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外地，發現賣場竟然比我們原來住的地方，方便且近了許多，因此逛商場成為我們主要的休閒活動。 　　炎熱的天氣，與其在外趴趴走，而有冷氣吹的商場能逛、有吃，欣賞各式各樣的電子新產品，且五花八門的日用品，映入眼簾，更是令人喜愛。因為有些商品雖用不著，純粹欣賞那份喜悅是無法遮掩的，而更多東西，真的是擺在賣場，比擺在家裡更適宜，賣場的寬廣，可以將自己喜歡的東西，一覽無遺呈現出，但家中無如此大的空間，且要不時的整理，而商場則有人整理，並維持它的乾淨與美觀。 　　日新月異的電子產品，照亮我們的眼睛，讓我們了解到時代的進步，不同的日用品，讓我們了解它的便利性，並從中買得我們所能接受的價格，以及喜愛的產品，裝飾我們的家園，所有的主權全操縱在我們的手裡，絲毫不受別人的影響。 　　猶記得在德國時，我最喜歡在吃飽飯後至離家走路5分鐘的小賣場，除飯後散步外，每天可以買到新鮮且降價的蔬果與魚肉，作為隔天的三餐食材，並將所喜歡的水果買回家，擺成一盤賞心悅目的水果盤，除可享受口感外，視覺的享受，更是樂趣無窮。同時讓每餐有如在餐廳用餐的菜色，卻是每個人都吃得起的價格。 　　一趟的商場之旅，除讓人精神振奮，知識增進，更可考驗出自己的抉擇能力，一舉數得的活動，總會讓人不自主地愛上它。有空的時候，不妨多來趟逛商場，相信收穫必不少。

　　當然他也知道，在戰地強暴婦女，一定會被判死刑，但既然反攻不了大陸、回不了老家，在這個小島上又討不到老婆，長年窩在部隊過著無聊的軍中生活，又有什麼樂趣可言。倘若能品嚐到一個貌美女子的性滋味，然後再跟她同歸於盡，那人生便沒有遺憾了，所以他的想法並非是沒有道理的。但說不定她那個久未讓春雨滋潤而乾涸的湖泊，一旦經過他春雨的滋潤，湖泊便可盈滿春水，勢必能讓她體會久旱逢甘霖的喜悅，然後主動向他示好。並冀望兩人能夜夜春宵，讓春水盈滿她深深的湖泊，因為她比他更需要、更不要臉！ 　　雖然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但並非不可能，可是每當想起那個賤女人罵他不要臉，迄今仍然是一肚子火。如果他偷摸她的奶子或屁股，或是在大庭廣眾吃她的豆腐讓她難堪，被她罵不要臉倒還可以接受。然他並沒有用那些低級下賤的手段去吃她的豆腐，只不過是說出自己的內心話而已，她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就拉倒，並沒有人強迫她聽，這樣能叫不要臉嗎？這個不識抬舉的賤女人，簡直欺人太甚！ 　　因此在氣憤難忍下，他必須找機會給她一點顏色看，如果能從她身上獲得性的紓解，而她並沒有激烈的反抗，不作困獸掙扎，彼此都能享受性愛的樂趣，那是再好不過了。而且只要不讓人知道，不東窗事發，便沒有所謂強暴良家婦女的罪刑。萬一好事尚未辦成，而她卻高聲呼救，在不得已的情境下，只好動用隨身攜帶的槍械，先用手槍擊斃她，然後再自戕；或是把她抱緊緊，然後引爆手榴彈的引信，兩人同歸於盡。倘若她乖乖就範，如此便可他爽她也爽，這樣不就天下太平了麼？但是否真能如此呢，一切端看這個賤女人的造化了……。 　　駐守在島上的軍隊，總會把吃剩的米麵或罐頭，暗中轉售給百姓，但所賣的錢並非進入長官的私囊，而是作為官兵月底的加菜金，由採買斟酌金額的多寡，再決定要加幾道菜，排副他們連上也不例外。某月月底，可能是節餘的糧秣不少，竟然在晚餐時加了兩道菜，一道是梅干扣肉，一道是紅燒魚。 　　排副帶著日前喝剩的半瓶高粱酒，跟三位班長兩位小兵，六人同在一張餐桌吃飯。平常他總是板著一張撲克臉，很少跟他們講話。當然，他們看到他這副神氣活現的模樣也不甩他，所以他喝他的酒，他們吃他們的飯，各不相干。尤其是紅燒魚，他們挾的是魚肉，他卻挾了魚頭當成下酒菜。當他們先後吃飽離開時，他還獨自啃著魚頭，而且小小心心地把魚骨頭吐出，然後一小口一小口喝著高粱酒。時而哼幾句平劇，時而搖著頭、拍著手，時而再唱幾句：我的家在大陸上，高山高流水長，一年四季不一樣……，一副逍遙自在的模樣。（三七）

  沿著前山玉章路開始往太武山上前進，玉章路寬闊，應可以把戰車開上來。站在太武山的半山腰，我開始想著葉珊的料羅灣的漁舟，料羅灣的位置會是在那裏？   遠處的海岸會是料羅灣嗎？如今還有點點漁舟嗎？極目望去，身在此山中，毫無方向感，遠處陽光下耀眼的海灣亮著我的眼。   葉珊在一九六三年的四月寫下這篇散文，六十年後，我終於來到金門，此刻不想金門高粱，不想貢糖，也不想風獅爺，一心只想知道料羅灣的方向。問了同行的夥伴，他們太過年輕，國中課本中早已改版，只有我的記憶裡有這麼一個深刻的印象。只因為，國中時，我僅能依靠國文拿分數，那時的我沉溺在文學的時空裡，每天腦袋裡只有國文，尤其是文辭優美的散文，深得我心。   終於坐著飛機來到父親當兵的金門，其實極少聽父親談金門的種種，只有在教科書上背誦著八二三炮戰等等的歷史事件，推算父親的年齡，一九五八年八二三炮戰時，當是父親服役期間。總想帶父親重新踏上他服役的金門，但是總是沒機會，如今父親年老臥床，也無法舟車勞頓，徒留遺憾。許多遊客必去震東坑道獅山砲陣地看砲操表演，滿足遠離戰爭的人體驗震撼教育，但是太武山下那些為戰爭犧牲的戰士們，從來都不是可以再來一次的表演者。唐代詩人陳陶寫下的《隴西行》：「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讓我深覺這條玉章路走的不是風景，是從戰爭裡延伸下來的痛楚。   花崗片麻岩的地質特色讓山上植物綠意間出現許多裸露的石塊，時間有限，只能奮力往上走，去和山上的「毋忘在莒」四個大字合照。在回程時，發現了東亞魔芋的身影，剛開始只有一兩棵，後來在劉玉章將軍塑像附近看到一個東亞魔芋的群落。下了山，留下許多無法親自踏查的景點，一座小小的太武山，有著地質、動植物、歷史人文等豐富的內涵，僅有一個小時的過客，哪裡能細細品味？但是，內心仍澎湃著，忖度著可再踏查太武山的時機。   我看到料羅灣了嗎？在網路不發達的年代，等我有機會買了葉珊散文集，才發現葉珊早於一九七二年後成為「楊牧」，到了花蓮求學，才連結楊牧和花蓮。仰慕楊牧的讀者眾，因楊牧走入文學世界的人應也不少，然而我終究沒有成為純粹文學創作者，人要走向哪條路有時不是自己所決定的。在書架上楊牧的詩集是我年輕的夢想，直到二零二零年，楊牧八十高齡離世時，我的夢想凋落了，只留下夢幻浪漫的記憶。   我們讀過文學作品，作品的文句縈繞在腦中不去，追逐作者的足跡，期待與作者擁有共同的生命曲線，於是我想著料羅灣，期待在詩人眼中的場景也可以讓自己激起感受，書寫一篇屬於自己的傳世佳作。買了金門的地圖，查了網路地圖，確定自己的位置，楊牧說：「我們未曾走上去，就體認不出它的動盪；我們不曾飄海，就不了解它的起伏和不安。」我相信自己看到了料羅灣，卻因為遠望而陷入了僅僅看到耀眼的反光，而不知動盪的波浪依然起伏著不安。

  我家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山坡上面野花多，野花紅似火；小河裡，有白鵝，鵝兒戲綠波。是兒歌，是那個60、70年代的孩子，都會朗朗上口的歌曲；有時畫畫，就真的在畫紙上把自己的家，畫成了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的樣子。   但台灣多山更多溪流，原則上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還是有事實上的依據。可是對居住澎湖，或是更北方的吉貝就不一樣。吉貝，有人說島，也有人說嶼；反正島嶼、島嶼的一起唸，沒人認真區別。重要的是去年夏天，陪她回吉貝老家，住了三天。   三天，不長；卻讓自己的生活史反轉，當然更顛覆了我家門前有小河的昔時概念。他說當年放學了，就從家裡拿了洗衣板衝出門；我以為是勤快的孩子，幫媽媽洗衣；結果是衝到海裡去玩水，洗衣板是免費的浮水工具。   海，不是海，是前庭，也可能是後院。在自家庭院裡玩耍，自然又合理。台灣的孩子在溪裡河裡偷玩，回家要挨打。吉貝的孩子不同，玩水大概與蒙古人騎馬一樣，從小就會；重點不在姿勢、也不在速度，而在水中的時間。   他不是示範，是真直接下水，連衣帶褲，稀鬆平常，顛覆想像。玩水，是洗澡、是游泳，甚至是大小便。大海就是有容乃大，他哈哈大笑的解釋。夜晚，坐在岸邊，其實就是他家的前庭，聽他述說幼時天上常常掉下來的禮物，其實是海上漂來的物品，有布匹、有香蕉……，大人們懷著些許的罪惡感，偷偷摸摸地搬運回家，過了幾天，家家孩子們都穿上同樣料子、顏色的衣服、或人人都吃著香蕉；那都是遇險貨船落海的貨物。幾家歡樂幾家愁，住在海邊的人或討海為生的人，總有與平地人不同路的註解。   離開吉貝的前一晚，他突然在談話中停住，望向腳前的暗黑海邊，低聲說不要動。這不是外島前線，難道有水鬼摸上岸？自己還在驚疑中，他才幽幽的說：有綠蠵龜上岸。   吉貝，這類似貝殼形狀的迷你小島，騎機車不用三十分鐘就環島一周；每分每秒，都有海水左右，更有頭上的陽光。適合短期旅遊，也適合哲學家長住，卻不是四季都宜居的所在。但去過、住過，尤其聽過吉貝昔時的故事，就想把那首我家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的歌詞；改為我家門前有大海，後面還是大海！

  2008離開職場，原本的副業躍昇為正職，成為名符其實坐在家裡工作的「坐家」。連續寫了三本傳記、一本家族史（加起來約60萬字）。回想這十年來，我的寫作重心大部分以「個人傳記」為主，故事主人翁都是走過兩個朝代的資深長輩/成功企業家，生活背景從戰前到戰後、日治到國民政府，從農業社會到都市工業化的今日台灣。   悠遊於近百年的歷史場域，殖民統治下的台灣人，在文化與國族的掙扎及大時代洪流衝擊下，發展出錯綜複雜的歷史樣貌。這片匯集著前人血淚與汗水的島嶼，一個比一個精采的生命風景，故事中的景、點、人、事、地、物，隨著指尖的敲打愈來愈清晰，驀然回首已經過了古稀之年！   古人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今人說：人生七十才開始，八十不稀奇，九十滿街是。然而無論如何，七十是人生階段的象徵。童、少、青、壯、老，生命看似漫長，其實短暫，在浩瀚的宇宙長河中，人生只是短短一瞬間，當生命來到階段的末端，過往的人生經歷就更醒目、更珍惜。因為那看不見的沙漏不斷地流失，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   為了迎接健康的晚年生活，我婉拒了接續而來的稿約，長達一甲子的工作生涯，休息不是為了走更遠的路，而是彌補對自己的虧欠。回歸家庭主婦，說是英英美代子，其實也沒閒著，每天還是五點鐘起床，六點出門作氣功，運動結束就匆匆趕回家。一起運動的朋友問我忙些什麼，我也說不出所以然，因為說了等於沒說--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才能理解。   寫作是今生最美麗的邂逅，如果從第一篇作品發表算起，我跟寫作之間的緣分將近半世紀，這麼深厚的情誼，怎麼可能說斷就斷！七點半前回家準備早餐，九點之前盡量把家務弄好，十一點之前屬於自己的時間，看報、閱讀、寫作，依然是生活中的日常，沒什麼改變。如果說有，那就是少了稿約的壓力。   每天早晨出門運動，偶爾跟老朋友聚會喝茶聊天或外出旅遊。家事之餘，寫臉書跟臉友互動，寫小品文重溫投稿與退稿、希望與失望的追夢時光，是我目前的生活景觀。出身市井的文學廚娘，徘徊在文學殿堂外的追夢者，沒有文人包袱，不曾想過文學地位在哪裡，寫作對我而言，是為了興趣和療癒，更深沉的意義是救贖和憧憬，非常滿足目前的生活景觀，並且誠心誠意的祈禱，在往後不可預知的歲月，無論遭遇到任何挫折或不如意，都不會輕易放下這枝筆，直到不能寫的那一天--想起寫作我仍然會微笑。

非 想學陶淵明尋覓桃花源 卻不經意間撞見 溫馨場域 吸吮，依偎，在一起 張目，閉眼，都可以 受精時就已培養的 默契 已不須語言 傳遞 只需以眼神 交替 體溫撫慰 看似無聲無息 卻勝 千言萬語

我家的小黃狗－-旺旺旺…… 跑入爺爺的花田裡去啦！ 東聞聞、西嗅嗅－- 偶爾還會抬起腿來 撒泡冒煙的尿…… 有時也會屁股藏在花叢後面 微微探出頭來；我看到牠 很用力、很用力的傻樣子 好像在…… （哈！我不會隨便揭發 　　　別人隱私的啦！） 小蝴蝶－-東飛飛、西飄飄 一直圍繞著小黃狗的鼻子 打擾牠的私事…… 我知道小蝴蝶一定很好奇 第一次看到這種花－-黑黑 濕濕的花瓣，咦！還有…… 哇！兩個奇怪的洞 怎麼有花，這麼不安分啦 還會－-哈啾！ 打噴嚏……

  於是他經常到她店裡買東西，也順機看看這個標緻的小阿嫂。從外表看來，果然，這個小阿嫂面貌秀麗、皮膚白皙，笑起來又有兩個迷人的小梨窩；還有一對走起路來會晃動的大奶子，再加上一個渾圓的臀部，的確是男人夢想中的熟女啊！不禁想讓人多看一眼。儘管與前夫生有兩個孩子，但以他目前的薪餉，以及從大陸帶出來的黃金，一定可以養活他們一家三口，所以這是一個大好機會，他應該好好把握，如果錯失，機會將不會再來。   而萬萬想不到，那晚在她店裡飲酒，原本想藉著酒精的力量來幫自己壯膽，好說出對她愛慕的話，甚至說出是村裡的某位阿嫂鼓勵他來追求她的，以爭取她的認同。但卻操之過急，以致弄巧成拙，引起她的不快，認為他藉酒裝瘋，把好好的一件事搞砸了，最後竟淪為爭吵。以他東北人的剛強個性，那能輪到這個小女人在自己面前撒野，可是卻也低估了她，原來她也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潑婦，並非是一頭溫馴的小綿羊，能任意地讓他玩弄。   面對這種不可理喻的女人，如果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還稱什麼東北漢子，還稱什麼革命軍人，簡直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嘛！倘若娶到這種老婆，猶如娶到一隻母老虎，又有什麼幸福可言？現在對她已徹底地死心，拿錢倒貼他也不要，但讓他玩玩發洩一下壓抑的性倒還可以。而且這個女人罵他不要臉，他決定不要臉到底，於是他有了姦淫她的念頭，讓她見識一下什麼叫著不要臉、什麼叫著要臉，是她不要臉？還是他不要臉？他媽的，這個不識好歹的賤女人，非得給她一點顏色看看不可！   排副愈想愈生氣，愈生氣愈想報復，憑她這個賤女人，他敢這樣說，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甚至他亦已講過，子彈和手榴彈就是王法，到時大家就等著瞧！可是他也不能貿然行事，因為他還想著她白皙的肌膚、豐滿的胴體，一旦想起她那兩顆類似水蜜桃的大奶子，就彷彿口水要流出來似的。若想一窺她成熟的肉體，若想從她身上紓解壓抑的性，必須要有周詳的計劃，才能達到目的，才能玩得盡興。到時一旦滿足他的慾望，死在這個賤女人的身上，做鬼也風流啊！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三六）

