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
邊境去來
電視上偶而報導加拿大人蜂擁進入美國邊境的新聞,這樣的新聞通常是每年聖誕節的Boxing Day,這時是商店最大的折扣促銷,吸引大批人潮南下採購。另一情況是加幣比美金強時,等候通關購物的車隊就大排長龍。購物對我來說,興趣不是很大;過邊境,主要還是想四處走走。 美加兩國以北緯49度為邊界線,因此,邊界除了東部的五大湖區有彎曲線外,其餘國界大都以這直線來分界。一日,出去採藍莓先上網確認路線,沒想到發現一處有趣的邊界,讓我感到好奇。由於兩國是直線的邊界,恰巧將一處叫做Point Roberts一個三面環海形如小半島,面積不到5平方英里的土地劃歸美國,而它上方連接的是加國大陸。小半島行政區雖屬西雅圖所在地華盛頓州,但與加拿大有唇齒相依的親密關係,從美國開車來這裡還須繞過一段加國領土。 那日採完藍莓便驅車前往Point Roberts,經Tsawwassen來到海關。突然想起車上有剛採的藍莓不曉得能不能通關?但海關人員只簡單問到Point Roberts的目的便放行了。來到小半島,為了有個了解先繞了兩大圈,這裡有兩三個加油站、一家超市。超市比起路過的加拿大城鎮Tsawwassen充滿朝氣的購物商場,顯得有些簡陋。當來到最南端的海邊,停車場的車牌有不少是來自加拿大BC省的。這日,海邊有個市集,舞台上有一位歌手彈著吉他聲嘶力竭地唱著歌。海邊沙灘上有人坐著或躺著曬太陽,有人在海上划獨木舟。遠處可見緩緩而過,往來溫哥華島與Tawassent的渡輪。 又一日從和平門進入美國邊境的貝陵翰 (Bellingham),這是華盛頓州靠近加拿大最大的城鎮。附近有華盛頓大學,每年櫻花盛開是遊客喜歡造訪的景點。逛過市區後,到一處公園 (Whatcom Falls Park) 觀賞瀑布。路經一處湖泊,見有人釣魚,有爸爸帶著小女兒,有阿嬤、媽媽及孩童一塊來的,這樣的組合很少見,這應該是個社區公園。公園還有一靜謐、綠意盎然的步道。 貝陵翰還有幾家知名的大型購物商場,由於美國購物稅較低,常吸引加人前來購物。有人戲稱加人對貝陵翰的繁榮做出不少貢獻。但當地居民也有話要說,最近,甚至在臉書上抱怨太多加拿大人來,讓他們購物要找個停車位也不易,或許這也是一種邊境現象!
-
開學了
漫長的暑假終於結束,孩子們陸續的開學,家裡的重頭戲,一瞬間從「電子保姆」(3C產品)轉移到了課堂上的變化。女兒說:「弟弟運氣好好,遇到個溫柔的老師;哥哥運氣有點背,老師好嚴肅哦!」妳呢?「不好不壞,有好同學就行。」 每個孩子對上課這碼事的看法、角度都不盡相同。譬如,小兒根本就把上課當成另類的度假,以飛快的速度做完功課後,便沈溺在自己的電玩世界裡,上不上課,基本沒差。女兒屬於刻苦型,功課保持在上等水平,每回考前孜孜不倦的背讀,當能體會讀書還真是辛苦。老大花在書本上的時間最多,回報率卻是最差,天賦這種東西,有時真是強求不來。其間,老師扮演的角色能否起到關鍵性的決定作用,答案或許見仁見智,但從切身的例子出發,或許能帶來些許啟發。 女兒平素喜歡閱讀,漫畫、童話、小小說、輕小說向是來者不拒,因為多面向的閱讀經驗,也培養了說故事的能力。諸如:小學四年級就能編繪「我的小狗不見了」、「弟弟的秘密」之類的小小漫畫,小五可以寫上文采飛揚的文章,小六可以寫長篇遊記,為此還入選了全國聯合盃作文競賽。女兒屬於主動學習的孩子,但這卻不是她原始的學習狀態,追根究底起來,似乎來自於老師一次簡單的鼓勵,因而對閱讀產生興趣,也開啟了寫作的窗。同樣的狀況發生在小兒身上,再多的鼓勵也只能換來他「呵呵」兩聲,以及兩秒鐘的記憶,轉瞬間,心思又會回到「瑪莉歐」、「創世神」那裡。老大的學習是由老婆大人的心血澆灌而成的,不求有功,但求寸進,老師們的鼓勵卻是支持家長堅持下去的助力。 同一件事,同樣的態度,可能產生迥異的結果,因為受體的不同、理解與詮釋的互異,便可能產生不同的結果。於是乎,不同個性特質的孩子需要受教於不同教學風格的老師,但老師們之於數十位學生,最常展現的,卻是齊一的標準。孔夫子早教導我們要「因材施教」,現代社會卻讓我們知道,差別待遇,小心會被家長「譙」。孩子無辜,老師難為,分班、分老師有時就像賭博一樣,「好康耶中時鐘,歹康耶中龍眼」,教育品質在此便擔綱了重要的地位。 教育品質非關學生素質,而是教學及學習氛圍的綜合呈現。多數的老師會認為,現在的孩子很難教,多數的家長也會認同,孩子的學習壓力要比以往重得多。「教」與「學」僅是供需問題,學的成效如何,取決於老師是否真能了解學生的需要,有的學生只要按一下啟動鈕,便能一路平穩的走下去,有的卻需要不時的校準與扶持,方能保持水平。因此,了解自己學生的個性及學習特質,應該是進入實質教程前最緊要的事,但多數的老師都只是「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教了大半年,還搞不清學生的脾性是水,是火,又該如何去要求品質及效果? 開學了,家長自由了,孩子交到了老師手裡,考驗正要開始,謎底即將揭曉!
