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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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厝那棟屋
到高中離校出社會後,我的家境,乃是貧窮,此時,余想在社會上找一份糊口的工作,又找不到,只好暫在此屋隔壁的一所公立小學當義教,義教雖善,但肚子不飽,尚非上策,因之設法再找工作做,因人浮於事,時有時斷,毫無保障,也不安定。所以,余住此屋之期間內,曾有三度之失業,後來有金門高級長官,發覺我這個很誠實、很可靠、很貧窮、很可憐的金門青年,才叫我去辦社會服務的工作,因之我也當了將近四年的民眾服務站主任。工作期間,我的家庭生活就安定了,就將舊屋的前落修一修,我上班,母親在家開了一所小店,店號叫「信來」。從此以後,經濟有了基礎,就有媒人來說親,因之於民國四十六年四月,就在此舊屋結婚。我並非軍職,也無特別的人事關係,只是肯為地方服務的小職員,而當時的戰地司令官,及政治部主任兩位將官,亦送大鏡來祝賀,以當時之時局,有金門最高指揮官來賀大鏡掛在此舊屋,實在很難得,更可貴的,副司令官亦親自到此舊屋來參加我的婚禮和喜宴。再說風水陽居,在那時候,可能龍脈又藏至此舊屋了,否則,以我之小平民,怎麼想也想不到會請到這些將領來到此破舊不堪的小屋。 時過境遷,我於民國四十七年三月,就辭掉民眾服務站主任職,至民國四十八年就參加教師檢定考試,原是民眾服務站的工作,即轉職教育界。在民國四十七年,有生一男,命名歐陽銳,越兩載,再生一女,命名歐陽柏燕,又過三年,再生一男,命名歐陽堅,我的家境,依薪維生,毫無儲蓄,乃是窮困,但與內人,共營舌耕所得,尚可糊口,而目標專注,養育子女,經數十年來之奮鬥,雖經濟不裕,尚有餘歡,最可貴者,是精神重於物質。 原我小時,在歐厝村,可說是一位最窮的人,而對子女之教育,在歐厝村,可說有送受高等之教育,兩男均赴美留學,一碩士、一博士,也是住歐厝村此家得第一位的博士。長女雖無如兩男之學歷,而她興趣文學,經常寫作投稿,乃是名譽甚佳。 歐厝那棟屋,研究過去,觀其現在,推測未來,利弊得失,各有事實,若論風水陽居,似有似無,這可能也是龍脈有活動期,來的時候,龍顯其威、住之即興,去的時候,毫無龍氣,住之倒楣,此乃人傑與地靈,必須相輔相成,方可得順其昌,萬事如意,觀其現況,今無住人,而所有在海外者,今乃興盛,且那些人,前亦是由此屋而出去,可證地質之龍脈,是有基固,凡我有關之族親,乃應慎此舊屋之地基。無論如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方可固本永存,使日後之子孫,有其寄託與希望,亦才能永懷先人之創業精神。 再從日後作思考,余此次為拜祖還鄉,特詳察此舊屋,大門鎖著,內部破舊,院中長草,門口鋪了石板,外在實在美觀,惟最可惜者,大門前鄰居之門口埕,地下有挖了一化學廁,雖然地上看不到,而陽光蒸發,臭氣衝天,舊屋大門若開,臭氣必往內進,吸其臭氣,人必生病,觀其實況,此舊屋無法住人,幸我早已遷居,有之遷至台北居住,小孩遷至美國居住,否則,住的問題就大了。 再以風水陽居而言,若真有其事,龍也居聚不下,龍若有個性或有脾氣,聞到臭味,一定也會跑掉,又後落廳堂的佛祖和祖先,若坐在堂,也必受不了,所以現此舊屋,以人或神,均不適宜居留,就是住了,也會生病,好在余遷移時,佛祖與祖先,亦以齊家同行。又該屋之內部,部份地方,也已漏氣,且雜草滿院,想再回居原住,實有堪慮。內部之情,可用修補,至於門前之廁地,乃是鄰人之權利,依法計較,無從訴起,地是他人的;權也是別人的,提出理由,依法無據,憑什麼叫人家門口不可建化學廁,依一般之規定,只要有了地權,就可自行使用。甚以在都市中,有錢人除有地權外,尚有空權之使用,他的門口,若要蓋一棟樓把你的大門圍起來,想打官司,也一定是輸他,若遇有此情,你說風水陽居,要保留永存,就必須要有惡勢力的人才有辦法。 上述之言,只是舉證之言,鄉下地方,人民善良,人情味也很濃厚,有些事情,是由不知不覺無意中而建之,若為此事而計較,會失鄰居之和睦,原是代代每日相見之宗親,而為此事而失和,於情於理,實在亦划不來。民間有句話,叔孫是萬年的,為了計較一件小事情,而失掉了萬年之親情,說起來亦不應該。有遠見的人,認為和為貴,遇事應容忍,尤其同宗之叔侄,看法與作風,要抱其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有了人和,再大的事,遲早而已,總有和平解決之一天。 風水陽居,以我之淺見,此乃我國之傳統,哲理是有其事,而今科學昌明,有些常識,尚須配合科學,國家與社會,方可隨現代化而進步,人民之生活,亦才能現代化。為了建設,破壞了人家的風水陽居,這種作法,都很不好,為了風水陽居,而妨礙人家的建設,這種想法,也是不對,凡事之舉,應先溝通、討論,再行議決,可能雙方就會很和氣、很完滿。其實,環境之衛生,人民之健康,須向此途行,才是最根本、最有目的之作法。