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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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穗時光──歲月致敬獻給母親島的家書
「五十年來,金門酒銷行各處。喝著酒的人,或遙想在島上當兵的日子,或緬念島上飽經戰火的親友,或以酒澆灌熱血,或以酒平撫愁緒。金門的酒,把大家牽合在一塊,共同關心金門,情感繫念金門。金門的子弟,跟酒一樣,流散四方,或旅居台灣或遷徙南洋,則也終究魂牽夢縈其故土。因此,金門成為一個特殊的地方,是這個時代的傳奇。」 ──龔鵬程〈酒鄉有清音〉(2000) 龔鵬程教授一篇文章〈酒鄉有清音〉,其中一段談到金門高粱酒,軍旅征人「澆灌熱血」,浯鄉子弟「流散四方」,藉由高粱酒的牽合,「共同關心金門,情感繫念金門」。揮發高粱酒的濃烈,重重寫出土地的情感,很令人感動。 已十年滴酒未沾的浯鄉企業家王水衷,每邀宴同鄉,出門前,還是不忘自酒櫃中取出一、二瓶自藏的高粱酒,79年的、81年的、88年的,有年份的老酒一上桌,眾人目光投視;此刻,時間停格,鼓動記憶的翅膀,各自飛回家鄉的高粱田找回「種露穗」、「割露穗」的畫面,或者鄉宴、喜宴上才有的黃金龍、白金龍,酒瓶、酒杯與戶外冷戰砲擊交錯的聲響。 不再飲酒的他,卻喜歡看鄉人喝酒陶醉的樣子。詩人洛夫說,「鄉愁是永遠治不好的病」;但是星散各域的金門子弟,因著高粱酒,鄉愁得到了釋放的出口,鄉情也得到牽合凝聚。 飲水思源,沒有家鄉父老長年汲汲於田埂,沒有當年胡璉司令官下令種高粱創設九龍江酒廠,哪有今日的高粱王國、金酒傳奇。 僻處南方的金門,卻遍地高粱,宛若北邊;閩南人厚重的海洋性格,也因移植來的高粱,又生出了北方人的豪邁之氣。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寫山東老家的小說《紅高粱》,「一輪明月冉冉升起,遍地高粱肅然默立,高粱穗子浸在月光裡,像蘸過水銀,汩汩生輝」,「高密東北鄉的紅高粱怎麼變成了香氣馥郁、飲後有蜂蜜一樣的甘飴回味、醉後不損傷大腦細胞的高粱酒?」紅高粱與高粱酒的情節、情境描繪,我們讀來,異常熟悉、親切。唯一不同的是,「高粱」,金門話又作「露穗」、「裸穗」或「蘆穗」;民初金門有釀酒坊泉茂行,唐氏後代子孫移居蘭陽平原開設白水芳華酒品實業,其中一款高粱酒即取名「蘆穗」。在「露穗」、「裸穗」、「蘆穗」之間,有著朝露水氣滋潤的「露穗」,更為浯鄉人所喜吧。 「露穗發芽了!露穗紅了!」 島鄉的行走、成長記憶,總少不了這樣的聲音,可能來自父母的呼喚,也可能出自孩童的歡呼。一塊塊五百栽、一千栽、三千栽、五千栽的高粱田,翻土、播種、灌溉、施肥、割穗、曝曬、碾壓,再將顆粒入袋,等待農會來收購。「一斤高粱換一斤糙米」,這是五○年代胡璉將軍入主金門防務,感於國庫支絀的艱窘,前線十萬大軍已加重台灣運輸補給了,再加上三萬七千居民,籌措經常食用的大量白米,談何容易;苦思焦慮之中,胡司令官心生一計,原來金門每月至少要從台灣買酒十萬瓶以上,如果把這筆買酒的錢改買大米,以大米換回高粱顆,再以高粱顆製成高粱酒,「飲高粱酒,吃大米飯,燃高粱稈」,豈不一舉三得。 胡司令官的指令下,遍植高粱的島,有了交換來的白米飯可吃,也有了自己的高粱酒廠,紅色大麴一瓶十二元,黃牌高粱一瓶八元五角。 一場場的砲火,影響了金門與兩岸的關係;一片片的高粱田,改變了金門的土地生態與金門人的命運。從慘澹經營的九龍江酒廠到年營業額一百七十多億的金酒實業,化作「金雞母」,長期主導島嶼經濟命脈。 高粱風華金酒一甲子。紅高粱、高粱紅的背後,是一張張黝黑、滴著汗味的臉,晨昏守候著一區區高粱田春耕夏耘,所拱衛而出的。 繼一套十冊的百萬字島嶼之書《金門鄉訊人物誌》後,世界金門鄉訊人物聯誼會以民間之力,再由會長王水衷領銜策編出這冊《時光露穗:浯島紅高粱》,邀請詩人、作家們提筆合譜土地與高粱的情感集體記憶;書寫的是金門與金門高粱,詠嘆的卻是跨越時空的一座島嶼和一個時代。 露穗紅了!露穗時光下的《時光露穗》,向歲月致敬,獻給母親島的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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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童年的一座秘密花園
母校開瑄國小,是孕育我童年的一個搖籃,是包容我童時任性的一位慈母,更是保藏我許多成長秘密的一座花園。開瑄國小的一草一木,一晨一暮,一人一物,都已深鎖在我記憶的寶箱裡。回憶的鑰匙,隨時隨興,都能開啟其中的一二場景,出來玩味。 開瑄國小,是我人生啟蒙的聖地。西方教育所認定的基本能力(literacy)-「讀寫算」(reading, writing, arithmetic),簡稱 「三R」,我在這所迷你可愛的小學裡,紮下了一生求學的根。這裡天地悠悠、時光忽忽,大家忘情在學習的樂趣中。這裡,彩繪著一幅幅與世無爭的成長風景。德智體群美,盡在不知不覺中默化前進。 開瑄國小,是由師長們化身的一位慈祥和顏的母親,他(她)們慰療著我們成長的創痛。他(她)們允許我們犯錯,包容我們的無知;他(她)們用希望灌溉我們身體,用信心營養我們的心靈。在這裡,所有的幼稚與任性,都用耐心雕刻成懂事與規矩。對每位教導過我的老師,終生感激,感激不盡。 開瑄國小,是我生命的一座秘密花園。童年六個寒暑,藏有我許多的夢想與秘密。這裡是孕育夢想的天堂。一所好的學校,要讓每位學生都能做夢,夢想自己人生的意義與可能。哲人懷德海(A. E. Whitehead)說過:人生最大的樂趣,莫過於師生在富有想像力的世界裡一塊學習。開瑄就是一所有夢想的學校,在教學自由氛圍下,發揮最大想像力去追尋新知。 小時憧憬偉大的科學家、總統、大富翁、外交官等等,雖然長大後,仍遙掛天邊。但小小的心靈,若沒有夢想的滋潤,沒有白日夢的沐浴,就枉過童年。小學教育,很重要的一環,就是要讓小孩子「做夢」。學校提供做夢的素材與方法,培養孩童的想像力,透過各種教學與活動,發揮創意。國家與人類,需要有創造力的下一代,來面對更多挑戰的未來,與創造更雋永的文明。這點,母校開瑄國小做到了。 母校還藏有我許多的秘密。如:從小,我學習愛。愛,應是人生的第一課,最後一課,也是最重要的一課。透過各種學習與體驗的機緣,我在母校學會了人生最難學的一門課-愛。不敢說我學會了愛,至少,我知道開始去愛人、愛事、愛物、愛真理、愛正義、愛良好的習慣等等。 母校收藏我成長的許多秘密與跡印,流向不老的歲月。母校創校達難逢的百年里程,敬奉上最深意的感恩與最真情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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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鏟的祝福
