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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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故人談往事
「台灣電影教父」李行導演,於民國110年8月19日晚間病逝,享耆壽91歲,其家屬委請朱延平導演擔任治喪委員會主任委員,並由「中華民國電影事業發展基金會」統籌辦理治喪追思事宜。 9月8日上午追思儀禮在台北市立第一殯儀館景行廳舉行,現場佈滿白色蘭花,莊重典雅,追思儀禮因防疫限制廳內八十人,廳外一百人,緬懷李行對台灣電影業的卓越貢獻,包括:侯孝賢、朱延平、王童、吳念真、王小棣、陳玉勳、楊惠姍、李烈、楊貴媚、廖慶松、石雋、葉如芬、歐陽龍、房祖名,等影視界人士均出席送行。 儀禮先由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董事長藍祖蔚進行引言,隨後播放李行從影生涯回顧,接著由文化部長李永得代表頒贈總統褒揚令予李行家屬,表揚李行生前對台灣電影的貢獻,整場儀禮莊嚴肅穆備極哀榮。儀式結束後隨即進行火化,骨灰擇日移靈至苗栗縣三義鄉鯉魚潭口,天帝教天安太和道場安奉。 民國39年3月1日,蔣中正總統在台灣復行視事,中華民國首都遷至台北市。4月17日「中國青年反共抗俄聯合會」成立,(簡稱青聯會,此為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前身),會址位在中國青年服務社鄒容堂(今台北市中山北路國父史蹟館),強調青年學子讀書不忘救國,以軍中服務為實際行動的表徵,參與各種文康活動。 當時青聯會指導委員會成員包括:張其昀、蔣經國、鄧文儀、倪文亞、傅斯年、程天放、浦薛鳳、上官業佑、劉真、朱虛白、左潞生、顧柏岩等委員。 同年5月,蔣總統令蔣經國為國防部總政治部主任,肩負國軍政工改制工作,同時規劃推動各項青年活動。7月,筆者父親計大偉獲聘為國防部總政治部康樂總隊顧問。當時康樂總隊主要成員包括:總隊長龍芳少將(日後出掌台灣省電影製片廠)、副總隊長張易揚上校(即日後赴香港電影界發展之大導演張徹)、音樂科長朱永鎮上校(兼任省立台北工專合唱團指揮及電影配音工作)以及同上校音樂顧問計大偉等,康樂總隊推出如此堅強陣容甚獲各界嘉許,從此積極投入參與規劃各項國軍藝宣文康暨青年活動。計大偉並銜命組訓、指揮「反共抗俄聯合會合唱團」,當時團員來自首都地區各大專院校,其中包括:台灣省立師範學院(今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學生李子達(李行本名)及白景瑞二人,他們俱是第一期團員。 民國39年11月1日「中國青年反共抗俄聯合會」全國代表大會於台北市中山堂舉行,蔣總統頒發書面訓詞勉勵全體與會代表。經國防部總政治部規劃,當晚,假中山堂舉行隆重慶祝活動,由計大偉擔綱指揮「反共抗俄聯合會合唱團」盛大演出,本次出席團員亦包括李子達(李行)及白景瑞,他們全程參與共襄盛舉見證歷史。 李行與白景瑞在師範學院求學時期即已加入「話劇社」,他們參與很多話劇演出活躍於舞台之上。李行自師範學院教育系畢業後曾任教台灣省立師範學院附屬中學(今師大附中)任公民教員兼訓育組長,日後在其父李玉階先生所創辦之《自立晚報》擔任影劇組記者,從此全心投入台灣電影事業工作,從最早的演員開始兼及副導演,有著豐富多元的演出紀錄及執導經驗。白景瑞自師範學院藝術系(美術)畢業,服完兵役退伍後,即赴《自立晚報》影劇組為記者,民國50年遠赴義大利留學,攻讀美術及電影,為當年中華民國極少數獲得歐洲義大利電影學位的電影界人士。 民國45年元月,龍芳少將接掌台灣省電影製片廠,同年5月,朱永鎮上校於奉派赴泰國在曼谷中華會館講學,不幸遭中共派員將整棟會館炸毀遇害身亡為國犧牲。計大偉臨危受命接任原朱永鎮上校電影後製配音工作,以及省立台北工專合唱團指揮。民國49年經推薦由龍芳廠長提攜,李行獲聘擔任台製廠副導。 