-
父親中風
去年秋天,大姊忽然來電說,父親中風了,人已送往淡水馬偕。父親中風卻由住桃園的大姐來報,顯得不合常理。我聽聞消息,並未細究,轟然間冷汗直流,幾秒內,已汗濕衣物。 後來淂知,父親早晨刷牙,忽然歪斜,癱倒盥洗台。當時,外甥女適住老家,見狀驚呼, 驚動母親,急忙聯繫小弟,然後決定叫救護車,速速送醫。後來才知,父親被母親扶至客廳時還說,他歇一下就沒事了,莫要驚動上班的子女。大姊自己當老闆,不算上班,加上母親需要參考她的意見,遂最快獲知。父親住院時,母親說父親像小孩,故意用力刷牙、用力吐水,以後可不能這般任性。母親邊說邊學,逗樂大家。這是父親病情好轉以後,在病房的輕鬆應答。 中風者的前三小時,是黃金救援時間,後來才聞,二伯中風,人在田裡,無人及時營救。我曾探望中風的二伯,回台北,跟父親說二伯不再識得我了,父親說,人老了,沒法度啦。當時,父親剛動過左眼白內障手術,戴了副墨鏡。二伯中風跟父親動手術兩件事,都在陳述父親已經老了這事。我懷疑,父親不服老的。父親沒讀多少書,他在金門捕魚、種田,在臺灣扛水泥、搬磚頭,賴的都是氣力;他撫育六名子女,抵擋金門砲火、異鄉辛酸,賴的也是氣力。父親身子硬朗,少有大病,他告訴我白內障手術日期時,語氣忐忑,母親接話說,小手術啦,外婆當時也是一樣。父親在那一刻,想必看見白內障跟中風失憶劃成一直線,線的旁邊是一些「老了」的註記,再過去呢?再過去呢? 父親對生死一事灑脫,是憨直還是徹悟,我也說不準。他常說,人就是這樣子,命一條。算一算,他也幾十年沒喊阿爹、阿娘了,當他身為吳姓一族的族長後,也有一條直線記著他曾是孫子、兒子、父親父親跟祖父。當他被人喊阿公,該也想到喊人阿公的童年。誰還能記得曾是幼童的父親?誰還述說幼童父親曾做過的荒唐事?沒有了。當他聽到兒子叫我父親,也會想到他的英盛壯年。想到他扛機關槍火速參加民兵集合,想到他曾有一把隨時擦抹得亮晃晃的三尺長軍刀;他曾經參加的搶灘,火彈在腳邊激起熱炙炙火花;他曾看過的砲彈把金門夜空盛裝成一株過度裝飾的聖誕樹,他曾驅趕一家老小躲進防空洞,作勇地、也必須地,壓後潛進防空洞。 問他,手術是怎麼一回事?他說,聽見醫師在眼睛裡掏呀、挖的,挖了快一個小時。醫師說,白內障太熟了,不好取。還是,那是父親忘也忘不掉的往事,當然不肯輕易拭去? 砲火中,死亡是看多了,命一條,來時艱難,去時常是容易而荒謬。對父親跟二伯來說,老、病,是比死亡可怕多了。 父親中風出院後,仍不習慣被當作病人,雖不服氣,卻終於認輸地說,最近他的腿,似乎較以往乏力了。但隔沒多久,又見他買了滿滿的菜,從市場走了回來。
-
用紙與用心的美
我對紙張充滿迷戀。近日為了配合繪本出版社提升書中的剪影設計,將原有的圖版放大尺寸並更動鏤空技法,我特別去美術行挑選用紙。盡管明知我心儀的優秀出版社在印刷流程中會有更專業的設計考量,我還是忍不住在草圖版樣中先玩起自己的色彩遊戲。 每次逛美術行,因為店老闆是畫畫班的同學,我可以沒有壓力的慢慢欣賞、盡興撫摩那些永遠買不完的紙張,特別是一整面牆的進口色紙,它充滿了媚惑力。站在那些質感極佳、品類眾多、色彩繽紛的紙張面前,我不只失去天空而已,幾乎都快停止呼吸。每次採購完走出美術行我都會有很深的觸動。只有在那一刻,我才會接受藝術家總是貧窮的不爭事實。但越貧窮越顯得尊貴與富裕,不然我也不會如此激情、癲狂。為了五個繪本剪影,逛了好幾次美術行。 七夕這天我在小筆記裡寫說:「每天總是要寫一點文章、畫一點小畫、看一些喜歡的書、觀賞一點影片、至少喝一杯咖啡、在游泳池游出鱗片的感覺、逗一逗心愛的寵物龜、觀察新種的蔬菜盆栽長出幾片葉子、想一想該如何讓自己更進步一些、多激發一些潛力……因為有這些渴望及追求,我的小小宇宙充滿靜謐、優美、繽紛、奧妙的色彩。因為我會以小詩來紀錄它們背後的隨性美感,就像在抄錄我喜愛的書──「讀這些書的時候,無論多微妙的韻味,多迂迴的暗示,多幽邈的共鳴,我都能品味到『了解』的特殊快樂」。」 