可以到台灣,但據說金門因屬於戰地,在以軍領政、戰地政務體制下訂有許多單行法。(二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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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傳承
從小到大,幸運的我,得以經常享有美麗的回憶,除了學校的獎賞與鼓勵之外,有時候還會得到師長適時適切的嘉勉;當我步入職場,剛好有機會面對學生,這樣美麗的傳承得以延續,於是乎成為我此生力行不輟與永不褪色記痕。 小學到大學,乃至於進入職場,多多少少都有機會參加學校或相關單位舉辦的比賽,在幸運之神眷顧下得了不少獎項,得獎少不了一張獎狀與獎品做為鼓勵,有時候則以記功嘉獎,做為向前推動的能量;不管以什麼形式出現,都有其正面的意義,我都將它視為一輩子的榮寵。 雖然我經常與獎項結緣,然而讓我最感念而永誌不忘的師長有兩位;其一是小學中年級時的級任導師王老師,其二則為師專一年級的導師李老師。 在求學生涯中,碰到無數的師長,這兩位老師除了扮演好傳道、授業、解惑的工作之外,他們還願意掏腰包買獎品來鼓勵學生;對於當年普遍經濟能力不好的學生來說,這兩位師長的作為,無異是此生最具能量的貴人,也成為我日後必定學習與力行的圭臬。 首先談及五十年前,小學中年級時的王老師,我剛升上三年級,他擔任我們的導師,帶著濃濃的山東腔音,對於我們這一群鮮少見過世面的鄉下孩子來說,剛開始還真的「有聽沒有懂」;不過倒是有一段話,我卻聽在耳裡,記在心裡,而且成為我日後努力的準則。 這一段話是這樣講的:「各位同學,從現在開始,每次月考,不管哪一科,同學們只要考一百分,老師就會送給各位一枝鉛筆,而且是一科一枝喔!」 當天放學後,帶著既輕鬆又快樂的心情奔跑回家,急著將這樣「美麗的訊息」告訴家人;母親聽了以後,立刻感染到我喜悅的心情,面帶微笑的對我說:「那你要好好努力,才有機會得到老師的獎勵喔!」 從那一天起,我似乎有了堅定的方向,目標鎖定那一枝鉛筆,一定要想辦法拿到這一分獎品;由於當年家貧,每天為寫字的鉛筆而憂慮不已,父母無法提供寫字的鉛筆,只好守候著學校的垃圾桶,將同學棄置無法使用的鉛筆拾起,然後剖開,取出短小的筆心,再套在小竹枝上綁緊來應急。 為了這樣美麗的訊息,我每天作夢也會笑,心裡盤算著:「每學期三次月考,每次六科,如果每次考試,每科都考一百分的話,那麼一學期就可以拿到十八枝鉛筆,一年就可以從老師手上領取三打鉛筆。」 想到這裡,不由得呵呵大笑,在一旁唸書寫字的姐姐,以為我發神經,問我:「你在笑什麼?」 由於我還沒有達成使命,所以將心底這樣甜美的秘密隱藏起來,只淡淡的回應姐姐:「到時候妳們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月考,我努力的成果,終於有了回饋,當老師發布成績的時候,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由於當年老師每科試卷按照成績先後來發布,一百分的最優先,所幸每當老師公布成績,都能順利將緊張的情緒,化為最甜美的印記。 第一次就得到六科一百分,老師也能一言九鼎,在全班面前送給我六枝鉛筆當作鼓勵;當我手握六枝鉛筆之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於是乎興奮的淚水噴湧而出,更捨不得鬆手,深怕一鬆手,鉛筆就飛走了。 回到家,我將這樣難得的「禮遇」告訴母親與姐姐;母親以欣慰的眼神與溫暖的雙手,鼓勵我繼續努力,兩位姐姐則以一副不敢置信的口吻說:「你真的拿到六枝鉛筆喔!」 