人民要獲其身心之快樂,沒有健康之身體,那有快樂獲得,沒有衛生之環境,那有健康之來源。 對於此舊屋,慮在現在與未來,作補之方式很多,不必用力急追,想使風水陽居,能再復源興展,以我國之儒家哲理,以德為本,以德服人,都是極科學之方法,孔子的說法,認為「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德者本也,財者末也」。只要依序順行,不作顛倒,所有之是是非非,就會順自然而明白。 取風水陽居之目的,不外乎也是為了出好子孫,為了發大財,而出好子孫和發大財之方式也很多,不一定要爭到那一塊好風水好陽居的地方,就是爭到了,也要有福氣的人才能得到好子孫和發大財。俗語有句話:「福地福人居」。缺德的人,雖然有錢有勢,用勢力去爭來,用金錢去買來,雖然暫時得到,而到終結,還是會敗下來的。故凡事要務本,求名求利,尚須從自己的用功,修德之作法,才是真正之取得,俗語有云:「欲高門第必讀書,要好兒孫須積德」。可證用功讀書,力行修德,是人生最根本。吾人既知此要則,今後之作法,無論是自己之事,或他人之事,應憑此原則,互相勸行,有此作法,無論是鄉村,無論是城市,無論是社會,無論是國家,必會和睦相處,彼此安和樂利。人人心地善良,個個互助合作,也就不會明爭暗鬥,你爭我奪,做出相害的事情出來。 再想此老屋,其地基之本質,都是向善聚寶的,只要龍脈有經過,則有無形暗藏才或財期待未來,故此屋確有臥虎藏龍之地穴。亦可謂是一個固定大型的珠寶箱。時運若到,遲早而已,就有見證。尤其對未來之主人翁,雖要再等數十年後,而時間到來,就有事實之證明,茲舉當我們小時,此家某天晚上,來了幾個中學生是學生時代的同班同學,那天是假日,他們到歐厝沙灘邊看風景,玩到天色已暗,其時交通不便,無法回到城裡,因之就到我家住了一個晚上。那時此屋,也是破舊,而同學之情義,認為能聚集一堂,比什麼都可貴,除了歡樂閒聊,也玩了撲克牌,大家非常高興,那天晚上,我母親煮了地瓜湯請他們,之後,他們都是還記得歐厝那阿婆,屋是古老的,同學們是年青的,彼此住此地是真情的,所談所玩的都是歡樂的。這也證明社會上最誠意最可靠的人,就是最小的學生時代的同學,毫無政治色彩,也毫無利害關係,更毫無勢利的眼光作交往,屋雖破舊,而心精誠。從此推想,交友,還是交以往之老友好,喝金門高粱酒,還是喝老酒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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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
風的聲聲呼喚 葉子急忙起舞 抖落一身心事 讓風帶走 鳥兒卿卿我我 月兒揚起嘴角 卻思索高空寂寞 悲了 於是 藏身雲後 是夜的不甘寂寞 霪霪細雨編織著音符 卻在敲響萬物音韻後 消失 誰 遺失了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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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哈拉館》回娘家過年
說也奇怪,在我轟轟烈烈的大吐特吐之後,頭不暈了,胃裡也舒服多了,這時老媽給我一杯溫水漱了口,我躺下去就睡著了…… 這真是一樁很糗的『酒醉初體驗』!第二天我起床後,給昨晚的糗態做了如上的結語。 早餐時我坐在桌旁,一點食慾都沒有,老爸既心疼又生氣:『這下嚐到喝醉酒到底是什麼滋味了吧?』我吐吐舌頭跟老爸撒嬌:『嚐是嚐到囉,可是一點都不好玩!』剛巧這時手機響起收到訊息的提示鈴聲,我打開一看『大姐,妳何時回來金門啊?我跟小慧都望穿雙眼了呢!等妳回來一起去吃牛肉鍋喔!想妳的小秉』,呵呵,是我那美女好友蔡小蘋來的簡訊,她來自台北,在金門當老師,是我無話不說的閨中密友,我猜如果給她知道我昨晚的酒膽,她不笑掉大牙才怪。 接下來的兩天我開始收拾行李,老媽和姐姐不停的給我行李裡面塞東西,好像我不多帶些東西回金門就對不起她們一樣。我的老祖母,知道我要回金門的家了,在前一天就開始食慾不振,淚眼汪汪的看著我進進出出的收拾著,她說這次我一走下次再回來就看不到她了,聽得我眼淚立刻流出。老爸也變得少講話了,把個二胡拉得『滋啦』做響,我想說些安慰他的話,比如『暑假我就又回來了』、『現在走廈門很方便了又不用繞香港』等等之類的話,怎奈話到嘴邊還沒說我先鼻尖酸楚,如果我先哭了那更事得其反。 我打電話給親朋好友一一告別,收到許多的『一路順風』。明天就要離家了,晚上,全家族的人幾乎都來找我坐,屋子裡滿滿當當擠了三十多人,我堂叔跟我爸都是二胡高手,他今天又是拎著二胡來的,加上我姐小時候跟過戲班,會唱幾齣大戲,於是我家熱鬧起來,我老爸跟我堂叔一左一右分坐在兩邊,拉起二胡開始叫板,我姐站在中間,隨著過門的拍子開始有板有眼的唱開來,第一段唱得是平劇︽秦香蓮︾選段,姐姐唱得清脆悅耳,滿屋子的『聽眾』不住的鼓掌叫好。我拿起V8幫他們攝影,我要帶回金門給我老公看,讓他看看這裡有多麼熱鬧。