寫這段小筆記前,我剛去逛了美術行,路上經過連續幾家並列的花店,為了搶攻七夕商機,店家用各種鮮花、巧克力、小布偶娃娃攻佔了騎樓,將燦爛花火技巧性的燃燒到馬路邊,果然我必須放慢腳步維護行路安全,不免多看了好幾眼應景的商品。但我完全沒有購買慾,並非我有情無情、有沒有貼心情人、浪漫不浪漫的問題,而是七夕這天,我答應交出新版的五個剪影給認真追求品質的出版社。 那些紋路多樣變化、質感極佳的美麗色紙,不用在上面寫詩作畫,它本身就美得像一首詩一幅畫。我在紙上畫了簡單線條,用小剪刀很快剪出我想要的剪影。但我想玩色彩的欲望還沒獲得完全滿足,所以我又冒雨撐傘出門,來到一整面牆的進口色紙前,和眼前的色香佳美連番的撫摩、忘我繾綣,最後傾盡皮包所有帶回一系列的用紙。 每一個色彩都深藏它情感的張力與魅力。在繪本出版社派快遞來取走剪影圖樣之前,我一直忙著比對圖樣色彩,沉迷在一堆新買的色紙中。七夕,應該在心中架構一座七彩天橋,不只是為了幫喜鵲的忙、延續牛郎、織女綿長悠遠的美麗神話而已。更重要的是我們生活的態度,是否具備審美的能力。 當我在自己的網站寫下生活、心情筆記時,那電腦隨機篩選自動連結到「您可能對以下文章有興趣」的選項,這遊戲我在看網路電影時,常會循著軌跡路徑去瀏覽回味一些影像的精采片段,但自己的網站中每一篇文章都有它非寫不可的心路歷程,就像胚胎成熟時自然會呱呱墜地一樣。那隨機點閱我不用多看,便瞬間勾動那些篇章背後的故事。他們就像一張一張自己會說話的色紙一樣,我只是替代它們轉化成語言發聲而已。繪本裡的剪影也是一樣,只要注入一個靈動的藝術靈魂,用紙與用心一樣都充滿了美。
-
老枝與嫩葉
風雨敲打著門窗,颱風在入睡前似乎加劇了許多。隔窗望著戶外朦朧的樹木身影搖擺晃動,感覺竟像在洶湧的波浪中上下起伏的小舟;不覺間,竟感到自己身在船上、浪上,竟有了一些暈眩。晨起,站在二樓的臥室推窗外望,風去了,只是空中仍有些雨絲陣陣,像是老天嚎啕大哭精疲力竭後,還有一些斷續抽搐的哽咽委屈。 我與妻子仍習慣的出門散步,只是手上帶了一把寬大雨傘,有些累贅,卻不得不然的像隨身攜帶的一根打狗棒,防患巷弄裡突然竄出又露出牙齒低聲咆哮的犬隻一般! 生態公園內的池水難得的滿溢,失去了往日的清澈,黃濁一片,卻照見了好事總難成雙的事實。偶見,整株枝幹劈斷橫躺地上,撕裂的樹皮清晰青綠,那是如刺桐般的植物:外表粗壯如松,高大如櫸;骨子裡卻質地鬆軟,禁不起考驗。但路徑上,更多的是一節節、一片片吹落的枝椏與落葉。 落葉青嫩,枝椏枯老。有時,腳步沒有閃過落在地上的枝椏,就聽到幾聲折斷的脆裂聲響,讓人驚訝的像是聽到患有嚴重骨質疏鬆的人,經過碰撞,就折斷的痛苦聲音。不若青嫩的樹葉,薄薄的一片,彷彿還未經人世歷練甘苦,就早早夭折了一樣,也許也有些喊痛的哭聲,也輕微的壓抑消失在履鞋之下。 低頭檢視這些斷枝,有些是櫻、有些是苦楝,質地都算是堅硬的樹種,平常隱身在茂密的枝葉間,無人察覺;只是一遇強風吹襲,就紛紛掉落了下來。想來,有點像是物競天擇,更有些像是沒有血腥味的肉弱強食;衰竭的、枯老的、病殘的,雖然隱身暗處,卻總先從人生的舞台上跌落下來。 像自己,年老體弱,在風和日麗的景氣繁盛時,或可在眾多的枝葉間安度藏身;一旦遇到不景氣的侵擾如颱風的來襲時,就紛紛如枯枝般的掉落在地了。當然,還有一些身骨不佳,又運氣不佳的處在最前線的風頭上,青嫩如剛初世的小葉陪葬。 想想:雖然有些殘忍,卻也自然真實。但又何必一定要等到那麼殘忍的時刻,要讓風吹落,讓人踐踏!不記得是誰說的,人總有下臺的時候,只是要保持下臺的身影優雅最困難。是的,我丟下了握在手中的枯枝,抬頭對妻子說出了我猶豫許久不敢說的心事:「我真的決定了,就今年底退休!」
-
論金門自由島
