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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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虎山下
從島西到這東北隅,雖不是那麼千里迢迢,但也是段二、三十分鐘的路程,若是空手而回,豈不白走一趟? 事情總是有個緣由,但真正去追究,卻是說不出所以然來,或許就是番心血來潮罷了。來這山寫生,就是順著感覺走,自由地走到這兒。 出門時,天氣陰陰的,照說光線昏淡,並不很適於作畫,但習慣了,假日若不出來遛達,人渾身亂悶沉的,所以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島的東北隅我較為陌生,如果沒路標或指示牌的話,可能就會迷路。五虎山那一帶,就讓我有這樣的困惱。明燦幾年來,東行西走的,路途較熟,開車的事就讓他,我省卻了些游移焦躁。 五虎山,乍聽之下,應是英雄好漢聚集的地方,沛沛然充滿著義薄雲天的氣慨。其實也是如此,這座山不是浪得虛名,和島嶼上其他的山丘一樣,在那國共隔閡的年代,築著軍事要塞,是捍衛島嶼的堡壘。今天戰火已遠,這島嶼第二高的山丘,卸下森嚴冷峻,被規劃成戰蹟、休憩、保育、觀光等多功能的風景區。 從登山口起行,先見到的是處軍營,幾座營房錯落著,雖然經過整修,煥然一新了,但腦中總浮出些昔日秣馬厲兵的景象。順著步階而上,木麻黃、潺槁樹、相思樹、九重葛等樹種密佈,葉蔭蔽天。林下棲息著些龍舌蘭、仙人掌、小葉赤楠、姚金孃、野牡丹、耳挖草等植物的,讓小小的山峰更為豐富誘人。在樹林下拐了幾個灣,上了座築在營房上的瞭望台,見一村莊屋宇在樹梢之後,應該是山后村吧?後來再上另一高處瞭望台,那真是豁然開朗,馬山、山后、山西等村落盡入眼中。 在高臺上,東北季風狂竄,眼前樹木哆囉哆嗦搖晃起來,衣袂飄拂,人都站不穩。雖是如此,但極目望去,村莊、田疇、樹林、海岸等都靜默無言,遠山遠海隱約在雲煙中,一片蒼茫,不覺讓人有著莫名的思緒。或許是登高孤絕,或許是風冷薄寒,天地悠悠,真有飄飄何所似之感。 山頂上風大,人都站不穩,更別談去作畫,於是往北嶽廟方向下山。這路線也陡峭,兩旁盡生溼地松,空氣中微微飄著松香味。來到半山腰,望山西村看去,是一幅不錯的風景,但林旁空地狹窄,風勢也大,於是就直接下山,過了廟,回到起點。 匆匆上山,急急下山,真有入山林而空手回的遺憾。何苦來哉?還是得找個景畫幾筆吧。忽然看見路旁有些木屋,藏身在高大的樹木裡,趨前一探,原來是一牧場。牧場位在較低漥的地方,從坐定的位置看去,木麻黃,合歡木,相思樹相互遮掩,房舍只露些少許的牆和屋頂。一切看起來是多麼不起眼。 當我落筆時,對於眼前的景物,瞧了再瞧。這一小隅倉皇下決定的風景,有什麼好入畫的呢?看著畫著,畫著看著,猶豫之中,許多的線條圖面慢慢現出白紙上,漸漸有些樣貌來。 我們的位置較高,和景物隔著一片草地,稀疏的短草青黃,渲染著秋冬的氣氛。草地一邊堆著酒糟,不時颳來些酒味。 山下的風雖然小些,卻不時吹著。在風響樹搖之中,在微醺的酒氣裡面對著眼前的平凡無奇。低沉的天光中,四野寥落,草木黯淡,樹木陰黑。在晴天,那是容易分辨的,光線使得景物炯炯有神,黑白分明,層次、立體感就顯現出來了。但這陰沉的天,好像一切都膠著在一起,讓人可得好好費神。 幾隻烏鴉飛來啄食酒糟粒,風有時吹掀著牠們的翅羽,鳥兒似乎熟悉那風的意向而不為所動,低頭繼續吃著。但當我稍微轉動身子時,卻驚嚇飛走。忽地,那躁動的身影掠過眼簾映入腦際。那不是金黃的麥田上M型的身影嗎?於是想到那「麥田上的烏鴉」的圖像,想到那人。………自己真是感到詫異,就這麼一瞬間的幾隻黑影飛舞,腦裡盡是畫家的形影。 那是一顆憔悴、孤獨、瘋狂而堅毅的靈魂。對於他的行徑,人們時還議論著是瘋子還是天才?但他那強烈的色彩、短勁的線條、扭曲的形體所鋪展成的畫作,不知震撼多少人心,撫慰多少傷苦的心靈?近年來,作品在拍賣會場上獲得青睞,迭創高高的天價,獲得世人大大的肯定和讚賞。然「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令人惋惜的這已是畫家死後的事了。對照生前,畫作受到冷落,只賣出一幅作品,真是冷熱兩極,令人不勝嗟嘆。在那些坎坷磨難的日子,能幫助他的就是那位名為「西奧」的弟弟。「可憐的人,他一生沒有享受多少幸福。:::他的內心是如此的孤獨,他告訴我你從未想到過他一生中有那麼多不幸。而我們若能給予他一絲勇氣,那該有多好!」這是「西奧」在畫家逝世前一天給妻子的信中說的話。就是如此的信念,身為弟弟的始終鼓勵著扶持著他。在他倆往返的手札中,世人多麼容易感受那份濃厚的兄弟情誼。它溫暖了那顆孤寂的心,讓畫家在藝術創作的旅途上抱持熱忱,在窮愁潦倒的人生路上得到慰藉。這份手足溫情,猶如「星夜」上那些圓轉燦黃的星星,恆久而明亮。 烏鴉飛了又下,靜靜啄吃著,似乎熟悉了周圍的氣息和舉動。我們也靜靜地畫著。靜默讓人陶醉,讓身心更舒暢去擁抱山林。幾年來,在這島嶼的鄉野度過了許多時光,有時有些人陪著,但大部分是兄弟二人同行。海邊岩石上、村落的牆角下、收割後的高粱田裡、古榕大樹旁等地都有寫生的蹤跡。在橫塗豎畫裡,讓我學到許多。而徜徉大自然的懷抱裡,恍如遺世而獨立,這感覺讓我能尋到心的寧靜。我是喜歡這樣的心境,遠甚過我是否能畫出多動人的畫。當有一天夜晚讀到梭羅湖濱散記裡說著:「我走進樹林,因為我想要從容地活,只面對生命的本質,看看我能不能學到它要教會我的東西。」