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痛   不知不覺，又走到了從前的腳步，一陣風吹過，彷彿在說，我在你身邊，不想在活著，把不開心的心情都趕走吧，怎樣才能不在乎，才能像沒遇到你之前，那種天真，又安逸的生活，充滿希望沒有黑暗也沒有不為人知的祕密。   溫暖   突然柔和起來了，像飄著雪的冬天，暖暖的水中，也許的也許，沒有以後或未來了，現在應該懷抱著怎樣的心情面對生活，裝傻也好，笑著哭著不開心著，都能通往最後嗎？少了朋友，少了接觸，人類真是神奇，這世界的人到底為了甚麼？能夠像現在一樣不擔心呢？即使絕望了，也仍然能夠活下去。   夏日的風鈴   炎炎的夏日傳來一陣陣的風，還清楚聽見風鈴搖晃的聲音，一隻黑貓路過，一名女子坐在窗邊，看著外面路過的人。   想起小時候那安穩又無憂的日子，還有讀國中穿著制服走在街上的感覺，放學後，總是傳來一陣陣打鬧聲，跟著同學走著，一起等公車。現在好像少了什麼，大家都各自紛飛，只剩下我一個人，回想著，如果真的把書讀完，會有與現在不一樣的命運嗎？   茶香   我一個人獨自坐在家門外的椅子上，等著阿公把泡好的茶端來，今天是紅茶，聞起來有點甜甜的，明天或者後天是清茶，每到早晨，是我覺得最幸福的時候，跟老人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有一種安心感。   時光飛逝   很快的，三年過去了，我的同學都畢業了，我卻還是停留在原點，祝福我認識的人都能夠得到幸福，不過，我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雖然不是完美。

  「好，我們姑且就談到這裡就好，再談下去就沒完沒了。做為你烏番的老婆，必然能體會你的心境。但我也必須提醒你，好好珍惜我們相處的每一個時光，準備迎接孩子的來臨。如果你真想讓我年頭幫你生一個，年尾再幫你生一個，你就得好好保重身體。而且我敢於向你保證，不管金門最後落到誰的手中，只要我們有一口氣在，總有一天一定能回到故鄉。」沙瑪信心滿滿地鼓勵他說。（二○六）

  天空很希臘，空氣散發淡淡海鹽麵包香氣，服務台播送輕快熱門音樂，使人忘了豔陽高照的酷暑，排隊人龍多半沒戲水裝扮，似乎和我一樣來朝聖沙雕藝術季，豐富奇幻的「愛與勇氣冒險之旅」讓人躍躍欲試。   穿越半月形冗長的「彩虹橋」，遠遠能看到陽光像聚光燈打在岸邊氣勢磅礡的沙雕作品，近處平靜無波的雙溪河已有划著繽紛獨木舟的遊客捷足先登。一派悠閒的海濱風光彷彿置身義大利Melendugno海灘，藍綠相間澄澈透明的海水，金黃細白柔軟的沙灘，洗滌一身疲憊。   福隆海水浴場並非位居台灣基隆，恰巧站在像隻鳥頭的台灣東北角鳥喙上。夾在北邊基隆南邊宜蘭間，有鐵路相通。台北就像鳥瞳孔的位置，從這開車途經新北市平溪區，抵達新北市貢寮區花費一小時車程。一路盡是鄉村翠綠景色，直到海水浴場赫然出現才驚覺自己住在四面環海的島嶼，都市叢林讓人迷失自我！   網羅13國28位國際知名沙雕師，盛大展出76座作品。以「金沙奇航」為名，塑造航海家哥倫布、西方海盜船、中式戰船，延伸到台灣10個島嶼特色風景，突破以往靜態模式，部分區域可以手觸碰，甚至鑽進去躲貓貓，登上船艦展開驚奇的探險旅程。隨遠古神秘的沙雕作品，來到童年捏泥巴的玩樂時光，經濟未起飛的六○年代，沒現代化科技玩具，汲取富饒又不用錢的泥土隨心所欲捏出各式各樣心愛玩具，是絕無僅有的樂趣。沒學過手拉坏的六歲小女孩憑想像力塑造鍋碗盆、泥娃娃、房子，太大太小都能修改，玩扮家家酒劇情需要隨時可添加新道具。土、水和一顆慧黠的小小心靈，把童年玩得不亦樂乎！記得男生最喜歡捏戰車、飛機維妙維肖，口中念念有詞製造相互衝撞的特效。舊時光的美好直到五顏六色黏土出現，才被埋在記憶深處的匣子。   一雙沾滿泥沙的手，多數沙雕藝術家來自原創木雕師或畢業於當代知名藝術學院雕塑系。鏟子、水桶、水管、水泥刀、刷子相伴，歷經十年以上努力累積深厚內功，素描、結構、各種雕塑技巧和經驗，從模板成型、加水加壓、依草圖製作，克服各種不利天候，強大耐心塑造出非凡出眾的作品。和我孩提稚嫩單純的手作童玩對比，自豪的是藝術家同樣需具備豐富想像力，也許藝術家心靈就常駐純潔無邪的可愛小天使，台灣沙雕師周聖強打造的「百合仙子」就擁有這股清新飄逸的優雅魅力讓人傾心。   難以置信的是沙雕師創作過程帶來的傷害，在臉書看到本屆榮獲「金鏟獎」同時得到季軍殊榮的中國沙雕師王杰，裸露上半身後背，竟然如同火吻被烈焰當空毒辣的太陽曬到比刮沙過還紅腫，慘不忍睹！然而王杰嘔心瀝血的創作博得觀眾最高評價，可想而知創作過程全神貫注進入忘我境界，把內心深處對主題「花之島」的情感、美感與情趣完全融入沙雕。深具現代美的氣質女子闔眼沉浸在「國色天香」花朵的喜悅氛圍中，流露花溫柔感性的一面，刀工簡潔細膩，使觀眾頻頻回首。   「花之島」本屆國際沙雕競賽主題，一座沙雕一種心境，愛花的鍾情，惜花的依戀，異國國花的禮讚，花的靈魂與宗教文化的連結，超現實手法表達花具備感官與靈性，花在異國傳說象徵母親孕育下一代的能力等多元面向。一花一世界，俯拾皆是春天的呼喚與抒情表現。沙雕技術最難的是呈現立體感，而一流的藝術作品需具有高深思想與真摯情感。   穿梭十公尺高巨型沙雕，身陷古埃及沙漠，巍峨金字塔、人面獅身像，輝煌燦爛的文明遺跡，傳來比利時沙雕師塑造花神吹奏的悅耳笛音，沙漠也能嗅到花的芳香，生動迷人。日本沙雕師保坂俊彥創作的「鏡中花園」訴說婉約故事，透過鏡子具有的神奇魔力描繪人類世界與精靈居住的花園多采多姿，蓮花造型線條流暢，陽光照射下最多明暗變化。沙雕如同電影蘊含故事、雕塑、繪畫、建築、文化，以藝術帶動觀光聚焦國際，台灣找到屬於自己的能量與舞台，令人興奮。   海島使台灣發展沙雕藝術擁有最多自然資源，除東北角福隆沙雕，宜蘭頭城、竹北新月沙灣、南投市貓羅溪畔、台中大安海濱、台南馬沙溝海濱、高雄旗津，百家爭鳴先後舉辦過數次沙雕藝術展，以在地不同沙質幻化土地生命故事，海洋孕育了台灣人文藝術。   有人感慨這一切美好，展出後塵歸塵土歸土，打回原形回歸自然沙灘豈不可惜！果然台中議員建議設立沙雕美術館，保留藝術的崇高生命與靈魂。但願有朝一日能像漫步在義大利佛羅倫斯學院美術館，精雕細琢不朽的雕塑品林立，留給後代子孫珍貴瑰寶，延續藝術的壽命到永恆！

  原本以為我會醜醜過這一生，最近卻因一件小事改變改觀了。   捲髮是與生俱來的，白髮卻是隨歲月年歲的累積而來，年過中年，新陳代謝也變得緩慢，漸漸胖了起來，可以想像這樣的畫面，要與「漂亮」「美」畫上等號，似乎是緣木求魚，絕對不可能發生，但最近卻因一件小的事件發生了變化。   說到白頭髮，人們第一聯想到的一定是染髮，市面上銷售五花八門的染髮劑，有標榜對人體無傷害的植物染，有泡泡染，有國產製的，有進口的，紅橙黃綠藍靛紫各式各樣的顏色應有盡有，各種染劑看得人眼花撩亂。   我的染髮史應該也有十多年了吧，起初是愛美，想要自己變美而染髮，最近這幾年卻是迫於無奈，因為白頭髮已經不知不覺在頭頂豎起了白旗，我也不得不用染髮劑對抗，剛開始一年染個二三次，但隨著年歲的增加，染的次數愈加頻繁，已經到了我覺得這是種慢性傷害，而這傷害已達到我自己的臨界點。   當然也曾想過就狠下心來，白就讓它白，可是年紀還不到五十的我，頂著一頭白髮不禁也會引人側目啊！索性還是與現實妥協，一次又一次被動式的不情願染髮。   戴假髮也曾是我考慮的項目之一，但有關它的負面報導總是不斷充斥於耳邊。例如，某位名人政要，在重要場合中突然假髮掉落，引來一陣訕笑等等……。從小根深蒂固的觀念，戴假髮一定會被取笑的魔咒一直存在我的腦海中。   有一次在無意間，一位同事看出了我的困擾跟我說：「妳可以買假髮片來遮蓋白髮呀！」隨即很自然的叫我觸摸她頭上的假髮片。   「真的耶！好自然，白髮遮住了，髮量也豐盈了許多！」我心中不禁讚嘆著。   這是我對「美」的第一步近距離的靠近，但心中那道障礙仍無法去除。因為每次看到報導，化療人士開始掉髮，旋即一頂假髮戴在頭頂上，這是多悲哀的畫面，我只是長白髮而已，應該還不用這麼悲哀吧，這種戴假髮等同得癌症的恐懼心理也一直困擾著我。   日子總在忽忽悠悠中渡過，白髮也在恣意橫行中滋長著，染髮也在一次染與不染之間猶豫著，想著做人難，做個女人更難，做個職場上跟人拚搏的女人更是難，還得保持美美的體態，賞心悅耳的外表。   我腦中曾經閃過一個畫面，有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出現在我辦公室裡，結果四目相接，竟然是白髮蒼蒼的我，頓時間大叫了起了，我不可以讓這件事情成真，覺得有損職業道德，畢竟上班的環境不比在家裡恣意放鬆。好在現在谷大人與YouTube非常發達，很多舊的印象及負面想法，可以藉由多多涉獵綜合歸納，自己詳加判斷再加以改正。   看了許多有關三千煩惱絲的文章及報導後，對於戴假髮也比較能以正向方式看待了，也學著文章中所敘，把戴假髮與染髮對個人的好處與壞處各自列舉出來，發現戴假髮比較適合現階段的我，尤其它不像染髮會對人體造成傷害，除了有戴假髮掉落時被取笑的風險之外，其餘好像就無了。   一旦心定之後就執行，這是我做事的明快。現在戴假髮也有一段時日了，發覺假髮真是白髮的救星，我再也不必為因生白髮要出門而煩惱了，只要戴上假髮便可美美的上路，而且省時又方便。   心想，白髮，何痛苦之有？美，何困難之有？戴上假髮就可以解決了。   兒子看著變年輕的我，還調侃我說：「媽咪，妳可以再去相一次親啊！」我回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並在他耳邊表示：「好喔！」   心想，假髮等於美。而「美」，你真是女人最好的嫁妝。

雖然有人說你的翅膀 單薄輕巧，然而 在綠草如茵的遠方 我卻聽見你摩拳擦掌 雷響的聲音，嗡嗡直鳴 在夏季，你儼然是 莽原樹蔭裡的男高音了 烈日下你無須冷氣 因為你自有羽翼團團 如扇，鼓風舒適涼爽

那些人這些事 也許存留心中 也許記憶腦海 也許正在進行 也許默默結束 你會記得我嗎 我不敢多加妄想 但我深信在心中會為你留著位置 也許攜手共度 也許分道揚鑣 但我會記住你臉上淺淺的酒窩 那些人這些事 在我的生命增添了幾許色彩 豐富了我的喜怒哀樂 多想請你務必記住我 是偽裝也好、是本性也好 我仍會記住我待在你身邊的緊張 偷偷的望著你不擅言辭的表情 心中縱使有千言萬語 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彷佛這樣的安靜就是我們的相處之道 那些人這些事 回憶是甜美、難以取代的 但某些片刻請允許我選擇遺忘 或許這樣的距離對我們也好 感謝那些人的愛戴 對這件事的鼓勵與暗中協助 但一個銅板不會響…… 幸福的樂章需要二人同心演奏 屬於我心中的這個人、這件事 就讓它隨風消逝……

  「這樣才是你該有的態度。甚至退一步想，如果金門真的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所佔據，只要鄉親平安，厝宅沒有損壞，我們不是可以從廈門回金門嗎？這樣不是更便利。」   「妳說的固然有理，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共產黨就是不該砲打金門。尤其在兩個小時內，就打了五萬多發砲彈，如果沒有造成百姓的傷亡才怪！居然共產黨霸佔整個大陸還不夠，還想把這座小小的島嶼一起吞併，雙方的領導人就該自己去談判協商，怎麼可以用武力來解決。而一旦以殘暴的手段相向，真正受到傷害的絕對是無辜的金門百姓。」烏番叔仍然憤恨難平。（二○五）

