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
讓「死」活下去─思念宗鑫吾兒
誰也不知道那一天會是最後一天。那近乎「寒冷」的夏天午後,走到最後我也沒任何預感,你會離開我。下午一點三十分,你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段話:「爸爸,我要去游泳,如果有空請把我的浴帽、眼鏡、浴巾等換洗衣物送來金城站。」我在午睡中接到你的電話(告別電話)。 下午四點,傳來惡訊,已忘了是怎麼走到海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只記得當時,那份身體生理上實實在在的焦渴使人窒息昏眩起來,第一天、第二天、第四天…每一天的分分秒秒,刺痛深入爸爸的骨髓,事實上,這已經意味著我永遠失去了你─吾兒宗鑫,爸爸居然還可以跟別人說著話。一個月後,卻很難再做到,除非必須。爸爸沒有放棄,一定要找到你,搜救隊的叔叔、鄉親、好友們,沒有放棄,沒有離開,一定要找到你。第五天晚上六點,我們找到了你,你出現在爸爸眼裡的那一刻,我心愛的兒子,你分明還是你,絲毫沒變,一個沉睡中的你…沒有淚水,哀傷卻明顯地壓垮了爸爸的雙肩。接下來,拒絕了哥哥姐姐們哭喊著要去探視你,載著椎心的悲痛,拖著沉重的步伐,我心愛的兒子,爸爸要讓你清爽的、潔淨的、帥氣的再現親人們的視線,一切的苦、的傷、的痛讓我一個人來面對,來承受吧! 那一天是最後一天,你不再要我,自己走了…。 我的寶貝,我的兒子吾愛,你在哪兒?你知道我在呼喚你嗎? 那些年,你還在我身邊的時候,爸爸在經濟壓力、流言蜚語、家庭的衝擊下,沉默委屈中曾想到結束生命,我的兒子,那一次,是你用你祈求的眼神、幼小的肩膀,擋住了我的一次放棄生命念頭。我明白了,我的生命在愛我的人的眼裡是那麼重要,我不能自我行為把愛我的刺傷。最後,離開的卻是你,我的兒子─鑫兒,難道冥冥之中,你不忍看到後來家中的四分五裂、支離破碎,決定永遠袖手旁觀。守望的天使啊!你飛去了哪裡?你做了天公仔! 一個禮拜後,終於有淚了,可是爸爸是行屍走肉般地過著、活著、走著。 失去你後來的有段日子,我的人生失去了色彩,變成黑白,哀傷將我折磨得死去活來,我的世界也沒有了語言,完全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多少個深夜,多少個晨曦,服用鎮靜藥物,藥物沒有用,我仍然在呼喚「兒子回來,兒子回來,我要你回來…。」多少個夜晚,躺在黑暗中,兒子,想你的痛,像蟲子一樣慢慢吞噬著爸爸的身體,夜,是那樣的長、那樣的黑、那樣的悶、那樣的深,窗外的雨水,是爸爸永遠也滴不完的淚。我在經歷你的死、你的離開、我的痛,是真的,可我沒辦法理解,那到底是什麼,明明你還在,我每天和你說著話,每時每刻都知道,,只是你不在我身邊、不在學校、不在街上、不在運動場上、不在游泳池中,更永遠不會在家裡了。但是你是在的,我的整個身心都充滿了你,你不可能不在。可是你在哪裡啊,我的兒子…。 那天黃昏,在陸上,我慢慢地開著車,不急著要去任何地方,我幻想著你就在我身邊,駕駛座旁邊,一直陪著我,路上幾乎沒有人、沒有鳥聲、沒有喧嘩聲,我開著車,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黑了,我來到將你生命奪走的海灘,夜間的海,再依輪明月的照耀下,寧靜無波,從此…爸爸再也沒去過海邊,海邊是我的傷、我的痛、我的苦、我的淚啊,鑫兒,你可知道。 前幾天,我去了一個地方,我沒有別的方式,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與你相關,在初著的陽光裡,那些你曾經過的路,陪伴過的大樹、你的籃球場、你的撞球室、你的網咖店,都有你的身影。 我被思念籠罩著,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又能到哪裡去找你,我到了那個地方,看著你的相片,卻分明感到你不在!不要再去回憶五年前的情景。在我心裡─鑫兒─你是永遠活著的。在我心中、忘不了、揮不去,一遍一遍地跑著回家,看望愛你的家人!看望深愛你的老爸!只要想到你,無論你在何處、在哪裡,你是天公仔,你就在那裡,在每一處,在我想你的地方。 每當真情流露時,總是背對著曾經的家人,什麼時候,我們能夠面對面看一眼,不再隱藏彼此,也不只是用文字寫出來,什麼時候,才能明明白白將這份真誠,在有限的生命裡,向你們說得清清楚楚,我的宅男兒、我的愛。
-
《連載》小辣椒
「我知道它的嚴重性。」小辣椒突然想起,「小寡婦開的那家冰果室,之前不知為什麼,竟莫名其妙被列為禁區。很長的一段時間幾乎沒有一個阿兵哥敢上門吃冰。」 「人紅是非多啊,多少高官心儀小寡婦的姿色而在她店裡留連忘返。小寡婦絕對是得罪像副主任這種好色之徒而不自知,最後遭到報復。妳小辣椒的名氣不亞於小寡婦,現在的處境可能跟她差不多。」 「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妳小辣椒想過沒有,防區的將軍少說也有二十幾位,為什麼單單只有副主任一人經常光顧妳們店。如果僅是買一瓶髮腊,傳令兵和駕駛兵均可代勞,何須勞駕將軍親自出馬。」梁參謀搖搖頭,語重心長地開導她說: 「小辣椒啊,雖然妳生意做得聒聒叫,但是妳還年輕,不知社會和人心的險惡,從今以後要學聰明一點。記住,駐守在金門外島即使再大的官,有一天勢必也會被調離,像副主任這種好色之徒的小人,能應付就應付應付,最好不要去得罪他們。如果我沒猜錯,以他的個性而言,當他的目的沒有達成而惱羞成怒時,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而且還會有下一步。我太瞭解他了,不信妳試試看!」 「恐怖,真恐怖!想不到還有這麼恐怖的大官。」 「這個年頭,恐怖的事情多著呢!不過妳也不必太驚恐,冬天來了,春天已不遠。他調來金門已一年多了,過一段時間就會被調走。如果他念念不忘妳小辣椒而再度光臨的話,別忘了請他喝茶、陪他聊天。」
-
破碎的家庭
一個小三的故事 「喂!想我嗎?」手機傳來悅耳又帶點挑逗的聲音,好像黃鶯出谷。 顧逢吉胸口感覺一陣陣燥熱,心幾乎從嘴角奔出,連手機也緊張得在手中翻滾了兩下,差點摔落地面。 「想啊!想啊!自從上次見面後我每晚都睡不好,腦海中全是你的倩影,你的笑靨,你的香氣,揮也揮不去、趕也趕不走,可說是度日如年,你啊!真是害人不淺。」 「真的嗎?是不是在逗我開心,我醜小鴨一個,又不是狐狸精,哪有這種魅力。」對方笑得好嫵媚,聲調像勾魂使者般的讓人六神無主。 「真的!真的,騙你是小狗。」雖然對方看不見,顧逢吉本能高舉左手發誓著。 「那……今晚能與我共用晚餐嗎?」 「求之不得,你有喜歡的餐廳?還是我來決定。」 「不用麻煩了,就上次見面的好家歡KTV酒店。晚上八點見,只有我們兩人噢!而且檯費由我自己名下來扣,小菜,酒品我來準備,這種優待你是第一個,不見不散。」沒等顧逢吉回應,對方已掛斷電話。 顧逢吉一時之間傻住了,發現手機壓痛了耳朵,才捨不得移開放進口袋,腦海浮現那晚初次邂逅的畫面,十來天了,嘴角依稀殘留著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每次想起,心中總感覺有幾隻小鹿在亂竄。雖然年近五十,兒女兩人已上大學,那一大把年紀,而且早已渡過了七年之癢,難道還會暈船,顧逢吉自問了好幾次,但始終不給自己答案。 那晚飯局過後,大夥兒夾著些許酒意,乘興移位到好家歡KTV酒店繼續狂歡;顧逢吉也不是第一次上這家酒店,但是,幾次過來,不要說摟摟抱抱,就連坐檯小姐的手連碰都沒碰過一下,整晚除了點一兩首歌唱唱外,不然就是舉起酒杯沾沾嘴唇,表示接受對方的敬酒;當然,每次都偷偷塞給坐檯小姐千元小費,令其他小姐好不羨慕與忌妒。但是,大部分時間除了玩弄自己的手指頭外,還是玩弄自己的手指頭,時間一久,身旁坐檯小姐除了等拿小費外,幾乎忘了顧逢吉的存在,小費過手後總是獨自轉檯離開,不哼一聲;顧逢吉也落得輕鬆,不多發一言;因此,榮獲『宅男』、『聖人』的封號。 這一次一上門,王經理同樣笑容滿面帶領十幾位小姐一一介紹著,有認識的對象不等客人開口,主動依偎到對方懷抱,少部分客人也換換新人,同樣的,每個客人都迫不及待毛手毛腳起來…… 「顧副總,我來幫您找一位最好的吧!」王經理早知道顧逢吉木訥的個性,嘴頭說說,想隨便安插一位自己的人給他。 王經理身旁一位三十出頭貌美如仙的小姐突然嘴帶俏皮笑道:「不用了,顧副總由我來點他好了。」話一畢,迅速端端裝裝坐在顧逢吉身旁,並對著王經理伸了伸舌頭撒起嬌來:「對不起嘛!我想我會是顧副總要的菜。」 王經理橫了那位小姐一眼後,馬上又笑逐顏開問道:「要點什麼酒,來瓶3公升仙妮詩好嗎?」,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等客人回應,王經理已使眼色,服務生本能打開瓶蓋,調起酒來。 顧逢吉一陣愕然,微微仰起頭,望著對方,鼻中飄進一陣陣香氣,不由得心中一蕩:「清香撲鼻、美女下凡!」顧逢吉凝視著對方,口中輕輕的發出囈語。 「對不起!我叫詩詩,您好。」大方伸出了細膩小手,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顧逢吉定了定神,正色問到:「你怎會認識我?」 「我注意您好久了,您不是來這裡的料,怎會隨風逐流?」 「是嗎?聚餐後沒什麼消遣,陪陪好友而已。」顧逢吉一臉尷尬,講話有點結巴。 「不用緊張,我是逗著您玩的;但是,說真的,你好像一朵蓮花,出於汙泥而不染,我喜歡。」 「噢……」顧逢吉不知該說些什麼,本能玩起自己的手指頭來。 「我來幫您看相好嗎?」不待回應,詩詩輕巧握著顧逢吉的手,拇指搓著對方的掌心,來回比劃著:「您……今年48+1歲,是獨生子,屬羊、巨蟹座,雙親都是教授退休,家居○○新村,在○○單位擔任副總經哩,並且還在攻讀博士,上進心強,為人忠厚老實,重視朋友感情,而且出手大方……」顧逢吉趕緊縮回了手,目瞪口呆,一臉疑惑:「妳真會看相?」 「騙您的啦!我是好奇打聽來的。」 「打聽?為什麼!」 「我說過了,好奇嘛!」 「好奇!為什麼?」 詩詩不做回應,嫣然一笑,含情默默舉起酒杯,側著頭將半邊臉往顧逢吉身上靠去:「能讓我敬您一杯酒嗎?」 顧逢吉鼻中再度飄進一陣陣香氣,是一種像百合般的清香,沒帶一絲絲野味,好久沒聞到這種味道了,太太早期也是使用同樣香水,但是,可能忙於家務,好些年沒有打扮,雖然年齡才少自己一歲,看起來真的有點像黃臉婆,偶而帶去參加同事喜宴,總感覺有那一丁點兒尷尬。想著想著,順手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從來沒有的感覺,顧逢吉有些醉意,也有些意亂情迷,講話語無倫次,一直望著詩詩那清麗、白膩、秀氣的臉龐。喝著、望著,不知不覺時間已近午夜。 「顧董,該走了。」死黨林郁文在簽帳單畫押後將顧逢吉扶起,顧逢吉腳沒站穩,一個踉蹌剛好撞入剛要起身的詩詩懷裡,詩詩順勢在顧逢吉嘴唇親吻了一下;這一撞,撞碎了原本幸福的家庭,也啟開了故事了序幕。 ◎◎◎◎ ◎◎◎◎ 半小時內顧逢吉已抬起手腕看了好幾次手錶,內心嘀咕著:「時間怎麼那樣慢,才四時五十分。」拿起卷宗,看不到一兩行,又放回桌邊,一次兩次,始終無法仔細看完整份文件內容,索性將簽字筆往桌上一丟,整個人往椅背靠。反正看不下去了,明天早些來辦公室再來批閱吧,決定一下,心情坦蕩不少。 終於下班回家了,顧逢吉提著公事包匆忙往臥室走去,太太瞄了一眼,用略帶催促的語調道:「趕快準備,晚上6點半大舅媽娶媳宴客,我們不要遲到。」 顧逢吉被這突如其來的催促心頭一震,愣在房門口,許久,才結結巴巴的應道:「什麼…什麼,.晚上大舅媽娶媳婦……我..我幾乎忘記了……不是、不是……晚上我要加班,你帶小孩去就好了……幫我向大舅媽說一聲。」 「加班!你每次加班不都是在週六及週日嗎?為什麼改在今晚?」太太一臉納悶。 「因為…因為明天台北總公司派人要來工程查核,晚上要準備資料。」顧逢吉臨時編了一套理由。 「明天是星期六,總公司也要來查工程?你騙誰。」太太臉一沉,有點不悅。 顧逢吉滿臉通紅,老羞成怒吼道:「反正你帶小孩去就是了,我一定要去加班,不然會被記過,甚至會被開除,到時候生活費怎麼辦。」 太太吃了一驚,半信半疑:「有那麼嚴重!那!你去加班好了,我向大舅媽說一聲就是了。」 顧逢吉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雖然騙過了太太,但是心中總感覺有些虧欠與不安,生平第一次為了與女孩子約會,不但編了謊話,還大聲對太太吼叫,良心真的說不過去;但是,一想起詩詩那小鳥依人的模樣,所有的不安與虧欠均化為烏有,霎那間吹起了口哨,轉身進入臥室打扮一番。 晚上七點半,顧逢吉已到達好家歡KTV酒店門口,第一次獨自一個人上酒店,感覺好不自在,像小偷似的東張西望,閃閃躲躲,怕被人瞧見,最後還是提起勇氣踏入粉紅色大門。 「哎呀!今天吹什麼風,把顧董您給飄過來了?」王經理笑臉盈人,嗲聲嗲氣的問著:「一個人嗎?」 顧逢吉尷尬的搓自己的手指頭,許久才輕輕的回答著:「他們臨時有事不能來,晚上我不知要去哪裡,不知不覺就進來了。」 「來就好、來就好,要找美眉嗎?」王經理一面問,一面帶領顧逢吉到301番。 顧逢吉怯怯的問道:「詩詩在嗎?他約我來的。」 「在、在、在,她現剛轉檯到312番,我這就去通知她過來。」王經理看多了,一眼就瞧出顧逢吉已暈船,大魚即將落網,怎不喜悅。 一霎那功夫,詩詩輕盈的走進301番,眼神就像勇士射到獵物般,發出勝利的光芒:「顧副總,我好怕您不會來,沒想到卻提前了,我真的好興奮、好興奮。」說完,整個人軟綿綿依偎到顧逢吉懷抱。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顧逢吉像剛談戀愛似的一臉羞澀,又推又拉,手足無措,心幾乎躍出口腔。 「沒關係!這裡又沒別人。」詩詩一說完,像惡虎撲羊般朝顧逢吉一陣熱吻,顧逢吉一時情不自盡、意亂情迷,將詩詩壓倒在沙發上,雙手開始不老實在對方身上游走起來……… (上)
-
牙周病
複製夕陽的心事,疼痛 不動如山,口中匯聚來自台灣海峽的 悶悶不樂,諦聽貝殼的 彩排舞步 梳理春雨的唇齒,野貓 夢著前世的天空,掛滿著流星遺落在牙齦的 青春,溫柔的月光 不想離開,此刻緊緊擁抱 你捏疼我心頭上的 一枚齒印 只是,你的手 還是摘下了牙齒的白髮 那高齡三十五萬年的年輪印記 想問你,那童年愛唱歌的知了 那,拉長夏季午後寂寥的蟬鳴 是否依然 在我的閒話根部裡逗留
-
五月─念汝深深
平日鄉居,最怕更深人靜時的救護車聲,那懾人心魂的鳴笛,特別清晰,常令我心神不安,感到恐怖。慈悲善體人意的母親,要離開塵世,往生佛國,不願引起我們的驚慌和困擾,選在午後時分,讓我心中備覺一份安寧。雖然母親的離開,令身為我們感到不捨和悲慟;但母親自己選擇繁花盛開,冷熱適當的陽春三月,可說老天自有安排。 三月五日驚蟄的午後,母親在子孫齊聚廳堂的一側,目送她離開;雖然我們呼天搶地,母親卻無言平靜,如睡著般安詳的上了西天。父親望著鶼鰈情深七十年的老伴頭也不回、毫不眷戀的走了,淚眼婆娑的哭出聲來;那是我成年之後,首次看到他如此的傷心難過。他失去一生的摯愛,而我們也不幸的永遠失去護我們一生的慈祥母親! 每次外嫁的姊妹們打電話回家,首先問的是母親身體和精神如何?遠在他鄉的她們,生活中的牽掛就是老母親的身體狀況。這幾年,她們與母親通話的內容不外是「有吃飯否?」「吃飽沒?」而有空檔時,姊妹們總是不顧路途的遙遠,從桃園、中壢,由三位姊夫輪流開車返崙背家;平日車程就要半天時光,甚至更久,而她們總是眷戀著故鄉的老媽。只要返家,大包小包的素菜都把冰箱塞得滿滿的,足夠老母親吃上一個月。 為了老母的身體,三姊妹也不忘到菩薩和神尊那兒求神問卜,總希望母親能歲歲平安,吃百二。她們的孝順和體貼,身為弟弟、長年與母親生活在一起的我,還自嘆不如。如今,再多的呼喚和懇求,母親卻已不在人間。想起母親生前為一家子奔勞無怨的形影,總讓我情不自禁的灑淚……我雙手合十,祈求和祝願慈悲厚道、時常布施、與人為善,功德已經圓滿的母親,能放下人間的一切,安住清淨佛國,修道成佛。