赫然發現這不正是自己內心的呼聲嗎? 隨著穿梭山林,進入寫生領域,我告訴自己以著「隨緣自娛」的心理,讓自己較為自在去體會自然中的奧秘、感動、驚奇、歡喜等,讓自己在乾燥的黃土上能嗅出土地的芳香,也讓自己有機會去接受藝術的陶冶。幾年以來,真沒想到這彈丸小島氣象萬千讓我還沒走盡,琳琅滿目得讓我還沒畫個夠。愚拙的我只得在和煦的春天裡畫著,炎熱的夏日下畫著,蕭颯的秋風中畫著,冰冷的寒流裡畫著,以滿足內心的好奇,以呈現視網膜裡的島嶼景象。這雖是條歡喜的道路,但有時在風颼颼的天候中,在荒草遍佈的田野上,不免也有著孤寂的微涼,慶幸的是,兄弟總陪著。他的追尋和熱情一再分享給我,讓一顆悠盪的心有所安住,不再徬徨。真的,許多時候,一張白紙只不過畫下一棵樹,或是幾間古舊屋舍,但也在許多時候,就藏住了兄弟濃濃的扶持之情。 風持續吹著,一些黃葉碎枝翻掠而過。烏鴉仍啄食著,幾隻麻雀也飛來,不時排擠爭吵。我定定望著,並容許思緒起伏跳躍。此刻,這山下不只我和明燦,不只風響樹搖,不只烏鴉麻雀,就多了些喜悅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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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莎之殤
這兩顆子彈威力大、影響深,掀動國內,震驚國際,所以就展開調查,到底是兩彈一槍,還是兩彈兩槍,凡間滿頭霧水,因為很奇怪,時間那麼短,人潮那麼多,拿捏那麼準,而不被人發現,懷疑此非人力所為;刑事警察局有此疑慮已經很久,但是一直不敢明說,怕被責怪破不了案,把一切推給「神」槍手,那國家養他們幹甚麼? 因此,請了一位國際聞名的華裔刑事鑑識專家,也就是唯李有才的本家李昌鈺博士,來臺調查熱區,比對彈道,洋洋灑灑寫了一堆報告,但是他不懂為何子彈會轉彎,所以人的智力還是有限,真相仍在雲深不知處,李昌鈺即使聰明絕頂,當然參不透天機,徒花氣力。 兩位童子執勤有功,既固權保位,也沒有讓玉帝丟醜,回去自然獲得大大的升賞,老君問祂們怎麼幹的?兩位不約而同的說:「這是天機」。因此,老君說:「孺子可教也」,發出蒙娜麗莎似的微笑──有喜。 第四十一章 台灣之子大難不死,在驚濤駭浪之中獲得連任,這是上天的旨意,民主的奇蹟,外國所無,中國未有,真所謂:「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他樹立民主偉大、神奇的典範,贏得萬民的謳歌與膜拜。因此,在台南市的金華街,民主槍擊案的可能地點,有民眾乾脆商店不開,改開一間廟宇,寫了一副對聯: 台灣之子, 民主之神。 額曰:「有求必應」。 台灣是一個選舉之島,是民主發皇的地方,三年一小選,四年一大選,教育發達,人才輩出,如果作人才評量分析,也都相差無幾,想要選賢與能,實在考倒了選民,因為抉擇困難。 後來他們發現一種秘招,那是少林、武當所無,而是師承曹錕大帥的心法:「選舉無師傅,用錢買就有。」也就是用孫中山打孫中山,打趴孫中山倒地不起,只聽到他喃喃自語:「三人煮麵。」大家以為他要吃麵,心想:「吃麵一個人煮就好了,何必三人煮呢?」但是他堅持一定要「三人煮麵」,大家拗不過他:「煮就煮吧!」 把麵端到孫中山面前,孫中山勃然大怒:「如此經國,中正何在?」聽說孫中山氣得麵不吃,泫然欲泣。 自從台灣之子有如此輝煌的民主勝績之後,大家認為他不僅好運而已,而且奉若神明,所以開了一家民主神廟,也就是民主生祠,供奉兩尊民主幸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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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
在古老的三十年代,一個女人家,如果可以在家相夫教子安逸過日子的話,誰願意拋頭露面的在外走跳奔波做什麼「女強人」呢? 話說我的外婆就沒這好福份。當體弱多病的外公往生時,外婆不得不挑起一家的生活重擔。而夫家鄉下的田產她一個弱女子又耕作不了,城裡除了娘家現在所住的屋宅外再也無恆產。面對每天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常生活所需的開銷,光靠她拿針線做女紅是賺不了什麼錢的。 個性堅毅勇敢又聰明的她,觀察到不論怎樣,還是做生意比較有利潤。但是開店要一筆押金,月月要租金,對一個只夠三餐溫飽的家庭而言,這條路是極冒險且行不通的。古人言:窮則變,變則通。她開始運籌帷幄,到水果店批貨讓大舅四處叫賣,小舅分配到較輕鬆的「賣香煙」,媽媽負責在家整理家務,日春阿姨和表哥則賣炒花生、燒酒螺,至於一家之主的她要做什麼呢?藝高人膽大的她決定投入那少了種種固定支出,不需店面只需買船票的「走水」行列。 當時,廈門、鼓浪嶼、金門都可自由通航,而從事這種「走水跑單幫」的大都以男性居多,女人家若無過人的膽識及體力是做不來的。 外婆先做了兩套寬寬大大的深色(黑色與咖啡色)褲裝,好掩護她所夾帶的一些違禁品,表面上她們肩上挑的、手上拿的都是些極其普通的日用品,私底下真正好康的都暗藏在身體上。外婆跑的是廈門、鼓浪嶼路線,鼓浪嶼是「萬國地」,有許多的大使館,居民生活悠閒優渥,島上沒有養豬戶,因此,豬肉在島上是極其珍貴的「高檔品」。