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江湖。一排國家動盪       那迢迢的牽掛懸念。綿長恆遠       風雨泥土凝凍黑黑詩句       吐出啄來的一囊煙硝浩瀚       時間姿勢。都是悄悄而來的驚嘆號       追逐暴烈爬醒的戰火餘悸       哭或喘息。白白的年代咽喉       我的疤痕在壓抑歷史中回答。血。哽咽       三十年夜夜崛起的騰空搖晃夢魂       都在擺滿的傷口逃亡。遺失       沉慟悲歌。那半張臉的黃昏驚慌。死亡       眼淚。最後的悶響和靜靜的顫音       我聽到母親懷裡的孩子喊餓。拉扯       我聽到漫天炮火留下爬行的叫聲       荒唐失序的罪過踐踏沉默弱小生靈       為一場扭曲的仇恨添上眾多無由命運       問慈悲。誰用匕首烙下其貌不揚歲月       七歲。我的名字是一串串無聲的戰慄       混沌黑暗的長大裡。炯炯緘默       交出青春。撫摸滾燙的遼闊。淒苦。烽火       寬闊生命切削成狹窄的泊岸漂流       無邊無際永恆的國。壞的家。黑的瞳       垂直入夢。深海沉溺的床淵       那些慢慢浮出多年害病的重複意象       試著放進仁者世界。微笑。告解

    福建省立金門中學高中第四屆的校友，以組團回校參加校慶活動並捐獻基金，作為歡慶畢業五十週年的系列活動，這群早年登「花甲」，甚至身列「古稀」之林，且都「子孫滿堂」的老同學與他們的眷屬，興致勃勃地，將在九十六年的五月十八日校慶前夕，由各地返回金門，重溫五十年前多采多姿，又多災多難、多艱多苦的求學歲月，當天下午大家在「金瑞」重相逢、重相聚的相見歡，當晚由留在家鄉經營事業有成的許炳錫設宴款待老學長正式展開歡慶活動，大部份同學也由許炳錫接待安排在「金瑞」促膝夜談，半世紀人生的酸甜苦辣、跌跌撞撞、浮浮沉沉、坎坎坷坷、頭破血流的點點滴滴，與意氣風發、揚眉吐氣、睥睨群倫、服務奉獻、造福桑梓、堪可告慰師長與自己良心的歷歷心聲，必是共同的話題。十九日上午全體參加建校五十六週年校慶大會，捐獻母校基金，午間接受校友會歡宴，下午拜會福建省政府，祝賀主持省政十年有成的第五屆傑出學弟顏忠誠主席的豐碩政績，晚間由另一年輕優秀的十七屆小學弟李炷烽縣長歡宴這群老學長，並感謝學長們多年來對家鄉的貢獻與對縣政的支持、協助、鼓勵。二十日上午循「小三通」前往廈門（多數同學尚不曾「小三通」），到「南普陀」霑佛喜後，搭機直達北京，一償五十幾年前就立下「把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插在紫禁城上」與「放馬長城外」的宏願，雖明知無旗可插，無馬可放，但過過乾癮說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到此一遊，正可與某些人常掛在嘴邊的「捍衛國土」、「宣示主權」一副「阿Ｑ」模樣相輝映。至少臨老結伴「入故宮」也是好事一樁。       高中第四屆畢業於四十六年七月，總共二十八人，是陽剛鼎盛的「和尚班」，四十年八月將私立金中中學與金東中學合併為福建省立金門中學第一次招考的初中一年級新生，六年的中學學程中，在學校的護掖、誘導下，小心翼翼又活力充沛地一同歷經初創期的適應歲月，也與高年級學長在熱烈參與建校行動中，體驗在校舍簡陋、設備欠缺、師資不足、經費困難、資源有限，艱困得非常「陽春」的教學環境中，學習如何成長、如何自助、如何自發、如何自勵、如何自己照顧自己。