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對，工作近十年了。   小時候總會跳上爺爺的摩托車，當個跟屁蟲去後浦，儘管沒做什麼，但就是愛出門。現在回想起在金門唸書的日子，從幼兒園、國小、國中、高中，挺回味無窮的。一直到大學去了南部念書，起初的不適應，直到獨立，人家說，離鄉背井的學生很辛苦，離鄉背井的工作職人很辛苦，但我想，因為在台灣這座寶島，也是懵懂的過來了。   記得大四那年，半工半讀的我，看著身邊的同儕瘋狂的丟起了履歷，而我也緊張了起來，也瘋狂的丟著履歷、面試，接著收到最早給我offer的公司，我就直接決定去報到，後來又繼續打工的日子直到畢業，之後其他間的公司的面試通知也就沒有在再接受了，心想著，啊！畢業先有工作再說，就這樣步入社會了。第一份工作是回到了家鄉，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想說職場新鮮人先求有就好，但非常不能適應工作的我，剛做沒多久，總想著離職，換工作，想著想著，就這樣，漸漸的、默默的第一份工作就這樣做了十年了，懵懵懂懂的十年過去了，不知道自己怎麼承受的，怎麼成長的，不過我想，鄉下的孩子是樂觀成性的吧，不多想，多吃苦，過生活吧！   習慣了金門悠閒清淨的環境後近期回到台北工作及生活，忽然之間沒辦法適應台北的忙碌步調，人來人往的捷運站，大馬路車水馬龍，一開始也是非常的辛苦，反差之大的環境，但也許是心態轉變了，或是思想更成熟了，（是老了嗎？）想法和剛出社會的我不一樣了，就算再怎麼辛苦，總是要好好地努力的過生活，想起以前那個曾經嚮往都市生活的我心也變的平靜了，我想，我是長大了。   人的一生，有人把它區分成四個階段，平均活到一百歲切分成二十五歲為第一階段以此類推，而有人會區分成三十、六十、九十……等，而我自己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過了第一個階段了，覺得自己的全方位好像要更跳脫，或者說改變，例如想法、行為、言行……等等，回想起我的人生第一階段，懵懂、無知、樂觀、青春、成熟、喜悅、蛻變…等等的多種心情，無論遇過多少風浪，體會過多少挫折，經歷過多少失敗，我還是一直都是樂觀的，心還是要永遠的善良著，我想這就是金門的孩子吧。

  晚風徐徐，蟲聲唧唧，抬頭仰望星空，只見一輪穿過烏雲的秋月，正緩緩地西沉；而就在轉瞬的剎那間，已沉沒在一望無際的地平線，留給人們無限的遐想……。   第一章   秋月是狗嬸仔的童養媳，十八歲那年就與她的獨生子石久成親。在相繼生下天河與天清兩個男丁後，石久為了改善家庭生活，在秋月的鼓勵下，就隻身前往南洋謀生。可是自從踏出家門後，就音訊全無，狗嬸仔內心的焦急可想而知。雖然透過僑親四處打聽，但卻沒人知道他的下落，到底是生、是死，求神問卜也沒有答案，老人家傷心失望的心情不言可喻。   難道是應了鄉親下南洋有「十去、六亡、三在，一回頭」的魔咒？在不見他「回頭」的情境下，不是死在海上就是在異鄉身亡。如果是其中之一的「三在」，依石久的個性和孝順，在抵達目的地後，一定會寫信回家報平安。如找到工作領到工資，亦會寄錢回家貼補家用，怎麼會音信全無呢？讓狗嬸仔和秋月都感到不解，甚至每當想起斷絕音訊的獨子，狗嬸仔無不以淚洗臉，他的妻室秋月何嘗不也如此。   