外婆把一塊塊的豬肉包好後再緊緊地綁在腰上、肚子、大腿、小腿,舉凡可以藏、夾帶的地方,通通都利用到了!除了內在的這「一身肉」將賺進高一點的利潤外,外在的高粱掃把、花生油、雞、鴨,還得挑著、提著呢!到了廈門、鼓浪嶼把貨都銷售出清後,外婆在當地買了高級布料、進口煙、胭脂花粉、皮鞋、別針、小飾品再回金轉賣銷售。 但是,並非每次的「走水」生意都能如此幸運過關,有時碰到海關人員檢查得比較嚴格時,就得忍痛把「走私品」丟掉或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可往往等再返回要拿時,東西也不翼而飛。所以,這種買賣也是有風險的,尤其在入境候檢時更得要發揮「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的本事,處處留心,機靈著點兒。 當然,外婆也沒每天都去走水,有時風聲緊,查得嚴時,就趁機在家休息,享享天倫之樂,再四處走走看看、想想家鄉金門有什麼物品可外銷到廈門、鼓浪嶼的。由此可知,我的外婆是一個極度聰穎、高智商的女性,如果她生長在這時代,勢必有一番做為。 後來,外婆多了一個搭擋,那就是婚後七年就喪偶的姨媽,她帶著稚子回娘家住。新寡的姨媽,悲傷的情緒令她鬱鬱寡歡。外婆不忍見愛女終日如此悶悶不樂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之海中,她鼓勵她要勇敢走出陰霾,到外面見見世面,她說:「世界不會因為妳的悲傷而停止轉動,哭臉是一天,笑臉也是一天,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只有勇敢面對,日子也總是要過下去,何況,妳並非一無所有,有愛妳的家人,有妳最心愛的兒子,孩子也希望有個開朗的笑臉媽媽啊。」就這樣,思路一向清晰,口才一向絕佳的外婆說動了姨媽,她帶著她在身邊見習,學著如何買賣貨物做生意。當外婆認為姨媽已可以「出師」獨當一面時,就讓姨媽單獨跑大金和小金的路線。有了姨媽的加入,家中的經濟無形中又往前推進了一步。 外婆靠著她過人的精力,堅強的個性,不怕挫折、困難的勇氣,把整個家撐起來,把孩子一個個拉拔長大,男婚女嫁,各個成家立業,才卸下身上的重擔,結束來回奔波往返的「走水歲月」,安享兒孫滿堂的晚年,直至八十八歲高齡壽終正寢走完一生。 每當母親聊談起她童年的生活點滴、成長記憶,對外婆的又敬又畏又愛的深厚感情溢於言表。即使是如今外婆已往生三十年了,母親對外婆的感恩與懷念仍是那麼地深濃與不捨。 而我想,外婆對「家」無怨無悔無盡的付出,展現了金門家鄉女性堅毅卓絕、刻苦耐勞的特性,也樹立了一個良好的典範。越是在艱苦困頓的環境,越要自立自強,迎接挑戰,活出自我。這點,永遠活在我心中的外婆,她,完完全全地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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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他還是害他?
時序漸入冬,氣溫雖是一天一天的緩降,但屋外那一陣又一陣呼嘯而過的北風,尤其是入夜後,在四周靜寂的氛圍裡,更顯得狂暴淒厲。人躺在舒適的被窩時,心想那後院的陽台上,那幾盆孤寂的盆栽,是否消受了今晚狂風的吹打?但一身的慵懶和倦怠,卻讓人難以被衣而起,只好擔憂至天明,惦念著明早應該為它們覓得一處可避風的好地方。 猶記得有一首歌〈蘭花草〉是這樣唱的:「我從山中來,帶得蘭花草……朝朝頻顧惜,夜夜不相忘……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時過,苞也無一個……」道盡了種花主人對花兒的倍加照顧,但結局卻是令人大失所望。這何嘗不是像天下父母一般,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態。每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尤其是現今少子化的家庭,「孝子」是當今父母最常聊以自嘲的「甜蜜負擔」,殊不知如此無怨無悔的付出,生長在溫室中的孩子,缺少了狂風驟雨的吹襲磨練,到頭來是否也會像倍受寵愛的蘭花般「苞也無一個」?這實在是值得當今父母深思的話題。 怕孩子吃苦,是當今很多為人父母看不見的盲點。每天早上,常見一、兩個孩子在校門口一邊嬉鬧著,一邊東張西望的踱著方步,不必探問也知道,他正在等待著家裡的「限時專送」,為他送來他今早忘了帶的家課、課本或文具。孩子有時疏忽,那是人之常情,但怕孩子被老師處罰的家長,卻無形之中成了孩子可以疏忽的更好藉口。更絕的一次,有個家長匆匆的趕到教室,為的是在孩子的考卷上簽個名,問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他的回答竟是「我是順路經過的。」為師的我聽後瞠目結舌。無怪乎在距今已數年之後的今天,仍讓我印象深刻。 還有的孩子,每天的書包裡,除了應帶的課本文具外,總見包包罐罐的零食,所以吃午餐是歸類為「數飯粒」的那一群,吃飯速度總是前幾名(從後面數)。做家庭訪問時,原以為孩子帶零食帶校,家長是被蒙在鼓裡的,所以特地提出來與家長溝通,妙的是家長的回答是:「怕他午餐吃不飽」。我啞口無言以對,原來孩子的不正常飲食習慣,竟是家長背後撐腰的結果。如此的「怕孩子吃不飽」,豈不是適足以害之嗎? 