小龍女不知大家在玩什麼遊戲,她只管興奮地跑來跑去,我想等她回金門後,見到老師和同學可就有得說囉。 那晚又坐到很晚,大家才散去。我躺到床上卻睡不著,心中喜憂參半,喜得當然是就要回金門看到兒子及家人了,憂的是熱土難離的感傷。 翌日(2月27日)下午,我告別家人,紅著眼睛踏上回金門的旅途。與祖母做別時,我抱著她的肩痛哭失聲,我一遍一遍用雙手撫摸祖母老淚縱橫的臉,不知下次回來祖母還會不會坐在這裡等我,媽媽聲音哽咽還不停叮囑我一路上千萬要小心、顧好小孩等等。我懷著矛盾的心情上車的那刻,如每次一樣,我再次問自己:嫁那麼遠對嗎? 晚上八點,我乘坐的北京→廈門的班機準時起飛。登機前我再次連絡廈門的計程車司機『小陳』:『陳先生,我們晚十一點到廈門,麻煩你去機場接我們並幫我們訂旅館。』 飛機在廈門機場著陸,走下機艙時立刻感覺到廈門的溫暖,跟北京零下的低溫簡直如天壤之別。出關後老遠就看到有人舉著一面白色牌子,上寫三個大字:小龍女。果然是小陳先生,女兒居然還記得他,大聲叫他『陳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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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居隨筆》讀老人自律歌
陶百川先生有一首老人自律歌,這首歌短短的只有五十個字,歌詞這麼說: 日行三千步,夜睡七小時。 工作不過勞,飲食有節制。 以忍耐齊家,以和平處世。 儉能常有餘,勤故無難事。 名利看得淡,大事不糊塗。 十個句子五十個字,說得極為簡單明白,其實很不容易做到,如果能夠做到,那就一定會是一個知足常樂,很幸福的老人了。 「日行三千步,夜睡七小時。」我國舊小說常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陶百川先生這首歌,把「日行三千步」這句放在最前面,這不就是「走為上計」嗎?這當然是和老人的健康有關,但是要每天行走三千步,就必須要有持久的恆心了。夜睡七小時。得要心中無事,沒有雜慮。莎士比亞在他的戲劇「羅蜜歐與茱麗葉」中借勞倫斯修道士的口說:「憂慮使每個老年人闔不上眼,一有憂慮便永遠不得安眠。」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如果老人到了晚年還有憂慮,不能坦蕩胸懷,清心寡欲,夜裡如何能夠安穩睡眠?如何能夠睡足七小時呢? 「工作不過勞,飲食有節制。」不說別人,我也無能做到,晚年雖然沒有太多勞力的工作,可是閱讀的愛好不減,偶而感到疲倦,就有過勞的自覺。至於飲食的節制,雖然不貪吃,最不喜歡赴宴應酬。但是卻嗜好甜點,有糖尿病,醫生叮囑少吃糖和澱粉類的食物。偏偏性喜零嘴,又由於食量少,自然會少量多餐,而點心類的食品大多是餅乾、糖果。所以「飲食有節制」這一條規則也很難達成了! 「以忍耐齊家,以和平處世。」一樣不是簡單的事,「家」和「世」本來就是複雜之地,有人的地方就不免複雜,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處世要和平,也不能缺少忍耐二字!何以故?老人們心裡都明白,在這個人間世,人是最難懂、最古怪的動物,所謂「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但又是談何容易呢?人人都知道要齊家,人人都愛和平,然而家常有爭吵,世常有戰爭,人類的戰爭,大大小小,何嘗一日停止過?對於此,老人最好能以達觀的心懷來看待,因為這才是人世間的真相啊! 「儉能常有餘,勤故無難事。」這兩句都是舊話,陶先生老調重彈。可也是新時代的新新人類所忽略的。儉不僅能有餘,儉也是養廉的根本。不能儉的公務員,虧空公款,貪污舞弊;野心的企業商人,奢侈浪費,掏空公司,宣稱倒閉。這樣的官、商,寡廉鮮恥,無所不用其極。孔子曾說:「及其老也,戒之在貪。」老人尤其應當謹慎。儉是美德,也是生活、人品的保障,老人如何可以忽略?勤是成家立業的動力,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一個人無論從事任何一種事業,能夠勤奮耐苦,方能克服艱難,不畏失敗,創造成功的契機,開拓寬廣的前程。如果懶惰懈怠,事事怕難,最終一事無成,到了年老,如何能夠享有安定、快樂的無憂的生活?在我們的經驗中,可以發現常常是能勤的人知道儉,能儉的人知道勤,勤儉兩字,如同雙輪,是成功人物創造偉業的力量。成功的老人,通常會保持這種良好的生活習慣,安安穩穩、快快樂樂的安渡晚年。 「名利看得淡,大事不糊塗。」人自詡為萬物之靈,但我想來,卻很以為人是萬物之蠢!因為人和萬物最不同之處,即是人有名與利的執著與追求,而且是頑冥不醒的執著和永不止足的追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因此,為這個人間世製造了無盡的紛爭與無休的煩惱!製造了無數的慘酷事件與永無止期的痛苦!