-
木棉
一、 皮膚不好有什麼關係 天生是模特兒的身材 就把街邊路旁站成櫥窗 展示 展示英雄的氣度 二、 冷靜容易躲藏 一個冬季之後 拍紅了的小手 曖昧的藏在高處 就洩露了熱情本性 然後準備拋下隻隻繡球 三、 總在春的季節 點燃 火苗在恍似的巨大火把上 燃燒一叢叢最有機的顏色 像烽火 預告一個熱烈的夏即將登場 註:木棉花的花語為:「熱情」。其樹又名英雄樹、烽火、斑枝及瓊枝等,為金門縣的縣樹,也是高雄、廣州、潮州等市的市花;空運量世界排名第三的中國南方航空以其花為標誌,遨遊世界。
-
覓樂(彌勒)◎
我們的快樂 透明 看得見 需要小心包裹 不讓灰塵來蒙蔽 靜靜 坐臥成山 守候 駐足與青睞 燈光下 任君挑選 一朵朵 亙古不變笑容 圓圓滿滿 既神秘又和藹
-
《連載》小辣椒
「莫非是副主任搞的鬼……。」小辣椒喃喃地。 「妳說什麼?」梁參謀急促地問。 於是小辣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說給梁參謀聽。 「我不是在恐嚇妳,這個大官得罪不起!」 「怎麼講?」 「雖然官不小,卻是一個出了名的小人。既嗜酒又好色,見到漂亮女人就流口水,三杯黃湯下肚就伸出狼爪,防衛部又有誰不知道。」 「你說的跟林少校一樣,起初我還不信,以為認識將軍是一種光彩。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小辣椒斬釘截鐵地,「一定是他搞的鬼!」 「很可能。因為他督導政三,政三管的又是軍紀,只要他說某個地方派憲兵加強巡邏,誰敢不聽從。」 「那我該怎麼辦呢?」 「現在可能只是警告性質,或許過幾天就會撤掉。但我還是必須提醒妳,別忘了,現在是軍管時期,雖然不會無緣無故把妳抓走,可是要妳生意做不成不無可能。只要高官一句話,或是隨便羅織一個罪名,把妳美麗霞百貨店列為禁區,那些阿兵哥誰還敢上門來買東西。」
-
【小小說】海上的貓
那隻貓的形影一直留在我心上,我知道非為牠寫一篇文字不可了,非把我見到的、以及牠給我講的故事寫出來不可了。我並不喜豢養寵物,只在十幾歲時在南洋家中父母親養過一隻看門狗,黑黑的,整日蹲在籬笆圍欄內的士敏土矮牆上,警惕地望著外面的行人。除此外大半生照顧「人」和家庭,無法將愛憐延及狗貓花草了,更罔論像人家那樣寫寵物文章。那裡會想到那一隻貓,一隻在幾十萬里外的海外南洋的貓,引起我強烈的思念。 那隻貓外觀基本上是雪白色的,身上有幾處金黃色的花斑,牠的右耳、右方臉面有好幾處瘀黑,顯然是受過傷,最令人矚目的是牠的嘴角下有好幾道紅黑色的傷疤,隱藏著神秘而悲壯的往事。牠渾身的厚毛已經不知多少日子沒有梳理和水洗過,正像流浪漂泊在外太久的武功早就遭全廢的棄將。說是棄將,那是因為牠的外表雖然落魄不堪,但憂鬱的神情卻透露更多的滄桑和不屈。那時我們乘快艇遊河,兩岸風景飛速掠過。沒想到這一駛,船就輕易開出大海。那應該是爪哇海吧,連開去的就是南中國海了。只是近陸地,水色不見碧藍,卻是灰沉沉的水天一色。艇子終於在一處有小竹橋的一側泊住,駕駛員在船上扶住我們上岸。我們不知道要來看什麼,但踏上那長長的竹橋後,我們一直懷著好奇,一定有什麼好看的吧。但見不足兩米寬的竹橋兩邊,都生長著一些水中植物,水上漂著或鉤著一些垃圾、雜物和塑料袋,看來是從海上飄來的;淺淺的水面游動著許多黑黑的肥大魚兒。我們一直向前走,那位原住民駕駛員在前面引路。 就在此時,那隻貓兒出現了。 牠不聲不響地跟在我們後頭,低垂著頭、四肢不發出一絲聲響,臉上沒有半點笑容,也不看我們一眼。牠傲慢的態度太令我們驚奇了。牠跟隨我們默默地走了好一段路,我們打算不要理牠了。但偶爾回頭,竟見到牠懶洋洋地躺在竹橋邊休憩和養神。我心中好奇怪這地方幾乎沒有人煙,也沒有遊客,牠是怎麼生活的?我們又在竹子編織的橋走了好長時間的路,兩邊的水中樹木漸漸稀疏,視線慢慢開闊,天地也徐徐光亮起來,一泓浩瀚大海展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回頭,沒想到那隻歷經滄桑的老貓還是跟上來。在我們拍照的當兒,牠又躺下來。牠躺下來的位置居然選擇在竹片橋的邊沿,一個不慎就會從高空失足掉進海中。當我們看到前面的竹欄、竹梯、茅屋構成絕佳的亞洲情調而狂喜地以快步趨前時,老貓也不聲不響地爬上竹梯子跟了上來。茅屋內的竹地比較光滑,牠一會兒放鬆四肢躺著,享受那屋蔭下竹片的清涼,一會兒縮著身子望向無際的大海,臉上一片迷茫。牠不想向我們乞討,因而自始至終不發出一聲「妙妙」的聲音,牠更沒有糾纏著那個當地駕駛員施吃,淡定得不可思議。 也不知為什麼,很少關心動物死活的我,這個下午心不在焉玩得很不痛快,整副身心為了這只貓的海上生存問題而充滿了懸念。牠似乎喜歡了這個地方,不想離開。牠很孤獨,看來獨居了好久。牠好似一點都不為肚子問題而憂愁顧慮。這竹橋很長,曲曲折折,八彎九拐,並不通陸地,完全不著岸,今天我們是乘快艇來的。可以說是一個大海中的孤島啊!牠不折不扣是一隻海上的貓,不但離群而居,而且絕對寂寞孤獨。 我們在竹梯上的茅屋拍了照,休息了一會,準備回程。老貓依然一聲不響地默默跟在我們後面,既不和我們親暱撒嬌,也不乞憐求食,這種不亢不卑的態度,很明顯地像是作為這方圓地區主人的姿態陪我們遊覽一趟,以示禮貌。 走了一段竹子窄橋,就要告別孤獨的貓,我好想將身上帶有的食物分給牠吃,可是偏偏這一次我們什麼都沒帶。回眸一瞥,內心充滿憐憫,可是就在這時候,貓兒突然縱身一跳,竟跳到竹橋下水草間浮著的一塊木板上,我們最初不知道牠要做什麼,我們都駐足望著牠。但見牠望著水中的密集的魚兒出神,神情專注緊張。魚兒也許也餓太久了,感覺到水面上有動靜都紛紛爭先恐後伸出頭來,魚兒碩大肥美、擁擠密集,貓兒雙眼射出綠色兇光,探出左前肢入水,魚兒以為有人發放什麼食物,紛紛圍聚攏來浮出水面,不意貓猛將頭一扎,說時遲那時快,牠的頭兒整個地沒入水中,已經狠狠地用利齒牢牢地咬著一隻肥大的魚上來,那魚的頭已滲出血,血淋淋的在水中化開;魚兒的水中夥伴不甘同族成為貓的獵物,約有五六條向牠發動攻擊,貓兒想離開水面頗見吃力,牠站立的上下搖晃的木板不堪魚群的進攻已經承受不住拉力,貓兒跌入水中,但牠沒有氣餒,緊緊咬住口中食不放,向草坡游過來,牠的左肢拖上來時竟然遭那五六條魚的黏咬,一時間血淋淋的像一支血棍,貓兒拼命用勁摔才將牠們摔進水中,此時,水面已經成為一小片紅海了,那紅,猶如魔術裡的紅花,不斷擴大擴大開來……我們看到貓兒口中銜著尾巴仍左右顫動的魚,像豹兒迅速敏捷地從水面很快游回草坡,跳回竹橋上。牠吐出那口中魚,魚的肚腹一鼓一鼓的,但已經奄奄一息了。貓兒血紅的眼睛有些渾濁,疲意盡顯;牠那原本雪白的毛,被血跡染紅的部分,好像為了點綴而繡上的紅花,妖艷矚目。牠守著那地上的獵物,伸高受傷的左肢以舌輕舔……我們看著這一幕,猛然憶起剛才整個人陷入緊張的情景中,居然忘了為牠拍照。 大海上沒有人煙的孤橋上的貓,以生動的搏殺釋了我們對於牠何以生存的懸念和疑惑。我從此不敢再輕視貓,以為牠只是柔順和懶惰的符號;歸途,在飛快的艇子上,我打開相機看看今天為牠拍的相片,心想,回去該讓女兒放大,仿照牠的形象畫一幅大油畫掛在我書房牆上,每當我情緒陷入低潮或人生絕境時,想想這只貓,看牠幾眼。
-
我愛共匪
共匪是歷史產業。共匪是奢侈主義。共匪是雅痞。共匪是消費社會學。共匪是商品活動。共匪是軟體程式。共匪是注音符號系統。共匪是電路思維模式。共匪是時尚流行風。共匪是實驗主義。共匪是戀物症。共匪是有機物種科。共匪是品種修辭學。共匪是地下駭客。共匪是一份目錄。共匪是隱私共犯者。共匪是緋聞。共匪是數位閱讀。共匪是紫紅色的傲慢。共匪是暴露狂。共匪是一夫多妻論者。共匪是重資本主義者。共匪是感官拜物教。共匪是極右派。共匪是標籤。共匪是戀母情結。共匪是寵物。共匪是雌雄同體。共匪是虛擬患者。共匪是性別退縮者。共匪是無政府主義。共匪是粉紅色的偏見。共匪是陽具。共匪是玩偶。共匪是後現代學派。共匪是欲望索求證據。共匪是品牌。共匪是排泄物。共匪是巴洛克戀人。共匪是一座美術館。共匪是遙控器。共匪是敏感帶。共匪是爆炸物。共匪是饅頭包子。共匪是鄉愁。共匪是異教徒。共匪是語助詞。共匪是理論生產者。共匪是我家鄰居。
-
詩品
我想我醉在詩詞裡,千古繾綣的情。 我在小舟上的吟嘆,萬世亙古的心。 如此的夢境, 風,依舊帶著冷冽的氣息,卻吹不散我的前世憂鬱; 雨,依舊飄著寧靜的溼冷,卻洗不去我的今生愁眸。 深深的呼吸啊,我吐出一息千百年都蛻不盡的滄桑, 這是我的詩品,這是我,這些年來的記憶 笛聲輕,夜夜長,柳岸河畔淺青漾。 湖水漾,映流光,望月琉璃風淡傷。 入亭殤,飲杜康,醉心亭外千山繞。 繞煙雲,身流浪,踏遍天涯去何方。
-
有一種智慧叫以退為進
─『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舉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 所謂『微明』就是初看不易明白,必須細細體會才能曉理。在老子章句新釋上篇有這麼一則:『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舉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這幾句的意思是說明天下事理不可以光只看表面,譬如說:將要收縮的事物,不妨先姑且使它弛張,將要使它弱之,不妨姑且使它強之,又將要廢棄的事件,不妨姑且興舉之,而將要奪取的東西,不妨姑且先讓出給它。這是一種至理,表面看起來有點奇怪,一般平庸凡俗之輩根本不會懂也不明白,不是有相當閱歷經世之人是根本看不清,體驗不出的,所以說是『微明』。 生活在競爭激烈的現代社會中,一般人只會光顧著往前衝,卻往往忽略了『以退為進』的思量,因為他們認為惟有往前才會有輝煌的業績。才會比別人升遷得快,但雖說進是奮鬥、是勃發、是開創,但退也絕不是懦弱無能,更不是徘徊不前,處處忍讓讓人宰割,退是思考、是隱忍、是謀略,因此以退為進是一種大智慧。 大多在人生週遭沒有遭受到那種銘心刻骨教訓的人是無法領悟出此種深奧的至理。想想對於眼前已經是唾手可得的勝利果實豈有拱手讓出的道理,但若明瞭『蹲得愈低才能跳得愈高』;能忍受眼前小利才能挖出後面更大的豐收等至理後,才算是個擁有大智慧的能人。 浯島家鄉,地瘠人貧,早年家家窮困,但小孩卻個個資質聰穎,秉性忠厚,肯上進、能吃苦、能耐勞,貧困的環境卻也塑造我們堅強剛毅耐勞勤奮的性格,因此不管讀書或創業都是全力以赴,奮發向前,也因在島上盡出進士、提督、舉人、將軍及成功的企業家,這種只知努力向前,卻也造就了不少的成功,但在為人處世的道路上卻也缺少了那份以退為進的柔性修為,在堅毅的陽剛性格上少了那份冷靜與沈穩、融通,變化的人格特質,未能臻於完美,殊為憾事。 其實『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舉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是一種以退為進的思路與思維,是一種逆向思考模式,也是一種欲擒故縱的招術、策略,運用在創造自己的事業,或是從政的道路上,抑或是為人處世都十分受用,當遇到瓶頸或阻礙,不妨暫時停一下,冷靜一下,思考問題之癥結所在點,所謂事緩則圓,避實擊虛以迂迴或空降替代正面攻堅突穿,正所謂一直往鍋裡加水,不如來個釜底抽薪,有時候後退幾步,再加上助跑,反而會比原先跑得更快,跳得更高與更遠。清朝乾隆年間,和珅權傾一時,賣官鬻爵,無所不貪,乾隆皇帝深明『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這種以退為進的至理,當和珅膨脹得富甲天下時,嘉慶皇帝趁太上皇乾隆駕崩時,一夜之間抄家封宅,和珅所聚斂的財富約值八億兩至十一億兩白銀,其所擁有的黃金和白銀加上古玩珍寶超過了清朝政府十五年財政收入的總和。『和珅倒、嘉慶飽』在坊間被傳為戲謔佳言。另外魏明帝曹匹在臨終時,為防止年僅八歲的曹芳政權受到威脅,命司馬懿與曹爽共同輔佐,但曹爽狼子野心,勢力不斷擴大,企圖謀反篡位,司馬懿開始裝病,以鬆弛曹爽,並在暗中積極佈署,最後滅了曹爽,為晉朝奠定了穩定基石,此事告訴我們,當自己處於不利地位,或時機還不成熟,宜採取變通策略,以退為進保全自己才能戰勝對方,贏得機遇,不要以為進退兩字簡明易懂,豈知這進與退之間藏著多少無比奧妙哲理,領悟了其中奧妙,將使你在爾後人生事業、職場、為人處世大大受用。 年輕時,在部隊帶兵,囿於自己性情剛烈,個性耿直,行事一絲不苟,總是一味往前衝,遇事不會轉個彎,硬是一條道上走到黑,那種秉直個性,熱心腸子,但別人卻未必能領你的情,或諒解你,因此總是撞得頭破血流,弄得身心俱疲,當時若能體會此一進一步的哲理,那會吃這麼多虧受這麼苦。記取前輩教訓,吃一塹、長一塹,得長點記性,所以一個人在現今社會上想要有一番成就,除了在為人處世必定謙恭禮讓,融通圓潤,內斂沈穩外,更要懂得有以退為進及進退結合的修為,因為圓滿的人生就在這進退之中,瞧瞧這句『手把青秧插滿田,抬頭便見手中天,六根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退得愈後離插滿秧苗的進度就愈近,此等『微明』至理是何等智慧,領悟了以退為進的人生處世最高哲理,對人生、為人處世、從政、創業必定大有助益且能處處順心、事事順遂。
-
《連載》小辣椒
有一天,她把滿腹的委曲告訴來買日用品的梁參謀。 「怎麼會這樣。」梁參謀難以置信,並走到店門口探望了一下。 「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小辣椒央求著。 「這件事的確有點奇怪。現在又不是演習期間,也沒有高官要來,憲兵在妳們家店門口走來走去,究竟是什麼意思?」梁參謀不解地說。 「我也是想不通啊。」 「莫非是妳得罪了他們。」 「到我店裡買東西的客人,可說陸海空三軍及憲兵都有,而且都是一些年輕的充員兵較多。幾乎多數客人一上門,都親切地小辣椒長、小辣椒短,叫不停,甚至有些一進門就和我有說有笑打成一片。說我胸脯大也好,屁股翹也好,要我跟他們到台灣也好,要娶我當老婆也好,開再大的玩笑,我從來不生氣、不變臉。我自信沒有得罪任何人。」小辣椒信心滿滿地說。 「我知道妳為人處世及做生意都有獨到的一面。但即使妳再怎麼圓融,有時卻也會得罪人而不自知。因為人沒有十全十美的,而且我敢說,妳得罪的不是一般小兵,絕對是有權有勢的大官。也只有大官才有權力命令憲兵在妳們家店門口加強巡邏。」梁參謀分析著說。
-
蟻災