偶見孩子的造句會出現:「我如果考一百分,媽媽(爸爸)就會給我一百元。」姑且不論其是真是假,但多少家長鼓勵孩子讀書,已達「不擇手段」的地步,只要孩子考得好成績,能給的莫不順其要求,只差天上的星星無法摘下來而已。如此的讀書已成了「為父母而讀」,孩子可視其獎勵的多寡而決定是否要認真讀書。更甚的是為了爭取那物質上的獎勵,有的孩子只好用欺瞞的方式,以滿足他的渴求,道盡了這分數掛帥之下教育的可悲!試問如果孩子現在不能為自己的事情負責,能夠冀望他將來踏入社會後,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盡職負責嗎? 以前的孩子在學校被老師處罰後,回家後常是噤口不提,因為大部分的家長都是與老師站在同一戰線的「戰友」。如今多少孩子在學校被老師處罰後,回家大肆的添油再加醋,甚或隱瞞問題的癥結所在,盡取其有利的片段陳述,部分家長聽了片面之詞後,怒氣匆匆的跑來跟老師理論的,是每天校園裡屢見不鮮的熱門話題。所以已成了教育「老油條」的我常調侃自己:罵人需要心情,打人何嘗不需要力氣?糟蹋了一天的好心情,也透支了每天已超過負荷的體力,一直孜孜不倦付出的老師們,為的又是哪一樁啊?一心只怕孩子吃苦的家長,不知又是哪一條筋「秀逗」? 小時候曾蹲候在前觀察過母雞蹬著腿、翹起屁股下蛋的情形,也看過母雞不吃不喝蹲在窩裡孵小雞的情景。有一回看到一隻小雞在破殼時瀕臨生死交接關頭,我用著非常憐憫的口吻向老媽懇求說:「幫牠把殼破了吧!」老媽說:「殼必須由牠自己破,否則是活不成的。」最後那隻小雞雖然在老媽「死馬當活馬醫」的情況下,把殼拿掉了,但隔天小雞還是死了。即使動物都難逃物競天擇的自然法則,何況是萬物之靈的人類啊? 所以愛孩子就是要給他歷練的機會,讓他在跌跌撞撞中,一次又一次的的嘗試裡,歷練自己,累積失敗與成功的經驗,如此才能建立獨立的思考能力,培養解決問題的能力,學會對自己和他人負責,如此在他的人生旅途中,才能做一個有用的人。所以下一回,當你不捨的要守護你最愛的孩子時,請思考你的愛是否剝奪了他未來展翅高飛的練習機會,反而適得其反的讓他用一雙發育不全的的無力翅膀,在現實的世界中面對競爭與挑戰。 「現在怕孩子吃苦,將來他會吃更多的苦」。所以現在讓孩子適度的吃點苦,何嘗不是為他的未來鍛鍊了挑戰困難與解決問題的能力。 因此後院陽台上的盆栽,我想還是擱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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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就在她驚慌失措、毫無心理準備的剎那,殺狗林自以為豪的那話兒已精準地滑入她的體內,阿麗的下身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後,她的童貞已被殺狗林所奪取,留下一個處女的印記在被單上,以及下體的熾熱和疼痛。而當一陣暖流在她體內奔馳後,黏黏的液體便緩緩地溢出她的陰道口,殺狗林馬上像一頭瀕臨死亡的狗熊,快速地從阿麗的身上翻落下來。然而,阿麗此時所感受的,並非是新婚之夜的歡愉,亦非是夫妻間的魚水之歡,而是無限的苦痛和悲傷。於是,淚水再次地盈滿她的眼眶,一顆顆不停地往下掉……。 當殺狗林發洩完性慾後,很快地又呼呼地睡著了。阿麗再怎麼思、再怎麼想,也想不透男人怎麼會是這種樣子?在結婚的前夕,舅媽曾經告訴她一些兩性之間的性知識,那是攸關新婚之夜夫妻床笫間的事。在她的想像中,那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美好時光,絕對是浪漫的、興奮的、喜悅的。而今天,她所面對的卻與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彷彿她處女的貞操,是被一個喝醉酒的男人所強暴;少女聖潔的身軀,是遭受一個喝酒醉的瘋子的蹂躪和糟蹋,一點也沒有新婚之夜的歡心和樂趣可言。阿麗想著想著,又一次地悲從心中來,淚水不停地往枕上淌,竟然哭出了聲音……。 「我知道妳是在室女啦,」殺狗林揉著微紅的醉眼,搖晃著她的身體說:「第一次難免會痛,以後就不會痛啦!我敢保證,下一次一定會讓妳爽歪歪,妳不要哭了好不好!」 阿麗聽後,整顆心猶如針刺般地難受,腦裡也衍生出一份無名的傷悲和受辱感。因此,她沒有理會他,自個兒不斷地哭泣著,也流下此生悲涼悽愴又痛苦的傷心淚……。 殺狗林並沒有像舅舅和舅媽所說的那麼勤奮,經常地,太陽已高掛天空還不上山工作,而夕陽尚未西下就急著回家等飯吃;吃完飯後就出去閒逛,對這個家一點也不關心,田裡、家裡大部分工作還是落在阿麗的身上。可憐的阿麗必須二頭忙,晚上拖著疲憊的身軀上床卻得不到休息,還得再接受他的凌虐、滿足他的獸慾,稍有不從,甚至會以暴力相向……。 殺狗林除了吞雲吐霧、嗜好杯中物外,玩三公、推十點半、賭牌九,吹牛說謊話,幾乎樣樣來。而且還利用與軍樂園某管理員是親戚的關係,走後門偷偷地到裡面嫖妓。 某天夜晚,殺狗林喝了一點酒,又企圖想重施故技。當他從後門溜進去後,他的管理員親戚除了不勝其煩外,也深恐萬一被上級單位查到,勢必會遭受嚴厲的處分,因此不得不警告他說: 「林仔,坦白告訴你,以前看在我們是親戚,以及你年近四十還討不到老婆的份上,偷偷地讓你進來玩玩。可是現在你已經有老婆了,不能再這樣漫無節制地玩下去,讓阿麗知道不大好。」