我們每一位同學在民國四十年深秋初冬的北風中，由司令官胡璉將軍帶領，加入校長傅亢、訓導主任鄔映雪及全體老師的行列，清晨六點時分從三公里外「山前」的山坡上扛石頭回學校築圍牆，現在母校大門兩側圍牆的每一塊石頭，都是金防部的長官、城區的公務員與全校師生每天肩扛回來的成品；學校週邊的每一株「木麻黃」也是全體同學辛苦挖穴、填土、栽植、澆水、保活、必須通過檢查確定「存活」才能了卻分配完成的「責任」；由學校往西走向「同安渡頭」路邊溝旁的「防空洞」是我們一鋤一鋤挖掘的；清晨，在新落成的「中正堂」前升旗後，全體同學到校門前廣場跑步，鄔主任在隊伍後面用棉大衣的腰帶催趕落後的同學，腰帶揮動的聲響仍令人心懾；中晚餐在中正堂兩側的走廊地板上以菜盆盛菜，六人一組蹲屈用餐，強勁的北風捲起陣陣沙塵，順勢地在我們的飯菜上「加料」，「戶神」（蠅）群聚爭食，「天拍天成」，竟沒有出現過消化不良、腸胃不適，或是什麼「生苦病痛」，現在閉眼，舊景重現，已分辨不出是何種滋味，只感謝「天公」痛惜，「好育好飼食百二」；當年，沒有電廠，沒有電燈，晚自習是每間教室分配一盞「煤氣燈」，光度有限，哪算是「照明」，恐怕是「驅暗」而已，奇怪，當時好像還沒有「四眼田雞」出現。受災受苦的孩子由來命大又命硬，看似不假。       四十三年的九月三日，對岸的中共砲兵像「食錯藥」起狂似的向大小金門猛烈轟擊，這就是「九三砲戰」，十一月十八日，廈門一帶又向金城地區發砲肆虐，不幸我們的老師劉照、羅莎、孫效鵬及同學黃成本中彈殉難，老師戴何樸重傷，全校一片哀傷，政府已感校區完全在共軍的有效射程之內，金門子弟不能無辜平白犧牲，為師生的安全，毅然遷校，在陳坑闢建新校舍，這時的高四屆正是高中一年級，新任校長易希鎬銳意辦好，除要求全體教職員工悉心照護同學外，推廣學生榮譽運動、建立學生榮譽制度，培養同學的自動、自發、自治、自制、自省的觀念，一切以榮譽為第一，生活不反常、行動不犯規、考試不作弊，每班派代表一人組成「學生榮譽委員會」，第一任主任委員為高四屆的黃水慶，第二任主任委員是高五屆的黃廷川，本人則接第三任，推行幾年來，師生們倒是人人以有「榮譽」為無上的「榮譽」，對金門子弟的人格成長是不可磨滅的貢獻，五十年來，我們這一班都能視「榮譽」為第二生命。我們四十六年畢業，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爆發，十月全校遷台，高六屆以後各班分配到台灣各中學借讀，又是金門子弟在苦難中成長的磨練、考驗與無情的折磨。回首來時路，我們何其不幸，又何其萬幸，因為我們都或多、或少，為國家、社會擔負責任，作出貢獻。       陳坑階段的師資都是一流的，套句大陸的口語：都是「高水平」，只是員額不足，由軍中的優秀軍官兼任，記得國文的王大鵬、蔡乃涵、董仁慶，英文的葉華成、左祖耀，數學的許永燮，地理的康天元，理化的朱永福，教務主任周建齡，訓導主任劉先疇，事務主任劉代耕，教官謝逢源，童軍郭冷塵，體育鄒惠湘等等，至今仍令我們念念不忘。       在學校，榮譽委員會的幹部發揮自治的領導功能，從晚自習、寢室、採買、監廚、校園整潔、違規糾正、練歌舞、排話劇、辦晚會、軍中服務、年節勞軍、參加戰鬥訓練，甚至組團到台灣農村服務，「八二三」砲戰前夕，金門局勢緊張，國防部還派專機運送他們以「夜航」飛回金門，當時是初中部的張碧淑、顏華威、倪雪飛，恐怕還難以忘懷。       金門高中前幾屆因為受「日本鬼子」竊據金門八年的殘害，幾乎都是「失齡」的「超齡」學生，又碰上「古寧頭」、「大二膽」、「九三」、「八二三」一連串兵燹災禍，還好，「天公痛好人」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天佑金門」，應了『屆有賢人出』的歷史鐵則，「賢人」、「傑人」、「達人」、「能人」倒是不少，高一屆的盧錫銘、葉耿漢、林樺、顏寰威；高二屆的吳金贊、蔡世炎、許榮輝、許文鉅、陳宗敏、李增榮；高三屆的謝炳南、陳文達、張天民；高五屆的顏忠誠、黃廷川、蘇星輝、歐陽顏生、呂永美、李文硯、黃聰山以及中途轉學台灣的美國普度大學哲學博士數學大師許乃紅教授；高六屆的黃武仁、楊忠全、陳家欣、蔡繼堯。       我們高四屆的二十八條「好漢」中，說「優秀」其實並不怎麼高段，說「傑出」也不怎樣高明，林朝文、吳民生進台大，李金塔、倪國榮進政大，張成泰、洪福壽進成大，葉梓安、蔡永堅進興大，顏達理、唐敏智進法商，張國興入軍校，張少民由僑大轉政大，其他的一出校門就先教幾天書，然後各奔前程，各就所業，以後的歲月是吃苦就是吃補，挫折就是成功、吃虧就是受益、頭破血流、滿頭是、灰頭灰臉、傷痕累累、有雄心、有決心、有信心、有恆心、有用心的，總是毫不回頭地向前走，風雨再大，總會歇息；雷電再急，總會停止；陰霾再厚，總會見日；就是遍體鱗傷，也有癒合的一天，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們從成長、成熟、成就、一步步向成功邁進，結果，高四屆的我們有醫師、工程師、教師、工商企業領導人、社會服務負責人，也算是「菁英」吧！       