春末夏初,流理台來了白蟻,婦人雇請除蟻公司,堅壁清野,全屋徹底打洞灌藥。本來以為就此高枕無憂,至少五年如同除蟻公司承諾的保固期,但是才經過兩季,立冬時,因為要更換流理台水槽下方的濾水器的濾心,婦人誤觸原來病灶的板壁,這才聽見喀嗤喀嗤像似齒牙咬囓的聲音。依據過往的經驗,婦人擔憂,又是蟻蟲來犯。 請除蟻公司再來檢查,這次的師傅不是上次來打藥的年輕人,但也不是初見面。第一次除蟻公司派來勘災兼估價的人就是這位中年師傅。他說,上次的年輕同事打的洞低了一公分,讓殘存的白蟻保有喘息的空間,因此再度繁殖蔓延。 所以,的確又是白蟻,婦人心想,這樣也好,總是強過某種不名所以的蟲蟻要來得令人安心一些。師傅在流理台下補強打藥,全屋又再檢查一遍,確認安全無虞後離去。 這次婦人不敢大意,每天都輕扣流理台下方的板壁,希望不再聽聞白蟻吃食木材的聲音。一個星期過去,婦人失望了,她還是聽見那個惱人的清脆聲,並且沒有小聲的跡象。所以她又打電話向除蟻公司抱怨,這次是婦人不認識的人接的電話,話筒那端的人解釋,他們的用藥是屬於感染型,不會立即殺死白蟻,而是讓蟻蟲互相感染,慢性中毒,最後殲滅全巢。他要婦人有點耐心,再等兩個禮拜到一個月,不要扣擊板壁,以免蟻蟲驚慌逃竄,擴大感染的範圍。 婦人回想,第一次灌藥後的頭幾天即見病蟻鑽出牠們藏匿的洞口,證明藥物的確有效,那麼第二次補強的藥物為什麼失效了呢?莫非,躲在木頭裡,發出怪聲的蟲不是白蟻?但是,上次的師傅不都確認是白蟻為害,還打了藥?婦人實在理不清這件災害在病源和施藥之間的因果關係,有些困惑,同時又生起莫名的慍怒。 婦人賭氣,就依電話裡的人的建議,不再碰觸流理台的板壁,僅在週曆上預計的空格裡畫上一個紅色的大叉叉,佯裝一切無事,耐心等待,兩個禮拜以後再說。 說是要靜心等待,但是婦人卻怎麼也安不了心。總是在夜晚,街巷的塵囂沈澱下來,沒有電視裡的喧鬧聲時,隱隱約約,婦人彷彿還是可以聽見一陣又一陣間歇的窸窣聲。這次婦人高度的自制力又再施展神力,讓她按捺住扣擊流理台背板的衝動,只把焦慮留在夜深的夢裡。 婚禮上,婦人答應體型壯碩的男孩,兩人互相守護一輩子。男孩會敬她,愛她,不會像父親一樣不負責任,甚至還動手毆打母親。男孩的臂彎就是幸福的彼岸,會帶她上山下海,讓她體驗只能在小說裡出現的生活和冒險。直到那陣已經熟悉的,陰陰惻惻的咬牙聲又在青草河岸的背後幽幽地響起。 婦人驚醒,安慰自己這個夢境過於直白無謂,於是翻過身,擁緊一床還嫌不夠暖的雙人棉被,努力再睡。 終於等到那一天到來,婦人再次敲擊流理台的板壁,響聲又起,並且一樣大聲。現在怎麼辦呢?婦人心裡十分懊惱,難不成真要拆掉流理台的背板才能發掘出聲響的真相嗎?只是單憑現在的存款,她可沒有餘錢購置全新的流理台。婦人嘆口氣,或許那時不該一時意氣,提早退休;或許那時不該受新聞影響,對政府沒信心,一次領足全部的勞退金;也或許,真該在年輕貌美時嫁掉自己,免得孤老,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婦人還記得以前的一個新聞,說是在屋頂或是高樓處結綁五色旗,可以招來美麗的桃花。現在婦人似乎可以體會,那些布旗的女子的心情。
-
駐足聆聽
我經常閉上雙眼,聆賞周邊發出的聲響,仔細辨認,今天跟誰有緣! 麻雀已是我的「座上賓」,不同的心情有不一樣的啼鳴。剛割過的草坪上,肥滋滋的身軀,此時,酒足飯飽,嬉鬧開始,草屑中做沙浴;樹欉上的身影,閒來無憂,專做拳打腳踢之能事,簇擁來簇擁去,踏枝換樹,好不熱鬧! 每天清晨約莫六點鐘,啁啾群鳴,此聲彼應,彷彿有位指揮家,管控著哪一枝樹叢先發聲,就像木笛演奏「陽明春曉」曲目,等指揮家兩手一揮,大合奏開始,我,不得不起床了。 每天的禽鳴起床號過後,大地歸於片段寧靜,慢慢地,犬吠車聲,打遠處而來,天亮了,一天開始,漸漸地,一隻一隻小鳥,現~身~我喜歡無心無緒地看著麻雀群,纏鬥窗櫺上也好,追逐電線桿上也罷,稻埕上貪嘴,草皮裡踏跳,甚至人群裡嘻戲,是最不怕生的鳥種。有一篇文章裡說:因為麻雀親近人類,省去「攀籠」之苦,「親近」是一種發自內心,心甘情願短距離地接近,或許「親近」二字,心態上,可以讓我們沒有「勞心勞形」之累。 曾在一位退休教師的書上,閱讀過農村週遭禽鳥為伍的耕讀生活,當時驚訝,何來如此多不曾相識的鳥類出現阡陌水畦。邇來細心觀察身邊環境,猛然發現,許多鳥類,孩提時耳熟能詳,長大後對生長環境漠不關心,疏遠、陌生、少很多對待上的情感。 有次觀察雛燕學步,只會啾啾,兩爪顫抖緊抓絃索,敢動的恐怕只剩一張嘴,一張嗷嗷待哺的大嘴,啼聲奇大,呼喊著父母快來呀!我正納悶,笨鳥,不會飛逃呀!拍幾張照,身子慢慢偎近,這才發現,是羽翼未豐的雛鳥,涉世未深,不懂得對人群迴避。奔波的父母,溯水低飛於水鏡銀波上,含食空氣中蚊蚋、昆蟲,哺餵絃索上燕群。小燕子兄弟姐妹間爭食,難免口角,大小聲斥喝,與巢窩中嘴喙舉高爭食,另有不同。洋燕雙親忙亂中留意到我的入侵,幾聲訓誡,調教子女,我知道,這小東西即將隱去,人禽之間,縱然我的心跳聲如此和善,畢竟殊途有別。 那天見一隻白鶺鴒,時而擺動尾羽,時而啄食地面,可愛的小跑步姿態,原來牠等「人」哪!又飛來一隻白鶺鴒,互遞幾個眼色,互喚幾聲嬌啼,彼此靠近了,那一隻鼓脹起全身羽毛,震動的頻率,陷入節奏,像多明尼哥的男伴舞者,這一隻踢踏著正步,配合旋律,保持一定距離,對眼繞圓偎近,我知道,一場求偶舞即將舉行。忽地一聲,雙禽驟起,糾葛空中,左搖右擺,廝纏而去,瞬間隱身遠方一株印度黃檀樹後,我起身追去,卻是雲淡風輕,了無蹤跡。 週日在東螺溪畔,長龍般蜿蜒的火紅木棉花為春天舉杯,小松鼠穿梭枝椏為春天穿針引線,許多鳥禽撲翅、歡呼、雀躍,蒼鷺悠悠閑閑劃過上空,夜鷺不惶多讓,此一起彼一落。而電纜線上的酒紅色澤斑鳩,令我不飲而醉。家燕來回滑翔於剛插秧苗的水田,據悉牠們正啣取新泥,啣取稻草,準備築巢呢!多少雛鳥不懂迴避,飛來腳跟旁,這是我初次與鳥兒如此近距離相伴。還有不知名的大禽,勤奮、井然、溫馨、淡定,翱翔於溪床身影,畫面柔和無爭。 很多冬候鳥開始啟程,無知的牠們,並不清楚繁殖地火藥味濃,人類戰事一觸即發。貪婪的人間,還有鳥囀蟲鳴,您可曾駐足聆聽?是的,隨意駐足,都能聆聽天籟之音。空氣中,以白頭翁與麻雀為聲音底蘊,不時插進其他協奏曲,我的心,已不願為它務所沾染。
-
鱟
親愛的,永浴戰火 所以鋼盔,所以帶劍 所以全副武裝 親愛的; 無論近代或古代 無論福建或金門沿海 妳眸中有我,我瞳人有妳 親愛的; 從這裡到那裡或那裡到這裡 恐龍的年代 或人類結束的年代 一條藍色的海 一艘扁舟 已輕輕划過 我們的大海
-
潮濕記憶
這一晚在惡夢中醒來,大概是因為太累了,作了夢中夢,好多人在腦海裡爭相大聲說話,好吵、好吵,突然之間像是無法呼吸一樣,用力地想睜開眼睛,卻感覺身體更加沉重動彈不得,心裡很是害怕,彷彿心臟都麻麻顫抖著。而這時候,窗外下雨了。在沒有窗戶的房間裡,躺在軟墊床上安靜地聆聽外頭滴答滴答的雨聲,聽那落下在冷氣上的雨滴「滴滴」作響。突然之間,聽見救護車緊急而過。再也睡不著了,便起身出房門往頂樓去,看著被雨淋濕的衣服:「算了,不收了吧!」任由早已溼透的衣服繼續享受這場雨吧。 霎時間的滂沱大雨打得人們心裡煩躁又浪漫吧。在只有雨聲的房間裡,突然妳捎來電話:「在做些什麼?過得好不好? 」妳興高采烈地對我訴說下一站的旅途將是前往何處,說著自己吃了多少東西相當心滿意足。我笑著回答、語氣高昂:「很好啊,難得機會,多吃一點!」裝作為妳高興似的回應妳。然而其實,此時的自己,感覺胃裡都是水:「嘖,不停地消化不良。」這種感覺就像妳來過我生命裡的痕跡,想擦去卻難以抹掉,卡在記憶裡消化不了。於是:「我想起妳了。」 兩年前最後見面的那一晚,妳在便利商店買了泡麵吃,便隨手利用衛生紙折了個心,又在原本寫著:「維心造美食、力創新生活」的筷子紙套上,改寫成了:『小熊「維」尼用「心」為妳「造」「美」麗的新居和「食」物。』多麼浪漫呀! 「是我的錯覺嗎?」總是將人不經意的表現看成有意思,提醒自己醒目一些,卻仍逃不過妳那雙明亮有神的大眼,還有那成熟的聲線、又像孩童般天真的浪漫性格,一不小心被這樣的妳吸引了,好像平淡的生活裡有了新色彩一樣。當時的妳,就像這場雨一樣,帶著清沁的雨水,把過去累積的厚厚塵埃洗去,在混濁的生活之中注入了一股熱情和積極。偶爾之間,甚至會覺得自己換了靈魂不再像從前沉溺,一切都深深感染了朝氣,就像那閃耀得讓人眼睛睜不開的太陽。「妳就像那耀眼的太陽,在我生命裡流浪,照耀我的靈魂,指引我來到充滿陽光的天堂。」 只是,緣分意外了,時間到了總是必須分離,我們卻馬虎得無法好好告別而就此離開彼此。往後的日子,那把溫柔又有磁性的聲音不見了,而這一別,這一世,還能再見嗎?這幾天想必是雨不停歇了,不知為什麼總有股低迷的心情在胸口壓抑著。看見妳在免洗筷包裝紙上寫下的字跡,因沾濕了雨水而模糊擴散,是否有什麼象徵提示我該成長了呢?過去的記憶,只存在過去,即使恢復了緣份,曾經預備萌芽的情緣也已是灰燼。「啊,真是令人無奈又惆悵。」 也許因為我們還年輕,所以明白時間會像大雨一樣洗去厚重塵埃,雖然雨後順著雨水留下的雜物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清理乾淨,或許就像個拾荒者,沿著路徑挑選自己想收下的東西,拾著拾著,一不小心堆滿了整個房甚至快要溢滿出來。終究心裡還是捨不得,捨不得重新回收出去這些被自己附上高價值的故事。趁著被回憶摧毀之前,在心裡未碎裂的地方努力塗上保護膜。霎那間:「想要泡在小琉球的海水裡,然後溺斃。」然後,飄零到妳心裡。
-
無題
一篇充滿遺憾的文章, 盈滿不了一顆悵然若失的心。 一句動人的話語,卻僅只是一段記憶。 明月阿,你淹沒了大唐的酒仙, 是否也淹沒了整個文人的世界? 我想,伯牙絕弦的心痛, 是因為子期的沉默。 沉默的傾聽他的琴音, 緩緩的說出他的心聲, 無須高談闊論,無須富貴華容, 旋律,訴說了他的心情。 我想,靖康之難的悲慟, 是因為易安的愁眸。 愁眸凝視亡國的歷程, 哀悼明誠病亡的淚痕, 拋車千古書冊,拋車童年稚真, 宋詞,填滿了她的一生。 碧海青天之下, 廣寒輕嘆,更與何人說?
-
《連載》小辣椒
但卻想不透憲兵在她們家店門口盤桓的原委是基於什麼?因此,心中不禁有無數個疑問:到底是那一位長官下的命令?或是誰的指示?他們為何不到別的地方,而偏偏選擇在她們家店門口?這種擾民與影響店家做生意的不當手法,難道是憲兵該有的行為?她越想越氣,越想越不是滋味,憑她小辣椒三個字,憑她的人際關係,怎麼會淪落至此。 可是仔細地想想,她所認識的那些人,多數均為顧客,而且幾乎都是小兵較多,平日較有互動的只有梁參謀及林少校。雖然也認識好幾位中上校軍官,甚至還有官拜少將的副主任,但他們的眼神和言談,幾乎都圍繞在她的容貌及身材。他們心存的是什麼,彼此心裡有數,並非她大言不慚,說白一點就是想吃她的豆腐。譬如那位副主任雖貴為將軍,但每次見面,那對色瞇瞇的雙眼就緊緊地盯住她的胸脯,時而還拉手拍肩,甚至趁她不注意時還故意碰觸她的臀部。她已是一個身心均已成熟的女人,別人有任何不軌的行為或舉動,她焉有看不出來之理。 幸好,自從她婉拒到擎天廳看晚會後,已不見將軍的蹤影,如此一來,可減少她諸多的困擾。在店裡購物的阿兵哥,也不會因將軍的到來而趕緊地避開或走遠。可是,走了色將軍,卻來了更惡質的憲兵,這是她始料未及的。而這些憲兵確實有點莫名其妙,她經營的是單純的百貨店,既不是特定營業場所,又未曾有阿兵哥在這裡滋事過,他們每天無緣無故在店門口走來走去,阿兵哥見到他們莫不主動避開,誰還敢上門來買東西。他們如此的動機,究竟是為什麼?小辣椒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通。
-
一隻禿筆伴我走天下
因為喜歡寫寫東西的關係,讓周遭的人誤認為我的文筆很好,喜歡叫我幫他們動動筆,最早是爸爸一個朋友的妻子,因為不認識字,她要我替她寫信給在外島管訓的老公,當然我就非常用力的寫,每一封信都是催淚彈,催得爸爸的朋友說每次接到我寫的信,眼淚都滴不完,其實我跟他根本不熟。 想起八十年在屏東縣載興國小代課,現已退休的楊校長知道我偶而會發表文章,有一次他幫某個六堆雜誌寫篇文章,竟然不蒙嫌棄的要我幫他改文章,在推辭不掉之下,還是戰戰兢兢捧著校長的文章,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楊校長是寫他出國的見聞,把他所見所聞所思都寫到文章裏,寫得很棒,看完之後,其實我改的很心虛,我那敢改太多?恭敬的捧回給他,當然要拍一下馬屁,我說:「校長先生,您寫得太好了,寫得都是我心裏想說的話」。 八十二年我到國稅局上班,碰到主任要退休,同事合買禮物送給他,當然免不了要附上一張祝賀的卡片,這任務又到了我身上,那時候我剛好在空大修修辭學,於是現買現賣一番,我用直寫的方式,只寫了兩句話,右聯是「退一步盡是海闊天空處」,左聯是「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想不到他們太抬舉我了,竟然說什麼寫得非常貼近主任現在的心境,其實我是懶得再動腦筋,拿現成的句子來唬人而已。 我到師院進修還是逃不掉這個動筆的差事,我們要去科博館參觀,需要公文過去知會他們,也是想到我,要跟縣政府陳情讓我們提早拿到實習證,還是要我動筆,害我隨時要準備一本應用文在身邊,免得文不對題,弄出笑話來,甚至連要跟老師寫信打氣,順便說明師生之間發生的誤會,也有我的份。 更誇張的是同學在苗栗教書,說什麼他們校長要榮退,要寫篇歌頌他的短文,於是我只好問他,關於他們校長的一些特色,就這樣無中生出一篇歌頌短文來,那個被我筆下形容得多麼偉大的校長,我可從來沒見過,想到這裏我都覺得好笑,實在是礙於情面,不好意思拒絕,什麼,有一就有二,同學又來電了,這次是為了替某個幫助學校很多的民代捉刀,要寫在學校的校刊上,於是我趕緊發揮天馬行空的本能,生出一篇文章來。 不只外人會要我寫,連妹妹的工作需要提報模範母親,要寫篇關於這個被提報母親的事蹟時,她還特地從台東趕來鳳山找我,要把那個平淡無奇的媽媽寫得是如何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帶大,後來她們人事主任要提報她為模範公務人員,可是豐功偉業要她自己寫,於是我趕快上網查有關資料,我只是給她提個開頭,接下來的就由她發揮,結果通通過關了,妹妹還講了一句讓我覺得很虛榮的話,「這是我請教高人寫的」,真歹勢。 最近一次是表妹替某個宗教雜誌寫篇感言,她寄了一堆資料來,我把這些資料消化之後,打成一篇感言寄給她,不知下文如何?寫來寫去,說穿了我只是愛寫、敢寫、有耐心、有興趣寫而已,不是真的文筆有多好。 現在我不敢再輕易替別人寫了,因為很多寫的都是違心之論,除了妹妹被提報模範公務人員之外,我對被寫的對象根本不瞭解,怎麼可以如此的胡亂瞎掰呢?萬一別人因為相信我,而做出錯誤的決定,那罪過可大了,而且一山更比一山高,人爬得越高,看得越遠,才會發覺自己越渺小,文筆比我更好的人多得是,就把這些經驗可以當做人生的一個經歷也不錯,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經驗過。
-
窗外有雨
窗外下著雨 妳的心 也在窗口滴著雨 雖然無法接收到妳飄下的淚滴 我依然聽得見 淚,滴下的聲音 尋著聲 只想告訴妳 我獨步的音 輕輕走著 撐起一把傘 穿過妳深邃的眼 是我守護的語 只想包裹住妳被侵蝕的傷口 不再讓擴散的風 狂襲著妳已崩潰的堤
-
一夜的雨聲
驟雨來兮,風也飄飄,雨也瀟瀟 一夜的雨聲訴說著世間多少的美麗與哀愁 知足之人,感恩之人,幸福之人,甜蜜之人…… 讚這雨聲淅落落的瀰散著「浪漫」節奏,滴滴答答演出 疲累之人,困頓之人,孤單之人,悲傷之人…… 怨這雨聲敲鼕鼕的譜就著「悽愴」音調,哀哀哉哉不平 舞台一樣真實呈現大自然的演繹腳本,怎的…… 世人的心態卻宛如天堂、地獄,南極、赤道的截然不同? 一夜的雨聲,聽見了什麼? 啊!倚著窗櫺靜默了片刻時光 這氤氳了一片的大地,織成了一層朦朧的美感 如面紗輕悄悄的罩著夜的淒冷,如此沁心 而窗內的人兒都在思憶些什麼? 陣陣鈴噹般的悅耳歡笑,由巷口的那家和樂飄來,暖呼呼的 吵吵鬧鬧的謾罵與叫囂,卻從隔壁的那棟矮房子裡憤憤傳來 怎的,一夜的雨聲…… 卻精彩的讓世間有了不一樣的情境與聲音…… 下著雨的夜裡,如此思緒淡淡左右了胸口的跳動頻率 一夜的雨聲…… 你(妳)又聽見了什麼??