  我與小舅差十歲，近些年來，年紀愈大代溝卻愈來愈小，他倒像是我的小哥哥了。最近十多年，我們常常通電話，尤其在網路電話愈來愈便宜，甚至可以免費從美國打電話回台灣，常常從歷史到書法到宗教再世界局勢……，一聊就是一個鐘頭。   過去幾年，每一次回到台灣，我一定會到小舅家作客，吃一頓舅媽煮的道地金門菜，因為媽媽（小舅的二姊）不在了，那就是媽媽的味道。我也會拉著小舅出門走走，看書畫展、買毛筆、一起到淡水尋根、去找我們以前住過的老家、或找個好餐廳吃飯，這也讓我已經寫了三篇與〈小舅同行〉系列的文章。   小舅出生在抗戰結束後的金門，六個兄弟姊妹中排行老么，抗戰後期時的金門和廈門，都被日軍佔領，原本戰前在鼓浪嶼英商太古公司做事的外公，失去了工作，只好帶著一家老小，搬回金門珠山的老家，後來又發生國共內戰所以回不去了。   讀書人的外公拉不下老臉，回到老家後，每天自怨自艾，原本生活優沃的外婆，只好在賢厝擺個小攤子，一家人勉強度日，但是仍然常常三餐難以為繼。小舅常說：「好在金門人有一個好的傳統，那些種番薯的農夫，在收成的時候，會故意留下小番薯不收，讓窮人可以去撿。」然而在他最需要營養的童年時期，雖然偶爾可以吃到小番薯，更常吃到的卻是稀得和水沒有太大差別的甘薯簽稀飯，記憶中很少有吃飽的機會。而且唯一的肉食，都是兩位姊姊到海邊挖來的花蛤、蚵仔等海產，所以童年是極度缺乏營養的情況下渡過。   後來，媽媽有機會進了金門衛生院當護士，認識當醫生的父親，父親是北平人，對金門人來說就是外省人，後來雖然經歷了一場家庭革命之後才結婚，至少家庭的環境就有一些改善。   民國四十七年，金門發生八二三炮戰，而父親已經在前一年被調回台北的淡水。炮戰後，外公過世，金門政府發放逃難金給願意到台灣避難的人，於是小舅和外婆來到淡水，投靠二姊，一年以後才又回到金門。   由於早先在金門天天逃炮彈的藉口，以致課業荒廢，剛到台灣的小舅，要升五年級了，連九九乘法表都還不會背，卻被二姊刻意安排到淡水中正國小的升學班，第一次月考的成績，當然是全班最後一名，但是到了五年級結束時，已經進步到十名以內。所以小舅時常提起這一年，非常感謝二姊的安排，讓他養成了讀書的習慣，也改變了他後來的一生。   再回到金門之後，小舅的成績就比較好，有機會考上特師科，在烈嶼當過兩年小學老師，後來經過甄試又保送師大歷史系，畢業後，回到金門高中教書，一直到幾年前退休後，才搬到台北。   由於歷史不是主科，每一個班每一個星期頂多兩到四節課，一位歷史老師就可以教遍幾乎整個年級，所以教了二十三年的歷史，幾乎四分之一個世紀的金門高中青年學子，都曾經被他教過，許多金門朋友會告訴我：「哦！我知道你小舅，記得他上課大都空著手，常常不帶教課書，整堂課就是講一段歷史故事，一直講到下課。」但是其他的事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太低調了。   然而因為自小就營養不良，所以小舅從小身體就不好，非常怕冷，即使是夏天也常常要穿著厚衣服，冬天睡覺更是要蓋三床棉被，是他住在我們家的時候，我親眼所見，一點兒也不誇張。   但是他卻有不服輸的個性，在師大唸書時就天天洗冷水澡、打太極拳，以鍛練身體。甚至養成寫毛筆字的習慣，數十年如一日的書法功力，可不是蓋的，2013年時，還參加大陸蘭州舉行的中國榜書書法大賽，在八千多人中脫穎而出，獲得第二名，也親自到蘭州接受頒獎，成為書法世界高手中的高手。但是他還是一樣低調，從不向人炫耀，仍然天天躲在家寫字。   然而去年秋天，我又回到台北，打電話給小舅，也到他家去找他出門，他竟然以年紀太大，又以牙齒不舒服為由，不肯出門了，小舅媽在一旁很焦慮的說：「唉！七十歲怎麼可以算是年紀大，不會是老年癡呆症的前兆吧！」   回到美國之後，我仍然不時打長途電話給小舅，我們還是一講就是一個小時，但是我與他約法三章，天天要走五千步，也要把牙齒補好，還嚇唬他：「不然將來得了老年癡呆症，就會很慘喔！而且明年我再回台灣時，一定要再和我一起出去玩。」

  全球化與城鄉差距的現代，許多人必須離鄉外出工作，而雙薪家庭更是當今社會的主流。婚後居住在工作地的兒子，因職務關係經常得到國外出差，同樣是職業婦女的媳婦，總是家庭、工作兩頭燒。媳婦是個堅強、樂觀的時代女性，她說：比起先生外派，家庭親子只能靠視訊聯絡感情好多了。   這些話言猶在耳，卻聽到兒子即將外派英國的消息！當下腦海中出現，小家庭兩地分隔，親情與工作無法取得平衡，而衍生出來的拉扯與無奈。可是當我們知道媳婦決定放下工作多年的職場，帶著孩子陪同另一半前往異國生活，又是另一個意外！與其說是擔心兩個國小階段的孫子受教問題，更擔心的是當了十八年職業婦女，走路抬頭挺胸、腳步緊湊匆忙的媳婦，如何在那舉目無親的陌生國度，找到生活的著力點。   作父母的總是多慮了，年輕人的適應力超乎想像，一雙10~13歲的孫兒女很快就融入當地的生活，自由開放、凡事以兒童為優先的英式教育，學校是孩子們的天堂。而從職場回歸家庭的媳婦，也沒有讓自己閒著，家事之餘，在一家非盈利事業的社區公平交易咖啡店當義工，偶爾就傳來她親手編織（我稱讚：可媲美職業水準）的玩偶、提包、帽子、圍巾及各種造型吊飾。而更驚訝的是，過去大都以外食為主，鮮少研究食譜的她，為滿足一家人的胃，當地買不到的家鄉味，貢丸、肉鬆、豆干、香腸等，只好想辦法DIY。   那天她分享了「一鍋多吃的燉牛肉」食譜。把處理好的牛腩肉塊、蔥、薑、酒、滷包，放入裝著適量冷水的大鍋，烹煮一小時，撈出一半食材，放涼進入冷凍庫。剩下的依照個人喜好，紅燒就加入醬油、糖或蘿蔔等，清燉就再加入適量的水，繼續煮一小時（羅宋湯、白菜牛肉湯、咖哩牛肉或紅燒番茄牛肉也行，同樣再煮一個小時即可上桌）；而存放冷凍庫的另一半牛肉食材，要吃的前一天，先拿出來放冷藏退冰，然後依上述方法烹調，省時又方便。   過去都是她問我這個怎麼煮、那個怎麼做，如今角色互換！正想讚美幾句，又看到LINE上面寫著：反正是做給家人吃的，達到解饞功效就夠了，媽也可以試試看喔！

  不久前，參觀了農村文物展，這次的古農具文物展內容豐富，只要農村看得到的，展示場幾乎都可以看到，許多人藉著這些文物，想起了許多褪色的年少記憶，於是，開始訴說著那段農村生活的故事……。   客家族群歷經多次動亂，為生活或為理想而離鄉背井，從鄉村至都會中打拚的客家人越來越多，抵達陌生之地，為了餬口必須加倍努力，於是，許多故事與生活器具就這樣傳承下來。 　 生活中的器具，經過一代一代的傳承與改良，也逐一留存下來，許多器物在都會生活中已經被取代了，也看不到了，如蓑衣、嬰兒搖籃車，但仍然有許多器物在農村裡被繼續使用著，如牛軛、雙翻牛犁、犁、割耙、手耙、磟碡、蜈蚣犁、抹刀、鋤頭；以及米籃、畚箕、菜籃、脫榖機、打榖桶、風鼓、大粟篩、大粟拖、秧批、粟箕、茶葉簍、戽箕、摔桶、石碾，以及用手直接在溪流裡撈魚，俗稱魚槓的手操簍……這些器物在都會生活中也很難看到，藉著楊梅區農會百年活動的古農具文物展，讓許多人的眼眸亮了起來。 　 常見的犁，是耕地的農具，自古以來，是農業生活中經常被使用的工具之一，可以用來破碎土塊並耕出槽溝，從而為播種前做好準備，可以將較深層的土翻到表面上。犁的材質有木頭或鐵，也可以將較深層的土壤，翻到土地表面，並且可以蓋住雜草及之前的作物，讓它自行分解，當作肥料。   清除稻穀中之塵埃及雜物的風鼓，是一人以插箕將稻穀倒入風鼓斗內，另一人以右手轉「風鼓手」，左手開「風鼓掩」使榖粒落下，從落下的速度快慢及風速之差異，來選別稻穀及其他雜物。

  小時候我及腰長髮都是媽媽打理，紮馬尾、編辮子、梳包頭全由她一雙巧手決定，直到上了小學剪了西瓜皮，才終止天天梳著不同的髮式，我那人見人誇可愛的小小虛榮心還蠻受傷的。國中、高中依然是髮禁時期，髮線旁分、髮長齊耳，雖乏善可陳，倒可心無旁鶩的唸書拚大學，考完聯考還沒想不知會不會落榜，率先想到把土不啦嘰的短髮留長。   青春飛揚甩甩飄逸長髮，不失浪漫情懷，而我的學生髮型隨著歲月遞增變長變捲（因有自然捲），加上我不如媽媽手巧，能快速整理一頭蓬髮，常得去美容院修整門面，真是耗時間又傷荷包。這時我反倒羨慕那些剪個俏麗赫本頭的同學。   結婚生兒後，家庭工作兩頭忙到不可開交，不至於日理萬機，卻常頂著披頭散髮到處跑，遂狠下心將一頭及背長髮剪成香菇頭，雖已剪短，但對做業務工作的我來說依然累贅，直接再剪成簡單利索，容易爬梳的赫本頭；如今年過半百冒出了白髮，擔心染髮有礙健康，髮量還不少的我尋思著，如何處置這「剪不斷，理還亂」的煩惱絲，想到了，把後腦勺理光光，髮線在耳上的西瓜皮輕爽俏皮兼具童趣，兒子看到我的髮型，目瞪口呆的說：「老媽，妳都幾歲人了，還剪個那是什麼頭啊？看妳怎麼出門」，哈哈，兒子呀，沒聽過頭皮下的腦袋才重要，頭皮上的美觀無傷大雅嗎？出門時戴上球童帽、漁夫帽、造型帽……方便又別有風情，老媽可是很有風格很潮的哪！

兀自矗立總兵署身後 冬日禿枝寒影 春暖換上火紅霓裳 替穹蒼掛起了火炬 燃燒百年孤寂 無奈風起 一朵朵決然的紛落在磚色簷裙 一聲聲鏗鏘奏起悲壯輓曲 生命的驪歌 凋零的棉絮 如五月突兀的飄雪 疏離地灑落在 每一處烽火離人的 異域

  「不要講這種傷感的話，離開家鄉是不得已，回不了故鄉也是不得已。但不要忘了你在這裡又有了一個家，而且我們的新屋已落成，孩子又即將誕生，即使把他鄉當故鄉也是不得已的事。所以凡事能忍則忍，只要有一口氣在，總有歸鄉的一天。」沙瑪再次地安慰他說。   「沙瑪，對不起，如果我的情緒影響妳的心情，妳必須體諒我對原鄉的關注，因為它有和我割捨不斷的臍帶關係。仔細想想確實是如妳所說的，急也沒用；可是卻也想不出不急的理由。但願它真是一塊大砲摧毀不了的福地。我們就以一顆坦然之心來面對故鄉的驟變吧。」烏番叔無奈地說。（二○四）

第一味　古味七餅 　七餅，金門式的春捲，取名自它的製作過程，將麵粉糰均勻的「擦」在平底鍋上，讓麵皮成熟，再將餡料包在薄皮裡，因為在金門閩南話中「擦」的發音和「七」很像，自然而然稱為「七餅」。   猶記那個懵懂的年紀，有七餅吃，滿足味蕾已經足夠，對於七餅的由來不甚在乎；長大後的不同，是對於「根」的追尋，《金門縣誌》記載「三月節『家家時春餅』，俗云薄餅……島人食此，相傳始自蔡復一。蔡氏奉職辛勞，夫人手飪以饋云。」據說很久以前，在金門東半島的蔡厝，有一位名叫蔡復一的官員，每天批閱公文，廢寢忘食，他的妻子擔心他餓壞身體，於是想出了一個方法，用麵粉煎成薄皮，包上飯菜，讓先生能夠一邊用手拿著吃一邊辦公，後來，在過年和清明節時吃七餅就流傳成為一種民俗。 　　可惜的是，早已無從得知最原始的七餅是哪種滋味，現在每戶每家的七餅味也不盡相同，對我來說，我的古味七餅，是油煙味、炒菜味、麵皮味、廚房裡轟轟鬧鬧的味道，是阿嬤在世時的味道，家的味道。 第二味　七餅皮 　長長人龍，人聲吵雜，不是百貨公司一年一度周年慶跳樓大拍賣，不是資訊大廠新機首賣的瘋狂搶購，也不是哪個明星大駕光臨小島辦簽唱會，而是過年佳節或清明節到了，街上開始販賣七餅皮，搶奪七餅皮的戰爭也就轟轟烈烈地展開，島上的人們總是早起，每到這個時節，家家戶戶更是使出渾身解數來等候，不約而同的在東門菜市場相聚。 　排隊隊伍中前面那位，是叔叔家堂妹，她說老么的職責就是出來買餅皮，她望著七餅皮的眼神冒著火紅愛心，神采奕奕看起來甘之如飴，她說幫忙排隊最大的好處是可以多吃一包七餅，難怪她是家中最圓潤的孩子；隊伍中排第一個的是隔壁那位大嗓門但廚藝超好的大嬸，她究竟是多早起呢？我想大嬸對美食的狂熱，從這就可以看出來了；排在我後面的，是班上最會睡覺、最會遲到的小志，現在六點半居然出現在菜市場，還用一抹得意微笑跟我打招呼；排在我旁邊的，是死對頭阿宇，他尾隨了一會，苦苦哀求我幫他買個幾斤，他說沒耐性排了，想去打個球再回來，最後我們以一杯我最愛的勝利冰店香蕉水達成交易。 　等待七餅皮，是一種美學，著點於戰地浯島的風景，我們觀察著、聆聽著周遭：手推車攤販的叫賣聲，「高麗菜、花椰菜……」阿姨的音調很高很癟，像是唐老鴨一般；叔叔伯伯們閒話家常的寒暄聲，低沉或高亢隨對話內容起伏；摩托車噗噗的聲音、腳踏車煞車時「吉吉」的刺耳聲，此起彼落圍繞著，想像自己在名之為「市場交響曲」的音樂間穿梭；一旁的貞節牌坊凜然矗立，孕育著歷史、滿載著人情，豐富著島嶼的生命故事。   在這風景中，最多人聚焦的，當然就是爐上的餅皮，看那阿伯手握著一坨麵■，像是冰淇淋一般，一個不小心就會「融化」，他雙手不停地抖動以免麵■滑落，蝴蝶袖翩翩然飛舞著，卻完全不覺得它是多餘，反而襯托著最美的景色，老闆在爐上畫一個圈，形成一片完美的圓，在空隙處點兩三下，翻面，不到十秒鐘，一張薄如紙的七餅皮就完成；攤販上共有三個爐子，阿伯的手沒停過，看似簡單的動作，需要很多時間的練習與傳承，才能把餅皮抹的勻稱，才能有如此迅速之身手。等待的過程，不枯燥不乏味，不低頭滑手機，我在欣賞一場表演，那種藝術，包含了人事時地物，當然還有一顆期待七餅皮的心。 第三味　七餅菜 　說到春捲，沒有比七餅菜的美味更令我動容，它就像婀娜多姿的女人擁有無限的內在智慧，七餅菜本是七餅的重點，市場上並沒有賣七餅菜，因此每戶每家有自己的獨傳秘方，我想，這便是七餅最迷人的地方了。 　阿嬤說，我們家的傳世食譜就是把三層肉、高麗菜、碗豆、紅蘿蔔、菜球、豆干、蒜苗、芹菜、海蚵等等，全部放進大鍋炒，光備料就要準備一整天了；女人們在廚房裡殷勤的樣子，添加了菜的滋味，那是在心裡蕩漾的垂涎。吃七餅的日子，好像當時八二三砲戰的戰爭期，廚房外，是線民傳輸中心，動員人力找到七餅皮，年過七十的爺爺，是線民內的翹楚，總是騎著慢慢的小黑摩托車，噗噗噗的馳騁整個金門，只為得到一線的七餅皮；廚房內，是火藥庫中心，無時無刻傳來菜刀與砧板的碰撞聲，炒鍋內激盪美味的火吻聲，還有阿嬤的閩南話作戰指揮聲，我呢，早已就戰鬥位置，準備動動我的手指和嘴巴吃七餅了。 　從買回來好幾斤的七餅皮堆中撕下一張，我的技術通常不差，能完整的撕下，妹妹撕的餅皮則是像被砲彈刺穿一般，成功撕下餅皮後，接著按自己喜好選擇放進七餅菜的多寡。爺爺喜歡包很多菜，餅皮都快包不住了，我常常開玩笑說這和爺爺的身材很像，他會加上辣椒與花生粉，我一直認為甜和辣在一起，那是種怪異的組合，但每次爺爺都和我推薦他的絕配，我的爺爺啊，一直都有他可愛的堅持，飽餐後，他會拎著牙籤，喃喃的說「能這樣熱鬧的吃著七餅，就是人生最大的福氣」，最後拿著備好的衛生紙，在唇上用力地擦拭兩下，滿意的離開餐桌；國小一年級的表弟，最愛七餅皮配花生荖，他努力的把花生荖捏得緊實，花生荖被壓扁時滋滋作響，大夥便開始享用清脆悅耳的開胃小點，包上餅皮，狼吞虎嚥，再接下去吃第二包、第三包，我總是會忠告表弟，吃七餅就是要配七餅菜，但回想我在這個貪甜的年紀時，也是執著於花生荖七餅，恍然一探，原來我長大了，原來七餅裝載的還有歲月呀；我的阿嬤總是單吃七餅菜配飯，像韓國拌飯一樣，她吃得津津有味，偶爾還沾得滿臉，阿嬤說，因為她胃不好所以要配白飯一起吃，這一口接一口吃進的也是無奈的苦、人生的酸，即便如此，阿嬤依然滿足而笑，這張充滿了皺紋的臉，是吃七餅一定要的味道；我獨愛少少的菜，讓每一口都能深切感受到餅皮的彈牙，喜歡隔好多天每天回鍋再炒的七餅菜，因為菜越炒越軟嫩多汁入味，汁浸入餅皮，滴出的瞬間，總是會用滑稽的動作去挽回那一滴的菜汁，一餐我都會吃兩包七餅，持續了一個禮拜，餐餐都會像這樣亢奮，愛不釋手。 第四味　復刻味道 　我家阿嬤一直是七餅菜的霸主，那個拿著菜刀，握著炒鍋的手上有斑，是經年累月的痕跡，嬌小的阿嬤，瘦瘦的一雙手，在小島扎根了一甲子，依稀經歷戰爭，經歷了吃不起七餅的時候，真正擦槍的是人生一路的耕耘。人們常說，堅韌是浯島人民的天性，我覺得是勇敢與溫柔，溫存了這一切的美好，這不也很像七餅嗎？大火炒熟、翻攪的內餡，用溫潤Ｑ彈的餅皮包裹著。 　五年前，阿嬤少進廚房了，身體受不了那麼大的負荷，我甚至記不清楚哪一次是她最後一次做七餅菜，但每逢吃七餅的節日，阿嬤還是坐在桌旁看著我們幸福的吃，依然露出了那滿足的笑臉，彷彿自己也剛剛用七餅菜飽餐一般；四年前，一段往返臺灣和金門就診的時日，常常空著的廚房，我懸著的一顆心偷偷藏著願望，希望這一次飛機的降落、航行的終點，會帶阿嬤回到廚房，再進廚房指揮七餅戰爭，阿嬤每一次飛行，我都這樣祈禱著，直到三年前，阿嬤離開了。 　　後來，媽媽跟伯母還是會做七餅菜，圓圓大大的餐桌上，依然有七餅皮、七餅菜、花生荖、辣椒醬以及緩和胃酸的白飯，但沒有阿嬤的笑臉了。再後來，我們孫子們六人離開了家鄉到大城市求學，昔時七餅菜龐大線民戰隊只剩下爺爺和那個只吃花生荖的小鬼頭了。 　隔著海峽，在這個大城市中，覺得七餅不再是七餅的時候，吃過羅東夜市的花生捲冰淇淋、樂華夜市裡餡料分明的春捲、網路票選第一名的吳興街潤餅捲，僅存的卻只有空虛的味道；想家的時候，漫漫走在中永和的街道，在這個最像金門的地方，浮現那張皺紋綴飾的笑臉、聞到熟悉的槴子花髮香、嚐到真正的七餅味，現在，味蕾分泌著回憶，空虛不再是空虛，這一切多了回甘的味兒。柴米油鹽醬醋茶，這是阿嬤平凡但不簡單的一生。 　二十歲，換我了，進廚房。學著拿起菜刀，切著菜絲，學著辨認肉的紋路以及每一種備料；二十歲，換我了，離開家。每一次飛行、每一次抵達，都對著飛機雲許願，願我的家，我的小島，永遠不要失去自己的味道。 　我鍾愛一生的味道，七餅，金門式的春捲：油煙味、炒菜味、麵皮味、廚房裡轟轟鬧鬧的味道，是阿嬤永遠的味道，家的味道。