依稀記得50年代筆者就讀小學時期,於夏天暑假赴住家附近「景美戲院」看電影,當時正上演著台語片「王哥、柳哥遊台灣」由李冠章、矮仔財主演,本片即是李行首次執導。此片「勞萊與哈台」台式版經放映後,風靡全國北、中、南各地深受國人喜愛,當時票房長紅勇冠全國,往後更成為口語化,當常民在閒聊時戲稱別人的身材胖與瘦,就直呼你是「王哥」或是「柳哥」! 60年代父親計大偉於奉調教育部主持「行政院音樂專案小組計畫」,歷時七年圓滿完成任務,歸建國立藝專任教重返校園。秉持循循善誘之態度,誨人不倦之精神,深獲學校老師及受業學生敬重好評。他經常在下課後引領學生至台北市衡陽路「大陸書店」選購樂譜,至「功學社」參觀,或走過中華商場對面「新聲樂器行」參觀各種樂器,因這幾處地點都鄰近西門町,所以就會穿越火車鐵軌,進入西門圓環成都路電影街閒逛。 據父親說經常不期而遇碰上李行導演,他一如往昔親切寒暄:「子達,好久不見。」,李導演則總是執弟子禮鞠躬握手問好:「計老師好,您又帶學生作戶外教學了。」,計老師會向隨行的學生們介紹,這一位是:「金馬獎大導演李行老師」。也偶爾會遇見白景瑞導演,白導演每次遇見計大偉教授,總會展現其「義大利式」的熱誠雙手緊握,大聲問候「計老師好,我請您喝咖啡。」,計老師總是滿臉笑容回應「小白,你最近又忙著執導新戲了。」,計老師照例向隨行學生們介紹,這一位是「留學義大利的大導演白景瑞老師」。 李行導演獻身台灣電影界逾六十年,在台語片、健康寫實、瓊瑤電影都有代表作。三次當選金馬獎最佳導演,有七部金馬獎最佳劇情片,分別是:《養鴨人家》、《路》、《秋決》、《吾土吾民》、《汪洋中的一條船》、《小城故事》、《早安台北》等作品。先後出任:亞太影展秘書長、中華民國電影導演協會理事長、台北金馬影展執行委員會主席、亞太影展評審團主席。李行導演晚年猶老驥伏櫪,多次風塵僕僕穿梭於海峽兩岸,為促進兩岸電影界合作雙贏局面而努力。 民國100年1月25日,總統馬英九在總統府頒授「二等景星勳章」,以表彰李行對台灣電影的貢獻。民國110年7月4日,國際天文聯會將544033號小行星命名「李行」,以表揚他對電影的貢獻。台灣電影業推崇李行對電影的卓越貢獻影響深遠,敬稱「台灣電影教父」。 猶憶,民國96年12月1日於台北市福華國際會館卓越廳隆重舉辦《計大偉教授紀念音樂會》,籌劃期間曾與李行導演電話聯繫敬邀出席,電話彼端李導演獲知先父計大偉已在美逝世一年,他深深嘆息的表示:「計老師在音樂教育領域為國家、社會做出很多寫歷史的大事貢獻卓著,尤其他為人處事謙謙君子之風樹立典範,相信所有在他指揮棒下合唱團的弟子,以及校園內的受教學生都會永遠懷念他!李導演很抱歉的表示,紀念音樂會當天已有其他活動,所以無法出席盛會,謹預祝音樂會圓滿成功,並且說:安邦你做的很好,你父親在天上一定會很高興。」此為筆者與李行導演歷史性的唯一空中對話! 如今,緬懷先人計大偉,追憶故人李行導演,於各自所處年代專業領域上,為國家、社會所作諸多貢獻獲致各界讚揚與推崇,先父生前所有文物奉准進駐國史館永久典藏,李行導演榮獲總統頒授褒揚令,謹致以無比崇敬與永懷特此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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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醉
秋風颼颼 吹瘦了芒草身影 頂著一頭白花花的亂髮 東搖搖,搖去多少相思 西晃晃,晃落每天醉酒的夕陽 秋風颯颯 急煞了漫天飛舞的愁緒 為闕,獨立蒼茫中 抓不住一絲西風耳語 新詞宛若枯葉 枯葉如寒鴉點點 打著哆嗦 酒囊空空,何處沽酒? 夕陽酡紅臉頰 也被秋老虎呼嚕嚕的吞沒 一隻老鴉振翅 來不及追趕失落的暮色 留下一棵枯木 望斷那漸行漸遠的蒼涼 腦海浮沉一顆夕陽西下時 一匹影子,好瘦好瘦的 瘦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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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蝴蝶與落葉