看到兩位姐姐跟我一樣,每天為寫字的鉛筆而憂心忡忡,父母沒錢讓我們買,加上老師也沒有義務提供我們寫字的文具,所以能夠得到六枝鉛筆的獎賞,等於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為解兩位姐姐的愁緒,我大方的送給她們,一人兩枝,兩枝留著自己使用,應該可以安然度過求學的辛酸歲月才對。 俗話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因著一科一百分,就可以得到老師一枝鉛筆的獎賞;從那一天起,原本單純為了鉛筆,沒想到一百分哲學,便成為我日後心底最美麗的期待。 王老師擔任我們兩年的導師,我們隨著年齡增長,不得不升上五年級,老師卻「留級」了,回去教三年級;我們心中有萬般的不捨,真希望能夠留級,繼續承受老師的恩典。 直到師專一年級,又碰到了會獎勵學生的李老師;他知道師專生,尤其是男生,普遍來自窮困的家庭,除了課業的關懷之外,對我們日常生活也格外重視。猶記得師專一年級期中考過後,或許我是幸運者吧,老師送我一本英漢字典做為獎賞;這本字典,開啟了懵懂無知的我,也成為我修研課業的良伴,至今依然存放在故鄉的書櫃裡,它更成為我對師恩恆久感懷的佐證呢! 當我進入職場,站上講台執教之後,對於這兩位老師給我的鼓勵與關懷,時時縈迴於腦海,於是將他們可貴的行誼,永矢弗諼的傳承下去;在我三十年的執教生涯中,只要學生有好的表現,不管是課業或是行為,乃至於足以為眾人表率的好人好事都加以表揚。 這樣美麗的傳承,我樂此不疲,學生們也津津樂道;於是乎我向來所重視的「責任心」與「榮譽感」,在學生們的行為舉止上,已然找到了比較具體的形影。同時透過這樣的互動與關懷,不但看到進步的動力,也經常會看到讓人感動的畫面;最後就在不經意當中,順利搭起了親師生三贏善意而堅實的橋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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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還保、還寶,地球的美,你不能少!」
「噹!噹!噹!」下課鐘聲響起,學生背著書包魚貫走出教室。這時,老師叫住後頭的幾位同學:「彥均、家欣、翊芸、珆瑄……,你們留下來一下。」大家困惑的說:「啊?為什麼?」同學百思不解的在座位等待,最後一人離開後,老師我才打算公開謎團。 學生們喧嘩的腳步聲漸漸安靜下來後,我慎重其事的宣布的說:「你們想不想要報名參加『生活實踐行動創意標語』的競賽活動?」 學生一聽,紛紛異口同聲搶著回答:「當然要參加囉!」聽了以後,心中非常欣慰學生的熱情,頓時笑容滿面。 接下來這幾天,同學們變得十分忙碌。一下子,要構想生活實踐的主題;一下子,要想如何做到「愛地球」的具體行為;一下子聚集開會討論,就像一隻隻四處奔波的螞蟻,忙得焦頭爛額。最後,只好尋求全班同學們的協助。大家共同絞盡腦汁集思廣益,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在上學的途中,拿著環保袋,沿路看到可回收的物品就撿起來,到學校後,再將它們一一做分類作資源回收。同學們還透過網站學習環保的具體做法。 最後,終於想到一個不錯的主題:「 環保、還保、還寶,地球的美,你不能少!」。 第一個「環保」標語代表對地球環境的保護,人人有責;第二個環保標語「還保」代表還給地球一個保障;第三個「還寶」代表還給地球屬於它的「寶物」,這就是這主題的深遠涵義。 「地球的美,你不能少」意涵著每個人身處地球上,享受豐富的大地所賜給的資源,空氣讓我們呼吸,泥土滋養萬物,水來澆溉果實農作。環境保護疼惜有限資源是每個人的責任,任何人不能置身事外。 學生之所以會想天天撿拾隨處可見的「垃圾」,是因為每天上學時,都會在大街小巷的馬路上、牆角邊、騎樓走廊上,看見各式各樣可以回收的資源垃圾,這些林林總總的垃圾就需要大家把它帶到資源回收箱做分類。