日前筆者發表「開放,是金門唯一該走的路」一文,主張建立「金門自由島」,引起了一些迴響,本報也於三天後發表「論自由經濟示範區在金門」社論認為:「自由經濟示範區理念不外就是『開放』:以自由開放之理念,營造一個最佳經商環境,以追求最佳之利基。」頗有呼應之意,然而受限於篇幅,仍有未盡之言,願再進一步申論之。 所謂金門自由島的要素應包含:自由貿易與自由進出兩項,已如前述。其中自由貿易的概念是藉由免徵關稅及撤除貿易壁壘,來達到貨物及服務的流通,以促成一定範圍內的貿易分工與產業升級。以金門而言,則應充分利用其獨特的區位優勢,逐漸發展成為兩岸商品的櫥窗與集散地,目前中央在金門所推出的「免稅島」,就包含有免徵關稅的意涵在內,不過現況似乎只惠及少數機場的免稅店,並未擴及全島商家,且顧客也大多以觀光客為主,未來免稅之範圍,除了應擴及全島外,金門也應全面建構與廈泉漳地區全面對接的橋樑系統,以方便大陸民眾驅車前來採購,才能使「免稅島」的優勢,充分發揮。 其次,所謂的自由進出,則是訴求免簽證,兩岸人民只需憑著身分證明文件,即可自由進出金門,無須另辦簽證。事實上,簽證只是一種准許過境的手續,有彰顯主權的意味,除此之外,似乎意義不大,在全球化的時代中,人員往來頻繁,簽證無疑成為人們互動的障礙,同時也墊高了交流的費用,目前國際社會已有由26國所組成的「申根免簽區」之設置,觀光客進出入此一地區只需要經過一次邊境管制,在該區域內的各個國家之間幾乎不存在邊境管制,顯見簽證制度也可因國家發展之需要,予以彈性處理,並非一成不變,金門如欲發展成為兩岸商品的櫥窗與集散地,就應讓兩岸同胞,特別是大陸同胞,出入金門非常方便,方便到像「走灶腳」一樣,這才符合自由貿易之要旨。 最後,金門人口密度713.11人/平方公里,低於臺灣大部分的縣市,過少的人口,並不利於經濟規模之提升,因此如何接納移民,也是金門現階段必須思考的重點,尤其大陸移民金門,目前除婚姻外,似乎別無他途,然而站在長遠的角度來看,適度接受大陸的投資或技術移民,對金門未來的整體發展應是有利的,所以如何研擬具體可行的方案,以爭取中央對金門移民政策的局部開放,才能完整呈現「金門自由島」之真諦。
-
夏天裡每一朵荷花都知道
熱力四射的七、八月份,倫敦的奧運超吸睛,全世界的眼球都緊盯著它,我的也被勾住了。得不斷調整作息來遷就電視螢幕看競賽,看不到現場直播就從運動網站去搜尋。我的生活節目單因此密密麻麻的,分秒必爭過日子。有一次看到一項競賽的優勝者,贏了對手零點零零一秒,我忍不住驚呼,真是過癮的挑戰啊。 一邊看奧運一邊進行自己的創作,我辛苦完成了兩篇近萬字的小說,該寫的專欄也超前進度寄出。這才放心的去歷史博物館和好友見面。因為新的畫作系列正在進行中。好友會階段性的給我不同的意見,就像一位體育教練一樣,帶著關注陪伴、訓練選手之外,最重要的是找出對方的潛能特質,不斷的挑戰、超越自己,協助選手創造更耀眼的成績。 與好友相對坐在臨荷花池的咖啡座,喝完了咖啡,想進行的新計畫還沒談完,我們共進午餐接續談。忙碌的好友手機響了又響,他看了好幾次手錶,但我們充滿藝術能量的計畫捨不得放下,只好加快說話速度。我面前的熱咖啡都涼了,我一口都沒喝,話題繞著地球跑交流了許多想法。好友特別提醒我掌握未來繪畫的新方向,他幫我擬出落實的規畫,因為我想交叉多元創作,每一個步驟都得嚴謹要求,才能互相滋養。這已是我多年來持續進行的創作走向。在每一個交叉點背後都有一個主旋律,帶動其他音符飛揚。 談妥新計畫,好友陪我下樓走去展覽廳,讓我一個人細細體會藝術的流動。記得之前一個國際級畫家的展覽,參觀人潮十分洶湧,欣賞過後我對好友說,那畫家是我極欣賞、肯定、仰慕的世界級畫家,但不知為什麼看畫時我沒有太大的感動,感覺中間被什麼攔阻了。好友說我的直覺是敏銳的,那一次的展覽他看畫都挑選在開放觀眾進場之前,一個人靜靜的近距離與世界名畫相對,那時世界完全消失了,他的靈魂飛進畫中,深深臣服於偉大的藝術。