管理員開導他,卻也擔憂地說:「有一點你必須搞清楚,你並不是軍人,如果讓上級單位查到,我倆都要倒大楣!」 「我已經來過好幾次了,每次都讓我爽歪歪地走出去,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不會那麼倒楣啦!」殺狗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緊接著又說:「你不知道,阿麗躺在床上就像一個木頭人似的,一點情趣也沒有。而你們裡面這些小姐,床上功夫個個都是一流的,要是能討一個回家做老婆,絕對會爽死!」 「阿麗是一個人人稱讚的好女孩,而裡面這些女人,盡是些歷經滄桑的殘花敗柳,怎麼能和她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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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莎之殤
「啊!真笨,虧我們跟老君這麼久,都不知祂的意思。」 「是啊!說來慚愧,我們還不如趙子龍。」其中一人嘆了一口氣,手順著口袋滑入,突然摸到一顆硬硬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是一顆鉛質的B B彈,老君練丹,童子有時拿丹砂去玩,不想殘留在口袋裡。祂靈機一動,就問:「你口袋有沒有東西,說不定任務就作成在這件物事上。」另外一人摸出了一顆,一看竟是銅彈,真箇歪打正著,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兩位童子無事時,在天庭常打BB彈,打得出神入化,要它轉彎,它絕對不敢直著走,可說彈隨心轉,任意所如。老君知道祂們機靈,一定可以作得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因為現在人間科技發達,甚麼事情都隱瞞不過,萬一那一天洩底,驚動國際,事牽涉玉帝,那就唯童子之罪是問:「說他們私入人間,擅改天命,現在已經關入天牢,靜候審判。」 兩位童子也知道自己的風險──老君的老謀深算──祂們想:「此本無『義』,何以稱『雄』?」上天尚且沒有正義,何況是人間?兩人聚精會神,趁著人海鼎沸、旗海翻揚、鞭炮煙霧騰漫之際,拿出絕活,瞄準吉普車,各打出一顆BB彈,但是子彈會轉彎,鑽進外套裡,這教作「命運的子彈」。因為純為改天命而來的,所以才會「肉體自己打開傷口,因為子彈要路過」,至於讓陳水扁的內褲不見,那就更不足為奇了。 祂們打出這兩顆子彈,不僅改變天命,也不知改變多少人的命運,連宋煮熟的鴨子飛了,除了痛哭流淚、扼腕椎心、輸得不服,其餘的也難形容於萬一;其實他們連爽過一次都沒有,只因諧音的緣故,玉帝以為爽過了,不能教他們再爽,其實是冤枉這兩顆印證愛心的子彈,有人形容是: 「福爾摩莎之子寫出了一部民主的懸疑劇,驚心動魄,扣人心弦,戲劇的張力無以復加。從此,福爾摩莎的頭頂上籠罩一片疑雲,好像她的貞操從此受人質疑。 這兩顆子彈改變選舉的結果,改變陳呂的命運,也改變了台灣的命運。這兩顆子彈的威力,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已經確確實實影響著多少人與後代子孫的命運,兩顆子彈雖小,威力卻其大無窮。 這兩顆子彈打在陳水扁與呂秀蓮的身上,卻傷在中華民國民主的身上,陳呂身上的槍傷可以癒合,中華民國的民主槍傷,卻永遠無法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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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第六章 自從和陳家解除婚約後,秀秀的眉頭已不再深鎖,彷彿變成另一個人似的。儘管每天必須為家事和農事忙碌,但她卻甘願做、歡喜受,始終無怨無悔,日子過得相當的愜意。她也向同學借來不少書,利用時間不斷地自修,遇有不懂的地方,就四處向人請教。秀秀好學不倦的精神,讓村人稱讚不已。 很久沒有到她們家走動的阿麗,在舅舅和舅媽的做主下,竟然為她招了東半島一個自幼失怙又失恃、年已三十七歲,曾經偷宰村人無數隻家犬,烹飪後做為下酒佳餚,綽號叫殺狗林的男子入贅做夫婿。 殺狗林的年紀與阿麗足足相差二十歲,對於他的為人處世、品德操守,村裡的人並不十分清楚。舅舅貪圖的是他有一副魁梧的身材,雖然喜歡喝點酒,酒後偶而地也發發酒瘋,但做起農事卻一點也不含糊。這個家只有依靠著這種身強力壯的男人才能支撐下去,舅舅和舅媽的想法是如此的。 儘管殺狗林其貌不揚、年紀又大,但阿麗為了這個家、為了二個弟弟、為了尊重舅舅,似乎沒有不接受的理由。她心想:如果當初沒有大肚粉仔從中破壞,一旦嫁給文祥,現在已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寡婦,雖然殺狗林年紀大了一點,但身體卻相當的強壯,往後勢必是她終生的依靠,也會給她幸福的,阿麗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掠過一絲興奮又滿意的微笑。然而,這只是她單純的想法,未來的事誰也不敢料想,未來的命運,亦非一個凡人所能掌控的。 新婚的那一晚,喜歡杯中物的殺狗林,簡直喝得酩酊大醉,一進新房,就嘔、嘔、嘔的吐滿地,阿麗聞到那股嗆鼻難聞的酒臭味,竟也跟著嘔了起來。