長居國外的弟弟,完成新加坡的出差之旅後,中轉航班回台北三天,抵達台北這天,剛好是父親的生日。千羽和我開心的拎著買一送一的兩個蛋糕,還有一大袋搭配好菜色的生鮮食材回到爸媽家。烹飪,一直是我寫詩作畫之外,深深著迷的另一項創作,特別是為家人在特別的日子,揮舞鍋鏟把色、香、味調配成一道一道花樣美食擺上桌。長年在國外的哥哥、弟弟每次出差或是攜家帶眷返台度假,我都會天天回家做菜,這已是家人不用多說的默契,團聚的時光,親情是厚重的,弟弟只有三天的假期,我每天努力變化菜色,挑選適合夏天口味的飲食。 我洗洗切切的時候,弟弟手中的遙控器一個頻道跳過一個頻道,同樣內容的新聞一直播報不停,弟弟說「怎麼一個新聞連續播報了兩個鐘頭,轉來轉去都在談同一件事」我一邊張羅搭配菜色,一邊「聽」電視新聞,感覺都可以倒背了。弟弟在幾個宗教頻道停住,看了一會兒又說「怎麼都看不到慈眉善目的人」,我心裡想,難怪我常被電視節目裡的人嚇到,每次匆匆轉台,遙控器按來按去,找不到自己喜歡的好節目,只好放棄。關機。 我拌了一大盤生菜沙拉,裡面有蒟蒻、紅蕃茄、綠生菜、葡萄乾、豌豆苗、蘋果、荔枝,色彩十分鮮脆清爽,香氣誘人。我用刀板拍碎一顆蒜,加進三比一的橄欖油和水果醋,現擠了一些香吉士果汁,再灑上胡椒粉,拌成我喜歡的沙拉醬汁。我對母親說,如果想嚐和風口味,還可以加上一點芥末,或自由添加一些獨門調味,包括用小烤箱烤一些腰果、杏仁、核桃、白果等,裝一小碟擺在沙拉旁邊,隨時可以意識流調味,為口舌唇齒增添一些獨門滋味。相由心生,炎炎夏日,如果能配合節令更迭變化料理,多吸收一些自然風味,人也會變得清爽俐落,自然就顯得「慈眉善目」了。 我開始熱鍋準備炒菜的時候,弟弟在客廳對著電腦和工作夥伴開國際會議,跨國會議一個一個議題被討論、研商、解決,我的菜也一道一道端上桌,弟弟的會議開完時,我也擺出一桌菜餚,我手中的鍋鏟扮演、傳達了最好的生日快樂祝福。家人聚在一起用餐時,新聞依舊重複播報相同的內容,但我的菜色可以天天翻新,我相信腸胃的吸收能力,會自然過濾不需要的雜質,排除殘渣,向善的頭腦,也會順應身體的節奏,自動吸收好的營養,讓身心達到健康和諧。 只有三天的假期,午後,弟弟頂著豔陽,沿著記憶的路線走走逛逛,他說感覺周遭環境一直在變化。我說特別是商家店鋪,往往一家店才開張不久,很快就結束營業,易主後重新裝修,沒多久又換新主人新店面了,似乎難以驅除的擁擠和煩躁,充斥在每一條街道,讓人來不及體會熟悉的感覺,便又掉入陌生的怔忡恍然。 幸好還有更長的一條路,已經烙印在我們充滿回憶的相簿。隨著年歲漸增,我越來越深刻感受到家庭與親人的重要性。年輕的時候,人總是帶著精力和希望往前衝,之後累積智慧與經驗,繼續擴增可以探觸的最高高度、最遠距離。但記憶中熟悉的食物味道,會一直牽動我們的腸胃,捕捉熟悉的感覺,而親情是一棵長青樹,一直維繫一股最堅實的安定力量。 當我每天變化菜色,揮動鍋鏟為家人做菜時,我心裡充滿圓熟的富足感,那也是一種安定的快樂,像朵朵繁花盛開在心底,永不凋謝。我的詩與畫也都瞭解,我拿著鍋鏟做菜的心情和寫詩作畫是一樣的,它們都在追求一種正信的永恆,那就是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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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瓜」的啟示
有「殯葬達人」稱號的「冬瓜」郭東修,以52歲英年往生。家屬遵照冬瓜遺願,自己的身後事不用殯葬儀式!從病逝到火化僅短短1天,不發訃聞、沒設靈堂、也無告別式,擇日直接安葬靠近基隆的瑞濱金石墓園,與妻子合葬一處。 平時偶而從電視知道有「殯葬達人」稱號「冬瓜」的人物,粗略知道冬瓜是一位年輕時混過黑道的不良份子,因打殺而坐牢,在服滿刑期後的更生中,因緣投入殯葬業,並從殯葬業中除了奠定了自己的志業外,並從中體悟人生的哲理,從其為千具無名屍或被遺棄的屍體辦理義務殯葬服務,難怪有人譽稱其為「殯葬俠客」。 在感慨人生無常之餘,「冬瓜」給我們一些人生啟示: 一、知過能改:人生是一場試誤的過程,在試誤中端看是否可以從中反省,真切體悟,而能「悔過」,如能「悔過」,就可如易經所說逢凶化吉,如果不知悔改且還以百般理由來脫罪,就會往凶處走;像冬瓜就是一位知過能改的成功案例,知過能改善莫大焉。 二、悲喜服務:冬瓜從事殯葬業,看盡人生的有限與無奈,因此就從其為千具無名屍或被遺棄的死者辦理義務殯葬,一方面為自己年輕狂躁時期贖罪,一方面也有感於現代親情的涼薄及政府法規的自我設限,不忍這些弱勢的死者死無葬身之地,毅然辦理義務殯葬,這種悲喜服務的俠客情懷,令人動容。 三、空智人生:最令人好奇的是處理自己的後事,竟然是不用殯葬儀式! 此種反差幅度初步會令人詫異。其實冬瓜從事殯葬業以來,就是一場人生終極的省思,「色(現象)即是空,空即是色」,冬瓜看穿了人生,所以才能從病逝到火化僅短短1天,不發訃聞、沒設靈堂、也無告別式,擇日直接與妻子合葬一處。 四、人人皆可:無聖愚貴賤之分,人人可以做到冬瓜的啟示,但前提是要真切面對自己的過失,勇於悔改,並貢獻一己之力以服務社會;在服務之後要懂得坦然放下,因為一切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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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論天地與我並生
宇宙何由而來,這是人類亙古思考的玄奧主題。佛家說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禪宗三祖僧璨在〈信心銘〉上說:「一切即一,一即一切」,似乎已由科學上獲得驗證。科學家已成功製造出一種反氫的粒子,由於自然界的環境不會出現反氫,因此需靠人們以粒子加速器來製造。但每粒反質子能變為反氫原子的機會率約為10的負十九次方,因此以這個方法去大量生產反氫原子,成本極為昂貴。近年,ATRAP及ATHENA兩個計劃正於CERN(歐洲核子研究中心)共同進行研究,他們把從放射性金屬鈉中產生的正電子與困在Penning陷阱中的反質子融合為反氫原子,每秒鐘可生產100顆,這個方法於2002年首度試驗,至2004年共生產了數十萬顆。這些反氫原子由於溫度極高,約為攝氏數千度,因此撞向實驗器皿時湮滅的機會也極高。而下一個目標是要製造低溫的反氫,並處於接近絕對零度的水平,使之可由磁場來密封。然後再以雷射來準確量度其過渡頻率,如果其結果與正氫不同,縱使其差距小,也能證明它們的特性不完全相同,並能幫助解釋為何宇宙的物質以正物質為主,而非反物質。 既然人們可製造反氫,那反氘、反氚、反氦等反原子理應也可以造出,只是其難度更高。在2011年4月29日出版的英國《自然》雜誌上刊登了成功合成反氦- 4的消息,方法是將兩個接近光速的金原子核對撞,通過篩選共探測到18個反氦- 4的信號。 到底是怎麼搞的?這些新的東西是從哪裡來的?是無中生有嗎?或許。但首先我們注意到的是,這種新粒子是運動(motion)製造出來的。德‧布羅意(de Broglie)最先理解到不只波是粒子,粒子也是波。赫伯特(Nick Herbert)在《量子實相》(Quantum Reality)一書當中說:「新的量子論事實打破了物質和場(field)之間的區別。我們只要用兩個神奇的量子就可以把物質轉變為場,或把場轉變為物質。現在看起來,一切東西似乎是由量子素(quantum stuff)這種物質構成。這種物質用其獨有的量子方式將粒子與波合而為一。世界僅有一種物質。」一切即一,一也是一切,一和多元矛盾地並存在我們賴以生存的宇宙。而這一實相,禪宗祖師在一千五百年前已在禪定中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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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應有社會責任