    淡淡的三月天，杜鵑花季剛過，背起畫具到戶外欣賞美景，望著萬紫千紅的花兒綻放開滿了街道，百花爭妍的季節中，忽見樹頭悄悄的披上雪白的頭紗，只見白與綠互相相襯相托，目光被深深吸引住，此畫面好美、好浪漫，令人陶醉。   遠望去，似朵朵白雲，彷彿白白的棉花，舞出一朵朵雪白的花形（如同花椰菜）。當風輕輕吹過，移動腳步往樹下望著花瓣，淡雅的流蘇如同白雪從天而下飄落，灑下一道道令人欣喜的燦爛光，風伴隨微微芳香味，耳邊傳來陣陣驚喜聲。   此刻此景融化每位欣賞者，讓人醉心流連，不捨得離去。   生活中總有不順心之事，如能珍惜、掌握當下每個時刻，定能創造更多美好的歡樂時光。

  幾週濛濛細雨，街道角落濕漉漉的，天空烏雲密佈，老天爺的心情沉甸甸，像是糟透了。   騎樓下，她面無表情狠狠地甩了甩雨具，不理會水漬濺上走廊，轉身進屋逕至電話協談室。尚未坐定，話機響了，她沒搭理，放妥背包緩緩開啟電腦系統，話機再度響起。   聽筒彼端傳來女人沮喪的聲音，滿腹委屈泣訴自己可恨的一生，人生際遇屢遭踐踏，情感脆弱的她，時而啜泣，時而激動憤怒，宛如河堤潰了一處缺口，泥水傾巢而出。   情緒雖失控，來電者卻能按照年份，一件件鉅細靡遺的傾訴。電話協談志工感同身受，極力安撫，自己情緒也出現難以釋懷的傷痛，雙眸泛起盈盈淚光，電話線彼端似也娓娓道出自己心底的聲音。 　 對方連珠炮發地交代自己悲慘的一生，讓她無法插嘴，剛過世母親的容顏浮現腦海，憶起她曾說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守護天使，當妳難過時，祂就會適時出現。」   兩個小時後，女人冷靜下來，感謝志工讓她說完，她表示自己沒朋友也沒家人，不會有人在意，過去心情鬱悶常會自殘，今天水果刀已備妥，原本談完自己的辛酸事，就自我了結，現在發現還有人關心她，於是改變心意，願意鼓起勇氣重新面對未來。   志工感到震撼，眼裡現出晶瑩淚光，說：「妳要相信每個人都有天使在守護著，對自己要有信心，心情難過時，歡迎隨時來電。」   步出屋外已近黃昏，吸一口清新空氣，她驚喜地發現雨勢已歇，夕陽露出燦爛笑容，蒼穹中灑出五彩繽紛的絢爛晚霞，行道樹沾滿剔透水珠，映著陽光盡是一片璀璨，美麗景致像夢境般的呈現眼前。   她刻意繞過街角，在一處大型圾圾桶旁駐足，從背包內取出報紙包裹的水果刀，毫不猶豫丟了進去。   「果真有守護天使！」她悠然地抬起頭，好像望到母親在空中對她微笑。

 　家是兩隻鳥共築的愛巢，當牠們生育幼雛，輪流覓食養育，竭盡所能地照顧幼雛，直到羽翼豐碩，展翅高飛，尋覓自己的天地，此時鳥巢剩下兩隻老鳥。 　 我的父母正如上所述那二隻老鳥，他們養育我們，我們又陸續成家，卻遺忘父母逐漸蒼老，去年岳父仙逝，老婆娘家常只有岳母一人，看著她的身影更顯孤單。 　 每周六晚上，我會陪老婆回娘家探視岳母，陪她吃晚餐，飯後返家，望著空蕩蕩的家，心想大女兒已出嫁，小女兒去補習，家也剩下我與老婆，這兩隻老鳥，莫然驚覺「空巢」的無奈與可怕！ 　 白居易的燕詩，詩中寓言已逐漸在我身上發生，所幸岳母健在，還來的及陪老婆回娘家，略盡為人子女之責，讓愛在生命中延續。

  「我能體會到你現在的心境，但無論你內心有多麼地焦急，若依我們目前的處境而言，再急也於事無補。只能祈求老天爺保佑鄉親人人平安、個個沒事。至於被擊倒的房屋則可以再修護，被落彈毀損的田地經過整理後仍然可以再耕作。唯有人命關天，人死不能復活啊！」沙瑪激動地說。   「不能回金門是我內心的痛，現在又發生共產黨砲打金門更讓我不能接受。如不是兩岸分裂，印尼政府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而與台灣政府斷交，我們那有可能有家不能歸。而且金門只是彈丸之地，怎麼經得起幾萬發砲彈的摧殘。真是不幸啊！」烏番叔感嘆著說。   「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必須靜觀其變、坦然面對。焦急、難過是無濟於事的。」沙瑪安慰他說。   「早知道會有如此的變化，我就不會離開家鄉。即使賺了錢，則沒有了家。如果要死也要死在故鄉的土地上，埋在故鄉的泥土裡。」烏番叔激動地說。（二○三）

　山外便利商店前的騎樓角落，放置著一個瓦楞紙箱做的小屋。大門格局方正，左右兩側牆面有鏤空的田字形窗，搭配人字形屋簷，透氣佳，採光好。門面還點綴著喜氣的大紅春聯，墨字寫著：「福如東海滔滔至，財似春潮滾滾來」，橫批「大吉大利」。雖然使用回收資源作為素材，但作工細緻，可以看見製作人情意真切的用心。小屋內還鋪著一件舊衣，應是供寒冬取暖用的。 　行經此處，偶爾可見貓兒駐留在便利店門口，或坐或臥，慵懶福態的模樣，頗有鎮店招財貓的架勢，但卻未曾見過貓兒踏進小屋，蜷伏在屋裡酣睡的可愛模樣只停在腦海裡想像。陽光溫暖的日子，貓兒喜歡曬曬太陽；寒風凜冽的時候，也不見貓兒賞臉臨幸此處。不知是否他處還有華麗別館，更舒適的住所？ 　近日再路過發現，小屋已不在。也許是因為使用率低，或者是因為陳舊灰塵滿佈被丟棄了。作為一個不相干的路人甲，竟也感覺悵然若失，只因為這份人情沒有獲得回應。仔細思索悵然感所謂何來，想起了前陣子送禮被拒一事。 　考量個人家庭因素，前陣子向工作單位申請了調職。這原本就是人資的業務範圍，但不知是否溝通頻率不同，幾次向對方請教相關問題，總是碰釘子。不知道是否哪裡得罪對方，為求慎重起見，提出申請表時備了一盒小禮，希望能化解藩籬讓事情順利。哪知對方竟漠然回應：「我不收！你帶回去給家人或分送其他同事。」送禮被婉拒不是第一次，這樣「凍人」的眼神和語氣倒是頭一遭，當下愕然無語。被退回的禮，就這麼擱在心上了。 　事後，站在對方的立場揣想：是啊！何必收你這份禮？一來你送的未必合我心意，二來若受託辦事不成，不是積欠了無法償還的人情嗎？人們總是用「債」來形容人情，果然不無道理。 　一位親近的朋友知曉了我遭退禮一事，分享了一則故事： 　從前有位睿智的老國王歡度百歲壽誕，各地湧入大量的祝福賀禮。老國王要求僕人將禮物分成兩類：有署名的禮物和不具名的禮物。壽宴尾聲，他派人將兩堆禮物送上來，其中一堆體積龐大包裝精美數量驚人，而另外一堆是數量較少的樸素小禮物。老國王開始拆第一堆禮物，並逐一請送禮的賓客上台，握著對方的手親口致謝：「我很感謝你的禮物，現在禮物還你，我們互不相欠。」接著不管禮物內容為何，一概退還。當第一堆禮物拆完，他走到第二堆禮物旁，「這些禮物找不到主人，所以我願意收下，因為沒有強迫的意味，活到這把年紀還是別背負太多人情債。」 　啊！多麼有智慧的回應！《禮記·曲禮》：「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老國王雖然退還了禮物，但是有來有往，誠心致意禮數周到，也沒有違背個人不收人情債的意願。 　像人資主管這樣如同貓兒一般，需要保持大量距離感的人，不來不往獨善其身，實是上策。只是人畢竟是人，還得在塵世間打滾，「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要做到老國王這樣的圓融智慧，可能還真得經歷百年修煉。若哪一天真能拋開人情束縛，單純付出不求回報，坦然接受不受羈絆，像貓兒一般自在來去，無需言語，管你自作多情，也算是置身不同的生命境界了吧？   【註】故事出自<人生難題的簡單答案--赫黑醫師的50個故事處方>。2008年。圓神出版社。

  春的氣息，是來自陽光下的秧苗點點。   田野間已經插滿了淡綠的秧苗，附近的鴨塘偶爾傳來陣陣不整齊的叫聲，伴隨著豬臭味兒。昨日晚間一陣大雨疾風，為近幾個月內少見。   此時走入平原的村落旁，會碰見細小的稻苗，以及在路間不經意掠過的小廟。鐵馬客輕忽的沒入遠方，還有農忙過後的人們漫步在河堤上，小河川縱橫阡陌，一些怪手挖著河床不停歇。 　　遇見的田野林間，總不會讓人失望。秧苗像一層層綠毯子平鋪在大地，陽光下更顯得耀眼。秧苗總在過年前佈滿田間，然後進入了期待下一個豐收的過年。林間也在幾年過後逐漸長成，它象徵著厚實，一夜寒風過後也象徵著新生，雖然這時枝頭還是主角，但一些綠芽也稍微可見。   時序到了五月，阿勃勒點綴了繽紛初夏。 　　五月的打狗城開滿了阿勃勒，想起了日本櫻花，日本人每到春天習慣賞櫻，這個習俗有許許多多有趣故事，美麗的櫻花也為日本帶來世界各國的觀光人潮，創造可觀的櫻花商機。 　　日本的櫻花經濟可以透過櫻花行銷一個城市，甚至一個國家，打狗城的阿勃勒之美其實不輸給櫻花，金色花海代表著希望、光明與繁榮，看著阿勃勒開花心情會也變好，打狗城處處飄著金色花瓣，讓初夏開始絢麗繽紛起來。 　　打狗城城市行銷，也應該仿效日本，透過阿勃勒去行銷這個城市，賦予阿勃勒在高雄的特殊氛圍，講她的故事，甚至應該讓她轉換成美好生命的意義，讓阿勃勒之美與城市樣貌畫上等號。 　　想起在日本划船賞櫻就覺得浪漫，我想像打狗有一條河，兩岸種滿阿勃勒，每到五月競相爭妍，金色花海讓人流連忘返，三三兩兩成群結隊划船賞花，也帶動了人們在初夏重新整理心情去體驗整座城市的美好，不再只有燈會或龍舟競賽，人們屆時就跟日本人賞櫻的心情一樣，既覺得生活在打狗很美好也很驕傲。 　　我想，打狗美的故事需要一些共同想像，用文學、用圖片、用微電影等描繪阿勃勒在地美好故事，連結人們的共同感受，用美的概念行銷城市，在城市漫遊賞花樂活，生活在那樣的城市，我覺得很有光榮感。   阿勃勒綻放後的日子，就是盛夏了。 　　這份金黃之美，總在人潮散後的傍晚才遇見。夕陽下，軍艦一聲「隆」，餘音繚繞整個港邊，墨綠色船身在海面粼粼之中，緩緩出了旗后燈塔旁的港口。 　　惦記盛夏來臨前的尋花依戀，還能愉快的用眼睛、用鼻息依靠著，然後走著走著，夜晚的柴山就在陣陣炊煙間來臨，這片森林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星，也可以看到身旁的飛螢穿梭著，遠處充滿著繁亮的燈光，鳥兒在細語，寧靜的初夏，用手機微光得到片刻的放縱。