吳民生是國內外著名的婦產科醫生、林朝文是傑出工程師、張邦育是航運領航者、幾家公司負責人、許炳錫、連榮輝、倪國榮、許清聰從商有成，李金塔、許金龍是黨的「領導」、葉梓安是銀行經理、張成泰金電公司總經理、黃水慶電信局長、顏達理郵政局長、顏長裕長居新加坡、唐敏智、李友漢是校長、洪福壽、蔡永堅、許鎮土、薛天佑、蕭福平、蔡錫忍是師表，張少民負責文化部門，個人在金門家鄉服務二十八年後，七十五年奉命「上調」台灣，在總公司負責十萬義工的連繫服務，二十年之間走遍台澎金馬，也曾到南沙群島，並與義工伙伴訪問美、加、英、法、義、瑞、日、韓、菲、緬、新、泰、馬、港、澳，此次歡慶畢業五十週年，能追隨「資深學長」上北京，老懷已滿、老心已足。       有幸與母校五十六年身影相隨，高中第四屆全體畢業同學，同沐浩蕩師恩，永銘難忘，且見證母校從併校、建校、遷校、歇校、復校、由完全中學到高級中學、到增班擴校—漁撈、農科、汽修、電子、職業部，由省立到國立、發揮學校教育、社會教育、職業教育、家庭教育（住校）的多元功能，又欣見母校升學率（雖說升學率不是辦學的唯一核心目標，但卻是具體的指標）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今日放眼望去，盡是金中桃李，且很大的部份已是國家的棟樑之材，我們雖不以目前的成就為傲，但我們內心共同吶喊的是「母校！我們永遠以您為榮！」正是：金中榮光耀寰宇。

    有一次，幾位朋友聚在一起談論大陸風光，大家公認：黃山天下奇，不能不前往一遊。我同意他們的看法，但反問：「在黃山，你們看過幾十人才能合圍的大樹嗎？」沒有，的確沒有。非但黃山沒有，在我遊歷過的大陸名山，沒有一處有阿里山神木般的大樹。       有一年夏天，我帶著一位大陸學者到復興鄉拉拉山神木谷看神木，直把他看得目瞪口呆，連說：「這麼大的樹，在大陸從沒看過！」       台灣高海拔山地氣候濕冷，最適合檜木生長，台灣的「神木」絕大多數都是檜木。在濕冷的高山幽谷，面對著孔子周遊列國時即已矗立山中的巨木，不能不為之動容。       台灣檜木的開發始自日據時代，直到近十幾年才停止採伐。檜木中的扁柏，材質軟硬適中，經久耐腐，是木材中的極品。紅檜材質稍軟，但也屬一級木材。用檜木建造房屋，不需上漆，最能表現「水木清華」的質感。         台灣十大神木       根據農委會資料，依離地一‧三公尺處樹圍，台灣十大神木如下：一、大雪山神木（大安溪神木）、鹿林神木（新中橫神木）、浴火鳳凰神木（達觀十八號神木）、眠月神木、觀霧二號神木（檜山二號神木）、觀霧一號神木（檜山一號神木）、司馬庫斯神木（巨人神木）、水庫神木（水山神木）、樟樹公神木（和社神木）、凌雲神木（達觀二十一號神木）。除了一棵是樟樹，其餘皆為紅檜。

    春晨薄霧，先生       來到您世居的小小村莊       大門虛掩       清早，您正悠然閱讀著您的菜園       （雲頂巖在彼岸霧中靜立）       您認真的神情一如當年您面對學生       小小村莊宜山宜海，所以       您退休後亦山亦海               　您出生的年代正逢日軍據島，所以       走過抗日古寧頭大二膽九三八二三單打雙不打       您曾目睹海面上漂浮著國軍共軍的屍體       您曾目睹傷臂斷足的士兵躺在大廳哀嚎       您曾目睹國軍進駐村莊       （兩個連加一個軍官團，那年您才十一歲）       幼小的心滿懷疑問       往日彼岸船停靠帶來的是喧鬧喜氣       何以今日飛來的是致人死命的砲彈               　歷經生死無常的炮火       歷經上山下海的管制       （宜山宜海的村莊不再）       當時光推移       當政客們再度握手       當過往走入歷史       今日，彼岸的海船又停靠此岸       此岸的海船也航向彼岸       （只是昔年漂浮海面的屍體該向誰訴說不平）       難道歷史就是這般寫就的，先生               　今日，您站在您的菜園       遠方是擴建的商港       您望著機具粗暴踐踏被徵收的蚵田       您望著日漸枯瘦的海埔地       （我敦煌洪氏百世居此，後必有興者）       宜山宜海？