-
謝謝您的提醒─過馬路急不得
那天下午四點多,正是小雨飄落著。因為跟診所約了時間,所以兒子一放學,我便帶了他匆忙去搭車。 一到十字路口,剛好是紅燈,公車也在這時來到了右斜對面的公車亭。怕時間來不及,又想到這附近只是個小社區,現在是離峰時間車子不多,左右也沒其他來車,便三步做二步的闖了紅燈,牽著小孩的手跑到對面,急急的向司機招手,攔截了公車。 一上車,司機先生用著他慣有的口氣在擴音器問好。只是我屁股一上座,卻聽得麥克風傳來司機聲音:「這位媽媽,以後不要闖紅燈,尤其你又帶著小孩。車班很多,不用急著這一時。你看你闖紅燈時,根本不會去注意到左後方的來車,這樣很危險的,而且會養成習慣。」 聽得我很不好意思,連忙在後頭站起來對他說:「謝謝您的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很謝謝你!」 多年以前,曾聽過人煙稀少的家鄉,有位年輕美麗的女孩,為了追趕公車,看看前面無來車,於是闖了紅燈,一心一意跑著向司機招手,沒注意到後方急駛過來的貨車,於是換來下半身癱瘓的結局。 也記得自己以前半工半讀時,為了趕校車,環顧四方沒來車,又貪圖幾分鐘時間而闖了紅燈,就在那萬分之一秒的剎那,差點被後方急駛過來的機車撞上,嚇得我魂飛魄散,呆愣在原地好久。自那次起我就時時提醒自己,寧可早出門,寧可遲到,也不追趕車子或闖紅燈;而這個原則一直在我生活中堅守著。 也想起學生時代一群朋友們逛夜市品嘗小吃,回程途中人手拿著鹽酥雞或烤串,大家悠閒的邊走邊吃也邊聊天,一路幾人拖著長長的隊伍。一到十字路口將過馬路時,對方車道上已閃著黃燈,行人的綠燈就要結束了,在前頭的同學快步過馬路,後頭的同學卡在馬路中,進退不得,車道上的汽機車已加足馬力就要衝過來,大家只好快跑,匆忙之中,一陣踉蹌,差點跌在馬路上,險象環生。 我也想起每天早上送小孩出門上課時,總會叮嚀著:「時間還早,不要闖紅燈不要追公車,凡事慢慢來。」可是自己卻言行不一;甚且有時候去市場買菜,雖然不趕時間,只是因為剛好走到的叉路已將轉紅燈,便也順著大家快馬加鞭趕跑過去。 人在安逸中,容易把危險的事忘記,尤其那是十幾年前遙遠的事!加上心理會僥倖想著「一下下而已,應該不會怎樣!」只是這幾個月來,為圖方便,或時間來不及,已多次為追趕車子而闖了紅燈,也可能是潛意識慢慢在萌發的壞習慣,最糟糕的是已在無形中帶給孩子不良的示範。 還好有司機先生及時的提醒,讓我當頭棒喝的覺醒,想起以前搶快過馬路或現在闖紅燈的習慣,改掉這將要成習的危險小動作,心裡真的很感謝他呢!
-
調時差趣談
換日最痛苦了,日轉夜,夜轉日的。工作要輪班,一天上班12小時,都是6點半交接班,長期上班下來,也已經摸清楚該如何調時差,才是最合適的。以昨天日轉夜調時差為例,必須晚間7點開始睡,凌晨1點醒,撐撐撐,撐到上午8點為止,9點前睡著,下午4點45分醒,然後傍晚6點30分準時上班。這是我理出來的規則,最不累的調時差規則。 然而,凌晨1點到8點期間,要如何打發時間還真是一個難題。一般人都在白天活動,夜間,哪有什麼商業活動在進行的?不多!所幸生活在這多元的城市,即使到了夜間,活動的人還是有,我想,商業行為就是為這些夜間族群而運作的吧!而我就是夜間族群其中一個。 查了一下時刻表,1點20最後一個場次,估計一下從住處騎機車到影城所需花費的時間,大約是半小時至40分鐘,夜間,比較沒什麼車輛,所以搞不好半小時就可以抵達了,買票、買爆米花之類的,再花個10分鐘,年輕人愛「打卡」,所以再給個5分鐘吧!等於起碼必須在電影播映前55分鐘出發,所以稍微打破一下規則,我決定0點起床,0點20分出發,趕到那兒將近1點左右,差不多,剛剛好! 原決定19點睡著的,然而當失眠蟲作怪的時候,就會讓原本想睡的你睡不著,於是又拖拖拖,拖到22點,好不容易稍微感覺不醒人事了,等於原本調時差必須小睡的6小時,只剩下2小時。所幸整場電影沒有睡著,還蠻佩服身為年輕人的體力。看完電影出了影廳,凌晨3點20分了,距離8點還有4小時多,所幸書本早就帶好了,選了一間24小時的便利商店,拿了杯飲料,就坐在店裡舒舒服服地翻著小說,不知不覺,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看電影、看小說時間總過得特別快! 凌晨5點整,準時到體育場報到,我跑步,跑超過30分鐘,讓全身血液流暢出汗,提高新陳代謝,穩定情緒,在睡前運動最合適了,特別是上夜班時的白天睡眠,失眠的情況會最嚴重。以往,白天睡眠時睡前不運動,總會失眠,(一)久久不睡去;(二)比預定的時間還要早起床。果然,今天的睡前運動之下,一覺好眠。以上是我輪班調整時差的故事,你呢? 金門縣的發展會越來越多元,當然行業別也就會越來越多,也就是非朝九晚五的工作會越來越多,所以當你選擇必須輪班這樣的職業時,調整時差就變成一項功課了,而我知道每個人調整的方式都不同,必須自己找方法!有一半的經濟都是這樣的人撐起來的。 今早6點運動完,店家恢復一早的忙碌,公車開始駛著,路上又恢復一片忙碌的景象了。從夜間的寂靜,到白天的繁忙,規律的大地,真是幸福的圖畫。原來我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大地裡,這才是身為人類的附加價值!你說是嗎?
-
《連載》小辣椒
倘若她長得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又有誰會看上她,美麗霞百貨店也不可能有今天這種場面。或許一切都是拜美麗所賜,美麗本身又何錯之有?端看人們是以那種眼光來看待。 身為女人,美,何嘗不是人人夢寐以求的,又有誰願意自己生來就是一個人人嫌棄的醜八怪。即使自己不知道美的定義及審美的標準如何,但從種種跡象顯示,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胴體不僅充滿著自信,也相當地滿意。可能也是基於這些因素,始能吸引諸多異性的注意。那些頑皮的阿兵哥以既紅又鮮艷的小辣椒來形容她,似乎並無不當之處。可是,是否也會因此而造成自己諸多不必要的困擾呢?儘管她不置可否,但美麗本身並沒有罪過,而是所有女性共同追求的夢想和願望。 8 美麗霞百貨店門庭若市、歷久不衰,可說是眾所皆知的事。其主要因素當然是店裡有一個被阿兵哥列入移交的名女人──小辣椒。然而,小辣椒再怎麼八面玲瓏、神通廣大,但終究還是有踢到鐵板的時候。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美麗霞店門口經常有憲兵走來走去。他們的職責是軍紀糾察,即使阿兵哥係依規定休假,但卻也不願與其剋星碰個正著。倘若被憲兵登記,回到部隊勢必會受到處罰,嚴重者甚至會被關禁閉。因此,阿兵哥誰也不想碰到憲兵。倘若不幸遇到,能夠通融者有之,故意找麻煩的則不在少數,拔腿就跑的也大有人在。有時儘管沒有重大的違紀,但只要隨便被記上服裝不整或禮貌不週,就足夠讓小兵們膽顫心驚了。 原本門庭若市的美麗霞,連續好幾天只有小貓兩三隻,幾乎是門可羅雀。眼看生意一落千丈,小辣椒內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
《八二三榮民系列》湖畔人家憶過往--黃金墻
◎ 后水頭區分有三甲,頂甲、中甲與下甲,黃金墻的父親當了甲長十幾年,服務頂甲為地方。 父親是甲長,他則於民國四十六年當鄰長,同時加入國民黨,歷經砲火與戰亂……。 民國三十四年台灣光復,政府興起辦學的風潮,「金沙中心國民小學」於是誕生,但當三十八年國軍撤退來台灣,學校則停辦一年,翌年再復學,黃金墻於四十一年第四屆高小畢業。 民國三十八年,胡璉將軍的部隊十八師及十九師駐守在后水頭一帶,適逢古寧頭戰役,尚在念小學的黃金墻親睹民防隊員到古寧頭抬傷兵,而後集中在后水頭一處民宅,經過一天再後送,血淋淋的畫面讓他膽顫心驚,而從軍用卡車跳下來的傷兵,情緒很暴躁,嘶吼受不了。 停辦一年的金沙中心國民小學於戰後復學,好學不倦的黃金墻於是再上學;嚴謹的師資,來自大陸南安與同安,那是政府有案的教師訓練班,學員被派遣來金門教書,他們用國語教學,但不是很標準,課程區分童子七牘、算術、國語、地理與自然。一班三十幾人,畢業時,必須參加會考,文教科派督學監考,不及格不能畢業,要再重讀;成績名列前茅的黃金墻,每學期幾乎都念第一名,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亦是大紅人。 民國四十三年九三砲戰,因蔡厝下面有四二砲在演習,中共抓到目標射擊,火花四射,砲彈擊落后水頭;村民沒經驗,躲在小排水溝,黃金墻左大腿被砲片波及,雖然受皮肉之苦,但無大礙,於是負傷到庵邊,投奔父親的結拜兄弟、當年金門五虎之一的呂朝義家中避難,而傷口則用紅藥水擦拭,數日之後即痊癒,如今疤痕雖然不清晰,但記憶猶新於生死關頭的那一幕。 砲停歇,回抵家園在座北的方位挖土洞,以備砲擊之時有藏身之處所;而父親當甲長,黃金墻則於四十六年當鄰長,同年九月十七日加入國民黨,每月開小組會議二次,而黨員依然必須參加民防隊,黨證不能讓人看、號碼不能跟人講,他的黨齡如今已逾五十年,凡黨員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國民黨均頒發榮譽狀。 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村丁奉令來傳送命令,身為鄰長的他則要奔走各家戶,傳達上級的訊息;而自家養了一匹棕色的馬,被強徵到運輸隊,馬不停蹄地來往西吳支援;他自己亦要跟著行軍,從高坑到新頭碼頭,白晝趕腳程,夜晚睡在搭著帆布的帳棚下;當碼頭有登陸艇要靠岸,民防隊員需要配合去搶灘,搬運軍用物資及民生必需品。 八二三砲戰後,中共宣布停火兩週,黃金墻趁其空檔、於農曆九月六日將已訂親的東溪吳姓姑娘娶回家;三天歸寧,古人云:「暗暗摸,才會生查甫」,逢戰事,他不敢多做停留,於下午四點多即帶著新娘、騎著馬兒要回家,不料東沙尾路段遇砲擊,他將馬兒拴緊在樹幹,回轉岳父家。 未按牌理出牌,沒有遵循古老的習俗,夫妻在白天回婆家、又半路折回娘家,犯了大忌諱。然則婚後的兩人,頭胎即生男,婚姻亦美滿,並育有四男三女,兩岸三地都有足跡,黃金墻打破迷信,亦印證了人定勝天的俗語。 民國四十九年六一七及六一九砲戰,砲片擊落鵲山、洋山、五虎山之軍事砲陣地,士兵傷亡,民防隊員派任務,抬傷患到一個定處。老弱婦孺則躲進防空洞,那是八二三戰後、政府所發放鋼筋和洋灰給各家戶建蓋之避難處所,防空洞區分五人組及二十人組;雖然水泥加入防水漿,但時日一久,一樣會滲水。 婚前喪母、婚後喪父的黃金墻,面臨斷炊的窘境,長兄如父,一肩挑起家中的事務,指揮若定於生活中的繁文縟節,雖然家境很艱難,但弟妹們亦都力爭上游,身體雖然累,心裡倒也感安慰。 養豬母,繁衍豬仔好賣錢,並由政府補助安裝沼氣設備,以用來當燃料,接著蓋雞寮,底下開小窗,屋頂使用洋灰瓦,再遮蓋帆布散熱,經營得當,每月固定銷售肉雞二千隻。 黃金墻當了雞場飼主近十年,稍有賺錢,將家中古厝翻新,讓家人住得舒適;而後他辭去鄰長職務,赴台再創另一事業,努力打拚為家庭,犧牲奉獻沒聲音。他在台接手一部三輪車,負責大樓的清潔工作,從每月收入的三萬八千到七萬餘元,終改善了家庭環境。而則在民國九十年,因年歲已高、身體微恙,返金休養,從此定居於這座歷經苦難的小島上。 黃金墻於民國九十二年,有鑑於舊族譜已有八十幾年沒整理,於是他彙整后水頭「汶水相房」之族譜,再加入新資料;黃水墻隸屬的「汶水華房」則和后浦頭合編一本。自己再編「汶水華房子雲公派下前厝房家譜」,流傳給子孫。 自小勤練毛筆字的黃金墻,喜歡揮毫,對小楷更是情有獨鍾,無論祝文與祭文的書寫,字體工整,他親筆撰寫恭祝太守祖逸叟公仙逝四百七十五週年紀念祝文及祭文;而他亦曾「徛桌頭」,如今年事已高,將所學傳承給年輕人。 生活有規律,與長子黃志明同住的黃金墻,清早喜歡繞榮湖,在湖畔賞風光,再至「昔仔室」與鄉老聚一堂。如今日子很悠閒,是愜意銀髮族的典範……。
-
愛你﹐金門--我第二故鄉﹗
我來自東北黑龍江。 美麗的冰城,是生我養我的故鄉。 茫茫的白雪,陪伴著我成長。 初冬霧淞的晶瑩,笑看我青絲染白霜。 小時候,常聽爸爸媽媽講。 臺灣金門是個神秘的魚港。 那裏有最甜的水果。還有甘蔗製作的大塊糖。 可他在大海的中央,風浪阻隔我們,去不了那個地方。 那時候的我,對臺灣金門就充滿一個夢想。 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去探索神秘的魚港。 再搏擊大海的浪。還要品嘗那最甜的水果和甘蔗糖。 如今,我夢想成真,竟然住進了金門富康。 解析了我的夢,目睹了金門的興旺! 遊覽了金門的十大景區,海邊常看那潮落潮漲。 嘗盡了多樣的甜蜜水果和各類風味的貢糖。 走遍了金門的大街小巷。有感而發狂。 這裏的空氣格外的新鮮,這裏的景色超乎我的想像, 這裏的綠樹常青,這裏的花兒四季開放。 這裏的男人有著高度的修養,這裏的女子更加善良。 這裏的阿伯久經風霜,這裏的阿媽面面慈祥。 這裏的,一縣之長,對百姓就像親人一樣。 這裏的公務人員,溫良恭儉讓。 這裏的警務人員,有著嚴謹的形象。 以人民的安全為己任,以百姓的需要為領綱。 這裏的醫生,情操高尚,行的都是救死扶傷。 這裏的孩童們健康的成長,這裏的鳥兒自由的飛翔。 這裏的人們最幸福,這裏的福利臺灣最棒! 這裏的高粱酒,那是一流的純釀,可稱之人間最美的玉液瓊漿。 這裏的貢糖,不只是甜還滿帶著芬芳。 這裏的牛肉乾,奇特的風味,吃一口包您迷上。 小金門的芋頭濃濃地香。大大的龍蝦張牙又舞掌。 山藥蓮藕自有愛的殿堂。海蠣的鮮味誘惑咱肚腸。 各種小吃爭先恐後的登場。讓你眼花撩亂,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嘗。 品著清香的茶飲,回味不忘,還有地產的一條根,為您療傷。 啊!美麗的城鎮,幽靜的村莊! 在妳悠久的歷史古城中,是否還有辛酸的眼淚流淌? 炮臺下,坑道裏。彈片的疤痕上。是否還有那訴不盡的兒女情長? 硝煙瀰漫的年代裏,給妳留下了沉痛的創傷! 和平是你們畢生的希望! 誰都不喜歡戰爭,可戰爭使勇敢者更堅強! 看到今天後人的幸福你高興了嗎? 看到金門發展的成就你滿意了嗎? 禁不住,我的淚眼迷茫。 哦!我知道了。 這裏土地為什麼那樣紅?那土壤裏浸透了英雄的血漿! 這裏的花崗岩為什麼那樣硬?是勇士錚錚鐵骨的堅強! 這裏的花兒為什麼四季香?那是為英雄而開放! 這裏人們為什麼很有修養?是歷代學士的名揚! 啊!美麗的金門島。英雄血染的疆場! 我真真的愛上了妳這片紅土壤。更愛上了這個島上的文明盛昌。 於是,我嫁給了樂於書法的秋山,每日嗅著那筆墨書香。 我開始與他學習書法,常常談詩論畫品文章。 我是個愛問其詳的癡女子,他便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傻君郎。 金門歷代戰爭的故事。他不厭其煩的為我解細詳。 長長的深夜裏,我們告別了寂寞,一起回憶以往的滄桑。 我們有說不完的話題,也有共同的理想。 幸福圍繞著我們,這棵老樹枝糠。 就這樣,把握有限的珍貴時光。 實現我們的夢想。攜手步夕陽。 讓生命綻放出最美的一線光芒! 愛妳,金門島!愛妳,我第二故鄉!