為了侍奉婆婆和撫養兩個孩子，秋月只好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擔，上山耕種、下海拾螺，餵養家禽、家畜，以維持一家的生計。雖然自小與石久一起長大的羊犅，建議她買一台縫紉機，在閒暇時可替戍守於村子附近的駐軍修改軍服，好賺點外快貼補家用。   雖然她之前曾經跟堂嫂學過簡單的縫紉，量身做整套的衣服或許較困難，修改與縫補應無問題。尤其是阿兵哥的服裝，多數都是因出操與構工而破損，必須拿來縫補，始能繼續穿，所以大部分都不會講究縫補工夫的粗細，只要縫補得結實耐穿就好。儘管阿兵哥的錢較好賺，但若以她的家境來說，想買一台縫紉機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靠吃剩的農作物去賣錢，或是賣家禽、家畜，扣除償還小舖的欠款後，又能剩下多少？所以不知得等多久才有能力購買一台縫紉機。儘管羊犅願意借錢給她，但借錢容易還錢難啊！要修改多少軍服才能還清借款？總不能借錢不還吧，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俗語不也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麼？假若還錢的時間拖太久，一旦讓人來催討，不僅有失顏面，也有失誠信。   為了免予替自己製造更多的精神負擔，因此，她必須推掉羊犅願意借錢給她購買縫紉機的美意，才不會為自己製造精神上的負擔。雖然錯失一個賺錢的機會，可是這個機會，必須有錢購買縫紉機才能賺取人家的工資。說白一點，也就是說必須先購買工具，才有錢可賺。所以她決定先學習阿蓮嫂，替阿兵哥洗衣服，按件計酬，賺取工資。至於購買縫紉機的事，留待以後有錢再說吧，沒錢只是空談。   儘管洗衣服要用刷子和肥皂才能刷洗乾淨，但刷子和肥皂卻花不了多少錢。而且一塊肥皂可以洗好幾套衣服，刷子的使用時間也很長，只要花點力氣到水井打水，然後使點力氣刷洗乾淨，在自家的院子晾乾，摺疊好就可等著阿兵哥來拿衣服，而且一手拿衣服，一手付工資。   縱使洗一套衣服獲取的只是微薄的工資，但對於經濟拮据的家庭來說則不無小補。等將來賣豬、賣羊，賣雞、賣鴨，賣芋頭和地瓜，存夠了錢，再買一台縫紉機，到時就可跟阿英嫂一樣，掛上「修改軍服兼洗軍衣」的招牌。固然這只是一個夢想，但有夢最美，希望總會相隨，冀望有一天會實現。   但秋月並沒有因夢想修改軍服兼洗軍衣而怠忽農耕，在夢想尚未實現時，農耕依然是她的根本，也是一家大小的衣食父母。每天一早，她必須跟男人一樣，戴上斗笠，荷犁牽牛，捲起褲管，下田耕種；有時得挑水肥、挑糞土下田施肥，沒有偷懶的本錢。簡直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可是又能奈何呢？   如果當初沒有鼓勵夫婿下南洋，今天她的命運勢必也會改觀，至少有一個男人的肩膀供她依靠，怎麼會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歹命人。既要侍奉婆婆，又要撫養兩個稚齡的孩子，讓她的肩頭承受著難以承受之重。面對如此的遭遇，假如不是歹命，什麼才是歹命？然而，即使她自怨自嘆歹命，但卻也有貴人來相助，那便是羊犅。   秋月四歲時就被狗嬸仔收養，那年石久已十歲，雖然有些婆婆媽媽跟他開玩笑說，秋月長大後要跟他成親，讓他非常生氣；但生氣歸生氣，卻也經常帶著她出去玩。