  《樂聲迴盪滿浯島》是我第四本集結成冊的散文集，回顧這一路走來「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寫作旅途帶給我的是滿心歡喜，和莫大的成就，同時也展現了我多彩又豐盈的人生，它將持續地鼓舞著我繼續努力。   有幸生於金門、長於金門，培育了我們刻苦耐勞的習性，和勤奮不懈的鬥志，終究是勤能補拙，帶來希望的根苗，因為每一篇文章從孕育寫作到刊登在報章雜誌上，都是一段漫長的等待和持久的喜悅，從寄發文章開始便種下了希望的根苗，經過時時刻刻的翹首企盼，終於盼到了希望的花朵，那種喜樂又豈是三言兩語所訴說得盡的呀！所以，我總是心懷感恩，祈求日益精進、更上一層樓。   對我來說，人生真的是充滿著無限的驚喜，和無限的可能，怎麼也料想不到接二連三的第四本散文集即將出版問世，感謝《金門日報》提供了揮灑的舞台，讓我們得以從無到有的盡情創作，更感謝金門縣文化局大力的贊助出版品，讓辛勤耕耘的書田綠意盎然、果實累累，實現了集結成冊的夢想，我無比歡欣，更無限感恩！希望我的努力能在人世間留下一絲絲的雪泥鴻爪，則於願足矣！   樂聲迴盪滿浯島一書分為五個單元：   1、哈唱天地：是本人參與合唱團30餘年來所累積之體認，亦有受託主導金廈情牽~父親節音樂會及母親節音樂會的諸多甘苦酸甜之體悟，在在都是生活中的美好詩篇，也為金門留下足堪回味的雪泥鴻爪。   2、追思感懷：親友是人一生中的最大支柱，每一位都是值得一讀的經典好書，藉此篇幅抒發心聲，思親、懷友、憶舊，也增添了可資學習的金門典範人物。   3、回顧感恩：往昔舊事成了今日回首的泉源，架構了繼續向前推進的動力，故以滿懷感恩的心細數過往，一一藏入記憶寶塔。   4、生活點滴：每日的生活、世事人情瞬息萬變，生命體驗不一，心情隨之起伏，將點滴感悟化為記憶，分享鄉親、好友，得到諸多回響，串起七色彩虹般的心橋，連結了您和我。   5、樂活人生：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休閒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偷得浮生半日閒，抓緊時間，暢遊巴黎，竟巧遇金門鄉親。原來全世界都有金門人的足跡，金門人到底有多行？金門人真正行！

走進金城古街道上 總兵署衙門 再穿過廊門上 一排長長紅色燈籠高掛 後面的小巷 一抬頭仰望 紅艷艷的木棉花 盛開 迎接了春天 不是不想念 這樣的狹路相逢 遇見 最美的初春 就像初戀 沒由來頭的少年 不知情由的紀念 就像總兵署后頭的木棉 為愛守住一百年 木棉花呀木棉 為愛 等待 一百年

  「金門距離大陸最近的地方只有幾海里，共產黨如此的打法金門鐵定是完蛋了；鄉親一定死傷嚴重，百年古厝或許早已夷為平地。沙瑪，帶你們回故鄉的夢想可能不能如願了。」烏番叔一說完，眼眶就跟著紅了起來。   「你也不必難過，新聞報導往往會有一些誇大，也許不會像他們所說的那麼嚴重。」沙瑪安慰他說。   「戰爭是假不了的，無論死傷或落彈，官方的統計數字只有少不會多，因為還有許多盲點是計算不出來的。想當年我落番的時候，島鄉可說林木稀疏，所見之處不是農田就是村莊。後來聽說駐守不少從大陸打敗仗撤退來的國民黨軍隊，共產黨很可能就是針對他們而發動砲擊的。但是軍隊吃的是公家的糧餉，住的是公家的碉堡和營房，島民沒有下田農耕，就沒有飯吃，房屋被共產黨的大砲擊垮，就沒有地方住。一旦爆發戰爭，真正倒楣的是我們金門的老百姓。就譬如說之前印尼發生排華暴動，只有受害者才能體會內心的痛楚，當地人則是無感的。而此次共產黨砲打金門，也只有深受其害的金門老百姓才能感受到共產黨的殘暴。」烏番叔內心似乎有無限的感慨。（二○二）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千百年來，似成定律，試看每日新聞：「謀財害命」者有之、「擄人勒贖」者有之、「詐財騙錢」者有之、「捲款而逃」者有之，……凡此種種，皆與錢財有關。本文試從親身的經歷與體驗來探討人心可怕的一面，以下幾則皆與貪人財物有關，供我鄉親參考。   ■導遊告誡須牢記   導遊帶團出國，見多識廣，行前告誡，值得借鏡。民國86年，全家出遊美西12天，導遊叮嚀我們：幫陌生人照相須留意自己行李，話說有位團員在專注於幫外人照相時，放下手提皮箱，外人的同夥人乘其不備從後方提走皮箱，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真是哭訴無門！   民國90年再度出遊歐洲，得知導遊的同事曾帶團至義大利某車站，一位故作頑皮的孩童蹦蹦跳跳地來到他面前，以水槍噴出黏液至其臉上，導遊同事不疑有他，急忙至公廁清洗，孰料幾位大漢已在廁所等候，將其身上財物搜括一空，歹徒深諳早年導遊是身懷鉅款的「肥羊」，故而在此「守株待兔」，導致他們到了某些治安不良的國家不敢再高舉隊旗。   ■失而復得大皮箱   登陸艇抵達高雄13號碼頭時，已是凌晨時分，飢腸轆轆、頭昏眼花，踉踉蹌蹌地走出船艙，碼頭似乎也在搖晃，同鄉同學相聚話別，驀然回首，我的大皮箱（內有一打高粱酒及衣物）怎麼不見了？內心焦急如焚，環顧四周，燈光昏沉，隱隱約約地在數十公尺遠似乎有人提著我的皮箱，急奔過去「你為何提走我的皮箱？」「我是要幫你載行李。」天啊！無聲無息提走我的行李，這是哪門子邏輯？我也不想跟他理論，畢竟他們是「地頭蛇」，能夠找回已是萬幸！他們深諳自金來臺的旅客，皮箱內都是金門特產，早已覬覦甚久，常趁慌亂之際，偷偷提走他人行李，不知幹下多少回？奉勸諸君：出門在外，行李不要離開視線，才是萬全之策。   ■計程跳表不尋常   某日與內人至臺中大里找她大姊，走出火車站，攔了一部計程車，司機隨即按下計程表，起初未加留意，後來發覺嗶聲之快非比尋常，我乃開口：「司機先生，你的表跳得特別快，是否檢驗合格，這條路我們常在坐。」司機眼見苗頭不對、騙非其人，立即把表按掉，「那就照你以往的收費」。似此存心不良的黑心司機，專用不合格的跳表欺騙外人，不僅應加提防，甚至應該記下車號向警方檢舉，才能杜此歪風，以免他人再度受害。   ■商場價格一團亂   民國59年，首次到中華商場（今已拆除）購物，學長特別叮嚀：殺價至少砍半，對我而言，初來乍到，實不知這裡行情，幸有學長教導，才不致口袋失血。記得皮鞋一雙標價200元，我出100元，老闆就賣了！襯衫一件100元，我說40元，老闆也賣了！見到兩位老闆二話不說、爽快成交，我開始後悔是否殺價不夠狠。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買賣雙方，你殺我抬、爾虞我詐，毫無誠信原則。早年的萬華夜市也是，老闆漫天開價，顧客也胡亂殺價，直到顧客離開，老闆才又追了上來。為了購物，買賣雙方互耍心機、展開一場「廝殺」，還真累人。   ■高中課本不翼飛   高中住校三年，住校生課本幾乎全放教室抽屜，無人也無法上鎖，就在高一某夜，我的國文、英語、生物三科課本同時不翼而飛，頓時焦急萬分、不知所措！因為當年的課本是買不到的，惡意的偷竊更是找不回的，受此重大打擊，心情數日無法平復。我曾反躬自省：平日與人為善，並無得罪他人；更無與人結怨，何來報復手段？我成績並非頂尖，絕非嫉妒的「眼中釘」；而且學校環境單純，同學善良純潔，不該是「人心可畏」的地方，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件，令我百思不解！何況用人課本，如何心安？即使考好，內心也不光彩！所謂「細漢偷挽瓠，大漢偷牽牛」，「小時偷針，長大偷金」，希望這位「樑上君子」今已洗心革面、改邪歸正。   古有明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老祖宗告訴我們，光是「不害人」猶不足，尚須「防範人」，因為人群中仍有一些不肖分子，常做害人之事，雖說「經一事，長一智」，然而與其先經事後長智，先吃虧後提防，不如以他人前車為鑑，防患於未然，才是上上之策。

  十八年前，我移民美國喬治亞州亞特蘭大市，兩個孩子分別進入初、高中就讀，每日在家無事，因為具講師及國文教師經歷，朋友介紹我至該市社區大學，每週教授四小時中文，而另一位應徵者，是講粵語的廣東人，普通話不流利，這個課程就由我來擔任。   當時中文熱還未興起，選修中文學生只有十人，計美國人二人、加籍美人二人，越裔美人三人，俄裔美人二人、東歐裔美人一人，用的是大陸編的中文教材，因此我必須自修漢語拼音及簡體字，並用中文夾雜簡單英語授課。   按照漢語拼音教授會話沒有問題，但是學習漢字就比較困難，此時六書中的象形文字發揮了功能，我寫了日、月、人、水等字，輔以圖畫比照，學生看了嘖嘖稱奇，說中文太有意象了。課堂上我又以富：「家有一口田」、窮：「弓著身子進屋」，本：「樹木之根處」、安：「屋子裡有女人即安」、森：「眾多樹木的地方」等字，來解釋文字的意思，老外學起來也就不覺乏味了。   我用兩堂課教學生寫書法，課前準備了文房四寶及字帖，他們對古代中國人用軟性筆頭，卻能寫出剛勁的字體，感到不可思議；我說明這全靠手腕的力量，當然想要說明「入木三分」、「力透紙背」典故就力不從心了；學生也依樣畫葫蘆，寫了教過的漢字，都感覺用毛筆寫字十分不容易。   其中東歐移民鮑伯已經五十餘歲，他學中文興趣很大，因為有一位小他二十歲廣西籍女友，兩人遠地相隔聯繫十分費勁，常用極少的中文語詞講電話，甚至出學費要女友在柳州學英文，希望以後相聚時溝通無礙。下課我與他們玩測字遊戲，他寫了一個「我」字請我測感情，寫出來卻成了「找」字，我對他說，你們背對背交往，而且關係建立在金錢上，你不匯錢去，這段感情大概就結束了；不到半年，他沮喪的說，他打電話去學校查證，女友只上了前幾堂課就沒再去，但是他每月都匯錢，當質問為何不去上課，女友也就不再聯繫他了。   一位老師邀請大家到他家裡聚會，並請參加者準備拿手菜分享，我帶著兒子參加。當我用心做了「珍珠丸子」、「清蒸魚」帶去時，發現壓根沒人嚐試，反倒是兒子在超市買的「鍋貼」，借主人廚具煎熟後，成為最受歡迎的食物，始知我沒有融入當地飲食文化。不過飯後我把師生名字翻譯成中文，用毛筆寫在卡片上相贈，成為頗受歡迎的小禮物，也是一樁有意思的事。   同是亞洲國家，越南漢化甚深，因此越裔學生習起中文比較得心應手，能與我用中文交談；其他西方學生，每週只有四學分的中文課，學起來不免吃力，他們絕不會料到，不出二十年大陸崛起，中文隨之水漲船高，如果當時繼續研習中文，到現在肯定受益很大，甚至以中英雙語在兩岸或新加坡，肯定能有較強的競爭力。   二個學期後，我回台灣某學院兼課，教授「創意戲劇」與「藝術與人生」課程，結束了異鄉的中文教學，這一段教授老外中文的經驗，在我人生路上是一段特別的經歷，學生鮑伯經常聯繫，他說：還在尋覓他的另一半中。

鑿開年齡層的脈礦後 陽光普照色澤上妝得些許心虛 細細紋路順藤摸瓜 從交錯勞頓髮線而下 安逸太多的中年是一帖油膩菜單 隱身重量為關鍵時尚辭令 輕淡飾演命運的符號 通行無阻展售來自傳說裏的容貌 小刀剪裁是一種藝術 讚美詩淪陷溺斃就於貧窮 艷麗很色 面膜很廉價 逐次下降的目光 匆匆掩藏洩漏的寂寞 重複計算分秒必爭你我 在陽光還有機會描繪的春秋 年齡層還是一種修圖藝術 面膜很色 時間很廉價 （稿費捐大同之家）

一、詠后浦頭 凡有后字的必然略帶一些古韻 一些典故，風口的村落風獅爺鎮煞 燕尾翹脊上小小避邪獸就是一則硬道理 又例如黃宣顯六落大厝庭院深深 古韻之外，尚有黃卓彬洋樓 更少不了古老傳奇軼事 凡是詩意的必帶一些想像 海岸極目盡頭，就是你的 身世之源，無數大小的池沼所在 一如語言的根，墨點的字 一則寓言閃爍召喚 一條金沙溪匯集斗門溪、光前溪水量 從洋山角北緣入海 一首完整的詩凝聚分行意象 有囊昔船隻依此上碩 沙美意涵商業繁榮黃金匯集 后浦頭意涵黃姓血緣聚落 一條溪，一塊水岸之地 山光水色優美僻靜之鄉 詩於焉誕生 二、詠洋山 洋山是營山，非羊山 無須橫渡關山，漂洋過海 洋山亦非深水港，也非島 它靜靜躺在厚實土地上 沿著發源於太武山西南兩側 金沙溪，環海礁嶼羅列 成為美麗海堤一曲悅耳高音 靜靜訴說源遠流長的故事 從田埔接頭，源自母親的乳香 日產5萬噸的洋山淨水場 從此你將風風光光 成為高粱酒香佳釀，亦是 浯島源源不斷之活水泉源 詠你，一座小小山村 不甚起眼的地名 卻從不流失重量 因微小而莊嚴存在