動物的生存較為單純得多,自然不會像人這麼複雜這麼自尋煩惱! 老年人生活要自在、安閒、快樂,就必須先能忘懷名利得失。如果到了晚年還無法擺脫這一生名韁利鎖的羈絆與糾纏,便不可能做一個逍遙自樂的老人。大事不糊塗,這應該是指的立身處事的大節,是誠信正直清白的操守,孟子所謂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即是做人的根本,這即是大事,不可以有絲毫的糊塗而玷污了人品,昏昧了良知。做個俯仰無愧的老人,然後有心安理得的快樂生活。 陶先生這五十字的老人自律歌,應該是他老年時的作品,仔細讀這首歌,深感這不只是一首老人的自律歌,就是作為青年人、中年人的自律歌,也是很適合很有益處的。回鄉以來,深感家鄉老人大都很憨厚和善,謹借陶先生此歌與鄉親老人共勉,並祝大家健康、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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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心漫談》放春假
「春天的假,休息一下!」 最近下班沒有趕著回家接小孩,同仁都很訝異,詢問我,標準答案是:「放春假囉!」其實也不是真的放春假,而是小孩因為身體不舒服,送回外婆家照顧,所以,我又陷入惡性循環,老是忘記準時下班,都會留在工作崗位上繼續賣命。 記得自己讀小學的時候,清明節前後都有放長長的假。徵求了媽媽的同意,那年的春假,我來到住浦邊的姑姑家,和表弟、表妹們玩得不亦樂乎,除了辦家家酒之外,我們也一起偷吃姑姑藏在櫥櫃裡的紅藥水,甜滋滋的味道,讓我們欲罷不能的一口接一口的品嚐,然後,發現瓶底朝天,雖然把藥水的罐子藏得很好,可是,無巧不成書,表弟竟然就在隔天早上咳嗽了,姑姑找到的紅藥水竟然只剩下空瓶子,又好氣又好笑,當時真不知道拿我們怎麼辦才好。 在姑姑家住了些天的我,因為上課在即,所以,也在姑姑又好氣又好笑的同時,提到要回家寫功課。離家多天,回到家後,告訴媽媽自己在姑姑家的點點滴滴,不過,對於偷喝紅藥水這檔事,當然絕口不提。誰知道中午才回到家的我,正要進午餐,就發現肚子怪怪的,然後,越來越疼,痛得在地上打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媽媽看得心慌,正巧阿公從田裡回來,連鞋子都忘了穿,就揹著我往車站跑,媽媽也一路追著來,當年交通不便,所以,軍用吉普車都會本著『軍愛民,民敬軍』的精神讓民眾搭順風車,所以,當軍用中型吉普車一路載我們來到沙美車站後,媽媽立即帶我搭包車(計程車)到山外衛生院急診。當衛生院的主任檢查後,確認是盲腸炎要立即開刀時,婚前曾擔任醫護人員的媽媽馬上舉雙手反對,她認為我不可能是盲腸炎,毋需開刀治療,主任雖然生氣人命關天,媽媽竟然膽敢把主任的專業當耳邊風,不過,因為我就被媽媽抱在懷裡,他也沒輒。 安排了住院,我的右手臂上就被綁上一塊木板,也生平第一次接觸到吊點滴這玩意兒,然後,因為哭得筋疲力盡,看著點滴筒一滴一滴落下的液體,我就在設備簡陋的病床上睡著了。等醒來時,天色暗了,爸爸也來到衛生院陪我了,當我反應過來自己生病時,爸爸竟然開口問我要不要出去走走,隨後就把我放到他的肩膀上,帶我到衛生院門口看楊柳樹,還不忘吟唱唐詩中『楊柳青青』的詩句,我看風景看得入神,因為,坐在爸爸的肩膀看風景,可以看得好遠好遠,然後,爸爸帶我來到住在山外的姑姑家,吃著剛買回來熱騰騰的廣東粥,小小的心靈竟然突發奇想的冒出『生病真好』的念頭。 第二天早上,沒有任何異狀的我,媽媽就幫我辦理出院了。多年後回想起來,還真的很感謝因為媽媽的堅持,讓我沒有白挨那一刀,因為,往後的歲月,其實我偶而就會犯一下胃痛,痛得很有經驗了,都知道該怎麼處理那種疼痛的感覺。不過,當時浦邊的姑姑知道我肚子痛住院的消息時,立即斷定因為我喝紅藥水喝太多了,胃腸無法消化,才會發生這檔事,至於是不是真的因為偷喝紅藥水讓我生病,因為沒有專業醫師的判定,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一年的春假讓我印象超深刻的,除了阿公的愛、爸爸的寵,還有是媽媽面對權威的無懼,以及生病竟然可以享受廣東粥的美味。沒有耽誤到上課的我,回到學校其實不敢和同學提起我的春假過得如此精彩難忘,只是,之後真的不敢再偷喝紅藥水了,因為害怕再一次痛苦的經驗。 轉眼,我的孩子也上學了,已經讀幼稚園小小班的她,平常上學的日子,早上賴床被挖起床時,都要問她老爸:「我放假了嗎?」這幾天為了調養身體回外婆家,美其名為:渡春假。看來可以睡飽又吃好,不過,我也拜託疼孫子的老媽,可別讓她亂吃零食,我希望她的春假健康又快樂喔!可別像她老媽小時候亂吃一通,那可就超不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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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厝那棟屋