-
幾分熟﹖
那一天,好多事在進行著,新鮮事也一件接一件。 我為了到大賣場找一找有「環保標章」的產品而步行前往,既來之則安之,找了又找,沒啥成就感,但路已走了一大半,只好繼續向前,途中看到了波斯菊、向日葵,來到學校,參與了數分鐘的研習後,趁早去等回金城的公車,等了好久,終於車來了,車上人兒不少,想是到和平公園參加活動的吧!她們在考慮要在哪一站下才趕得上另一班車,時間急迫偏偏一個、二個、三個紅燈,天意吧!還是來得及。 另一半一大早就往松山機場候補,早班的只補上幾個,一班一班的等,有機會卻被那二、三個家庭「偷」走了,只好認份囉,終於補上了,到家也近中午了,午餐到金城那一家店吃,它因為山外店開幕、金城店同慶,所以有優惠,人氣挺旺的,還好我們事先預約。飯後,天色又開始暗了下來,只是還是想去林厝的和平公園走一走、看一看。 今天是金寧鄉的「石蚵小麥文化祭」第一天,天空開始飄雨,我們走往攤位瞧瞧,然後走向大會會場,一群臉上貼著圖案的人正蓄勢待發,預備前去找尋暗藏的紙條,這一邊有人找到了,那一頭也有人發現了,一個小男生跟著主持人的「暗示」前往雕堡,不料被主持人發覺透過「大聲公」點了出來,一轉眼那兒已聚集了一群人,我們臉上什麼都沒有,竟也跟著湊熱鬧了起來,只是,什麼也沒有找到。還是走向攤位買了一個熱騰騰的「蚵嗲」,我想拿去給老媽吃,讓她也有點參與感。 其實,今天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隔了二十來年才有的聚會,自金中畢業至今近二十四年了,這回在一些有心的同屆同學策畫、安排下終於圓滿的創造了一個紀錄,至少是我們這一群人的共同記憶。某天接到同學的電話,原以為不上臉書沒人會找到我,在調查人數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我記了二個人,因為需要先生載送,沒想到地點決定了,原來我們用走的就可以。懷著幾種心情走上二樓,雖然大家都在金門的各地奮鬥,但是常見的就那麼些人,集合大多數似曾相識的陌生臉孔於一室,這機會實在罕見。 一腳踏入,哇!成了周同學的相機目標,那是「見門禮」,先和今天的「主人」呂教官合照,見了「廬山真面目」後,幾分的印象開始浮現,時間是公平的,對每個人而言,教官身上有歲月的痕跡,我們何嘗不是呢?有的人攜家帶眷,有的人功成名就,而沒什麼成就的我身在其中,只能找尋幾分的熟悉罷了!若是我的記憶尚可的話,那年我們上高二,教官自台寄了一張卡片(或是一封信)給我們這一班,他寄給「二八佳人」,是班長唸給我們聽的吧!感覺上挺有情有義的呢! 和幾個平常尚有見面的同學同桌,席間,教官到每桌坐坐、聊聊,當然不全是我們這一屆同學,尚有同時期在金中及金中、高職來去的教官們,話說從前,點點滴滴都可貴啊!林同學引來笑聲不斷,楊同學變的魔術讓大家驚訝,有同學請大家飲鹿酒,有同學帶來有名的鳳梨酥,還有同學讓大家「美」一下,聽說這一餐是某位同學當主廚的,多年後各行各業的同學齊聚一堂,這一餐,極為特別,這一餐更是難得! 離別之際終究來到,他說「二十七年後見,每個人都不准死掉」,大家笑笑,但是這相約,真的每個人都會準時再赴約嗎?誰想得到「二十七」年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凡事豈能盡如人意,「把握當下」好嗎?「大合照」出來了,裡頭的人兒到底有「幾分」熟?不管了,畢竟我們曾在102年的3月30日同聚首!
-
《連載》小辣椒
「麻煩你向副主任報告一下,我今晚有事,實在抽不出時間。」儘管到擎天廳看晚會是她長久以來的夢想,但小辣椒還是不敢貿然答應。 「妳不想去?」 「我母親身體不舒服,我必須照顧她。」小辣椒試圖以此為藉口。 「剛才探頭出來看的那位婦人,不就是妳母親嗎?」麻子班長豈是省油燈。 小辣椒點點頭。 「她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麻子班長臉色一沉,毫不客氣地說:「如果妳不想去就直說,別他媽的在這裡拐彎抹角的。」 「謝謝副主任的好意,我實在沒空。」小辣椒把入場券遞還給他說。而萬萬想不到,眼前這個麻子駕駛,竟比他們老闆還凶。 「不識相!」麻子班長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別以為妳小辣椒長得漂亮就了不起啦。我們老闆是看妳長得可愛,就像是他的女兒一樣,誠心誠意想請妳去看晚會。妳如果不去,就是不給他面子,就是瞧不起他,後果妳自己負責!」說後轉身就走,甚至還丟下一句「什麼玩意兒!」 麻子班長走後,小辣椒不斷地想,原以為認識大官是她的榮幸,也會引來許多羨慕的眼光,更會為她帶來無限的商機,可是卻恰恰相反。將軍的出現讓她錯失許多商機,少賺不少錢;而無緣無故拍她的肩、拉她的手,難道不叫吃豆腐?這種悶虧就猶如啞巴吃黃連,滿腹的苦水能向誰傾吐,除了往自己肚裡吞,又能說什麼。 今天,即使他是好意相邀,但別人會以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待,一個女孩子單獨乘坐高官的座車到擎天廳看晚會?人紅是非多啊,一切都怪小辣椒自己吧!而是否也該怪母親賜予她一個姣好的面貌與一副傲人的身材呢?仔細想想,卻也不盡然。
-
遙寄三哥
親愛的三哥: 那天在下堡家中,您說要和三嫂、至誠、湘玉及孫兒梓傑一起來參加 云台北的婚禮,30號再回來參加金門的歸寧喜宴,讓人心中十分開心,這表示著您還有一顆興奮、雀躍的心,和足夠的體力,可以與我們一起分享這份喜悅。我滿心期待著那天您的到來,慶幸最近您的病情大有起色,但內心還是有些許擔心,恐怕您基隆、臺北來回奔波,旅途勞累,消耗太多體力,所以請您不必參與教堂典禮,直接赴餐廳即可。另方面又擔心典禮時間拖延,也許一點左右方能開席,所以事先請您先吃點東西,並且向您說明:喜宴是男方請客,沒有所謂的「母舅桌」,歸寧喜宴上才會準備「母舅桌」,請您不要介意。對此,您皆欣然表示了解。奈何當天您和三嫂都爽約了,原來是您身體不適,頭疼不舒服,而三嫂為了照顧您,也無法前來。這讓我深感詫異,因為平素不曾聽您說起會頭疼一事,心想好好休息,自當沒事的,因此也就沒特別在意。 婚禮結束後當天就趕回金門,因為緊接著就要張羅歸寧宴,忙碌中也就忘了再次電話問候與關懷,內心卻還期待著您回來參加歸寧宴,怎奈兩天後再次接到至誠來電,竟是告知您已往生的消息,讓我們訝異不已,好端端的你,怎就如此悄悄地離開了呢,徒留給我們心中無限的遺憾與悵惘啊! 那是在您生病前的事兒了,三嫂在位居金山、萬里風景秀麗的靈山寶地─福田妙國,為您買妥一個好所在作為您百年後安息的處所,當時您似乎十分不悅,我知道您還是極度渴望能夠回到金門,這一處您退休後積極為她犧牲奉獻、全力經營、念茲在茲的美麗家園,雖然,您難掩心中的不滿,但,處於生病期間,任誰也不敢再輕易去碰觸這極為敏感的話題,所以,最終您還是得概括承受家人為您所作的一切安排。 三哥,您走得實在突然,讓大家都沒做好心理準備,雖然這條路人人必走,但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是這麼快速,讓人十分不捨。記得那天和大嫂、三嫂一起參加金門馬拉松賽跑時,因為三嫂是第一次參與,所以特別興奮,把領到的那瓶金門國際馬拉松賽紀念酒當作寶貝,準備帶回基隆以此向寶貝孫兒炫耀一番呢,途中我們還聊到正月初七先父祭日時您是否能夠再度返金的事?由於卡在過年期間管制機票的問題,且一切還是得配合醫生的指示做治療,所以,未來行程都是未知數。但我們都知道,三哥您還是比較喜歡回金門,雖然,基隆有您最親愛的家人、摯愛的孫兒,但每次一做完治療,您莫不是馬不停蹄的馬上回到可愛的島嶼,因為這裡的一切讓人感到多麼的自在、舒適自如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落葉歸根」的情結嗎? 事後,聽三嫂談及臨終的前一天,您刻意地要至誠帶著媳婦及孫兒梓傑來到您跟前讓你瞧瞧,您倒也沒特別說些什麼,或交待任何事情,就只是看看而已,平靜的心湖看不出任何感傷情懷,想必當時您已瞭然於「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人與人終須一別的事實,所以,顯現出出奇的平靜與淡然。但是,您還是忽略知會這麼關心您的兄妹們啊!有這麼方便的手機可資聯絡,您竟然吝於使用,平常您一發現有我們的未接來電,必定馬上回撥,怎麼如此重要的大事,您就忘了?讓我們遺憾永無機會再與您敘舊。如果您當時可以給我們一些訊息,只怕是隻字片語,也能讓我們心中坦然釋懷啊!到如今,為您的不告而別我依然耿耿於懷、感到痛心不已!雖然在分別歷經了父母遠離的悲慟,以及二哥過往的哀傷之後,我似已練就了眼淚不輕彈的本事,但,這些日子裡,每當夜深人靜時,止不盡的淚水依然奔流不息,輾轉難眠…。 我總是想著,您是一位大有作為的善心人士,為金鼎國小創辦了至德獎學金,提攜後進;數度當選好人好事代表,並代表金門地區角逐全國好人好事代表選拔,能擁有這份殊榮實屬不易;還當選過模範父親、模範農民、金鼎傑出校友…,好像只要您投入的事,必能有一番作為和精彩的表現;又擔任六桂宗親會總幹事、金門縣好人好事代表運動協會總幹事、盤山村守望隊…,鄉村、鄰里間的大小事情您皆盡心盡力地參與,為善不落人後。生病期間,您依然一肩扛起金門縣好人好事代表運動協會總幹事的重責大任,唯恐力有不迨,還把兒子遠從基隆招回協助,再加上甫服完替代役的外甥竣閔也一起加入協辦的行列,為的就是求其盡善盡美,終於再度交出漂漂亮亮的成績單,圓滿達成任務。您總是竭盡所能的把最後一份心力都付出了,為社會、為地方、為鄉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到最後一刻,您是不輕言休息的,任憑我們如何勸說,您依然不改初衷,我想:那是您的一份責任感使然,所以即便是生病期間,您依然一頭栽進工作的狂熱裡,您所散發出的這份韌性無人能望其項背啊!我們兄妹皆以您為榮、以您為標竿!但您卻忘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照顧好身體,才能永續的經營、涓滴不斷地奉獻啊! 人說:一個人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理想有多高遠、成就就有多宏觀。對於您偉大的夢想,您的確盡一生的心力去完成了。但對於一己的生活,您卻是甘於樸實無華,克勤克儉,當然,這源於您擁有一位賢內助,為您勤儉持家、相夫教子,無怨無悔地陪您過著簡樸的生活,您瞧!縱然是家中的冰箱壞了也捨不得汰舊換新,總是抱持著能湊合著用就用。有三嫂與您共度人生的患難、同享福樂,那才是真正的難得啊! 特別是生病這段期間,三嫂陪您台金之間來來回回不知有多少趟,無論您在家中或醫院,皆照顧得無微不至,唯獨對於您食慾不振的問題,感到束手無策。為您的健康著想,三嫂總是煮這熬那的,期望透過食療使你的病情日見起色,奈何您食不下嚥,辜負了三嫂的美意。三哥,我知道您心裡是感謝三嫂的用心的,也盡力想要努力加餐食,無奈化療奪去了您的胃口,造成您和三嫂之間的不悅,然而我們和您一樣,衷心感謝三嫂在您人生最後這一段旅程上所付出的體貼與照顧。 三嫂還轉述您走的那天,您自動地把飯吃了,藥也吃了,還發自肺腑的跟三嫂說了幾聲「謝謝!謝謝!珠玉啊!謝謝!」,聽罷不覺讓人鼻酸,因為這是近乎反常的現象啊!想必您心中已知歸期,又似在明示些什麼,難道這真的是人所謂的「天機不可洩漏」嗎?是上天執意要帶您走,致使您無法與至親的兄妹話別嗎?三哥!您不告而別的離去,讓我們多麼地不捨啊! 三哥!您可真會挑時間,竟挑在我最忙碌的當下離開,讓我自顧不暇地無法分身,當我忙一段落之後,一個微妙的念頭閃過,想起一則新聞,說一位妙齡少女前往關帝廟拜拜,過馬路時順手扶阿伯一把,就讓眾人讚不絕口,那麼,我想樂善好施的大好人辭世的消息,豈不更該讓世人同表哀悼之情?一顆燦爛的巨星隕落,豈可任其悄然無聲呢?若能刊登在社會版的新聞上,意義將會十分重大,它與家屬所發表、刊載的訃聞是兩碼事兒,不可同日而語的啊!靈機一動的當下,我就了然於胸,知道該如何來進行了。 說做就做!我還是分辨得出事有輕重緩急,我丟下遠來的貴賓,任其自行參觀、遊覽,我則積極地進行我該做的,為您做最後一件有意義的事。首先,我去拜訪了黨部林主委,因為我想,您一生積極奉獻、忠黨愛國不落人後,堪為黨員及眾人之表率。我與林主委討論為您覆蓋黨旗一事,主委真是我見過最具親和力的主委,一點官架子都沒有,過去我一介小老百姓,不常接觸達官貴人,刻板印象總認為:官大架子大,不易親近。所以,當主委接納我的提議時,我真是感動莫名!主委還提醒我要送訃文與縣長、議長等各級長官。而黨部各位承辦人員更是積極的為我聯繫、接洽相關人員。由於出殯地點遠在基隆市立殯儀館,時間又定在下星期一早上八時三十分,而此刻已是星期五上午,時間相當急迫,還真不難想像其困難度呢!在這僅有的半天時間裡,我必須印妥訃文,發送完畢,還得積極聯絡黨部,密切詢問工作進行的情形…等等,然而小妹不畏這一道又一道的難題,三哥!應是您冥冥中幫了大忙,讓我得以借力使力,在短時間內順利辦妥這些事,讓我都好佩服自己的勇氣呢! 當我來到報社印製訃文時,工作人員十分訝異您已離世,他們極度讚賞您的為人,除了您的樂善好施,更欽佩以您這等年紀還能精通電腦,直說您真不簡單。雖然未曾與您謀面,但因常接獲您的來電、email討論相關事宜,故對您並不陌生。在問及訃文該使用何種紙張顏色時,才知曉70歲以上已屬高壽,可選用粉紅色紙張來印製,真是歲月催人老,怎地一晃,三哥您已72高壽,做妹妹的我們竟不曾察覺,也不曾為您慶生呢,如今這倒成了我們心中的一大憾事。說真的,若不是生病,您看起來倒還挺年輕的,絕對看不出您是72歲的人了。我們是該恭喜您登上高壽的寶座,又慶幸您是在毫無痛苦的睡眠狀態中離去,常言道:不求好生、但求好死。您得以如此安詳地睡下,走完您的人生旅程,實屬難得,那是您平素累積下來的福報啊!雖有不捨,但還是讓我們感到些許安慰了。 親家母回台北當天,臨上飛機前無意中發現我置放於車上準備發送的訃文,除了抱抱我,安慰我,並傳來簡訊說:「上帝創造萬物使其各按其時消長榮枯,樂善好施的翁三哥已在世上打了美好的仗,息了地上勞苦,願你們以翁三哥為榮,珍惜自己。維璐,這陣子你辛苦了,耶穌應許:『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他得享安息。』願你向他傾心吐意,卸下肩上重擔,耶穌認識你的。」 在宗教上您並不十分熱衷,也沒有特殊的認同,或跟隨大家去接觸宗教、接受宗教的薰陶,即便是大哥的住所成為密宗藏密佛學會所在,您亦不曾因此而涉入宗教的領域,進而去探索未知的世界,當然,我們更不會積極的非要您來參與不可,那天的法會之後,您竟在二姐的勸說下為仁波切獻上哈達,並接受仁波切為您加持。雖然在宗教上您並不感興趣,但每年慎終追遠的清明節,都是您先行至墓地做一番處理,鋤草、打掃、準備鮮花,當天再引領全家人一起來掛墓紙、祭拜,您總是把位置記好,哪一行、哪一列,省卻大夥兒尋尋覓覓,您真是有心人啊!今年清明少了「識途老馬」的您,是大家心中的痛啊!三哥!我還是想問您一下,您在那兒一切可安好?您離開的這些個日子竟不曾來過夢中,您就這麼無牽無掛地雲遊四海去了嗎? 雖然,科技已是如此進步,然而,醫學依然治不了這難纏的癌症,多少年了,這世紀之症仍然逍遙法外,沒有實用的藥物可具療效,一切仍在實驗、研發中。如果知道治療無效,我寧可放棄治療,選擇好的生活品質,過著有尊嚴的日子,讓最後階段的人生旅程依然精彩,不為病情所苦,因為這治療過程實在難耐,簡直讓人痛不欲生啊!化療過後,好、壞細胞趕盡殺絕,一個不留,肉體人身怎堪如此折騰啊?若真能改善病況,倒可一試,若不然,何苦受化療這個罪呢!但人命關天的事誰敢保證?心中千萬的心疼都屬枉然,化療絲毫減輕不了您的痛苦,只求「桂格完膳」為您補氣養身了,三哥,您可知道家中還堆積著一堆的「完膳」等著您使用呢?如今您在另一個天地裡,應已減輕了您的病痛,並卸下人世間的重擔,忘掉俗事的煩憂。祝願快樂常伴您左右、無憂無慮永相隨! 出殯那天,您倒是選了一個如此好的天氣,方便大家來為您送最後一段人生旅程,您總是為大家設想週到啊!家族也都受到您深深地感應,全員到齊來參與您的葬禮。當我一下車,踏入靈堂的片刻,那斗大的字眼「顯考翁公 諱名文先生奠禮」隨即映入眼簾,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再目睹您遺照上那燦爛的笑容宛如昨日的輝煌,而今卻已是天人永隔,忍不住任奪框的淚水盡情宣洩,卻喚不回您的一聲回應…,也挽回不了您已遠離的事實…。基隆市立殯儀館家祭室雖然小巧,但也顯現出極為溫馨的空間,金門各界送來的高架花籃鮮豔奪目,排滿靈堂兩側,顯現出奇的美麗、黨旗覆棺證書置放靈前,鮮花素果等分外素雅、馨香。旅台鄉親代表也遠從台北前來弔唁、致意;基隆黨部代表亦準時前來舉行黨旗覆棺儀式;漢昌大哥代表著數位員林中學校友深厚的友誼,撚香獻上最誠摯的致意;還有基隆朋友及至誠、湘玉所服務的學校校長、同事…等,都前來上香、弔唁,凡此種種,恰似一股暖流溫熱家屬心中無盡的哀思;整個儀式顯現得莊嚴而隆重、過程備極哀榮。三哥!您可知,大哥還把對您的哀思寫成〈祭三弟文〉,由姪兒明谷宣讀,那感人的文思情懷,至真、至切,宣讀的語調,如泣、如訴,讓我們肝腸寸斷、哀慟逾恆…。
-
祖孫情
春天的田野野花盛開,蝴蝶在草叢飛舞,斑鳩咕咕聲在小麥田裡唱和,與大自然貼近的感覺真好。今天我要和媽媽一起走路去外婆家,我最喜歡聽外婆拉長聲音的呼喚---「心肝孫仔」,然後我再跑向前去給她一個「愛的擁抱」。這個時候,快樂的擁抱就是關心的化身。 夏天的海風習習,吹得我昏昏欲睡,外婆見我一付無精打采的樣子,提議祖孫倆一起去海邊挖花蛤。「好棒!心動不如馬上行動,走!」踩在潔白綿密沙上的感覺真好。想要挖到花蛤是有技巧的,「看!退潮後的沙灘凡是玩躲貓貓的花蛤,藏起來必定留下痕跡。」我在外婆細心的指導下,迎著南風,一洞一個,在落日餘暉中我牽著外婆的手,提著滿滿一小桶的收穫。這個時候,收穫時的滿足就是關心的化身。 秋天的麵茶香,讓我一放假就迫不及待往外婆家跑。只要外婆泡一碗濃濃蔥油香的麵茶給我,再加上一盤有著又鮮又大海蚵的蚵仔煎,我就心滿意足了。這時候,滿嘴的海蚵香就是關心的化身。 冬天的太陽特別暖和,我喜歡搬一張小板凳,依偎在外婆的身邊,聽她細訴精采的童年故事,常常聽著聽著,不知不覺就趴在外婆的膝上睡著了。這時候,背上的輕撫就是關心的化身。 過年前,一波波寒流接踵而至,外婆受不了天氣的變化,病倒了!我發現她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我暗自決定,這學期的假日裡,要多挪些時間常常去探望她,再多聽聽她那一聲聲的呼喚---「心肝孫仔」。
-
《連載》小辣椒
萬一他三不五時就來一趟,屆時或許將是美麗霞百貨店噩夢的開始。因此,小辣椒內心所感的再也不是光彩,而是有些厭煩。 可不是,駐守在島上的十萬大軍中,將軍只不過區區二十餘人而已,消費金額畢竟有限。唯有數萬小兵形成的人潮,才能真正為她帶來錢潮。況且,年輕的小兵喜歡胡鬧沒有心機,而將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膏藥,她則茫然無知。 果真小辣椒沒猜錯,將軍三不五時就藉故上門來閒聊,拉手拍肩更是常事,甚至有一次還碰觸到她的臀部,萬一被人看見,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有時她不得不請母親出來相陪,以免遭人誤解。然而,一旦老人家出現,將軍隨即有不悅的表情,的確讓小辣椒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擾。 某天,將軍的座車又停在小辣椒店門口,但下車的並非將軍而是駕駛。 大凡在軍中待過的人都知道,高官的侍從官和駕駛兵,其神氣的模樣,就猶如是他們主子的分身。除了氣勢囂張、目中無人,說較難聽一點的根本就是狗仗人勢。惟多數人都不願得罪這些小人,並非懼怕他們。 「小辣椒,今晚七點我們老闆請妳到擎天廳看晚會。」麻子班長開門見山地說,並順手遞給她一張入場券,「妳準備好,我六點半準時來接妳。」 小辣椒看了他一眼,對這突如其來的事宜,不知該如何適從才好。 「怎麼樣,沒意願?」麻子班長有點不屑,「多少人想到擎天廳看晚會都不得其門而入,現在為妳送來入場券,等一下又有專車來接妳,全金門又有那個小姐能受到如此的禮遇。」 「班長,謝謝你啦……。」小辣椒尚未說完。 「謝我幹嘛,是我們老闆叫我來的,妳應該謝他才對。」