  有人說我從不賭博，我說你的一生都在賭局這個輪盤轉動著，打從胚胎起就要賭上有否得到好基因、而後才能健康富貴一生。   大家耳熟能詳三國演義內的諸葛亮孔明草船借箭，孔明賭的是曹操射出的箭是沒帶火的，否則孔明就變成芭比Q了，但他的賭也有做足功課，他利用早晨的薄霧進行任務，因在霧中就是發射帶火的箭也是看不清楚、又無法射遠、也不能大量快速的射出，所以賭還是先要用功讀書求學問才行。   又赤壁之戰，孔明火燒曹操的連環船，周瑜也主張用火，但只欠東風，其實中國的冬天不是每天都吹著北風，它偶而會有一、兩天的東南風，曹操是個大聰明人他應該也知道此種現象，他賭的是這幾天，他只要加強戒備即可，孔明賭的就是要利用這幾天的東南風突襲，這次又是孔明賭贏了，所以學問要活用才有高勝算率。   再就是孔明的空城計，孔明賭的是司馬懿不想早做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劇，而司馬懿賭的是能長期獨攬大權，所以對賭如果能皆大歡喜雙贏，那將是賭的最高境界。   當今新冠病毒猖獗，疫苗要打否？兩難，不打會死人，打了也會死人，專家建議高危險群的病患需要打疫苗，又說心血管疾病的患者打了疫苗，猶如雪上加霜，會使產生血管土石流現象的機率增加，個人對專家的定義是「賺家」原地打轉有說等於沒說，卻名利雙收，家母高血壓、高血脂、糖尿病、冠狀動脈狹窄，已到無法裝支架需做繞道手術的階段，但她老人家自認年紀大了無牽掛，而拒做，她打了三劑疫苗，後又確診、選擇服用抗病毒藥物（Paxlovid），醫生警示描述副作用一大堆，又說吃死人政府不負責，她還是用生命來博奕，最後也是好基因戰勝副作用，染疫的過程中比感冒症狀還輕微，讓她痊癒後又像一尾活龍。   另一位我敬仰的長輩。每天健走一小時、清淡飲食、身子骨硬朗、體檢沒有紅字，可謂養生有道，說他的身體再用幾十年也沒問題、自認有高免疫力，對博不打疫苗，但確診後出現MIS-A症候群，而提早從人生畢業離開人間，所以惟有疫苗打了之後沒事、染疫之後沒事才能證明身體好，這都要感謝父母給的好基因，所以事後諸葛亮、千金難買早知道是一件豪賭的課題。   我大女兒從小就立志做公務員，所以從小讀書就很用功，最後也真的讓她夢想實現，成為一個公務員的小主管，而小女兒愛玩耍不喜歡讀書，說將來要讀觀光科，可以到處遊玩，她姊姊勸她當導遊是個職業，會有職業的壓力將無法盡情的遊玩，真正的旅遊，首先要有一個好職業、有錢才能快樂的旅遊，而後她一聽從姐姐的建議，考上金融財務科系，到公家銀行上班，薪資高每年又有假期，常常出國旅遊，也達到她的勝利人生理想，故事先能有周全的準備規劃、才能提升賭的勝算。   人生在成長道路上，有無數的叉路口，要如何選擇，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有時候也是要對賭一下才能知曉，舍弟個性屬於忠厚、害羞、不善於言語型的，在台灣十幾年，只能在工廠做個作業員，無所作為，我結婚後就勸他回故鄉承接先父的衣缽--糕餅業，讓家族企業得以延續，當初金門還在戰地政務時期，無法發展觀光事業，我跟他講如果金門開放了，你就會賺很大，如果金門不開放你也就賺個溫飽，可惜他是半路出師，其功力不及先父的十分之一，無法將先父的獨門絕活領悟貫徹，但已可在地區佔一席之地了，是故贏在起跑點，不如說不要失敗在終點。   如果對比婚姻大事那更是一場大豪賭，古今中外描寫兒女情長、婚姻大事的故事如過江之鯽不勝枚舉，我有位父執輩的長者，他的女兒同時有兩位追求者，一位是任教的老師月薪10萬元，一位是月薪3萬8的軍中聘員，兩位人品無法立馬比對，因為路遙知馬力，而當時的代步工具是汽車、板蕩識忠臣，那時是太平盛世，但日久見人心是可驗收的，請再續閱，親朋好友都要她嫁給這位十萬元的老師，只有他的父親看中這位3萬8的、果然慧眼識英雄，現在這位3萬8的台北兩間房子、金門兩棟房子、廈門一間店面，存摺8位數以上，月薪10萬的在台北有一間房子？因有礙於文章爬梳尺度的觀感，就此止筆不便敘述事情經過，欲知真相如何，且看私賴分解。   我後來有請教這位長者，為何有如此睿智的眼光，他說他是看中了他的高CP值，他認為他女兒可在其家族中發揮她的才能，創造勝於千、萬倍的財富，我因此也上了一堂高級課程（且是免付費），往後我只要跟著複製貼上，非常好用又靈驗。   以上只是故事娛樂人生罷了，最後還是要腳踏實地，才會成為人生的勝利組，用功不一定成功，成功一定要用功，天底下沒有掉下來的禮物，命運我抓得住你，Trust me, you can make it！共勉之。

我不是垂釣青春 早已追不上老鷹翅膀 驚悸蒼穹雲朵 掠過髮鬢孤懸風帆 擺好飄飄沙鷗之姿 讓碧綠湖水盪漾 很難向青草處漫溯 一座座雲朵垂釣 蟬聲林裡嗚鳴 沿生命荒涼獨行 死亡的緯度如此 難料如一根透明絲線 潭影中隱隱騷動 選擇似溪流消失 或急流中湖泊 慰貼霜降唇邊 既然不是垂釣青春 為何在荒謬詩行間 抖動生命扁舟 如一根漿非關風與月 帶著銀髮自己飛翔

  每到母親節，總會讓人勾起童年的回憶。   作文課寫著「母親您真偉大」，音樂課唱著「母親像月亮一樣」。走路跌倒了，是媽媽把我扶起；考試考壞了，是媽媽安慰鼓勵我。媽媽的針線穿梭著線線母愛，溫暖著我；媽媽的聲音傳遞著切切耳語，叮嚀著我。   歲月如流，年事已長的我，除了難忘媽媽的天籟與美食，更不捨媽媽的白髮。   媽媽的天籟   清早還在賴床的時候，隱隱約約會聽到媽媽在廚房細心準備早餐簡單而清脆的天籟；傍晚放學回家，再度聽到的是媽媽在廚房炒菜的聲音；當晚餐一切就緒之後，傳來的則是媽媽喚著「飯菜都好了！快來吃飯囉！」充滿愛心的聲音。這些都是媽媽日復一日為家人奉獻最美麗的天籟。   媽媽的美食   媽媽烹煮的菜，雖非什麼山珍海味，對於別人而言，也許極其平凡；但是對我來說，卻像是源源不絕的愛心泉源，灌溉著我乾涸的生活，滋潤著我枯竭的心靈。我非常眷戀媽媽的菜，只不過幾道家常菜，便遠遠勝過飯店美食佳餚，無論經過多少寒暑，仍然維持著屬於媽媽的原汁原味。歲月或許在媽媽的臉上刻下了輕輕淺淺的皺紋，卻無法改變媽媽巧手烹調出來的美味。   媽媽的白髮   曾經是個長髮飄逸的少女，經不起時間的磨難，走過養兒育女的劬勞，烏黑亮麗的髮絲逐漸稀疏，而今呈現在眼前的卻是歷經艱辛的皤皤白髮。歲月擲人而去，驀然驚覺媽媽頭髮已然如雪，時間帶走了媽媽的青春容顏，雖然也狠心地在頭髮上留下了一片滄桑，然而一份來自於她源源不絕的關愛，並未因為如雪的白髮而有任何的變化。   從小到大，媽媽的眼神一直閃爍著點點星光，引領著我；她的微笑始終盪漾著柔柔芬芳，撫慰著我；她的身影更是無怨無悔守護著寸寸孺慕，陪伴著我。媽媽彷彿是全年無休的「營運總監」，24小時全天候待命，隨時隨地準備工作，遇到節日時尤其忙碌，幾乎沒有時間休息睡覺，而且還要精通醫學、烹飪，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薪水。   當我們享受到比超商還要便利的生活時，請切記：那是來自身兼多職的媽媽毫無怨尤的付出，並擔任起全世界最辛苦的工作。

靜心折疊時間 2008年 那夜醉 你我不顧危險 沈海高速送行68.19千米 眉下折疊心情 才西海深處 心頭 風捲黃沙樓蘭又憶起 綠島月夜 船還是搖呀搖 微風吹開了誰的窗口 你喲在我的心海裏飄呀飄 夜沉靜 月光照亮 折疊生命空間 坐在密林 樹皮腳跟裂紋 一層一層 生命與落葉纏繞 皺紋樹的年輪 生命留下經緯刻度 時間煮熟了痛苦 回味 採一朵白雲 擦去額頭的汗珠 牽手一縷煙嵐回家 讀書

  「既然生在這個亂世，一切就聽天由命吧！但對排副這種人，千萬不可輕忽，一旦他進入店裡，就必須察言觀色，處處提防他。尤其現在是冬天，他們都穿著大衣，如果把手槍或手榴彈放在大衣口袋，雙手再插進口袋裡，我們根本就看不出來裡面是否有槍械。而且要特別注意一點，倘若他喝過酒而有點醉意，就彷彿是一顆未爆彈，更要小心。記住，我是提醒妳，不要以為我是在恐嚇妳。」羊犅認真地說。   「我知道你處處為我設想，而且答應搬到我們家住，更讓我有一份安全感。我會小心應對，也希望你能幫我觀前顧後，不要讓這個小人乘虛而入。說一句較悲觀的話，萬一真被他打死，天河跟天清兩兄弟，終將成為無父無母的孩子，也因為他們的母親是被北貢兵用槍打死的，或許會有人說，如果沒有跟兵仔亂來，怎麼會被打死，到時又有誰會來可憐他們呢？」秋月落寞地說。   「北貢兵雖然兇狠，但事情是否如像妳想像的那麼嚴重，卻還是一個未知數，就靜觀其變吧！」羊犅安慰她說。   「也只有如此了……。」秋月搖搖頭，感嘆地說。   第六章   可是被罵「不要臉」的排副則是愈想愈氣，他堂堂一個排副，連上從連長、副連長、副村長以及各排排長，誰也不敢對他這個排副怎麼樣，遑論是那些小兵。想不到這個不識相的小阿嫂，以為自己還是一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竟敢罵他不要臉，這口氣再怎麼嚥也嚥不下去，想想，真他媽的窩囊。   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想反攻大陸回老家已是不可能，如果能在這個小島成家也是不錯的選擇。雖然他的年齡稍大，不敢夢想娶一個黃花閨女。但村裡某位阿嫂告訴他說，開小舖的小阿嫂丈夫已失聯多時，而且生死不明，就形同是一個寡婦，要他想辦法去追求她。尤其她正值女人如狼時期，需要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來撫慰，以他這個身材魁梧的山東漢子，一定能滿足她的需求。阿嫂說良機不可失啊，要他好好加油，但卻不肯幫他做媒。（三五）

  這個被群山所環抱的捷克小鎮名喚「卡洛維瓦利」，它坐落在得天獨厚的環境裡，是以，儘管街道行人擾攘，儘管河岸遊客紛沓，也不能動搖它那幽謐的氣質分毫。   宛如遙遠宇宙中的一顆小小行星，它滿滿遺世獨立的味道，一逕綻放只屬於自己的冷豔及柔光。   它的內在也是如此不容小覷，那汨汨不絕的溫泉水，是大自然的美意，設計者的匠心又將這番美意層層堆砌，是以，除了享有視覺及觸覺的雙重饗宴，每每驚艷更是再自然不過的存在，那是陪我一路……久久不去的感動。   溫泉迴廊別有洞天，對它的探索必須耐心與細心兼備，信步中、駐足時，都是一次次零距離的接觸，都是一份份美好且溫暖的回饋。   白色的範疇，有溫差的噴泉水令人驚嘆連連，風格迥異的出水設計也是，還有那些歷盡滄桑的度數牌，見證歷史的同時，也見證它故事裡的豐饒與不凡。   當然，還有河畔那一幢幢粉嫩色調的建築，依山傍水的氛圍令人悠然神往。音樂地磚引來共鳴、蜿蜒河水波光粼粼、美麗扁舟輕輕盈盈，在在都是憑欄時光不可或缺的要角。   置身溫泉小鎮，啜飲一口溫泉水，咀嚼一片溫泉餅，情趣勝過舌尖上的滋味。   感受當下是旅人的方向，那讓美景無可遁逃。

窗邊人相招，起床等食燒，擔絲綾搖搖，路攑電火照。 到位先坐定，嗍薰等點名，一聲接一聲，人綴人起行。 衛兵收證件，擔綾到沙坪，夯櫓搶頭先，扛船拚頭前。 疊綾船出動，撐槳過涌浪，扞舵順閣穩，魚場相互準。 絲綾好數放，紐綾相接縛，規艚放無停，看點鐘收成。 有的誠百斤，有的十外斤，互相來評論，個人就認份。 暴頭偌是來，大風夠厲害，船隻搟閣擺，性命無重值； 洶涌無時停，斷索失絲綾，危險掠魚命，喝聲船起行。 偌是霧湖天，𠢕欸看干經，暗礁知張持，求平安順遂。 欲蹆有風勢，褫帆升屹憩，轉帆即起工，搖櫓綴輕鬆。 某看著帆點，擛手一直唸，別船已經到，翁壻佇尾後。 見船頭則知，煩腦放落來，翁壻去食糜，絲綾我來揣。 新手抵拄拄，剝魚規晡久，熟手揤閣捸，成一垺來抔。 黃隻油參刺，青鱗芳出味，凸目湯頭甜，珠帶金爍爍。 馬加無大尾，鰻魚踅籃底，綾著青跤蟹，纏破補費氣。 絲綾閣再織，出尺量出聲，新綾有新命，著魚拌閣揚。 賣魚欸出聲，現流煎好食，新魚明日掠，保領誠加額。

  話說小時候生活的大環境，是早也地瓜、晚也地瓜，不膩才怪；小時候毫無醫學常識，哪知什麼叫健康？什麼是健康食品？什麼食品有益健康？大都是有什麼吃什麼，貧瘠的年代、刻苦的生活，求得溫飽已屬萬幸，哪敢有所奢求？有地瓜可吃已經是上等人家了，要懂得知福惜福、感恩享福才是。   小學階段，母親早起熬煮地瓜稀飯；高中階段除了地瓜稀飯，也常煮馬加魚麵或買饅頭當早餐。大學時期，則是沖杯牛奶喝喝，再買份西點便匆匆出門搶琴房練琴去了，想好好享用一碗粥都覺奢侈，因為早晨時光太寶貴了。踏入職場亦然，有了兒女之後，更加忙碌。一早起便分秒必爭的進入備戰崗位，熬煮稀飯談何容易，既費工又費時，那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前幾天，在大姐家喝了一碗熬煮的粥（那是真正慢火燉熬煮出來的），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嘗到「粥」的真滋味兒。「粥」，原來是這般的美味；「粥」，是有別於稀飯的料理。有了此番認識之後，我不敢奢求去熬粥，更不敢奢望有粥可喝，擁有地瓜稀飯的品鮮，我便已心滿意足，幸福感爆棚，滿滿的人間至味，溫暖心田。   對吃膩地瓜的我來說，曾經以買地瓜來吃算是件奢侈的事。想想當年棄之如敝屣，哪知今日搖身一變，成為飛上枝頭變鳳凰，且價格不菲。如今，吃起地瓜稀飯雖成了我的奢侈享受，但也是心靈上的一大滿足。瞧那一碗黃澄澄的黃金地瓜稀飯，是多麼地賞心悅目的一種視覺饗宴！不但色香味俱全，還清爽甘甜、可口誘人。曾經不懂為何台北有錢人家的上等宵夜是清粥小菜，此刻，我終於領略一、二，了然於胸，會心一笑了。   以前吃地瓜稀飯，總喜歡搭配江記豆腐乳、峰上的熟煮花生，此乃人間絕配的第一美味！現在，又有外甥女介紹了一款民間自製自銷、來自於高雄的臭豆腐乳，更加美味誘人。最近還有友人贈送自製的加有中藥藥材的豆腐乳更加吸引我，這些都是市面上買不到的極品，原來高手都在民間。擁有這兩款豆腐乳，讓我儼然是世間第一等幸福的人，原來幸福早已隨著豆腐乳悄悄的來到身邊而不自知。   有幾位愛好豆腐乳的好友們，我們也常交換心得與經驗，彼此分享各自擁有的豆腐乳，在交換禮物中嘗盡各種豆腐乳，也因此結識了好友無數。當然，有了豆腐乳，還需花生的搭配，才更加迷人，令人陶醉，分外滿足。但天價的峰上花生，除了購買不易，也令我望之卻步，退而求其次的尋求油炸、裹鹽的花生米，一樣美味好吃。有了二位嘉賓投入陣營—「豆腐乳」與「花生米」的助陣，讓我坐擁天底下第一等豐盛的早餐，百吃不厭，好生幸福！可謂「清爽可口不油膩、芬芳美味留餘香」，此刻，我好像又帶著滿滿的幸福感，迎接開啟了美妙一天的乍臨。   四、堅韌的女強人   沙美有位令我十分佩服、心儀的婆婆，曾聽她細說艱苦的人生過往，讓我感動之至！   由於老公體弱，所以，內外大小事皆由她一手操持，孩子們一個個嗷嗷待哺，孩子吃地瓜她喝湯，一根油條四個孩子分著吃，可想而知當年生活有多困苦。反觀自我，當年我們有地瓜可吃已是難得，怎能再生怨尤。她，上山下海無所不能，海上歸來冷水沖(頭)澡，所以練就了一身強健體魄。白天田裡辛勤幹活兒，夜晚點著煤油燈繼續為軍人修補衣服、編織毛衣、手套，賺取微薄費用來貼補家用。養豬、賣豬是家中一大經濟來源，養豬需要成本，都是賒欠來的，待賣完豬仔，正好付清賒欠款項，以及繳交孩子們學費，所幸孩子們一個個品學兼優、不負所望，如今在社會上皆有一席之位和一番貢獻，這便是父母最大的期盼與願望！   不僅如此，老人家在她那一輩來說，稱得上是前衛的時代女性，不但跟得上時代的脈絡，且有膽識、有擔當，夠聰明、肯努力，堪稱為一代婦女典範。當年已是七、八十歲高齡的她，因為肯學習、不落人後，所以流行歌謠難不倒她，且勇氣十足的常在酬神廟會上登台獻唱來展現崇高的敬意，敬神娛親，人人歡樂，一曲《雪中紅》更是由她唱出了悠揚淒美的歌聲，十分感人！   為此，我曾協同旅台姑母前來拜訪她，她倆還真是一見如故，恰似多年失散的老友，話匣子一打開便有聊不完的前塵往事待追憶。她們唱(回味)著一首又一首的兒時(少女)歌謠，我一一為她們錄音(當年沒有錄影設備，好可惜！)，印象最深刻的是《歡喜船入港》(閩南語)這首歌謠，因為這也是母親教我唱的歌，當年是閒暇時姊妹淘們聚在一起，口耳相傳的教唱，輾轉流傳下來的，實在是難能可貴，得以流傳至今，實屬不易。錄製過程中，讓我恰似也歷經了她們青春年少的當年，就像昨日般的依稀彷彿，同霑了歲月刻痕，留下的甜蜜喜悅，也分享了無悔青春所帶來的快樂。   強者，就是要跟得上時代的潮流。走在時代的尖端，活到老學到老，勇敢的承擔所面臨的一切，誠如：「時代考驗青年，青年創造時代」。這不再是年輕人的特權、專利，而是時代賦予的使命。所以，老年人依然獨領風騷，勇往直前，殊不知活到老，學到老，不分年齡、層級，積極向上，向前邁進，這才是現代社會的寫照，老了閱歷豐富，見多識廣，更加要有一番創作(作為)，做為後輩的最佳榜樣模範。老婆婆不僅活到老，學到老，還有勇氣登台獻唱，這份膽識，「誰可與之爭鋒」，老婆婆將人生寶典，綻放出生命的光芒，熠熠閃亮美麗而動人。（下）

