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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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 年
長達九天的農曆春節假期總算過去了,這個年大家過得好不好? 春節過年是啥樣?網路上有人用這樣來形容:一個字:累。二個字:消費。三個字:大聚會。四個字:大吃大睡。五個字:簡訊滿天飛。六個字:大家拜年賀歲。七個字:鞭炮聲震耳欲裂。八個字:探親旅遊塞車受罪。九個字:暴飲暴食傷身又傷胃。十個字:長假放縱後上班回原位。總結一句:過年就是全民折騰運動會。 這樣的形容詞實在太貼切了,過年真的是令人又愛又恨。小時候是「小孩愛過年,大人愁過年」我們這一輩五○年代尾,小時真的是窮怕了,只有過年時可以吃到好一點,母親常說一句:「廿九晚沒有挨餓的媳婦」,意思是說,就算是受到婆家虐待的小媳婦,到除夕那天也不用挨餓,這是一句閩南語的口頭禪,而小孩子也真的只有過年時才能「穿新衣,戴新帽」盼到這一刻。 小時候過年印象最深刻的是有壓歲錢,拿到壓歲錢大年初一就跑到後浦街上的店家,買抽抽樂做點小生意,賺點生活費,抽抽樂是一大張厚紙板,上面貼了一百個小簽,抽一個簽五毛錢,抽中的有小錢或獎品,一張抽完可以賺個十幾塊,如果大獎沒有被抽中,就可以多賺一點,所以有些聰明的小販就用燈光去照,把大獎先抽走,這樣就一勞永逸,只賺不賠。 還有一種抽抽樂是比較大,它是做成格子狀,每一個格子裡有獎品,用手指戳破就可以取出獎品,也是一種抽幸運的小賭博,在那個年代,小孩子拿到壓歲錢除了買買零嘴,就是用來賭抽抽樂,每一年過年靠抽抽樂可以賺個百來塊,那年代一百多塊錢對我們是很大的數額,可以讓我晚上抱著睡覺都要偷笑好幾晚。 另一件是照像,那個還是黑白照的年代,照像機都是管制品,平常根本想都不敢想要照像,除非是有必要性,否則沒有人會進相館,那像現在智慧手機盛行,都快取代照相機了。早期底片相機有三十六張的底片,但有種傻瓜相機可以照到七十二張,洗出來的照片是小張的黑白照,我六十四年國中畢業去台灣參加北區高中聯考,到內壢二姨家借住,有一天二姨帶我和表姐、表弟從桃園坐火車到台北去圓山動物圓,我第一次用傻瓜相機拍了很多出遊照,也讓我此後愛上相機。 所以民國六十七年考上大學後,第一年政大暑期有安排救國團大雪山工讀,我報名參加在山上打工一個半月,賺到的工資就託香港僑生同學買了一具單眼相機,靠這個相機拍照投稿,也賺了不少生活費用。 記得唸高一時,春節我去頂堡麗光照相館租了一個相機,大年初一召集全家在老家合院前拍了一張全家福的合照,那張彩照也是全家目前留下的唯一一張早期家庭合照,老家後來拆了蓋新樓房,很多的東西資料都丟了,小時候的記憶也跟著消失了,找都找不回來。 上大學後,每年只有在過年才回到島鄉,那時還沒有飛機可搭,只有免費的軍艦可乘,船期不可知,要先到高雄住進同鄉會的會館,或到高雄找親友借住,有時為了省錢就坐大夜班的平快火車,搭到高雄剛好天亮,省去了住宿費用,搭乘的「開口笑」陽字艦,買張塑膠布或用報紙舖在船艙地上睡,大伙橫七豎八躺在艙內,有人吐、小孩哭,加上艙內汽油味夾雜難聞至極,吐到膽汁都出來,回家過年大包小包好像在逃難一樣,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場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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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人
在簡單中追求快樂,在平凡中感悟幸福。簡單平凡的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健康第一、活得糊塗一點、活得瀟灑一點、活得快樂一點。忘記年齡、忘記名利、忘記怨恨、忘記煩惱……,好像有點難。有個朋友、有個知己、有個窩、有個伴、有點錢,知足常樂……,好像又不是那麼的難。 因為行動通訊網絡的發達,我們幾乎可以很簡便的在手機上檢索到類似的經典名言薈萃,甚至就算我們不主動,也會有這個那個的親朋好友將這類的訊息塞到你的眼前。當然,或許愈容易得到的就愈不懂得珍惜,但有時候就算只是一句平凡、簡單的話,若能細細的品味琢磨,也會有不一般的體會及效果。