蝴蝶對她不理睬 玫瑰跟蝴蝶說 「來!來!請來我身邊 我會給你香香的愛……」 玫瑰跟蝴蝶說 「來!來!請來我身邊 我會給你甜甜的愛……」 蝴蝶對她不理睬 「你怎麼那麼笨─ 要飛向那片落葉 難道你不知道我比較美麗嗎? 身上又香又甜;而地上那片 又髒又臭的落葉……我看呀! 再下一陣雨─便會在泥土裡 腐爛……」 蝴蝶跟玫瑰說 「我小時候也曾經愛過你 ─只是你不記得我了 你總是把頭仰得很高很高 看不見努力長大的我……」 「你為什麼要堅持飛向那片落葉呢?」 「因為我在毛毛蟲的時候 她整天陪我玩、陪我躲迷藏 夜晚當我的被、還當我的床 記得有一天晚上 月光太亮 吵得我無法睡著─我竟然 爬起來……在她嫩綠的手臂上 咬了……三個洞呢!」 「SO WHAT?─那又怎樣了?」 「SO WHAT?世界上 沒有一朵花可以看懂 甚至宇宙的千萬顆繁星也看不懂 當我回首過來看時 我終於認出來了那是 蟲語蟲文─只要我自己 記得─只要我記得 那就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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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
嘩啦嘩啦 雨水灑滿大地 滂沱的力量 雙手無法抵抗 靜止其中 尋求一個避風港 不喜歡下雨 因為空氣中瀰漫著無助 幸好 看到妳還撐著傘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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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
日子被記錄 天氣被記錄 早餐被記錄 唸的書被記錄 疫情被記錄 憂鬱被記錄 哭泣被記錄 心碎被記錄 記錄著你的記錄 唯獨 他的笑 無法記錄 只好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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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頌〉奇緣
這是筆者一生中最奇妙的際遇,〈金門頌〉前後由廖從雲教授及張再勇君所撰,其體裁內容迥異,發表年代相差25年,作者年齡更相差55歲,在歷史背景時空上有如進入時光隧道,不可同日而言。 廖、張二人與金門淵源深厚,廖教授於金門戰地政務時期曾任福建省政府委員,對金門極為關切,而張君仍係廈門市翔安區人氏,翔安原名大嶝,大嶝早年隸屬金門縣管轄,故張君輒以金門人自稱,乃不忘本之表現。 廖教授撰〈金門頌〉時金門仍屬戰地時期,故文中有「金門!你是民主的堡壘;海上的長城,……總不忘身猶在莒。生聚教訓,萬眾一心,豈只是三戶忘秦,一旅中興,……」等為振奮人心士氣的文句;而張君撰〈金門頌〉時金門已解除戰地政務,並與大陸進行小三通,為兩岸和平帶來曙光,故文中有「金廈雄風,閩臺要津,浯洲自古妖嬈,燕南牧馬,人道紫陽過化。……高粱釀美酒,彈砲鑄鋼刀、兩岸和平三通,要衝橋頭堡。」等富有金門人文歷史的文句。 廖張兩人經過不同的世代,不約而同均託人找上筆者以書法書其〈金門頌〉彰顯於世,真是不可思議,而筆者深受二人對金門深厚之感情所感動,同意完成其心願,分別以隸書體與篆書體書寫完成應二人要求之書體,但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善果,真是太奇妙,僅將此段因緣紀錄下來,以免年代久遠塵封。〈金門頌〉將為金門歷史做見證,為文壇留下佳話。 