8月3日離島居民走上台北街頭抗議後,交通部長葉匡時接受媒體訪問時表示,「政府有義務維持基本的民生公共運輸需求,離島民眾往返台灣是需求,因此離島居民的機票價會補貼多一點,票價維持和現在一樣,目前離島居民機票價是打7折,差價由政府補助,未來漲價後,會補助更多。」 持平來說,葉部長前揭談話確實點出離島航線的特殊性,對離島居民而言,離島航空就是基本的、目前難以取代、具有唯一性的民生公共運輸,我們期待交通部信守承諾,離島各界持續施壓,共同關注本案後續發展。 儘管離島票價調漲一案可望朝減輕離島居民負擔的方向發展,但離我們原先要求的凍漲仍有不小落差,依此,在本案折衝過程中,有關航空業者的角色實在不能不做一討論。 關於航空公司不應該任意調漲離島票價,各界已經提出不少論述,應該要問的是,既然離島機票的調漲不具正當性,且引起輿論普遍反對,何以業者仍執意站在社會的對立面? 雖然將漲價推給所謂營運成本向來是業者慣用手法,但在本案中,台灣航空業者幾乎迴避各界所有質疑,這樣的漲價不僅不具正當性,質言之,更反映出業者欠缺社會責任的企業經營心態。 民營企業固然以營利為主要任務,不過,也有越來越多的企業重視社會責任,甚至把社會責任當做公司核心任務,無論其目的是為了提昇企業形象,或是真的相信善盡社會責任反而有助於公司的營業利益。 遺憾的是,並非所有的企業都有這樣的正面認知,台灣近年來就不乏這樣的企業,舉其實例,過去幾年頻拉警報的食品安全問題,表面上,當然有不肖業者無視食品衛生,只在意能否從中獲取最大商業利益的因素,說到底,廠商全無社會責任才是關鍵。 進一步檢視,這些沒有社會責任的企業,不僅有食品製造鏈中底層的小商家,讓人訝異的是,其中還不乏知名的上市大公司,一直到現在,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出現食品安全又出問題的報導,最新的一則食品新聞是由藝人小S先生許雅鈞投資的「胖達人手感烘焙麵包」,對外標榜天然食材、無化學添加物,抬高售價,卻被查出添加人工香精,這顯然已經不只是廣告不實的問題,廠商此一毫無社會責任的行徑,實與「民生詐欺」無異;近日,又傳出山水米公司以廉價外國米冒名台灣本地米的事件,我們不禁要問,業者缺乏企業社會責任難道是普遍現象? 雖然主管機關已針對廠商不實廣告部分開罰,檢調也已展開司法偵辦,但要從根本上遏止不肖商家,恐怕還需要消費者的集體行動,行文至此,我們不由得一問,金門人能以什麼具體行動要求航空業者善盡其社會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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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創新生路﹑造福更生人
金門高分院檢察長、福建更保會董事長邢泰釗,為了提升離島地區更保輔導智能,發覺、研究、解決司法保護業務等問題,特別於「823砲戰55週年」紀念日,假金門地檢署五樓會議室,創辦「2013年離島地區司法保護業務觀摩研討會」,象徵對金門司法保護業務的承擔挑戰,有突破難關的勇氣與能力。 邢董事長召集了金門高分檢、屏東(小琉球)、台東(綠島、蘭嶼)、澎湖、金門、連江等地檢署各觀護人與專家學者等三十餘人,共同研討業務論文,相互激發潛能,建立共識,希望能集思廣益,增進執行司法保護業務的效能。 上午9:30分開幕式,邢董事長頒發「包青天陶塑」獎座,給撰寫論文的各單位,以示感謝。他強調:「島孤人不孤,人窮志不窮;開創新生路,造福更生人」,是他創辦這次研討會的心意,離島資源缺乏,但要有做好「開創新生路、造福更生人」工作的雄心壯志,化離島劣勢為優勢。金門地院院長蔡美美列席致詞,盛讚邢檢察長,創意點子多,行政能力強,在金門高分檢創立60週年慶,出版了震驚台澎金馬法界政壇的《金馬法鑑-鑠法薪傅、金馬奔騰》史蹟巨作;這次再為金馬創辦業務觀摩論文研討會,勢必又將成為司法界專業的工作寶典,甚感敬佩。 10時論文發表:首先由許金標典獄長報告:「金門監獄受刑人司法保護需求探索」;王保璽承辦人:「金馬更生保護之特色」等五篇論文,經過專家學者評論的經驗分享和與會人員熱烈發言的交流,會議一直延到下午1時才結束,可見邢董事長對工作執行的認真態度。然後就地用完便當,1:30分又繼續發表:王怡雯觀護人報告:「如何連結離島地區政府與社會資源,有效推動司法保護業務」與謝彧玥站長:「離島更生人就業服務研討」等12篇論文。 金門地檢署書記官長孫國粹評論說:「以前我們離島地區工作人員,都要赴臺灣取經學習,經過這次12篇論文彙整的寶貴經驗,將來臺灣都要來金門觀摩學習了」。屏東地檢主任程文珊期勉大家:「相信自己可以創造專業」,他列出工作哲學的次序:『hear--see-think--do(undo)--able(unable)--concern-insist--right--wrong』表示凡事要傾聽─觀察─再思考,然後研討做或不做,確認能做或不能,再以對人的關懷,堅持辨別對或錯的工作態度,去服務奉獻,就能創造專業、創造卓越。高雄犯保榮譽主委劉明泰,經驗豐富,為人熱情,他幾度發言分享,因時間限制,猶不能暢談他「全國七大創新保護業務」的做法,諸如:「建立馨安保護服務台」、「修復式司法促進調解會」等重大服務措施。邢董事長特別指示印出書面分給大家參考。 這次會議,澎湖工作團隊淋漓盡致地發揮了互助合作的精神,贏得邢主持人的讚嘆。她們由不同單位五人共同研討撰寫發表一篇論文:「澎湖地區柔性司法保護服務推動情形與未來望展」,然後五人排排站上台輪流提報,認真誠懇的態度,令大家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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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新定位不能只是口號
隨著兩岸情勢日趨和緩, 近年來台灣方面已絕少舉行「823砲戰勝利週年」慶祝儀式,取而代之的是「化干戈為玉帛,共創和平發展」為基調的紀念活動,今年是823戰役55週年紀念,馬英九總統日前也到金門古寧頭和平園區敲鐘祈福。 馬總統在金門細數就任五年來的兩岸開放政策:重啟兩岸停滯十年協商、開放陸客來台旅遊、三通直航等政策,並且指出:「從古寧頭戰役至八二三戰役,傷亡無數;今天的金門不再是戰地前線,而是觀光前線,金門成為兩岸中轉及觀光勝地,彌足珍貴。」 馬總統談話內容完全符合當前兩岸和解氛圍,也不難看出馬對其主政下的兩岸政策頗為自得,然而,站在金門人的立場,馬總統政策觀點其實仍不出歷來台北官方看法。 確實自1979年1月1日起,對岸就已停止對金門長達20年的砲擊(自1958年823砲戰起算),在馬總統開放政策思維下,兩岸關係的進展更可謂一日千里,應該追問的是,結束戰爭歲月後,金門的處境與定位當真改變了嗎?如果金門真的被賦予了新定位,那主政者又以什麼具體作為加以落實? 不是金門人自怨自艾,檢視台北、北京、金門、廈門四關係方一甲子來的發展脈絡,更能杷梳、理清、進而清楚呈現金門的處境。 回到兩岸當局各自對金廈的政策作為上看,一如台北對金門的戰地定位,廈門也曾經長年做為北京的前線,但在1979年1月1日中美建交後,配合北京的和平時期對台政策,廈門經濟特區早已取代原先的前線定位,經過30年的發展,廈門已然成為中國重要港市。 兩相對照,台北在北京展開和平攻勢的同一時間卻反向強化金門的戰地屬性,如以金門解嚴的時間點1992年11月7日計算,這已是廈門成為經濟特區以後的第13個年頭,如果將2001年1月3日的小三通算做金門真正告別戰地管制的時點,更已經是廈門實施改革開放以後的第22年,不客氣地說,台北的被動鎖島政策整整貽誤金門20多年的發展,要說台北歷任主事者對和平時期的金門定位有積極作為,自欺欺人而已。 回首解嚴以來的金門發展,浯島雖然早無戰地之實,但論及處境與定位,論及台北對金政策,論及主其事者將金門視為政治秀場的心態,則無根本改變。