關於平凡的快樂亦復如是。 經常有人說:「人生晚吃苦不如早吃苦。」人生是很累的,你現在不累,以後就會更累。人生是很苦的,你現在不苦,以後就會更苦。這些話我們可以很容易的找到反駁點,因為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或許一生都不用吃苦,也不用受累,但同樣的,我們也可以拿出惠子與莊子的千古辯題來破解;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因此,我們知道,快樂與否既是狀態更是心境,人勿庸外顯其快樂,就像不必強求理解他人的悲苦;你的苦或正是我的樂,而我的樂卻未必能是你的苦。 人的一生總是在打磨中度過的,不同的時點有不同的人生及心境,就算是同樣一件事,在不同的環境及時間點,也未必會有相同的效果及體會。正因為人心的複雜與未測,所以能練就一顆忍耐、豁達、睿智的心,而有了這樣的情境及修為,或許幸福才會來敲門,快樂也比較容易長相左右。當然,你依然可以很容易的找到反證,駁斥這樣的論點,但到底日子是自己在過;表面風光到底是否等同內在如意,只能自己受,只有自己懂。 我們經常在網路、傳媒看到許多人的歡喜與哀愁。諸如,剛過去的這個年並不平靜,華航機師、空姐為了爭取自己的權益,無預警的罷工了。他們當然知道在春運期間罷工會造成何種影響與效果,或許這也正是他們無計可施或萬不得已後的舉措,但,在爭取自我權益的同時,消費者與客戶的權益呢?或許華航的資方、勞方,以及消費者都是被綁架或「被迫」綁架的那個,但在此之前,難道沒有更理想的溝通及解決方式?甚至會有更多的人問:為什麼又是華航在罷工?其他航空公司沒有飛安、勞工問題?福利不好,不能跳槽嗎?或只是吃定了國營的身世及與之伴生的傲嬌? 顯然事一旦被人搞複雜了,就很難快樂了!簡單的人追求簡單的快樂。每天設定一個小目標,每月達到一個中目標,興許二年、三年就能有個半大不小的成就,這樣的一個成就彰顯了自己的努力,成全了自己的因果,更在告慰自己的日子、人生沒有白過。萬物相生相剋,無下無上,無低無高,無苦無甜。與其奢望明天,不如珍惜眼前;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煩惱通常都是自找的。 穿過人海,坐看雲起,伴人間煙火,品一味恬淡,縱是平凡無語,亦是恬適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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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風華‧閃亮50
2018年,國立臺灣師範大學57級的學生畢業50年了。11月,「五七畫會」在「臺師大德群畫廊」舉辦「五七風華.閃亮50」聯展。我應陳素民老師之邀前往觀賞。 五七畫會,一個由民國57年畢業的臺師大藝術系同學所組成的畫會。如今的他們,跨越古稀,年屆八十,看飽了人生起伏,嘗透了命運順逆,猶互勉堅持著以飛蛾撲火的精神走在藝術的路上,50年來,持續論畫品茗、笑談刀筆,策辦班級聯展。 應邀觀畫,我想藉此進一步認識這個不老的獨特畫會。順著展場的布置,陳老師一一為我導覽解說: 1、翁大成 留學巴西,西方教授提醒他中國水墨畫的價值,鼓勵他將西畫的特色融入於中國畫中。回國後,除了畫畫,他也曾拍電影﹝背影﹞、﹝白痴的歲月﹞等,在永和開設畢卡索畫廊。早期專攻油畫、水彩,後專注於人物水墨畫。突破傳統國畫以花鳥山水為客體,故先後榮獲IMA國際美展、亞細亞國際美展、北京水墨大展等六次大獎。晚年,又回到油畫領域,以故鄉淡水及周遭的淡水河流域,呈現出台灣的鄉土之美。 2、吳炫三 深入非洲,深受非洲文化的啟示。創作上,不論題材、畫具,皆多元化,常常變動,不變的是旺盛的創作力,五十年如一日。國際級藝術家,作品展於台灣、日本、法國、中國大陸……,曾獲1978年十大傑出青年獎、1986年中山文藝獎、1988年國家文藝獎。作品典藏於亞洲、美洲、歐洲各地美術館。晚年,由西畫、雕塑回到中國的水墨。金門的台開老板贊助其作品,在金門的台開大樓、機場,有其親子造型的雕塑作品。 3、王美幸 五七畫會的熱心靈魂人物,情感豐富,愛歌愛舞,更愛深情的人世間。早期作品多人物寫生,畫親人、近人,晚年則以西畫為基礎,作琉璃畫創作,作品多花卉,充滿青春絢麗的色彩。