  「唉，生在這個亂世，真是歹命無地講啊！這些夭壽北貢兵，不知得等什麼時候才會離開這座島嶼，島上的婦女才不會再受到他們的欺凌和傷害，好讓島民過一個太平盛世的日子。」秋月感嘆地說。   「要他們走，那有那麼容易，除非帶他們出來的蔣總統，能揮軍反攻大陸，打一個轟轟烈烈的勝仗，然後讓他們各自回老家，或是等排副之類的老北貢，一個個被閻羅王抓去下油鍋，百姓才有可能過一個太平盛世的日子。要不，不知還有多少無辜的女性會受到他們的欺凌和傷害。屆時，這個彈丸小島勢必永無寧日，還冀望過什麼太平盛世的日子。」羊犅語氣堅決地說。   「很多來買東西的北貢兵，經常三五好友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從他們的語氣中概略地聽到：『既然連續打敗仗從大陸被趕到這座小島，想反攻回去那有那麼容易，回老家更是夢想。如果能退伍在這裡成家，不管是姑娘或是寡婦都可以，把異鄉當故鄉也無所謂，但願老天爺能幫幫忙。』從他們酒後吐出的真言，亦可看出他們對家的渴望。但成家也要靠緣分，不能像排副這樣，想用威脅的口吻來迫使人家就範，這是一種既鴨霸又缺德的行為！希望他說的只是酒話和氣話，酒醒後就會把剛才說的話忘掉，甚至後悔說重話，這樣天下才能太平。」秋月無奈地說。（三四）

  第一次感受到，缺蛋的日子很難熬，就像缺水缺電一樣，總讓人心焦；最近只要能夠吃到蛋，就能擁有幸福美滿的感覺喔！  　附近有一間雜貨店，他們通常將雞蛋擺在最醒眼的店門口貨架上；最近缺蛋而鬧蛋荒，路過之際都見不到雞蛋，只剩下鴨蛋和鹹蛋，可是多數人的餐桌佳餚，還是喜歡以雞蛋當主角。  　可能是雜貨店老闆被問得很煩，於是在店門口立下告示牌；前幾天，用紙板寫著：「沒有白蛋了，請改買鴨蛋。」可能民眾想要驗證一下，還是不死心的詢問老闆。剛才經過雜貨店，紙板上改寫：「各位大人，真的沒有白蛋了，請您不要再問了，拜託。」  　這陣子缺蛋嚴重，越是缺蛋，價錢越是被墊高，可是民眾日食三餐，就是缺不了蛋的存在；於是乎越貴越急著買，排隊再久也要買，形成蛋蛋危機，然而短期內似乎很難解決蛋荒的民生問題。  　最近多數人，包括我在內，只要見到有蛋可買，就會感覺很幸運；只要餐桌上有蛋的料理，感覺就會很幸福，原來幸福的感覺這麼簡單，只要有蛋，就心滿意足了。  　經過幾個禮拜的等待，我終於得到上蒼的眷顧，買到洗選蛋一盒十個，只要六十五元；我將這樣幸運而美麗的故事，急著告訴家人，同時決定晚餐，每人享用一個蛋，不需要分食，這個遲來的幸福，吃在嘴裡，感受很特別，口齒香噴噴，心情甜蜜蜜。  　或許是禽流感，讓雞蛋供不應求，雖然有進口雞蛋，解決燃眉之急，然而遠水救不了近火，依然缺蛋非常嚴重；說穿了，最近想要買到雞蛋，可要靠機運，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喔！  　當然這回缺蛋，不是飢餓行銷，也不是負面行銷，而是真的雞蛋少得可憐，造成市場供需失衡；於是很多人提出建言，以豆漿或是喝牛奶來取代，可是多數人還是執著於吃蛋這個好習慣。  　這一次的蛋蛋危機，讓我憶起童年的時光，那時候務農的我們，一切吃喝都是自給自足；稻米、蔬菜、雞蛋、雞肉、鴨肉等等，都是自己種、自己養，唯有魚肉和豬肉，要到市場攤商購買。  　由於當年很窮困，沒錢可買蛋，想要吃蛋，一定要靠自己家養的母雞提供；可是兩隻母雞，又要孵成小雞，所以可以拿來享用的蛋，真的非常少，只有帶便當，才有機緣享受到半個雞蛋的美食風味喔！  　總之，想要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就要學會珍惜，同時也要懂得分享；這樣一來，就能深切體會到：幸福的感覺，其實來自於簡單的生活喔。

一、大小乾坤   時代更迭，瞬息萬變，片刻不停歇。記得小時候農民節常有比賽農產品的活動，數大為美，莫不是以大取勝，所以，碩大無比的地瓜、巨無霸的蘿蔔、好大好大顆的包心大白菜、冬瓜……等等，都是賽事展示的成品，在在皆讓人嘆為觀止，好不可思議！如今，四代同堂的大家庭式微，取而代之的小家庭哪買（吃）得了一顆大冬瓜、包心大白菜，靈巧的商家也只好因應時勢所趨，將冬瓜切成一圈圈，包心大白菜對半切的出售，方便小家庭食用的分量。   當年農業社會，勞力至上。「人多好種田、人多好吃飯」，人多好種田倒是真的，那是我印象深刻的記憶，因為群策群力、七手八腳，幹起活兒來可就快速俐落、速度驚人。猶記得小時候，高粱成熟時，幫忙家中採收高粱，一塊田地大約有十幾二十股之多不等，一次兩股、左右開割，母親和我兩人可得來來回回多少趟才能收割完一塊地。而隔壁田地，他們孩子們眾多，每人來回2趟、輕鬆搞定，緊接著轉移陣地，繼續收割下一塊地。反觀我們自己，還疲於奔命的在原地繼續努力採割。人多好辦事且效率高，行動力就是戰鬥力，這是不爭的事實，是真的應驗了人多好種田的理論原則。   當年農業社會的小伙子一個個身強體壯，一口氣能吃下幾碗飯，那是司空見慣的稀鬆事情。特別是出賣勞力，常比誰的力氣大，力大食量大，還常以「食量」較勁兒，飯量論英雄。且人多，飯量大，在不是十分富裕的農村裡，常常出現飯量不夠吃的現象，所以大家搶著吃飯，飽足為先，不一會兒工夫便鍋底朝天，一粒不剩。相對地，家中餐具依然，唯有大鍋大碗方足以匹配那個年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但豪氣干雲，還帶著十足的帥勁。相較於今日秀氣十足的「一口杯」（小酒杯） ，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哪能與之相提並論。   歲月匆匆，黃粱一夢間早已進入到工商業社會。想當年，萬中選一的選購了2冊梁瓊白食譜，讓我擁有至寶般的歡愉而竊喜，因為那是唯一能讓我得心應手且十分實用的料理教本，深得我心的仔細推敲研究過一番，真是獲益良多的寶典，因此，讓我也能親自下廚料理，烹煮一桌的美食佳餚宴請賓客的好手藝。此刻回想，我還真有兩把刷子，真真是不簡單，當年不知哪來的能耐？哪來的閒功夫？除了可口美味，色香味俱全，還得講究餐盤，方能相得益彰，不但提昇了藝術情操，增進食慾，還帶來莫大的成就感。瞧！放眼望去那一桌子菜餚，先不論鮮美可口與否，單單是餐盤便叫人賞心悅目、食指大動了，這不僅是件賞心悅目的事，還充分顯現出煮事者的用心，所以，當年大家都是十分講究的擁有成套的餐盤，鍋碗瓢盤應有盡有，各有各的用途，不可或缺，講求的是食藝與器皿的相互輝映。   現今，工商業社會，分秒必爭。時間就是金錢，又公寓住家，空間有限，時間更加寶貴，似乎挪不出閒功夫來買菜、備菜、做料理。食事，就交給專業掌杓，甚而委託「外送、外賣」，草草解決、果腹了事。以至於今，時勢所趨，餐廳林立、各有專精，大家也就以方便為前提的「老食在外」，遊走各家餐館，餵飽五臟廟腑。   如今，當年入厝新居所購買的成套餐具，大盤、大碟、燉鍋、陶鍋、壓力鍋、悶燒鍋……等，在外食盛行後的今天，早已束之高閣，派不上用場。又是進入空巢期後的簡單老倆口，竟再也接受不了這大鍋大碟華麗的裝束。唯獨青睞於小盤子、小碟子的小巧可愛、玲瓏有緻，真的是小而美、小而精、小而巧，就連清洗起來也省事輕鬆許多。 二、民以食為天   外食，固然方便，省卻不少困擾，但東西吃久了還是會膩的，在吃盡山珍海味之餘，方能體悟出清粥小菜的獨特鮮美，它所帶來的腸胃舒適感，那真是爽口宜人、有益健康的人間美味。特別在民以食為天的前提下，若能奢侈的享受一下烹調的樂趣，那才是人生日常中的小確幸，滿滿的幸福感。一旦得心應手，烹煮出美味，擄獲家人的味蕾，獲得成功的滿足，必定叫人愛上烹飪、樂此不疲，再忙也會想要下下廚，大展身手，享受成功的喜悅。殊不知在當今網路發達的時空裡，一網在手名師羅列，任君挑選，名家名菜、花樣百出、無往不利，真真是受益良多。所以，若得閒暇，瀏覽美食節目便成了我的最愛，那真是身心靈的一大享受，雖只能遠觀之，不能品嘗高下，但卻好似也飽足了味蕾上的滿足享受，即所謂「秀色可餐」的老饕餮味。   近日裡我還深深體悟出，「家」的造字是有其用意的，寶蓋頭上這一點，意味著煙囪，所以，家，應該是溫暖的地方。家要有溫度，有熱情，這溫暖源自於烹煮的溫度，它深深地溫暖了家人，所以，每當用餐時間，炊煙裊裊，家家戶戶的掌廚者，正大展廚藝，一家烹煮萬家香，香飄千里，情牽家園。此刻的我，突然懊惱自己常常外食，久久沒下廚，廚藝早已退化得技不如人了，當下迫不及待的馬上立志精進以雪恥，重現昔日大廚風華（我認定：能做上一桌菜餚便是大廚）。的確，一手好廚藝不但抓住家人的胃，還掌控著每一位家人的健康，除了關係著家人的健康，還溫暖撫慰著家人的心，維繫著一家的和諧與歡樂，「一家之煮（主）」真不是蓋的，她是一家的頂梁柱，溫暖的依靠。   家是醞釀情感的處所，亦是培養感情的地方，家是愛心關懷、用愛包容，無條件的付出與分享，無悔的愛緊密的連繫著你和我。有了此番體悟，也為了家人的身體健康著想，我開始尋找家人愛吃的菜色，以及在我所擁有的「好人緣」之下，所獲得的諸多親友大方贈送自己栽種的當季蔬果、現採的有機蔬菜，在在皆是我冰箱中儲存的寶貴資糧，它們正等著我來大展身手秀廚藝。我滿心歡喜地躍躍欲試，因為自家種的有機蔬菜太珍貴了，大可放心地吃，也只需輕鬆的洗一洗即可，不須擔心農藥殘留，所以，這些蔬果讓我寶貝得不得了，視為珍寶，祈盼讓家人吃出美味、吃出健康。   尚有幾位廚藝極佳的好友，總體諒我的忙碌，無暇為之，節慶或得閒，總是主動送來精心製作的糕點，諸如：（鹹、甜）年糕、湯圓、紅龜糕、粽子、菜糕、油蔥酥、包子、饅頭、酒釀、豆腐乳、泡菜……等，真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甚而親自烹煮，馬上送來分享，如：炒冬粉（我的最愛）、鹹飯、海產粥、炒麵、鴨肉麵、春捲……等，我都開心樂意的一一收下，因為這不但是一份心意，也是一件烹飪成品傑作。當下品嚐宛若皇帝嚐盡山珍海味般的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是一份大器度的無私奉獻、快樂分享的經驗談。更是帶給我滿滿的幸福感，這一切都是我心中難以回報的承受溫情之重啊，所以，我時時刻刻、念茲在茲、感恩在心！思圖回報以謝恩。   真的！我何德何能受此莫大恩寵，實在是愧不敢當。但，我真的又十分樂意接受此番餽贈，它彌補了我的不足（不善於烹飪）之處，所以，恭敬不如從命，先享受再設法回饋這份溫馨的人情。繼而一想，這份人情哪報答得盡的，就當我是有福報的人，擁有人世間滿滿的愛吧！誠如：「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有愛相隨，讓愛滿人間，福臨滿門。 三、豐盛的早餐    俗語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的確是我們精力最充沛的時刻，因為經過一個晚上的休養生息，而達到了最佳狀態，旭日東昇喚醒大地，又是一日之始，滿懷希望和信心，迎接一天的來臨。所謂「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除了告訴人們要珍惜時間之外，相對地，也說明了早餐的重要性，因為它是一天中最重要的能量來源，醫學上也非常強調早餐的重要性。   曾經是吃膩金門地瓜的金門小孩的我，可到如今老來卻獨鍾於地瓜稀飯當早餐。即便是天天、甚或三餐都是地瓜稀飯也能甘之如飴、滿懷喜樂，如此大的轉變看似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但卻藏著不少端倪，有洋蔥故事背景。（上）

上帝將太陽花喜悅 悄悄別上牆堵 雞蛋黃和紅寶石皆 如伊額際的秀髮 泛游時光柔波 張開雙翼拍動翅膀 竹山清潔隊將廚餘 燻蒸營造花園天堂 沃野還諸大地 讓詩牆有花影騷動 每個空間都能呼吸 指尖輕輕拂拭 我們夢想與困境 被一場雷雨解構 彷彿要回到當年躲在 星夜小窗哭泣 喜歡將思念種成一畝波斯菊，向日葵讓 陽光透析矇矓愛意

  早上到社區附近的小郵局領這個月的退休金，由於光顧的人數不多，不到五分鐘就領到錢了。   返走回頭路，順便到三民公園遛達。   三十多年前，三民公園還沒闢建時，這裡是二二七公車的停車場。   有一個假日，我邀請一位年長的副刊主編到家裡小聚。主編的家住在永和，我告訴他坐二二七的公車到終點站，我會去接他。   那次的聚餐，主編很賞臉，除了對我諸多勉勵外，還告訴我住的公寓房子格局太小，年紀大了，上樓不方便，有錢的話不妨換房子。   多謝那位主編的提醒，過了數年我買了有電梯的社區房子，一住就成永久住戶。   所謂物換星移是真的，民國八十二年元月，二二七停車場不見了，改為三民公園。公園裡還建了一座田中圖書館，嘉惠愛書的民眾。   走進三民公園，樹木扶疏，除了榕樹、青楓、樟樹、尤加利外，花圃的一角竟然還種有十多株的山茶花。   對於山茶花，我情有獨鍾，我年輕時曾在山麓小學教書，獨自租了一間房子，過著兩年清閒教書的日子。   我租的房子小花園植有幾株山茶花，初冬開花時分，我每天如癡如醉的看著山茶花，引發不少寫作靈思。   兩年後，我離開小學校到都會教書，度過了悠悠漫長的歲月，歷經結婚養育兒女直到退休，幾乎沒再看過讓我心怡的山茶花。   前幾年，居住的小巷竟然有人在大型塑膠桶栽植山茶花，開花時整棵茶樹開了數十朵火紅的花，我在駐足留連之祭，跟茶樹的主人寒暄敘舊，有說不完的陳年往事。   想不到今天在三民公園的一角，竟然可以看到十來株的山茶花，心中自然有說不出的歡喜。   以後有空時，我會常來這裡看茶花賞茶花，是追憶似水年華的青春也好，或是讓自己的生活過著充實也罷。   寒冬快過去，春天快來了，我願意歲月日日靜好。

  「我四歲就來到這個村莊，我們三人自小都是在這個村子一起長大的，就如同是一家人。自從石久離鄉後，都是你在幫我們家的忙，讓我非常感激。即使村裡那些見不得人好的三姑六婆，曾經說些難聽的話，但長久以來，我們並沒有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俗語說，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我們坦蕩蕩，那些風言風語自然就會成為耳邊風，又何足掛齒。   雖然我的請求會造成你的困擾，但你忍心看著我被那個夭壽北貢兵欺侮嗎？因為我始終認為，只要有一個男人讓我撐腰，就彷彿有了一個靠山，多了一份安全感，排副也就不敢太囂張。說一句不客氣的話，我死了沒關係，但一些不明就裡的村人，或許會以為我跟他有什麼感情上的糾葛，才會被他用槍打死。果真如此，對我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孩子將來長大也不好做人。」秋月難過地說。 「妳講的雖然很有道理，可是要堵住眾人的嘴，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然妳有困難，站在朋友的立場，總得幫妳這個忙，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妳受到那些北貢兵的欺侮，至於人家要怎麼說，就隨便他們吧！」羊犅灑脫地說。   「謝謝你羊犅，有你這句話，我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雖然排副不一定如我們想像的那麼粗暴，那麼兇狠。說不定回部隊後，對自己的言行舉止也會加以檢討，然後當成是一時的氣話，說過也就算了。可是繼而一想，若以北貢兵的剛烈的個性來說，勢必是言出必行，只不過是遲早的事而已，所以不能不嚴加防患。」秋月憂心地說。   「妳也不必想太多，既然事到臨頭，也只好坦然來面對。妳做妳的生意，我會隨時在妳家觀望，看看有什麼動靜，然後見機行事，不會讓妳平白地喪失一條性命。除非他拿著機關槍，一進門就對著妳扣板機胡亂掃射一番，但這種機率較小。以我的判斷，他想的是妳這個小阿嫂，所以會先跟妳談判，如果妳答應嫁給他，或滿足他的需求，那便天下太平。倘若拒絕，勢必會掏出預先暗藏的槍械來威脅妳，假設不能達到他的目的而又一時想不開，或許就會跟妳同歸於盡。」羊犅分析著說。（三三）