亦山亦海？先生       此後恐怕您也只能山海半農半文章了               　浪來浪去，淘盡多少英雄       當英雄彪炳史冊       （您是否會想起昔年海面漂浮的屍體）       世間欲哭無淚的人民呢       只是史冊中無關緊要的一個       逗點，可有可無       先生，以為然否　

    記得96年04月18日，早上大同之家許乃生組長來電說有傷鳥，見面他說是因為貓追牠而撞玻璃，飛起又掉落，帶回金門國家公園野生動物救傷站，照護人員洪永洲尚未能確定是那種猛禽？說這隻鳥有些肺的問題，而且體力弱，觀察中。       04月20日，早上到動物救傷站，約來田調經驗豐富的李溫林先生及洪永洲一起來幫忙鑑定04月18日的傷鳥，找來圖鑑比對，都認為應該是四聲杜鵑，後來我再電話找拍鳥功力高超的鳥友林先生來看，他一眼就說是四聲杜鵑，並且仔細看牠的各種特徵，說曾在野外看到牠，但他說這種鳥都在很高的樹上，怎會出現在大同之家？替代役林孟頡說，我們去帶回來的前一天，金門下雨，有可能淋濕了飛不高。       我們一起在室外拍照，林先生說鳥的瞳膜黃色很漂亮。我們看牠情形不錯，便由溫林輕放草地，牠觀察有一會兒，才輕輕向前飛過桃園路到對面的松林。那時約上午十點多，我回到辦公室，後來林先生再來電，說與朋友詳細對著拍的鳥照，覺得應該是鷹鵑，從胸前及背部的羽毛都可看出。       04月23日，我想告訴大同之家那隻鳥是鷹鵑，於是再電話請教，鳥友林先生說明：鷹鵑為夏候鳥，大型體長約40公分，上嘴黑色下嘴黃綠色，腳為黃色，一般在樹的上層，樹冠活動，以捕食昆蟲為主，多半在夜間活動，不易見到，有時僅能聽見鳴叫聲。       再讀中國野鳥圖鑑，知道鷹鵑，體形較大，羽色略似鳳頭鷹。頭、頸均為灰色，上體及兩翼灰褐色，尾羽褐色，具五道暗褐帶斑。下體、喉和胸具縱斑。於隱蔽樹林中鳴叫，白天或夜間都可聽到，鳴聲為重覆４—６次，漸快的響亮３音節哨音-pi-pi-ha，第二音較高，類似英文的 brainfever 。營巢在喜鵲等鳥類巢中。為夏候鳥，但在雲南、海南島為留鳥。       後來，我把鳥的照片寄去請教賞鳥的同學孫先生，他再寄信去請教資深鳥友，回信說這一隻是鷹鵑的亞成鳥，一般幼鳥腹面是縱斑，亞成和成鳥腹面都是橫斑，成鳥灰黑，亞成帶褐色，亞成翼面橫紋較成鳥明顯，而這隻鷹鵑亞成鳥的特徵較多。       有了較多的訊息，便寫信給大同之家的小蘭小姐，她很快的回信，說高興我提供了豐富的資料，並說會向院童轉達，讓大家一起來關心鳥類的保育。       原來鷹鵑是屬於夏候鳥，而且一般來說，要與牠相遇，並不容易，因為牠都在大樹的冠層活動，生態習性十分的隱密，這次意外在大同之家出現，可能與金門的天氣變化有些關連，因為最近雨水較多，對於具備飛羽的鳥兒來說，是否多少有些影響，我因為野生動物救傷的機會，才能如此近距離的觀察牠，欣賞到牠美麗的羽色，牠的眼睛亮麗出色，讓人一直想要多拍些牠的照片，把最出眾的丰采定格。       如果牠是一隻亞成鳥，那在這個季節，可能是牠初試啼聲，初展飛羽，在浩瀚的天空，學習覓食的本領，和熟習大地的生態，成為大地的孩子，努力生活，有吃有喝，還要學習躲避天敵，才能快樂成長。       相信隨著季節的更迭，鷹鵑，會在金門這一片土地認真的學習，夏天來了，牠的飛羽會轉換成夏羽，會有不同的羽色風貌，喜歡賞鳥的朋友，可以用心觀察，金門多年來著重綠美化的經營與規劃，因此，擁有不少的森林環境，對鷹鵑來說是一個避暑的好環境，相信可以提供足夠的食物，只是鷹鵑仍須防範天敵，還有注意人為活動是否會干擾？更希望大家一起來關心鷹鵑，鷹鵑吃的是昆蟲，對於農夫朋友來說，應該是一個好幫手，所以大家如果發現有陷阱或鳥網，請多多留意，不要意外絆住了鳥兒，讓鷹鵑成為我們最好的鄰居，共同分享金門島嶼美好的資源與生態。