自1983年起,每隔3年左右在台灣作一次個展,持續至今。在展場巧遇王美幸,人如其畫,陽光燦爛,活力十足。 4、邱秀霞 明倫國中美術老師,教學、作畫,參展,輔導過無數愛畫的孩子升讀美術系。熱愛古典音樂,常以水彩將欣賞音樂的感動入於繪畫中,喜歡畫花,尢其是玫瑰花。 5、陳和雄+趙鳳英 班對,共同畫名:無象和鳳。他們移居美國多年,伉儷情深,倆人共同研究「無象藝術論」,五十年如一日。依其無意無象,具象與抽象混合形式創制作品,並堅持共同創作交互完成每一幅畫,從其畫中傳達有象無象有意無意的禪味妙趣,得大獎無數,其傳略收入《世界華人藝術家成就博覽大典》,現為專業畫家。 6、王友俊 多次帶學生到海內外觀摩畫作。尤愛中國黃山,有16次上黃山的記錄,畫成黃山16屏。 7、劉美蓮+李謀誠 夫妻檔,浪漫天使與五七畫會功德主的組合。有一段少男、少女常在師大美術系門口約會的青春佳話。 8、蘇服務 任職大同工業設計20年。退休後,師事國寶級大師林之助,研習膠彩畫,畫觀音佛像。1993年起,陸續參展,2006年起,開膠彩班授課。2012年,75歲時,因爬高跌倒而昏迷長達1年半。大難不死,在天使太太的照顧下,2014年竟奇蹟似地再生,且再執筆,改畫鳥。 9、林崇漢 多才多藝。早期畫插圖、油畫。1983年曾獲中華民國畫學會金爵獎,舉行多次插圖、油畫個展,著作《中國近代繪畫史》,畫集《夢的使者》、《諸神黃昏》……等,晚年轉向中國書法。 10、江明賢 西班牙國立馬德里美術學院碩士,曾獲1988國家文藝獎,曾任師大美術系(所)教授、系主任、所長。以藝術為信仰,為生命的原動力,展覽、遊歷於台灣、法國、西班牙、日本、美國、中國大陸……。舉行多次江明賢作品學術研討會,有深厚的西畫基礎後,再回到國畫,一路走來,隨緣隨喜。 11、陳素民 五七畫會中的「浯江奇女子」。近年作品走向書畫合一,她突破書畫中「字不能當主角」的傳統,以寫大字見其膽識。因緣際會,成為菩提道上的書畫志工,立願「以書法弘揚佛法」,「和風」、「無諍」,仰望「彼岸」,「行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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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灣
金門舊稱浯洲,因產鹽,歷經五代閩主王審知墾植為漁鹽之鄉及元明清等朝開發,造就金門東半島上之金沙灣周圍鹽埕林立,按金門陽翟浯陽陳氏家譜記載:「始祖陳達公於五代後梁乾化三年癸酉(西元913年),閩主王審知旁求元光後,公與兄通同往,留通麾下,授節度使,加公承事郎,領父命,奏鎮同安浯洲鹽場,從之。」陽翟的開浯始祖陳達,就此登上金門島「管理鹽事」,可知金門島上早在五代十國時期即有鹽埕。到宋代熙寧元豐年間,金門才立都圖、納戶鈔,到了元代,金門開始設場產鹽至今已有一千一百年歷史,正式「建場徵鹽」,迄今已有七百多年歷史。 根據史蹟記載:金沙灣位於金龜山之南,受發源於北太武山南麓的金沙溪與沙美(尾)以南的後水溪匯流至金沙港之影響,慢慢沉積成為今日之文化園區、田墩海堤及沙美一帶之地理山水。早期的金沙港根據清代《金門志》的記載,晉室在五胡亂華期間因躲避戰禍移居金門時,以此為登陸之主要港口,當時的金沙灣可停泊同安、南安等內地來的船隻,且又產鹽,因此可說風華一時。元代期間金沙灣周圍設有官鎮埕、永安埕、田墩埕、浦頭埕、沙美埕等,包括斗門埕及南埕(今之劉澳、浦邊至瓊林一帶)、保林(今之西浦頭至古寧頭一帶)、東沙、烈嶼(今之小金門上庫至上林一帶)等10個鹽埕,中央為求實質統治與興辦教育,遂於金山鹽場之西設有浯洲書院,至明朝(1368-1644)統治,浯洲鹽產業到達顛峰,因鹽場多集中於沙美區,造就砂尾街(今之沙美老街)萬商雲集與百業繁榮之盛況。宋代金門屬於同安管轄,因此沙美可說是金門較早開發的地區,元代又在此建場徵鹽,並設浯洲鹽場司,一時人口增加,砂尾街(今稱沙美老街)即成為沙美地區幾個聚落的市集。清朝雍正元年(西元1723年)於金門置有鹽大使,管理鹽業,雍正12年(西元1734年)又將同安縣城辦事處移設金門,沙美依然設有浯洲場,當時金沙灣區之繁華景象可見一斑。然今因時代與環境變遷,風華不再,在金沙地區有識之士及相關人士大力推動下,又因兩岸情勢和緩,三通交流熱絡,若能結合金、廈、漳、泉之閩南文化精髓,並加入早期之文化史蹟,營造一個文化生活圈及閩南文化重鎮,則金沙彎的昔日風華之重現指日可待。 