  「聽烏番說，我們金門有一棟很大的百年古厝，它比我們這棟小樓房還有價值。可耕種的田地比我們這裡多出好幾倍。而且它還是一塊福地，只有有福氣的人才能居住。」沙瑪不屑船長問東問西的，故意誇張地說。   「那可糟糕了，大陸的共產黨正在攻打金門，據今天的新聞報導說，共軍駐守在廈門、圍頭、蓮河、大嶝、小嶝的砲兵部隊，三百餘門大砲集中火力，瘋狂地向金門島濫射，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內，落彈就高達五萬七千多發，試圖要以武力奪下這座小島。難道妳沒看到報紙報導？」船長嚴肅地說。   「真的有這種事？」烏番叔和沙瑪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這種事怎麼能騙你們。沙瑪看得懂印尼報紙，應該去找一份來看看。」船長提醒他們說。   頂著一個大肚子的沙瑪，即使金門對她相當陌生，畢竟是夫婿的家鄉；甚至她已承諾有朝一日要陪他回故鄉。既然金門發生事故，身為金門媳婦怎麼能不關心。於是她逕自走出漁工休息室，到港區規模較大的公司詢問，看看他們是否有今天的報紙，希望能借給她看看。果然醒目的標題底下，內容就像剛才船長所說的一樣，原以為船長太誇張，想不到真有這回事，不免讓她也替不相識的村人擔憂。   回到休息室，船長已離去，當烏番叔看見沙瑪時，趕緊起身問：「報紙怎麼說的，真有這回事嗎？」   「跟船長講的沒兩樣，只有一百五十多平方公里的小島嶼，怎麼經得起幾萬發砲彈的摧殘。死傷的島民一定很多，中國共產黨未免也太殘忍了吧！」沙瑪憤憤不平地說。（二○一）

  大理石製塚上鑄刻：Here Rests, In Honored Glory, An American Soldier, Known But To God. 為表崇敬，訓練有素的美國第三步兵團(The 3rd United States Infantry)儀隊隊員風雨無阻日夜不息於紀念塚前定時來回巡視，來回二十一步，每次動作間歇二十一秒。每半小時，由帶隊幹部引領士兵進行勤務交接並有軍號手吹奏簡單嘹亮軍樂，參訪者眼下印象所及是精準俐落軍儀致敬。這莊嚴場面不是出現在極權國家而是愛好自由與崇尚個人主義著稱的美國。也或許無名將士沒有名字更能代表每一個為民主自由奮戰的美國人，美國政府常提醒民眾自由不是沒有代價的(Freedom is not Free)。   阿靈頓國家墓園內制高點是一小丘陵，其視野遼闊可俯瞰整個波多馬克河兩旁區域，建於1802年黃色宅邸是阿靈頓宮（Arlington House），係當年南軍統帥李將軍(General Robert. Lee)故居，夫婦兩人在此長居。後因南北內戰(Civil War) 爆發，戰時傷亡慘烈昔日玫瑰園府邸頓時成了埋葬屍骨聖土，首葬於此的人係1864年南軍士兵(Confederate Soldier)，至內戰結束時這座將軍府邸土地已有數千軍魂長眠於此，李將軍從此未回此傷心之地。在李將軍故居下方有建於1963年甘迺迪總統墓，美國元首一般過世後通常選擇回葬故鄉或發跡地，甘迺迪在德州達拉斯(Dallas, Texas)遭槍擊暗殺後，全球及舉國震驚。   依美國憲法，總統為實權三軍統帥(Commander-in-chief)，甘迺迪於公務出巡遇刺身亡得採全軍禮國葬儀式，前第一夫人賈姬選了這塊坡地為長眠之所表達對永恆追思。據報導當年依家族信仰而採天主教儀式進行，午後3時來自各國元首政要隆重出席葬禮，50架軍機代表50州依次飛越阿靈頓國家公墓上空天際向元首行最後敬禮，最後一架是代表總統專機的空軍一號(Air Force One)。總統靈柩木上方覆有星條國旗，儀仗隊小喇叭手吹奏源自南北戰爭的軍樂熄燈號（Taps）。這段往事見證所有為美國殉職的勇士沒有權貴階級之分，上從總統下至士兵皆同等安息在阿靈頓國家公墓內。   故鄉金門戰地遍地英靈永存   今年八月將是八二三炮戰60周年紀念，這場戰役可說是近代金門戰地史實中可歌可泣重要歷史，也是國軍英勇對抗共軍壯烈戰績。繼民國38年10月古寧頭戰役，共軍襲擊金門3個團建制兵力幾乎全軍覆沒導致首波攻島計畫被挫。而後39年6月韓戰爆發，中共人民志願軍與美國為首聯合國軍在兩敗俱傷交戰後讓毛澤東延遲對金門再次攻擊行動規劃。對岸一直在等待時機，民國47年8月23日當日傍晚共軍對金門島群共計發射約4萬餘發砲彈，金門防衛司令部三位副司令吉星文、趙家驤、章傑當場中彈殉職，首波砲擊國軍陣亡92人，輕重傷3百餘人。在後來為期44天的砲戰中，共軍對大、小金門，大膽、二膽總計發射約474910發砲彈，以大小金門土地總面積，平均每平方公尺落彈4發，落彈密度見證戰況空前慘烈，這在中外戰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大規模砲擊及反砲擊戰鬥。兩岸人民都承受無情戰火洗禮，而駐防金門的軍隊及百姓都直接承受最強度的痛苦及無數生靈塗炭，殘酷戰爭對交戰雙方軍人家屬及無辜百姓永遠沒有勝利。   韓戰之後毛澤東再度將轉移注意力於解放台灣，但此時美國與中華民國因韓戰，已成為盟友，並簽訂《中美共同防禦條約》，依據該條約規範，美軍及第七艦隊有協防台灣及澎湖諸島責任。至於是否包括金門、馬祖等外島並無明文規定，依該條約第6條說明：「也適用於互相同意所決定的其他領域」。因此，美國對外島防禦是未確定的戰略模糊地帶，須視當時危機情況由台北與華盛頓協商後而定。兩蔣時代雖然不斷有外部政治壓力從他們兩位前總統從未放棄金門念頭，反而都在戰火最危急時後蹕駐戰地，蔣經國總統在世期間留在金門鎮定軍心親民愛民的時間遠遠超過所有中華民國歷任總統們留在金門時間總和，執政者在人民最危險及需要的時候到前線坐鎮，人民才能感受到同島一命，軍民一家，這也是很多老一輩金門長輩多年來很感念老總統的原因。   依時任國防部長的俞大維回憶說：「我極力敦請美方就其立場發表適時而明確的聲明，即『美國政府認為此時對外島的攻擊，係對臺灣與澎湖之直接威脅』，將嚇阻中共之進一步企圖。」後來，美國總統艾森豪授權杜勒斯國務卿正式宣佈：「他將毫不躊躇的使用美國部隊以協防中華民國的外圍島嶼，如果他斷定此一行動是維持臺灣安全所必要的話。」於是美軍開始從西太平洋戰略基地將八吋榴重砲、新型戰車運抵金門扭轉八二三戰局，並派第七艦隊巡弋臺灣海峽以及協助外島運補及交運新型噴射戰鬥機以協助台灣海峽戰略平衡。   戰爭與和平 金門皆承擔   古諺有云：「一將功成萬骨枯」，古今中外每個國家對於為民族做出最大犧牲供獻的英勇將士都有不同尊崇及悼念方式，放諸四海皆準，所謂榮民係榮譽國民。生者善盡安置退伍軍人責任，卸甲安生立命，死者妥於安葬，以慰亡靈這是國家天經地義該做的事而不是所謂「政府德政」。有關退伍軍人部安置及撫卹，每個國家政府都有依當初官士兵入伍時既定招募政策信守安置退伍軍人義務及履行承諾。不論東西方政治體制改朝換代或世代交替而片面改變退輔整策，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不容抹滅。   金門八二三砲戰勝利，奠定了臺海近60年來穩定和平，先總統 蔣經國先生領導主政時期臺灣本島把握寶貴和平時期傾全力從事建設並發展工商業，促進貿易繁榮經濟，創造了舉世稱羨的臺灣奇蹟，整體國民所得大幅提升，絕大部分人民生活改善，政治民主相對開放。這直接鼓舞了海內外華人僑胞，也間接沸騰大陸民心，帶給中共領導當局後續改革開放壓力，平實而論，這些也是受金門砲戰勝利後兩岸長期分治影響而產生的正面變革。而身為國家機器的軍公教前輩們都做出的貢獻不容抹煞，每一代人都有各自的付出。   金門這神聖的島嶼，千百年來於戰亂時守護無數來自中原人士避險蒼生，衍生出人文薈萃，蕞爾小島於明清兩代文武人才輩出，這是中華閩南文化的奇蹟也是金門人世代傳承的驕傲。之後在近代兩岸冷戰對峙時扮演橋頭堡最前哨，鞏固後方，吃苦耐勞務實不論在故鄉或到台灣及落番南洋打拚，用雙手開創一片天這是金門人自豪的外島精神!經歷過戰火的金門人很清楚未來沒有和平就沒有發展，兩岸和平進程中金門也會扮演重要角色，這將是當前最重要的挑戰及契機，天佑浯土，和平金門！（下）

  凹子底的花況，在市區裡絢麗非凡；它們隨時序遞嬗而展現別樣的花情風采。春天，種植杜鵑、薰衣草； 夏天，種植黃蝦花、非洲鳳仙； 秋天種植朱瑾、魯冰花，冬天種植矮牽牛、聖誕紅。遙想起數年前，這一帶尚未開發，一片榛莽，盡是雜草，塵土飛揚，能一躍為今日的繽紛彩象，也確實令人驚豔。   晚霞時分，夕落餘暉亮晃晃地映照在大樓的窗台上，好像這座城市就鑲上了金條一般；有時，陽光也綿綿地灑落在這整片的花園上，把色彩轉而更為鮮明； 照到的地方，花朵自為嬌豔，照不到的地方，也隱約綻放著曖曖內含光的景象。   花亦如此，人也這般； 我們渴求受到愛情的滋潤，但是在內心深處，總也躲著不為人知的自己。花的燦爛，其實是來自於我們澄澈的內心；倘若心枯萎了，又何來鮮拂滿眼？花的繁華盛景與凋零萎靡，其實就是我們的人生，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花無百日紅，沒有哪朵花會給你永恒的光鮮欲滴，賜給你永久的清香溢鼻，但你唯一能做到的，便是把握當下，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望著夕陽即將隱沒在高樓之中，吞噬於遠方壽山的山頭，當沒有光線來溫暖這片花的時候，這些香花芳草，會繼續展顏歡笑，靜待下一個天亮，殷殷盼望著清早的有緣人。

  「工作了工作了，還不趕快動起來！」我真的有點生氣，忍不住對著光碟機碎念，無視於它早已老去的靈魂，和平時便一蹶不振的疲態。趕稿的緊要關頭，光碟片要讀不讀的、要燒又不能燒的，我該如何完成迫在眉睫的個人作品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又想起多年前語重心長的學長說出這句話時，那張既發愁又擔憂的臉，和他眼中映出的、我渾身上下滿不在乎的青春傲氣。   讀專科時我主修資管，以此為志願沒有別的原因，單純因為「想學電腦」，畢竟人工智慧當時並不普及，鎮日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好像就比朋友們多了那麼一點時尚味。實際就讀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嘛！我們主修程式設計，副修各式商業科目，比如會計、商管、微積分、經濟學等，我年輕時腦袋發育遲緩，對這幾門課簡直到了一竅不通的地步，幸而班上幾個聰明的同學總會分享程式設計的作業讓大家照抄過關，但其它科目各人就得自求多福了。我中文雖好，課本卻永遠有讀沒有懂，幸而天生胸無大志，只求低空飛過不死當，就算只在及格邊緣也不影響我的心情，因為我還得忙著去打工呢！   放學後可說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匆匆搭車回家後，我囫圇解決晚餐，就急忙趕去離家10分鐘路程的大賣場上班，賺這5小時的零用錢是我每日的生活重心，什麼聯誼啦、聚餐啦、夜遊啦……還有學校那些聽也聽不懂的課，對我來說就像虛構小說一樣不真實。那不是我的故事。直到學期總成績下來那天，我愣住了，數學59分被當掉？這數字該說是離奇還是巧合？   那個暑假我沒排任何班，因為重修會耗掉一整天的時間，此外還必須付出高額的暑修費，這件事讓我相當沮喪。數學老師平時非常和善，我怎麼也不明白被選上的理由。第一堂下課後，他對我淡淡地笑：「我覺得妳一直不在這裡，是時候該好好專心了。」教室裡人很少，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浮現熟悉的一幕。「想快點寫完作業，就好好組裝電腦，不用心的下場就是什麼也做不了，電腦配備太差還會當掉。」這是某次學長幫我檢測電腦時說的一句重話，因為我拖了好久都不買上課必備的光碟機。我不喜歡唸書嘛！幹嘛把錢花在這裡呢？天真如我，以為幸運之神總會眷顧，不料脫序的言行早已被本分之神盯上，屢勸不聽只好給我當頭棒喝。   我醒來了，重修順利過關。不只是當年的數學課，從那之後面臨的所有難題，都學著對自己說：「嚴禁失控。」生活必須律己，才能越過越輕鬆自在。該淘汰的光碟機留不住，但我總能買台新的，以示對人生負責吧！

  「現在在這裡娶妻，又準備當爸爸了，可能更不想回去了。」船長笑著說。   「不，我好幾年前就想回去而回不去，想寄錢回家也不得其門而入。說來悲哀啊！」烏番叔無奈地說。   沙瑪睜大眼睛看著烏番叔，似乎想聽他後續還想說什麼。   「那段期間可能也是造成好些來南洋工作的金門人，在這裡另組家庭的主因。」船長說。   「可不是，家鄉的父母及妻小莫不日日倚門盼望，等著在南洋工作的親人寄錢回家供其生活，但卻讓他們一再的失望。而在這裡謀生的金門人有家則不能歸，有錢也不能寄。或許他們認為歸鄉已無望，所以才會在這裡另外成家，將來好有個照應。」烏番叔解釋著說，沙瑪微微地點點頭。   「現在你不僅事業有成，又在這裡娶了沙瑪這麼漂亮、賢慧、能幹的老婆，且馬上又要當爸爸了，可能會在這裡永久居住不想回家了吧！」船長笑著說，沙瑪則羞澀地笑笑。   「不，回家是我的心願，將來一旦解除限制，我會帶著沙瑪和孩子一起歸鄉。」烏番叔激動地說。   「妳在這裡安安定定的，真會跟經理一起回金門嗎？」船長疑惑地問沙瑪說。   「當然，這是我對他的承諾。」沙瑪意志堅決地，而後竟笑著說：「中國人不是有一句俚語叫著：『嫁雞隨雞飛，嫁狗跟狗走』嗎，所以跟他回金門也是我不二的選擇。反正跟定他就是了。」   「是不是現在受限於兩國政府的關係而回不去，所以妳才說這種大話。而且還聽說你們蓋了一棟全村最漂亮的樓房，妳真捨得放下這裡的一切，跟著經理回金門嗎？」船長笑著說。 （二○○）