在金門島,靠在東南部的角邊,有一個小村莊,村名叫歐厝,村莊不大,全村住宅,只有八十餘棟,東方靠近海邊,東北有一座煙墩山,南方、北方、和西北,也有鄰近的小村莊,即是東沙、泗湖,和小西門等村莊。歐厝此村莊,其中有一棟舊房屋,門牌五十四號,你不要看它破爛不堪。後落亦曾被戰時的駐軍,借用做廚房,看起來,不像是個美好的場地。其實,若以風水陽居作評估,它是有丁、財、貴的寶庫,住過該屋的人,雖然有時會因命運的挫折和遭遇,但只要你有耐心的等下去,等到龍脈走到那裡,就會展現一項寶,給你一個大豐收。歷年以來,都有事實的見證:上輩堂伯父歐陽鍾遠,住過該屋,有發展在左面及後面之地有建大樓暨三棟毗連之雙落大厝,為當時金門西半島之冠。住過此屋出去的,到了南洋,有發展了數千的人丁。從此屋遷居至新加坡以後,有發了很大的財富。此屋有出了兩位留美的學生。此屋也出了博士和女作家。也曾經有高級將領來此屋內掛大鏡賀婚禮,並參加喜宴。 那棟房屋,我從小到大,也有陪著母親住在裡面,想起那棟舊屋,實在有歷史的淵源,研其風水陽居之龍脈,即如股票之市場,有升也有降,有來也有去,有賺也有賠。這完全要看住進去的人,他走的是什麼運,上輩的堂伯父,他的運氣好,住進之後,巧得龍脈之集聚,經過該屋,所以才能振興海外之商業,造就鄉梓之興建。到了我父親和伯父兩兄弟住進之後,所聚龍脈,全部跑光。惟留住父親和伯父,父親死、家裡窮,到後來,母親和我,因命運不佳,就吃了不少苦。這就是風水陽居,乃須配合人之命運。 原該屋,是歐厝村坐落最北的位置,坐北朝南,視前平直,可看到南方很美的山水和村莊。當堂伯父住該屋時,因人丁超滿,部份兄弟,就分住新加坡,在南洋一帶,經若干年後,就發展起來了,兄弟在南洋,也變成大富翁了,就寄了很多錢回到故鄉,交給家鄉的兄弟歐陽鍾遠們,就在這棟舊屋後面的空地,建了一大片古式毗連雙落的新房屋,並在東面也建了一棟大樓,其時,傳出了歐厝之名,播揚全金門島上都知道這裡有美麗大方的大樓和大厝。 以往之發展,都是由這家舊屋之發源,又經時境之綿延,在外兄弟,繁榮傳代,長住南洋 ,在家兄弟、子孫留傳,有之尚住在新建之屋,有之再往外遷。 當時之舊屋,風水陽居雖佳,但環境之面積有限,且歐厝可發展的地方,周圍不大,不是山丘,就是鄰村,而且缺乏農業、工業、商業之基本條件,無從興建,故居住此村的人,謀生不易,只有往外,方可營生,才有發展。我的父親,他也往南洋經商。父母結婚之後,由此舊屋,轉到南洋。於民國十九年,農曆六月十三日,我就在新加坡出生(與現之戶籍不相符,原因現之戶籍是我隨父母返國後,在日據時代,金門戶籍人員亂寫,把我寫在民國廿三年七月廿三日出生)。當我尚未周歲時,父親經商失敗,攜家返國,留了母親和我及胞妹,又居原住此舊屋。他獨自又再南渡,期望東山再起,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五歲那年,父親在南洋,一病不起。母親與我兄妹,經濟來源斷絕,母親傷心過度,幾次暈倒,幸鄰家見憐,方把她救活,其時胞妹也生病,母親無心照顧,致胞妹之病,遂爾夭折,此時母親和我,也與伯父母同住此屋,父親生前,與他並無分家。 自父親死後,我家永無可能再寄錢回養我們,勢迫無奈,母親只好將我帶到古崗村外祖父母家,暫時依靠舅父的養育,因此,我母子在古崗住了一段時間,余幼時活潑可愛,外祖父和舅父,即送我入古崗小學讀書,直到我讀高年級,才回原住歐厝村。 一般民言,常論風水陽居,是決定人之一生,其實未必然,因人生之過程中,是有時也,命也,運也,該歹命勞碌之運刻,任你燒香拜佛,亦無點用。屋是固定有地穴,龍是活動有聚散,當龍脈經過聚其地,住民即得風水陽居之興盛,當龍走開之後,民所住之屋,失了保護權,就住的人,那就看他的命運了,遇好運即好過,遇歹運即倒楣,我父親會死,就是因為他那一年很歹運。天地萬物,原理相同,無論住它之風水陽居,天地之神明,人間之命運,都是有期限之循環,一切之注定,是好是壞,即如做股票,有時漲,有時跌,當機運未到,乃求不得。茲將龍脈不來的時運,略述如後:該屋的風水陽居雖然是好,但當如股票低落的時運,住在該屋時,也是要受盡風波之苦,慈母與我,其時住入其屋,正遇如股票大跌時刻。當時,慈母與我,相依為命,堅持奮鬥,克勤克儉,在此舊屋,建立基礎,雖然房屋破舊不堪,但尚可以,暫避風雨。此時,母親為了要給我讀書,她吃了不少的苦育我。 到了我考上了金門中學,其時名譽雖好,但最痛苦的還是母親,家境本來很貧窮,再加上因為當時就讀金門中學,每年要交學費十個白銀,家裡沒有錢,又無得助,只好自力更生,家裡養了一隻豬,只有六十多斤,依常理,豬太小,不可賣,但母親為了要給我交學費,就將那隻不夠大的青春豬賣掉。到了第二年,又要交學費了,家裡乃是沒有錢,母親為了要給我讀書心切,就去找村裡有錢人兆向叔公借學費,兆向叔公很重視族人的教育,他說既要交學費,他沒有現款,就挑了兩桶花生油到金門街去賣,借給我交學費,我還記得很清楚,那兩桶油是賣給金門街福安商店,在那時候,家裡是靠地瓜乾充飢,我家裡只存了半小缸的地瓜乾,母親為了要給我讀書,將半小缸的地瓜乾和一些要煮地瓜茅草燃料,也給我挑到金門城去依靠姨媽作補主副食。