  金門第一家合法民宿－－夏興客棧，位於金湖鎮夏興村中心點，它是1993（民82）年，由前清原始起造人陳鴻佐之曾孫－－陳連興整修後，由金門縣政府頒發0001號「合法民宿」，然後開始營業的，記得當年金門旅遊發展協會理事長是前省府委員－－烏坵籍的高丹華，其任內推動旅宿業務不遺餘力，對觀光著力甚深、貢獻甚多。 　　據連興宗長說，夏興客棧係前清朝議大夫陳鴻佐（即明初忠臣陳顯之裔孫）所建，乃清光緒年間之閩南式建築。日本佔領金門時期（1937-45）和國民政府播遷來台及戰地政務初期（1949-69），均曾有軍隊駐此，當年金門防衛司令部經理組曾派人駐此，除設置廚房供餐，並堆置大量軍需用品，因有阿兵哥駐防，成為我小時候兜售油條及芝麻球的場域。 　　記得有一次，我因油條賣得不好，欲向伙伕推銷油條不果，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頂撞伙房，被他狠狠湊了兩記老拳，好在剛好有長輩看到，及時勸阻，才免去一頓毒打，至今回想起來，仍覺心有餘悸！   夏興客棧之建築形制，原為二落格局，民國初年，陳鴻佐之六子陳侯老，增建為三落大厝加右脫規（「脫規」即陟歸、突規，附屬建築的一種），格局乃較原有形制更為寬廣深宏，氣派非凡、氣象萬千。   夏興客棧之內部裝潢、家具擺設、門扇木作，均極精緻考究，充分反映創建者之財力，繼起者之品味與慧眼。 　　猶記得客歲十月中旬，我陪同老校長陳昆乾等私人參訪團，透過連興叔祖安排與導覽，得以再次踏進外人罕至的花廳參觀，隨團所有行家有幸一睹堂奧，都驚喜異常、欲罷不能，專業相機是一張一張取鏡拍攝，幾乎耗掉他們所有底片，臨到告別趕其他行程時，只見他們還覺意猶未盡，邊退走邊回頭，直說一定再找時間回來拍個過！ 　　夏興客棧花廳及周遭擺設，無論碗櫥、桌椅、窗櫺、用具、內室寢具等，都是前清到民初有錢人家奢侈品，叔祖先人當年到馬來西亞經商致富，僑匯款項興建此棟三落大厝，它在夏興具代表性的三棟古厝中（其餘兩棟是國良、國勝兄弟家之古厝和太武山下民宿－－新厝內古厝），更是具有獨領風騷之領袖地位，它不獨雕梁畫棟精美，它的建築元素和文化底蘊，更是行家尋寶的必訪聖地。 　　夏興客棧，夏興人都暱稱它「中廳」或「三落」，本房祧的子孫，小時候都一體尊稱連興叔祖的母親為「三落祖仔」或「石豬嬸婆」而不名。三落祖仔的先生及其兩位弟弟，就是當年名震遐邇的石豬、石牛、石馬三昆仲。 　　三兄弟不僅僅錢財驚人，還肯見義勇為、熱心助人，時常義務濟助有需要的人們，猶記得當年小三通以後，還有受其兄弟幫助的福建沿海居民及其後裔，仍在感念他們兄弟的義行，並試圖透過新聞媒體，希望記者們能轉達他們的感謝之意，個人雖不才，但身為其同房祧的後生晚輩，亦常感與有榮焉！ 　　小時候，我常聽最疼我的四嬸婆說，當年石豬阿祖迎娶三落祖仔時，家裡曾存放兩缸白銀供其花用，其家族財力之雄厚，可見一斑。 　　我念小學時，石牛和石馬兄弟曾回夏興探親，造成族人極大轟動，其後，聽說兄弟因不習慣家鄉飲食與居住環境，停留幾天後，就返回馬來西亞僑居地了。還記得當年我聽大人為此事議論紛紛：「這麼漂亮的房子，都住得不習慣，這可是我們夏興設備最豪華、最富麗堂皇的房子啊！」言猶在耳，但這已是一甲子往事了。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這是歷歷在目的事實，往事並不如煙！ 　　而今，石牛和石馬均已作古多年，現時，連他們的子姪輩，一個個也都八十開外了。 　　值得一提的是，當年的五十三醫院，原址本在成功村陳景蘭洋樓，但當戰事吃緊，一批批傷病患不斷湧入洋樓，人滿為患的結果，腦筋自然就動到近在咫尺的夏興中廳和新厝內，連我家隔壁，也被迫闢為五十三醫院夏興分院，收容並醫治為保家衛國、浴血奮戰的英雄，譜寫了一段早已不為人知的戰時佳話。 　　歷史也許會模糊，但絕不能忘記，否則，我們怎麼對得起這些為國捐軀的英靈？

深谷幽靜情人洞， 風捲殘雲波濤湧。 粼粼波光漣漪起， 巍峨石嶺破天開。 眸光交錯深情結， 相依牽手愛意濃。 情話綿綿訴衷腸， 海天遼闊情無邊。 情緣不散不消逝， 海誓山盟永相隨。 歲月流轉兩心香， 此情長存萬古垂。

一碗滷肉飯   昨天中午去麵攤買滷肉飯 一位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婆，雙手捧著一隻碗公，裝滿了白飯。低頭頭輕聲的跟老闆說「老闆我可以買十塊錢的滷肉嗎？」   老闆親切的說：「當然可以。」   老板把碗公接過去放在攤位，上拿起鐵杓舀一大匙滷肉澆淋白飯上面 ，再淋一大匙，把白飯蓋德滿滿的端回給阿婆。他手裡捏著一個十塊錢你的銅板交給老闆。老闆搖搖頭說阿婆送你一點滷肉帶回去吃不用錢，不要客氣。阿婆把銅板放在攤位上，老闆把錢退回說阿婆不用客氣一點點滷肉送你吃，不用客氣又把錢退回給阿婆。   目睹這一幕人間的溫情，令人感動，阿婆這一家子可能缺乏買菜的錢，家裡還有一點米，煮一大鍋飯，沒菜可配飯，就到麵攤上來買點滷肉，就可以全家人打發一餐。面臨困境，只有設法讓一家老小填飽肚子，阿婆硬著臉皮端著一大碗公的飯，到麵攤上去買一點滷肉飯來解決問題。 客服小姐！謝謝您！   從早上9點鐘開始，每半個鐘頭就傳來了音樂的聲音，加上數據機發出來嘟！嘟！嘟！不斷的聲音。我想說不是數據機故障發生問題。   打電話給客服人員，她委婉的的說：   根據你的描述，好像不是數據機的問題，可能是電腦發生故障，如果是電腦的問題，我們就沒辦法處理。   繼續我的工作，半個鐘頭後，再來一次，同樣的音樂，幾乎令人抓狂。   再打客服電話，等了分鐘才能接電話。小姐聽了我的描述，剛好音樂又開始了，話筒到放在發出音的地方的。她說：   「我確定數據機沒有播放音樂的功能,，可以斷定：音樂的來源應該與數據機無關。還有我聽那種音樂，不是電腦出來，關掉電源，還有聲音出來，就排除電腦。從音樂聲調來判斷：應該從手機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很可能是手機發出來的。   如果一直沒辦法解決，就派工作人員到你家檢查。到底什麼地方出狀況。」   小姐提醒，我想起來抽屜裡放了一支老手機，昨天拿出去照相。忘了關電源，丟在抽屜的角落。   打開抽屜，作怪的手機就在抽屜的角落還不斷地發出聲音，趕緊把電源關掉。為早上的我接受的兩位客服小姐感到很抱歉，的確跟數據機無關，怪我自己年老健忘，也造成客服人員的困擾。   還好客服小姐提醒，發現問題所在，手機放抽屜忙翻天，如果工程人員到場發現手機放在抽屜裡，發出來的聲音，恐怕會懷疑我：得了（失智症）。 忘了相機背包 　　幾年前南下臺南後壁鄉墨林村，三弟載我參觀墨林農村文物館。村長殷政獻先生為了保存文化資產，熱心積極協調，經重仁診所「菁寮醫生」梁耀明先生子嗣同意，把當年梁醫生執業時，全家居住及執業的「四合院」供文物館使用。展出古農具外，當年梁耀明醫生使用過的醫療器材也井然有序的陳列出來。 　　館內筆者從未見過的兩個橢圓形大石頭，導覽的村長夫人問我石頭功能，我答不出來。她說是人站在石頭上，來回滾動，壓平藺草來編織袋子的工具。 　　藺草編織的袋子，用來充當購物袋叫「茭志」。（志）正確寫法是竹頭加上折字，（無此電腦字）。目睹文物館內陳列藺草手編的袋子，想起就讀小學時，以藺草袋子充當書包的日子，雖時隔七十年，卻是永恆的記憶。 　　相機背袋沉重，我只拿出一台相機拍攝陳列的文物，袋子放在展覽場地的椅子上，離開時忘了帶走。我們到了鹽水，才發覺背包放在文物館。裡頭除了相機鏡頭，還有一台錄影機。三弟趕緊載我回到墨林文物館，大門已上鎖。   回到村辦公處，殷村長立刻拿出相機背包還我，他說：  　　「我太太發現你的背包忘了帶走，帶回來保管。」再三向村長道謝，背包失而復得，感激不已。更深切感受純樸的村落，時隔多年,忘不了墨林村濃烈的人情味。

  我跟閨蜜是十多年的好友，畢業之後就一直有個小傳統，就是每年都來一趟閨蜜旅遊。   這次閨蜜選定金門時，其實我內心是抗拒的，可能是外島交通不便，既定印象又是炎熱地區，對歷史興致缺缺的我，真的提不上什麼興致。耐不住閨蜜的努力推薦，軟磨硬泡的攻勢下，我們前往了金門，也迎來了我這一年最回味無窮的神秘之旅。   一下飛機，吹來的徐徐和風讓我驚艷，住在高雄久了，嚴酷的夏天總是吹來略帶黏意的海風，竟然在刻板印象的金門，體驗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氣候，那是一個溫暖但又不炙熱的陽光，清爽的微風吹拂，卻不帶著海島該有的濕意。   我在來之前，行李箱裝滿了各種防曬油跟防蚊乳，這趟旅行才驚覺，這兩罐完完整整的躺在箱子裡未曾開封。   金門像是一個神秘的女子，有著沉重的故事，亦有著絕美的風采，歷史在這留下了許多痕跡，她依舊堅忍不拔的矗立在那，黑夜之中默默將藍眼淚流入汪洋之中。   她同時也是個細膩心思的女子，在每一個街口，那一個個不起眼的油電箱上留下金門特有的圖樣；她也是個充滿了創意的廚師，明明不起眼的食材，在這卻有了特殊的名字與獨特的做法。   她的美，無關風與月，只有走過重重的故事，才有這每寸土地的獨有韻味。   不管是不是熱門景點，甚至只是在某個小鎮隨意走走，都可以將煩惱瞬間拋諸腦後，沉溺在這與時代交疊的空間之中。   金門，一個說不出哪裡好玩的地方，但是我覺得這個美，不是言語可以形容，也不是話語可以觸及的，讓我真正體會到了「百聞不如一見」的絕佳之地，期盼下一次再見，能有更多不一樣的體會。

  「不錯，這些在大陸打敗仗的老北貢就是這樣，當他們撤退到我們這座小島時，認為島上的婦女善良好欺，尤其是寡居的婦女，更是他們想獵取的對象。有些女人被他們性侵後，基於面子不敢聲張，所以形成姑息養奸。往後他們更是有恃無恐、變本加厲，如果不從而讓他們惱羞成怒，就帶著槍械來威脅。一旦再激怒他們，不是開槍就是引爆手榴彈，來個玉石俱焚、共赴黃泉，島上許多遭受不幸的婦女，就是這樣引起的。所以對於這件事，妳還是要發揮父母賜予妳的智慧，隨機應變、小心應對，自己才不會吃虧。」羊犅再次提醒她說。   「你能不能幫我一點忙？」秋月以一對懇求的目光說。   「自從石久到南洋後，不管是春天播種或是秋天收成，只要妳一句話，我從來沒有推辭過。今天妳開口要我幫妳一點忙，我還能說一個『不』字嗎？但妳跟排副的事，卻不是一般的農事，因為排副窺視妳這位小阿嫂很久了，才會說出一些曖昧的話，雖然妳拒絕，可是卻用重話來激怒他，他才會用威脅的語氣來警告妳。   若以排副剛強的個性而言，他一定會選擇一個適當的時機加以報復。除非妳接受他的條件，讓他感受到妳的誠意，他激動的情緒才會緩和下來，繼而就會改變報復的想法。但如果發覺妳在欺騙他或應付他，情況又會不一樣，到時免不了會以暴力相向。妳說說看，現在要我怎麼幫妳呢？」羊犅分析著說。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你說說看，我會接受他的條件嗎？如果家裡有一個大男人，相信他就不敢明目張膽；假如家裡只有我和孩子，他見婦孺好欺，隨時都會上門來。我希望你能暫時搬到我家住，就跟孩子睡在左廂房，一方面幫我壯壯膽，另一方面也可以嚇阻他的企圖心。」秋月出主意說。   「這怎麼可以，我幫妳挑一擔水肥，犁一畦地，那些好管閒事的婆婆媽媽每天都在說三道四的，如果再搬到妳家睡，那還得了。」羊犅面有難色地說。（三二）

  任誰都不想與蛇共處，尤其數百隻全世界最兇猛的毒蛇，在頭頂上亂竄數個月，卻渾然不自覺。光想起來，就足以令人坐立難安，甚至奪門而出！   在英國利物浦大學熱帶醫學院讀書的這天，老師說，毒蛇咬傷事件，每年造成全球數十萬人殘障，十三萬人死亡，因此我們來介紹這個常被忽略，但十分重要的熱帶疾病。我滿懷期待，可以離開教室去遠足，去動物園看蛇！課前，怎麼老師仍氣定神閒，不是要校外教學了嗎？不出門怎麼看得到蛇？   沒想到老師帶著我們順著學院階梯，往四樓走去，驚見危險毒蛇的警告標語，此處是阿拉斯泰爾．里德（Alastair Reid）毒蛇實驗室，不會吧！在我們每天進出的大樓裡養蛇？都沒有事前告知，害我在上廁所前，都沒有仔細檢查一下，馬桶裡會不會有水蛇鑽出！   爬蟲學家保羅引導我們進入毒蛇爬蟲館，在門口慎重地說明注意事項。第一，全程需配帶護目鏡，以防毒液噴濺。第二，要隨手關門，以防止毒蛇竄出。第三，不可拍打裝毒蛇的盒子，或驚嚇毒蛇。第四，每個裝毒蛇的盒子前方，都有品種標示，若是不小心被毒蛇咬到，要趕快攜帶標示牌，就近到利物浦大學附設醫院，接受此種毒液的血清注射。我抱著戒慎恐懼的心，開始了爬蟲館參觀之旅。   一盒盒收納盒中，裝著從世界各地蒐羅來的毒蛇，每一隻都大有來頭。   鋸鱗蝰（Saw-Scaled Viper），印度四大毒蛇之一，亦是四者中體型最細小者。當牠們遇上危機的時候，會磨擦身上的粗糙鱗片，發出唧唧聲音以向敵人示警。   加彭膨蝰（Gaboon Adder），分布於非洲，是世界上毒性最強的蛇類動物之一，擁有最長的毒牙，並且它毒液的產量遠遠勝過其他蛇類。近距離觀察，加彭膨蝰特殊三角形的蛇頭，眼睛看似可愛無害，然而在森林裡，他可以好幾個小時躺著不動，完美的偽裝成落葉。這類大型毒蛇，攻擊後會釋放出血性毒液，干擾凝血功能。台灣常見的百步蛇、青竹絲都屬於此類。   綠曼巴蛇（Green Mamba），是常見於非洲東南部的毒蛇。只見蛻皮，表示小曼巴長大了，卻不見該待在盒內的蛇，應該不會溜出去了……。   響尾蛇真的很兇，個性超壞，只是隔著玻璃直視他，他就覺得受到挑釁了，直立起上半身，迅速擺動尾部的尾環，發出令人懼怕的聲響，趕快遠離，讓他自己靜一靜好了。   老師當場示範如何萃取蛇毒，竟然用徒手煉鋼的方式：冒著生命危險抓起蛇頭，露出蛇牙，朝蓋有薄膜的量杯上戳下去，蛇憤怒地噴出毒液。將低劑量蛇毒注射至馬或其他哺乳類的體內，產生抗體，收集抗體後製成抗蛇毒血清。   我一轉身，看到牆上好多副月牙彎彎，原來是拔下來展示的毒牙，有大如加蓬噝蝰蛇（Gaboon Viper）的獠牙，有小如逗點的埃及眼鏡蛇（Egyptian Cobra）。有的毒蛇生性兇猛，主動攻擊，有的生性害羞，遇到人類，能躲就躲，雖被毒牙咬到，只留下齒痕，不一定釋放毒液。   非洲的毒蛇赫赫有名。埃及法老的代表物是眼鏡蛇，參觀金字塔可見牆面滿滿都是眼鏡蛇的浮雕。傳說中，埃及豔后最終就是以眼鏡蛇結束淒美的生命。旅行作家謝哲青在「穿越撒哈拉」中提到一個小故事，在蘇丹旅遊，才停下車，前車窗有一隻毒蛇朝車子張牙舞爪地攻擊，害觀光客不敢下車，許久後才弄清楚，原來是毒蛇的尾巴被車輪壓住了！可見此處蛇類密度之高，開車都會壓到蛇！大名鼎鼎的曼巴蛇，在非洲南部更被當成姓氏使用，每當我稱呼「曼巴先生」或「曼巴小姐」，總覺得對方特別凶猛，隨時會衝上來咬我一口。   台灣的毒蛇是保育類動物，過去，物資缺乏的年代，蛇肉是珍貴的聖品，一隻普通的蛇售價四百元台幣，工人一天工資也才四百元，鄉下人都練就抓蛇的矯健功夫，走在林間，抓到一隻蛇，就把當天的工作丟下，賣蛇去了！毒蛇、草蛇，什麼蛇都抓，唯獨赤尾青竹絲逃過一劫，因為熬煮後，湯成青色，沒人敢喝。   心驚膽跳地參觀完毒蛇爬蟲館，老師說，若是大家在世界各地，發現珍奇異蛇，都歡迎捐給本校，擴增本館毒蛇基因庫，看來非得派出台灣六大毒蛇出馬，才能與各路毒蛇一較高下。在此之後，每當我出入學院的大門，總是特別警覺，有沒有毒蛇竄門而出！ （稿費贈給金門大同之家）