在那充滿力量的氛圍裡,他連續看了好多天,每一天都有不同的發現和體會。 後來我去看展,都會特別挑選時段,錯開人潮,讓自己有機會與美、與偉大近距離接觸。也學習淬鍊自己,置身在擁擠的人潮中,保有一顆寧靜、平和的心,能夠自體循環不被干擾,悠遊在想望的世界。這些都是藝術的修為,需要多元化吸收、成長。 歷史博物館舉辦的立體書展,正值暑假,展館裡蜂擁著吱吱喳喳、雀躍不已的小朋友,那些熟悉的童話故事立體「跳」出來時,小朋友驚叫連連,拉著家長又說、又跳、又摸、又笑的看展,完全不用導覽,他們才是最好的解說員。我跟著小朋友的眼睛、嘴巴、手勢、微笑看展。發現他們看得十分細膩,在翻閱樣書時,每一頁的細節設計都被他們的小手翻來翻去,不會有遺漏。他們快樂的隨口說出熟悉的故事情節,在立體書中探險,我跟著他們一本一本、一頁一頁翻閱,把所有展出的樣書都翻遍了。剛完成繪本「遊行到哪裡」的我,因此認真的想,未來面對兒童創作,我的姿勢得放得更低,不但與兒童等高,還要趴著貼近土地,去感受更多。就像孩童翻閱立體書時,那一雙小手翻閱的不僅是眼前而已,他也翻閱了未來。時間一點一滴的形塑生命,在翻閱一本書的瞬間,在一次微細的感動中,創作的萌動帶出美的追求,那是超越時空的色與香。夏天裡每一朵荷花都知道。
-
家世﹑家勢
一如四月時所料,為廠商至南京裝機後,免不了又得跑上一遭。這一次是為了幫廠商訓練員工及儀器保養工作,於是又風塵僕僕的飛到了南京,但這一次刻意多留了一天。南京在每個時期都有它不同的名字,打從楚國時期的金陵邑,三國時期吳國首先建都於此(時稱建業),加上東晉及南朝的宋、齊、梁、陳共六朝是以有「六朝古都」之稱。明初時朱元璋攻克南京改名為應天府,並建了四重城桓:宮城、皇城、都城與外郭,長達廿一年明朝的中央政府便設置於此。清朝時此處名為江寧府,並且出了一個享譽中國文壇的小說家-曹雪芹。江寧織造府、國民政府時期的總統,以及明遺故宮均位於同一地鐵線的前後站,於是成了我南京一日遊的目標了! 其中,關於曹雪芹的一生略有耳聞,故在探訪江寧織造府時特別有感觸。曹雪芹其祖父與康熙皇帝交往甚密,是以可獲得如此優渥的肥缺,曹雪芹可謂出生在權貴「世家」。但是人生總是如此難以意料,雍正即位曹家即遭到整肅,家勢在衰落之後曹雪芹自此從天堂墜入地獄之中。中年落魄的曹雪芹,以完成此書為職志。書中以寶玉自比,但也深知當自己沒有時運的俾助時,寶玉何嘗不是塊頑石而已。晚年的曹雪芹,就連過世了其妻都湊不出錢買金紙祭拜之,隔壁不識字的老婦人出了主意,將他的一堆手稿當成了金紙給燒了。所以根據胡適的考據,這紅樓夢的後四十卷非曹雪芹本人所著,乃其友人之子代筆補述之。 曹雪芹之可以成就鉅著,莫不是因為他年幼的生活體驗與學習環境,是以「家世」給他可以完成的資質與材料。但也因為「家勢」潦倒,讓其嘗盡冷暖之後奮力織夢。而後人也得以從不同角度賞閱、著作解析之,但這些後世的說法曹雪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就如同他在書尾所誌:「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站在這個時代人的角度來看,我想問一百個人是否願意過此生活而獲此成就,相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關於我們這群六年級生的基本個性,大抵上是:「胸懷大夢想、嚮往小日子」。想過個單純的日子,但往往又受限於環境的現實,於是一股希望改變當前的偉大職志不小心就湧上心頭。但另一方面卻也心知肚明,自己不過是大社會中的小螺絲釘,於是乎被另一個追求簡單生活的自己給拉住在人間。 南京,十年前曾經一人獨自在這個城市待了四天,晃了中山陵、明故宮、明孝陵、中華門、玄武湖等。但當年沒有這江寧織造府,也不若現在有地鐵這般方便!十年後再訪南京,感觸多於玩樂!