-
極致的愛
我的心跳逐漸加速,被她說成祕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究竟能讓剛剛還充滿憤怒的她轉變成愉悅心情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不知為何內心充滿著興奮的雀躍之外,還混雜著難以捉摸的不安情緒。 「你看!找到了!」 看到手上拿出了一個被手帕包裹住的東西,她臉上浮現出像是找到寶物似的滿足面容。 「吶,這是給你的禮物喔!」 她把那個被包裹的物件遞到我的手上,然後幫我一層一層像是剝橘子般把手帕攤開。 當我快看到她送的禮物內容時,心裡的不安卻又開始層層堆疊。 是什麼東西呢? 「鏘鏘!」露出滿心歡喜的語氣,她臉上浮現出毫無瑕疵的笑容。 純白色的手帕上頭,放著的是一把沾滿著血跡的水果刀。 「哇哇哇哇!!!」我的手嚇的把刀子甩了出去,落下的地方剛好讓刀插在地面。 「兇手還沒抓到?」 「應該是和我熟識很久的人吧?」 我好像看到她眉頭皺了一下。 「嗚嗚,真過分!怎麼那麼不小心。」嘟起嘴,鼓起腮幫子的她彎下腰撿起那把水果刀,嘴裡卻依然是那樣的溫柔語氣。 她真以為我是不小心的嗎? 「別接近藤原玲。」 緊靠著牆壁的我已經冒起了冷汗,雞皮疙瘩已經豎的直挺挺,心中是疑惑又是不安。 只看到她拿起了刀子用手帕小心翼翼擦拭了起來,純白色的手帕沾上的血跡更多了。 「欸欸,妳、妳這是什麼意思?」 從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聽見嘴裡吐出毫無生氣的聲音。 「竹內她對我說了……」 她無視我的問題,眼神失去焦點的望向牆壁。 「她說:『別在接近涼介了。」」 「所以,我讓她死了。」 想不斷後退又無法後退的我,膽怯到只能緊抓著床單不知所錯的望著一臉悠然的她。 「宮崎也是……」 「她說情人節那天要和你表白,雖然我不是當面聽她講出口,不過我知道之後仍然害怕的發抖,晚上也睡不著,好像閉上雙眼就會看到她拿著巧克力和你告白的場面。」 「所以,她也死了。」 張大了嘴巴,我連吞口水也覺得喉嚨像是燃燒般感到痛楚,眼前的藤原玲究竟做了什麼?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安藤也是,還記得她嗎?她很喜歡你呢!每天放學都躲在校門口等你回家,然後像個小女人似的跟在你後面。」 「你從來都不曾回頭看過,所以都不知道她跟在你的背後注視著你。」 「我和她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也能夠體會她的這種無助感,因為以前我也是這樣偷跟在你背後的。」 我寒毛豎了起來,背後彷彿被放了冰塊似的感到冰冷,我依然說不出話,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幅彷彿崩壞的畫面。 「還有千葉,她上禮拜是不是有打電話過來?」 我腦中想起上週打電話過來,那個喘不過氣來的聲音。 『別接近藤原玲。」 所以那個叫千葉的女孩後來發生什麼事? 「你還記得嗎?」她用指尖輕輕劃過刀鋒,一條血痕就這樣冒了出來。 「你曾經說過最喜歡我了。最愛我了......」 她的眼睛盯著沾了血的鋒刃,臉上浮現出一抹憂傷的微笑。 「這都是你說的,你記得嗎?」 我的心跳幾近停止,腦中翻攪著某種東西,胸口感到劇烈的疼痛,渾身開始發燙。 頭痛欲裂,除了疼痛之外全身還顫抖了起來,腦袋像是被烤焦似的也跟著越來越熱。 「這都是你說的,你記得嗎?」 「那些糾纏著你的女生,都死了。」 「都解決掉了。」 「都解決掉了。」 「都解決掉了。」 「都解決掉了。」 「都解決掉了。」 「都解決掉了。」 「都解決掉了。」 「都解決掉了。」 「因為你。」 忍著難以承受的劇痛,眼睛乾澀的快睜不開來,接近心臟的刀傷好像開始發痛,儲存腦中的思緒和記憶一湧而上。 「你愛我嗎?」 「你最愛我了不是嗎?」 「你不是說就算死也要在一起嗎?」 「為什麼說不呢?」 「怎麼了?現在想和那女人跑了?」 「是嗎?那我也把你和她殺了吧!」 「因為她愛的人是我的高,田,涼,介。」 「不要!」 猛然睜開眼的我從床上嚇醒,呼吸急促到快喘不過氣,環視四周,我依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還是那個會透光的窗簾,桌上依然插著一束玫瑰。 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嗎? 如此清晰又真實的場景,就像曾經真有被她這樣大吼,我的情緒現在還是難以平復。 她不可能會做這種事。 之前不是每天都來看我,每天都說著最愛我,要每天陪著我的玲,不可能會揮舞著刀子砍傷別人。 「你是被人砍傷的?」 全身一瞬間僵直,掀起衣服輕撫著那道小小的刀傷。 但究竟是誰要拿刀子殺我? 還是這種想奪取性命似的刺向我的心臟? 難道只是我的夢境嗎? 「高田先生,你的小女友又來了喔!」我聽見護士在門外帶著玩笑似的語氣喊著。 轉過頭,看見一個穿著學生服裝綁著馬尾的女生從門口走了進來,渾身清純氣息的她讓我更加篤定不可能是拿刀殺了同學和我家人的兇手。 放鬆了心情吐出一口長氣,我真不應該懷疑她的。 我望著她的面容,像是抱怨似的對她緩緩開口: 「玲你怎麼現在才……」 刷的一聲,刀刃劃破空氣發出了令我屏息的聲音,下一秒,刀鋒緊抵著我喉嚨的皮膚。 「你愛我嗎?」露出如同記憶中的美麗笑容,嘴裡吐露出的真的像是熱戀中情侶所用的口吻。 我發現我連顫抖都做不出來,瞬間冒出的汗水滴落在床單上,刀子上,還有她的手上。 拿著刀抵著我的她笑的十分燦爛,這一切難道又只是一個夢境嗎? 拜託讓我從這惡夢中甦醒吧! 微風吹進病房撫過她的咖啡色馬尾,眼睛的深邃瞳孔像要把我的靈魂吸了進去,捲進無止境的黑色漩渦。 我發覺我可能醒不過來了。 曾經撫過我身體的纖細手指,現在纏繞在冷冰冰的刀刃之上抵著我的咽喉。 「這一次,絕對不允許你說不了呦!」 望著我,她露出了至今我未曾見過的幸福笑容。
-
遲開的聖誕紅
店門前那棵聖誕紅 主幹只有一枝 分枝卻有八枝 去年整個冬天 不但是季節風多 而且猛烈 你的綠葉子都掉光了 仍然不屈地「搏鬥」 雖然 在聖誕節的前後 未能及時開花 爾今 時序已進入初夏 你卻意外地有五枝開花 那紅紅的小葉子 以「戰勝」者的「雄姿」 亮相 彷彿要染紅天空似的 也格外地引人重視
-
路過─金門﹐我的第二故鄉
路過沙美村落 許多眼睛留在射口 許多戒慎與恐懼 我看見島的不安,我看見島的寂寞 路過太武山 許多迷路的炮彈吵著回家 許多聲音,許多謠傳 許多不同年代的夕陽 隨著太武山的背脊下山 而「毋忘在莒」的故鄉 山東莒縣的明朝 已經剃髮為僧的海印寺 再走下去就是鄭成功回家的路 而此時金廈的夜晚 我見到流星雨的高潮 也見到愁予在浯島的詩句 噠噠以後的馬蹄 不再福建不再河北不再流浪以後的 金門或台灣或中國 我是歸人不是過客
-
十年
李大仁說:「沒有擁有就不會有失去的痛」 我常會想 如果沒有那個過動的同學打了我 我不會被家人送去學跆拳道 也就不會認識你 而沒有跆拳道 也就沒有你 沒有你 也就沒有後來這些傷痛 但我想我還是很慶幸擁有了那幸福的十年 雖然你最終走出我的生命 我們雖然八歲就認識,但我不認為我們是青梅竹馬,畢竟我小時候其實是討厭你的。十三歲的我,不確定自己懂愛是什麼,只知道好像所謂的男女朋友就應該這樣,牽手、約會、看電影……,我也不懂,不過十五歲的你,怎麼可以如此確定的告訴我,你要二十歲結婚,而我總是murmur,你二十歲我也才十八歲,我才剛考上大學,人生正開始,誰要踏入愛情的墳墓啊!?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實有一瞬間,我想如果……,我會踏入那墳墓,只要……。 我本來以為遠距離很適合我們,但自從你回來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手牽手在路上只是散步是那麼開心,原來用一早上在誠品比誰先看完某本小說是那麼美好,原來坐在沙發對看浪費一下午是那麼幸福,我從前覺得這是白癡情侶才會有的行為,我們居然也如此,一切的一切都像日出般溫暖,只因為你在我身邊。 記憶裡每年生日總是要逼我玩找禮物的遊戲,聖誕節兩個大人跟小孩搶做薑餅屋,情人節明明有花粉症還硬要送玫瑰花,打噴嚏打到我都想幫你叫救護車了,我永遠會記得,我們最後一個情人節,我收到一朵真空的玫瑰,朋友說那是象徵永恆不謝的唯一,讓我想起,在星巴克你只會買熱的椹果拿鐵,在電影院只會買甜的爆米花,在餐廳我盤子裡永遠不會有帶骨頭的肉、穿著衣服的蝦,我好奇為什麼你都記得住我的一切生活習慣,你只是淡淡地回我,連唯一都記不住,那我要腦子幹嘛。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我的確很吃這一套。 2011年,你二十歲,我十八歲,我們沒有踏入婚姻這個墳墓,但我們走進了另一個墳墓,你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開始嶄新的生命,而我選擇了一個沒有任何回憶的城市開始我的大學生活,一個沒有你的生活。 有次停電,我獨自一人走在漆黑的校園裡,拿起手機,看著那撥不出去的號碼,才漸漸意識到,原來我是那麼想念,每天有人morning call的早晨,河堤邊的早餐,晚上十點僅僅半小時的相聚,如此平凡簡單的一切,卻是我們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今天,我應該很開心,因為我的報告拿了第一名,那是我將近一個月的心血結晶,我也以為我很開心,拿起手機想要分享,電話那頭在你聲音後的嘟嘟聲點醒我,這終究只是語音信箱,我不懂自己為什麼還會這樣,最後我得到結論,生活還是不要過得太開心,平淡點未嘗不是好事。 謝謝你給了我生命中所有的美好,也為我做了你所能做的全部,我很珍惜我所擁有的一切,了解到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我之所以是現在的我,都是因為有你在我生命裡,真心地感謝你,最後的約定,我會很好的……。
-
《連載》小辣椒
小辣椒羞澀地低下頭。 「小辣椒,妳別那麼拘束好不好。」將軍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拍拍,「不要怕,我跟那些沒知識的小兵不一樣。他們見到漂亮小姐盡說些沒水準的話,甚至動手動腳猛吃人家的豆腐。我官階這麼高,年紀也一大把了,陪我聊聊天、說說話,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把身段放自然一點,不要那麼拘束嘛!」 小辣椒尷尬地笑笑。 然而,縱使她馳騁商場多年,做的幾乎都是阿兵哥生意,而這些小兵一旦上門,無論是要爭要辯或是討價還價,豈是她的對手,從他們身上賺取的金錢可說不計其數。儘管許多阿兵哥都是仰慕小辣椒之名而來的,上門後除了買買東西,也經常跟她開開玩笑或說些尖酸刻薄的話,但僅侷限在語言上,未曾有人敢像將軍這樣,既拍她的肩又拉她的手,甚而以一對異樣的眼光來打量她的身軀。難道將軍真如林少校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好色之徒?果真如此,這種行為有差池的小人,勢必不好應付。小辣椒想著想著,內心除了有點懼怕,卻也有無可奈何之感。 在小辣椒單純的想法裡,原以為將軍的上門是美麗霞百貨店的光彩,但卻適得其反。雖然不能以引狼入室來形容,然若因此而造成自己的困擾,的確是她始料未及的。尤其當阿兵哥見到將軍的座車停在店門口下車走進來時,莫不紛紛避開,對生意來說不無影響。雖然今天是他第二次上門,但與上次來買髮腊則不一樣,盡是閒聊而已,而且說的都是一些較輕浮的話。 拋開這些不說,她只是一個純粹的生意人,那有那麼多時間陪他閒聊。可是繼而一想,在這個以軍領政的時代,即便將軍只是防衛部副主任,無權直接管老百姓,然他依舊能透過種種關係,整整平民百姓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縣長是軍派,主任秘書、黨部主委及警察局長都是軍職外調。而這些人的軍階均為上校,不管將軍的操守或風評如何,若以軍中的倫理而言,只要他以少將之姿親自出馬,那些階級較低的官員,或多或少總得給他一個面子吧。故此,這種大官誰也得罪不起。 將軍在美麗霞百貨店盤桓了好一陣子才離去。若以生意人的眼光來看待,他的到來並沒有替店家帶來商機,反而是那些阿兵哥見到將軍就像見到鬼一樣,一個個都主動地避開或走遠。如此一來,還有什麼生意可做,小辣椒的確是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可是又能奈何呢?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吧。
-
極致的愛
如此卑微的渴求啊,明明擁有比眾多女子更加姣好的面容,擁有比其它女子更加純潔的心靈,她的唯一願望竟然是渴求我永遠守候在她的身旁。 感動到指尖發起顫抖,只記得抱住她的身軀,好緊、好緊,止不住的淚水也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 當時,我才真正在與她的共處中,深切感到與她的羈絆。她也是同樣的想法吧?我再次緊緊抱住著她,然後兩唇重合。 那時的她,就是我世界的全部。 我的人生,也一定是她世界的全部。 這個病房就是我們兩人能夠存活的空間。 那晚我就對她發誓,我一定會好好的留在她的身邊。 至死不渝。 然而隔天早上,護士進來換最後一次藥的時候,我還是對前晚,也就是我的家人的事情感到疑惑,突然又想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他們死了。」像是不想誘發我心中的悲傷情緒,她也只是用清淡的語氣說著。 死了?什麼時候? 「在你昏迷的同時,你的爸媽也逝世了。」 在我不斷追問之下,她才一臉懊悔的向我訴說發生在我身上,以及為何出現在這裡的真正原因。 那天有個人拿著刀子衝進我家,在一樓不斷大吵大鬧的砸毀所有東西,聲音也引起了當時正在客廳看電視的父母注意,他們一方面想要問清那個人的來歷,另一方面也想安撫他的情緒。 肯定是哪裡的神經病吧?我在腦中下了定論。 只是那個人嘴裡不斷喊著我的名字,嚷嚷著說我是騙子,要找我報仇之類的話。 那個人認識我嗎?知道我住在哪裡嗎? 想到這裡我就頭皮發麻。 當時正在樓上的我應該是聽見樓下傳來吼叫的聲音,一邊喊著怎麼了又跑下樓查看。 只是爸媽已經倒臥血泊中,不斷呻吟掙扎了。 站在他們旁邊的,也就是兇手,拿著刀子朝我衝了過來。 刀子就這樣直直插入我的體內,痛得我昏厥過去。 「你是被人砍傷的,會出現失憶的症狀,初步判斷應該是受到太大的驚嚇了吧?別擔心,可能過一陣子情況會慢慢緩和起來的。」講完故事的她,像是要讓我安心似的露出微笑。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兇手也還沒抓到,至少現在我已經安安穩穩的在這裡,應該暫時不用擔心被什麼莫名奇妙的人刺殺。 當初嘴裡喊著我的名字,口口聲聲說我是騙子的人究竟是誰? 感覺起來應該是和我熟識很久的人吧? 這樣想的同時,窗戶外頭傳來我每日最期盼的放學鐘聲。 「啊,你小女友要來了,我要走了免得當電燈泡。」開玩笑似的對我吐了舌頭,吩咐了我一些事宜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原來其它人也認為我們是男女朋友阿! 也是,每次她看到我都高興的把我抱著,不然就是吻著我,論誰都看的出來吧? 懷著興奮的情緒,我不斷望著窗外等著她的到來。 如果我沒有遭遇這種事情而失憶的話,我的人生一定非常美好。 真想早點離開這如同監牢的地方,和玲一起上學的日子肯定是格外快樂的吧? 但是失憶之前的我是如何與她相處的,在其它人眼中又是怎樣的情侶呢? 這樣想著,想和玲見面的心情也愈發強烈。 在此同時,放置在桌上的電話響起了電子鈴聲,是打到醫院說要來找我所以轉接過來的嗎? 接起電話來,我只聽見不斷吐氣,氣喘呼呼的氣音,聽起來像是剛做完劇烈運動或是心情亢奮產生的聲音。 「我、我、我……呼、呼、呼」對話那端依然是不清不楚的聲音,好像是女生的樣子。 「冷靜一點,慢慢講。」 過了數秒,才聽見那個女生含帶著喘息說著。 「別接近藤原玲。」 電話被切斷了。 那天之後,藤原玲就沒有出現在病房。 我花了好幾天整理自己的情緒,最讓我難以釋懷的還是她已經一個禮拜沒出現在眼前的事。 我坐在床上望向窗外,凝視著同樣的天空。 在她沒來的連續幾天寂靜深夜,我被孤獨的留了下來。 是碰到什麼急事了嗎? 還有那個女生的來電也讓我很是在意。 她是誰?和玲是什麼關係? 和我是什麼關係?為何要用如此緊張的口吻叫我不要接近玲? 那個殺了我父母,甚至想殺了我的人究竟是誰? 是我認識的人嗎?熟悉到跑來我家大喊我是騙子,所以是很熟的人嗎? 腦中滿是疑惑的同時,突然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不過隨即被我猛然的排除在外。 不可能是她,只有她不可能。 呆望著被窗框侷限的狹窄天空,我仍舊等著放學的鐘聲敲響的那一刻。 藤原玲,究竟還會不會來呢? 在這個只有我的房間,僅剩我在此獨自存活,這裡是我的世界,和她一起度過確切存在的那些日子。 我仍然相信可以再聽見她的聲音,仍然相信可以看見她的面容,可以輕撫她的雙手,能夠對她訴說自己的情感。 每天都抱持一絲的希望直到深夜,才被自己搞到疲憊的閉上雙眼,進入深沉的睡眠。 而在今天晚上,我被一種莫名的預感弄醒。 平時應該不會在這個時間點醒來,因為我距離上床到現在醒來也沒過兩個小時,但我就是有她要來的預感。 所以我坐在床上,眼睛直視著房門口,門外這時正好傳來敲門的聲響。 是她吧?難道真的是她? 「是誰?」 門外沒有回應。 我豎起耳朵靜靜的聆聽任何聲音,卻安靜的什麼也聽不到了。 傳來的只有偶爾從醫院外頭呼嘯而過的汽車聲音,還有不知名稱的細微蟲鳴。 我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一步步朝著門口接近,每向前一步,卻感覺心裡莫名的沉重,像是有人在哀求「涼介,別開門!」的感覺。 最後,我的手握著冷冰冰的門把將門打了開來。 只看見蹲在門口,不斷用著手背擦拭自己淚水的柔弱身影。 把她帶到房間,我在她發抖的身上披了一件毛毯,遞給她的溫開水已經快失去熱度,卻一口都沒喝,眼睛紅腫的她,情緒還是沒辦法平息。 「我真的好怕......」 才剛開口,淚珠又從眼角邊滑了下來。 她只說著她被欺負,放學後被叫到學校的頂樓。 「雖然只有一個人,可、可是她卻甩了我巴掌,我都不敢還手……」 我的手指輕撫著她臉頰上的淚痕,彷彿還能摸到巴掌的印記,而她如斯的話語刺痛的我的心靈,仍然輕微顫抖的身體看來格外的柔弱,也讓人心疼。 我應該要保護她的。 看著她脆弱的模樣,心臟有如刀割一般的撕裂痛楚,要我現在露出兇狠的語氣質問她這段時間沒來的原因,我做不到。 「可是最過分的是!」 唰的一聲,她手中盛著溫水的紙杯掉落在地上,水也濺濕她的鞋子。 我看到她眼神中的懦弱突然轉變成了滿載的憤怒,眼神銳利的直瞪著我。 「她叫我別接近你!」 銳利的直瞪著我。 『別接近藤原玲。』 我的心跳停止了一瞬間。 她雙手握緊拳頭,臉上的肌肉扭曲在一塊,從未見過她如此憤怒的模樣,我嚇的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為什麼?我明明是你的女朋友,為什麼她要說這樣的話呢?她只是身為一個你看不上眼,而且還不斷糾纏著你的人罷了。」 「妳冷靜一點。」 這時臉上的表情才逐漸緩和,也像是努力壓抑著這份過激的情緒,閉上雙眼緩緩的說。 「所以……我不能離開你的身邊,我不允許別人搶走你。」 我只是默默的看著這幅不真實的景象,在我眼前表現出柔弱的玲,竟然也能露出如此兇狠的一面。 「啊!」 她突然大叫一聲,露出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表情,開始對著包包翻找著什麼,嘴裡也露出了怪異的微笑。 「找什麼?」我問。 她沒有理會我的問題,只是繼續翻找著包包,臉上已經找不到數分鐘前的那副憤怒樣貌。 不過這也是因為她愛我的吧?想到這裡,心裡就能接受剛剛莫名的爆發了。 「妳在找什麼?」我又問了一次。 她這次望著我露出小惡魔似的勾魂微笑,嘴裡吐露出戲謔的語氣小聲的說道。 「嘿嘿,祕密呦!」 -祕密呦!