  在歷史滾滾洪流中，滄海桑田人生如戲，猶記前幾年演而優則導的美國著名導演克林依．斯伍德(Clint Eastwood)針對二次大戰中硫磺島這場奪島戰役，分別製作兩部從美軍及日軍相對角度來探討這場奪島戰役電影Flags of Our Fathers及Letters from Iwo Jima。第二部Flags of Our Fathers所講述的就是紀念碑上那六位在硫磺島上冒死奮勇矗起美國國旗的海軍陸戰隊員(US Marine)真實故事。值此軍校同窗殉職15周年，筆者謹以萬分敬意回想5年前親赴華府阿靈頓國家公墓悼念堡壘軍校(The Citadel) 1996年班同窗美國陸戰隊戰鬥直升機飛行員班哲明．山米斯上尉(US Marine Captain Benjamin Sammis)往事反瞻民主國家社會對軍人退輔安置及生死尊重基本議題以及省思金門從兩岸對峙前哨到轉型為扮演兩岸和平使者的機遇。   革命歷史舞台 軍人未曾缺席   民國三十八年後半年已是國共內戰末期，半壁江山如排山倒海般失守，山河一夕變色繼廈門於十月中陷入，東南沿海區域一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金門古寧頭戰役中軍民浴血奮戰反擊成功扭轉乾坤，讓中華民國得以台灣海峽屏障據台澎金馬偏安一方，爾後又有九三砲戰及八二三砲戰造成金門地區嚴重傷亡及財產損失。當年兩岸對峙，保家衛國浪潮風起雲湧，國內及金門戰地子弟因忠貞愛國前仆後繼投筆從戎，筆者忝為長長隊伍中一員無名小卒。從少年入伍讀軍校及服役10年後退伍編列為中華民國備役軍官，在民間自食其力工作數十年足跡遍行海內外，每次出差在各國機場看到執勤的軍警都對他(她)們發自內心的敬意。眼見目前執政當局高舉轉型正義大旗推進軍公教退伍(休)金改革浪潮，回想長年在星夜萬里長空巡弋及領海前線戰地日夜鎮守的退伍官兵為了後半生基本生活而走上街頭抗議爭取尊嚴心中實無限感慨。從國父 孫中山先生推翻滿清政府創建中華民國以來，歷經各省軍閥割據派系內戰，八年抗日抗戰，國共內戰以及後續在故鄉金門發生的古寧頭戰役及八二三砲戰，兩岸無數中華英靈客死異鄉。大江南北多少家庭親離子散，骨肉相殘悲劇宛如萬花筒一般歷歷在目，而軍人這要角也從未在歷史革命舞台缺席，以後一樣也不會缺席。   軍人係以服從為天職。如果內心深處不是以愛國愛鄉為基本出發點，沒有一個父母希望子女年少離鄉背井投身軍旅生涯，期盼兒女平安返家，也沒有一個身為軍人的父母希望長期與家人過著聚少離多的遠距家庭互動生活。軍人家屬妻小需要承受分居生活而家庭長分短聚現象很普遍，特別是三軍機動作戰部隊因擔任戰備因素，很多時候只能在長假節日或孩子假期團聚，甚至農曆春節假日都不能回家團聚。很多軍人都經歷過這個辛苦階段，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僅能默默承受。   軍人盡忠職守 生死間拋兩旁   筆者在擔任基層部隊連長期間，於往來桃園及台中訓練單位間駕車之際接到就讀美國軍校期間室友打國際電話告知擔任美國海軍陸戰隊AH-1眼鏡蛇戰鬥直升機飛行員同學山米斯上尉於伊拉克(Iraq)執行戰鬥任務期間失事殉職，留下年邁父母及新婚妻子。回想昔日同窗情誼一起求學受訓，互相鼓勵奮進畢業後任官為自己國家服役，相約十年後返回母校參加校友會。如今天人永隔，當下除了震驚與不捨外，當晚輾轉未能成眠也立願期望人生有朝一日能親赴華盛頓悼念昔日同窗。   歲月星移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經過十年等待終一償宿願，退伍後轉戰外商科技業領域並於2013年擔任公司北亞區安防部經理，督導總公司旗下在中國、南韓及台灣區各製造工廠事業體安防勤務工作。服務公司為OSAC會員，因執行部分海外機敏防護業務而獲邀至美國國務院(US State Dept)外交安全局於華頓特區召開美資企業安防高階主管年會，由前國務卿克里先生親蒞致詞場面盛大。猶記當年在美求學期間亦曾到華府參訪，一開眼界。時隔多年之後以商務出差方式再訪華府實感觸良多，繁忙會議行程中獲得總部安防總監同意告假半日親往阿靈頓公墓悼念同學一償多年心中宿願，在入口區用電腦查詢Captain Benjamin Sammis及依指定區域找到同窗安葬位置，一望無際的白色大理石墓碑氛圍肅穆。   阿靈頓國家墓園經巧妙地理安排，讓華府當世在位者可以不時仰望長棲於此先聖英靈，也要讓後輩子孫不忘先人的犧牲才換得今日美國偉大成就。正因戰爭無情最悲慘莫過那些生死未卜或死不見屍首殉國者英靈，因此國家要用最持之以恆敬意儀式來撫慰英靈。在美利堅合眾國(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阿靈頓國家墓園這塊在英靈之地，前人萬骨盡枯，但未被後人遺忘。在華府首善之區中隔著波多馬克河，與林肯紀念堂、華盛頓紀念碑遙遙相對，在這片靜謐山頭上安葬著許多美國建國以來歷史上英雄風雲人物。包含兩次世界大戰中殉職陣亡將士以及在後續重大戰爭(韓戰越戰及波灣戰爭)中為國犧牲的男女軍人英靈。我在那次華府之行程最大震撼乃是這個自由國度難見一見肅靜環境與莊重氛圍，公墓園區四處皆立告示牌上寫著警語提醒海內外遊客及造訪者自重： Welcome to Arlington National Cemetery Our Nation's Most Sacred Shrine Please Conduct Yourselves  With Dignity and Respect at All Times Please Remember These Are Hallowed Grounds 歡迎蒞臨阿靈頓國家公墓 本國最崇敬聖殿請謹記無時無刻自重以尊敬聖土之靈   為國殉職者眾 將士同等尊榮   美國不管那一黨執政，軍方及退伍軍人部(Dept of Veteran Affair)退撫政策清楚告訴所有殉職者家屬與所有美國人民。不論你(妳)種族背景或信仰，只要是為了美利堅合眾國而戰死的美國人，政府善盡遺孤撫卹責任，你(妳)的英靈就會受到後人景仰。象徵國家武力的軍方儀隊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守衛英魂，在世同袍與同胞可能會忘記某個將軍或某一位總統大名。而你的兒女、妳的丈夫或兄弟，每一個無名美國士兵，入土為安之後將得到國家體制永恆追思懷念。阿靈頓國家公墓園區內有一座專屬無名戰士墓（Tomb of the Unknowns），白色大理石棺用來紀念歷次戰役中為國捐軀的身分不明士兵，1932年開放至今備受遊客注目。（上）

  最近和幾位朋友上了「圖像美學」的課程，研究了幾個單元之後，我們自創了一種寫作方式：「看照片，找靈感」，並將它們落實在家庭與學校課程中。這是有別於平常的寫作方式，所以每一個孩子都顯得特別的興奮。因為平常即有拍照的習慣，所以資料夾一開，隨時都有上百張的「影像教材」等著我來使用，心有餘力，就把照片洗出來當實體教材。   拍照，其實是很有趣的，不用刻意去找主題，也不用刻意聚焦，清晰有清晰的質感，朦朧有朦朧的美感；而挑照片，更像是在一幅一幅生活的畫中，去尋找各種題材。以前總認為，好的照片，就是要有「微笑的人」、「明顯的主題」、「黃金比例的材組合」、「清晰的畫質」……等；但，透過寫作與觀察的過程，每一張照片，不論是否符合上述的條件，其實都是「豐富的題材」。   就舉一張照片為例！如果一張照片只有藍天配白雲，看似單調，但仔細觀察，至少可以問出十個問題來，而這十個問題，透過想像、修辭、句型與拼貼，慢慢地，就可以組成一篇文章了，而這些問題，包括：這種藍色可以用怎麼樣的藍來形容；白雲可以用哪些修辭來描寫；藍天和白雲的組合可以運用什麼成語來表達；這大概是哪個時間哪個季節所出現的景象；當你看到這張照片時，你的心情如何；有哪一首歌是在這時候你最想唱的……。問問題，沒有固定的的模式，只要符合這張照片的所有聯想，全都可以和它做結合。因此，看照片，找靈感，寫作文，有趣又容易。   當然，有一些孩子聽到要寫作便會「一個頭兩個大」，不妨先讓學生為這張照片，取個誘人的名字吧！例如那張藍天白雲的照片，我的學生為它取的名字包括有：「晴朗的天空」、「藍天」、「有棉花糖的天空」、「藍天和白雲」、「白雲在唱歌」，經過引導、提示後，出現了「白雲和藍天的合奏」、「愛演戲的白雲」、「仰望」、「寬闊的世界」，答案也越來越有創意與程度。   我回想起有一個家長，說他的小孩子很愛畫畫，然後自己再幫圖畫取有趣的名字，並且在圖畫紙後面寫創作的理念，有靈感的時候，寫了二百字還欲罷不能。我想，寫作其實就是靈感的釋放與想像力的發揮，如果可以讓它有趣化，何嘗不是件樂事呢？

愛你 愛得如此濃烈 卻忘了自己 只是想你 曾經聽說 愛是一種濾過性病毒 我卻渴望自己染毒 不要痊癒 酸楚的感覺 總是堵在胸口 我能確信 那不是胃酸 不需看醫治 但是 仍要特效藥 這藥引不是別的 而是你

    窗外風聲淒冷，敲打著枝頭的葉瓣沙沙作響，幽深暗夜，風雨不息，冰涼的濕氣浸透全身，起伏的思緒翻湧不定，僵直的身軀全縮成一團，無法逃脫在冰封的湖裡，冷冽的昏光，漆黑的夜色裡透著一股冷寂。   靜謐的氛圍，夜風沉寂，森冷的黑幕吞噬星光，徘迴在無盡恐懼裡，眼前的深淵使呼吸沉重，絕望常叫我們迷了心智，放棄前進的勇氣，極力克制痛苦的吶喊，穿梭在深夜風露中，萬物化為黑灰，染了墨的世界，漫了滿天，沉悶的心胸無法敞開。   我們被困住的不是黑暗，是恐懼，顧忌太多，所失去的非我們所想的微小，而到頭來一無所有，驀然回首，才發現我們仍在原地打轉。太在意世俗的眼光，不敢放肆地大聲叫喊、逃避挫敗的事實，接受不了啜泣的自己，被一切虛幻侵蝕了心神，逼至絕境，事實上我們只不過是退回了原點。   「我和你一樣，都是容易害怕的人。好多事我們以為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是退的次數太多，就把什麼都退沒了。」在黑暗中，我們特別嚮往明亮的時光，但若不前進，怎有明亮的結局？到頭來我們我們只會在恐懼中，悄悄閉了眼，假想自己已經承受夠多的無奈和疼痛，選擇在幻境中安慰自己。   黑夜不會因為恐懼忽而變白日，周而復始的暗日，若不去克服，永遠只感受到苦難。其實我們大可以痛哭流涕、失態的大吼大叫，將一切情緒釋放出來，風乾的淚痕，是一個我們接受的過程，跨越心理的坎，融入夜色裡，柔美的身段，在月色下，徐光瀲灩，顯得分外坦蕩美麗。

  即使不全是烏番叔的功勞，但他則是負責公司盈虧的經理，所以獲得的嘉勉也特別多。尤其遵照曼麗老闆娘的指示，加聘了會計及業務員各一人，無形中他的工作量也減輕了許多。   然而，他卻也經常利用漁船靠岸卸魚的空檔，請廚工準備幾道菜餚，分批邀請船長及幹部到餐廳聚一聚，也順便聽聽他們的意見、連絡一下感情。即便有些人略懂華語，但也有人一知半解。因此他經常帶著沙瑪一起去，在難於溝通時亦可充當他的翻譯。可是烏番叔始終以誠待人，除了老船長年紀較大外，其他幾乎都相差無幾，大家聚在一起就如同兄弟般有說有笑。   某天，遠洋船長在休息室和烏番叔夫婦倆喝茶聊天時，突然問：「聽說烏番經理來自唐山，不知是唐山哪一個地方？」   「金門。」烏番叔看著他，不知他想打聽什麼，所以簡單地答。   「來多久了？」船長關心地問。   「十幾年了。」   「回去過嗎？」   「沒有。」（一九九）

  在台南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我，離鄉背井念書去，不想家嗎？才怪！但更牽腸掛肚著那能夠滿足生理需求的美食，新鮮、料好味佳，簡單即可，越簡單的食材越難料理，在我熟悉的世界裡的確做得到。在網路上常見到幾位知名作家或是部落客用筆尖講出台南美食的厲害之處，甚至看完文字就能垂涎三尺，或許，這也是促成台南遊子想家的主因之一吧！   曾被不少人問過，台南哪幾家牛肉湯新鮮又美味，值得去嘗一嘗的。但我總老誠實地回答，從小到大還真沒幾次早餐是喝牛肉湯搭配白飯，但仍喜歡在早上食喝到能喚醒自己的好湯。時常經過數家店門口，總是排著長長的人龍隊伍，頂著烈日或是吹著東北季風，就為了那碗新鮮的牛肉湯。台南牛肉湯特色之處就是用了溫體牛和清爽的高湯，用金黃又有點透明的高湯的熱度將碗中的生牛肉「沖」熟，夾起每片紋理美麗的牛肉，粉嫩的玫瑰色是入口享受的好時機，再喝上一口顏色變得略為深色的湯頭，在一早仍昏昏欲睡時打開了一天的開關，準備好上工。也看過另一種吃法，將半熟的牛肉夾起，蘸了混了薑絲的醬油膏，搭上白飯一起入口，讓這頓簡單的早餐創造了不簡單的滋味，我想這才是台南牛肉湯吸引人的點吧。   而我更愛虱目魚粥或是虱目魚湯配上肉燥飯，也常推薦給周遭的同學、朋友們，無刺的虱目魚肉實在美味，是現在每回台南必吃的早餐組合之一。新鮮的虱目魚粥通常會有大量的虱目魚肉和蚵仔，米粒被燉到有點半軟爛卻又保持米飯的完整形狀，在最上頭會撒上蒜頭酥、芹菜和胡椒粉提味，每一口都是海鮮的鮮甜味與最佳口感，這些店家的人氣從來不輸給牛肉湯的呢！台南不少店家的肉燥都是以醬油為基底，所以滷出來的肉燥會香氣十足並像較深的焦糖色一樣，肥瘦參半的肉感送進嘴裡會自動化開，在肉燥中的滷汁會在口中爆開後，依附著米粒，使得米粒更為滑順、好咀嚼，嘴唇上沾了點油亮的光，口將中滿是肉燥的香氣與飯粒的甜味，這時再來碗清甜的虱目魚湯，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同樣用肉燥作為基底的誘人美食是碗粿，曾被問過台南碗粿怎麼是咖啡色的呢？我才驚訝，碗粿一直以來不都是這個顏色的嗎？後來才知道南部的碗粿大多數都會在米漿中注入肉燥，使得整體顏色偏深色，而在中北部習慣在碗粿上頭加料，才會讓南北的碗粿有了差異化。碗粿一出爐挺容易就搶購一空的，不僅可以在裡面吃到香菇、蛋黃、豬肉塊，還能吃到肉燥本身的肉，每一口都不會無聊反倒是充滿驚喜，在最上頭會淋上店家自製的醬油或是醬油膏，提升整個碗粿的風味。和碗粿為一家親的湯品是浮水魚羹，這也是經典組合之一，不規則狀的魚塊是從魚漿經店家手捏，瞬間放入滾水中熟得而成，咬一口就可以吃到魚的新鮮，在上頭淋點醋、一小撮香菜和薑絲，是畫龍點睛的效果，整碗浮水魚羹的鮮味更上層樓。   在台南肉圓也滿常被放進口袋名單中的，不論是單純的肉圓或是蝦仁肉圓，都是台南人的心頭好。在台南，肉圓只用蒸的不用炸的，外層的皮僅只是簡單的現磨米漿，挺考驗著店家的用心和工夫；而內餡多為簡單，新鮮多汁的豬肉塊，再淋上店家獨門的醬汁，成了肉圓，再多添尾蝦，成了蝦仁肉圓，喜歡帶點辛辣感的人可再淋一點芥末，更加美味，層次更多、更豐富。這常是台南人午茶時光的選擇，分量剛好，又可以解嘴饞，還可以滿足這挑剔的味蕾。   台南有不少的小巷弄、菜市場，而美食往往從這些不起眼的角落被挖崛，然後默默地收進口袋名單，成為下次再度拜訪的店家之一。在台南人的午茶時光中，想要選擇性更為彈性一點，就會到專賣黑白切的攤販上光顧。但往往因為熱門而提早打烊是常有的事，讓我覺得台南人的午茶時光稍早了一些。攤子上五顏六色的食材，常讓人不知道從何夾起、從何下手才是。從小到大的印象中，豬心、豬肺是必備，還有一些我也說不出來的食材，但都是能夠吃出一家店是否使用新鮮的食材、處理是否得當的關鍵，店家熟練的刀切手法、招呼模式和用餐環境也往往成為是否能吸引更多人上門前往的因素。   吃了這麼多，應該早就口渴了吧？自己私房的飲料首選，沒有一家手搖飲料店是榜上有名的，而這家店也挺低調未上過媒體，雖開在美食一級戰區之處，上門客人常是老顧客，坐在摩托車上熄火和老闆搭上兩句話，喝個兩口楊桃湯解解渴，再出發往下一個目的地去。楊桃湯是老闆每天精心熬煮，從小喝到大，是少數在台南味道一直沒有改變過的店家，不愛偏酸口味的可以選擇桃鳳湯，很美的名字，但味道更是一級棒，由偏甜的鳳梨湯配上楊桃湯，可告訴老闆個人喜好，再做調配，冷熱皆供應，能夠養身還能解渴，價錢也比手搖飲料便宜，成了自己的最愛，也是全家人的飲料首選店家，這樣被傳承下來的好味道，也應該要被更多人知道和支持。此外，冬季時還多賣了蜜番薯，軟Q的番薯被慢慢加熱，浸泡在糖裡面，放置一段時間冷卻，外頭的糖衣好入口，裡頭的番薯仍保有餘溫，冬天吃了心頭暖，這可是季節限定的好味道，也是每天限量的人氣商品。   而另一項最近爆紅的甜點是個古早味的甜點，椪餅。圓圓的外型漲的像包子，一開始會誤以為有餡料的，其實不然，裡頭是空心的，底部有香且濃醇的黑糖，剝開後可一邊剝，然後蘸上黑糖，可以吃到黑糖的甜味和餅的口感。到了熱鬧的老街上，不免俗會看到這樣古早味的甜點，而我喜歡手拿一支霜淇淋，然後拿著椪餅蘸霜淇淋，更是別有一番風味阿！   明天，就起身回家吧！嘗嘗家裡的私房菜，再吃一點心心念念的台南美食，餵飽了肚子，充滿了電，可以再帶勁兒地回學校上課去了！