回收塑膠可以循環再利用,紙張可以減少樹木的砍伐,鐵鋁罐熔解成新產品,玻璃瓶製成新瓶身,廢棄物的清理更能減少蚊蠅的滋生。 除此之外,有些學生還會三五成群,相約一起上學,手拿回收袋順便撿起在小巷中、校門口附近、馬路旁……等地方可回收的資源垃圾。 熱烈展開活動的這幾天,一踏進教室,就看到一袋又一袋的資源回收物,躺在教室的後走廊那一小角落,看來大家都有好好的實踐喔!實施一段時日後,大家都很開心,精心的策畫落實在日常生活中,「環保愛地球」已經向前邁開了一大步。等到星期三早上,學校資源回收廣播聲一響起,學生們立刻兩兩一組,齊力把資源回收物抬到廣場作分類,再由回收車載走,這樣子任務就大功告成。 經過這次的活動,學生藉由日常生活的實踐行動,培養珍惜地球能源的態度;並且透過參與「創意標語」競賽活動,激發創意思考的能力與團隊合作的精神,大家還因為實施這項環保活動,養成不隨意浪費資源並順手撿垃圾的好習慣呢! 「環保、還保、還寶,地球的美,你不能少!」不是一句空談的口號,而是躬身實踐的態度。環保教育時時刻刻在日常生活中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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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星者
從我國中就開始追星了!國中時期的喬傑立家族真的是傳奇,任何專輯、偶像劇,只要有他們我必定追。高中前期的SBL風潮,有名的球星便是裕隆隊的曾文鼎、達欣的田壘,只要接近季後賽時期,班上總會分成兩派……。高中後期開始韓流(韓國文化流行的現象)來襲,從韓劇、韓國音樂開始認識他們,到現代資訊化社會的盛行,韓劇或是韓綜已經充斥在平常生活中,我至少每天都會看一集綜藝,所以想在這邊訴說我既複雜又感慨的追星心情。 可能在別人眼中,我只是盲目迷上帥或美的韓國明星,但我從他們身上學到生活的態度,也更常反思自己,就像是個人心靈寄託或是一個窗口可以喘口氣。會督促自己也要向他們一樣努力,我的偶像也是我學習的對象。現在的我不覺得喜歡明星有什麼不對,雖然我明白大部分的人不喜歡追星的人並認為把錢花在演唱會、專輯上有什麼意義?但是這就像有的人喜歡動漫、畫畫、攝影之類的,追求喜愛的存在本質都是一樣的。有人可以為了動漫砸大錢,花很多時間鑽研甚至學會一些特定技能,把動漫那兩個字改成追星不也是一樣?看他們搞笑會開心,聽他們唱歌會流淚,其實給了我日常的幸福。就像看劇或打遊戲一樣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給我一股力量去面對現實的辛苦,這是我追星的感受。可能不到信仰,但是屬於我的生活多一個動力,像興趣的那種感覺,做喜歡的事。 追星後學了很多才能,多了人脈之餘也增加了理財觀念,不會亂花錢因為要省下來追星。為了想要聽懂偶像在說什麼,學了韓文甚至有機會到韓國遊學……。追星也能夠帶來正能量,有看到粉絲分享個公益活動:各國就讀心理相關學系的粉絲,聯合成立一個團隊幫助有心理問題的粉絲。儘管來自不同國家,語言也不相同,不過共同的興趣就是喜歡同個偶像。偶像藉由粉絲捐款,粉絲藉由偶像助人,彼此互相應援。 不過追星之餘也沒忘記自己本分,即使在課業、工作上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就把偶像當成是目標心想著:他們經歷的比我們辛苦一千倍,沒資格說放棄就放棄,總會雨過天晴……。 追星是一段成長的歷程,即使與自己的偶像素不相識……我記得我聽過這首歌: 「年輕歲月何必無奈不要留白 陽光催我趕快 青春一逝不再 逍遙自我起來把那煩惱拋開 盡情揮灑自己的色彩 年輕不要留白 年輕不要不要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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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烏番叔