儘管兩人年紀相差好幾歲，則是一起長大的。而他們的童時玩伴羊犅，也經常在他們家走動，就彷彿是一家人，所以三人感情向來很好。   當石久與秋月成親後不久，羊犅也結婚了。唯一的是，石久與秋月夫妻感情融洽，年頭生一個、年尾又生一個，連續生下兩個兒子。而羊犅的老婆秀桃，不僅長得漂亮，身材也相當豐滿，倘若依她的身材以及既圓又翹的臀部來說，生兒育女應不成問題，可是迄今肚子仍然空空。而且從外表看來，羊犅雖然矮了一點，但身體健康、長相也不錯，跟秀桃在一起可說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對，然在生兒育女方面，怎麼會比不上石久和秋月呢？到底是羊犅的問題，還是秀桃的因素，或許，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   但從這方面來判斷，羊犅十六歲「轉大人」時，下體除了長出陰毛，龜頭也露出包皮外，並沒有所謂包莖、要割除包皮的問題，所以與其他青少年並沒有兩樣。但表面上看似發育正常，而「小弟弟」卻始終垂頭喪氣地隱藏在褲子裡，不像一般青少年，看到異性或想到性事就會自然地一柱擎天。甚至晚上睡覺時，在不知不覺中還會勃起，有時竟然會夢遺，可是這些在羊犅身上是看不到的，套一句庸俗的話，可說是平靜無波。   但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也不好意思去問同伴怎麼會這樣，成天與田為伍，把這件人生最重要的事拋在腦後。而心裡卻也不免想，或許將來一旦結婚，跟老婆躺在床上親密，有了異性的刺激，就會自然地享受魚水之歡，然後生兒育女、傳宗接代。但距離那一天似乎還早，即使現在天天勃起，卻沒有老婆可撫慰又有什麼用？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就順其自然吧！一旦跟女人在一起，絕對沒有不能的理由，他對自己的小弟弟有信心。（一）

  書寫，純手工，排列一塊塊、一排排黑色的豆乾，不必再加料，請用眼睛咀嚼，拿心思調味。   震撼如一道春雷乍醒，澎湃如夏天午後的西北雨；讓秋風拂去你蕭瑟的心思，讓冬雪潔亮你的純淨。   又或許，跌入靜止的流光，沒有生死，不知離別；失去悲歡，不再離合！恬靜的心思靜靜流淌，銀河流轉無聲……。   我們都是星星，燃燒文學夢；夢裡有光，照亮多少光年後，一雙仰望夜空閃亮亮的眸，表演一次失速的墜毀，讓驚嘆發聲：你看！流星耶！

  當很多人利用週休二日補眠時，從幼稚園四歲開始，小兒小女卻必須一大早6：00或6：30輪流陪我到傳統市場採買一個禮拜魚、肉、蔬菜、水果份量的時間，寶貝們曾經抗議講出：同學都沒有這樣。我答覆：訂定家規按照慣例，從中可以看到市井小民人生百態為了生計汲汲努力著生活。當時他們年齡還小也似無什麼感觸，只是懵懵懂懂的過日子。   如果販賣者會把總額的零頭去掉，那麼我便成為此攤固定的消費族群，認為做生意計算要隨便啦！顧客才會喜歡。買菜更是貨比三家不吃虧，頻頻問價錢多少？有時候兒子覺得等候不耐煩時，便會坐在摩托車上等待，順便發呆，當然大部分是專門提東西的「小花童」。我也會和純樸、友善、無心機、不囉唆農民聊天、東扯西扯還聊得盡興變成好主顧。慢慢的隨著次數經驗豐富，趨向跟品質優良固定商家採購，做好快、狠、準、不浪費時間就是金錢觀念。   