筆者何其有幸,簡直可說是一種巧合,不為名利,能為兩岸二位不同年代的文學大家寫下〈金門頌〉是一種千載難逢的機遇,極有意義的事,如同佛家所說的「緣份」值得珍惜。 回憶2011年2月頃奉廈門市翔安區文史工作者張再勇君華翰略以: 洪老師:上次您所賜墨寶〈金門頌〉已通過中國郵政總局批准,作為『紀念朱熹誕辰880周年』郵票在全國發行,現將郵冊《朱熹過化金翔同》三本,請您惠存。……(有機會的話,可以贈給金門縣政府;畢竟您的墨寶〈金門頌〉上了郵票,那可不是一般般的水準,對宣傳金門、提升金門都是不同凡響的)……寶劍贈英雄,古硯予方家。一方清代『海濤瓠瓜』端硯送給您,請笑納。祝闔家安康、萬事如意!(註:該郵票限量發行880套,極為珍貴) 學生:再勇 張再勇君,男、1971年生、廈門市翔安區大嶝人、大學學歷、中國通俗文藝家協會會員、中國青年作家協會會員、福建省作家協會會員、福建省五緣文化研究會理事、福建省姓氏源流研究會張氏委員會委員、閩南張氏天覺公派系宗聯會副秘書長、廈門市閩南文化研究會理事、廈門市中華傳統文化研究會理事、翔安區民俗文化研究會副會長、翔安區金門同胞聯誼會秘書長;多次接受中央電視台、新華社、海峽之聲廣播電台、廈門衛視、廈門廣播電台、廈門日報等媒體專訪閩台民俗文化,2004年被共青團中央辦公廳授予「全國鄉村青年文化名人」,2008年被廈門市委、市政府授予「廈門市勞動模範」榮譽稱號。現任職予中共廈門市翔安區委辦公室。 張君著有《大嶝風情》、《翔安風采》、《金翔風姿》等;主筆編撰《翔舞──翔安影像紀事》;參與編撰《三寶九品百味》;主編《廈門大嶝陽塘張氏下份族譜》。幾年來,撰寫500多篇作品50多萬字刊登于《金門日報》、《廈門文藝》、《廈門日報》等境內外報刊。 查〈金門頌〉一闋係張君所撰,由筆者所書(如附圖一),其文情並茂,對金門富有感情,且承其顧愛,敦囑篆體書寫,因感其盛意,發揚金門精神,因而從之。 〈金門頌〉頌之曰: 金廈雄風、閩臺要津、浯洲自古妖嬈。 燕南牧馬、烈嶼風獅(雞)、人道紫陽過化。 料羅吞瀚海、太武攬明月,起鳳騰蛟、三秋翠幕、萬頃晴沙任逍遙。 天弧天角、山川有鳥掠薄雲,魚戲淺濤、虹橋飛架,龍躍渡江,笑看天塹滔滔。 高粱釀美酒,彈砲鑄鋼刀、貢糖御餚,兩岸和平三通,要衝橋頭堡。 該〈金門頌〉據張君表示:「要作為傳家寶」,同款作品並蒙楊鎮浯縣長、金門縣文化局、金城鎮公所、金門航空站、翔安檔案局收藏,並刻石於翔安香山,永垂後世。 筆者復憶民國75年(西元1986)11月24日在《中央日報》副刊閱讀廖從雲教授大作〈金門頌〉一闋,該詩篇章盛讚金門,令人感動,作者廖從雲自註:「金門頌非新詩,亦非古詞,實傳統與現代之結合,為一種嘗試,亦一種突破性的創新。」對旅台遊子的筆者而言,特別有親切感,並將該〈金門頌〉以隸體書寫成六尺連屏四大幅,自我摩挲觀賞。民國81年(歲次壬申)春節,筆者用與〈金門頌〉書法作品合照的存真照片,製作了一枚上乘的賀年卡片(如附圖二)寄送親朋好友賀年,筆者在賀卡背面加了一小段跋文: 故鄉金門,它是我生長的地方,睽違日遠、懷念愈深,時人廖從雲在其大作〈金門頌〉一闋中,盛讚金門、字字珠璣、傳頌藝林、故園情景、躍然眼前、讀之倍感親切,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特書其辭、風檐展讀、聊舒胸懷於萬一耳,辛未歲杪 洪啟義 謹識 賀卡寄出後獲得了意想不到的迴響,電謝暨勗勉不勝枚舉,至為感懷。(此段因緣筆者書成〈我的壬申年賀年卡〉短文一篇,已收錄在拙著《拾穗集》中)附帶說明。 廖從雲字任仁、號梅庵、福建省林森縣人、國立廈門大學法學士、世界藝文學院頒贈人文博士、列名世界名人錄。歷任中學校長、福建省政府委員、顧問、大學教授、典試委員、文教會主委、中華詩研所顧問、春人詩社社長。著有《歷代詞評》、《梅庵詞集》、《兩及軒文存》等書。 附錄廖教授撰〈金門頌〉如次: 金門!你是民主的堡壘;海上的長城,是正義的屏障;也是自由的明燈。 看!那樓船千里,處處柳營,正氣壯如虹,士飽馬騰,這地方是戰場,也是園林。 陽明亭畔,太武雲深,料羅灣口,白浪空明。 