我，學習做一枚神秘的蚌 生命似一座詭譎奇幻的迷宮 外殼呈現的精緻紋飾 為甚麼是放射狀？莫非寓表強烈 向外探求人生理路的渴望？ 上帝啊！妳可有答案 封閉而未知的世界裡，籠罩著 龐大莫名的寂寞 除了潮聲，決意全然安靜 完成一生最值得的等待 澤潤珠圓在深情眸中流轉，恍似 賞讀一篇蚌的情書 多少春去秋來的悲喜 盡在昂貴的寂寞裡得到解答

　 連日高溫，連呼吸喝水都透著熱氣，踏入門口一步就像快被蒸發的種子，萎靡不振。於是開了冷氣，甘冒夏日電價高漲的風險，然後屋內屋外就形成天堂與地獄，大家舒適地躲在屋內天堂躲避炎熱，只見屋外的熱氣將整條路燒得沸騰。而我不怕冷，很怕熱，這種天氣是我最大的出門障礙，但為了上課工作，或是幫家人跑腿，還是得頂著大太陽，冒著高溫，讓自己處在高溫的天堂與地獄，徘徊。 　 以前，家中只有一台冷氣，但雙親節省，就算高溫直逼常人難以忍受的頂點，卻也捨不得開。父親與我、弟弟打赤膊，冷水澡洗了一次又一次，母親與妹妹則是穿最透氣的衣物，我們一家人就靠著兩台電風扇苦撐，在父親沒開口前，不開冷氣。一整天下來，腦子被熱的昏昏沉沉，不管屋裡屋外，一刻都令人難待。 　 我們後來想到一些消暑方法，例如到大賣場或百貨公司去吹免費冷氣，或是乾脆就從中午睡到傍晚比較涼的時候在活動，但事實證明可行性雖有，執行率不高，而整個屋子最涼的地方是客廳，大家寧願待著不願動，根本不可能出門，盡量維持一個慵懶的姿勢，催眠自己並沒有很熱，也不願意離開好不容易建構的天堂意象，然後墜入悶熱的地獄，深怕每走一步，體溫上升，熱氣從四面八方竄入。 　 後來，炎熱的天氣使得父親再也受不了，他在客廳躊躇很久，思考要不要開冷氣，最後，他決定拿起遙控器，把久未運轉的冷氣打開。但冷氣，沒有回應。正當我們一家人都以為這下子能從炎熱地獄被救贖之時，這台冷氣居然無緣無故壞了，怎麼運轉都只有熱風，要不然就走走停停，那樣抱著希望又落空的我們，頓時從天堂摔到了地獄，在心浮氣躁的情況下更覺悶熱。幾個小時後，父親叫的工人前來修理，過了一下子後，冷氣漸漸噴出，一種沁涼感充滿全身，十分涼爽。  　直到我們出社會後，家裡的經濟情形也好轉，家中的每個房間才都安裝冷氣，即便如此，父親還是告誡我們要省一點不要亂開冷氣，但隨後補了一句，如果真的受不了就開吧，否則就像當年的冷氣壞掉的往事一樣，天堂與地獄一線之隔。而我們總會遵循這樣的作法，反正逼不得已要開冷氣的時候就開，但不要開太久，並讓電風扇在一旁輔佐，讓室內悶熱的空氣找到紓解的出口，然後終於可以在這種天氣做一點其他事情，例如看看書，再搭配一杯冷飲，快樂似神仙。一、兩個小時過後，冷氣機自動關閉，不過，也快到下午了，涼爽終究還是會降臨。

古寧頭戰役之一 烽煙漫漫三八年，彈雨紛紛十月天。 共軍密密二分金，瓊林悄悄中攻心。 敵船凶凶欲登岸，匪徒惡惡急搶灘。 季風凜凜東北襲，船舶漂漂西南移。 古寧頭戰役之二 南山北山盡落殃，林厝安岐全創傷。 槍鳴砰砰殘子民，炮火隆隆毀家門。 壯士赳赳披戰袍，鮮血紅紅染鋒刀。 殺聲震天山嶽晃，哀號動地人心慌。 古寧頭戰役之三 流寇難民四處竄，堂弟親兄八方散。 山間田陌尋爹娘，街頭巷尾覓兒郎。 藏坑躲洞命如蟻，挨餓受凍身似乞。 生死惶惶度今宵，晝夜殷殷盼明朝。 古寧頭戰役之四 將軍懍懍為前鋒，士兵耿耿速反攻。 北山洋樓叛卒亡，海濱斷崖亂兵降。 屍骸累累遍溝谷，悲哀淒淒透天處。 血戰淋淋五六時，和平悠悠百千世。 導讀 古寧頭戰役之一 民國三十八年十月(廿五日)戰火無邊際，飛彈如雨落。共軍密謀把金門一分為二，欲從瓊林悄悄登陸搶攻。然東北季風凜冽的吹襲下，船舶卻往西南方向漂移去。 古寧頭戰役之二 南山北山盡數遭殃，林厝安岐也全部重創。砰砰的槍聲殘害百姓，隆隆的炮鳴摧毀家園。威武的李光前團長披戰袍衝鋒，紅紅鮮血染在他的鋒刀上。殺聲震動整個天空，山嶽都跟著搖晃；哀號搖動大地，人心都感到驚慌。 古寧頭戰役之三 流寇及難民四處逃竄，堂弟與親兄也走散了。山間田陌、街頭巷尾到處尋找爹娘、兒子與丈夫。躲藏於坑道、防空洞中，生命有如螞蟻般；挨餓受凍，自身好像乞丐。惶惶恐恐度過今天夜晚，殷切期盼能活到明日早晨。 古寧頭戰役之四 敬畏的胡璉將軍作為前鋒，忠誠的士兵迅速大反攻。北山洋樓叛卒被殲滅，海濱斷崖下亂兵投降。屍體骸骨堆遍水溝與山谷，淒慘的悲哀聲傳到天邊處。最終血戰五十六小時的勝利，換來子孫千百世代的和平。

  「沙瑪，有妳這個漂亮賢慧又貼心的番婆，實在是我前世修來的福份。我敢保證，以妳的體型和健康狀況，絕對有本事年頭生一個、年尾再生一個。」   「真不簡單，你還會看相啊？你倒給我說說看，我這種體型為什麼會有年頭生一個、年尾再生一個的本事？」   「其一妳身材豐滿奶子大，其二妳臀部圓又翹。這兩點就是妳生兒育女最大的本錢。如果一個女人胸部和臀部都是扁扁平平的，而且面黃肌瘦，成天要死不活的樣子，即使碰到一個精力充沛的男人，也絕對沒有年頭生一個，年尾生一個的本事。」烏番叔堅決地說。   「看來你是娶對人了？但你也得多保重，不要需索無度，要不，看你將來怎麼帶孩子回金門？」沙瑪提醒他說。   「妳放心，開玩笑歸開玩笑，我懂得細水長流這個道理。我不僅會為妳保重，也會為我們的孩子保重，更會為日後帶著一家大小回金門修葺古厝、祭祀先人而保重。」   「這樣就對了……。」   第十一章   公司漁船自從由流刺網改成拖網後，不僅捕撈一些較有經濟價值的魚貨，甚至也賣了好價錢。當新造的遠洋漁船加入捕撈後，每月盈餘竟然有原來的三倍之多。（一九八）

轉角過一條馬路  在那醉心的消失點上 情人扮演被獻祭的女子 無怨無悔的被送上藝術祭獻臺上 犧牲 藍色憂鬱轉性紅色玫瑰 亞維儂姑娘突然走進他 生命的線條變的柔順 顏色像水果拼盤 形體圓潤豐厚 正是甜美 年輕的關鍵像會換皮的蛇 永遠新潁、滑溜溜 讓國王的霸氣 在美學泥沼中翻滾 混亂與焦慮

  父親早過世，大兄生病亡，二哥去自戕，排行老三擔起父兄的重擔，歲月多磨練，人生的酸甜苦辣在心間……。   民國三十三年出生的楊誠玉，十一歲那年父親亡故，母親無一技之長，仍然得撐起這個家，兄弟姐妹好不容易熬過每個春夏秋冬。在他十六歲那年，經人介紹，來到成功官兵休假中心當僱員，兩名充員戰士支援他管帳及泡茶。但不久，家中又發生驟變，大哥腎臟衰亡，已是愁雲慘霧，後又雪上加霜，原本古厝多軍人，數年前一名特務長在屋內自殺身亡，同一時間，二哥竟無端地舉起七九步槍自戕到陰間，不知是否就是民間傳說中的「抓交替」？誰也不清楚。   母親連二連三失親，傷心過度身體弱，家中沒支柱，楊誠玉立刻辭去軍中僱員返家種田，惟有如此才能傳承父親的農耕本事，並能在母親身旁噓寒問暖。在一般人的眼中、務農不過是牽牛去犁田，但並非如此，所謂隔行如隔山，如果沒有務農的基礎，必須歷經一段時間的磨練。要不，牛隻去亂竄，整地很困難，犁起田來歪七扭八不像樣。而人不學不知道，靠著摸索路一條，慢慢地也讓他領悟到農耕的竅門，而且適時加入四健會，連續分享多年的農耕經驗，讓他在務農方面更上一層樓，大凡犁田、車股、播種或收成，幾乎都難不倒他。   民國五十四年，自衛隊員徵選國慶閱兵，他是其中的一員，在第三士校受訓一個月，每人發給一頂帽子、一套衣服、一雙鞋子，清晨跑太湖，上午踢正步，午后打野外，過著嚴格的軍中生活，參加閱兵過後，最喜歡的是自由活動，不僅可以看看台北的景致，亦可順便探訪親朋好友，然後搭機返金。   安美村有七個自然村，村長為官派，民國五十五年村長和副村長因貪污事件，上級將村長免職，副村長送法辦，時任鄉長的葉德輝屬意他接任，村長每月薪資三百元，他將該筆經費拿來當辦公費用。而當時育幼院要興建院舍經費短缺，他利用夜晚持通行證到各個自然村去募款，常常過了宵禁時間才回到家中。隔年，表嫂作媒，準岳母先來家中看他，認為妥當，於是很快地便與浦邊的何碧霞完婚，鄉長親自為他們證婚，婚後育有一女二男。當鄉鎮農會改制成為金門縣農會，楊誠玉擔任第一屆理事長，各鄉鎮農會只剩一個辦事處及一位倉庫管理員，所有鄉鎮的會務全在縣農會。   當選三任金寧鄉民代表的楊誠玉，村內所有大小事情，無論宗親或村民均會找上他，當年宗祠被軍方作為倉庫用，裡頭囤積水泥、鋼筋等，宗親無法入內祭祖，他層層追討，軍方終在半年之後歸還。而湖尾溪附近的農田均有農民耕種，當時的金西師將之作為「攻擊發起線」，他邀請楊姓師長來祭祖，並請其高抬貴手，將基地遷往西山靶場等處，獲得善意的回應。再者是基於風水的考量，宗祠後方不得有樹林，亦請外號「神經周」的巡佐網開一面，並睜一眼閉一眼，讓村民半夜帶著工具偷偷去伐木，然後迅速移除。軍方在宗祠對面建了兩座崗哨，亦一併處理，以維護境內大家平安、風調雨順。   家中經營雜貨店，多年來軍人出出入入，但隨著部隊的減少，生意顯得冷清，好友「豬哥番」要他這個「誠哥」改行去開計程車，他在民國八十八年買了進口轎車，那時金門只有兩輛進口轎車，一為料羅謝姓人家擁有，另一台就屬他。他將該輛轎車改噴黃漆當計程車使用。三個月後的某天晚間，車駛后盤山，就因超速被躲在樹叢的警察，拍了一張很清晰的違規超速照片，罰款一千五百元，既然違法，只好摸摸鼻子乖乖去繳納。   民國九十一年後，鄉公所與地方法院均聘楊誠玉為調解委員，當遇到棘手的問題，他將話先挑明，告訴兩造，在不違法的情形下，別浪費時間和精神，以雙方都能滿意為前提的結果，但往往清官難斷家務事，在這一部份，更需要小心翼翼地謹慎處理，以免讓雙方都有怨言。   民國九十五年，楊誠玉參加金門縣舉辦之公設喪葬司儀研習，常在三堡「倚桌頭」，而三堡指的是東堡、西堡與中堡。三堡的婚喪喜慶，少不了他這個角色。   中堡的寶靈殿及楊氏宗親會在籌組管理委員會時，楊誠玉建議無論金錢與權狀，勿以個人名義保管，均由管理委員會統管，日後才不會有爭議，因此從創會迄今，從未有金錢或產權糾紛的問題發生。而宗祠的興建與修復，他先後和楊肅慰、楊誠栽、楊忠淼、楊金墩等人，自掏腰包做交通費，到各處接洽，終於圓滿奠安。   獲選十六、十七、十八屆黨代表的楊誠玉，除教育子女有成，且集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同濟會會長、湖美楊氏宗親會理事長……等頭銜於一身，在他的服務處內，匾額就有多方，例如：「四端風範」、「嘉惠人群、「高才碩望」、「志在千里」、「才得咸親」、「金寧之光」、「博愛為懷」、「服務人群」、「服務鄉樟」、「傑出宗親」、「黎農澤惠」、「弘揚祖德」，這都是他長年奉獻社會、服務鄉親所獲得的殊榮……。