排班誰跟我上街購物，有一項優惠犒賞，就是可以選擇買自己最喜愛的食物，回去大家一起品嚐。當然這時候平日禁止認為的垃圾油炸品也包括在內，偶爾買來滿足心裡渴望想吃的需求。在菜市場很難得遇到小孩的同班同學而打招呼，我大剌剌話語：那也是和你們一樣，被家長強制押來的陪伴者。寶貝們那時一點想法也沒有，只希望趕快回家可以睡覺。   人的想法閱歷就那麼奇妙，倆小傢伙輪流當「小跟班」，我也會小家子氣說詞：哥哥比妹妹勤勞、體貼，因為物品從老闆手中遞出，他總是第一時間拿起，通常來者不拒；妹妹就不一樣了，她比較被動，而且還會「察言觀色」提輕物，我們母女倆回到家經常為了誰提東西起爭執咧！就這樣日復過一星期，哈，哈！想像她應該也受不了古怪媽咪，百般無可奈何心不甘情不願。現在則是貼心小棉襖，當我遇上挫折、難過、失落，在外地求學的她，會特別傳LINE幫我強針加油打氣欣慰原動力精神支柱。這就是跟我上菜市場的趣事多聞呦！

  那天下午天空烏雲籠罩，一大塊一大塊黑雲重得像鉛塊，彷彿就要掉下來似的，空氣燥熱得令人皮膚毛毛刺刺的，教室裏亂哄哄，老師開會去了。   雖然老師三令五申交代我們要好好自習，但許多同學還是我行我素。高壯「角頭」阿雄，口沫橫飛向他的那群「弟兄」吹噓他如何撂倒菜市場那些小混混，超吵鬧的！班長、風紀股長都不敢管，有幾個正在看書的同學不滿地抬起頭來看他們一眼，又兩手摀住耳朵埋進書本裏。   坐在最角落功課最差、家境也較窮困的「阿呆」──阿志，童心未泯，一直玩著他的火柴盒小汽車；瘦弱膽小的「含羞草」──小彬，則愣愣地望著窗外，他最近常常這樣，也不知道窗外有什麼看頭？   驀然窗外映入「阿呆」腳疾的媽媽，拿著傘一跛一跛地往教室走來，阿雄看到了停下嘴，馬上學「阿呆」媽媽一跛一跛地來回走著，極盡誇張醜化之能事，他的那群「弟兄」又是叫好、又是狂笑附和，樂不可支。我和幾個同學都快看不下去了！握起拳頭真想揍阿雄，那幾個用功的同學也不再看書了，不滿地瞪著他，敢怒而不敢言。   「阿呆」的媽媽費力地走到教室，看到阿雄在學她走路，慌張地將傘交代窗口的同學轉交阿志後，立即逃難似的回頭跑，跛得更厲害，阿雄和他那群「弟兄」更開心了！捧腹大笑，阿雄好得意！學得更誇張、更醜陋。   猝然間，有一個同學閃電般衝向阿雄，阿雄沒防備失去重心被他撞倒。哇！原來是「含羞草」小彬！緊接著小彬就對阿雄一陣拳打腳踢，阿雄瞠目結舌一臉錯愕，大家也都被驚嚇住了！阿雄立刻警覺過來俐落爬起，一拳揮向小彬，小彬應拳倒地。   就在這時老師進來了，大家趕快回到自己的座位，老師很生氣，對大家訓示：「很快就要『國中會考』了，老師去開會，叫你們好好自習，居然亂哄哄，還有人打架。張大雄、李文彬！明天請你們家長來。」   「老師……我爸爸沒時間來。」小彬頭低低地說。   「那就請你媽媽來。」   「我媽媽……幾天前……過世了。」小彬頭更低了。

  北洋樓地方創生基地的朋友推薦浯島觀賞藍眼淚景點，讓人同時想起馬祖海灘爆棚的藍眼淚絢爛夜景，以及北極圈多采多姿的極光畫面……。   一位服務於山城的朋友說，曾經特地從台灣搭機到馬祖追逐「藍眼淚」，因為從網路看到每年四月到九月之間，馬祖各島嶼海灘出現成群藍眼淚之景致，牠們在夜間閃閃發光的照片，便會興起極其浪漫的嚮往之情，以及特別吸引旅人注目的大自然情懷。   專家們所說的藍眼淚，起源於海水中「甲藻」追逐浮游生物而聚集在一起，因為據說甲藻本身似乎具有螢光劑，在黑暗的海水中會閃爍著藍色亮光，所以有人復以「夜光蟲」稱之。   