9. 人居深山有遠親 心如親情骨肉深   阿嬤曾說過，有一個姊妹嫁到內寮，家有一孫子，就是我表弟差我一歲，莫非他就是宗慶表弟，一時認起親人來，尤其在這戰亂的時代，我們更加親切，無話不聊，毫不隱藏。   日本警察屢屢來查戶口，找逃兵，山路崎嶇難走，也是辛苦非常，例行性無功而返。聊著聊著，再說農忙田裡需要人手，宗慶的叔叔，爸爸下南洋去當軍伕了，因此山裡梯田落在阿嬤（姨婆）身上，加上宗慶的媽媽、只剩下三個人從事農務。姨婆說：「你暫時留在姨婆這裡，早晚人少時幫宗慶一起做事；若是狗狗有叫聲，你就躲起來，不要怕！免驚！有姨婆在。」此時，又是叫我流下淚來，姨婆又說：「不要心悶啊！我知道你想阿嬤！」「宗慶仔！帶添丁去休息。」   內寮是貢寮鄉內山農村，由牡丹谷進去，區域極大，有大牛埔草原，天氣晴好時可以遠眺太平洋龜山島，農村星羅棋布，盤旋配置在深山峻嶺之中，一撮僅一二戶，或是單戶，表弟宗慶家是屬單戶農舍，鄰居還要走一大段路。因此，我逃到這裡，一切都很安好，更何況是自己親戚，阿嬤的堂姊妹家。   因此，我在內寮暫時安頓，和宗慶一起上山，一起下田，忙裡玩，玩裡忙，一有狗吠聲，我就潛躲入山林裡頭，等生人走了，一段時間後我就溜了回來，這樣過了幾個月。 10. 姨婆精心備便當 思湧親恩食難嚥   夜裡，想著阿嬤，就暗自流淚，竟然噙出淚聲來，「叩！叩！」，是姨婆來叩門，問我別哭，姨婆說：「金孫吔！不要心悶啊！姨婆知道你在思念阿嬤對不對？」，我點頭，姨婆說：「憨孫吔！找哪一天，姨婆為你準備飯盒，你可以偷偷回去看阿嬤，好不好？」，我點了點頭。   一個晚上，姨婆做的非常好料，我知道姨婆是為我回去（奔回）卯澳路上準備飯盒。隔天一大早，姨婆已把飯盒用布巾包好，並水壺，土產水果。「金孫吔！趕緊回去吧！一路自己小心，不可出錯！」點頭謝過姨婆，即時朝卯澳方向奔跑而去。   路途上，該跑就跑，該走就走，避開人群，走廢棄老舊山路獵徑，一路上謹慎小心，提高警戒行走，走偏僻，果然也不曾遇過人。太陽直曬時到了一棵大樹下，打開飯盒，在那個時代可說非常豐盛，有鹹魚，雞肉，蛋，菜脯，筷子挾了飯吃了兩三口，一時心思湧上，再度滴下淚來，放下筷子，飯盒便當再度吃不下；趕緊包好飯盒，趕緊繼續往阿嬤的卯澳跑去，上得岐嶺，下到溪澗，卯澳已在眼前，天色昏暗，東躲西閃，躡手躡腳，見四下無人，一閃就進入阿嬤屋內，阿嬤正在神桌前低頭跪著，好似已經跪到睡著，還像僵在那裏，硬在那裏。 11. 終於戰火硝煙去 歸還山海農漁家   還是把阿嬤給驚醒，阿嬤用指頭直指鼻子叫我靜聲，低聲說：「喔~~~，金孫吔，警察來了好幾回，說你逃兵了。」「阿嬤沒事的，憨孫吔！我沒事！你見到了阿嬤了！你緊緊快走！以免被抓！或被壞人通報；會連累到阿嬤的！」   聽了阿嬤的話，看阿嬤好端端的，告別阿嬤，迅速左閃右避，離開了阿嬤的家；這時，整個心肝輕鬆多了，又趁著星夜，摸黑趕回內寮姨婆宗慶家，表弟家的內寮。姨婆的內寮。   在內寮，和宗慶表弟一起輕鬆上山下田，玩在一起，看著稻子成熟，抽穗，泛黃。稻子收割的季節到了，大家各自忙於農事，偶有派出所員警戶口檢查，但也都沒事。   未幾，稻子飽穗熟了，割了稻子，曬殼，進倉……，時間過的很快，三，四，五，六，七，也就是七八月份，飛機偶而飛過天空，……到八月底，傳來日本敗退消息，九月，有人大聲喊著：結束了！結束了！戰爭結束了！戰爭結束了。日本皇軍戰敗了，投降了！無條件投降了！   經再三確實之後，日本警察也收斂起來了，甚至結束職務。   不久，我也告別內寮的姨婆，回到印澳阿嬤帶我長大的家。   來！喝！   添丁要敬阿嬤！還有內寮的姨婆！   深山裡的大哥大嫂！   大家來，喝！我們大家一起喝！   註：許多大牌畫家皆已不在人間，不妨在谷哥裡搜尋，可以看到慶元兄的畫蹟，隱隱約約尋找到山海的尊榮。 （下／稿費捐松柏園）

  金門，金門，我愛金門！這塊孕育我成長的土地。金門的田園裡有說不完的故事，回味無窮的童年往事。   六十年代出生的我們，小時候沒有3C產品的誘惑，最開心的事就是放假時，父親在教學工作之餘，會帶我們姊弟到田園裡焢窯(烤地瓜)，父親拿著鋤頭挖泥土塊，我和姐姐搭建造型，弟弟們就去找乾枯的雜草和小樹枝，大家分工合作在菜園的中間空地上蓋了一個焢窯，首先，點燃柴火之後，等泥土的溫度慢慢的上升，接著，我們把要烤的地瓜放進窯裡面，火熄滅後再將烤熱的泥土搗碎，然後，將烤熱的泥土覆蓋要烤的地瓜，約一至二小時之後，就可聞到美味可口，讓人垂涎三尺的地瓜香，雖然大家忙得汗流浹背，卻讓人大飽口福、痛快淋漓地大吃已烤香的地瓜。   在父親指導及母親監督之下，我們學會分工合作完成一件艱難的焢窯任務。在烘窯過程中不僅加深了親子間的情感，而且藉由烘窯過程中的失敗，也讓我們增加挫折容忍度，學習在挫敗中重新再站起來的勇氣。感謝雙親的用心良苦，事隔多年，赫然發現，焢窯在認知情意技能各方面的學習，潛移默化中深深影響我們日後的學習態度與人際關係的培養。   常和學生分享自己童年的故事，都市裡的孩子，總是羨慕我有如此多采多姿豐富的生活體驗。我很慶幸自己出生在純樸、沒有環境汙染的金門，求學階段沒有補習的壓力、更沒有上安親班的困擾，在金門度過無憂無慮的童年歲月。雖然金門沒有台北學生的競爭力，但是，我們的實力絕不輸給台北的孩子。     教育家杜威提倡在遊戲中學習，在田野中的學習，不僅可以訓練孩子的專注力，更可刺激腦部的發展。因此，以前在班上很少會出現注意力不足過動症(ADHD)的孩子，在大自然成長下的小孩最幸福了，我們要好好愛護大自然，做好環保工作，珍惜這塊美麗零汙染的幸福金門島。（稿費贈大同之家）

  要知道，我們身處的是一個不一樣的時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婦女遭受軍人的槍殺，總而言之就是部隊的槍械沒有嚴格地管制，就憑他排副，要槍、要子彈，甚至手榴彈，可說唾手可得。尤其他們剛強的個性，加上反攻不了大陸、回不了老家，以及壓抑的性無處發洩，在種種的使然下，所以他們才敢拍胸脯說命一條，看誰兇狠！假如要跟這些人鬥，絕對討不了便宜，甚至永遠是輸家，搞不好還要賠上老命。」羊犅分析著說。   「生在這個亂世，真是歹命啊！國共內戰，國軍戰敗撤退到這座小島來，軍隊占據民房，軍紀敗壞，姦殺婦女；夫婿遠赴南洋謀生則下落不明，替他守活寡不打緊，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拔長大，現在又要面對那些北貢兵的威脅，如果不從而被殺害，那真是情何以堪啊！要是不開這家小舖，也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要是家裡有一個男人可依靠，也不必活在心驚膽顫中……。」秋月說後眼眶一紅，淚水順勢而下。   羊犅趕緊安慰她說：「妳先不要難過，問題也不會如妳想像的那麼嚴重，排副應該懂得殺人償命這句話，除非他真的不要命，要不，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這些老北貢的個性你是瞭解的，他們天不怕、地不怕，說到做到。尤其是一個沒有丈夫的年輕女人，更是他們鎖定的目標，想獵取的獵物，除非達到他們的目的，滿足他們的需求，才會被放過。要不，跪在地上向他們磕頭也沒有用。」秋月難過地說。（三一）

  杜布洛尼克（Dubrovnik），人稱亞德里亞海的珍珠，14~19世紀是個獨立的Ragusa共和國，在1418年就已經領先其他國家禁止奴隸貿易，因為製鹽產業發跡以自由都市而繁榮數百年，15、16世紀達到顛峰，甚至現在的市區巴士名稱也命名為自由（libertas），方濟各小兄弟修道院裏頭在1317年已經擁有全世界第三間成立的藥房，目前仍然如常營運。Ragusa共和國因為善於外交，在好幾次的戰爭當中都相安無事，甚至曾為了國家安全，把一部分領土送給土耳其，請土耳其代為防守邊疆阻擋威尼斯共和國的入侵。   我們一家人在四月中旬來這裡旅遊，初春乍暖還寒，溫暖怡人，民宿院子裡開了滿樹的花，推開門就可以聞到甜美的清新花香，大清早坐在門廊前看書，遠望對面的丘陵隨著時間推移而產生的光影變化--滿山濃綠被陽光染成有朝氣的黃綠色，舒服極了，從民宿到海邊的景觀步道也不用十分鐘，清澈見底的亞德里亞海灣美景盡入眼簾，沿著步道貼心的設置木頭長椅讓人們走累了可以停下來休息。   宮崎駿動畫「魔女宅急便」以這座城市為靈感，早已聞名日本，若用日文搜尋資料能輕易找到部落格或旅遊網站詳細而完整的旅遊建議，連怎麼樣買公車票都仔仔細細的一個一個步驟拍照說明，可見在日本受歡迎程度之高，近幾年因為影集Game of thrones的周邊效應又更加繁榮，每天早上渡輪會載來一船一船的各國觀光客，是個國際化觀光都市、也是全克羅埃西亞物價最高的城市，以咖啡為例，一杯只有一口容量的義式濃縮咖啡目前在Zagreb為一點七歐元，在杜布洛尼克則需要花費四點八歐元。   杜布洛尼克老城區面積很小，因為完整保留了歷史街區和建築，在1979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我們從衛星地圖上路徑規劃功能中計算出，從城門到最遠端海港徒步只要15分鐘，但是逛了兩個半天都還沒完全走透每個角落，就可以知道這座歷史之城密布許多值得觀賞的景點。順帶一提，杜布洛尼克是克羅埃西亞文化和文學的中心，克羅埃西亞共和國的官方語言克羅埃西亞語甚至以杜布洛尼克城人說的語言為標準官方語言，而非其他城市的方言作為代表，清楚顯示它的重要性。   因為帶著未滿一歲的嬰兒一起旅行，考慮到這位家中最年輕的背包客，事先還勘查了地形，知道丘陵起伏，整座城依著山勢建造，需要爬許多台階，不過主要景點像是十五世紀的噴泉、方濟各修道院、聖母升天大教堂和聖巴拉斯教堂、總督宮殿等都聚集在主要道路Stradun上，推著嬰兒車在平滑的石灰岩地磚上逛問題不大，就連真的需要抬嬰兒車時，也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旁人幫忙，有多次當地的克羅埃西亞人還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幫助，飯店工作人員、餐廳員工、觀光景點的售票員，不分男女老少看到可愛的小嬰兒還會停下來逗弄，同行的克羅埃西亞婆婆都大為驚奇，這座城市的人們對嬰幼兒友善到了極點。教堂的寶物庫售票人員看到我這個東方臉孔和一個小嬰兒還有西方臉孔的婆婆也特地在無人的空檔走過來跟我們寒暄，嬰兒在這個城市可以說是一個家庭的外交官也不為過，人們碰上了都會不自覺停下來微笑打招呼。   這兩年住在克羅埃西亞期間，特別在Zagreb很容易就能夠看到街頭、公車站牌充斥著發洩憤怒的街頭塗鴉、無人居住的蕭條空屋、外牆破敗沒有屋頂等待修復的百年建築，郊區馬路坑坑巴巴像貼了許多瀝青止痛貼布。可是在Dubrovnik停留的四天裡，乾淨整潔的橘紅磚瓦房屋映入眼簾、城外矗立新穎現代的建築，連1991年南斯拉夫內戰所留下的槍林彈孔也都像被抹平一般不見蹤影，我在其中看到的是這個城市的富庶和作為觀光城市的自覺所做的努力。如果你問我哪個城市對目前的我來說最適合居住？我會毫不遲疑地說是杜布洛尼克。特別是行程的最後一天，民宿女主人過來和我們致意並特地送上家裡花園栽種的無農藥檸檬和果乾以及給小寶寶的旅行紀念品，讓人對這座城市又產生更多親切感。

6. 火紅香騰紅龜粿 心腸肚腹皆溫飽   「免講，之前也有一、兩個像你一樣的少年仔，從我這裡經過，來，來，來，什麼都不用說，稍等我某粿炊熟後，我們一起吃。   「嗯！」我淚眼留不住，傾洩而下，一時哽咽，不知如何作答。   沒多久，紅龜粿炊好了，稍等片刻熱退，也忘記了客氣、禮貌，默默接過了壯漢遞來的粿，是紅龜粿，火紅鼠殼紅龜粿。但不知如何下嚥？「就吃！免管什麼事！」，手接過了粿，又是淚，又是鼻涕，加上香噴噴剛出蒸籠的蒸氣，自己呆呆就像啞巴一樣的，怎敢猛吃？但終究很快的吃完一個紅龜粿。「再吃一個！」又遞來一個，別小看，確實也吃飽了，真的不知是如何客氣。「小兄弟，沒關係，稍等我叫我某包幾個給你帶走，此地不宜久留。」   天確實昏黑了，我接了那包粿，兩腿又不自主的又要下跪，「起來，起來，你還要趕路呢？」「要注意安全喔，性命要緊，警察到處在抓逃兵呢？」眼裡噙含著淚，還想跪謝，旁邊的大嫂趕緊把我扶起，不讓我再下跪，只得彎頭致謝，趁著這烏漆嘛黑的夜，繼續我逃跑的路，腦裡縈繞著年老的阿嬤，可能是在廚房做飯，會不會也想念我這「孫仔？」。   終於一山翻過一山，一嶺爬過一嶺，自黑夜到天明。 7. 翻過一山又一山 越過一嶺加一嶺 飄來陣雨還陣雨 濕透單衣及薄衣   肚子又喊餓了，包包裡雖有粿，但不知怎麼也吃不下肚。   從黑夜到天明，嘿，東方魚肚白之處，浮現韻律起伏山巒，逐漸趨緩，但終究還是一段遙遠的路。   遠處山丘逐漸趨緩，隱隱約約看到了海，哦哦！現出零零落落的農舍，周圍還有梯田呢？迷霧中還有浮在海上的島，那不就是龜山島。這時路不再遙遠，大概幾個鐘頭就能到了較近的農家。   梯田萌出翠綠的稻秧，此時，不就是清明時節嗎？原來山裡大哥大嫂也是做粿要為清明祭祖呢！一陣雨飄來，於一棵大樹下休息喘氣，也不顧是雨水？汗水？淚水？感覺是相當的溫馨，露臉的陽光彷彿也帶著微笑，但是腦海裡依舊縈繞著年邁的阿嬤，記得阿嬤把我從小孩拉拔到十六歲，從不知父母親是圓是扁？啊！阿嬤！思念之時，遠處傳來狗的吠聲，而且多隻呢？忽遠忽近，狗狗迅速到位，已經撲到了我的跟前，圍著我不放，後面跟來了個人，身上配有農家人的裝備，草笠，簑衣，山刀，木杖。   是幾隻狗，後面跟了一個人，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人。「你哪裡來？做什麼！來偷什麼東西？」「沒有，沒有，不是不是的。」「哦……，你是逃兵，對不對？我報警察來抓你，還有獎金可領呢。哈！哈！哈！」「不是！不是！」「日本警佐多次來查逃兵，你真不怕死，我去報警！領賞金！」「不要不要！我是卯澳人！卯澳人！條仔嬸的孫子。」 8. 輕狂少年是表弟 阿嬤在家等著你   「好，少年仔，你麥給我豪小，你給我乖乖呆在這裡別亂跑，我回家裡問阿嬤，你在這裡給我乖乖等著！」   「狗狗，看好這人，不要讓他跑了知道嗎？」   「你要跑，被狗咬死我不管，別怪人呦！」   喲，我還真笨呢，不知想辦法逃跑；真的，就在大樹下等那人回來，小狗也是笨笨到守住我一個人，趴在我前面，不叫不吠，真的把我看守得緊緊的。   很快的，那人奔跑回來了，說：「阿嬤說，你啊是親人，條仔嬸是她遠親姊妹，你莫非叫添丁是嗎。」「啊！是啊！」「好啦！放心，放心啦！山裡我最熟！不要怕，免驚！日本警察來之前，我們狗狗就會吠，跑還來得及，他們追不上我們的！」「走！回家裡去！阿嬤要見你。」他就跟著他到了這農家，其他的別人家，若說是鄰居？也須需要走一段時間，不熟路的人，時間還更長。到了這少年人的家，他阿嬤正在側邊的菜圃裡蹲著拔草，「阿嬤！人來了！妳說的添丁就在籬巴後。」，阿嬤一拐一拐到了我身旁，輕聲說：「喔！喔……，金孫啊，我可憐的金孫啊！我跟你阿嬤是堂姊妹呢！」「惜得！惜得！啊！我孫啊！我苦……！我可憐的金孫！來！來！緊進來！」我們從側邊房門進去，少年仔去端了一碗水來對我說：「來！添丁兄，趕緊喝了水再說。」我想起來了，阿嬤曾說過有一個堂姊妹嫁到內寮這地方。   這阿嬤我要稱她「姨婆！」（中）