事實上,早在2000年時,當時的國民黨籍總統候選人連戰就曾經提出「金馬福建和平區」的主張,2002年5月,總統陳水扁也曾經在金門大膽島發表「大膽宣言」,此後,朝野重要政治人物也每每選擇在金門發表談話。 做為兩岸戰爭的最大受害者,金門人歡迎有助於兩岸和平的各項訴求,也歡迎執政者在金門向對岸拋出橄欖枝,問題是,然後呢?北京當局在結束兩岸武裝對峙局面後,給了廈門改革開放的經濟特區,請問,台北的藍綠主事者們給了金門什麼? 持平來說,馬政府上台以來對金門並非全無建樹,但就其總體施政而言,顯然仍有極大提升空間,舉其大者如:金門基礎建設問題、水電問題、土地問題、小三通問題、離島航空票價問題等,顯然都不是靠喊喊口號就能竟其全功的。823砲戰結束已經整整55年,看看北京之於廈門,台北的主事者還欠金門人一句遲來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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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建設的迷思
住家附近有一座運動場,每天有川流不息的人群進出活動,跑道上隨時可見有人慢跑或行走。晨昏之時,年長者三五成群圍坐在操場周邊或樹蔭下的座椅聊天,孩童在草地追逐嬉戲;夜幕升起,一群群跳健康操、元極舞、排舞的人,開始出現在不同角落,她們伸展肢體,自得其樂,樂聲與笑聲,伴隨著熙來攘往的身影,好一幅歌舞昇平的景象。 數年前,市公所擴大運動場範圍,在週邊設置了游泳池、球場、直排輪練習場,又把中間的山丘整理一番,在上面增設一些休閒設施。地方政府首長在規劃這些公共建設時立意良善,無可厚非,但未免帶有一點投機心理,因為他們眼見來此活動的民眾人數甚多,每天進進出出的,都是一張張選票;他們認為,選民看到的建設,就是其政績的具體展現。於是,運動場就變成多功能的「運動公園」,市公所抹去立於山坡石碑上的前市長名字,刻上了現任市長大名及其龍飛鳳舞的題字。 凡事過猶不及,聰明取巧超過了一定程度,就會顯露出其弱智與顢頇。這幾年「運動公園」陸續增添了不少設施,卻逐漸讓人感受有些工程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再不然,就是天馬行空,不切實際。 運動公園山丘有一座「風力發電」設備,這是一套上下兩層有十具能自動調整方向的風車陣列,號稱可隨時感應風向,產生與儲存電力,其基座舖設花崗地板,四周棚架由鋼骨建構,棚頂鑲嵌強化玻璃。旁有變電箱、蓄電箱及電力記錄器,解說看板顯示這套設備每小時可產生多少電力,足以供應夜間閃爍於運動場週邊的LED彩燈之所需,並宣稱如何節能環保等等。但每一次我來到這裡,風車扇葉多半是靜止不動,高掛的電力記錄器看板起初還能象徵性地跳動紅字,後來完全停頓了。原來,旁邊樹木早已高過棚架,風源被阻擋,難怪經常停擺。當初這套設備至少砸下數百萬元,如今就這樣要死不活地陳列在山丘上供人瞻仰。 山丘旁最近正大興土木,工程告示牌說這是一座「區域運動中心」,原先的直排輪練習場與噴水池不見了,矗立在工地的大看板顯示這是一座地下兩層,地上四層的鋼骨玻璃帷幕大樓,聽說其中主要一層是曲棍球場。國內有多少人會玩曲棍球?未來它不會變成一座蚊子館?我不禁為這座建築物的未來前途擔憂。這一棟密閉的玻璃帷幕大樓,每年光是冷氣空調所需之電力,要耗費納稅人多少錢?官員當初在推出這項工程建設時,難道沒有想到這一層? 公共建設最怕盲目投資,尤忌建案前不做效益評估與審慎規劃,以及完工啟用後不重視內部管理。當官員好大喜功又短視近利就會被民粹挾持,這時政府預算只是一堆數字,錢自然不會用在刀口上。近年國內一座座的「××機場」、「××館、「××院」就是這樣蓋起來養蚊子。這樣的現象在金門也有,硬體建設巍峨堂皇,內部管理與展示內容乏善可陳,雜草蔓生,門可羅雀,每次看到這樣的公共建設,總是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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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影展尋俠
七月底返金,正巧趕上「金馬影展五十在金門」。縣長李沃士,導演侯孝賢、魏德聖,以及金馬影帝阮經天、馬如龍等造訪金門。我坐在文化局演藝廳,參與影展開幕。他們魚貫上舞台,一位眼生的女郎,走上台,朝觀眾用力揮舞,仿如萬世巨星。觀眾議論紛紛,那是誰啊?主持人聞天祥介紹,方知是一代影后、也是武打名旦─上官靈鳳。 上官靈鳳,好久不見的一代女俠。那一年,我正少年,彷彿一個神話的開天闢地,李小龍、成龍、上官靈鳳,神話的圖騰成為武俠的圖騰,接續著狄龍、王羽、徐楓等主角,完整了一個武俠世界。彼當時,不知金庸、古龍,何知梁羽生、還珠樓主?但是,他們的影響力,穿螢幕、染人間。我深深覺得,金門子弟從軍者眾,軍國教育是重要環節,但彼時教忠孝、習俠義的武俠精神,則為潛移默化,堂哥與同學紛紛從軍,弟弟國小畢業,隨即報考軍旅。武俠在金門不只是武俠,而成為人生的線頭。 我所知的,對「俠」最好的定義,來自金庸寫郭靖深入蒙古營帳,對峙金輪法王,營救他的庸徒。庸徒是故人之子,不救,愧對道義;救,捨身犯險,若不幸遇難,折損抗元大將。郭靖與心懷不軌的楊過深入敵軍,雖傷重,仍救徒弟於刀刃。金庸評價郭靖,「為國為民,俠之大者」。 分享寫作,說人物性格時,我偶引用此節。每回提,都默默溫習郭靖的茁壯,以迄成為一代大俠。我不知聽眾反應,自己卻移情深,投入情節、投入「俠」,感動莫名。詮釋郭靖性格,不只是閱讀、不全然是說法,而來自童駟,對武俠片的熱愛。 武俠片在六、七○年代蔚為風潮。忠奸不兩立,壞蛋勢必伏法,彷彿在說毛賊必敗,反共必成。武俠片寓意時代教化,但小小年紀,誰管這許多?耽看劇情與招式,出戲院,有樣學樣,與玩伴於田埂間鬥武比招,夢想改日奔投少林寺,習十八般武藝。 彼當時,教忠教孝是愛國主義的第一環節,除了教科書,學校且於走廊張貼民族英雄史傳,搭以生動畫作,我讀了一遍又一遍的史可法、文天祥、岳飛等傳記,激情萬丈,在某個秋日,持原子筆在學生帽內緣,註寫人生第一個座右銘:「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堂哥等,隨郭靖而去了,不鎮守襄陽,而駐守台澎金馬。他們為國為民,金庸武俠巨著尚為禁書,我們雖不知有郭靖,也不知有邪惡的金輪法王,但人間的善惡爭執,亙古長存。 那一年,我正少年。那一年,以及之後好多年,我都堅信拋自己頭、灑自己血,就能拯救世界。漸長漸覺,世界有許多人,專門出賣別人的頭,且賣得很有學問。尤其在金門前線,必須教民如牧羊。 這一年夏天,我不再少年,但回返故鄉,我猶如少年。我隨記者團進入會議室採訪,撥冗請上官靈鳳、而且只請上官靈鳳為我簽名。 她不知道她的簽名,不只是名字,而為我註記一個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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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頭尋寶