-
春遊隨筆
《五律》建功砥柱 雨濺英雄臉 風吹志更堅 鄉音隔不斷 海水泡心酸 歷代硝煙漫 今時百鳥喧 和平與戰亂 史記續千篇 《七絕》樓重莒光 莒光樓上望金城 綠樹成蔭百鳥鳴 花落花開春色美 清新空氣送安寧 《七絕》浯洲頌 海水連天淡淡藍 青山綠樹巧織編 炮臺古跡遊不斷 廟宇香爐祈福安 《七律》古崗樓 藍天碧水日光柔 綠柳彎腰笑點頭 再望獻台情未了 雲杉俊傲視神州 群英薈萃古崗樓 才子佳人筆下愁 潑墨難描幽靜美 揮毫詞瘦亦知羞
-
心的座標
那俊秀的青年初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樣,身旁伴著一條拉布拉多犬。 他的右肩掛著書袋,眼睛緊閉,頭微仰,頸子和削瘦的上身挺直,膝蓋微曲、略帶疲累的鬆弛感。右手牢抓住一具鐵鞍,細鐵桿套縛在那條大狗的肩胛上。狗哈張著嘴,行動不太自然,牠用和善的大眼珠望我們一眼,又繼續引領青年在校園前行,輕微的步履像風一樣機警。 他們繞過了大扁柏樹往下走,經過一座喧嘩的噴水池。青然停住腳步,壓低聲音對狗叮嚀了幾句,狗望著主人顯得躊躇,彼此在原地膠著了一陣子;接著達成共識迴身折返,改向右彎登上拱橋,復隱沒入彎繞的濃蔭小徑內。 我們之後起身走向籃球場時,很快就遺忘了剛才遇見盲眼青年的那一幕。男孩和女孩們正興奮地追著球來回奔跳、嘻笑。這是一條斜坡,一位戴絨帽的黑衣老人拄著杖,蹣跚地小碎步迎面散步走下來,歲月雖帶給他智慧也公平地送給了他衰老。 將離開校園之際,我們坐在樹下岩石上歇腳。看見一條毛色黧黑又噴出金黃色長毛的狗,往復地在汽車輪胎上、樹幹旁抬腿灑下尿液,又將足跟朝後神氣的蹬耙泥草碎屑,挑釁後,從容地溜下階梯離去。不一會兒,兩條校狗聞見風中的氣味,迅速疾奔下來,嗅查領域遭入侵破壞的情形,另一條且追去階梯那頭搜索一番,但無功而返。 (我認出其中一條為首的黃色短毛校犬。下午我們剛踏上階梯進來校園時,有一位母親載著一對年幼兒女,正發動著摩托車,小男孩頻頻揮手勸牠說:「你先回去,下禮拜再來看你喔!」狗兒約莫是不捨,依舊跟隨到街口。) (星期天下午的大學校園裡仍是一片熱鬧、繽紛。) 回過神,發現那位盲眼青年和他的狗又無聲靠近了。在我背後的建築物轉角處停下腳步,狗兒猶豫了片刻之後,便與青年一齊右轉,再度切入慣常的軌道,身影默默溶進了黃昏的夜色裡。 想起詩人里爾克所形容的──盲人,像是一個「物件」,與周遭環境缺乏直接聯繫的「物件」! 盲人的沉默讓世界遺忘了他,灰僕僕地像他身上素色的穿扮;安靜,是他特有的美好品德。 我頓有所悟,跟一旁的友人說:「盲人的心中存有一座比明眼人(或狗兒)都還要晰亮的立體座標圖。」──他敏銳嗅察噴泉瀰漫的霧氣、從河口朗朗吹上山城的海風,他明白正穿越某條大道的路口、花圃內的薔薇盛開了、球場的球震跳位置,感受導盲犬細微的心搏和肌力,從聲音判別旁人的體態和悲喜情緒…。 努力摸索著濛闇透明的虛空,尋覓通關的鎖鑰,獨行在秘徑裡。「他比誰都真實領略到時間與空間存在的意義!」 這時候,不禁臆想:換成我生來也不幸是個盲人的話,現在的命運將會變成如何可怕的光景呀?目送著這位青年的背影,不覺讚嘆起他強韌的生命力和沉著的個性了。
-
《連載》小辣椒
「副主任需要什麼嗎?」小辣椒改變話題問。 「路過,順便來看看妳。」 「要不要坐一下?」 「不了,妳沒看到嗎?我一進來,小兵都跑光了;再坐下去,妳生意也別想做了。」將軍笑著說。 「說來也是,那些阿兵哥見到憲兵幾乎都怕得要死,別說是你這種大官。」小辣椒說。 「好了,來看看妳就好。」將軍又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眼睛瞄的依然是她的胸脯,「改天擎天廳有晚會時,我專車來接妳去看。」 「擎天廳也是你管的啊?」小辣椒訝異地。 「我管的可多著呢!」將軍神氣地說:「防衛部凡是有女人的單位都是我管的。比如女青年工作隊、心戰大隊播音站、康樂隊、福利站、軍中樂園……等等,甚至台灣來勞軍的明星歌星也是歸我接待的。那些漂亮的明星歌星我看多了!」 「官大權勢也大,管那麼多事一定很辛苦。真厲害。」小辣椒羨慕地說。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妳小辣椒儘管說。我說得到就辦得到!」 「謝謝你,副主任,認識你真好,也是我們家的光彩!」 「看妳小辣椒這張櫻桃小嘴,多甜啊!」將軍說著說著,竟伸手輕輕擰了她一下臉頰,「尤其是妳這個小臉蛋,多麼像歌星白嘉莉啊!」 小辣椒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愣了一下,雙頰一陣熾熱,不知如何是好。 「別不好意思,」將軍又拍拍她的肩,「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謝謝副主任的誇讚,憑我這副模樣,怎能跟白嘉莉相比。」小辣椒不好意思地說。 「即便不能跟白嘉莉相比,但在金門像妳這麼漂亮豐滿又善解人意的小姐又有幾個?」將軍睜大雙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會,而停留最久的卻是她高聳的胸脯。
-
極致的愛
【你知道嗎?為了你,不論是我的身體,我的一切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我睜開眼睛,周圍白茫茫一片,意識模糊,輕摸著頭,腦中還是昏沉沉的,肚子感到強烈的刺痛感。 我努力伸長脖子不斷四處張望,想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手摸到柔軟的棉被,旁邊的小桌子擺了一束玫瑰鮮花。 純淨的白色房間,依稀聞得出藥水的細微味道,窗簾像是搭配房間的白色,用的是柔和的淡色系。 啊,這裡是醫院。 輕撫著棉被,腦海中試著思索來這之前的記憶,卻只是徒勞,因為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是誰? 窗外的陽光穿過窗簾透了進來,光線直射到臉龐使我瞇起了眼睛,我也不明白究竟昏睡了多久。 「涼介~」 房門外面傳來的匆忙的跑步聲,然後碰的一聲,門碰撞牆壁發出了聲響讓我嚇了一跳。 「涼介,好想你!」 我還來不及反應,那個女生就朝我撲了過來,臉緊貼在我的胸膛,咖啡色的馬尾垂放到我的右手。 「痛痛痛痛痛.......」 聽到我喊痛的大叫,她才馬上離開我的身上坐在旁邊,還面帶愧疚不停說著抱歉。 她是誰? 是我的同班同學? 是我的家人?我的姊姊?我的妹妹? 看她穿著高中生的制服,總不會是我媽吧? 待我痛覺漸漸遠去,我才略為膽怯的開口。 「妳......是誰?」 「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點頭。 她沒有再說什麼,雙手輕輕放在床上撐起身子,嘴唇猛然上前堵住了我的嘴巴,強硬又帶著溫柔的細嫩雙唇緊貼在我身上。 我又嚇了一跳,全身像是沸騰般不斷發燙,手像是被束縛似的緊抓著床單不敢放開。 她的吻強烈的就像已經飢渴許久,像要把全身都奉獻出來,如此激烈的狂吻。 「嗚嗚嗚......」搖著頭想要掙脫開她的強吻,不料這卻也只是讓她吻的更加猛烈,雙手緊抓著我的手臂,指甲都快陷入肉裡,痛得我即使想發出聲音卻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吻了不知道多久,我才像是剛從牢籠裡脫逃而出的犯人回歸自由。 低著頭端詳著剛剛被緊抓的手臂,上頭像是被抓傷似的留下一條明顯的抓痕。 「呼~」吐了一口長氣,把臉緩緩移開的她,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剛完成了什麼辛苦的工作似的樣子,臉頰上通紅的像是有火在燃燒。 可是現在的我一定也是耳根發燙,滿臉通紅了吧? 仔細一看,在我眼前用咖啡色頭髮綁著馬尾的女生,白皙中帶著紅暈的臉頰,看起來像是嫩豆腐似的肌膚好像一碰都會碎裂,淡粉紅色的嘴唇也十分誘人,瞳孔既澄清又深邃,好像隱藏在她內心裡頭有著難以捉摸的祕密。 除了清純美麗之外,我也想不到其它更好的形容詞可以形容她的美貌了。 「妳是誰?」我不斷撫著胸口平撫情緒之後,我又問了一次。 她嘟起嘴唇,像是撒嬌一般的樣子,臉上依舊通紅如火。 「吶,你連我都忘記了嗎?我可是你最愛的女朋友呢。」 啊!原來是我的女朋友。我怎麼連這種事情也忘記了? 話說回來,連自己是誰都忘的精光,又怎麼可能能夠記清楚別人的相貌。 雖然我對她的身份仍舊抱持著疑惑,不過看她進門之後如此熱情的舉動,應該就是女朋友沒錯吧? 啊!真好,我能擁有如此清純美麗的女朋友呢。 「對不起,我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懷抱著對她莫名的歉意,我略為低下頭和她道歉。 她只是輕輕把我的手握住,那是與剛剛不同,十分溫柔的握著。 「那......你不會再丟下我吧?」 她的手指朝我指尖的縫隙鑽去和我十指交握。我可以感受到由她手中傳來的溫度以及不安的情緒。 失憶以前的我究竟和她發生過什麼事情? 我們之間又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難道我在之前是個玩弄她感情的男人嗎? 如此可愛的她,我想不透之前怎麼忍心丟下她一個人。 所以當天我告訴她我會一直待在這裡,有空隨時可以來看我。 還記得她像是得了糖果似的小孩,在我周圍高興的跳了起來。 今後的每天也都會來看我,那次她離開的時候是帶著笑容這麼說的。 所以我從那天之後我都望著窗外,看著被窗框框住的狹小天空想著「她今天什麼時候會來呢?」 可是明明我都知道。 每天在她探望我之前,都能聽到附近高中那清脆而響亮的放學鐘響,過沒多久她一定就會穿著制服出現在我的眼前。 而這樣每天來探望我的日子,至今已經有好幾個禮拜,傷口已經沒有剛開始那樣感到劇痛。 每次的見面都會和我談些喪失記憶之前的事,我除了耐心聽她緩緩吐露出我的事情,也會看著彷彿和她肌膚同樣細嫩的粉紅色雙唇在眼前跳動,讓我對她深深的著迷。 「齁!涼介,不是說不要一直看我了嗎!」 然後她就會嘟起嘴巴,雙手插腰故作生氣的姿態。 明明裝作生氣,可是臉頰卻很明顯的泛紅,這樣的她也是萬分可愛。 看到這樣的她,每次我都會忍不住上前把她緊緊抱住,讓她緊靠在我的懷裡感受我的體溫。 「不要每次都用這招啦!」 我想把握住這一點微小的幸福。 而經過連續幾個禮拜的相處,除了從醫生和護士口中知道我叫高田涼介,其實這也不用刻意去問,每次換藥的時候他們總是叫著我的名字。 而她的名字叫作藤原玲。 嗯,不論念幾次都覺得很美,如同剛出浴的女子般毫無汙垢的名字。 本人也如同名字一般的清純美麗,能夠喜歡上她,並且和她互相吸引真是太好了。我常常這樣想著。 「然後啊,涼介你在學校都有很多女生糾纏著你,讓我很苦惱呢~」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不會,能和你交往已經是我天大的幸福,我會努力把你留在身邊的。」 說完,她就像小貓似的用臉頰磨蹭我的耳邊,溫柔的在耳際輕輕吐氣。 「而且......」 「都解決掉了。」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想沉浸在這份幸福之中,並沒有多加過問。 而且每天都來看我的她,也都和我相處到很晚的時候才離開,這樣的我如果還奢求什麼,那也太不知足了。 但是每次見面都持續到醫院的訪客時間結束才離開,有時候我還是會替她擔憂的問:「妳的家人不會擔心嗎?」 她總是會露出一貫令我安心的笑容說著。 「不會的,他們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她的家人都知道我們交往的事情,既然肯讓女兒每天來陪我,那肯定是很信任我的吧? 可是當時的我卻將我沒想過的問題脫口而出。 「玲,那我的家人呢?」 記得我才剛說完,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我從未在她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至少到現在都還沒有。 「可以別問嗎?」她抿著嘴唇,像是隱忍著什麼情緒似的。 看著她一臉難過的面容,雙手也緊握成拳狀,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吧? 她一定不想讓我承受傷害,才堅持不把它說出口的。 她究竟還知道多少事情?究竟還代替著我背負著多大的不安? 癡癡望著她,那一刻我緊緊的抱著她顫抖的身軀。 只聽見她倚靠著我發出一陣低語。 「我的心,是屬於涼介的。」 我聽得臉紅心跳,心裡浮起了一陣名為幸福的暖流。 手不斷撫著她的髮際,像是輕撫小貓似的溫柔撫摸,用另一隻手把她的臉抬起來,努力不讓淚水奪眶而出的她,現在依偎在我的懷中。 「而且,你的世界,全是我的,你只要知道我一直都在。」 她抬起頭注視著我的目光,眼神裡照映的也只有我的身影,緩緩將愛意脫口而出,完全像是對愛慕的對象表達心意的純情女子。 「為了你,不論是我的身體,我的一切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我感受到在我懷裡的身軀又劇烈顫抖,連同她的話語也開始抖個不停。 「請看著我,我會給你,你最想要的幸福。」 說完,她停止了顫抖破涕而笑,眼角含著淚珠終於滑了下來。
-
閱讀郵件
無數次開啟郵箱 一封封未讀的郵件歷歷在目 激動萬分 發抖的雙手緊握鼠標 點擊進入 灼熱的雙眼 怦然心動 閱讀著 一行行關心的話語 點綴他的心 讓他如癡如醉 淚流雨下
-
感冒病毒
被病毒改寫的程式碼 虛弱的 發出呻吟 白血球大兵 一面發出敵人來襲的訊號 警示燈亮起 開戰 白血球拼命的找出錯誤 修改病毒程式碼 DELETE BUG 睡了一覺 重新開機 執行偵錯 DELETE BUG成功 感冒病毒BYE-BYE
-
最愛