不一會,殺狗林連鞋襪也沒脫,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阿麗面對新婚夫婿那副狼狽相,以及吐在新房裡的那些穢物,無形中,心裡起了很大的反感,竟不自覺地悲從心中來,流下的似乎不是新婚之夜興奮歡悅的淚水,而是悲傷失望的淚珠。 當她清理完那些穢物準備就寢時,不得不先把殺狗林的鞋襪脫掉,好為他蓋上棉被以免招涼,卻也因此而驚醒了他。只見殺狗林一翻身,隨即脫下自己的褲子,並伸手一拉,把阿麗緊緊地摟進懷裡,隨後快速而粗魯地脫去她的褻衣,緊接著是一個大翻身,身體已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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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曾經斑斕
什麼是離開? 就是逐著晚霞而去, 縱使得見透出烏雲的月光, 也等不來一點 曾經斑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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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防筆下洩底
一個已榮登作家金榜的人,不論在榜上的名次如何,總是一項得來不易的殊榮。有的,甚至苦守寒窗幾十年,把頭髮都熬成了白芒,才寫出這點名聲。它的珍貴程度,絕不下於合浦之珠或崑山之玉,理應加倍珍惜與維護。奈何,有些作家常在意氣風發之餘,竟忘了臨深履薄的來時路,往往大筆一揮,就讓「春光外洩」了。這不僅暴露了自己的弱點,也使得那點名聲蒙受不少傷害,令人遺憾。 造成上述遺憾的原因,多由於志得意滿或信心滿滿的激情所使然。前者如某位向以前衛詩風聞名台灣詩壇的女詩人,在一次兩岸文化交流會後的新舊詩聯吟雅集上,來了四句傳統詩如下: 肉眼看得一場夢,實山霧中竟幻虛; 山水鄉城風景轉,已從信宜下廣州。 大陸的傳統詩有兩派,一派遵古,謹守前人的格律和用韻;一派尚新,平仄和用韻都採寬鬆政策。某小姐作客彼岸,若入鄉隨俗,無可厚非。但看她詩中第二、四兩句該用韻的末字,分別用不能通押的上平七虞「虛」,和下平十一尤「州」為韻,就令人替她捏把冷汗。她這種寫法,除非是有意要用這種「破格」的詩來做為顛覆傳統詩的工具,否則,要算作「打油詩」都不夠格。因為,打油詩也講押韻。然不管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只這四句一出,就讓人知道她是個傳統詩的外行。她若隨便湊四句現代詩,必能維持她詩人的美好形象。可惜,她可藏而不藏,硬要在行家面前「露」一手。但這一「露」,永遠都遮不起來了。 後者如南部一位著作等身,獲獎纍纍的資深作家,在今春出版的新書中,有下面一段: 「明代僧人善惠,曾作一“偈”云: 空手把鋤頭, 步行騎水牛; 人在橋上過, 橋流水不流。 詩中含意隱晦,究何所指,似近乎玄了。」 上面這段文字,凡涉獵過禪宗「公案」的人,應都不太陌生。這個「公案」的主人公,是生於公元四九七年,祖籍浙江義烏,在南朝梁武帝時代,名聞十方,聲望僅次於達摩、寶誌,自稱「當來善慧大士」的「雙林傅大土」。可惜,那位作家老兄,只知「有書照抄」,不知原作者已誤把馮京作馬涼,錯把梁朝的「善慧大士」,誤成明朝的「善慧法幢大師」,且誤「慧」作「惠」。只此一點,已可見他老兄對這方面的知識是相當貧乏的。而「春光外洩」得更厲害的,是該「偈」後面的三句譏評。其中的「究何所指?」,跟笨和尚所問的「何謂祖師西來意?」沒有兩樣。如此的不懂禪機、禪趣,而竟敢信心滿滿地大筆一揮,點評起禪宗的名偈來了。但這一「點」,可真把肚子裡的幾顆大米飯都「點」出來了。 其實,善慧大士這個禪偈,何嘗不可看作是一首用超現實手法寫成的現代詩?你看到的是一雙空手,他卻看到了空手中還有把鋤頭。你見他在步行,他卻認為是騎在水牛背上看風景﹝即安步當車的意思﹞。你只看見他在過橋,他卻以為橋在腳下溜過。而「橋流水不流」,跟在火車上看兩邊的青山時,但覺「山動車不動」的情形一樣。禪有拒絕邏輯思考及「相對」與「絕對」的特性,這首「偈子」正充分地表現了這些特性。不懂這個,還能去誤那個嗎? 當然,人不可能是「萬事通」,作家也不例外。但是,一個聰明的作家在遇到不懂的事物時,應設法去「過關」,而不是信口開河。「過關」的方法,不外如下:一是消極的藏拙,不懂的就不胡說。一是積極的學習,把不懂的搞懂,即使懂點皮毛,總比白紙黑字寫一堆外行話要好得多。 總之,作家切忌筆下洩底。因為,讀者是會用「道德文章」的高標準,來檢驗每位作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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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