根據考古學家之研究,雖然金門自晉元帝建武元年(西元317年)至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歷史,但經考古證實,金門早在7000-9000年前已有人聚居,其中以金沙灣北側的金龜山最早,約9000年前。因此,這也是金沙灣寶貴的文化資產,目前附近已設有銘傳大學分部及金門大學海洋邊境系,若能再結合金門大學閩南文化中心,發揮產官學資源融合,將周邊的生活機能加以規劃建設,結合自然環境與生態文化,打造閩南文化教育實驗區及發展文化觀光生活圈,將再次帶動金沙地區的發展與活力,重現金沙灣的昔日繁榮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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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柏村國小師長
民國六十三年,我從烈嶼請調回金門任教,被分發到柏村國小,跟我一起分發到柏村的還有李炷烽、李木本和蔡天福三位學長,加上楊天諒同學,儼然成了五虎將。 當年的校長是內向害羞、溫文儒雅的翁克樹先生,他喜種日日春,收成以後,賣給店家,貼補學校經費,所以播種、施肥、鋤草、澆水,他比誰都用心。 他喜觀課,會提前告知欲觀課的班級和任課老師,他看過我上國語課,認真的從頭聽到尾,課後給同仁回饋,態度總是和藹親切,用建議的語調希望老師精益求精,後來我到述美國小任校長,也學翁校長的做法,冀能達到教學相長的效果,營造良好的教學氣氛。 他很器重我,連出席村民大會和在士校舉辦的國慶閱兵預校,都要我出席,在料羅出席村民大會還好,比較糗的是在第三士校的閱兵,出席盛會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官,只有我一個是基層老師,更糗的是,這些大官都是搭乘吉普車前往,前呼後擁,威風凜凜,只有我是騎腳踏車前去的,幸好碰到騎機車前往的鄭錦章校長,他知道我是被抓公差的,就招呼我坐在他旁邊,免去了不少尷尬。 謝炳仁老師,一直是我非常懷念的長者。他家住料羅,放學回家後,用過晚餐,習慣再回學校看電視聊天,有時看到我和上述幾位學長還在備課,就用閩南語關心的說:「少年家,賺錢有數,性命愛顧,不要太勞累了!」然後二話不說,騎上機車到料羅街上買了滷菜、滷味給我們加油打氣,然後大家一邊享用,一邊話家常。 謝老師的子女甚多,家裡的日常開銷和經濟壓力不小,但他從不吝於給年輕同仁鼓勵,一碰到同仁有好表現,總會自掏腰包,增強秀出者的努力與付出,使每位受過他照顧的人,自然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關心與疼惜。 民國六十六年,在我的教學生涯中是關鍵的一年,這一年,家姑的三位同學都在金門當校長,分別透過她表達聘我前往該校任教的意願,當我正為去留猶豫不決時,謝老師說話了:「年輕人如果有機會,就應該到大學校去打拚,千萬不要窩在這一窟!」這一番話,促成了後來我決定前往金城(中正)國小任教的抉擇。 董群安老師,也是我時常要想念的。他是電視名嘴董智森(小董)的爸爸,當年,他和人稱「海龍王」的劉雨成(霖生)將軍,交誼匪淺,那時從柏村要到金城比賽,必須在山外車站轉運,山外到料羅的班次較少,每次帶學生出外比賽,常為交通工具所苦。董老師常商請劉將軍派遣軍車載運師生,給學校很大的方便。 董老師批改學生作業時,喜叼著一根菸,一邊抽一邊改,在抖掉煙灰的同時,順便跟同仁交談幾句,沖淡一下平淡的氣氛,他喜歡講笑話,一手毛筆字更是遒勁有力,有一次他寫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給我看,我問他在說誰,他只是笑而不答。 他自費刻了一枚口字型章,批改作業時就放在身旁,遇到錯別字,就蓋在更正欄上,要學生改正,這種一絲不苟嚴謹的態度,也影響了我後來的學習與成長。 可惜,這三位長輩,都已仙逝了;謝老師在我述美國小任內,翁校長和董老師是在我重回柏村國小任內,時間雖有先後,但我對三位的懷念和感激,卻只有滿滿的追思與永懷,沒有先後,沒有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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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宗祠‧詩山鳳山寺