    小女兒昨天寫了一篇文章—「最關心我的人」。內容洋洋灑灑寫了好幾段，說到了她覺得世界上最關心她的人。       孩子的想法很純真，她覺得所有曾經照顧過她的人都算最關心她的人，所以，她從幼兒時期的奶爸奶媽，寫到幼稚園教過她的兩位老師，以及上了小學以後三個年級不同的導師，最後再加上自己的爸媽，總共有九個她認為是最關心她的人。       我實在不好告訴這個很有主見的女兒，這種題目最好抓住重點，只寫一個人才能強調出是「最關心的人」，所以，我沒幫她改任何字句，讓她直接交去給老師，我想，老師也許有不一樣的看法，或者也會給她一些意見。       下午放學回來，她說今天的家課是修改作文，吃過晚飯便自己上樓開了電腦。我見她一字一字的敲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問她：「怎麼不直接用原始檔案修改就好，這樣重新打不是又要打很久？」（昨天她為了這篇文章，弄到十一點多才睡覺。）她說她把全部內容都刪掉了，因為老師要她寫「一個」最關心的人就好。我這才恍然大悟，不是重新開檔，而是大刀闊斧的砍了原始檔案裡的全部內容！還是老師的話有用。我想，如果是我跟她說要改，她一定會堅持己見，覺得沒有必要。       我留她一人在房裡，下樓檢查姐姐和哥哥的作業，因為姐姐的一項作業內容讓我們笑翻了天，我們幾乎是不停的笑著，而且愈笑愈大聲。突然，哥哥說：「媽咪，妹妹好像在哭耶！」頓時，周遭的所有空氣似乎全凝結了，所有的歡笑也立刻煙消雲散。我知道女兒又情緒低落了，其實在稍早的時候，因為一些小事，她就哭過了，那時我在廚房裡忙著，她正在吃飯，因為和我的對話裡，她覺得委曲，所以心情很不好，幾乎是邊哭邊吃，而脾氣拗又有高度自尊心的她，刻意壓抑情緒，吃力的讓啜泣沒有聲音，我猜是不想讓我知道她哭。吃過飯，逕自跺著重重的步伐，氣沖沖的上了樓。       也許是聽到我和姐姐哥哥在樓下有說有笑，所以她用愈來愈大的哭聲來引起我們的注意，或者是想藉此表達她內心的不平和抗議吧？我上樓看她，只見檔案的游標停在一處，動也不動，女兒面對著電腦螢幕，仍不停的哭著。我沒和她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已經敲出的內容，看著看著，竟覺眼眶一陣溼熱，這孩子的心思細膩得超乎我能想像，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糟糕，慚愧至極，當下只想好好用力的抱著她，告訴她：「媽咪好愛妳！」       但我並沒有馬上這麼做，因為我也害怕她看到我已經溼了的眼眶，我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家課，轉身檢查，順便拭去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漸漸的，她的啜泣聲停了，似乎恢復了平靜，繼續敲打著鍵盤。沒多久，她轉頭輕聲的說：「媽咪，我改好了」。我點點頭，把作業還她，告訴她有題數學做錯了，要她去改，我來幫她把檔案列印下來。女兒一離開我房間，我再仔細讀著她的文章，不聽使喚的眼淚倏地一股腦全嘩啦滾下，我趕緊拿了張面紙放手上，以防女兒隨時進到屋內看到媽媽臉上的淚痕………       　 「媽媽的雙眼」　　       「媽媽的雙眼每天都映照著不同的東西，有時映照著快樂，有時，卻映照著悲傷………」「媽媽得一人照顧三個小孩，真的很辛苦，但從媽媽的眼神中，卻看不出絲毫的悲傷、難過，就算累，媽媽也會勉強擠出笑容來。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都不會厭煩？我只知道，媽媽心裡應該很難受吧！？」「小時候，因為誕生了我們這幾個小蘿蔔頭，媽媽眼神裡充滿愛的喜悅，天天照顧我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從來沒有一聲抱怨。