漫步在太湖的湖畔,單純的只想出來透透氣,拋掉生活中的煩惱,想透過風撫去高中課業的沉重,怎料風是如此的輕巧,吹不走身心上的疲憊,我散步在湖畔的人行道上,牽著我的狗──斑斑,靜靜地看著這裡的一景一物,海鷗翱翔、白鷺佇足,翠鳥覓食,湖面依舊澄澈無瑕,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往常。驟然間,天空似乎蒙上一層淺灰色的絲絨,濃密的雲兒如同吸吮了水珠般,依稀快溢出水滴來了,一丁點兒的水滴滑落在我的臉龐,「是變天了嗎?」我疑惑著,接著,更多滴墜落了下來,水珠愈來愈大,下雨了,濛濛的細雨輕輕的飄著,未帶傘的我旋起了半弧裙裾,用手遮住了頭髮,狼狽的走進榕園裡的涼亭,塵囂和喧嘩一下子褪遠了。 這裡,清幽一如往昔,靜謐的彷彿可以敲出聲音來了,輕風伴隨著雨水迎面而來,夾雜著濕潤的氣味,拂來了一陣陣淡雅而熟悉的梔子花香,薰陶著整個周圍,是四月了嗎?一樣的地點,一樣的季節,一樣的花香,逝去的,竟永遠像補不住的輕風啊!腦海中的印象是深刻的,所有無盡的記憶,都編織成一段段的往事,其中充滿了甜蜜,那段時光,就像是我生命中一個停格的畫面,每次想起這段往事,就彷彿倒帶再看看一次,那麼鮮明……… 印象很深刻,我們的相遇就在這裡,平凡的地點、平凡的時間、平凡的我們,展開了一場不平凡的邂逅,那天,也是飄著濛濛的細雨,或許緣分是愛情的催化劑,而我深信緣分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了。我感謝上蒼,下了這場雨,它是上帝賦予我們的饗宴,這場雨牽引了我們,這兩個不同型態,卻有許多相同嗜好的人。話說回來,那天午後,沒有艷陽的高照,只有涼爽的微風吹拂,我蹓著狗兒─斑斑,突然下起了毛毛雨,因為那個季節是梅雨季節,時常會下雨,我很糊塗,是個粗線條的人,沒有隨身帶傘,我躲到了涼亭來避雨,正巧遇見在跑完步而來躲雨的你,你那俊俏的臉龐、開朗的笑容,吸引了我的目光,撥動了我心裡最深處的那根絃,是悸動嗎?我迷惘了,只是覺得心不斷的跳動,第一次有這樣無法言喻的感覺,我不敢直接凝視你,但我也感覺到,你有和我一樣有這樣的感覺,我用視線的餘光斜望著你,不敢和你的眼神交會在同一直線上,發現你也一樣漲紅著臉,泛紅的色澤映在靦腆的臉龐,更添加了你的帥氣。當時的氣氛很特別,那種微妙的感覺,是喜歡嗎?不,還算是愛?你先打破沉默,用柔情的口吻問我:「你喜歡這裡嗎?」我羞澀的說:「是啊!我喜歡這裡,我喜歡沉浸在寧靜的空間裡。」接著,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我們繼續的聊天,從古典文學聊到現代文學,從推理小說家——克莉絲汀聊到福爾摩斯,從古典樂聊到爵士樂,從對未來的計畫聊到對人生的想法………。我們就是那麼的有話聊,也發現了有許多共同有興趣的事物,那段時光,真的很美好,如此的令人眷戀,接著,我們交換了手機號碼,之後,我們常常在電話裡交談,也常常約出去走走,去書店,去圖書館,去戶外。你的理科很強,所以你常常教我數學。在學校裡,我們倆的課業成績算是頂尖的,所以我們常常到圖書館討論功課。 那天,我說我想去看海,你答應了,你說就到料羅灣吧。你騎著腳踏車,我坐在腳踏車後座,陣陣的輕風吹來,路上的景色很美,小鳥歌唱,蝴蝶飛舞,我們穿過田野,走過鄉村的阡阡陌陌,看著麥穗搖曳,啊!突然感覺一陣涼爽的風拂來,混雜了海水的鹹味,是海,終於到達了料羅灣,天連著海,海連著天,一眼望去,沒有邊際,讓人分不清是海,還是天,像我們的感情一樣分不清是純純喜歡還是深深的愛。我們佇立在波光粼粼的碧海邊,看著一波波潔白如絮的浪花迎面襲來,輕吻著嬌羞的沙灘;清唱著感性的情歌;也輕觸著我如痴如醉的心弦,聽著她悠揚的歌聲蕩漾在蔚藍的氣氛中;聽著她甜美的嗓音在貝殼中迴響;聽著她誘人的旋律化為陣陣的海風襲面而來,是多麼多情啊!注視著這片紋滿殘唾的海,其實教會了我們很多的事,我們脫下鞋子,赤腳踩著沙灘,我們玩著水,撿著貝殼,這天,我們第一次牽手了,陣陣的海風襲來,我穿著單薄的白色洋裝,你問我會不會冷,我說有一點,結果,你拉起我的手,把它搓熱,之後,就拉著不放開,只是緊緊地十指交扣,但手指觸碰手指的那種感覺,是我一生中難以忘懷的。 曾經,生活有種單純而清晰美好,總在眼神交會就能明白一切,明白彼此的心情想法或是傻笑的理由。 側坐在腳踏車後座,穿梭在太湖的腳踏車步道間,看黃昏的路燈將影子拉長又縮短,我們低低交換一兩句笑語,笑語輕輕散落在梔子花香裡,有時候你回頭莞爾一瞥,有時候問我冷不冷,然後就停在涼亭裡,喝你為我準備的熱茶。我們的車速很慢,你徐徐的騎著,天邊晶亮的星斗仍舊在梔子的枝椏搖曳間,在天空中悠悠然一閃一爍,俏皮的眨眨眼睛,依偎著夜幕的愛撫,聆聽著它們如鈴鐺般的笑聲,多麼清脆悅耳啊!好似在討論著我們如詩如畫般的邂逅;好似陶醉著夜空的幽靜沁涼;好似低吟著朦朧的銀色搖籃曲,像我們的感情一樣,慵懶卻不失純真。有時天空會飄著雨,坐在後座的我替你撐傘,你對我說,要靠近來一點,以免淋到雨而感冒,而我聽了你的話,把臉頰貼在你的背上,至今我深深無法忘懷,那溫暖而厚實的背,是那麼的令人眷戀,令人著迷………,那個溫度依稀是我們相愛的溫度………從初識時的低溫,我們把它加到高溫,溫度不斷的提升,卻提達不到沸騰的狀態………溫度終究還是下滑了,我們的愛被冷卻了……… 曾何幾時,你送我回家,腳踏車總是停在巷口,到別時刻往往欲言又止,卻只能依依不捨的吐出「再見」。你以為轉身後走入巷閭的我進門了,其實我隱身在暗處,凝視那張光影斑駁的容顏,俊俏而帶有點傻氣的臉龐。你總是佇立一會兒,然後才掉頭騎遠。日子如斯清澈而簡單,分秒都蘊斂著如詩般的奇妙光澤,曾經以為日子會這樣無盡的延續下去……… 不經意回首,似水年華一幕幕猶如雨中瑩白的梔子花,教我不禁深深眷戀著輕風中的串串笑語,以及年少巷口,那兩張靦腆而真摯的容顏。 