臘月,泉州市威遠樓樓主吳培植,力邀金門吳氏宗親會赴他南安故鄉,參加中甲吳氏祖祠落成的祀典!首先,安排金門宗親晉謁泉州市「吳氏大宗祠」。泉州吳氏宗祠稱「東觀西臺」,坐落於鯉城區塗門街西段。原是明進士吳龍徵的府第,其官至東觀侍讀、西臺御史。清晉江吳魯考上狀元,也曾住此「東觀西臺」的四落五開間大厝。吳龍徵九世孫吳朝銓,慨然以其第之前三進改建為吳氏大宗祠,第四進保留「東觀西臺」故居。 祖祠迎面,抬頭見「記首世家」匾,開吳始祖泰伯公,遷江南斷髮紋身,史記列傳「世家第一」。孔子稱讚:「泰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狀元宰相」匾,吳潛,宋嘉定十年狀元。寧國(今屬安徽)人,入京參知政事,授右丞相兼樞密使,進封許國公。因忤逆賈似道,謫建昌軍,改徙潮州,再謫循州,賈似道派劉宗申投毒殘害,葬惠州嘉祐寺南坡。後其子孫遷入閩南,吳潛墓也遷至南安東田鎮。「狀元」匾,吳魯,清光緒16年狀元。道光24年生於臺灣他里霧菜瓜寮(今雲林縣斗南鎮)。五歲家寒從學,八歲其父率回晉江池店鎮錢頭村,光緒庚寅考上狀元。授翰林院修撰,後歷任陝西典試,安徽、雲南學政,吉林提學使等。辛亥革命後返閩,寄居廈門鼓浪嶼林家菽莊花園。民國元年逝,年68歲。宗祠龍壁也懸掛吳魯、吳鍾善遺照,子鍾善曾到板橋林家花園任教。 「東觀西臺」木屏題:「東壁圖書府,西園翰墨林;聞詩知國政,講易見天心」。泉州十三鄉,盡是黃龍族吳氏後裔,吳文化閩南傳遺緒! 翌日,參加南安市水頭鎮中甲吳氏祖祠落成的祀典、聚飲後,參訪南安市詩山鎮鳳山寺。廣澤尊王駕前參拜如儀,據說他是郭子儀的後裔,又稱郭聖王,是閩南四神之首的蹺腳仔神。尊王本名郭忠福,南安人,二月22生於後唐同光年間郭山腳下。父早逝,母在楊家當傭,他則為楊家放羊。楊家請風水師選穴,慢待了,把寶穴贈郭母,為郭父葬風水地。問她,想要後代做「一朝天子」,還是享「萬代血食」,她選了後者。遺骨碾碎,骨灰撒羊圈。然後帶子離開,遇和尚戴銅笠、牛騎人、魚上樹,即居停。母子離開楊家,一路大雨,看到一個和尚戴銅鈸頭上擋雨、牧童躲雨牛肚子底下、漁翁釣魚拉上了樹,便選此地居住。 郭忠福十六歲時,一天,突然帶著酒、牽著牛,登上郭山頂,坐在古藤上坐化升天,酒罈無剩酒,牛剩骨頭。母親趕來,伸手拉他的左腿,因此神像都塑造為右腿盤起、左腿下垂之姿。風水即時應驗一代神尊,享「萬代血食」,帶天命顯靈,守護一方鄉民,鄉人就在郭山上建立將軍祠,宋時郭將軍獲敕封三次,有明救民抵倭寇。清代,廣澤尊王在泉州禳除瘟疫和鼠疫,其信仰更從南安擴及整個閩南,又隨著移民遷徙而傳播到台灣、香港、東南亞等海內外各地。咸豐三年,廈門、金門有小刀會起事,波及南安,當地官紳受廣澤尊王託夢傳授,順利敉平。 這座廣澤尊王的祖廟為南安鳳山寺,配祀黃姓妙應仙妃,建於尊王坐化之地,詩山鎮坊前村。郭山(詩山)地形像鳳凰展翅,故又稱鳳山,各地分靈廣澤尊王的廟宇,也可稱為鳳山寺。1966南安鳳山寺文革中被夷為廢墟,今由海內外廣積資金,原址依山新擴建,廟貌雄偉,面對南安觀音山(很像台灣八里觀音山)。 我在金門收藏一尊有年代的廣澤尊王神像,是木刻的小八座,相當精緻古雅,1977我一時興起,親手製作一座小佛龕,題刻「鳳山寺」,尊王入座,高置我書房典藏,不做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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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人其事
那水泥洋房,就位在城廂的蛋白區--從光前路26巷右轉經過童家大宅、南北西街的福德正神、城隍廟,再沿著紅大埕走到榕樹下。那會兒,榕樹下有販售大西瓜的人家,也有排班計程車,靜心地等待著揮手招車的客人。右前方的點券,藍色的牆面亮眼、排隊的人潮喧鬧著。隔著大馬路,88巷近在眼前。我快步穿過民權路,沿著88巷往前走沒幾步,左邊小弄裡,通往同學家的樓梯,就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不懼風雨地長在外牆上。同學姓舒。我快速爬到二樓,咚、咚、咚敲門大喊。紮了二個麻花辮的小主人為我開了門,她說:我父親在休息,不要吵到他。眉宇之間,透露一股英氣。 