  我想人到一個年齡，就應該將往事點點滴滴的寫下來，免得更老的時候就記不住了！   幾年前我回母校東海大學參加同學會。在約定時間之前，一個人獨自漫步於校園中。行經綠草如茵的理學院院區時，一件往事湧上了心頭。   由於父親的早逝，除了母親含辛茹苦拿海蚵供給我學費外，我自己也必須在校園裡面打工賺取生活費。我打工的地方遍佈母校多個區域，包含訓導處、圖書館、自助餐廳、銘賢堂、社會系辦公室、理學院等。   大約在民國68年的一個春假，當同學們快快樂樂的去春遊時，勞作室早已幫我排好了工作，就是去生物系（現已改名為生命科學系）的系館幫于名振教授的忙；于教授是台灣多樣生物與比較解剖學的專家。   于教授要我戴上長長的橡膠手套，再要我從玻璃製的標本缸內取出一具具早已過了保存期限的動物屍體，然後到附近林子裡挖個洞把它們給埋掉。   那些屍體雖然泡在福馬林內，但因早已過了保存期限，臭不可當！結果我因而失手打缺了一個標本缸的底座。我站在那裡呆望著破損了一角的標本缸，淚水在眼框裡打轉著。   我問于教授說要賠多少錢，他說這麼大的一個標本缸差不多要一千多元；彼時我打工一天才兩百元。   于教授知道我是清寒學生，所以假期才會留在學校裡打工。他說：「同學，打破缸子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老師幫你出，剩下一些我請你幫忙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除了向于教授不斷的鞠躬致謝，我真的不知道該再說些甚麼了！   在人生的旅途上，有些人就是可以讓你記上個幾十年，這可能連他們自己也沒能料想到。于教授已於2011年安息；祈願好心的您在天上安享您在人世間所獲得的一切榮耀！

  可是她卻在怒氣中說了重話，罵他不要臉，因此傷及他的自尊心，才會讓他惱羞成怒。萬一他氣憤難消情緒激動，依這些老北貢剛強的個性，絕對會拿著槍械或手榴彈來找她算帳。倘若不依他所求而敢於抗拒，在激怒他的同時，或許會來個同歸於盡，先把她打死，然後再自戕，兩人共赴黃泉找閻王爺報到。倘真如此，到時她該怎麼辦？難道要白白去送死，成為他槍下的冤魂，要是這樣，她勢必死不瞑目。   羊犅之前為什麼會善意地提醒她，想必一定知道那些北貢兵猙獰的面目，甚至也聽過島鄉婦女，因感情糾紛或是無辜遭受他們槍殺的案件，所以才會善意地提醒她。但她並沒有跟排副發生什麼感情糾紛，而是他自作多情，說些曖昧的話，讓她感到噁心，才會當場罵他不要臉。可是卻也因為這句重話讓他發了火，要她看看誰兇狠，擺明就是要她好看。於此，她必須把跟排副的糾葛向他說明，到時希望他能助她一臂之力，共同來對付這個想把她幹掉的老北貢。   於是她把跟排副發生糾紛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羊犅，羊犅似乎也警覺到事態的嚴重，擔心地說：「倘若在沒出事之前，先向他們連長報告，連長也不可能馬上把他關起來，了不起責備他一番。可是一旦他受到長官的責備，勢必會增加他的氣憤；在氣憤的同時，說不定會提前實現他的計謀，到時什麼粗暴的事都做得出來，所以這段時間妳要特別的小心。」   「如果把這件事的原由告訴村副村長，請他向軍方反映，這樣不知能不能約束排副，叫他不可亂來。」秋月說。   「副村長只會欺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碰到事情比誰都害怕，而且軍方也不會甩他。雖然排副以威脅的口氣說了重話，如果要他向軍方反映，還不如我們直接向他們連長報告，但就如我剛才說的，只會增加問題的複雜性，於事無補。說一句不客氣的話，即使連長知道這件事，他也不會把排副關起來，更不可能派衛兵來保護妳。（三○）

1.軍單／召入伍令／召集令 風塵僕僕小漁村 土地公會故人來   畫家好友呂慶元在卯澳漁村覓得一石屋，雖頹廢老舊但若不嫌棄，或與知心友朋相聚小飲一杯，或喝茶加咖啡聊天之場所，亦可為療癒之地。 　　他老師楊三郎常帶畫友來寫生，就在此地歇息，喝茶。李石樵更常到這海岸漁村畫畫，張萬傳老師亦來此地買魚畫魚，蔣瑞坑老師愛死了這地方，常來漁村揮筆，酌以小酒，配幾粒花生，陶醉畫旅，樂而忘返。   冬日的某一天，慶元約了蘇老師，阿仁，東陽，育靖，我，還有不期而遇的吳添丁叔，原來添丁叔是趕回來村裡參加當天中午的「土地公會」，那晚就在留宿於慶元這簡陋石屋，晚餐就在廚房弄幾道菜，於廚側廂房的統鋪上，擺上矮桌以餐廳的規格席坐圍起爐來，佐以高粱酒，加上清茶甜點，喝飲並不牽強。那一夜，大家開懷暢飲，無所不談無所不聊，大小不拘，曲膝盤坐之間，添丁叔娓娓道出：   那一年我十六歲，在這小魚村和阿嬤同住，父母未知去哪裡了？懂事的歲月就沒有見過父母，只知道阿嬤是很疼我，愛我的，從來不曾對我打罵過，只是嚴肅說明利害關係，不可以做壞事。   雖在那個時代，卯澳這漁村還不曾有人挨餓，村莊景緻還是很熱鬧的，古早之時村中的一棟二層石屋酒樓客棧，常有南來北往漁船舶靠，有躲避風雨的，有順路來的休息的。來客有說北方話的，有講日本語的，有朝鮮人，也有南方人，就借宿客棧或村內簡單民居。當時的客棧自然常有飲酒作樂之聲，熱鬧非常，通宵達旦。   日本發動東亞戰爭之後，船隻人員逐漸減少，但還是有漁村熱鬧景象，這時遠處偶而傳來陣陣嗡嗡嗡、呼呼呼之聲，是盟軍，是美軍的轟炸機B29越過天際，不曉得是去轟台北？還是炸了高雄之後北飛？ 2.兵單 接過兵單手顫抖 骨肉將離心無奈   不知是哪一天？和鄰村朋友約會後回到家，阿嬤說，今天保正送來一赤紙兵單（日文：軍單，召徵入伍令），也就是今天的入伍通知，召集令，徵召令。通告我即將去當兵，充當日本兵。   那時我直接的反應：我不要！我不要去當兵！我做兵去那阿嬤怎麼辦？阿嬤說：「無要緊，政府說會照顧的。」，可是現今戰爭聽說很慘烈，天天有轟炸，新聞報說太平洋的戰事慘烈，雙方都有損失，傷亡；阿嬤說：「我們又不能違抗政府命令，不當兵是犯軍法的，足嚴重的。」「金孫啊，阿嬤會求神保庇的！神明會保庇的！會保庇我們的」。   含著眼淚，揮別了阿嬤，揮別卯澳，揮別了漁村，告別了這裡的親友，跟著一整車的少年仔，先到福隆火車站報到，再轉往宜蘭的方向駛去，到新兵訓練中心，也就是今天的「軍六結」。「宜蘭六結新訓中心」。今天猶然存在的「軍六結」。   到了「軍六結」,我們這一掛少年仔頭髮先被剔光，換上軍服，領了盥洗用具，分配到營部，連部，排、班別，開始接受軍人的操練，俯伏前進，跪地爬行，伏地挺身，翻滾，爬竿，跳越壕溝，前後滾翻跟斗，立正罰站，蹲馬步，曬太陽；操練的時間很長，很緊密，因為要快快投入前線，戰場。因為是戰時營區伙食也是普通的差，反正是苦，苦苦苦……。   聽說前幾梯學長，新訓後分配到沙巴，沙勞越，呂宋島，新加坡，也有配到印尼爪哇，泗水，更聽說有分配到巴布亞牛幾內亞。傳說傷亡十分慘重，消息更說菲律賓被盟軍麥帥登陸了，再則傳來……。 3. 戰火烽煙四處起 充當武器作砲灰   消息傳來歐其那瓦戰火更是慘烈，當地的琉球人死亡很多。 　　同梯次睡同鋪，同班的阿勇，耳語傳來「陸續已有許多人不見了。」，「無去了！……」，「跑了!……」悄悄地小聲說。「逃跑了！……」，「某某人跑掉了」……「喔…………」   我們在訓練放風時，說說笑笑當做平常，不當有事發生，阿勇用自然低垂的手，指往一個方向，「!!!」，回了他一個低垂的眼神，暗示表明了解。   某晚，乘著人少上廁所時又給一個我「預備」，「準備」的暗號，意思是路上吃的乾糧，便服，土鞋，還有小刀，火柴，等等輕便的，因為當時物資匱乏，真正能帶的也不多，由於我們默契已定，因此很容易交流溝通。   約是某個禮拜的晚上，夜闌人靜，萬籟俱寂，有人觸我的腳，我微醒惺忪，阿勇裝著先去夜尿，我跟著上廁所後，分別靜悄悄逃離營區警戒，到了指定相會地點，於防風林竹籬巴末端，蹲伏著，躺著，手拎了簡易行李，伏走二三步臥倒，微抬頭東張西望；繼續伏走三四步臥倒，再微抬頭四望；持續再走；計劃中是往亂墳堆，蔓藤雜草的荒地隱去，不擇好路，不留腳印，因為逃離心切，顧不得野刺荊棘的劃傷，更別說是疼痛。 4. 小命一條隱山林 饑寒交迫夜露淋   逃啊逃，顧不得荊棘的傷痛；不急不徐的隱身四伍佰公尺外，肉眼已經看不見營區。那時我們就以更快的時速往遠遠的山丘直奔而去。那一片山丘就是今日雪山山脈，北宜，圓山雙連埤，福山那一帶。可往坪林、烏來福山桶後，下盆，棲蘭，梨山，大同鄉一帶。隱入山林，小命一條，每個時刻都是撿到的，死也要逃，逃！逃！逃！活著要逃，死更是要逃……。 　　逃，逃，逃，把二人身影埋進山林裡，這時才知道雙腿發軟，酸痛，肚子也咕嚕咕嚕的喊餓。天幕已經拉黑，深山莽林，不見蘭陽平原、頭上星光微微發亮。我們簡單填了肚腹的溫飽，又行走四五個鐘頭之後，我和阿勇就協議，決定分手，各奔東西，分道揚鑣，自找活路，自尋目標，自顧死活。   我們分開了，在山上我漫無目標的走，像無頭蒼蠅般的往山深處亂走，盡量不去破壞驚動，更不闢砍新路，就是保持原有的蒼莽的樣子，盡量不留足蹟；也不知道深夜幾點？身子感覺是有點冷，寒冷，冷到發抖，跳動一下身體，耳邊盈繞嘶嘶蟲鳴，還有野獸聲音，夜鳥的咕咕聲，蛙聲，一點都不覺得恐怖。靜下來想一想：年老孤寡的阿嬤，不曉得現在日子過得怎麼樣？還有我逃兵是犯軍法的，是要槍斃的，若被抓到，是要槍斃的。 　　啊！想著想著！淚流了下來。 5. 荒山深處心茫茫 日夜交替思家鄉   在深山莽林裡，整夜怎能睡著？轉眼天亮，山實在是太大了，方向在哪裡呢？前面是橫斷峽谷，後面是潺潺溪瀑，七彎八拐，往哪裡走呢？往哪裡去呢？那就朝東方太陽露臉的方向走去，還是縱谷，還是峻嶺，需要攀爬，偶有平台露出，但還是被叢林遮纏，這時留有足印再也不怕。可是饑寒交迫，叫人嘴唇抖擻，身體冰冷，渡過了早晨，到了中午，天色又逐漸昏暗起來；還是要繼續走，走啊走，還似迷失在深山莽林裡……。 　　嘿！嘿！……，有狗的吠聲，從遠處傳來，必有人家，朝著吠聲方向走去，爬呀爬，涉啊涉。   誒！，爬到樹上，看到山谷飄著一縷輕煙，再往上爬，至高處俯看，白煙就像絲帶在山谷裡橫飄。 　　嘿，山的深處谷地確有人家，隱隱約約，一簡陋小茅草屋，而且屋子旁廚房煙囪還冒著煙呢？此時，我的速度奇快，躡手躡腳，一下子就到了這戶人家的屋前，是一棟用雜木、雜草蓋的簡陋屋子，再探頭一看，廚房還有人呢！在灶前用柴火炊煮東西，是在蒸呢？！煙不斷的從煙囪冒出，飄揚著一條白色絲帶。   「少年仔！免驚！不用怕！我不會害你！」。咳！突然一聲音從我背後冒出。   嚇我一跳，猛回頭驚見一中年壯漢，是他的聲音。此人身配山刀，手持農耙，頭戴斗笠，是一個莊稼農夫。   喔--，聲音是他發出的。我嚇得雙腿一軟，不知道哪來的害怕自然垂跪說：「歹勢！歹勢！失禮，失禮，我冒犯，冒犯了，請原諒！請饒赦！我甘願受罰。」   他說：「你免驚！免講太多，我很清楚，之前也有一兩位像你一樣的少年仔從我這裡經過了。」（上）

  或許也因為他們反攻不了大陸、回不了老家，孤家寡人、無牽無掛才會不怕死。一旦目的沒有達成，便會老羞成怒，甚而拿起槍械不顧後果，做出不能挽回的憾事。這種不幸的事件，可說很多村莊都曾發生過，秋月何嘗不知道呢？可是知道已經太晚了，因為她已得罪了他，而且辱罵他不要臉，想必已傷了他的自尊心。如果他還會再來，她應該誠懇地向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諒，雙方定位在開玩笑，便能化解他的不愉快。   然而，要是如此的話，他勢必會表錯情，以為她對他已有好感；假若他自作多情，說不定還會誤認她已愛上了他、想嫁給他，日後一定會需索無度，她這個弱女子又有什麼本事加以抗拒呢？萬一他為了要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真的掏出手榴彈或是槍械來威脅她，到時當貞節與生命不能兼顧時，她是否為了保命而任其蹧蹋？還是為了女人的貞節而反抗到底？   倘若把她打死，他也必須受到軍法的制裁，一命換一命，被抓去槍斃是咎由自取。但是，吃虧的或許是自己，因為她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孩子需要照顧，一旦她被打死，孩子便沒有了娘，日後要靠誰來培養呢？而他則是孤家寡人一個，反正回不了老家，死在異鄉成為孤魂野鬼也無所謂。然而，在還沒開槍把她打死前，一定會先強暴她，好發洩他壓抑的性慾，這也是他最主要的目的。當滿足他的獸慾後，再開槍把她打死，也許，在他的想法裡，能有一個漂亮的女人陪他共赴黃泉，到陰間跟他作伴，想必他此生已無遺憾。即使被牛頭馬面定位為風流鬼，把他的生殖器閹割掉，他也心甘情願、在所不惜，因此，他何樂不為啊！   設若真被排副用槍打死，到時村人勢必會繪聲繪影說，如果她跟他沒有感情上的糾葛，排副怎麼會開槍把她打死？甚至將來孩子長大，同伴也會說他母親跟阿兵哥亂七八糟，所以才會被軍人用槍打死。不管外人怎麼說，都有傷孩子的自尊心，因此她必須運用父母賜予的智慧，想辦法來化解這段仇恨，並以保命為原則。   羊犅之前曾提醒她說：「有些自作多情的老北貢，會想盡辦法先讓妳嚐點甜頭，然後就動起妳的歪腦筋。一旦不答應他們的冀求，便會老羞成怒，萬一想不開，往往會拿著槍械或是手榴彈，來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那是划不來的。千萬不要貪圖他們什麼，而且還要跟他們保持距離，更不能跟他們有感情上的糾葛，除非妳對他們有意思，那就另當別論。」   雖然羊犅好心地提醒她，但她並沒有貪圖他什麼，只因生意而認識，是她店中的老顧客而已。然而他竟然藉酒裝瘋，說些曖昧的話，除了讓她感到莫名其妙，也有被羞辱的感覺。如果不給他一點顏色看，他一定會認為她軟弱好欺，繼而想更進一步，為他壓抑的性找藉口。以他魁梧的身材，加上唾手可得的槍械，到時她勢必會成為他的囊中物，要殺要剮全操控在他手中，不達目的死不休。島鄉發生許多駐軍強暴婦女的案件，不都是這樣發生的麼！（二九）