-
上無道揆下無守法
海軍一六八艦隊長張鳳強少將演訓中逾越操演範圍﹐被認定有重大違失﹐遭記大過﹐調整職務﹐並移送軍檢單位偵辦。對此﹐當事人不服﹑強力反彈﹐事經媒體披露﹐輿論譁然﹐不分青紅皂白﹐頻頻指責軍方的不是﹔尤其甚者﹐某些不學無術﹑不明就裡的所謂「名嘴」﹐好像個個成了專家﹐隨興評論﹐未審先判。如今﹐是非曲直尚無定論﹐但是﹐包括當事人﹑海軍﹑國防部甚至政府高層﹐都受到程度不一的傷害。 引發爭議的海軍這起懲處案彷彿一齣連續劇﹐從國防部等相關單位﹐似乎隨著媒體起舞﹐天天都有新的劇情﹐而且峰迴路轉﹑高潮迭起。有關張鳳強的行政懲處﹐日前已經由海軍司令部官兵權益保障委員會退回艦隊指揮部重新討論議處。高等軍事法院檢察署在二十日將全案偵結﹐認為張鳳強率領操演支隊超越演習劃定區域﹐這些操演疏失﹐所為非屬刑事不法範疇﹐因此給予張鳳強不起訴處分﹐全案回歸「操演紀律」的行政懲處問題 。 日前﹐與一位出身海軍的備役上將結伴登山﹐途中﹐談到該案﹐認為事情演變至此﹐他直指國防部某一二高層要為這件事負責。張鳳強演訓中逾越操演範圍的海域係屬公海﹐這次海軍若以「演習越界」為由處分﹐記張鳳強小過一次﹐允當合宜﹔惟大張旗鼓的記大過﹑調職﹑法辦﹐是在打自己的小孩給別人看﹐任誰都沒辦法接受﹐因此﹐很多老將都看不下去﹐紛紛為張鳳強抱不平。尤其﹐他們對某位在國防部主掌作戰訓練的海軍高層﹐從一開始就不能仗義執言﹐頗為失望。 在社會輿論高度關注下﹐這個案件終究會有一個比較符合外界期待的結果。但是﹐讓我好奇的是﹐張鳳強的懲處案是怎樣躍上媒體的﹖假設是當事人引媒體以自救﹐牽涉到「職業倫理」的問題﹔若是另有其人向媒體爆料﹐則屬軍隊「內部管理」出了問題。以前者言﹐國軍「申訴制度」行之有年﹐且建置「官兵權益保障委員會」﹐縱然含冤不平﹐若捨棄內部救濟機制而不由﹐卻引外力以救援﹐有違行政倫理﹐心態可議。而軍方更應檢討﹐如果一個將級主官自認有冤屈﹐卻向體制外求助﹐這是軍人專業倫理淪喪的危機﹐也是國軍「申訴制度」功能不張﹑聊備一格的警訊。 質言之﹐張鳳強的懲處案會鬧得沸沸揚揚﹐國防部最初的決策難辭其咎。雖然﹐是非曲直終有定﹐事件即將告一段落﹐但國軍和張鳳強個人受到的傷害卻難以彌補。因此﹐掌權者應秉持「行一不義﹐殺一不辜﹐雖得天下﹐而不為也」的政治理念﹐堅守責任倫理﹐做一個有崇高道德的政務官。
-
早秋蘭陽溪的午後
入秋了,難怪清晨夜裡有些舒爽的涼風,屋裡屋外也少了些酷熱的燥氣,如果不是走到郊外,還真感受不到一天比一天悄悄來臨的秋意吶。 所謂的秋高氣爽,在宜蘭平原廣闊的天地一線間可看得更是清楚,湛藍的天空綴著雪白的雲朵,襯著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綠色阡陌,早秋的涼風,替代了炎夏的熱浪,看綠野翻波雲海騰蛟,波波折折的心緒,也像這颱風過後的蘭陽溪一樣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舒緩的水流伴著悠悠的遠山,一如澄靜的心境,時而有白鷺映過湖面,掀起層層波瀾與漣漪片片,展翅的聲音劃過了曠野猶如音樂一般美妙,我踩著有些軟有些弱的午後陽光,長長的影子伴著長長的思緒,在逐漸變換著色系的天空,期待那落日餘暉即將染紅天際的時刻到來。 在這段等待的期間,我尋了堤岸樹下的大石,坐下好安頓自己的心,居高臨下的視野一覽無遺,連蘭陽溪與支流交匯入海的動線都逃不過眼前,真是美好的期待啊! 許久許久不曾這麼放下一切,單純的等待,許久許久以為這些單純的等待是無聊是浪費時間,而現在才漸漸明白原來是自己不再年青了。