麻花辮女孩的父親、這個家的男主人,長得濃眉大眼、短小精壯,跟一般同學的爸爸有些不一樣。譬如,頭髮灰白、臉色蒼老了許多。譬如,他說出來的話,老是讓我聽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像我們在家裡跟長輩講的金門話。 那麻花辮主人的大頭照片,就印在1980年金城幼稚園的畢業紀念冊上。往後許多年,成了她我之間,唯一存在的記憶與念想。 那熟悉的名字,出現在1996年,中部某國立大學的畢業紀念冊上,奇蹟似讓我遇見。永久通訊地址留的是中和圓通街,符合了金門鄉親習於賃居、購屋、群聚在中永和的特性。按地址寫了卡片捎去,得不到任何魚雁翩然歸來。永久地址,原來並不是那麼永久。 時光飛逝,又廿年頭過去。我幾度請教估狗大神,不時沉浸臉書,多次搜尋,始終找不到麻花辮女孩的最新消息。不意在《烽火甘泉 金門高粱酒傳奇》書中,驚喜讀到: 「第六任廠長,舒政先生,任期:60年1月1日~65年6月30日。(西元1971~1976年)」 舒政廠長在書裡的照片,與我印象中的麻花辮女孩無異。 而念念不忘的麻花辮女孩呢? 2017年,在多次發動臉書搜尋之後,關注到音同字異的舒姓女子,私人信息往返,金門、中正國小二個關鍵詞,終結了二十年來的尋舒之旅。小學三年級就舉家遷台了,到底能留下多少記憶?我列出來的老師、同學名單,得不到任何點頭回應。 所幸,我代妳記得民權路88巷1之3號的樓梯,喚起妳記憶中近鄰金蓮淨苑的古樸。 我替妳記得西南門里公所前身的點券舖,讓妳回想起舒廠長買口香糖的往事。 我轉傳臉友當年應徵金門軍友社,蒙妳父親錄取,對他心存感謝之情。 我讀到令姐名字的由來,原來是妳母親生產過程中遇到驚險,提醒她將來務必既孝且慈愛母親。 臉海茫茫,我們終於得以網路上相遇,在睽違35、6年之後。而我,將為妳喚起更多「看我們多快樂,就像一隻小小鳥」的童歡記憶,也為妳搜尋更多關於舒廠長的其人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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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氣節與風骨
去年底,台灣九合一大選結束後,各縣市地方首長大幅異動,卻在行政體系上,出現了敗選者登上高位、領導指揮勝選者的官場怪現象,當事人固不以為意,但令選民錯愕不解,他們手上選票的價值顯然被大打折扣,縱然其支持的候選人當選了,對未來的期待卻已倏地銳減。 有人說:「這就是民主選舉制度,只能接受它,除非不要民主。」我則不以為然,這樣毫無簡單邏輯、違反倫理正義的作法,絕非真民主,更可以說是非常沒有文化的敗德行為。當「好官我自為之」,社會失去了是非、倫常評判價值是非常危險的事,而「為好官」有無水平、格調、風骨,眾目睽睽,料無所遁。 自古以來,「風骨與氣節」是中國讀書人終其一生追求的最高境界,也代表中國傳統文化最特殊的一環;從讀書人、知識分子、文人、士、及士大夫,由淺入深,自卑而貴,並非僅在「讀書」和「作官」二端點間直線往來而已,「學而優則仕」也還包含了必須具備的個人學識、性格、與品德條件。 所謂「士農工商」即意味著農是莊稼人,工是手藝勞動者,商是生意人,士是讀書人、以及因讀書而做官的人;認真來說,現代社會裡已難見到士或士人的身影,士不同於文人或知識分子,在於它具有特別強烈的「社會良心與良知」,並奉此為其終生最高目標與價值,雖至死而無憾。 《孟子‧滕文公下》稱讚:「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謂大丈夫。」這是讀書人成為「士」的準則。富貴不淫、貧賤不移是人格內在成熟、不為所惑的表徵,我們稱之為「風骨」,威武不屈則是以其堅定的信念,力抗外來壓迫,而不改變其態度的表現,此即為「氣節」;漢朝的蘇武因此載譽千秋,宋朝末年矢志抗元的文天祥被縛囚於地牢,寧死不屈下留下了名傳千古的〈正氣歌〉,其詩最後一句:「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不僅表明了身為「士大夫」應俱備的高風亮節的情操,他也為後輩知識分子做出了千古最佳典範,「讀聖賢書,所學何事?」為「士」者,能不淫,不移,不屈也! 