相信不久烽火必將停歇,國際局勢也有改變的時候,只要稍有一點眉目,他將先到台灣為返鄉探路。冀望不久的將來他能帶著一家大小回歸鄉土,即使兒女們流著中印的血液,但他們將是不折不扣的金門人,長大後勢必也會以金門子弟為榮。 果然不出所料,經過幾個月連續不斷的猛烈砲擊,金門並沒有被共軍奪走。甚至共軍還透過廣播,要求停火一週或兩週,爾後則是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或是單打雙停、雙停單打,可見共軍已彈盡人疲,失去血洗金門的膽識,如同一隻縮頭烏龜,再也猖狂不起來。縱使多年來造成數百位鄉親的傷亡,數千棟房屋的倒塌,家畜家禽的死亡更難以計數。而終究故鄉依舊在,故土並沒有變色,這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但也因為故鄉遭受共軍砲火的蹂躪,旅外鄉僑在悲憤之下,凝聚更大的力量,紛紛表態效忠中華民國政府,誓言作政府的後盾。雖然烏番叔不知道自家那棟百年古厝的遭遇如何,但即使是受到砲火的波及,或是年久失修而自然頹廢,他已準備好一筆充足的資金,必將擔負著修葺之責,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畢竟,人在異國身不由己,並非身在異鄉忘卻故鄉。 然而,時間永遠是計算的重複者,秋去冬來春天到。沙瑪果真年頭生一個,年尾又生一個,而且亦如他們所願是男丁。儘管取名「印金」有點俗氣,但對他們夫婦來說則有某種紀念意義。大兒子「金印」二兒子「印金」兩個孩子都在襁褓之中,因此沙瑪不得不辭職在家夥同一母專心照顧孩子。冀望孩子快快長大,好陪伴他們的父親回金門祭拜祖先、修葺古厝,做一個道道地地的金門人。(二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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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的歌
夏日蟬鳴聲不斷,鳳凰花也開得分外鮮艷,像是催促著高年級生,在校的修業告一段落,身分要從在校生變成校友了。 五十年前是戰備的年代、沒有好吃好穿及娛樂的年代,為什麼卻讓人懷念不已?原來現今豐饒的物質會消磨成熟能力、自我反省能力及面對困難的挑戰能力。當年物阜不豐,卻有著最單純簡單的快樂,肩負責任的成熟,甚至面對挑戰勇往直前的衝勁。它距今多遙遠呀!一首道盡離別的畢業歌,讓我回想起半世紀前空小畢業典禮,那是爾後任何學程的典禮都比不上的、像鐫刻在鐵板上的圖案難以抹滅。 典禮當天到達桃園空軍基地建華廳,看到台上佈置的是一隻展翼鵬鳥,背景是藍天大海,構圖簡單寓意深遠,充滿著祝福也與空軍形象結合。師長們端坐台上,學弟妹們無憂的臉龐坐於台下,要畢業的我們卻離情依依。當輕柔愁悵的樂聲響起,事前雖然已排練數遍,在引吭高歌時,所有畢業班同學仍不禁淚流滿面。 仔細聆聽「青青校樹」歌詞內涵,詞意不深疊句相排,道出了各階段學子心聲,這種文化底蘊深厚的詞句,在我們少小之時就接觸實在幸運,以致半世紀後聽來仍然感動。 你聽,畢業生開始唱了:「青青校樹,萋萋庭草,欣霑化雨如膏」,先描述校園環境,再來:「筆硯相親,晨昏歡笑,奈何離別今朝」,再把同窗情誼描繒得絲絲入扣,接著提醒:「世路多歧,人海遼闊,揚帆待發清曉」,更要記得師長們:「誨我諄諄,南針在抱」並莫忘:「仰瞻師道山高」。 