本是來看酒窖 卻發現妳在招搖 暖陽裡盛放著 紅燦燦 妳怕 怕妳在最嬌豔的時候 沒讓我瞧見 藍天 舒服在世外桃源的寧靜裡 不動聲色 只有妳 頭頂紅鋼盔打扮妖嬌 兵分三路 向我進攻 曾經 轟隆隆的砲聲 早已奄息 操兵年代早已逝去 既無風也無雨 只有朗朗 好心情 妳說：苟且偷安？ 我回：現世安穩

有人向我問路 以前我會說你從何處來？ 現在我會說你往那裡去？ 問天涯 我說雲深不知處 問海角 我說蛛絲馬跡 紅塵結廬人間 我在路上

  隨著外公與外婆過世，每次回到外婆家心中總有一股濃濃的失落感，望著一樓左右兩側分別是外公、外婆的房間、外公的房間靠近巷弄，每次都會從窗外路過窺看房間裡有沒有人，大聲呼喊：「阿公，我來了！」外婆的房間則是我們孫子及阿姨補眠的好去處，小時候步行回外婆家，第一站就是躺在外婆的床舖上，長大後依舊如此，每次回外婆家品嚐舅媽們精心準備的美食佳餚、酒足飯飽就想睡覺、外婆房間就是我們的休息站，小時候偷買零食也是躲在外婆房間偷吃，十年前外公過世，房間內只剩下他年輕時，落番新加坡的「007手提箱」，十年後外婆過世了，房間內那張充滿歲月痕跡的化妝台，就像是回不到過去的時光鏡！   民國七十幾年，外婆客廳裡一樓往二樓的樓梯，是我們小時候的公車，這麼說你可能一頭霧水？當時五、六歲的我們跟一群表兄弟姐妹們回到外婆家，比我們年長的大表姐要求我們配合她玩起「搭公車」的遊戲，表姐會背著一個皮包，用橡皮筋綁著一個哨子，用便條紙充當車票，當起「車掌小姐」，我們就要向她買票，自己選個台階當作是公車座位坐，就這樣大家輪流分批上車下車，看著威風漂亮的車掌小姐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角色，無奈比表姐年幼的我，始終沒有那個機會，因為她比我們都年長更有權威，我們只能乖乖聽她的話，好不容易表姐長大去學校讀書了，終於輪到我可以當車掌小姐啦，鬱卒的是表弟妹們已經長大了，那時不流行玩「搭公車遊戲」了，望著客廳裡的樓梯讓我忍不住，懷念兒時那段天真無邪的歡樂時光！   外婆家是我們小時候的遊樂園，在老家尚未改建前，庭院有個水井，小時候都會往水井裡吶喊，每到夏天時外公也會用水桶冰西瓜，炎炎夏日最喜歡用井水洗澡、外婆家的廚房還有傳統爐灶，小時候最喜歡坐在小板凳上面，看著灶口燒著木麻黃，很溫暖很有安全感，有時候還可以把地瓜丟進去，這樣就有熱呼呼的烤地瓜可以享用；外婆家有台針車（現在稱為「縫紉機」），媽媽都會去那邊修改衣服，有時候媽媽功力不夠，還得麻煩外婆出馬幫忙修改裁縫衣服、每次到年節時，我們都會跟媽媽、阿姨們買砂糖、糯米粉帶回外婆家、因為外婆家的爐灶可以做年糕、紅龜粿，外婆就會幫我們料理一切，傍晚時，我們就可以就帶著剛出爐的成品回家，出生於古寧頭北山的外婆還會剝蚵，海蚵盛產的季節，舅媽們都會去海邊「擎蚵」，坐在家門口擺著桌椅準備剝蚵，這時就是「海的女兒」外婆大展身手的時候，當我看著蚵殼還在思考如何下手時，外婆已經取出裝著滿滿一碗的海蚵，這樣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外婆，讓我們後生晚輩都自嘆不如！   守靈的那段時間，大家摺著元寶蓮花討論著外婆生前最喜歡吃的食物，我才發現自己不太了解外婆的喜好，深感慚愧與不孝，還好大家總能滔滔不絕聊起外婆的點點滴滴，這些寶貴的資訊我都要謹記在心，才能將佳餚送給在天堂的外婆，外公與外婆過世差距了10年，外公過世時只到「外曾祖父」階級，10年後外婆過世，子孫們早已步入社會，各自成家立業，外婆更是升級為「內外曾祖母」，子孫滿堂福氣滿滿，即將舉行告別式的那幾天，金門的天氣總是陰雨綿綿，告別式當天早上還起了大霧，幸好儀式開始時，天氣轉晴艷陽高照，告別式結束後天氣馬上又變成濃霧，不得不感謝老天爺的保佑，讓外婆的最後一哩路，能在豔陽高照下圓滿落幕，不留下遺憾！   告別式那天，大表姐精心挑選照片準備在靈堂播放，影片裡面有我們這群子孫們幫外婆慶生、外婆去台灣旅遊、新加坡姨婆回來金門，與外婆在金門各個景點拍的照片……等，看著照片總是忍不住鼻酸落淚，回首外婆98歲這一生，根據陳永富先生在「亙古通今榜林村史」一書中曾描述，外婆年輕時，經歷外公落番新加坡，她要操持內外家務、民國39年承濟殿大爆炸時，外婆左腳膝蓋被炸開的石頭削傷，受傷後她在後浦就醫一個多月，傷癒後還能如常從事農作、養豬幹活，過去金門在戰爭期間生活十分艱苦，但外婆正代表著金門傳統女性的婦德節操與堅韌生命力，真的是一位讓人欽佩的偉大女性！   感謝時代的進步，每一張照片都是我們與外婆最珍貴的回憶，親愛的外婆，這一生您辛苦了，如今羽化成仙與外公在天堂相聚再也不孤單，我會帶著您們最愛的糕點、奉上兩杯好茶，與家人們懷念與您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我用文字深深寫下對您們思念之情，今生能夠做您們的子孫，是我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此文獻給我最敬愛的外婆。

  朋友傳來八張相片，很高興說：「我家院子種棵枇杷，以前很少有果實，今年不知什麼原因，樹長高到二樓陽台，讓人詫異長出很多枇杷，多到無法想像。我學菓農用紙袋包起來，免得鳥和蟲侵吃很可愛的枇杷。」   我笑著說：「很專業哦！」這麼豐收的季節，要和大家共享，我試著取得他的同意：「請讓我發表一張枇杷豐收季的作品，你願意嗎？」他大方說：「有人發表當然好，等枇杷成熟後，來我家品枇杷的味道！」   讓我們先看看枇杷的風光，再等著他的通知去他家！

  以前讀書的時候，讀到「三日不讀書，面目可憎。」當時總覺得每天看到書的不耐煩，才真的可憎。現在回想起來，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義。   其實我覺得不一定是讀書，而是更正為「動腦子」比較妥當。   因為是自由業的關係，所以工作時間都是自己安排，有靈感就開始寫作，每天堅持五千字的創作，是我幾年來不變的生活定律，直到有幾日，被友人邀約出去旅遊，當時整理行李時，一時忘記拿筆記型電腦，再想起時，已經上了火車。   眼見已經來不及回頭，索性也就不帶了，自然而然的那幾日都沒有寫作，直到旅遊結束，我回到家好似也忘記這事了，一連半個月都沒有創作，每天過著懶散的生活，日復一日的告訴自己「明天再寫吧！再休息一天。」   好習慣的養成，要經年累月，但是惰性的養成，往往就是那一眼瞬間。   直到有一天起床，我照著鏡子，突然之間覺得鏡子中的自己竟然是如此不修邊幅，且跟人對話時，時常辭不達意，詞彙量大幅下降，我這時才意識到，就算不是酒醉金迷的日子，平凡的手機遊戲，淪陷在娛樂之中的日子過的特別快，快到能讓人瞬間忘記那曾讓人自豪的一切。   再拿起筆電創作時，發現自己的語文程度倒退到需要查辭典的程度。   古人說的對啊！「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雖不是生於戰亂之中，但是生活太過安逸也確實是個大危機，時刻的讓自己腦袋處於運轉之下，臉上的自信與精神才慢慢回歸，果然「相由心生」這句話，真切且精闢呢！時時警惕著我，不求當個美人，但要讓自己保持在一定的位置，不輕易鬆懈才行呢！

  「不要臉！不要臉！你這個不要臉的老北貢，你出去、出去，給我滾出去，趕快給我死出去！」秋月高聲地怒指他說。   「妳這個賤女人，妳他媽的不想活了是不是！妳膽敢再罵一句讓老子聽聽看，老子不剝掉妳的皮跟妳同姓！」排副怒氣沖沖地警告她說。   「不要臉！不要臉！罵你就罵你，你敢怎麼樣？難道沒有王法了是不是！」秋月無懼地說。   「子彈和手榴彈就是王法，不要命就是王法，如果把老子惹火了，不把妳幹掉就跟妳同姓，不信，咱們就等著瞧！看是妳厲害，還是老子兇狠！」排副說後，氣沖沖地把桌子一掀，是時，酒瓶、罐頭和碗筷應聲掉滿地，竟然又用腳使力地把地上的瓶罐踼得滿天飛，然後朝秋月的方向「呸」地吐了一口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威脅她說：「妳他媽的眼睛給我睜大一點，像妳這種貨色到處都有，老子喜歡妳是抬舉妳，不要以為妳還是一個沒有給男人搞過的黃花閨女！妳給我記住，今天的帳我們改天再算，如果不想到閻王老爺那裡去報到，我看妳還是乖乖聽老子的話。到時叫妳脫褲子，妳就脫；叫妳躺下，妳就躺；叫妳張開雙腿，妳就張開，不然的話，子彈跟手榴彈任妳選，絕對會讓妳痛痛快快上西天，倒在閻王爺的懷抱！」說後才氣呼呼地走出去。   秋月見狀，簡直嚇得臉色發白、雙手顫抖，把之前的和氣生財和顧客至上的箴言忘得一乾二淨，明明知道老北貢惹不得，卻偏偏要去惹他。一旦讓他發火，什麼兇狠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北貢兵槍殺婦女的不幸事件更是層出不窮，秋月提醒自己，可得小心啊！無論做什麼事都不能意氣用事，萬一真的遭受他的報復，吃虧的還是自己，那真是衰到極點。   如果他的話可信，是受到村裡那些好事之徒的慫恿，要他來追求她。或許，今天會衍生出這種問題，要怪就怪那些大嘴巴。是那一個夭壽填海在那裡興風作浪，竟然替他出這個餿主意，才會讓他藉酒裝瘋，想來占有她、染指她。要是她想改嫁，也不會等到現在，更不會輪到他。就期望英明睿智的蔣總統，快快反攻大陸、消滅朱毛，然後收復錦繡河山、拯救在水深火熱中的苦難同胞，好讓這些想老婆想得快發瘋的夭壽老北貢，早日回老家娶妻生子、當老太爺。但以目前的局勢來看，似乎是不可能的，就讓他們在這座離鄉最近的小島上慢慢地等吧！如果等不到那一天，就埋骨在異鄉，成為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二八）

  彷徨少年時你可曾頻頻扣問苦澀青春：人生的目的為何？生命的意義是什麼？來自何處？歸向何方？． 　這是生命的大哉問，也是古今中外的哲學家、藝術家以及文學家不斷探索的命題。 　 赫塞在《流浪者之歌》一書中把人分成兩個自我：一個是存在內心裡不斷想往上追尋心靈的我。另一個是在現實裡有諸多牽牽掛掛、世俗歷練的我。  　在生命旅程中，我們都會遭逢親情、友情、愛情、財富、權利、生死等等的牽絆、考驗、束縛與迷失，但猶如美國記者卡羅爾‧史密斯就認為：「痛苦是生命的一部分，也是癒合的一部分。」在人生這條「不如意十之八九」的河流擺渡，我們就要不斷的思索、從錯誤的經驗汲取智慧，用智慧去型塑微笑的曲線、去釀造甜甘納豆，彷彿蕭邦的小狗圓舞曲，在滑稽的醜態中看到趣味，然後釋懷，甚而可以與其共舞。  　智慧從何來？書中寫到：「知識可以言傳，但智慧卻不然。」智慧是存在於各種生命遭遇的包容裡。追尋智慧之路，必須經歷一切，才能超越一切。生命還是得在生活中體悟，以堅苦的精神跋涉、追尋智慧之路。  　生命長河悠悠潺潺流淌，在河流兩岸間擺渡的是什麼？到達彼岸又想競尋什麼？在此岸戀著彼岸，跨到彼岸又不捨那岸，慾望的意念相疊又堆壘，擾亂的心永無寧日！  　人生不就是一場流浪嗎？在生死之間流浪。而流浪不就是為了尋找一條回家的路嗎？   一本不容易讀懂的書，在歷經煙火風雨後的初老再讀，好像讀懂了一點。毛姆說：「養成閱讀的習慣等於為自己築起一個避難所，幾乎可以避開生命中所有的災難。」我在悉達多的顛沛流浪記中卻找到心靈的「白月光」，除了鍛造自己的文字外，更重要是鍛鍊了面對困頓、生死變化的強度與一生風雨的禪定。 　 人生旅程，天天在流浪。「流浪，本來就是一條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又是一條時刻在世間相擺盪、迷失、似有似無追尋的生死流浪。 　 生命如一條河，分秒變動卻又沒變。抓不住過去、截流不住未來，唯有當下。「歲月如斯」的逝水，你聆聽到什麼？可曾聽到內心深處的聲音？可探索出生命的實相為何？ 　 智者如悉達多尚且要多次往來精神、物質、愛欲財富的彼岸，最後還是回到這條河，這條充滿抒情哲思的長河持續不斷地流著，最後他才體悟到自己也是一條河。少年的他、成年的他、老年的他，都在這條河體證智慧是存在各種遭遇的包容裡，最終在潺潺長河的教誨下聽出了圓滿之意，成為一個與大化之流融合的人，感懷慈悲憐憫之情。而且除了自證悟道外，他也是歷史長河裡渡人的舟子呢！