太湖水是蛟龍穴,莒光樓上舊貞■。 對魯王遺跡,稚翁眠處,有多少思古幽情。 古寧頭新潮初漲,鏖兵處怒濤雷鳴,總不忘身猶在莒。 生聚教訓,萬眾一心,豈只是三戶亡秦。 一旅中興,願邁進大同,萬世太平。 張再勇君博學多聞,年輕有為;廖從雲教授年高德劭,著作等身,列名世界名人錄,而能心繫金門,歌頌金門,憂懷民族之復興,令人感動落淚。一老一少歌詠金門,相互輝映,前後相隔二十五年,因時空背景不同,迥異其趣,筆者有幸與其結為文字緣,可謂三生有幸,豈能無文誌翔。 (稿費捐金門大同之家安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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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滄桑與繽紛
誰為金門轉一個面向 春風一直吹一直吹 製造的萬種溫柔 不眠的心依偎倘佯 無悔的滄桑在繽紛爭豔 誰讓直覺一再的存在 放逐時空掠過左右 讓執著曾經淹沒理智 讓邏輯告白虛幻盡頭 心思還在金門的那一刻 心且不必滿懷經典 放眼生命角落 下季的春也一定會來 或許 須一點峰迴路轉 或許 容一點滴在心頭 如今 仰首法度的堅持 我看見金門滄桑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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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嶼舊憶
紫芋頭 常聽說小金門種的芋頭很好吃,鬆軟入口即化,惋惜曾在那裏服役兩年卻不知道寶貝就在自家門口。 近日回憶,才發現其實吃過這項特產無數次了,伙房兵常作這道菜,跟排骨、新鮮土豆一起熬煮成泥狀,因為是尋常小食沒有特別留意,但唇頰之間無意總感到驚喜,口感像濃稠的巧克力或鹹蛋黃,回來台灣之後,便再沒嚐過那樣飽滿的滋味。 小玉西瓜 民國八十年輪調金門,妻特別交代金門沒什麼水果,而岳父家有果園,四季任我享用,龍眼結束了,換水柿子,接著柳丁、橘子,香蕉則經常有。她說就改喝罐頭番茄汁來代替。 到了小金門果然如此,水果由台灣進口,論市斤議價,伙房採買的水果份量總是作為點綴。 在戶外放眼望去除了防風林,空曠的田野大都是高粱稈,雨水稀少加上黃土沙地,連蔬菜也不是主要農產。 有一天下午,從師部坑道這頭,風中飄來香氛的氣味,走回另一頭的辦公室,科長剛跑步回來,帶回渾圓的小玉西瓜,切好在桌上請同仁,才知道新鮮瓜肉的味道可以香傳百公尺,若剖西瓜,瞞不過坑道所有人的鼻子。他慢跑徒經西方村時,有瓜田成熟正在採收,以後我們便常有西瓜品嚐,覺得十分幸福。 海鮮 金門海產店的菜單則完勝台灣,隔壁政二科的學長們每周必外叫聚餐一次,搭飲高粱酒。當時還沒保育概念,他們必點「海鋼盔」,原來是一種叫做鱟的古生物,還有俗稱海豬腳的藤壺貝類,看到它怪異的造型有人便不敢下箸,聽說味道極鮮美。 名貴的黃魚,當時還不算匱乏,我那時吃素,正好作擋箭牌,學長常找我作陪,就笑笑坐觀喝一杯可樂,倒也自在。 沒調到師部之前,還在兵器連,曾到學弟的貴山連看海,驚訝他和連長常吃當時熱門的大閘蟹,原來海防沿線嚴禁人船靠近,因此蝦蟹豐富,晚上從窗口隨意垂釣便收穫滿滿,讓待在內陸的我羨慕不已。 有一次,強烈颱風過後,所屬夜間駐點的海邊班哨,因海水倒灌泅進大量銀色小魚,連長和傳令兵攜蚊帳撈了一大桶回來,但不知能不能食用。我一瞧,就是難得的豆仔魚呀,告知以薑絲、蔭豆加米酒一起蒸煮,便很甜嫩,他們一試果如其然,又跑去撈了幾桶回來加菜。現在回想,班哨地點鄰近青岐村,古早以前是鹽埕所在,地勢低窪好引進海水曬鹽,才會一時漫淹不退。 當時在地的漁民也不能於灘岸網撈,倒是廈門的漁民為了生計冒險步步進逼,駕乘簡陋的鐵殼船,循魚蹤追到咱們家門前,衛哨兵照例須以槍砲彈驅離,保持著微妙的警戒狀態。 