回故鄉,一件重要事是聽木麻黃。聽它說,聽它嘆息。有一次,車過環島南路、藍天戲院旁,停車,看地上木麻黃。我忍不住想像,以前耙草的舊時光,把落葉放進灶裡燃燒,但此刻,它們沉睡。我拾起木麻黃落葉,一節一節拈。它們斷成一條一條的線。我知道這些線,成為我的火,也畫成我的舊地圖。 藍天戲院再往前,就是昔果山了,我下車,在老家走走看看,就往下榻的民宿。民宿夜,不只是夜,而是八方旅人,交換地圖的地方。我在很久以後,才這樣理解民宿的夜。以前,以為那屬空寂,一群寂寞的人在中庭交會,以高粱灌滿彼此的空虛。但旅者,豈止寂寞或孤獨?他們身懷絕技,只是走進了古樸的、素雅的或者隆重的民宿,在被天、被地同時看見的中庭,就不需要偽裝,然而,若有機會露兩手,亦無妨。 劉、張兩位,都過中年,熟悉地震、自然與環境。張說,泉州於一六○三年發生規模八的大地震,相同的地震若發生在金門,華美的古厝恐盡成嘆息。劉說,喜馬拉雅山每年都往上長高一點點,歐亞板塊不斷變更世界屋脊,連那樣一座大山每年都改變,還有什麼不能變?他們的學生姓王,細問下,竟來自榜林,據說,是金門地質地圖的標示者。 我想起藏寶圖遊戲。小時候酷愛此玩,可往文具行購買,印刷精美;亦可自行製作,雖粗糙,但不影響冒險樂趣。出題者把藏寶圖捲成軸,我食指輕按地圖,沿路徑而行。圖,慢慢打開,最掙扎的是分岔,但那是玩藏寶圖的神髓,一如當紅的節目:命運或機會。 往右,可能遭遇骷髏頭或砲彈,往左可能是生路。然而,誰知道呢?常在安然渡過了岔路,看見沒走上的,果然是一個陷阱,暗自慶幸之餘,圖繼續開,路繼續來。出題者的捲軸越來越短了。捲成圓,到底還有多長,就不確切了。終於,左轉右拐後,寶藏出現:一個印刷精美的黃金窟,或者手繪的「寶藏」粗陋字體。誰都知道,沒有真正的寶藏,欣喜處,是在分岔處作了正確抉擇,才能依循著路,找到寶。 沒有一樣的藏寶圖。沒有一樣的路徑。但我們知道,捲軸的盡頭,就是寶。 於是,古蹟、生態、攝影、美食、人情等,各有地圖。 熱。喝了高粱更熱,我們架出風扇,往中庭吹。遲歸的來客解釋他為何遲歸。他原是三十年前水頭一區的指揮官,剛剛依循著舊的記憶,重回營區查哨。崗哨已無兵、營區多頹倒,只有記憶青、春,往前走,自然有風吹來。他走了兩圈、又走兩回。他已指揮不了任何人了,但揮指了記憶的舊址。 返台的上午,我通常感到不捨與疲憊,那兒都不想去。靜坐,光影移動中,花草與屋簷,一輕一重,各有蔭影與姿態。我坐成爺爺的模樣。一襲墨黑色長袍,鬍鬚花白,他的後頭掛著漁網。有完整的、但多不完整,需要母親或伯母攤開它,以針線補綴。我坐成爺爺。我聽見屋後木麻黃咻咻響。再遠一點,海在碉堡前、在加農砲前,以漲潮、退潮寫著每一天。 鬧鐘忽然響起。我沒睡著,卻隱約入夢了。整頓行李,跨機車,不知何時歸來,但一定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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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報談教育
8月22日本校舉辦新生訓練,學務處安排了一個校長講話時間,面對68位新生,我刻意避開訓誨話語,從手機內找出近幾天拍攝的新聞照片,作成PPT,再穿插一二則歌曲、影片。我要表達的是「落花流水文章」,教材無所不在,也意圖要同學多接受文字的閱讀,避免一天到晚被3C所俘虜。 我選擇的標題是:「圓仔是個小壯妞」、「丹普斯特狠砸A-Rod 球迷歡呼」、「甩髮轉圈 貞子變幽默」、「阿基師勉學子 給自己危機意識」、「父罵離家 5歲姊牽2弟 走四公里尋母」、「學生滑板環島:鐵腿啦!」等等。 我試圖依報導內容,講述大意,再從中指點出佳句,比如阿基師說的:「明天要做什麼,今天就想好,後天的日子就輕鬆愉快!」「把事情做好,是一種踏實,也是負責任的態度,把事情做得更好,是一種成就。」然後再總結這篇報導的「主題」在那裡作結。 我也試圖引導同學思考問題,比如萬眾注目的貓熊「圓仔」出世,為何它的族類會被喻為生物的活化石?除了它皮草美麗珍貴,引起獵人覬覦殺機,還有剛出生不到1000公克的身軀,隨時會被母親一個不小心壓扁斷氣,當然存活不易了,難怪會頻臨絕種,我試圖挑起同學思考貓熊的生長環境,吃食習慣等,不只是只會看電視新聞報導圓仔眼睛張開沒有,這樣來看報紙是不是較有門道。 我談美職棒球星A-Rod被賽揚獎投手丹普斯特故意丟球狠砸,為何沒被主審逐出場,反而得到球迷歡呼,背後是什麼原因?我要同學進一步思考運動家的精神,一些誠實、實力、榮譽等品行觀念,不就在一篇報導中隱約寄託了嗎? 我借「全聯社」搞鬼的廣告,說明創意的可貴,鏡頭中百姓紛紛交付披頭散髮的鬼魅貞子,讓她抱滿懷的泡麵罐頭等,人人看了莫不會心微笑,從來沒有一個廣告,把人鬼拍得這麼親近,這也讓「全聯社」大發利市,這就是創意,創意就是組合分解翻來翻去的,同學可以舉一反三學習之。 我秀5歲姐帶2個3歲弟過馬路找媽媽的新聞,看到稚嫩的弟弟唯姐姐是從,可愛又可憐,「我是姐姐,會保護弟弟。」講得多有氣魄,這則新聞反映單親家庭孩子的無辜,我告訴同學兄弟姊妹要能從小互相照顧,不要讓社會上兄弟鬩牆的悲劇一再重演,這是品格教育重要的一環。 我想到金門到處青山綠野,但我們學生的近視齲齒率,在全國高居前茅,我們的健體課程的重點應該放在哪裡?那篇「學生滑板環島:鐵腿啦!」,報導累到沒力打蚊子的報導,說出很瘋的青年心,十分有趣,我想藉此告訴學生參加戶外運動的可貴。 五十年代的我們這輩或年紀更大的,小時候在金門就是抓魚抓蝦,爬樹抓金龜、煨土甕,後來雖然也有很多近視的,但時間好像拉到國中高中以後,如今許多學童,鼻樑早早就壓上眼鏡,而金門子弟我尤其覺得不應該,我們的健康促進政策要如何改弦更張,有趣的戶外活動,能夠鍛鍊身體的運動,要如何推廣?在觀念上,在實務上,我們教育工作者可以著力賣力的還有哪些? 就這幾則剪報,填充了新生訓練校長講話的時間,不是要「以文載道」,不是要講大道理,就想藉閱讀的入徑,引導學生多接觸紙本的文章圖片,讓他們的心思多一點沉澱,不是讓跳動的畫面一再從眼睛穿梭而過,留不下一點點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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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七月天
七月,天天都燠熱如熾如火烤一般的氣候,異常得讓人憂心莫名,想想地球的未來,人類自己的未來,不管是憂心或是茫然無動於衷,都阻止不了氣候的變化和地球的運行,逆於常軌的許多決策,常操之於少數人的利益糾葛中被決定,即使是有礙人類與地球的發展也是在所不惜,少數人的決策既然不能符合大眾的期望和利益,這種種不對等的社會現象自古以來,自西方到東方,無一不是如此這般,可憐的眾多蒼生,擺佈操控於決策者手中,猶如傀儡螻蟻般苟延殘喘,自以為救世主者,能力挽狂瀾能救蒼生者,端看決策之慎重之對人類長遠之影響,生生不息之地球蒼生可有立足之餘地。 數千年來,人類文明已發展至此,當大家都在提倡資源環保之際,仍有人汲汲於世界領導之優勢權謀以圖私利,視天下蒼生於不顧,乃至環保空談資源虛耗,再多的政策亦不如落實身體力行的決心,否則也是虛晃一招罷了。 當基因豆的改造和石油政策都出現負面的問題時,食物與能源危機的處理如果是這樣草率的話,那地球食物鏈的後果將更加可怕,說不定哪天真的要以太空食物來果腹的那一天來臨時,天下仍未太平,仍在強取豪奪中上演國與國、人與人的鐵公雞之戰吶! 明爭暗鬥心結糾葛的此時猶如戰國時代的風起雲湧,自以為領袖群雄的三國,何人真正以蒼生社稷為重?以百姓利益為先?挑起爭端者,誰疼惜生靈塗炭、萬物蒙塵?誰在乎妻離子散、生離死別?權勢當頭利益薰心手握權柄之際,誰還體恤民心、在乎民意?誰還記得當時初衷萬千理想抱負啊?以人民救星自居的英雄們!千萬要省思啊!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牽絲動髮影響至鉅,豈能不慎思啊! 反觀國內,何嘗不是政客當道,逮到一個可以炒作的事件,就可以炒到民情沸騰國家動盪也在所不惜,更可怕的是媒體當道,幾個新聞台轉來轉去,同樣的議題照三餐午茶宵夜給你轟炸攪和得厭煩不已,輿論的力量大過政府力量的時代,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只是更突顯了政府的無能罷了。 紛擾不安的社會現象,究竟誰能得利?無謂的耗損無謂的口舌,讓人心浮動,讓沉默的大眾更加無言,事實上苦了誰成就了誰,政策搖擺不定下的犧牲者又是誰呢? 七月了,溫度還是有增無減,眼見每天氣溫飆升的領袖們,不知可有因應之道,或是繼續核武繼續對地球予取予求呢?而無言的大眾們又能如何自救呢?在這炙熱莫名的七月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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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松關