  老闆的電話打了一遭又一遭，問了一圈同事居然都沒有和你相識的，也不知道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你許久沒來上班，辦公桌上堆積的東西都快成山。你總是希冀明天會過的更好，希望明天就忘了她，又希望永遠都忘不了她，你必須承認你放不下她，沒有人能有看上去那樣的豁達與樂觀，只是自欺欺人罷了，都只是自欺欺人罷了。你這麼想著，心裡卻如同地動山搖一般，一股龐大的孤獨感如同深夜裡靜謐的海水，將你的心包圍，泛起巨大的悲慟。你不動聲色，深諳處世之道，但是你騙過了所有人，又怎麼能夠騙過你自己呢？ 　 你看向醫生，醫生也在看著你，一雙眼睛似乎將你的內心看透。你厚厚盔甲下那脆弱的自己彷彿在這目光下無所遁形，你開始嚎啕大哭，整個房間在剎那間被你的哭聲填滿，幾年間壓抑的悲傷似乎被人開了閘，止不住的向外流淌。其實悲傷一直像是一條款款的溪流，從不間斷、從不停歇。   哭了好久你才停了下來，你忘記上次這麼肆無忌憚的哭泣是什麼時候了。你知道你天性就是愛哭的，你也常常在K面前哭的像個孩子。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拒絕了所有無意義的哭泣呢？你不記得了，只是在某一天起，你越來越像人們嘴裡的正常人。 　 野草遍地都是，風輕輕吹過，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野貓無心踩過，夜晚天上總是會有漫天繁星，下雨的時候也一樣。人們經過，又離開。斷斷續續的水流聲充斥著房間，我不會再來，我不會再走。 　 你最終決定了住院看看，至少這也是一種逃避生活的方式，至少身體在面對慘白的牆壁時，心靈還能飛到哥本哈根的廣場。這也沒有什麼，對吧。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又重新開始生活而已，對吧。 　 對吧。對吧。 　 你心裡這麼想，隨意的在紙上寫點什麼，就像是去下樓散步那樣稀鬆平常，然後把紙推給了醫生，你就離開了。走在醫院的長廊上，護士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看著她焦急的臉龐，沒有在意。掛號大廳裡的人絡繹不絕，在一個個窗口前面排起了長隊。他們都是因為有病才來的吧，你又轉念一想，在形形色色的人海裡，誰又能沒有病呢？又或許，得病的不是每個人吧。 　 ＊＊＊＊ 　 我從沒有想過會在這裡看見他，就像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其實我從未跟自己的記憶和解，也從未跟自己和解。這十幾天，我都是面對著白牆生活，當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我會下意識的閃躲。沒有人打擾，沒有人說話。 　 我帶著我的情緒像月亮一樣爬上枝頭，卻從樹杈中間的縫隙裡看到他一個人默默的打開燈，然後沉沉的陷入我們曾一起睡過的床上。我們結束了，我甚至都不會再幻想我們會有將來了。   直到我再一次遇見了他。 　 我該說些什麼呢？我空有滿腹的話語想要同他說出來，卻什麼也講不出來，你看著他，就如曾經一般，他看著你。如果功過真的能相抵的話，那麼為什麼再見面的時候，卻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   他怎麼會來醫院呢，你記得他最討厭的就是醫院。龍蛇雜處之地，還有每個臉上掛著事不關己的醫生。他總是體弱多病，卻從不會主動看醫生。他怎麼會住院？ 　 你在門外看著他，即使沒有看到正臉，你也能感受到就是他，是徹徹底底的他。在離開的每一個日夜裡，你翻來覆去的做著不同的夢，但都是和他經歷過的事情，似乎只有再次見到他才能解開你的心結。 　 你在門外看著他，他依然沒變，只是感覺整個人少了點什麼東西，然而少了什麼，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們只是幾年未見，卻又恍如隔世，至於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為什麼會遇見，那些問題在此刻都不再重要，你只有一個目的：你要見他。   後悔嗎？在睡不著的夜裡總會想到他吧，你囿於你們的回憶之中無法自拔，任憑使用低端高端手段都不過是困獸之鬥。你大概是病了，你這麼想著。你一直有的，只是被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給蒙蔽，但它始終在你的身體裡潛藏，如同一個野獸正對著你虎視眈眈。 　 當人們被囚禁在生活的牢籠裡，騎T－BiKe的人身上帶了一份給主任的報紙，送餐的外送員還掛念著在遠方工作的兒子。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事不關己的表情，在街道上麻木的踟躕徘徊著。   那天推門而走的時候，你內心的後悔驟然湧上了心頭，明明內心已經失望透頂，但還是對他還是留有希望。直到看到他之後，那份掩藏不住的洶湧作祟，你恨不得拋下一切衝上前去抱住他。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層聖潔的外衣，倒不如說他沐浴在光裡。似是周遭的景物都從他身邊昇華，像是世間萬物的集合，卻又像是獨一。你的嘴角不經意的上揚，那些後悔與不甘，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經煙消雲散，你好像釋然了許多，你好像更愛他了不少。 　 可你不敢往前去抱住他，其實在你轉身之際，你多麼希望他能將你留下，卻又害怕他的挽留。當你在大街上漫無目的晃蕩的時候，當你在半夢半醒之間囈語的時候，腦海裡想到的還是他的臉，對吧，所以，你該怎麼忘記呢？ 　 是啊，你該怎麼做才能忘記呢？   你只記得當你出走之後，似乎星空都黯淡了下來，你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像是西方小說中游蕩的孤魂。你踟躕在十字路口，不知要去向哪裡，不知要歸往何處。去找父母嗎？也許會說你一頓再把你送回原處，去找朋友嗎？好像也不太方便。你忽然理解了那句「人生何處知相似，應似飛鴻踏雪泥。」人生海海，自己竟像是一個斷了線的風箏，抑或人生的旅途本來就沒有終點，人們同我都在漫無目的地前進，茫茫然地經歷著沒有目的的旅站，最後再渾渾噩噩的死去。 　 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吧。我們窮極一生想要進入別人的心門，但試過所有辦法之後才發現，那僅僅是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的景象。那些真正埋藏在內心深處不願告訴別人的東西，是見不得天日的。 　 一瞬之間，你內心所有的委屈煙消雲散，只剩下無限的愛慕與思念，你覺得你從未如此接近他，即便以前他睡在你旁邊也沒有，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你在這裡遇見了他，就注定了以後你們的故事仍是未完待續。就這麼默默地看著他吧，你想著，不要驚擾到他，也不要驚擾到時光，大抵他也不會再離開，你也不會突然的消失，那就慢慢地看看他吧，看看他眼中的風景如畫。   你有多久沒有好好看看他了，自從他工作開始忙碌起來，每天一回家就是無休止的爭吵，每次不了了之後就上床睡覺，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又去上班了，你在等待著他的歸來，也等待著自己的離開。是這樣對嗎？你每天反覆的問自己，是這樣吧，你如此答道。 　 他似是有感應一般地回過頭來，當你再次目睹那個日日夜夜都再思念的臉龐時，竟是久別重逢的大喜。淚水奪眶而出，所有積攢許久的委屈在剎那間全數潰堤。   他看到了你，欣喜若狂的情緒，即使相隔遙遠也依舊可以感受得到，你應該做點什麼，你想。但是你卻怎麼也動不了，任憑情緒蔓延到你的全身。看著他步向你。把你抱入懷裡，那久違的溫暖、熟悉的氣息，再一次地激發了你的全身，你的身體開始融化，靈魂也開始滾燙，你發出嗚嗚的哭聲，像是殉難者最後的哀鳴，抑或是求道者得道時的欣喜若狂。 　 懸崖邊上冒出了芽，海面上升起了藍色煙花，野草不再鋪滿原野，空蕩的房間裡多了喘息的聲音。萬家燈火忽明忽滅，那不是天上的星星，那是為你而留，足以照亮歸途，回首別過的，有時候是陌生人，有時候是自己。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蜿蜒的河，無論我們是否與星空有約，都終將會遇見日落。最後就看著成對的海鷗飛舞吧。各自著。（下）

  需要的才重要，想要的則看情形，錢要花在刀口上，是我們家代代傳承的基本消費觀，但世代交替做法不同。 老爸面對老弟的需求，是找替代品，puma代替Nike，真擰不過的時候，老爸老媽也會成全他，然後全家吃土一個月，待老弟長大一點，他就自己去找打工，滿足自己的物慾，不當伸手牌。   以老爸的做法為鑑，延伸出不一樣的方式，從出生時，就幫女兒們開戶，等小學時讓她們自己管理，自己管自己的錢，在一定的範圍內，買真正想要，但其實不需要的東西，例如switch，在幾次討論後，確定女兒們真的很想買，讓她們合資買，兩人從獨資進入合夥時期，規劃協調玩的時間，看表現，我們會幫她們買遊戲片，幫她們報名小店長，麥當勞、7－11和達美樂，都參與過，雖然只是簡單的工作，但孩子們學習到勞動收穫，深知賺錢不易。   之後也參與了家扶中心物資捐助的活動，後來成了我們家固定的活動，孩子們自己進行斷捨離，小額捐款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將錢用在需要的人事物上，體會賺錢的不易，不浪費一絲一毫，便是我們家的消費觀了。

  「藍帶」和「綠帶」，是都市裡最天然的空氣清淨機，一動一靜，就像我們身體的血管，維繫著日常的新陳代謝，血管愈順暢，身體自然愈健康。   身體裡的血管需要好好保養，都市裡的「藍帶」和「綠帶」也需要清潔、養護……休養生息。   雨後放晴，青草迎著微風瘋長，這時，耕耘機出動，把大片大片的「綠帶」修理得平整順暢，經過修剪的草地，變得和諧伏貼。   「藍帶」和「綠帶」，是都市裡的「金包銀」，不分藍綠，我們都要善待這無盡藏的寶藏。

秋月看到如此的情景，惟恐他喝醉，趕緊說：「排副，酒不能急著喝啊，那是會醉人的。」   排副睜著紅紅的雙眼，曖昧地說：「從大陸來到金門，在部隊聽到的盡是些給我立正站好的官腔，從來沒有聽過一句關心的話。小阿嫂，妳那溫柔的關懷聲音，聽在我耳裡，真讓我感到窩心啊！如果這輩子能跟妳這種女人生活在一起，那不知會有多幸福。」   「我這個鄉下女人，是一個土包子，聽不懂你的話。」秋月避開話題說。   「簡單說好了，聽說妳丈夫下南洋後就沒有音訊，何不趁著年輕時改嫁。我從老家帶出來不少黃金，加上每月的薪餉，絕對能養活你們母子三人，而且也會疼惜你們母子的。將來也可以跟著部隊到台灣，一定會讓你們母子過著幸福的好日子！」排副激動地說。   「排副，你不要那麼大聲，讓人聽到不好。時候不早了，晚點名的時間也快到了，我看你還是趕快回部隊吧，剩下的酒和罐頭帶回去慢慢吃。」秋月提醒他說。   「妳要趕人是不是？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排副急促地說。   「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沒有改嫁的打算。孩子都那麼大了，我們母子三人既不愁吃也不愁穿，生活過得相當好，日子也過的很愜意。」秋月直截了當地說。   「可能不是這樣吧！聽你們村莊的一位阿嫂說，妳跟那個叫羊犅的小阿哥感情不錯，他天天都到妳店裡來，除了幫妳忙外，還做些什麼事只有你們兩人知道。所以妳心靈已不會寂寞，才不想嫁，是不是這樣？」排副意有所指地說。   「排副，看在老主顧的份上，我是相當尊重你的，請你講話要有分寸，也不要聽她們胡說八道！」秋月氣憤地說。   「同是妳們村莊的人，你們兩個做些什麼事，她們怎麼會不知道？坦白告訴妳，就是她們幫我出的主意，要我來追求妳。她們還說，憑我堂堂排副，除了有錢，又長得一表人才，只要天天窩在妳這裡，久了，一定能打動妳的芳心。仔細想想，她們說的不無道理啊！一旦妳點頭答應嫁給我，我絕對會包一個大紅包來感謝她們。小阿嫂，並非我自抬身價，嫁給我絕對比跟著那個臭小子好上百倍、千倍，甚至萬倍！」排副得意地說。   「你趕快回部隊去，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發酒瘋，讓人聽到成什麼體統。要是不趕快走，我就叫你們連長來。」秋月毫不客氣地警告他說。   「連長算什麼東西，叫連長來老子也不怕！妳不妨到我們連上打聽打聽，老子在軍中，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偉大英明的蔣總統！因為他要帶我們回老家去。」排副高聲地說。   「你趕快回去，不要在這裡發酒瘋！」秋月再次警告他說。   「妳要我回去，老子偏偏不回去，晚上就留在妳這裡，脫光光跟妳睡覺，絕對會搞得妳死去活來，讓妳爽歪歪！」排副老羞成怒，口無遮攔地說。（二七）

　　車輛越來越多，似乎到了晚高峰的時候，越來越多的離人回家，街道上的轟鳴聲也愈發刺耳，你只能戴上耳機，好讓自己聽不到那些噪音。在如今的時代，人們越來越依靠耳機將彼此隔開。城市的聲響愈發的聒噪，耳機卻能讓使用者變成孤島的潛能。將自己與周遭的環境剝離開來，再置身於一種更大的風格化、區域化的世界裡。總是以倉促和忙碌作為理由避而不談，一旦戴上它，陌生人就永遠變成陌生人了。 　　說起來，在城市的牢籠裡，你與K的相遇倒頗像是賴聲川的戲劇。在暴雨過後初晴的夕陽下，狼狽的兩人，就這麼擁有了第一次見面。誰也沒有想到後面事情的發展會是如此，似乎所有美好的回憶都被揉進了那個夕陽裡。 　　正是因為如此，你才一直對夕陽念念不忘。K也知道的，她陪你坐在家裡的窗台上一起看著夕陽，她依偎在你懷抱裡時，你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可是許下的承諾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被風吹散，謊言和離別也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另一種說法而已。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你順著街頭繼續向前走，一條土狗死在了路邊。它伸出了自己的舌頭，眼睛還睜著，看起來像是誤吃了什麼毒藥才死去的。棕色的毛髮微微泛出光亮，你足以想到牠在生前是多麼的惹人憐愛，可是死後又無人問津。過不了多久，環保人員就會把它和其他垃圾一樣扔進垃圾堆，然後在拉到垃圾場一起焚化。這座城市那麼大，沒有人會注意到一隻狗的死亡，就像是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已然悲痛欲絕的軀體。 　　那狗的主人呢？又或許它並沒有主人，從一出生便注定了流浪的命運，這些又有多少人會關心。明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城裡的人們依然每日如一地開始忙碌的日常。 　　該回家了吧，你看了看手錶，已經出來了好久。有什麼區別呢？家裡還不是只有自己，你說。從前K還在的時候，家裡面總會有熱氣騰騰的飯菜。昏黃的燈光照射在K的臉上，顯得分外迷離。 　　從前你最愛看K化妝，你總在他旁邊唸叨，什麼「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這樣云云的話語，她就看著你，並且竊竊笑著。從眉毛到眼角，直到現在你都能清楚地記得化妝的順序。而K那時也樂於聽你念叨，似乎這樣化妝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你還是慢慢的回到了家，小區裡的路燈發出熹微的光，只能看見一棟棟公寓裡亮起的萬家燈火，以前的你總是埋怨燈光掩埋了星光，可是你卻忘記了，燈光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星光。萬家燈火亮起，可是沒有一盞為你而留。跌跌撞撞的走了20多年，K就陪了自己三分之一的時光，誰能想到呢？只是想到也晚了吧。 　　你憶起其實大學還是異地，K為這事沒少埋怨你。在見不到的日子裡都靠著電話聯繫，即使用著某某電信提供的吃到飽套餐，但還是少不了一個月兩百多的通話費。在聚少離多的日子裡，你們也會吵架。於是你瞞著父母，瞞著老師也要去見她一面，還差點因為這樣被二一。最難熬的時光都熬了過去，當時幾近要分手，似乎意已決絕，但總算懸崖勒馬。可是卻敗給了最不起眼的時光。K和你說，我們不會有七年之癢。你也傻傻的相信了，因為事實是即使在一起很久很久，你們仍然如膠似漆。 　　後來，你只記得時間打馬而過，你們的身邊也開始被茶米油鹽所填滿，身上沾滿了人間煙火。K開始為幾十塊錢的菜大發雷霆，而你變得也越來越勢利。那個曾經與世俗分庭抗禮的人最終倒在了生活的重拳之下，也變成了傀儡。 　　回到家裡，你打開燈，沙發上的衣服亂糟糟的堆在一起，廚房的水槽裡還有一堆沒刷的碗，一切的一切都有著K的痕跡，你走到哪裡都避不開回憶的侵襲，你撓了撓頭，走進了臥室，衣服都沒脫就躺在床上，落地窗前的明月無瑕，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十五，你看著它，它也在注視著你，漸漸地，便閉上了雙眼。 　 3　 　　醫院的漂白水最大的用處就是可以及時的止住回憶，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嘔。白慘慘的牆壁和看不見盡頭的走廊，讓醫院變成了極為嚴肅的地方。二樓婦產科新生兒剛出生的同時，五樓內科的老爺爺剛因為血癌去世，在這麼一個大生大死都司空見慣的地方，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也是你為何那麼討厭醫院的原因。小時候你的身體不好，三天兩頭往醫院跑，那時都是母親帶著你，你被抱在懷裡，看到的都是白色，和現在簡直如出一轍，你這樣想著。 　　醫生猝不及防的話語把你拉到現實，你看了看，眼前的報告單和醫生撲朔的眼神，醫生說鬱症給你帶來的困擾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或許你是在K走之前患的病，也可能是在那之後患的病，醫生說沒辦法準確的判斷時間。 　　你苦笑的搖了搖頭，這是你在受了委屈之後最喜歡做的動作，既是一種無能反抗，又無可奈何的悲哀。你不願意住進醫院，不願意面對每天煞白的牆壁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不願意看到堆積成山的藥物和人們徹夜痛苦的哀嚎。醫院這個是非之地你自小就避之不及。已經好幾年了，即使多麼嚴重的病，也只依靠著藥局開的藥和自己頑強的體質硬撐下去。 　　醫生毋庸置疑的眼神忽然看向你，讓你覺得窘迫，你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卻發現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更加可怕。憂鬱伴隨重度焦慮，八個字彷彿讓你想起小時候他們拿著指甲劃黑板一樣的掙扎。如果不住院的話根本無法依靠自己痊癒，醫生的話語如黃鐘大呂一般，震得你心裡發慌。你不願把自己當成一個病人，自小即是。你寧願承認是這個社會病了，是受到社會荼毒的人們病了。 　　眼睛前面彷彿冒出了金光，像是西遊記裡孫悟空從太上老君煉丹爐裡面蹦出來那樣，你現在腦海裡就如同千萬隻孫悟空在與太上老君糾纏不休。以往的你總喜歡逃避，就連小時候看動畫片，演到駭人的片段時，你總會拿起枕頭擋在眼前一樣。但是這一次，似乎是到底了，你的悲傷無處可藏，卻無人可訴，只能將眼睛睜開，去面對這個世界，也是面對自己。 　　佛是講因果的，如果K的出走讓你患上了病，那麼這個病又讓你得到了什麼。你不得而知，亦不會知道，現在橫亙在你眼前的，是一條更大的天塹。 　　你還是乞求醫生能不能回家自己治療，甚至做出很多滑稽的姿態試圖告訴醫生你沒有病。但是醫生對於你的請求一直是充耳不聞，直到你累了，停下了無意義的動作後，才發覺自己剛才好像真的滑稽，或許自己真的是得病了吧。 　　醫生還是正襟危坐，像你這樣患者他可能一天會遇見十個，那些故作滑稽的姿態和楚楚可憐的表情或許早已見怪不怪。你總是覺得世界上最無情的人就是醫生和法官，一個見慣了分離，一個看透了悲喜。 　　你決計不能再逃避了，K的出走的確對你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被活生生地剝落。你已經許久沒有沉下心好好做一件事情了，大部分的時間都耽於過去的回憶無法自拔，你總是制止自己去想以前的事情，但是你心底卻止不住的想，可是想有什麼用，無異於飲鴆止渴而已。（中）

　　羅斯福路，是台北幾條大路中單調、乏味的一條路；從一段到六段橫跨中正區、大安區到文山區，幾乎沒有什麼綠意遮蔭。 　　唯有五，六月，木棉開花了，才見朵朵朱紅掛樹枝，為羅斯福路添了詩情和畫意--因為席慕蓉「一棵開花的樹」這首詩，寫紅了木棉花。 　　木棉花飄落地上的殘紅，就總會讓人吟頌詩人起這首詩的最後一句：「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啊！你彷彿看見失戀人飄落的心碎。 　　木棉花好看，在詩人描繪下，卻有失落的心碎。但我想，最心碎應該是清潔隊員了。被車輛、行人碾過、踏過而碎黏在地面的木棉花，實在不好打掃清理。有人為情意朗讀席慕蓉的詩，卻沒有人聽到清道夫心中的煩惱。 　　不過，雖然令清道夫煩惱，原產地在南洋的木棉，卻也有它的功用呢！樹姿優美高大，若在森林中，它的頂頭往往超越其他樹木，所以被稱為英雄樹，當行道樹當然就是取其高大美姿。它的材質輕軟，可製紙箱、玩具；它的花瓣可用來製作生菜沙拉，也可用各種方式醃漬後食用。其棉絮可用以代替棉花來作棉襖的填充料。種子可榨油製成肥皂及機械油；而榨油後的棉餅可作為肥料或家畜飼料；它的樹皮，在中藥界也被當作許多藥材使用……等等。 　　於是，我仰看木棉花，覺得它雖然令都市中的清道夫煩惱，但若成長在鄉村或森林裡，還是一種美麗的經濟植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