曾經,有個女孩身著格子裙有著雅緻的花邊,搭配著一件小圓領的上衣,腳上穿著可愛的娃娃鞋,喜歡閱讀,喜歡音樂,喜歡長笛,更熱愛寫作和寫詩,雖然喜歡靜態的活動,但並不討厭動態的,也喜歡散步、和那人一起慢跑、聊聊文學、尤其是推理小說;曾經,有個男孩,他深愛著女孩,他喜歡慢跑,喜歡打球,喜歡文學,喜歡科學,喜歡畫畫,不管是動態還是靜態,都非常的沉迷,不僅如此還熱愛彈彈鋼琴和拉拉大提琴。 曾經,很簡單,曾經,很平凡,曾經,只表達了一件事——「成長」。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曾經「幼稚」、曾經「自以為是」,更曾經狂熱的追求「愛」。誰不是這樣呢?歲月像水過無痕,而每個曾經是嬰兒的成年人,心境不可能永遠平順,在世上走一遭,你留下什麼呢?成長是快樂的,成長是苦悶的,成長又像是一個邪魔,變著戲法,在人生的旅途上讓我得,讓我失………我要感謝的是你,讓我了解到曾經有個年代,不懂得攻擊漫罵;曾經有個年代,只是寬容與愛,至今我心中尚存著愛,愛人世間的每一物,也愛我周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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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當初我也有點不捨,畢竟妳還小,根本還沒轉大人,怎麼能嫁給一個足足大妳十七歲的男人。」阿狗嬸眼裡流露出一絲關愛的眼神,「但妳阿爸為了要趕在妳阿母往生後的百日內,替妳哥哥完婚,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秀秀,這段時間委屈妳了,讓妳小小的心靈,承受那麼多的苦難,又差一點讓妳想不開。今天,我很高興見到雙方各退一步,解除這個不妥當的婚約,以免日後造成更大的憾事。從今以後,我阿狗嬸絕不再幫人做媒,雖然牽了不少姻緣,但如果成就了百樁而疏忽了一件,那會讓我一輩子心難安的。尤其現在這個社會跟以前不一樣了,年輕人流行的是自由戀愛,父母根本做不了主,好壞就由他們自己去承擔吧!」 「不,阿狗嬸,我的情形是例外。您為這塊島嶼的青年男女,促成許多對良緣美眷,那是有目共睹的。您千萬不能放棄這份有意義的工作,再過七年,等我二十歲後,您再幫我做媒吧!但除了身心健康外,年紀也要相當……。」秀秀紅著小臉,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阿狗嬸緊緊地握住她那雙粗糙的小手,內心的悸動並非三言兩語可道盡,她低估了這個小女孩的智慧,也佩服她不向命運低頭的精神。孩子愛說笑了,七年後,何須勞她這個不中用的老人來幫她做媒,愛神自然會降臨在她的頭上,為她尋覓生命中的如意郎君,開創一個屬於她自己的春天。 來福適時走進來,他非常感激陳家的果斷和包容,解除婚約雖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但為了孩子,他寧願承受所有的過錯,寧願接受眾人的指責。然而,村人和親友們非但沒有任何的雜音,反而肯定他們兩家睿智的做法。一個失去母愛的小女孩何辜?一個十三歲的少女何辜?她沒有義務成為傳統下的犧牲者,她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這似乎也是生長在這塊土地的子民,必須深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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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莎之殤
「福爾摩莎真是好玩。」兩人拍手大樂:「此間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可是祂們差點樂昏頭,想到臨行前老君給祂們的使命,要祂們不論如何要捍衛「第一個本土政權,證明即使坐在金山銀山之上,也會大愛無我。」老君說:「這是真愛無我的考驗,如果有疑問的時候,請打開錦囊。」 這就是「上天考愛心,人間改真命。」 兩位童子聽過孫悟空的宏言讜論,覺得福爾摩莎都是很厲害的人,不易對付,心想:「絕對不能丟醜,讓老君掛不住,讓玉帝出『天相』,坐不穩,那不是罪該萬死嗎?因此,要死也只能死我們兩個。」祂們兩個打定主意,可是到底怎麼做?一時也沒有主張。老君這人狡猾,不肯明說,喜歡出謎題,賣關子,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怎麼辦?」兩人就在台南市金華街的路邊,人潮鼎盛、旗海翻揚的熱鬧街景邊,不得已打開了老君的錦囊,只見上面寫著: 「朝來寒雨晚來風, 莫向旁人說西東; 天威不言久彌著, 此去人間有僉同。」 祂們兩人玩味著詩意,仔細的推敲,參透一點天機:這件事情會搞得風風雨雨,但是要祂倆守密,不可向他人提起,否則玉帝蓄怒,雖然不發一語,仍令人凜然生畏;但是最後一句,兩人看不懂,想打電話回去,怕又留下通話紀錄,將來追查起來,吃不了兜著走,想用伊媚兒,又忘帶手提電腦,兩人在金華街的路邊想不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