以前,可以為一場即將放映的電影而排隊等待,為情人的姍姍來遲而等待,為焰火的劃破天際而等待,而如今我看著正當年青的兒女們熱情洋溢活力充沛的做著許多我看來毫無意義的事,多少年之後的一天我才驚覺,不再單純的自己不僅失去了熱情,也失去了寶貴的青春歲月,歲月,它不僅催人老,也逐漸磨蝕了我們天真的心。許多單純的美好,都因為我們複雜的思量考慮而錯過,漸行漸遠的心就像漸漸增長的年齡,說是閱歷豐富沉穩老練,其實失去與得到的都是正比與相對的不是嗎? 不知何時天空換了裝扮,夕陽餘暉在海面灑下層層波光,傍晚,我期待海天演出的一齣美麗正要揭開序幕,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一些耐心來期待,且以淡然不迫的詩情畫意,慢慢的等待,在等待中學習慢活的樂趣,看夕陽緩緩落入天際,重重霞彩映紅了早秋的天空,蘭陽溪畔的堤岸,一兩株早發的蘆葦花已抽出淡紫的花穗,在微風中搖曳著由黃變紅的霞光,也許,下次再來時已蘆花飛絮,也許數年之後,但我已明白單純與熱情其實是不應該隨著年齡老去的。
-
佛也有幸與不幸
2012年5與6月份﹐連續參觀了幾處佛教景點﹐感到人有旦夕禍福﹐佛也有幸與不幸的際遇﹐天下的道理好像都是一樣的。 6月7日我隨金門書法學會赴山東﹐作碑刻文化之旅﹐參觀了典藏諸多佛教文物的青州博物館。它是一座綜合性收藏地博物館。始建於1959年﹐1984年易地新建。它收藏文物之豐富和品類之珍貴﹐在中國同級博物館中名列前茅。館內現存各類文物已達二萬多件﹐是中國規模最大﹑收藏文物最多﹑門類最全的縣級博物館。據導遊大海說﹐它其實是國都級的文物館﹐在隋代建都於青州﹐特別此地是佛教的中心地帶﹐所以館內收藏了往昔龍興寺﹑龍泉寺﹑龍青寺等寺院的佛像文物。只可惜這有幾百尊大大小小出土的佛像﹐沒有一尊是完美的。據導遊說﹐這批佛像是遭受到當年文化大革命的浩劫﹐真是館史的悲劇。後經古物保護人員細心維護後﹐才陳列展示出來的﹐但佛像仍然顯示出一種悽慘之缺陷美﹐佛光仍然普照世人﹐告訢眾生要記取這段歷史教訓。 回想5月19日我隨國際佛光會金門協會﹐參觀了上海的玉佛寺﹐它創建於清光緒年間﹐當時浙江普陀山的慧根和尚到緬甸﹐迎回大小五尊玉佛﹐回國途中經過上海﹐忽遇颱風﹐只好暫留上海﹐後啟航又遇颱風﹐不能航行﹐佛托夢給慧根和尚說﹐請他留下白玉雕就的釋迦牟尼佛及臥佛各一尊﹐後在上海興寺﹐玉佛寺因此得名。玉佛寺是一座千年古剎﹐建築雄偉﹐令人敬仰﹗導遊小王說﹐當大陸進行文化大革命時﹐紅衛兵到處砍壞佛像﹐傳玉佛寺住持很有智慧﹐為了保存玉佛﹐先佈置已破壞佛像的情景﹐然後把玉佛藏在夾板內﹐夾板外貼上毛澤東畫像﹐寫著最流行前進的標語﹕「我們永遠跟著毛主席走﹗」紅衛兵看不到玉佛﹐也沒人敢破壞毛澤東畫像與標語﹐看一看就走了﹐玉佛得以保存下來﹐完美地供今人瞻仰膜拜﹐此二尊玉佛何等幸運。 紅衛兵對世界最高(88米)的露天青銅釋迦牟尼佛立像﹐想搞砍壞﹐也無能力﹐好偉大的靈山大佛啊﹗靈山大佛坐落於無錫馬山峰﹐巍然矗立﹐氣勢雄偉﹐浩瀚壯觀。我去朝拜了三次﹕ 第一次跟隨金蓮淨苑住持滿維法師去﹐很高興爬了百餘級階梯﹐再搭電梯上去摸靈山大佛的佛腳指﹐也在文物店請回一張達摩祖師拓印畫像﹐迄今還懸掛在金門大佛基金會辦事處﹐祈求金門大佛早日興建完成。 第二次跟隨佛教會理事長性海法師一行﹐朝拜靈山大佛﹐入口處看見一間刻印店﹐吸引我﹐就留下刻了五枚印﹐而沒再登階上山禮佛。午齋在梵宮與高僧用餐﹐與有榮焉﹗在梵宮演藝廳﹐觀賞3D影片﹐感受了梵宮舞台的壯觀。 