二年級的時候，我常常因為家課寫到很晚而鬧脾氣，但媽媽還是很有耐心的教我完成最後一樣家課，不管什麼時候，媽媽都無怨無悔的為我們付出」「最近從媽媽的眼神中發現，媽媽好像比平常還要累許多，可能是我最近又鬧脾氣的關係吧？」「因為我的脾氣向來不好，像春天的溫度計一樣，忽冷忽熱、忽高忽低，所以，我希望媽媽可以包容我的態度，因為我希望從媽媽眼中看到的是幸福、快樂，而不是悲傷、難過。」「母親節就快到了，為了表達我對媽媽的尊敬與愛慕，我決定把我最好的一面送給媽媽，當做最棒的母親節禮物！」       天真的孩子，稚氣的外表下，卻有這樣一顆成熟超齡的心，我開始感傷，這孩子會不會因此而不快樂？       「媽咪，我要睡覺囉！」已經洗好澡刷好牙的女兒，帶著微笑，一副若無其事的走到我身旁，一如往常般的在我臉上留下輕輕一吻，一邊說：「Good night, mommy, I love you. 妳要早點睡喔！」一邊轉身回到她房間，彷彿剛剛發生的事，都已被她拋到九霄雲外。而我，有如置身在屋外的大片濃霧中，有著深深的迷惑和幽幽的感傷………       這懂得強顏歡笑又善解人意的天使，到底快不快樂？

    一         她學佛許久，已打算出家，但年前之事讓她只能當個虔誠的在家居士。那時她與家人談妥，父母、丈夫、孩子全部同意她落髮為尼，她原以為獲得成全，但一踏入佛寺，父母與丈夫瘋了般地阻止，他們哭吼，以死要脅，強迫她離開。她不知人的承諾能反悔的如此之快，她對家人灰心，於是獨居山中舊屋。家人亦怪譎，她不出家，反而炫耀她的清淨修行，四處張揚家中出了位活菩薩。         二         這日她如往常，做早課，煮齋菜，到屋後的小田種菜，她在整理雜草時看到矮樹叢裡有人，她才想看清楚，他已衝出來持槍押她進屋。她很害怕，突然而來的事讓她驚慌失措。他勒她抵在窗邊打探。她的恐懼原本應該加深，不過當看到他的手在發抖且眼神無助，她發現了這個孩子的軟弱。       她思索該是等待救兵到來捉走這個壞人以繼續她的修行？還是不顧性命地開導他，讓他自首，走回正道？亦或什麼都不做，讓命運決定一切？       此時他發現警察身影，他深抵槍口，要她不可妄動。她又開始緊張。這一幕雖常在電視上見得，但真正發生時，實是駭人。演員有勇氣抗拒威脅是因為他們不會真正死亡，若她如戲子所演而做，傷，是真正的傷，死，是真正的死，這份真實感讓她不得不害怕。       「不准動。」他低聲命令，口音雖然如魔，但只是紙老虎，若他真的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早就有所動作。她看穿這一點。       警察逐戶查問，越來越近，他自知躲不掉。他將她勒的更緊、搶抵得更沉。她無意識地抬頭，正好對向他的雙眸：他的眼球邊側矇矓了一片淚，眼末、嘴角都在顫抖。真只是個孩子，她這麼想。       「躲到佛桌下。」她說。       「想害我！」他以為是陷阱，要讓他甕中捉鱉。       「我不會騙你，相信我，如果我叫警察捉你，就一槍打死我。」       眼看無計可施，他只好聽從。他以搶指著她，退後縮身進入佛桌。       佛祖之臺用大布蓋著，底下是空的，大布厚重，不透光，四面垂地，僅有空隙能窺看。       他聽到開門聲，警察說話了：「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是誰？」她說。       「搶劫犯，逃了一天，還沒捉到。」警察伸頭探索屋子，客廳只有佛桌，佛祖端立其上，前方檀煙輕緩，一側的兩個房間只有單床、衣櫃、佛經、書桌，後方的廚房、浴室、陽台狹小，看來沒有藏人。警察說：「他有槍，要小心。」       她禮貌地道謝送走他們，她拿起掃帚假裝清理，迨他們走遠，她返屋鎖門，喚他出來。         三         「餓嗎？」她問。他沒有回答。她看他不應，便動手弄了，她將剩餘的素菜加熱給他，他在佛祖旁邊的小桌吃著。       她進房間，「要不要換衣服？我兒子跟你差不多，留了一些在這裡，你看喜歡那一件。」她拎著衣褲到他面前。       「這樣就好。」       「換一下，把昨天的霉運去掉。」       