之後聽金門籍的同學說,小金的漁民出海,是帶著新台幣去捕魚:到外海跟對岸同胞交易,緊繃的戰地背後有我們不知的趣事。 其實兩門(金門和廈門)都是一家親朋,講的都是同安腔鄉音,因政治因素被迫分隔,出海有時候還會上對岸逛個街看場電影才返航,想來不覺莞爾,雖荒謬卻是生活寫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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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與我
想要寫一篇關於貓的文章,於是近日在生活中,開始留意有沒有貓的身影,在記憶中翻找,有沒有相關的素材,發現還真不少。只是覺得這些與貓有關的東西,片段地散落在各處,若即若離地,怎麼形容呢?就像貓給我的感覺一樣,神祕、優雅、陰晴不定、有時膩在你的懷裡,有時又不客氣地抓你一把,莫名地傲嬌,然而整體還是讓人喜歡的。 媽媽對貓會過敏,不讓養貓,所以最早的印象並不是從寵物貓開始。那時候我和姊姊幫忙用木材燒熱水洗澡,院子裡因此堆著一堆木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隻小黑貓,真的很小,才出生不久的樣子,我和姊姊發現牠把木材堆間的一個縫細洞穴當作窩,在裡面休息躲藏,剛開始我們想偷偷地養,我和姊姊把三餐的飯菜留一些,拿到洞口引誘牠,也許是還小,尚不知人類的可怕,也可能是真的餓了,不多久牠就肯出來吃東西和喝水,甚至後來還能撫摸牠的毛,抱起來像嬰孩那樣擁在懷裡。 姊姊聞到貓身上有股味道,覺得應該給牠洗個澡,於是一天下午,準備了肥皂、刷子、毛巾和水管,我抓著牠的身子和手腳,姊姊迅速拿肥皂和刷子在牠身上搓洗一番,貓緊張地扭動著身體,水花與泡沫四濺,好不容易才洗好用毛巾擦乾,我們都笑了。媽媽發現我們在院子裡養貓,說對貓會過敏、黑貓不吉利、照顧麻煩,幾次建議我們拿到遠處去放生,姊姊很想養,保證會好好照顧,以後還真的照顧了這隻貓一段日子,直到一天我們放學回家,到木材上的洞口看,貓不見了,附近也找不到,姊姊寫了尋貓啟示,記得請好心人士將發現的貓送還的地址,因為想可以送回貓的窩,就寫著家裡的地址,加上「後院裡的木材上」。結果並沒有消息。 馴養那隻小黑貓是在小學的時候,不能養貓,我比較無所謂,姊姊卻成了心裡的一個遺憾。直到我們上了大學,一天晚上,我到台北找姊姊,在停車場看到一隻很小的花斑貓,姊姊興奮地說好可愛喔,那是一隻野貓,發現的時候,附近也看不到母貓,只有牠可憐見的在那角落喵喵叫,回想起我那時,也是一時興起,竟然說我去抓抓看,若是牠肯給我抱,就帶牠回家養,不過要姊姊養,因為我那時住學校宿舍不能養,姊姊表示同意。於是我過去抓那隻貓,意外地順利,抱著牠坐在姊姊騎的摩托車後座,牠沒有掙扎,感覺貓的身體因為呼吸在起伏著,天氣寒冷,牠的體溫卻是溫熱的。 姊姊將小花斑貓留下後,因為發現是母貓,取了名字叫「小妹妹」,盡心盡力地照顧了好多年,在家裡佈置了貓砂,讓貓大小便,放了飲水和飼料,解決貓的飲食問題。那貓在家裡自由走動,並不放在籠子裡拘束著,像家裡的一份子。姊姊中文系畢業後當了老師,就跟著搬到了較好的套房住,姊姊結婚了,又跟著到新房子去,姊姊的孩子出生後,也喜歡跟牠玩,不過那時「小妹妹」年齡大了,有時候實在受不了折騰,尤其是外甥女喜歡拉著牠的尾巴拖著走,牠就趕緊跳到廚櫃或冰箱上,臥在那裡休息。姊姊把養貓的經歷寫成了一本散文集,書名是《貓言貓語》,也陸續寫許多關於貓的文章,要我畫插圖,有一本《奇異的魔法色筆》,封面就是我畫的,畫中的貓從圖畫中跑出來和小女孩玩耍。 我學校畢業後,回鄉擔任美術老師,和退休後的父母住在一起,前面提過,媽媽對貓過敏,所以家裡始終沒有養貓。可是村子口有個老伯伯,常常將剩的飯菜餵野貓,所以村子裡來來往往的野貓挺多的,粗算起來,五隻以上是有的。有陣子學攝影,看到有攝影師拍貓的攝影集,覓食、玩耍、照顧幼貓、彼此搶地盤…等等,覺得十分有趣,也拿著相機記錄,而且將一些拍得比較好的,另外畫成水彩畫,曾在金門美術家學會聯展時展出過。