母親和姨媽,心地很慈愛,余無以為報,未盡反哺,檢討之後,深感不孝,尤其母親,當我讀中學那段日子,她將要吃的地瓜乾,全部給我帶去,要煮的燃料,也全部送我挑走,她在家裡,那只有喝水過日子。天下父母心,這種天性的慈愛母親,至今回憶,耿耿於懷,多年由她辛苦的養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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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心小札》漫漫教育路
現代的孩子們算幸福吧!生長在這個知識充足、設備又新穎的年代,有許多事根本不用自己動手作、動腦想,就已經「被」代勞完成了。有時想著,時代如此進步,造就這群近乎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孩子們,真不知是幸或不幸啊? 某日到一學校班級內,觀摩他人教學,也順便了解自己教孩子和別人有何差異或需改進之處,遂於教室後駐足不語,靜觀其變;老師於黑板上賣力書寫,亦請孩子將題目抄下作答,不料孩童們群起回應:「我們好累喔!我們爸媽都不會叫我們做這些事,只要跟他們講『好累』,我們就可以休息,不用做了:::。」老師望著張張無奈又賴皮的臉孔,可能要另想對策來接孩子們的招了!私下與老師聊著,現在的孩子真的個個都「精」,卻又個個不比我們以前的有耐性和毅力,我們以前的長輩說的話,我們哪個敢不聽?尤其老師講的話,簡直是聖旨呢!哪個孩子敢造次,鐵定會被「竹筍炒肉絲」伺候著:::。 現在的家庭普遍只生一、兩個孩子,父母當然竭盡所能來愛護與疼惜了!對孩子的需求也是有求必應,絲毫沒有怠慢。學校老師在教導這群未來的主人翁,也常是一個頭兩個大,既不能體罰學生,更不敢隨便敷衍了事!所以讓孩子們個個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這倒令我想起幼時的讀書階段,那個過程是十分艱辛又刻苦銘心的,不管在學校或家庭中,一律有著嚴厲的言教,加上正直的身教,來做為我們的榜樣與警戒。 在我小學大約二、三年級左右,爸媽要忙於家計,我便要學會照顧自己及弟妹了。還好當時家裡有個堂姊來寄居同住,這位堂姐雖然在輩分上是「姐姐」,但以她長我二十多歲的年齡,也足以被我視為母親般尊重,因此我相當敬畏她。 記得每次從學校放學後,我總能自動自發、趕緊寫功課,絕不拖延時間,寫完後交予堂姐檢查訂正,而堂姐是個個性拘謹、處事有原則的人,常常要耗上個把小時,才能指導完我的功課,不知是她要求較高,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正費時?還是我年幼,較無法領略堂姐的意思?常在這一來一往之下,把她惹火了!「怎麼教了這麼多次,妳還是聽不懂呢?」於是命令我把桌椅搬到院子裡,在日頭下寫完,不准在屋內舒服的做功課了!若再錯誤百出,就不能吃晚飯了:::。我常常這樣曬上一個多小時,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糗樣,才能完成難搞的課業,進屋去。 有一次,我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硬是糊里糊塗說了些錯話:「為什麼一定要寫那麼漂亮、那麼整齊幹嘛?同學們也不用像我一樣要塗塗改改的寫,有寫就很不錯了:::。」此話一出,堂姐更生氣!雖沒拿木棍打人,但也火山爆發,要我跪著寫字,直到自己知錯向她說明「所犯何錯」,才能站起來,進門吃飯。 我當時對堂姐的教誨,簡直是敢怒不敢言!心裡直認為堂姐在百般刁難,我絕對是有得罪過她,堂姐才會對我心生不滿,而挾怨報復的!要不然幹什麼規定這、要求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限制?我心裡著實不能平衡與理解。時間轉眼過了數十年,至稍長才明白,若沒堂姐當初的嚴苛砥礪,毫不鬆手與心軟的積極導正,將很難使我成長,且出現今時的我。感謝堂姐本著無私無畏的精神,用態度堅持、語氣婉轉的方式,來改變與指引我到正途上。 一年前回台,湊巧見了堂姐,赫然發現她已是白髮蒼蒼的老婦人了!模樣似乎溫柔了許多,較不再有那副威武強勢的姿態。我向她提及幼時的那段往事,她只說不太記得啦!但質問我:「真有那麼兇嗎?」她說一心一意只想把我這個妹子教好,沒別的意思!還告訴我:對的事情就去做,別被惡勢強權給唬倒了!但有一點絕對要記住,不能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而且不能做泯滅良知和道德的事:::。聽堂姐又頭頭是道的開講,我只有止不住的點頭,因為心裡還是有些微的畏懼呀! 現在想起當時對堂姐的情緒反彈,真有點抱歉!但事過境遷,大家也不記仇的和平相處著。現在反覺得有個這樣的長輩,在一旁提攜與鞭策,其實是幸運的事哩!相較於這年代的孩子,或許我以前所受到的管束,才是我得到最珍貴,且一輩子受用無窮的寶藏。相信把這套教育的方式,用到我的孩子身上,應該相去不會太遠吧!我相信孩子們,終究是善良純真的種子,只要本著「真愛與榜樣」去教育他們,一定能使他們綻放馨香美麗的花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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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從軍營的哪粒饅頭說起