在校生接著唱:「琢磨幾載,羨君玉就,而今光彩煥發」,有依戀有羨慕,更有:「鵬程萬里,才高志大,佇看負起中華」的祝福,「聽唱驪歌,難捨舊雨,何年重遇天涯」也有著不捨與期盼的心。 最後大家齊一合唱: 「青青校樹,烈烈朝陽,宗邦桑梓重光, 海陸天空,到處開放,男兒志在四方。 民主共和,自由平等,任憑農工兵商, 去去建樹,前行後繼,提攜同上康莊。」 多年來我常會琢磨其中用詞,如:「萋萋」、「欣霑」、「筆硯」、「南針」、「琢磨」、「玉就」、「驪歌」、「舊雨」、「烈烈」、「桑梓」,名詞與形容詞搭配如此妥貼,用詞卻不冷僻艱深,很易就能明瞭其意;組成歌詞時,像「欣霑化雨如膏」、「奈何離別今朝」等,又能表現出現況與情緒,作詞家的文學底子讓人佩服。 典禮結束了,有著六年筆硯之誼的同學們,即將經歷一場激烈競爭,搶進理想學校的窄門。當天我們拿著師長同學的簽名冊,領了畢業證書,像展翅的鳥兒飛向各人的天空,相映著台上「鵬程萬里」的主題。一晃半世紀時光過去,那悠美的樂曲與水準之作的填詞,讓我的思緒常定格在建華廳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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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天使
我今天遇到天使,還不只一位。 大包小包的準備從北部娘家返回花蓮,準備要出門上班的弟弟順道載我及兒子到火車站搭車。娘家這裡的車站是個小車站,從車站走到月台有一道往下的長長樓梯,少說有三十個階梯吧。我雙手拿著行李,下樓梯前叮囑兒子要自己手扶著把手,慢慢走在我後頭,我則全神貫注的雙手拿著行李走樓梯,深怕一個不注意就沒踩穩階梯發生慘案。這時一位年紀與我相仿的小姐站到兒子身旁說:「阿姨牽你好嗎?」害羞的兒子一開始還有點遲疑,我說:「媽媽沒有多的手可以牽你,阿姨牽你下樓好嗎?」兒子才點頭。 短暫的途中我跟小姐道謝,我跟她說兒子其實會自己走樓梯,她說:「不會啦!我自己也有小孩,看到小孩自己走樓梯難免會有點兒擔心,不用客氣。」走完樓梯,兒子大聲的說:「阿姨拜拜,我們家在家樂福旁邊哦!」可愛的童言童語惹得我跟那位小姐都笑了。 到車站的路上,繞到全聯想買個牛奶脆片給兒子在火車上備著吃,因為考量行李太多也太大包,全聯走道很小間,我把行李在店門外樓梯口卸下,跟兒子商量請他在店門外等我,我買好牛奶脆片馬上就來,他說:好。 快速走進店裡花不到一分鐘拿好牛奶脆片,走到結帳櫃檯,沒想到因為店小,僅管有兩排結帳櫃檯,但結帳人潮都排了四人左右的一列,在排隊人潮中我已經可以透過店裡的玻璃窗看到店外的兒子,但不免仍有點心急,在遠處跟他揮手希望他可以進到店裡來,揮了兩三次,比較矮小的他始終沒有看到我在招手。 這時在另一道結帳櫃帳的一位小姐看我如此,也許是我臉上的表情太過焦慮,不斷向玻璃窗外張望,確認兒子仍守在門外的行李堆旁沒有離開。她主動的開口跟我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結?」我欣喜若狂,連忙道謝,拿著手上的牛奶脆片跟手上僅有的50元零錢過去另一道跟她一起結帳。她很貼心的請店員先幫我結牛奶脆片,我充滿感激的拿50元要給她,她堅持不收,還說:「相遇就是有緣,下次再有遇見的話再給我錢就好。」我聽了都快哭了……店員一結完牛奶脆片,她叫我趕快去找兒子吧。 當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的媽媽還要帶著兒子趕火車時,真的很難不手忙腳亂,幸好兒子也很配合,在我沒有騰出一隻手牽著他時,他還能緊緊跟著我身旁,沒有調皮搗蛋的到處亂跑,增添我的麻煩及困擾。此時若再路上遇見素昧平生的路人能及時伸出一把幫忙的手,真的心裡的感激是難以忘懷的!