雖然藍眼淚的形成與說法滿多元，有人認為那是海洋環境汙染的警訊，也有人覺得大陸沿海，包括香港等地，水文特性之故，導致甲藻生命力旺盛，加上追逐豐富的浮游生物而食，所以在特定季節便會出現藍眼淚爆棚現象。   因此專家對於這一個兼具浪漫與獨特的海洋現象，覺得大家不必太過於憂慮，也許客觀數據顯示，藍眼淚的出現尚不致於嚴重影響海洋生態，人們可以繼續抱持著正面的態度看待。   回到上述那一位追逐藍眼淚的朋友，事實上他也親眼感受到藍眼淚在海面翻騰的浪漫畫面，心中感到甚為新奇與震撼，不過因為追逐藍眼淚蜂擁而至的旅人，也許不經意之中影響到當地人的生活作息，像似台灣各地因出了名的遊樂園、風景區，通常都會因為人潮湧至所造成的後遺症，讓居民備感困擾而頭痛不已。   不過有一位服務於浯島「地方創生基地」的朋友轉述，其實金門也可以欣賞到浪漫的藍眼淚景致，他說大概在多年前，經由政府單位和民間自然景觀愛好者共同推廣之下，規劃出十多處可以欣賞藍眼淚的海灘景點，最近幾年以來，似乎已經成為浯島季節限定的熱門觀賞夜景之處。   這位朋友高興的表示，由於夜光蟲的藍眼淚之移動，乃是隨著春、夏交替的季節洋流而飄游過來，所以和馬祖列島大致類似，從四月初到八、九月之間，就是最佳觀賞季節。   他還提供本身帶領團隊的工作經驗，建議遊客可以選擇金門南部海岸，好比新湖漁港、慈堤三角堡、峰上海灘、后湖海濱公園、尚義、南石滬、或是成功海灘等海堤附近，都是很適合的觀賞地點。   雖然藍眼淚爆棚的現象，對於海洋生態之影響各有見解，相較於此種特殊情況，不禁想起還有一個令人驚豔的「極光」現象。   顧名思義，色彩鮮艷而讓人觀賞之後備感驚訝的極光，乃是在地球極地才會出現在天空的大自然彩繪現象。根據科學家表示，極光產生的條件主要有三個，那就是地球本身具有的磁場、距離地面上方一定高度的大氣，以及高能量的帶電粒子。    專家又說，人們在地球上看到的極光現象，其發生乃是由於來自磁層和太陽風的帶電高能量粒子相遇，當它們被地球南、北兩極之磁場導引，因而帶進了地球大氣層，這個時候假如它們跑到大氣層，和高層大氣中的原子互相碰撞，這種碰撞的結果就會造成發光現象，科學家稱之為極光。   一般觀賞極光的旅人，只能夠到接近北極圈的國家或地區，欣賞此種自然宇宙當中極為神奇和絢麗的景觀，不過根據專家說法，其實南、北極會同時出現左、右旋方向不同的極光，可是南極地區乃是禁止觀光客前往，所以這些曼妙多姿而變幻莫測，宛如在蒼穹舞動的五彩繽紛巨型彩繪，目前只能夠讓旅人在北極圈極地附近觀賞而已，雖然可以吸引旅人無限的遐想和嚮往，可是極光的出現並非可以精準預測，因為除了上述成因之外，專家還是無法確認它們到底將會在何時產生，所以有人認為看到極光得各憑運氣，看得到的人真是有福氣呢！   然而大自然的運行還是有一定的規律和節奏，根據上述極光形成的條件來說，顯然和地球南、北兩極地磁攸關重大，所以它們只會同時在極地出現。   不過倘若有一天，地球上到處都可以看到此種絢麗無比的彩色亮光之際，那麼表示地球磁場或是大氣層產生異狀，當地磁一旦出現異狀和混亂的時候，那麼地球和宇宙星際之間，其相互牽制、平衡與和諧運作的狀況，將會被完全摧毀造成不可想像之地步。   這種亂了套的極光亂竄，雖然可以為人們帶來妖冶的大自然景致，不過依據專家警示研判，也許那就是世界末日的症候之一，所有居住在地球上的生物，並不能夠保證可以安然度過滅絕的危機。   回到藍眼淚之影響各有不同說法的議題，縱然有一種說法代表海洋環境遭受汙染，但畢竟那還不是瞬間滅絕的危機；反觀極致美麗的極光異常，那麼就是「代誌大條」囉！   我們想到欣賞藍眼淚和極光的輕鬆話題，其實想在美麗與哀愁的平衡點上，能夠用另類思維來看待，所謂美、醜與毀滅之間的差異與關聯，也許是人類單方面的想法和審美觀點而已，至於永續生存、和諧共榮和維護大自然的努力，應該是在觀賞藍眼淚和極光美景之際，可以靜下心來思索的心情與課題，親愛的朋友，您說是嗎？