觀察久了,覺得貓似乎像人一樣,有自己情緒的喜怒哀樂,境遇的聚散離合。有一隻大黃貓身體強健,一直威風凜凜,看牠巡視地盤的模樣,一隻貓竟走出了老虎的架式,可是一天看到牠的腿折了,懸拖著好幾日,痛苦不堪的樣子,之後許久不見,以為牠死了,近日又見到牠,折的那截腿掉了,現在靠三條腿依然跑來跑去,活蹦亂跳的。 有隻母貓懷孕了,大腹便便地,在我家庭園中徘徊,對著人喵喵叫。家裡吃剩的飯菜廚餘,本來是埋在花園裡當肥料,發現牠會去挖開土去吃,覺得這樣吃也不乾淨,就索性不埋了,拿一個盒子,把還好的盛在裡面,讓牠自己去吃。過了一陣子,我的女兒發現牠的肚子扁了,草叢裡面,藏著三隻小貓,女兒很高興,常分一點自己的食物去餵牠們,還為牠們取名字。我到現在還沒搞清牠們誰是誰,不過看到三隻小貓在母貓身邊跟前跟後,也覺得很有趣,拍了幾張照,也畫了幾張畫。後來,老婆發現其中之一在水箱裡淹死了,推測是喝水不小心掉了下去,跟夏目漱石在《我是貓》裡描述的那隻貓境況類似,世事就是這樣,既有欣喜,難免也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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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奇異夢迴軍旅
去年寒冬午後,退伍榮民一行人進入桃園復興區民宿「山水奇異」,位處隱身的小秘境,餐廳內視野絕佳的180度玻璃屋,遠眺無敵山景盡收眼底,一抹層次分明的斜坡綠草地,歷經人工藝術般雕琢面貌,像似仙境絕美的令人驚嘆。山林裡的魔戒哈比屋,讓異處都市中的旅客,到此遠離塵囂度假好地方。 此地軟硬體設施風貌,全由退伍軍人親手打造搭建而成,憑著昔日軍中所習之各項技能,採按部就班方式,依照程序、步驟及要領賡續創新的心血,戮力完工。來此賞玩參觀遊客,彼此的心沐浴在陽光下,帶著露水的清爽,把思緒放飛在藍天白雲裡,漸次蔓延。著實感染原始森林紟有的空靈與恬靜,嗅覺靈敏感受到異國風情的休閒氛圍。 昔時在軍中,我曾聽到這麼一句話:「當兵後悔兩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一開始我並沒覺得這句話是真實的,是理性的……在即將離開的當下,我才感覺到這句話的真實。思緒拉回二十多年前,少不經事的平凡生命,就在那微不起眼的部隊裡,開始萌芽一段永生難忘的重要旅程,花著花落,綠水無痕,偶遇相逢,邁開一段軍旅歷程,在歲月流淌間,漠然生香。 笑談中記憶猶新的偽裝訓練,是從入伍訓就學過的技巧,耳熟能詳明白其中的精髓,也異口同聲道出當時的欺敵口訣,「左欺敵、右欺敵、欺敵欺敵再欺敵」。深刻提醒我們,無論何時何地都處於高危險當中,猶如新冠疫情屢次來襲,首重外敵侵擾,且還要留意內患,保護自身的安全為前提,這不也是當今社會相處的謀生之道。 內心曾記得退伍前領到退伍令當下,從未感受到如實般的地心引力,那熟悉又陌生的名詞。剎那間!脫口想說什麼,雙手想攀住什麼,彷彿徒勞無功。光與影劃過的天際,無論是誰都不會忘記的。提起那段難忘的軍旅生涯,臉上流露出深深懷戀的情愫,雖然已卸甲歸田,告別了軍旅,只可回味,卻永遠不再上映,但把那裡的一切深刻留駐心底。 一次光榮的旅行,是一種刻骨銘心永生的記憶。更帶給我們一行人,與都市不同的感受。一路走來,看著山邊的風景,心底滋生出點點暖和。歲月荏苒,一個人要成長,必須得先經過挫折,熟悉溫情陪伴流逝回憶,曾經溫柔地將我包覆著。 生命的每一刻,順、逆境相伴同行,是磨練心性及考驗心態的機會。每當孤獨降臨,往事的記憶碎片,皆會自動燃起,一幅幅地浮現在腦海。常在午夜夢迴的剎那間,幻化成一縷青煙、一聲驚嘆及回首情懷。如今,這一波的刺骨冬月,歷經風霜過後存活,深植我心。將這齣軍旅點滴,伴隨苦澀淚水、尖酸刺語及辛辣的震撼場景,緩緩傳遞在每位同袍內心回憶的角落,心扉深處如實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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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意義-那 年巧遇的徐霞客