能夠有緣遇見這樣美麗善良的天使真好,記住這樣的溫暖感動,我期許自己也能成為別人生命中的天使,當然,也要教導自己的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以當一個天使為目標的往前邁進。 現在很懊惱,匆忙趕火車,忘記跟對方留下連絡方式,真心希望下次還有遇見天使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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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同學會
上星期日中午參加一場33年前高職畢業生同學會,他們是我服務學校與廠商合辦的進修班畢業學生。 他們每天工作8小時,廠房另設的教室上課4小時,三年完成綜商科學業。工作,上學,住宿都在一起,感情特別深厚。 我擔任進修班行政工作,又兼任A班導師,從高一帶到高三畢業為止。另一班B班由羅老師擔任導師。 畢業生32人,同學會來了20人,有的遠從嘉義,台中趕來參加。送他們我出版的兩本小書。其中一本《勇者畫像》中的一篇文章〈你們自農村來──寫給六十三個工讀三年的孩子〉三千多字,發表於民國七十二年新生報副刊。當天孩子們獲知消息,把中永和地區新生報全部掃光。(進修班設在中和。) 這篇文章,敘述她們於工廠內艱辛工作歷程。工作分早晚班,學校課程分下午班,夜班。每天上四節課。休息時間很短。艱苦工讀熬過三年,順利完成學業。 會中有人提議朗讀這篇文章,推擔任國營銀行分行襄理的美笑朗讀,她的國語字正腔圓,發音標準。以感性柔美聲音形成鮮活畫面,流露出真誠情感,令時光倒流。現場談話聲安靜下來,專心聆聽朗讀,屬於他們自己的往事。 讀到急救溺水學弟那一段,令人動容:工廠同事到雙溪玩水。不黯水性學弟從橡皮艇摔到溪水中,沒了心跳,人已昏迷,情況危急。幾個會游泳學姊把學弟抬上岸。一星期前護理老師剛教過急救方法心肺復甦術〈CPR〉立刻派上用場。美笑(朗讀者)與淑珠全力進行,勇敢,沉著面對死亡恐懼,用盡全力搶救,學弟終於甦醒過來,呼叫救護車送到醫院治療,挽救一條年輕寶貴的生命。 朗讀完畢響起熱烈掌聲,好多人紅了眼框,頻頻拭淚。沒想到文字轉化為聲音,形成鮮明影像,令人莫名的感動。 他們印象中最深刻的事情就是我帶他們到臥龍崗騎馬後,到我家包水餃,幾乎每個人都記得很清楚。 為了參加全校行軍活動節目表演比賽,晚上下課後由康樂股長負責編山地舞,在安和新村廣場練習,我常到現場督導,深夜才下班回家。第二天清晨趕回本校上班,雖然疲累,精神上充實而滿足。 利用假日帶班上六個同學到土城承天寺附近日月洞健行,路況不熟而迷路,經熱心山友指點,參觀過廣欽老和尚修行日月洞後,下山到承天禪寺進午餐-素食,師生留下深刻印象。 33年後相聚,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再見面,聊不完的話題。以建,淑珍用心找人,把大家集合起來。令人寬慰慶幸的是:他們都有一份安定工作,美滿和樂的家庭,乖巧兒女。幾位早婚同學,兒女已婚嫁,準備升級當阿公,阿嬤。 感謝陳兆開新車接送,淑珠,寶惠護送,順利圓滿參加難得的聚會。 經常參加學生同學會,這次最為感性。又紛紛在剛成立的Line群組裡問。我收到會中美笑讀文章的錄音檔,又重溫當天的溫馨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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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上青天的空軍文化