  小外孫R弟滿兩歲了，他爸、媽急忙送他去上幼兒園。我開玩笑對老妻說：「這樣看看人神共憤的小孩，會不會在幼兒園老師教導之下，成為人神共愛的小孩了？」   把R弟形容是人神共憤，可是他爸爸，也就是女婿，有次咬牙切齒，用這樣的字眼跟我們講的。我有點啼笑皆非，有人當父母的，用如此嚴重的字詞，形容自己的小孩嗎？   R弟在家族聚餐時，可是笑咪咪的，粉紅的臉，讓他的大阿姨、姨丈、表哥們都喊著：「好可愛---喔！」   他媽媽說：「現在看似天使，番起來可像是魔鬼喔！」那次從宜蘭來台北聚餐，據說他們一家四口，先去101大樓觀景台參觀；小姊姊Q寶居高看遠很新奇，R弟當然也很興奮；沒想到要離開，R弟堅持不肯走，爸爸勸導說還要去跟阿公、阿嬤吃飯；他就是還要看，爸爸要抱他，他竟然直接躺在觀景台入口處的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媽媽說，她尷尬地想當路人甲直接走掉算了。   我想像一下，小孩在外面鬥氣、不聽話的狀況，對父母的確是又氣又怒的事，我們年輕帶小孩時也碰過，不過還不至於想到「人神共憤」這四個字。   飯後，回到家休息時，終於領教到女婿的那股怒氣。換環境睡午覺的R弟，一直不肯入睡，不是呀嗚話語，就是在床上滾來滾去，有時兩腿還不時去踢要哄他入睡的爸爸的肚子；極睏要入眠的爸爸，罵他一句，他就哀嚎起來了，聲極大；然後又吵著要吸奶嘴；爸爸只好下樓去停車處的車上拿奶嘴。   我在自己臥室，聽到R弟和他爸爸纏鬥快一小時，好容易再回去車裡再拿一隻恐龍玩偶給他手上握著後，才漸漸沒聲響了。怪不得Q寶得和媽媽到另一房間睡，否則一家四口都睡不好。   再過一小時，我們在客聽，女婿先起床了。就是那時候聊天，女婿說出：「這個R弟真是人神共憤呀，一個午覺，搞得如此天翻地覆！」   現在R弟上學了，只聽過一次不准老師關門而耍賴大哭的事；想來，易子而教、團體生活的確有效吧！不過，聽說，R弟經常跑去大一班的Q寶的班上找姊姊玩，以致於他班上老師，老是在廣播著：「William（R弟的英文名），你在哪裡？趕快回班上課囉！」

退休後 原來是那麼 愜意 讀商周看經濟彈鋼琴 做公益 不露痕跡的 時間管理 退休生活依然充實美麗 歡聲笑語後雖杯盤狼藉 卻個個都帶著歡聲笑語 回去 好朋友相聚說說笑笑 談過去說未來 有歡笑有感傷 皆表友誼長存的 印記

  那些年，與我們一起在金門到處參觀遊覽的老鄉，姓侯。   「你們叫我小侯就行了。」   也許年紀比我們小很多的原因，我們也不客氣，就小侯、小侯地叫開了。   當時金門縣政府設有一個管僑務的部門，得閒的時候，也負責接待一些海外和港澳的金門同胞。那時王國才先生和侯日權做拍檔，王總帶我們參觀金門大學、見縣長、迎送來金門的我們，也常安排小侯開車載我們四處遊覽。非常感謝他倆，令我們去了通常旅行社沒有安排的地方，欣賞到不少沒有欣賞過的精彩風景，也成為我們金門旅遊日誌裡描述金門時最難忘的一筆。   