他感覺不對，怒地以槍指她，「為什麼要我換！是不是想害我！」       「只是換衣服而已。」       「妳要什麼！錢嗎！誰告訴妳！我藏起來，沒人找得到！」       她心想，要讓人相信自己真是困難。         四         正午時，她在他的監視下煮午餐，是湯麵，她準備一大碗給他。       她已不在乎槍會否突然走火斃了她，當她決定不讓警察帶走他時，她已知要承擔一切後果，如今只是別招惹槍口。       他不小心地吃著，湯灑了衣服，她指向一旁，「那裡有乾淨的。」       他想換，可是身體未洗，換與不換沒有差別，他想洗澡，但是這個女人怎麼辦？權衡之後他要了毛巾在廚房流理台擦身子。       她取過他換下的衣褲，拿進浴室用手洗。       她為何這麼做？是因為母子之愛嗎？由於久未見到兒子，如今看到一個與他年紀、體型相仿的，便假裝他是他？可是他有槍，且氣質與書生兒子差太多，若要轉移，實有困難。她想起他的眼神，她知道原因了，是他的無助雙眼燃起她的慈悲。她要他真正面對自己的困境，做錯事誠心認錯，真心接受處罰，不過要用什麼方法？說理，他不會聽，她連自己的家人都改變不了，又怎能說服這個陌生小孩。不用語言，她不知還有什麼方法。       他看她用手洗他的衣服，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平白無故為人付出。說到付出，他想起父母，他們現在如何？過的好嗎？想到這兒，他使不上力地笑了，他們應是在警方包圍下活著。一件普通的事在特別的情緒下想起會擁有更多激情。他懊悔，覺得自己錯了，害苦父母，辜負深愛著他的情人。他就近找電話自首。他離開時，她正在晾他的衣服，她從院子看到他低頭進入警車。

    ◎       　　小時候就住在新店，現今車水馬龍的街道，當時都是稻田。那時新店的蛇真多，最常見的是草花蛇和水蛇，有時也能看到大蛇，其中一幕，至今仍然歷歷如繪。       一年冬天，我和先父從外面回來，經過現今的十二張路，看到一群人站在已收割過的稻田裡，鬧烘烘的。走近一看，只見剃頭舖老闆用根麻繩牽著一條茶杯粗細、兩丈多長的大錦蛇！麻繩不知是怎麼勒在大蛇頸部的？       大錦蛇不聽擺佈，在地上翻滾掙扎。老闆雙手用勁，幾個小夥子拖著蛇尾，想把牠拉直，但總是拉不直。這時有人拿出杉木棍，一頓好打，大蛇終於不動了。老闆拿出剃頭刀，切開蛇頸，把皮剝下來。原來把蛇拉直是為了方便剝皮。       「最少可賣兩百塊錢！」旁觀的人嘖嘖稱羨。老闆笑逐顏開，提著血淋淋的蛇皮回店裡去了。         蟒蛇皮的用途       東亞地區的蟒蛇主要指錦蛇。蟒蛇皮可用來製革，大蛇不易得，加上環保意識高漲，用蟒蛇皮製的皮鞋、皮包現已不多見了。蟒蛇皮還有一項無可取代的用途，就是用來蒙胡琴和三弦。京胡的琴筒較小，還可以用其他的蛇皮，南胡及三弦琴筒較大，非用蟒蛇皮不可。剛蒙上的蛇皮繃得太緊，要拉上三、五個月，音色才會好聽。

    三個月一次的牙齒健診，一如預期的，崴崴又因為哭鬧，吐得醫生滿身都是，我看醫生眉頭緊簇，嘴巴嚷著「沒關係」，我看不然，鐵是客套話，崴崴是這裡的嘔吐常客，看來哪天這位兒童牙醫忍無可忍時，真會將崴崴列為拒絕往來戶了。       崴崴討厭看牙醫，已經讓他也連帶開始討厭健保卡，甚至因為媽媽說要幫他帶健保卡出門，而憂鬱得不肯上他最愛的爸爸車子，他說「我不要看醫生」，好傢伙，你可真不懂這是政府德政，像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沒有健保卡，可是生不得病的。       還記得沒健保的那個年代，一般老百姓，看醫生仰賴的就是勞保，沒有工作的人沒有勞保，看醫生是多麼昂貴的事情，家中大姊經常鬧胃疼，母親心疼，總會問她要否停下工作來，暫時休息，姊姊總是撐著，因為沒有勞保就沒法看醫生，其他姊姊也都是如此，真是這樣的，越窮的人越會生病，但窮困讓人即便身體不適也不敢離開工作崗位，除了擔心中斷收入，無法貼補家用外，勞保對一貧如洗的我們，是如此的重要，跟救命仙丹沒兩樣。       