今日的街頭,經常出現一群衣衫襤褸,不修邊幅的遊民,夜宿車站、公園,白天肚子餓了,向善心商家乞討,或鎖定餐飲店的哪只餿水桶,伸出五指金龍使勁的撈食,若問他味道如何?來人若非明知故問的「白目」之流,就是踩人痛處,還在傷口撒鹽的渾球。餐桌偶有龍蝦鮑魚打打牙祭,已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因為經濟可以改善很多人的物質生活,但街上的哪些遊民,他們就無福比照多數人的生活,是因為他們命賤?還是隱藏在他們內心,很難說出口的辛酸往事呢?若要追究答案,記住!先去翻翻家裡多到擺放不下的舊衣服,或是很正經嚴肅的告訴每位就學的子女,當他們很安逸享用營養午餐或便當時,千萬不要浪費,若吃不完可經由師長安排,預先將乾淨的飯菜撈起,並集中分袋分類,發送給需要幫助的哪群街頭可憐人。 有「台灣錢淹腳目」的現今世代,街頭尚有哪麼多可憐人,不禁深沈的回到民國五十年初的艱苦日子,當時的金門「貧多富少」,偶有葷腥入肚解饞,僅能在自家祖先做忌,或是宮廟神明做醮日,才得有幸口腹沾光,平日餐桌以蕃薯變花樣外,就是想方設法,巴結軍營哪位管糧秣的「補給仔」,向他送些蠔、蟹海鮮,交換一些過期的軍用米,或是麵粉罐頭來改善家裡的餐桌菜色,惟以物易物並不常見,除了交情夠、言語通,更要掌握軍營的換補時機,且「補給仔」個人,亦須承擔偷盜軍糧的風險::::故沒有交換來源,還是得回到熟悉的蕃薯,吃飽後不分老少,順代放一個響屁的慣性動作,還是持續下去,慶幸的是得到了驗證,「響屁」!真的不臭耶! 飼牛,耙草撿柴,擰野菜餵豬等輕鬆工作,是鄉下孩子們的本務,太陽初昇之際,牛碉間的門一一打開,「嗨」聲此起彼落,牛隻不分公母,不分顏色,每隻均「老牛」識途,隨著村童催趕音階,往山上的放牧地進發,經過海防班哨,穿過五○機槍陣地,目的地就是軍營連集合場旁的哪一大片翠綠草地,釘好牛橛,村童個個默契十足,拔腿狂奔,如同學校的百米競賽,他們是吃太飽撐著,還是相互較勁,操練一下過剩的體力呢?其實答案祗有一個,就是爭相對準軍營的哪處垃圾坑,骯髒雜亂不堪的垃圾坑,有何誘人之處,在外人眼裡確是污穢之地,惟在鄉下村童的眼中,哪是一處寶庫,坑內隨處都是寶,有棄置的鍋碗,有軍用布鞋、皮鞋,若運氣好甚至有過期的軍用餅乾,可供村童解饞哩! 外人眼中金門囝仔,腳皮特厚,赤腳行走顛簸之路,面不改色,如此恭維實不敢當,試問有鞋子穿,誰還要打赤腳呢?學校的擴音器廣播著:各位同學,下午縣政府要派「督學」(閩南語曲解為「剁腳仔」)到學校視察,同學們務必衣服整齊,穿鞋子,不可打赤腳上課::::學生一聽「剁腳仔」要來學校,垂下頭看看自己的赤腳,莫不暗自叫苦,平常的班導師,亦同屬農村子弟,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有政府高官到校,也僅能皺起眉頭,要求學生穿鞋上課,所謂:窮則變,變則通。軍用鞋也是鞋,軍營垃圾坑經常有哪麼多棄置的鞋子,當然是學生眼中的寶貝,祗是「小人穿大鞋」,有些許不自在,走起路來啪、啪作響,看在哪些視察的高官眼裡,不知有何感想::::。 黃昏的太陽將要西沈,炫麗的天空是很漂亮,對不解風情的村童,是一種浪費,他們在乎的是牛隻腹部隆起,是吃飽了,惟摸摸自己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是在「哭飫」,發育階段總是特別容易餓,每天這個時候特別難熬,原因是近在咫尺,軍營伙房蒸饅頭正要出爐,當蓋子一掀開,隨風飄來的陣陣香氣,更加速村童的口水吞嚥,「欠相」的眼神,總是對準哪位伙夫班長,嘴巴甜的總是佔盡便宜,僅「叔叔」二字,對多數靦腆的村童,總是難以說出口,但是「人頭鬼舞」的村童甲,他就敢,他說說:有東西吃,叫他爸爸他都敢。所以他常常能吃到「老北貢」的饅頭,而多數村童吃不到,除了訐在心裡,小小心靈受到「饅頭」的刺激,乾脆去投考軍校,而學校教官總是吹牛,哪麼多金門子弟投考軍校,全是他們的功勞,我認為不是,應該是哪粒剛出爐的軍營饅頭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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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塔旁的海邊