單車暢遊美麗故園，靠誰？小侯。 我們不知道金門有一個那麼漂亮好看的廣闊海濱--叫後湖海濱公園。一望無際的白沙已經叫人讚賞，在沙灘一側，居然還環繞著長長的、由黑色條木拼接而成的單車道。這一項，不愧是小侯的神來之筆，給我們一次萬分驚喜。事緣他完全不動聲色，到了之後，他還慢條斯理走到鎖著好幾輛單車的租車機，站在那裡操作解鎖，我們看他熟練的手勢，問這問那，才知道，金門縣旅遊局的安排很人性，騎車不超過若干時間就不需要租金，實在太棒了。於是，小侯與同來的國基兄、我、瑞芬四人用了四輛，由小侯率領，一起出發，開始慢悠悠地享受金門的美好時光。我們時而互相拍攝，時而你追我趕，在樹蔭下擺「甫士」、拍特別效果的「雙騎齊飛圖」，其中有張日後還製作成了一張配上文字「開心快樂每一天」的表情圖，朋友們都很讚。這一天騎單車的時光令我們感慨萬千，彷彿時光倒流，讓我們回到了在印尼雅加達、泗水、騎單車上學的日子。在香港居住快半世紀了，鬧市裡街車猛如虎，罕有騎單車的機會，除非到新界郊區呀……。   慈湖三角堡看落日和鸕鶿，靠誰？靠小侯。   旅行社的導遊雖曾安排這個景點讓我們看過，但大多數在白天，了不起就是走一走坑道，行色匆匆就離去，哪裡會選擇最佳的時分--日將落，天將暮？記得那次，我們還在碉堡上面的小賣部吃點心，然後談談天，渡過一個很爽的懶洋洋下午，等待太陽落入海底。記得那日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空氣變得有些寒涼起來，遠處天邊變得橙紅，太陽嫩嫩的一如蛋黃；但這還不是最感動我們之處；我們留意到高空點點黑，飛鳥開始出現，慢慢地還形成人字隊形，不旋踵，多了起來；再不久，漫天都是了。在橙黃色晚霞的背景下，牠們形成一個個移動的密密麻麻黑點。我們問小侯那是什麼，他告訴我們是鸕鶿，說每當夜晚到來，牠們就會集體地飛下來，在慈湖周圍的樹枝上棲息過夜。此刻，天色越來越黑了，一輪紅日在西邊慢慢沉降下去了，慈湖方向的不少樹上，棲息滿了無數的鸕鶿，情景非常壯觀。都說飛鳥們對從戰地轉身為和平土地的金門情有獨鍾，果然。那樣壯觀的場面我們見所未見，無法不興奮地抓起手機、相機對準，拚命地拍攝了。說真的，那麼密集的鸕鶿棲息在一棵樹上，幾乎要把那單薄的樹壓彎壓倒了，我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金門黃昏的高度迷人。   見到金門那麼多壁畫並以壁畫為背景拍照，靠誰？也是小侯。   我們回金門近二十次，出了一本叫《金門老家回不厭》的散文集。但從前只知道金門許多古厝華麗變身為民宿，從來未見古厝外觀可以被再進一步「活化」。當小侯開車載我們四處逛逛的時候，忽然，看到一些馬路邊的古厝外墻畫了一些樹木、體現金門風物和建築特徵的壁畫時，不禁驚喜起來，猶如見到美女般驚艷！這在以前幾次我們來時都還沒見過呀。我們不知道這是不是從馬來西亞的檳城大量壁畫得到啟發？因為檳城的那些著名的城市壁畫，吸引了很多的外地遊客，成為一種極之有效的旅遊資源哩。問小侯，他說，是的，是近期才有的。他讓我們下車，替我們拍攝。後來，我們還特地找壁畫較多的古厝拍攝了不少好看好玩的照片。   記得參加旅行團時，我們到坑道多，到公園多，到海邊少。其實金門是一個海島，有那麼長的海岸線，景點也不錯，我們就很少在海邊走。至多就是到同安渡頭、復國墩吧！我們第一次走那麼長的海岸線，靠誰？