專科時，我也曾經享用過勞保的醫療給付福利，趁著暑期打工有勞保時，趕緊把耳朵兩邊的小洞開刀，清乾淨，縫合起來，聽說那叫做耳簍管先天不良啥的，沒很瞭解醫學專有名詞，但長年因為積水發出惡臭，總讓我有自卑感，說到這，讓我想起開刀經過，還記得開刀前，遵從醫囑禁食，陪同住院的媽媽還玩心大發，故意買我最愛吃的烤雞腿吃給我看，讓我口水直流，想到那種想吃又吃不到的難受感覺，真是嘔呢！還有，開刀的時候因為是局部麻醉，醫生縫合時，因為部位就在耳朵邊，那種嘎嘎的聲音，想起來就頭皮發痲，真是畢生難忘。       但說來好笑，我的耳朵洞洞問題解決了，換做是崴崴也被遺傳了，還好他只有一邊，生產住院時，嗓門很大的二姐到醫院探望，看到崴崴，忍不住大聲嚷著「真是你的小孩，跟你一樣耳朵有洞呢！」，從二姐發現那天開始，每回醫護人員推崴崴來讓我餵奶時，我都不用對看他手腕上的姓名了，直接看耳朵就對了，真應驗老人家說的「好的不傳，傳壞的」，想到崴崴未來跟我一樣也得因為這個小缺點動手術，做為媽媽的我，還真有點捨不得，人家說養兒方知父母恩，真的，當了媽，感受好明顯。       童年時候，也曾經因為發燒，半夜送急診，在金門那個醫療貧瘠的年代，比較好的醫療院所，大概就屬於山外的金門衛生院，那個發燒的夜晚，爸爸焦急的叫了一輛小黃包車，車子急駛到沙美，那裡好像有衛生所，昏熱中聽到爸爸跟計程車司機討論該留在沙美還是快點到山外，車子忽而轉向東，忽而轉向西，我是發熱，看大人反應是覺得有趣，全然沒法感受大人的心情，但爸爸焦急的模樣，深深印在心底，即便在多年後的今天，還是很難忘懷，車子最後駛向金門衛生院，那晚父親就在醫院陪著我，隔天他問我「想吃什麼？」，不假思索的，我回答「蝦味仙」，爸爸趕緊跑去買了一包，讓嘴饞的我開心不已，我還記得隔壁床的歐巴桑，忍不住念了爸爸一頓說「那麼乾，小孩生病別給吃。」，爸爸只是笑了笑，沒回答啥，我則得意的想生病真好，還有蝦味仙可吃，窮，果真連生病可以吃到想吃的，都會趁機揩呢！       現在，家中健保卡使用最頻繁的，應該是父母了，姊姊常說，我們繳健保費，千萬別有怨言，因為我們的父母用得很凶，我們該感謝健保的，也是啊！老人家就病痛多，每回看父母親因為年老生病，必須吃那麼多的藥，心中充滿不捨，期望的是，快點都健康起來，健保卡費我還是會認真繳，但別是用在我父母身上，期盼他們長命百歲，身體健康啊！

    父親像甩出手的陀螺       直立於沙地上       旋轉出       一家生活暈眩的包袱       父親又似承重的扁擔       橫放在肩膀上       負著       子女漸長漸大的壓力       如今，緣已盡，欲別無言語，相見更無因       奈何，情未了，魂牽猶夢縈，暗夜淚濕襟              當您靜靜的躺在救護床上       閉上雙眼       默默不發一語       此時，我與您是如此的陌生       您不再和我說話了       唉！老天竟安排我於此       您最陌生之地       和您  永別       體健如您       人何以堪              父親  是您嗎       握著您冰冷長滿繭的手       我的心  難過       多麼不捨與悔恨       撫摸您  蒼白       無血脈的臉頰       我已然肝腸寸斷       啊！止不盡的傷懷       且讓  淚水化為一柱香       告慰回歸佛土的您       安息  讓兒女對您的愛戀       放諸千山萬水       父親  是您回來了嗎       在萬籟俱寂       雲煙瀰漫的月光夜       您屢屢走到我的夢裡       雖然您的生命了斷了       無法像百年冥靈木那樣長壽       但卻是兒女們的精神支柱       永遠留存在我們心中       並引以為傲       對您的思念  就像大海       永無盡頭       　 附註：父親卒於96年2月6日上午，享年76歲。今逢百日齋祭，特為此文以為誌；另張雨小姐於金門日報副刊撰「捷安特阿伯」一文紀念家父，併此表達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