我多次到漳州,走漳廈高速路,經過萬松關隧道。還沒有爬過隧道上的雄關,每當我看到「萬松關」,歷史情懷,心情莫名的激越,讓我想起兩位古人-提督林文察、書畫家謝穎蘇。 林文察(字密卿1828-1864),彰化阿罩霧莊(現為臺中霧峰)人,清代著名臺籍將領。霧峰林家歷代努力開墾,累積相當之財力。林文察小時長相斯文,十二歲時已有文才。然而,偏好關羽、岳飛忠義報國的故事;並好讀兵書,勤練槍法、刀劍武術,尤其擅長射擊火槍。1850,因族人林連招被林媽盛綁架,發生衝突,其父林定邦中彈被殺。22歲的林文察乃獨自一人偷襲林媽盛,押到父親墓前,剖其心祭父報仇,到臺南府城自首,沒被處刑。 林文察曾協助平定小刀會、戴潮春事件,他利用家族的田地、房產,並招募更多鄉勇,擴充兵力。後以游擊分發至福建補用,並於福建、浙江與江西等地領軍對抗太平軍。林文察升為參將,賞花翎,封「固勇巴圖魯」稱號。不久,他捐票錢五萬串,加封副將。1864,左宗棠奏請林文察再度協防太平軍,結果於漳州「萬松關」陣亡,年僅36歲,屍骨難尋,准建專祠,衣冠塚建於台中太平。贈太子少保振威將軍。 謝琯樵(穎蘇1811-1864),福建詔安人,父聲鶴公為一經學家,著有《雲溪詩鈔》,姊芸史以詩名,有《詠雪齋詩鈔》傳世,兄維崧亦善詩文,一門風雅。謝琯樵善畫,能詩,解音律,工書法,亦工技擊,喜談兵狎飲。咸豐七年佐幕至台南,及解組,寓磚仔橋吳家,吳尚霑師其藝,嗣居東海講院。應板橋林家之聘,與呂世宜、葉化成稱板橋林家三先生,因與東家微有爭執,遂拂袖而去。寓於艋舺,與大龍峒文士時有往來,亦曾客於竹塹潛園。 謝琯樵寓臺其間,約有四年,傳授國畫技藝,被譽為「臺灣美術開山祖」。謝氏除善畫之外,亦能論畫,畫中有關畫理之題識,著《談畫偶錄》,常有高妙之論。筆力沉雄、幽穆清麗的獨特書畫風格,為詔安畫派領袖。謝琯樵留台的書畫作品甚多,有多幅真跡流傳金門,收錄在《金門古書畫藝術》一書中。同治三年(1864),從省城赴廣西任職,路過漳州城東萬松關,因摯友林文察(福建陸路提督)之邀,滯留「萬松關」內軍營,當夜突遭太平軍餘部李世賢夜襲,與林文察一起在混戰中罹難,一代名家就此殞落。 萬松關,在福建省漳州龍海市,榜山鎮梧浦村後岐山與鶴鳴山之間的萬松嶺,雄踞于江東橋之西,自六朝以來就是險要關隘。此處關城,兩山夾峙,雄偉堅實,巍然威鎮隘塞,古人形容為「麟蹲鳳翔,襟帶川原」。明崇禎二年(1629),漳州知府施邦曜倡議在此設關,關上城牆,全用工整的長方形花崗石砌成,遺址尚存明東閣大學士金門林釬撰寫的《施公新築萬松關記》。 現今鷹廈鐵路和漳福公路幹線,從關城附近經過。歷經數百年烽火,萬松關城樓遺址,成為後人緬懷歷史的古跡。我想卜個吉日再到漳州,登臨萬松關,望遠抒懷,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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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五十五年後的金門
我常跟別人開玩笑說:「我參加過八二三砲戰。」其實一點也不假,我雖然沒有像爸爸一樣,在砲火中被徵調去料羅碼頭搬砲彈麵粉等軍備物資,但八二三砲戰我一出生就必須躲進防空洞,則是我無法改變的宿命,戰爭常是人類無法避免的災難和殘酷的現實,尤其是婦女和小孩,這樣說大家就不用猜我的年齡了,原來我是與八二三砲戰同壽的,一路與金門同走過超過半個世紀,金門已從戰爭走向和平、戰地走向觀光勝地、從封閉走向開放、從小島走向國際,並成為兩岸往來的跳板。角色改變了,島上住民的性質也改變了,從一直維持的五萬人口增加到十一萬人口,人口增加似乎透露出利多的信息。所以前二年金門的地價和房價均保持著漲幅全國數一數二的紀錄,對國民所得仍比不上台灣的島上長住民而言,不知該是喜?還是憂? 相信對當年參加或經歷那場慘烈戰爭的軍民同胞而言,金門的改變是巨大的,或者對旅居台灣和海外的金門鄉親來說,金門也是他們魂牽夢縈、夙夜關切的原鄉。但這些都改變不了金門是小島,資源有限、機會有限的命運,否則就不會有大部分的鄉親父老,骨肉至親必須遠渡重洋到台灣或南洋,負笈他鄉或打工謀生,金僑和金勞,其實都是我們不陌生的名詞。功成名就,衣錦還鄉為「僑」、辛勤打拚,僅能養家糊口為「勞」,這也是金門人天性刻苦耐勞,勤儉樸實的島民性格。但時空背景改變了,交通的便捷、資訊傳遞的快速,大環境的開放和改變,在在影響金門的環境和發展,因此,八二三砲戰五十五年後的金門,不是放放煙火、敲敲鐘聲,辦辦紀念活動就了事,無論官方和民間都應該共同思考,這個目前還暫時存有有限資源和機會的小島,應該如何永續發展下去,觀光購物不應只是曇花一現的榮景、高房價的住屋應該有更高品質的居住環境和公共設施,因金酒帶來的福利要如何才能持續?這都是我們這些長住和設籍這個小島島民該關切的課題。 所以面對八二三五十五年後的金門,官方應該亟思如何匯集海內外金門人的集體智慧,為這塊島的發展方向共謀良策;民代和民間會社應多舉辦公共論壇,蒐集民意,形成公共政策,讓行政部門放手去執行,議會嚴格監督,不要有太多的利益團體算計和競逐,畢竟我們是同舟共濟的生命共同體,金門的未來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過去金門在兩岸對峙的夾縫求生存,現在則是金門最能自主、自立和自強的時機,金門同胞們!我們是要乘在大時代的浪潮上直上青雲?還是跟在大時代的浪潮後面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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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化街127號