從電視新聞畫面看到敗部復活的楊宗緯以黑馬之姿演唱了<最愛>這首歌,既驚訝又驚喜,驚訝的是他挑中了這首歌,驚喜的是這首歌是我的最愛。 從很年輕的時候,聽著潘越雲充滿女人味的獨特嗓音便對這首歌非常有感覺。那時心裡已經有喜歡的男同學,想著從小就沒有纖纖小手該怎麼辦…… 這首歌的歌詞是張艾嘉改編自鍾曉陽的<紅顏>這首新詩,詩的開頭這麼寫:「紅顏可以是一襲衣嗎?斷髮為線,頻密地繡,纖細地繡。……如果紅顏是一襲衣,衣底的人你可憐惜?襟下的嬌慵,袖中之戀,你皆接了去。」 就和戀情一樣,一開始都很美的,只是美的東西無法長久。詩裡最令我心有戚戚焉的句子是:「紅顏生來命薄,你卻薄情,我設法要辜負你,但我怕辜負後春光要怪我。給我長夜的冷肅,長長的巷,望不盡的怨。提釭趕路的初戀人啊!走不完的路是絕路。」 我的路還非是絕路,只是前途茫茫,看不見未來。 曾經,很想在愈陷愈深前趕緊辜負你的情意,卻是狠不下心,斷不了。 後來,只好告訴自己,用平淡創造長久也是愛的一種,然而給我平淡戀情的人卻是一個不甘於平淡的人。 這首歌從進入主歌前的語助詞部分就緊緊牽動著我的心,一聲聲的啊~啊~讓人的情緒隨著旋律堆積到最高點,隨後高亢飆出:「自古多餘恨的是我,千金換一笑的是我……生來為了認識你之後,與你分離。」是不是很像春蟬的命運? 最催淚的其實是這句:「以前忘了告訴你,最愛的是你,現在想起來,最愛的是你。」很簡的字彙卻聲聲令人心碎。我不確定此生最愛的人會不會是你,因為戀過的人實在少得可以,但可以確定的是,我一定不是你的最愛,因為你從沒愛過我。你沒愛過我,這樣確切的認知實在傷人。 我的家人,從不提愛不愛的,在一次機緣裡從堂哥口中語帶傷感的提起堂嫂:「我的最愛是她,可惜的是,她的最愛不是我。」一個中年男人的深情,在我眼前上演,還是個我從小就認識的人。 願,天下有情人都能遇見最愛的他,或她。
-
《連載》小辣椒
坦白說在軍中能升上少將談何容易,倘若他的品德操守真如林少校所言,國防部的長官怎會提拔他。莫非林少校和他有什麼過節,才會無緣無故在她面前批評人家。 反正她純粹是生意人,別人的恩怨跟她毫不相干,沒有事實根據的話聽聽就好,賺錢才是她置身在商圈的真正目的。如果多幾個像梁參謀那樣的主顧,或是生意能源源不斷歷久不衰,不出幾年工夫,她就有足夠的能力把這棟老舊的店屋改建成樓房,並把美麗霞這塊招牌發揚光大,以報達母親養育之恩。 7 果然不出林少校所料,三天後將軍的坐車又停在美麗霞百貨店門口。當將軍刷刷的皮鞋聲在店裡響起時,小辣椒正低著頭替兩位阿兵哥結帳。 「忙啊,小辣椒。」將軍竟主動和她打招呼。 「原來是副主任啊。」小辣椒禮貌地向他點點頭。結完帳的阿兵哥見到是將軍,拿著物品一溜煙不見人影。 「妳小辣椒真是神通廣大啊,竟然知道我是副主任。」將軍興奮地說。 「你是曉得的,我們做的幾乎都是阿兵哥生意。雖然之前我只知道你是將軍,卻不知道你的職稱。但只要記住你的車號稍微打聽,就知道你是防衛部副主任,而且還是首席呢!」小辣椒笑著說。 「厲害,」將軍輕輕地拍拍她的肩,眼神則瞄著她高聳的胸脯,而後笑咪咪地說:「不愧是小辣椒啊!」
-
【龜毛集】減項飲食養生法
「打拚」(很刺眼的兩個字,卻又是事實)在外,午晚兩餐都是自己打點,每次用餐前最苦惱的莫過於就是得花上幾分鐘思考:「現在要去吃哪一家?」而會被我「雀屏中選」的店家,通常並不是想到她有什麼「好料」的菜色,而是考慮她沒有什麼「額外」的添加物,一些注重養生的現代人到小飯館吃東西,會習慣性的提醒老闆:「我不要味精,不要油,不要鹽巴,不要醃漬物,不要加工品…………。」或:「飯少一點,麵少一點兒。」紐約甚至明令禁售大杯汽水,咖啡要糖自己加,我姑且稱之為「減項飲食」,現在還沒有人這樣稱呼,但我想遲早會流行。 這種年紀的我,最不想要的(應該說是最不能要的)添加物至少有三種,就是味精、油和糖。 你有沒有發現,現在任何食物只要標榜「無味精添加」,就會很「吸睛」且大受歡迎,但是店家卻很少了解到這一點,幸好我已市調出周遭幾家符合我「龜毛」需求的商家,像由我小店直走,過中華路的和平醫院周遭飲食圈,有一家「甘泉魚麵」就是標榜不添加味精的(註:而且可以多加一糰麵不要錢哦);另外一家「八方水餃」是符合我「衛生又速捷」條件的對象,但有一次我「裝著不經意」偷偷的問他們:「你們的水餃餡有加味精嗎?」店家制式的答案是:「有啦,但是很少量。」我還「很好心的」打電話到他們總公司「建議」:「你們老闆不是很注重養生而標榜減肉多菜嗎?如果能宣佈全面禁用味精,一定能贏得更多掌聲!」當然這番「人微言輕」的建言是毫無效果的,不過我倒也替他們店家的立場設想過,或許是「全面禁用味精」的話不能明目張膽的講,因為台灣就有好幾家規模龐大的味精工廠,那些廠家如果「興師問罪」說:「你憑什麼宣稱『禁用味精』?!」問題恐怕比「禁用美牛」還複雜。 扯太遠了,回到「無味精商家」主題,由我小店往右走,到龍山寺附近飲食圈,也有兩家「宣稱」無味精的,一是康定路和平西路口的「大埔鐵板燒」,又胖又壯的師傅曾很肯定的告訴我:「我們不使用味精!」不過我卻常覺得口感太重,可能是加了其他佐料吧;再直走過去,快到華江橋邊,有家「嘉義布袋蚵仔之家」,動作又快又俐落手腳也很衛生(手會不斷去擦一下毛巾)的年輕小夥子師傅不只一次的回答我:「我們不使用味精,是改用冰糖。」但每次看他「快取」高放在架上白白的粉狀東西,真想有機會可以偷嚐一下真的是不是味精。 除了味精之外,另一個「減項」的添加物就是油囉,小時候的家鄉物資匱乏,最期待的食物就是老媽把老爸買回來好幾斤豬油切成丁塊炸出油後留下來的「油粕」,微熱時沾著白糖吃,簡直是人間美味,媽都會在一旁喊著:「留一些給我炒高麗菜 (或蒜苗),不要吃光光!」那時炒麵簡直是和著油炒,「軍用豬肉罐頭」炒米粉一上桌,總是馬上一掃而光;現在幾乎沒有人敢這樣吃了,連奶粉也是「低脂」或「零脂肪」的最具賣相。 有一次,鄉訊版主編楊瀛谷約我在和平醫院後面的「小南門福州傻瓜乾麵」見面,他說因為以前唸東吳時就愛上「傻瓜乾麵」,每次到台北必來朝聖,那家店也是我的覓食版圖內,不久開始喜歡選擇她,因為她出麵超級快,點完不到一分鐘,麵就上桌了,符合沒耐性現代人的要求,但吃了幾次不加店家的「麵必加」調味料也很香之後,我開始懷疑,麵端出來之前,是不是有加了什麼佐料,我問服務生:「我以後叫麵可以什麼都不加嗎?」,服務生說:「可以呀,你只要註明,我們就不會加。」我裝著若無其事緊接著問(你看我多聰明):「那你們原本是加了些什麼?」「油和調味料。」「是豬油吧?(要不露痕跡,而且語氣輕輕鬆鬆的問)」「對啊!」 謎底揭曉,原來是加了豬油才會那麼好吃,但「傻瓜」業者並沒有主動聲明「添加豬油」啊,萬一心血管不好的人長期吃了「不舒服」或茹素者誤食破了戒怎麼辦(或許不知者不罪,「吃菜人」反而會怨懟我多事,害他們再也吃不成傻瓜乾麵了呢)?所以他「傻瓜」,你要「聰明」,我現在叫「傻瓜乾麵」都會先在單子上寫明:「不要加油、不要加調味料」(其實店家更能因此而省油省料,他還是比你聰明)。 第三個減項的的添加物是「糖」,找遍所有賣場,很沮喪的發現,只要是零食,沒有不加糖的,對怕胖或擔心罹患糖尿病的朋友是一大痛苦,我常告訴家人:「如果能重新創業,我會開一家無糖的糕餅店。」真的啊,為什麼沒有人把「無糖」視為常態,而不是僅供糖尿病患的「特殊服務」,無糖杏仁糕、無糖芝麻糕、無糖蛋糕、無糖巧克力、無糖口香糖、無糖牛奶糖、無糖麵包、無糖餅乾、無糖貢糖、無糖紅龜粿、無糖咖啡、無糖紅茶、無糖仙貝、無糖汽水…………是不是更健康,對身體更無負擔? 減項的添加物除了以上三項之外,應該還有很多,有人希望「無色素添加」,有人希望「無鹽巴添加」、「無糖精添加」、「無咖啡因添加」、「無防腐劑添加」、「無塑化劑添加」、「無太白粉添加」…………等等,不勝枚舉。 記得三十幾年前,大家盛行唸「白衣大士神咒」,我和媽媽都會背,那時年僅十餘歲的二弟聽母親唸:「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時,竟接口唸道:「咱無(我們沒有)佛,咱無法,咱無僧,咱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我當時聽母親轉述,簡直笑彎了腰,至今想來,不也是種減項修行法?禪宗六祖「惠能」有個出名的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心經也說:「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更是滿盤皆無,都是標舉「無」之重要性。所以二弟的:「無佛,無法,無僧,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誤打誤撞,反而是就是修行最究竟的智慧。 修行因「無染」而得智慧,日常食物是不是也可因「無添加」而能得到健康;原來修行和食物可以這樣巧妙的連結,南無阿彌陀佛!
-
鵲鴝
春天 多麼美好 陽明明媚 風微微 草青蟲躍 食物足 送你一片嫩葉 咬一隻毛毛蟲 做為 訂情物 希希希 希希希 吐米酒吐米酒 我的情歌 只為你唱 請你給我吧 我帶你去看電影 去旅行 護照不用帶 我們一起築愛巢 生一窩小寶寶 一起合唱 希希希 吐米酒
-
不開口笑是癡人
「嗨。」我歡燦漾滿臉的揮揚著手向我觸目所及的她頷首招呼著。 「嘿。」她,也「驚喜」於「又」遇見我而盈盈笑靨的跟我招呼著。 「孩子呢?」我問候著她身旁常帶著出門的小女孩怎不見身影了呢? 「在那兒玩啊。」氣質端麗優雅的她笑顏盈盈的遙指著另一頭正奔跑嬉耍著的小女孩。 「妳又認識了。」、「怎麼每次跟妳出門妳都有一大堆我不認識的朋友。」、「妳什麼時候要出來選里長啊!」頭髮已銀霜歲月般的良人對我「驚嘆」的「狐疑」著。 「她是誰啊?妳們認識喔?」已高出我一個頭正青春燦亮的少年郎,我那親愛的兒子好奇的問著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還是兒子你了解恁阿母的「作風」。聽到兒子那好奇又狐疑的重覆性追問著「她是誰啊?、妳們認識喔?」這話語時,我實在霎覺「笑神」難擋的忍不住著又暢朗歡聲的「起笑」開來了。 「肖婆;肖婆;真正是娶到肖婆!」那霜銀華髮爬滿頭的良人又一次「實在受不了妳」的眼神與表情的斜睨著我。 因由於,婚後的某次在新嘉坡機場時,我和迎面而來的一位華人女士兩人四目相交、彼此揚起嘴角的笑顏花朵而相互的「熱絡問候」起- 「嘿!好久不見!」我驚呼而歡唱般的叫喊著她。 「啊;怎麼是妳啊!」她更詫然的欣喜著回應著我。 「對啊,怎麼這麼巧,好有緣喔。」我們異口同聲的「惜緣」的說著。 「對啊,距離上次在馬來西亞見面也快一年了。」我,笑逐顏開的感言著。 「馬來西亞?不對吧?我們上次不是一起去韓國的嗎?」她神情不解的說著。 「韓國?沒有啊,我還沒去過韓國耶。」我更是「不解」的說著。 「哈哈哈哈哈哈…;我們都『認』錯人了。」我們「素昧平生」卻「異鄉認舊識」般的熱絡著聊了開來後再歡聲笑語的得知彼此都「搞烏龍」了。 當時原以為我巧遇舊識的良人在一旁「冷眼旁觀」此幕「話劇」後旋即很是「無奈」的說:「我真正是娶到一個肖(瘋)婆」。 爾後,他終於「甘拜下風」於我與人的招呼「風格」:「只要與我四目相觸者,我即笑顏的回以溫善的眼神的點頭招呼著。」 因而,舉凡在路上與我點頭招呼者,他已分不清到底是我所舊識或者是全然陌識者。 但,他總會有種「跟妳出門很熱鬧」的感覺的戲問著我,「認識這麼多人什麼時候要出來選里長啊?」 「勿倘吃太飽帶大頭病。恁丈人在生時千交待萬交待有講過。」我也總「語重深長」的歡笑著回應著良人的「不解之情」。 「有情眾生;短短今生一照面,多少前世香火緣。」舉目觸眼所及,「不開口笑是癡人」;笑漾起妳朝陽春風般的神采精華來與人「廣結善緣」,何等美事一樁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實,我們彼此都不認識。只是,我們常在路上碰面,我常看見氣質端麗的她身旁都帶著一個小女孩。然後我們每次碰見了也沒問什麼,就這麼揮揮手、笑一笑,打打招呼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如實回答」兒子的疑問後,我又覺得「人心不可一日無喜氣、天地不可一日無和氣」而「喜神笑臣」降滿身的暢笑開懷來……。 彌勒和尚曾言:「大度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笑口常開,笑天下可笑之人。」、「打破虛空笑滿腮,玲瓏寶藏豁然開。」 古德亦言:「隨富隨貧且歡樂,不開口是癡人。笑一笑,少一少;愁一愁,白了頭。一笑解千愁,再笑除百憂,三笑健康長壽樂悠活。」 又,「快樂的心猶如一劑良藥,破碎的心卻吸乾骨髓。」─所羅門。 故而,在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的生活況味中,若日日能在「習慣成自然」中,展露出太陽光亮般溫暖燦爛笑容,人人定然可在「笑力」帶動下呈現出更康樂祥和的平和寧靜氛圍。 朋友,觸目所及裡,釋出您那善意的眼神、溫懷的笑顏,正是人我間最最近距離而美好的招呼呦。
-
《連載》小辣椒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又不是康樂隊的小姐,有什麼好當心的。」小辣椒不在意地說。「況且,他今天純粹是來買髮腊的。」 「如果我沒猜錯,他一定是心儀妳小辣椒,專程而來的。如果純粹是買髮腊的話,由傳令兵或駕駛兵代勞就可以了,也用不著堂堂少將親自出馬。妳仔細想想,自從妳們美麗霞百貨店開業到現在,有幾位將軍親自來光顧的?」林少校說。 「實不相瞞,今天是第一次碰見。」 「他是不是知道妳叫小辣椒?」 小辣椒微微點點頭,默認著。 「妳小辣椒完蛋了。」林少校竟開起玩笑,「妳被他相中了,以後絕對還會再來。」 「我們是做生意的,只要來買東西,我們沒有不歡迎的。」 「過幾天絕對會再來,但不是來買髮腊,而是來買牙膏或牙刷。妳小辣椒信不信?」 「你好像能未卜先知似的。」小辣椒疑惑地說。 「不信我們來打賭!」林少校語氣肯定。 「管他的,只要來買東西就好,大官小兵都一樣。」小辣椒不在乎地說。 「我是好意提醒妳,可別在將軍面前說我壞話。」林少校開玩笑地說。 「謝謝你的提醒,我不是那種人啦!」小辣椒嚴肅地說:「況且,他只是來買東西,我跟他又不熟。對於他的種種,我還是從你口中得知的。生意人嘛,以和為貴,凡上門的都是客人。至於他們家的事,我們管不著。」 「妳的話雖沒錯,但別忘了,人心險惡啊!」林少校好意地說。 「謝謝你再三地提醒。可是將軍是否會如你所說再度光顧本店則是未知數,我們又何必庸人自擾呢?」小辣椒抱持著坦然的心胸。 然而,當林少校走後,小辣椒卻也對他的話有些懷疑。將軍是否真如他所說的那麼不堪,他並沒有親眼目睹,只是耳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