士之高尚於文人,在於其有被人尊崇的「風骨與氣節」,我們常以「士可殺不可辱」、「士為知己者死」等形容詞來對士講信義、重情操的肯定,而今已不多見,試舉兩例:其一,數年前,陳水扁總統在就職六周年當天,誤把形容一個人惡貫滿盈的成語「罄竹難書」,用於志工團體上,本只是文膽的誤漏,不料當時的教育部長杜正勝為了阿諛當局而硬拗,竟在教育委員會中,說這是「形容該做的事情太多了,寫都寫不完」為「罄竹難書」下了新的註腳;此話一出,社會譁然並受到各方抨擊,但杜部長不肯認錯,真是好一個「好官我自為之」的典型表現。 另一個例子,是不久前、也是最高領導人蔡英文總統於新春贈送的春聯中發生,其春聯中引用作家賴和的詩句:「自自由由幸福身,歡歡喜喜迎新春」誤寫成「自自冉冉」,一時引起各方的質疑評論,此刻就有一批文人跳出來護駕,為其強詞辯解,最後蔡總統仍以「自自冉冉」的不自然面貌,向民眾拜年,異議者至此無言!平心而論,此事並非全部錯在總統,然而令人不齒的是,我們從中見識到當代某些知識分子的「沒風骨」以及文人的「無行」,是為正道者不敢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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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十三號碼頭」
高雄的「十三號碼頭」對家鄉年輕朋友,可能沒甚麼感覺;但對稍有年紀的人卻是印象深刻,一段難於抹滅的經歷。 不久前,一個僅有幾位好朋友組成的群組。有位好友前往高雄參加友人嫁女喜宴,利用其餘時間租了機車四處遊覽,並於群組貼出照片:蓮池潭、左營、瑞豐及六合夜市、市立美術館、愛河、駁二特區、旗津渡輪、哈瑪星、五福四路、西子灣等,差不多高雄主要景點幾乎都去了。 想起昔日,微微海風輕拂,椰子樹影搖曳下,我也曾經騎著機車穿梭於這些街衢巷道間。以高雄的幅員來說,騎機車旅遊簡易而便捷。曾寫過一篇「機車逛高雄」文中提到: 透過機車及地圖,我一步步認識一條條道路,建構起對這都會的認識。北起左營的春秋閣、蓮池潭,舊城牆,鼓山的美術館、愛河、柴山、壽山、西子灣,接著高雄港灣及附近的真愛碼頭、駁二特區,南至IKEA、COSTCO,更延伸海底隧道至旗津。 那是一段美好的時光,高雄的陽光總是黃澄澄亮閃閃的,有時待上數日、一兩星期、甚至長達整個夏季。傍晚時分,我喜歡騎著機車到哨船頭觀賞港灣水波起伏盪漾,各式船隻進出。或是「雄鎮北門」那處高地,看一輪紅咚咚落日漸漸沒入海平面的瑰麗滿天霞光豔豔。 群組又提到十三號碼頭,以及搭平快火車北上的辛苦往事。我的思緒也隨著翻騰活躍起來。昔時,兩岸對峙,高雄港的十三號碼頭是家鄉的對口碼頭。金門的戰備物資及充員的補給,是由登陸艦從這碼頭載運至家鄉料羅灣的。登陸艦除了軍事上的補給外,還兼具載運鄉人往來台灣金門。為了隱密,船艦通常於天暗時搶灘。旅客搭船必須於天黑前,往料羅灣新頭碼頭報到。等船時間長短不定,一般都要數小時,完全取決於卸貨的快慢以及潮水的漲退。夏天滯留海灘還好,冬天寒風瑟瑟刺骨,在海邊等候可不好受。 登陸艦卸完船艙物資,便是旅客搭乘時刻,通常,每位乘客會準備一張購自市面的塑膠布,進入艙內,見到艙底鋼板何處有空隙便將塑膠布鋪下,作為躺臥之用;所有旅客就這樣橫七豎八密密麻麻地躺著。船艙空氣是凝滯的,光線昏黃微弱,溫度悶熱。隨著船艦啟航,海浪起伏顛簸,暈船者開始暈船,嘔吐者開始嘔吐。此刻,空氣瀰漫著酸餿味、臭汗味、機油味,還有引擎轟隆不斷的聲響,令人震耳欲聾頭昏欲裂,旅客只得咬緊牙根忍著煎熬,一趟航程長達二十多小時。雖然折磨,但平心而論,在那艱困的年代,軍方已盡其所能,完成一次次旅客的運送任務。當在甲板上遠遠望見台灣海岸的一線光亮,最是叫人雀躍興奮,先前的痛苦難受一掃而空。船繼續前行緩緩過了防波堤,最後,停靠期盼已久的十三號碼頭。 其時,大部分乘客為家鄉負笈台灣各地的學子,其中不少人,在高雄火車站稍作休息後,還得趕一大早的平快火車到台北。當時,平快車票是沒劃座位的,若找不到位置坐,又得站上八、九個小時,隨著一路搖晃的車廂直到台北,是另一段艱辛的旅程。 反觀目前家鄉交通,有數家航空公司營運,每日各有數個航班。飛行時間只需一個小時便可抵達目的地。今昔交通,真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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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兜」,迎新歲!