已有一段長時間沒去迪化街了。 以往過年前總會去辦年貨,感染那年節特有的街景氛圍。整條街及騎樓被人群擠得水洩不通,店家雇用的工讀生聲嘶力竭叫賣,顧客的試吃討價還價,熱鬧到極點。去時會買些香菇、蝦米、干貝、紅棗、枸杞……等乾貨,也買零嘴,像昆布糖,開心果、即時可吃的魚乾等。那些年,每次去都買柿子乾,認為是理想的喝茶搭配。 除了以南北貨著稱,早年的大稻埕迪化街一帶是福建泉州、漳州、同安等地先民來台聚結的主要地區之一。不但保有傳統的市集,街廓建築更融入西方及東洋的建築元素,有巴洛克華麗繁複的山牆,有西式及日式的牆面浮雕裝飾,有各式各樣的柱身及美麗柱頭,有拱形的格子窗……,這些精巧樓房頗值得細細品味觀賞,因此,迪化街也以老建築聞名。 童言是我寫部落格認識的文友,她留學德國,後來遠嫁挪威籍的夫婿目前定居於挪威。開始是讀了幾篇她介紹留學時期與友人的情誼,篇篇情真意切極為感人。承她謬讚我部落格中的畫作,又熱心介紹了幾位挪威畫家。一回提到迪化街,童言說她曾住過迪化街,大稻埕霞海城隍廟一帶有著她太多的回憶。還說迪化街的老家有兩個出口,一邊是迪化街另一頭是民樂街,建議我返台可過去看看,引起我的好奇與興趣。 夏日返台,特地前往迪化街尋訪。炎炎的日頭照得街巷反差分明亮麗無比,街上沒有年節時的摩肩接踵,但多了一份午後的慵懶寧靜。童言的老家是一棟正面以紅磚砌成的三層樓房,女兒牆以紅磚疊成「亞」字形的鏤空圖案,有綠色釉燒花瓶狀的欄杆,有拱形窗戶,是一座典雅的樓仔厝。屋內縱深很長,中間穿過一個小天井,直達另一頭民樂街的出口,小天井是室內光線主要來源,角落有一別緻的竹節外觀排水管。雖是店面式的長條形格局,但圍繞著小天井的窗牖引進的光線格外迷人,產生不少令人讚賞的角落。樓板以不易腐朽的福州杉架起,上頭鋪著木板,樓梯有些陡,但頗為古樸。據童言說,昔日含堂兄弟姊妹屋內住了三十餘人,這裡是孩童捉迷藏理想的場所,對童言來說,定留下不少美好回憶。目前樓房為淡江大學管理,一樓設為展覽空間,提供藝術工作者申請展出。 走出迪化街,越過車水馬龍的環河快速道路,便是大稻埕碼頭。碼頭入口矗立著一艘昔日往來淡水河與福建沿海的三桅帆船模型。世事滄桑,街景丕變,但河水仍逕自悠悠流過,只不過長年泥沙淤積,河流已失去往日航運功能。堤防外,高聳的堤防將喧囂車聲隔絕開來,成了另一個小天地。有一廟宇,廟口的大榕樹濃蔭蔽天,有一桌人圍坐樹陰下開懷喝茶聊天,這樣的生活步調一如昔日的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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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用文明說服我
凱道因為洪仲丘案聚集了25萬人,立法院快馬加鞭的完成修法,軍審從此走入歷史,除了軍中人權可望獲得更多法制性的保障外,軍檢法人員的生涯可能就此產生不可逆轉的變化。再有,苗栗大埔事件,抗議者蛋(彩)洗行政院、包圍內政部,甚至連立法院的國旗都給換了。有趣的是,這兩起群眾抗爭事件,都唱著同一首改編自描寫法國大革命的音樂劇「悲慘世界」的電影曲──你敢有聽著咱的歌。 這兩起事件都還沒落幕,也都不乏吸引眾人眼球的熱度,但其展現的民主素養與結果,卻是截然不同的。 從洪仲丘事件談起。一個健康、爽朗的年輕人,進了幾天禁閉室,就打撗了出來,撒手人寰,不要說是家屬,就是任何一位不相干的路人都無法認同這樣的結果。於是乎軍中人權、軍法制度被拿出來放大檢視;我也認為應該放大檢視,因為只要問過當過兵的,「軍中好黑」絕對是多數人的共識。軍審法走入歷史,和平轉移至地方法院,按說這是民主的大成就,也是凱道二十多萬人「文明」抗爭的結果,縱然因為急就章,難免打擊了軍中士氣,波及軍檢法人員的生涯規劃,但在承平時代,這些問題都可望經過時間的醞釀來配套解決,唯較令人頭痛的是個個狀似「柯南」的名嘴們,天天換花樣舖陳新梗、接力爆料,令人有霧裡看花、飯愈炒愈冷的感嘆。 苗栗大埔則是公共行政事件。自三年前的「怪手強刨良田」始,苗栗縣政府便起了一個不好的源頭;自然,公共建設用地的補償、徵收都是依法有據的,但過於粗暴的行政作為,對照今日喋喋不休的抗爭,也有些自作自受的況味。但因為一起徵地拆屋事件,便上綱到「今天拆大埔,明天拆政府」的政治訴求,甚至還上演了汙穢公署、圍攻砸蛋的戲碼,又是否太過了? 事實上,對政府的監督,再怎麼嚴格都不夠。權力使人腐化;絕對的權力,造成絕對的腐化。你可以不相信政府,但不能不相信民主。民主的基本價值在於遵循文明的制度,就如龍應台說的:「請用文明說服我。」甚而,有限度的群眾脫序或暴力抗爭,在現下台灣的民主社會,多數人已然見怪不怪,然而,要再上綱上限,恐怕就會被解讀為少數人等針對特定政治意圖的不當操作了。畢竟,美麗島時代的高壓統治已經過去了,「非暴力抗爭不能達到目的」在當下的氛圍裡也缺乏足夠的說服力。因此,請忠實的告訴我們,你的主張是民意、是潮流,是多數人,甚至只要是表象的多數人深思熟慮的結果。凱道的紅潮、白潮擺在哪裡,事實也證明,他們的多數主張是成功的,也獲得多數人的認同。 法律問題,是法治基礎上的社會秩序;政治問題,是民主制度下的選舉遊戲。在已然成熟及民主化的社會裡,請用文明說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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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在金門
一位華僑第二代的青年返鄉繼承祖先的土地,因緣分而認識,到我校輔導一些有點愛玩又有點不愛唸書的學生,經過一年半載,我跟他數度交談,談青少年的教育,談學校與社區家長,談僑鄉與家鄉文化,後來也談在金門可以怎麼玩? 他說他有一個想法,要經營創造一種廉價民宿,讓背包客一天只要花300元,長住金門10天,每天結合社區不同資源,讓客人擁有不同的活動,讓他們深度的認識金門文化,在金門享受不同的生活方式,創造另類的生活觀光。 我十分認同他的想法,並且告訴他如果在談吃,我可以野人獻曝的告訴他一些跟著節氣走的飲食,讓一種很鄉土味,很市井小民的吃食,讓客人回味。 我舉例說,一早起床,可以指引客人到貞節牌坊買鹹脆的「鹹粿炸」,或者外酥內軟的油條,或者焦香微燙的燒餅,然後搭配一碗豆漿、廣東粥、花生湯等,就坐在店家的角落,欣賞不慌不忙的居民與遊客,走來往去的,如此儲存一天的精力,也開啟快樂的心情,迎接未來的一天。 我告訴他,午晚餐可以尋本港的小鯊魚,炒一盤「咖哩鯊魚」,這款魚夏天四五六月才洄游到金門港灣,皮薄肉嫩,扒皮切條切塊均可,以快火熱炒,拌上咖哩、蔥節,十分開胃;或是吃一盤「菜卜燜透目魚」,必須採盤山出產的本地菜卜,選購2斤重的透目魚,切段煎皮到有點焦脆,然後加入菜卜、豆豉、開水燜煮,先大火再小火再大火,讓魚的湯汁都收到菜卜裡面,吃起來菜卜清脆有聲,嫩白的魚肉鹹得甘甜回味,只是需要耐性小心拔出一根根的魚刺,費時費勁,但吃罷有種披荊斬棘的成就感;當然也可以買一條「三牙」或「午魚」,正當時令的鮮魚,簡單清蒸,只要鋪上薑絲、黑豆豉、蔥段、紅辣椒,端出來時,鮮豔奪目,食指大動。 而主食如果是一盤「蚵ㄚ煎」,必須採用本地的石蚵,拌本地洗鍊出來的地瓜粉,煎熟盛盤後,光看那筷子壓在彈跳有勁的「蚵ㄚ煎」身上,那一粒粒嵌在裡頭的蒜珠、芹菜,海蚵粒似藏似現,以及嗅到黃金的蛋香,你就等不急轉盤,要伸出筷子大快朵頤了;或是添一碗「滷肉飯」,必須以手工切的五花肉,拌炒紅蔥頭、香菇、大蒜頭等,聞起來香噴噴,吃起來油而不膩,那才正道;或是吃一張「蔥油餅」,麵粉必須是和本地的珠蔥,才夠香,這些主食,都是很市井的,又很傳統鄉土的。 至於喝湯,可以搭配一碗「蘑菇赤肉荸薺湯」,必須以高湯作底,鮮宰的瘦肉切片,裹太白粉,加上蘑菇、荸薺快煮快起;或是吃一碗「魚丸湯」,金門小魚丸,丸身小粒,咬勁十足,加上茼蒿、麻油、胡椒粉,十分爽口;或是品嚐一道價廉物美的「絲丁豆腐湯」,絲丁魚在從前是拿來餵豬當肥料的,現在鹹魚翻身,不管是煮鹹或煮湯,都膾炙人口,尤其和豆腐煮在一起,湯白肉滑,嘴唇稍使力,魚肉離刺,順勢入喉,口感超爽。 如果你還喜歡下午茶,可以在日頭落西,吃一碗「石花」冰,配一條炸春捲或一塊炸蚵嗲,或是吃一塊漢餅、土仁荖,那不同於西式的下午茶,也是別有滋味的。 當然,在金門,不小酌一下金門高粱,那一定就是空入寶山,如果能品一杯五年以上的陳高,讓嘴唇輕抿一些杯緣,讓酒液慢慢入喉,讓酒香從鼻腔逸出,讓食道胃腸得到溫暖,那種快樂豈是一個爽字了得,包準你快活似神仙。 月高夜深時,泡一壺茶,搭配夏天剛採收的金門花生,這種水煮花生,經過大灶大鼎烹煮,曝曬在大太陽下,全部是人工,在這速成的年代裡,這種工法幾乎要絕種了,唯獨傳統的金門還有,人們吃花生時,一粒接續一粒,那管熱量是什麼東東。 在金門,是可以悠閒的過日子,吃的方式,可以如我經驗,我本貪吃好饕,喜歡嚐新試鮮,其實金門雖小,也有自己獨特的飲食文化,一年四季都有一些當季的食材,可以大快朵頤,如果我們要讓旅遊來行銷金門,地方特色的吃,何嘗不是一個重要的煤介,何不讓它站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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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疏遷