徐霞客是明朝廣為人知的文學家、風水師以及旅行家,他因縱遊南北成為千古奇人,相較當代宅風盛行,訊息爆炸妄談是非,讓我不禁想起當年前往中國江蘇巧遇的徐霞客。 我當年因學術結緣參加「徐霞客研究會」,來到徐霞客的故鄉江蘇省江陰縣,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前往對岸,卻被他的實踐家精神所感召,當下方才明白旅行意義在於踐行精神。 《徐霞客遊記》記錄他在有生之年所到之處的人文薈萃,甚至踏足未有人煙的荒野之地,並且記錄觀察到的各種現象,後世便以開篇之日訂5月19日為「中國旅遊日」。對我而言旅行意義在於「帶回一個和出發時不一樣的自己」,若是不能理解旅行的外拓意識,從實踐中汲取其他的不同養分,恐怕只能當個盡情享樂的觀光客而已。「台灣徐霞客研究會」成立於2008年,我在當年陪同研究所教授共襄盛舉,當天上午就在「徐學」的起源地江蘇,親眼見證一場充滿「途窮不憂 行誤不悔」的哲學思辨;這番體悟讓我決定成為旅行者而非觀光客,做個不帶地圖的旅人,對於陌生的人事物能產生敬畏,才能體悟出天地人的真正涵義,而台灣當今正需要這股風氣來引領社會。 徐霞客一生只做了旅行一件事,卻帶給了後世力求踐行的精神,能從旅行中死而復生,才能期許改變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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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現身
千呼萬喚使出來,雖然沒有琵琶半遮面,也真的讓我們引領企盼夠久的了,能讓老闆從口中誇獎多次,是個厲害的節稅高手,咱們公司營業額可觀,最缺乏的就是可以在稅金上斤斤計較。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們可都把希望寄託在高手身上,公司可否賺錢?大家能不能多領點獎金?就需要高手來鼎力協助了,總以為是三頭六臂,看老板每次提到高手就洋洋得意喜不自勝,武林高手不是一向都是外貌驚人的嘛! 總算出現了,其貌不揚,身高150不到,鼻子過敏天天擤鼻聲令人厭,只要一出口就是「等一下」;一等就是三五天甚至沒了下文,一件公文可以延誤整條生產線;打包好準備裝櫃了,經常臨時狀況百出,再拆再封;如此重工再重工,節稅呢?千萬別暈倒,什麼稅務能手,根本連邊都沾不上,老板可是高薪聘來的能手呢!這下糗大了,要這高手做什麼? 既來之則安之,何況她的家境極需這一份高薪幫忙,每天忙得暈頭轉向,下班了只有她還在埋頭苦幹,大家心知肚明怎麼一回事,只有老板心疼一個婦道人家忙到七點多還不能回家當煮婦,這樣忠心的員工實屬難得,非但不追究擔誤多少船期多少貨款,反而幫她加薪;唯獨她一人加薪,非但不知感恩還不滿足且跟同事抱怨訴苦—要大家都要對她好一點,每天都要搭來回一小時的火車,外加騎二十分鐘的機車,舟車勞頓來領這一丁點兒餓不死的薄薪……。 好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老板私下一個個拜託要大家多忍讓點幫她忙,豈能允許如此老鼠屎造次?經過幾次高手的打太極拳死不認帳後,我們都得到教訓,和她公事往來絕對要有書面簽名蓋章,空口無憑,就算等一下說得口沫橫飛、或者哀兵政策苦苦拜託,要和她相處的模式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了什麼閃失白紙黑字無法抵賴,沒有誰心甘情願背黑鍋的?老板看在眼裡氣在心底,除非高手另有他就,真的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