好久沒有寫文章了,因為頭腦空空,沒有靈感,寫不出文字來。 也覺得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外子出去散散心、踏個青,週日晚上剛好有一位朋友生日在聚餐,傍晚時便提前出門,順便帶著一位阿姨的小朋友(妹妹)跟我們一起出門去,外子出門前帶著和自己最喜愛的數位相機,開車載我們到金水里茅山塔從碉堡旁的小路直到一處海邊,外子的大手牽著我與小妹妹的小手,沿著陡峭的石頭路往下走,路崎嶇不平,走的很不穩,但是也因為當天的天氣真的很好有著和煦的微風浮貼在臉上、微紅的夕陽印在臉上,感覺真的很棒很舒服。 從剛剛一路慢慢走下來,我一邊走一邊看著一整片躺在大地的海水,廣際無邊,一眼望過去幻想自己就好像躺在海面上載浮不定、飄呀飄、浮呀浮。外子牽著我們走到沙灘上我們便一人一處想走到哪就走到哪!我覺得有趣的事是看到一些學生的感情很和睦,一起在沙灘上堆沙子,結果我看到學生們把人堆到沙堆下只剩下一個頭在沙堆上,好有趣。讓我回憶起好想再做回學生的那個時代啊!我另外有看到一景,應該是有漁夫在撒網捕魚吧,漁網器具都還在海水裡那時剛好正在漲潮,結果漁網架在沙灘上漁網在水中,有一隻魚剛好就掛在網上,因為是第一次看到此景便用手機照相功能把他照下來,覺得很新奇。 剛下來海邊的另一端沿著沙灘走過去,便看到有著一艘很古舊且早已生鏽棄置岸上多年的老船,可稱謂是艘「古董船」。外子把這艘古董船用相機紀錄下來及照下許多美麗的照片,我與妹妹看到沙灘上有著粗細不同樹枝,兩人便一人拾起一枝樹枝在有著夕陽、海水,沙灘上做畫,畫上喜愛圖案與夕陽、海水作伴。 短短的時間卻為這個週末下午帶來了一小段曲的美好時光,與朋友相邀約的時間要到了,吆喝著外子與妹妹一起散步走往停車的地方,為週日也為自己留下一段幸福的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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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哈拉館》回娘家過年
劉伯伯熱情的招呼我們喝茶,我們見過他很多次了,所以也都很熟。劉伯伯是退休幹部,喜歡打高爾夫,還拿過獎牌呢,他對人很溫和,總是笑嘻嘻的。一會兒功夫,劉伯伯就像變戲法一樣,變了一堆零食在茶几上請我們吃。 『艾琳妳知道嗎?去年除夕夜妳在金門打電話給我拜年,讓我高興了一整年,什麼時候想起來都痛快!』佩琴老師開心的對我說。 『老師,三年多沒見,您一點都沒變老。』我由衷地說,其他同學也點頭同意我的說法。 『呵呵……真的嗎,妳這句話又要叫我高興一整年囉,呵呵……』佩琴老師笑得開懷。接著跟我們說起很久沒看到某某同學了、某某同學現在在哪裡工作啦,又聊到二十年前的一些趣事,妳一言、我一語,不時夾雜著眾人的笑聲,十幾坪的客廳裡洋溢著暖暖的春意,沁人心脾。劉伯伯很有耐心的跟小龍女玩著遊戲,偶而也加入我們地聊天問各人的近況。 佩琴老師說如今孫子長大了,她們老兩口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在上海幫女兒帶小孩,只有過年才會回來,好在也有幾名她的學生在上海工作,假日常常去找她,不然她會更想家的。 說到我的生活時,我跟老師『報告』說我已經沒開小吃店了,在家裡專心照顧孩子,佩琴老師說這樣妳時間應該很多可以多寫些東西,這時『小太陽』插嘴告訴老師其實艾琳一直都有在寫作,老師笑著點頭,鼓勵我早日出一本屬於自己的書,說那將是她最驕傲的事情。 開心的時候,時間一向溜得很快,夜深了,我們不想影響兩位老人家休息,便起身跟佩琴老師及劉伯伯依依不捨的告辭。 距離我回金門還剩三天的時候,我把家族中所有長輩請到我爸媽家吃飯。我穿梭在幾張桌子中間,到處敬酒,叔伯們都跟我說在自己家裡多喝一點沒關係,於是我像是壯了膽子,一杯接一杯,不知乾了多少次。直到晚餐結束的時候,我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就笑嘻嘻的對老媽說:『媽,我喝醉了,等下可能會撒酒瘋喔。』我媽說那好啊還沒看過女生撒酒瘋的呢。可是後來我越來越頭重腳輕,不敢耽擱,我就悄悄躺到房間自己床上去了。 我感覺整顆頭又暈又痛,長這麼大還沒這樣難受過。我暗罵自己:不會喝還亂逞能,活該!過了不知多久,朦朦朧朧之中,我聽到很多人在我旁邊講話: 『她喝太多了……』 『就是太高興了也不用喝這麼多啊……』 『把自己喝得這麼難受,怎麼辦哪……』 『聽說有一種專門醒酒的針劑,不然請醫生來給她打一針吧?』我聽出這句是老媽說的。 什麼?要請醫生?那我不就出了名了?老媽也真小題大作,我努力撐起身體,對老媽擺手:『不……要……請……醫生……』話沒說完,我突然胃裡一陣折騰,像翻江倒海一樣,我知道不妙趕忙身體歪向一邊,緊接著『哇』的一口,我給地板吐了一大片,媽呀,真、真、真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