今年是八二三砲戰五十五週年,近日與大陸友人討論八二三戰役,彼方所持論與我方所言有些出入,但我以為:戰爭沒有贏家,自相殘殺非英雄。議論兵事,過去,兵不厭詐,真相不明;如今,紙上談兵,誰輸誰贏,各自表述。 然而,仍可就所知談談金門故事,民國四十七年砲戰發生,我只是五歲稚童,所知有限,然參閱史籍及先父回憶錄,詢問兄姊,得知:民國四十七年元月一日,當局為簡化戰地政務之推行,金門縣政府與金防部政務委員合署作業,政務委員會搬入城區縣政府舊址大衙門(即今日總兵署),縣政府之名義仍存在,縣政府各科室與政委會各組室按業務相關混合編組。兼縣長孫通調任政務組組長。縣長由政委會秘書長柯遠芬兼任(柯將軍係金防部副司令官兼政治部主任),人事室併編於秘書組人事科,家父王永仁任副科長並負責核辦政委會人事業務,與科長龔龍同一辦公室,同住一宿舍。對內統一作業,公文分縣政府及政委會,以副本抄件分別並存,對外行文視需要分縣政府及政委會名義,只是減少縣政府與政委會中間來往公文,在處理公務程序上較為簡化,但業務權責上未劃分清楚。 二月一日起為期一週之太白演習,會縣及所屬單位全面舉行,演習乃作戰之準備,認真研習通力合作始能逼真,俾使真正作戰時爭取勝利,家父率同仁參加演習作業,以身作則,未曾遲到或早退,演習結果,人事科獲得裁判官好評。 八月廿三日下午六時許,會縣員工正在大廳吃飯,忽然砲聲四起,震耳欲聾,員工立即疏散,按預先指定路線進入防空洞,係彼岸敵砲對大小金門同時射擊 ,至夜間八時許暫停,此夜,家父入另一間較大型防空洞,衣不解帶,半坐半臥,目不交睫,憂思家人安危,天亮即打電話探聽住在後盤山附近之軍事單位,聞悉村落幸無落砲彈,得稍放懷。 但廿四日續有砲擊,且連連數日,幾乎每日都在提防,甚至在辦公室或在會議廳、餐廳,聞有砲擊聲響,隨時就地臥倒,或跑進附近防空洞。尤其九月八日上午連續砲擊五小時之久,更為劇烈空前,附近似有落彈,家父秘書組同仁多數躲在第一招待所(即今鄧長壽洋樓)後面的防空洞,中午未進餐亦不覺得飢餓,十月六日下午五時以後才停止砲聲,報載在此期間敵砲向大小金門射擊四十餘萬發。 十月十日午飯後聽說免辦入台手續,金門民眾可以搭乘登陸艇往台,家父立即向秘書組吳正庸組長報准,借用吉普車一輛回後盤山家中,將八位家人及簡單行李,分為兩車次送到新頭碼頭,並幫忙提行李登上登陸艇,又幸遇海軍士兵主動讓出吊床,稚齡幼童得以臥睡。 天暮,廣播宣佈非往台者下船,家父一心欣慰家人可以往台灣較為安全,一心憂思將與慈親及妻兒分別而難過,回城區宿舍,一夜輾轉不能入眠。,按此次搭乘登陸艇赴台民眾,經統計為六千餘人。 因船上物品尚未卸完,隔日又再靠岸卸貨,至深夜開船。十月十二日下午四時許,登陸艇抵達高雄港,下船後乘車到高雄市大同國校暫住,政府派人臨時供給膳食,當局成立「金門遷台輔導委員會」,以台灣省政府及福建省政府及有關機關聯合組成,金門縣政府亦派民政科長楊應堯前往參加。 十三日下午所有未辦入境手續而搭登陸艇來台者,均照相由輔導會代為補辦入境手續。十四日調查何人要找親友者可以登記,由政府發給至目的地普通火車票,家母按在金門與家父之商議,囑家姊彩霞登記往台北市金門街投靠何水師先生(我大姑媽之夫兄)家。 十五日領到火車票,中午上車,至夜間十二時到台北市火車站,再搭三輪人力車數台到金門街何伯父府上,此時珠衣大姑媽及其子女亦在彼,何府全家美意接待,兄姊至今感念。太多人借住何家,實有未便,家人乃於十八日租居晉江街五十一號平房,房東周金選家的一個房間,每月租金台幣二百二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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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羅貓與鵝鑾鼻燈塔
我常投稿詩作與專稿的報社寄來一封信,要我提供個人資料讓他們建檔,我寫好回信後,在放文具的小抽屜裡找郵票,找來找去卻找不到一張郵票。我記得之前我自製許多小封套,分別擺著不同面額的郵票,怎麼全都沒了。上一次使用信封和郵票寄信,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為電子郵件普遍取代傳統郵寄,郵票不再像從前一樣扮演不可或缺的信件角色,我放郵票的小封套全是空的,我把四個小抽屜全都找遍,好不容易找到僅存的一張郵票。 一隻暹羅貓,張著藍色聰慧的大眼睛望著我,牠豎著兩只褐色尖三角形耳朵,貓鬚很有精神的左右張開,只露出脖頸以上的身體,這是一張特寫鏡頭的暹羅貓,郵票面值是十元,但我捨不得把牠貼上信封寄出去。靈敏聰慧的貓,一直深得我的寵愛,雖然我的寵物貓「妙妙」留在上海帶不回來,我對貓的情感仍深厚不移。一隻郵票上的貓,同樣讓我移情疼惜著,捨不得把牠送走。 我把暹羅貓放進小皮包裡,下樓去買郵票。這張暹羅貓郵票不管寄平信、印刷品、限時的郵資都不對。我記得便利商店可以買到各種面額的郵票。但店員卻說「只有三十二元的一種郵票,其他都沒有」。三十二元、唯一的面額郵票,它是搭配什麼樣的郵件呢?我沒多問,我書房的冷氣與電風扇還開著,下樓前心想只是寄一封信,馬上就會回家。我立即轉身走去附近的第二家便利商店。店員說他們已經不賣郵票了,我記得以前都有賣,各種面額都有,而且種類多,可以挑選不同的花色。 我繼續走向第三家便利商店。這次得到一座「鵝鑾鼻燈塔」,它是店內唯一的郵票。面額是九元,不符合任何一種基本郵資,但有總比沒有好。我的小皮包裡有了一隻暹羅貓、一座鵝鑾鼻燈塔,要回覆給報社的信件因忙碌而健忘,已經拖延了好幾天,我想以限時寄出去,便繼續走向第四家便利商店,心中不禁勾起一些特別的回憶。 我對郵票的關注與興趣,起源於哥哥就讀國中時就開始集郵,每逢新郵票發行當日,哥哥沒空去郵局時,會託我去郵局蓋「首日封」郵戳,所以我把郵票、郵戳、信封看成一個重要的結合體,很快建立與郵票的特殊感情。但曾幾何時,便利商店已淡漠供需郵票,甚而停止銷售,我勉強湊合買到的一座鵝鑾鼻燈塔,背景充滿復古風,我很自然的把它收進小皮包裡,繼續走向第四家便利商店。這家商店有一堆「神秘果」,但也僅此一種水果郵票而已,其他動物、風景、昆蟲、蔬菜、古玩、山水、建築、具紀念性的郵票,一張都沒有,只有「神秘果」,因為沒得選擇,我只好買下一些「神秘果」。 走出商店,我衡量著該怎麼貼郵票比較得體,感覺還是清一色的水果最好看,至於鵝鑾鼻燈塔,就讓它在我的小皮包裡發光,暹羅貓也是。貼好郵票,我就近去找郵筒,發現原來存在的郵筒也不見了,想必是寄信的人少了,郵筒數量也配合減縮,連觀光夜市旁的郵筒也消失了。我只好走一段路去搜尋記憶中存在的另一個郵筒。 好不容易,終於在大熱天完成寄信這簡單又隆重的一件事。回到家,我趕緊鑽進冷氣房,站在電風扇前吹風,讓身、心、靈漸漸降溫,取得和諧平衡,然後把暹羅貓與鵝鑾鼻燈塔放進擺文具的小抽屜,暫時關上美好的懷舊時光,將心中蕩漾的一些陳年往事,移植進我正要創作的一首詩和一幅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