  去年小年夜的大清早，我開車到加油站加滿油，車子開出加油站，左轉打算開回家。   先觀察三十公尺距離外的交通標誌，亮著紅燈，沒有汽機車開過來。放心打方向盤左轉。   車頭剛剛轉過去，聽到（踫！）的一聲，一部機車撞到我車子的左前輪。立刻停好車，下車一看：一個人飛到右前輪二公尺處，如果沒有及時剎車，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穿著紅色厚重夾克的年輕人手腳靈活爬起來。   「有沒有受傷？」 　　他雙手一攤，口吻輕鬆的說：「沒事！沒事！對不起，我騎太快撞到你的車。」   我幫他把躺在地上的機車抬起來，大略檢視一番，沒任何損壞。年輕朋友人車安然無恙。我忐忑不安，緊張，不安的情緒才緩和下來。     「沒事的話，你走吧！」   他騎上機車揚長而去。   把車子移到路邊，發現左前輪方向燈撞破，方向盤轉動也不太靈光。勉強把車子開到保養場，左前輪剎車系統零件毀損而漏油。全部維修費用達新臺幣伍仟元。  　生平第一次，遭機車意外撞車。幸虧對方毫髮未傷，萬一受了傷害，不管肇事現場鑑定結果如何？道義責任難免。 　 今年夏天我騎機車到朋友的電腦公司去，騎樓已經停了好幾輛機車，有一處空隙還可以停上一輛。加足油門衝上一小段斜坡，機車上到騎樓；卻忘了剎車，撞倒另一部機車，我的左手，腳著地。   撞擊力道很大，「碰！」一聲，嚇壞在騎樓下賣珍珠奶茶的小姐，看我人跌倒了，趕緊過來把我攙扶起來。關切的問我：   「伯伯！有沒有受傷？」   除左手小指擦傷，滲出一點血水，左膝蓋瘀青之外，沒有嚴重傷害。   小姐幫我將機車扶起來。撞倒的機車漏了一大攤的汽油，流得滿地都是的。    好心的小姐拿掃帚來清除地面油漬，我向她表示歉意。她說：   「人沒受傷就好，車子壞了，還可以修，汽油漏掉了，再加一點就好了。」   撞倒的機車剛好是她的，感謝她的仁慈與寬容，緊急危難時，適時伸出援手。   如果沒有撞倒機車，撞到電腦公司門面的大玻璃，必定整片垮下來，破裂的碎片掉下來必定遍體鱗傷。   那天電腦公司老板外出，店員沒有看我小意外的窘態。如果撞破玻璃，非同小可。   第三次小意外是一個（菜鳥）司機倒車撞破我車的大燈。說他菜鳥是因為他倒車時只看右邊不看後面，才會發生意外。   地點發生在新開闢的大馬路旁，我買好兩瓶苦茶油，因為風大，把孫子帶進車子裡。妻子順便到附近黃昏市場買幾樣蔬菜水果。   天色漸漸暗下來，一部嶄新休旅車開過來，停在我車子前面，開始倒車。明亮鮮紅倒車燈在夜空中格外醒目。   車子越倒越靠近我的車頭，我想發動車子倒車避開時已經來不及。下車一看：右邊大小車燈撞得稀爛。   一個中年人下車，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新手上路，開車還不太熟。我負責幫你修好。你如有熟識的修車場讓他們估個價。」他很乾脆的提出處理方式。   打手機找平時替我維修車輛的老板估價。我把手機轉給他聽，老板明確談妥價錢新臺幣伍仟。   他二話不說如數交付，打開車燈，車燈外殼撞壞的燈泡居然還亮起來。離開時肇事的朋友向我握手致意。   我提醒他：「下次倒車時後面也要看，不能只看右邊。」   他花了伍仟塊錢，就當是學費吧！我和孫子飽受一場虛驚。    現在年紀大了，子女勸我別再開車，萬一發生車禍，害人害己，平常出門時搭公車，必要時搭計程車，落得輕鬆。

  一般動物只有一個名稱，唯有「狗」卻有兩個名稱，而兩個名稱竟是天差地別。   先說犬吧，文字上同狗的差別：犬字是大字上面多一點，意思是比大字還要大，而狗字卻是獸字旁一個句字，意思是同野獸同等級，這個句字很像是低頭彎腰求口吃的。   狗是動物裡面最重義氣，即使是乞丐養牠，牠會跟乞丐跟到死為止，那怕是百萬富豪重金聘請牠，牠是絕對不去的。   但這個「義」字，卻被古代文人冠在「犬」字頭上，叫做「義犬」而不是「義狗」，硬是把狗分為兩類。   古代大臣對皇上都會稱：臣願替皇上效「犬馬微勞」也不叫「狗馬微勞」，稱自己的兒子也稱「犬子」而不叫「狗子」。   說「犬」的好處真是不勝枚舉，古代文章裡常看到的成語「子不嫌母醜，犬不嫌家貧」也不寫「狗不嫌家貧」所有狗好的特點都寫在「犬」字上。   而狗呢？卻全是壞事做絕；幾十年前，農村為了節省草紙，不用掃地，養一條狗吃小孩的大便，狗也忍氣吞聲，盡忠盡責，把小孩的大便吃得乾乾淨淨，反被罵成「狗離不了吃屎」。   替壞人做壞事的人，對狗來說毫無關連，卻被說成是某某人的走狗，狗腿子。就連狗放一個屁都要被罵成：「放你媽的狗屁」、「狗屁倒灶」等。   古代文人更是可惡至極，在廣東一帶狗肉被稱「香肉」價錢比羊肉貴很多，應該是「掛狗頭賣羊肉」才對，硬是顛倒是非，寫成「掛羊頭賣狗肉」，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狗與犬原是一種動物，為什麼把牠分為兩極，使狗沉冤千載，今年是狗年，本人生肖肖狗，必須出來替狗出一出這口冤氣。 （稿費轉贈金門縣大同之家）

  「當有一天我老了，成為老番婆的時候，可能你的話就不多了。」   「不會。當我們年老時，會回想以前的許多事。就比如說我們喝過一母浸泡的藥酒後，妳竟然把我的衣服脫光光，兩人就公然在院子裡親密起來。沙瑪，像這件那麼浪漫的事，難道妳忘得了？」   「你什麼事不好記，偏偏記這檔事。而且只記得我脫你的衣服，難道我的衣服不是被你脫下的？真是的。」沙瑪笑著說。   「脫下衣服後，我們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難道妳忘得了？」   「道理很簡單嘛，不就是年頭幫你生一個，年尾再替你生一個，好讓你帶回金門祭拜祖先嗎？難道不是這樣？」 （一九七）

　今天是金門六月六日c119空難，每年的這一天，都會讓我憶起我的小姑──許金花。   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親戚，一個是我奶奶，一個就是我小姑了。 　小姑年輕時很漂亮，加上金門戰地男多女少，小姑那時又在幫阿兵哥洗衣服，她的美麗善良與勤勞，讓追求者眾多，其中還有不少是軍官。 　但家中長輩可能怕一打仗軍人就有去無回，所以小姑並沒有選擇嫁給軍人，而是嫁給一個金門人，姑丈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人還算老實。 　從小我就覺得小姑很疼我，甚至比她自己的小孩還疼，我到現在還不知為什麼？可能跟我小時候是她幫忙帶大有關吧？  　小六暑假時有一次我感冒發燒，因我從小不敢吃藥，母親為此頭疼不已，小姑自告奮勇說她有治療發燒的偏方，要我去她家住順便照顧我。 　到了她家後，她告訴我很多人發燒後怕風寒都會蓋得緊緊的，其實這是錯的，應該要睡在地板上讓熱量儘快發散，她都用這招對付她們家的小孩，發燒都很快退了，我想想好像蠻有道理的。 　那天睡在地板上我覺得很舒服，但不知為什麼睡到半夜時我突然醒來，然後開始大吐，等我回過神來，整個被單都是我的嘔吐物十分噁心。我當時心想完蛋了，一定要被小姑罵死了，可是小姑卻一句責罵我的話都沒有，趕緊幫我換掉被單要我趕快睡覺，讓我十分感動，心想這要是我媽一定把我罵得半死。 　1983年六月六日那天，因大姑身體不佳要去台北看病，小姑就陪她同去。以前金門到台灣沒有民航機只有軍機（人稱老母雞，C-119），我小時候坐過幾次，聲音大到耳朵都快聾了，塞一堆衛生紙也沒用，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坐船，但暈船的痛苦只要坐過一次的人就絕對不會想再坐第二次，這就是以前金門人的悲哀。 　雖然老母雞坐起來不太舒服，但相比坐船已好上千百倍，所以當時的金門人為了能搭飛機都無所不用其極，極力巴結軍方，搞張飛機票比登天還難。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六號當天放學回家，突然看到一幅很奇怪的景象，我小姑的兒子志豪跟我大姑的女兒小敏兩人走在街上大哭，畫面看了令人十分震撼又鼻酸。 　我驚訝的一是他們哭得實在太淒厲了，而且我跟他們打招呼他們完全不理我；二是這兩人平常鮮少在一起，怎麼會一起走在街上大哭呢？完全不顧路人的眼光，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當我回到家看到大姑家門口聚集了好多人時，一問才知道原來飛機出事了，我大姑及小姑都在飛機上，大姑的屍體已經找到，小姑的屍體到現在還找不到。當時我整個人都懞了，我看到姑丈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十幾歲一般，那種悲痛欲絕的神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當天晚上所有金門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我也嚇到不敢一個人睡，跑去跟爸媽擠在一張床上。 　那次的飛機失事死了三十幾人，而且幾乎都是金門人，但整個消息都被軍方封鎖，新聞都不敢報。後來所有人的屍體都找到了，唯有我小姑及一位小女孩的屍體沒找到。 　小姑一死，留下我姑丈一人及三個敖敖待哺的小孩，我姑丈經歷此重大打擊一直不願面對現實，成天跟人說小姑一定是被大陸人救走了，根本沒死，過一陣子就會回來的，說得言之鑿鑿煞有介事的，大家也不好戳破他的幻想，怕他因此想不開。 　我小姑的命並不好，奇怪的是我從沒聽到她抱怨過，她總是默默的付出，努力地維持這個家。也許她不是很聰明，但所有認識她的人都很喜歡她、懷念她，她的美麗善良與勤勞感動了所有人，我只能以這篇文章，在三十五年後的今天獻給我最敬愛的小姑，希望她在天之靈也能看到，感謝我小時候她對我的付出與疼愛。

那曾是40開人人文庫 泛黃薄頁書城 記憶七十年前 萬種書籍 萬種口碑 經典盪溢雲端 學術文淵閣 縱任兩岸脫離 依然屹立古今無遠弗屆 豈讓思潮飄搖 無形財哪堪泯滅 國語辭典威望超越威權 典籍鐵血斑斑 舉世代洪流大纛 雲五藏閣 遷徙復之 付梓復之 金字移植版圖 堅毅挺拔 得出其右者 鮮矣岫廬 昂首蒼穹 顏容再易 易歲月如斯 不易理想 岫廬 大樓聳立 功成身在 寫恆亙文化 朝代遞嬗 歷史真理依舊磅礡 老人風采典範 延展童騃老邁 陳跡清澈 流淌 未輟喜炫遂 以淚痕 裸裎高歌 （註：路過台北市重慶南路，兒時記憶中臺灣商務印書館建物，依然清晰；感懷、雀躍交織，為記。）

　小時候，我便是個愛吃零食的小孩，店家櫥櫃裡擺設的一種又一種的零食，自然成為我流連忘返的原因。每天心裡最期待的，就是放學後去「朝聖」店家的美好時光，就算身上零用錢沒了，也要看看零食的身影，向它們問候一番，然後帶著滿心的渴望回家。 　隔天向媽媽要了錢，我總覺得她懂我的心，大方的滿足了我，於是我就可以再去光顧店家。看著那琳瑯滿目的零食：粒粒色彩鮮豔的糖果、包包精致小巧的乾麵、一支支漂亮的棒棒糖以及一色色美味的蜜餞……有時總覺得自己像是縣太爺微服出巡一樣，目光這麼一巡視下來，似乎就已經填滿了我的食慾。 　然而，比起那些零食，我最愛的還是永遠在櫥櫃佔有一席之地的－乖乖。 　記得小時候，一開始喜歡乖乖的原因，是因為裡面附有小玩具，後來有一陣子都是附贈貼紙，貼紙亮炫的色彩以及新奇的圖案，讓我愛不釋手，每次我都很期待會拿到不一樣的貼紙，然後把這些「戰利品」整齊地貼在媽媽的衣櫥側面，那種積少成多形成的一大片壯觀的貼紙家族的成就感，總會讓我欣喜萬分！媽媽看到我心愛的傑作，不僅沒有責難，反而是露出疼愛的微笑，那慈祥的臉龐，至今猶在眼前，小時候的記憶是充滿幸福的！ 　不過，凡事總是會過了那個熱度，乖乖附贈的小玩具或貼紙已經不再吸引著我，會讓我繼續喜歡乖乖的原因，是因為慢慢地我特別喜愛其中的一種口味－奶油椰子「香、醇、濃」的滋味，尤其獨鍾於吃完所有乖乖之後殘留在包裝袋裡面的「屑屑」。我常常會興高采烈地請媽媽將包裝袋裡面的「屑屑」倒進我的口中，當我仰起了頭，一動也不動時，只見媽媽將袋子拿得高高的，當「屑屑」瞬間滑入口中隨即溶化之後，我的嘴裡竟是充滿奶油椰香的滋味。 　「老闆！我要一包奶油椰子乖乖！」每次從口中說出這一句話時，心中的喜悅之情真是無法言喻，我一邊看著老闆伸手進入櫥櫃拿出一包乖乖，一邊開始想像那乖乖入口即化的快感以及散佈四溢的香味，尤其想到媽媽對於我的疼愛，迫不及待就想拆開大口大口地吃！ 　如今雖然年歲已長，卻依舊無法忘懷奶油椰子乖乖的滋味，常常經過超商購物時，不經意地還是會買一、兩包乖乖，只是心中想著，除了我渴望能重溫兒時喜樂的心情與滿足的快感之外，似乎還有一種情感隱約牽繫著我。一開始我並未察覺，然而漸漸的，這個莫名的情感愈來愈明顯，輪廓也愈來愈清晰，此刻，我才明瞭原來在這滋味中，還藏著一份媽媽對於我的關愛，從而我對媽媽也有著一份孺慕之情。 　乖乖，不只是零食，它總讓我想起兒時的一段歲月以及對媽媽的一份情感，直到現在，我還是忘不了那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