今天是戊戌年的除夕,一般所謂的春節,金門人稱為「年兜」,是家家戶戶團圓的好日子,遊子在外打拚一整年,說甚麼也要趕回家吃年夜飯。因此,金門過年的台金交通,機位格外的難訂,給過年增添幾許熱鬧的氣氛。 想到小時候在家鄉過年,那是特別有味的日子,一般農家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但是到了歲末年終,過「年兜」是特別重大的日子。小時雖沒有吃「臘八粥」的習慣,然而到了尾牙,年節的氛圍就很濃厚,二十三要送神,接著要「採塵」、蒸年糕。 母親每年都蒸兩大籠的年糕,不要小看蒸年糕,那是有學問的,每次在鼎邊點插一炷香,看看點過幾炷,估量時間是不是熟了。可是也有一種狀況,任憑你點了三、五炷香,當蒸籠打開來一看,年糕還是生的,這就犯了忌諱。所以大人蒸年糕時,最怕小孩子沒遮攔,亂說話。 到了除夕這一天可就有得忙了,一早起來就要煮漿糊貼春聯,然後母親就要開始備菜、煮菜,準備中午拜拜的大事了。農民是泛神論者,不僅拜祖先,還要拜豬舍、馬廄、草間。母親忙不過來,這些都要小孩子去做,我們也樂於跑腿,因為要拜拜的地方很多,那時沒有冰箱,大抵都準備很多芋頭、筍片與大蒜炒肉,隨手一抓一盛就可以去拜了。 拜祖先是有講究的,我們有一個祖廳,母親要準備過年飯,上有「插飯春」與神馬,還要供上芋頭,而且要有芋子芋孫,祈求多子多孫之意,另外是長年菜,取其福壽康寧。因此,整個過年,拜拜是一件特大的事,把祖先與神明侍候好了,才是晚上吃年夜飯了。 八二三砲戰過後,農民的經濟普遍不富裕,平常一天三餐大抵多吃地瓜,能吃上白米飯的日子不多,只有過年這一段時間最豐盛,總算可以吃上好幾天。農民的收入既然不好,小孩子的壓歲錢當然也不多,有時給個幾塊錢,到我上初中了,才有五十塊錢的樣子,那就非常高興。 有了壓歲錢,初一就到金城看電影,看軍方的舞龍舞獅表演,那時實施戰地政務,金門沒甚麼娛樂,不過軍方把過年的氣氛,點綴得沸沸揚揚,在金門中學的運動場舉辦舞龍舞獅的比賽,整個操場擠滿了看客,過年氣氛十分濃厚。各個師團競逞其能,踩高蹺,舞蛤精,鑼鼓聲掀天價響,成為軍民心中難以抹滅的歷史記憶。 現在我不知不覺已上了孔子所說的隨心所欲而不逾矩之齡了,一路走來,見證了金門的跌宕起伏、歷史滄桑,屬於特有的機遇;老了特別喜歡回憶,或許這就是老人的通病。如果沒有過往,怎麼會有今天,所以今天是昨天的延續,這就是歷史。 每次回到老家古寧頭南山村,整個村落空蕩蕩的,只剩下一些比我更老的老人,看不到小孩的嬉鬧,少見鄰里的炊煙,那個空村無語的景象,跟我小時候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落差。 我回不到我的童年了,只能緬懷與父母親與兄弟姊妹一起過年的日子,那種戰亂流離而帶有苦澀的甘味。我無法像父母親這樣的拜拜了,趁此過「年兜」的今天,只能以心香一瓣,祈求祖先保佑,並祝福大家新歲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