第三次跟隨金蓮淨苑住持永勤法師﹐重返佛光山祖庭---大覺寺﹐又要去參觀靈山大佛﹐我特別把我珍藏的一方漢白玉石帶去﹐準備請靈山大佛的精美刻工﹐幫我刻上「龍天護佑」四字﹐很遺憾刻工人已離去﹐店面也已改賣冰冷飲﹐我若有所失。我只好又登山朝拜﹐回到廣場﹐等候欣賞九龍灌浴表演﹐我和妻在樹蔭下坐著陪永勤法師觀賞﹐許多師兄拿著水瓶﹐走到太子佛塑像座下﹐等著接飲九龍的噴水。當九龍噴水直天際﹐轟然交匯沐浴佛身時﹐廣場四方鼓樂喧天﹐噴泉水百媚千姿﹐這一神奇的動態奇觀﹐正是依據佛經中所記載﹕佛陀出生時的故事建造而成。
-
心動再動心狂飆
每一項創作背後都有精靈在指引,先是心動,而後動心狂飆,在美妙的氛圍中激發出新能量,然後翻轉出另一種人生滋味。回金門佈展「門對門˙玩美的交叉」個展時,我在機場以一枚白煮蛋果腹,一直忙到深夜才又有時間進食。一個人跨海佈展,面對三十五幅畫作得移來移去的斟酌展示位置,其中十幅120號畫作還得特別請人協助,左右兩邊平衡、懸空測量找出最好的角度佈展,倍極辛苦。這是我在金門的第三次個展,在個人繪畫生涯上則是第七次個展,其中兩次的馬祖行和上海行也是一個人跨海佈展。每次打包空運(或海運)畫作時,創作的激昂情緒才剛轉淡,但過度耗損的精神、肉體的疲憊正加速襲來,我總是來不及修護便得出發走向下一站。撐住疲憊的身心進行繁重的打包,常常累得呼吸不順、全身輕顫,這時我就會提醒自己說,年紀再大一點就不能再這樣狂飆力衝了,不然會過勞猝死。但這提醒因涉及年歲及體力的與時俱增、與時遽下的殘酷理解,一種悠悠我心的觸動反而催加我更大的戰鬥力。 也許是花崗岩底蘊的成長背景加上天蠍座的藝術家特質,讓我一直想挑戰未來。「門對門˙玩美的交叉」佈展快完成時,望著一路熬挺過來的繪畫成果,我突然一陣心動,很想為自己的新畫作寫詩。因為寫詩的靈動是世間最神秘的撞擊,那是自海中升起的微笑,火山口迸出的激情、貓觸鬚上的音階挑動、露珠上的萬物倒影,我真的感受到了,那優美的剎時靈動讓我的隱形翅膀張開了。我真的感受到了,我匆匆開啟筆電,新建了一個「詩與畫」檔案,開始面對自己的畫作寫詩。 那交會著金門的過去、現在與未來的詩,後來並列在我的畫作旁邊展出。當我在為畫作寫詩時,一種深刻而唯美的觸動帶我鑽進每一幅畫中,色彩在那一刻沁入我身心靈,交融著我的情感與盼望,畫中的一切帶領我一直攀升,攀升至一個空靈的世界。一山還有一山高,純粹的創作總是帶給人新的驚喜,我真的感受到了,那是上天的禮物,總在微妙時刻送給懂得堅持的人。 畫展開幕之後,我婉拒了畫友的餐宴,在靠海邊的民宿匆匆趕出一篇待交的稿子,放下「也許應該多停留一兩天」的念頭,趕往機場。因為下一個計畫早已啟動。在準備回金門佈展的松山機場,我寄出一分參賽稿子。回到台北,還有另一份急迫的參賽稿子等著我完成、還有即將出版的「遊行到哪裡」繪本,我想和心儀的出版社多學習,以協助自己未來開發、創作出更好的繪本、還有我的金門長篇小說也要追趕速度,因為下一部金門微電影將與它連結、行銷金門之美、還有我的詩與畫,也得在夾縫中捕捉靈光、完成新作,不讓它因為忙碌與疲憊而悄然從我身邊溜走。 記得在面對自己的畫作寫詩時,很多記憶都回來了,所以「池塘邊的樹在飛」一幅畫,我寫說「池塘裏的魚,牽著童年的我,想飛;群樹環繞的村莊,有一條秘徑通往大海,那裏的風聲特別嘹喨,就像一隻自由的鳥。」我真的感受到了,我是那風、也是那鳥,那童年、那村莊、那池塘、那秘徑、那大海、那一條又一條的魚兒,一直在我心裡游啊游,他們帶著我一路飛翔、長大,告訴我許多心動再動心狂飆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