跟學弟吃飯,聽他說當年在空軍官校的經歷。 他入學時,先在空軍官校待了兩週,加上在陸軍官校的各軍校聯合入伍教育八週,總共連續十週沒放假。聯合入伍教育時,各軍校學生打散到各班,所以每個班都有陸海空軍官校、政戰、國防醫等新生,等到大四聯合畢業典禮,大家又會回到當年入伍教育的原本建制,跟同班同學一起畢業。 軍校的入伍教育很精實,也是一生難忘的回憶。要跑五百障礙,要進毒氣室唱軍歌、做伏地挺身,戴防毒面具也沒用,每個人都淚流滿面出來,還有震撼教育,感受TNT爆炸的威力。 在空軍官校的日子,大一、大二被學長管得很嚴,但是到大三、大四就自由了。空軍官校畢業生分成兩種:「老鷹」與「烏龜」。前者是飛官,是少數人,也是天之驕子,有優厚的飛行加給,只要有意願,並且沒出飛行意外的話,就有機會升到上校。後者在防砲等地面部隊,是大多數人的出路,而「烏龜」的軍中前途往往不如「老鷹」。 因為在空軍的關係,學弟開始喜歡藍色,還喜歡買藍色的物品。下雨天,空軍不穿官式雨衣或小飛俠,而是撐傘。空軍有一種「慢慢走路」的文化,因為把握當下,珍惜能在地上走的時間,畢竟每一次飛上天,能夠平安返航都是幸運。對飛行教官來說,他們似乎是看透生死的人,飛行失事的弟兄先走,其他人只是後走,大家最後還會相見。 空軍健兒有這樣的體悟:如果有一天發生戰爭,知道自己會第一波衝往前線,而且飛上青天,就沒想過活著回來;就像紀錄片《天》裡,在中日戰爭時力抗強敵的空軍飛行員一樣。我問:「是不是明知可能失敗,也會全力以赴的心情?」學弟突然伸手,握著我的手,「學長,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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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
笑聲如鈴, 久久不肯散去, 低泣若夢, 悠悠不忍釋懷。 在溫暖的空氣中, 化作縷縷長長的白煙, 慢慢昇舉、變幻, 此起彼落, 遠遠近近。 那麼多已逝去的, 和未逝去的 眷戀、閑愁、不捨與祝福, 都成了天地間, 記憶與記憶的迴響, 連綿不絕…… 後記:金城國中第52屆畢業典禮,既熱鬧又溫馨,百感交集,遂作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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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烏番叔
「其實金門爸爸也不笨,只因為他日夜夢想回金門,沒有心思想這些問題。可是說歸說,開玩笑歸開玩笑,一切尚言之過早。即使有了金印,但若要印金,烏番經理,雖然我們都關心共軍砲打金門的事,但不妨就暫時先放一邊,一旦影響彼此間的情緒,就不好『做人』了。」沙瑪笑著說。 「說真的,自從聽到共軍砲打金門的消息後,我的心情確實格外地沉重。畢竟,它是我生長的地方。」烏番叔嚴肅地說。 「我能體會到一個出外人對自己家鄉的關注。儘管從新聞報導得知,在四十餘天的砲戰中,小小的島嶼落彈竟高達四十四萬餘發。但是經過駐軍的還擊,共軍想佔領金門的夢想可能不能得逞。而你現在則置身在另一個國度,只能關心卻使不上力。但為了將來,我們不得不繼續努力,別忘了有夢最美,而且我們都還年輕,年頭生一個,年尾再生一個,似乎不無可能。故鄉也永遠會敞開雙臂,歡迎遊子帶著家眷歸來。就讓我們繼續等待吧!」 烏番叔微微地點點頭,認同沙瑪的看法。儘管她是一個不同國籍和文化的女人,但分析事情則是有條不紊。他慶幸娶到一個好老婆而不是番婆。有時卻也不免想,如果故鄉不是一塊福地,怎麼能承受幾十萬發砲彈的摧殘。即使它孤立於海中,則像是一艘擊不沉的戰艦,身為金門人更應對它抱持著信心。 (二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