還是小侯。   那海邊，幾乎都是嶙峋花崗石，非常難走，上面有些廢棄的碉堡，沙灘上停泊著擱淺不用的帆船，那天，日頭太烈，天色很藍，風景極美，拍了不少靚照。   小侯還夜裡帶我們到金城鎮的後浦古街散步，體會那飄散在空中的明清味道，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銷魂的穿梭慢行；他還帶我們購貢糖、牛肉乾及金門土產，告訴我們怎樣寄回香港，還親自帶我們到金門郵局寄出；有一次，我們要請他和台灣來的美麗夫人吃餐水果餐，不料反被他們夫婦請了一餐。   《金門日報》發表我的小文，我們囑咐他幫忙留一份報樣，他總是說，已經留了啊。   啊，是的，小侯在金門的話，我們好想每月都從香港回金門一次呀。

  經歷投遞履歷石沉大海的陰霾，終於在茫茫人海中遇到願意遞給我一根浮木的雇主，不料卻在上工兩天內被以能力不符遭到資遣，少許的薪資跟資遣費像是對我的職業生涯進行無情的戲謔，不禁懷疑自己的職場表現是否如此不堪入目？   返家後，告知家人遇到的困境，他們只是一句再接再厲便結束了話題，但從茫然的眼神述說了失落。我並不責怪他們，畢竟能再有一份穩定的經濟來源，至少家裡的經濟壓力可以找到出口抒發。一想到這些已經破碎的美好，越是對自己感到灰心，唯一能救贖自己的只剩下一份工作吧。   或許是嚮往夢境生活，一向信奉日出而作的我，居然在夢境漫遊到艷陽高照的中午才離開。整理凌亂的樣貌，來回的探索，確定只剩頹廢家中的自己後，便騎著機車到豆花店解決午餐。等待餐點的過程，反覆瀏覽人力銀行的職缺，期待能再遇到願意遞給我浮木的雇主。   「你在找工作啊？」我連忙接手店員端來的豆花，並且羞赧的點頭回應。交談過程，毫無保留的將遭遇向店員分享，畢竟她可是目前願意聽我吐苦水的傾聽者。聽完我的埋怨，她從口袋拿出了一顆糖果遞給我，並且鼓勵我不要放棄，因為她也是歷經多次求職碰壁終於得到這份工作，因此只要持之以恆終究能找到自己的歸宿。 　　不知為何，淚水不爭氣的奪眶而出，內心苦悶的情緒，也被嘴巴含著的糖果給滋潤，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持續邁進，終究會走到屬於自己的歸途。

記得那一日午后 我應了你的約 踩著暮春光影 一個人執杖入山林 東風打山頭飄送 掠過一池碧綠 這是我喜歡的故鄉藍 深林吐露寒氣 白月光灑落一地 夜色如墨靜謐安詳 寒星點點 散布在高高半空 地上冷霜微微 緩緩向腳底襲來 像極了南山頭潮浪 挽著月色撩溪過嶺 來到了你家門口 卻看見眼前柴扉深鎖 莫非忘記與人有約 佇自坐擁這一片黑夜 心海放下喜怒哀樂 招來阿爸的魚船一擺一盪 山黑夜沉濃烈似酒 尋不著可以乾杯的人 只得舉杯邀月 冷霜寒霧叫我淺嚐就醉 枕著杯斜臥窗前 拾起久違的少年羞澀 颯颯的入夢酣睡

  凌晨一點鐘，全家人已經入睡，大灰鼠從三樓下來，到樓下的客餐廳尋找食物。 　　客廳的地板上擺放了4塊黏鼠板，排成正方形，中間放著一塊香腸，炸得有一點焦黑，散發一股豬肉香腸特有的香味。 　　大灰鼠看那一條香腸，流淌口水，太誘惑人了，不把它咬出來，實在太可惜。 　　香腸擺放在中間，如果踩到黏鼠板，確定就被黏住，一定無法脫身，死路一條。 　　黏鼠板上一隻笨蟑螂，拚命掙扎，也無法脫身，更提高了大灰鼠的警覺。 　　「絕對不能夠進去咬香腸，千萬別碰。」 　　牠忍住了誘惑，不敢越雷池一步。 　　肚子實在太餓了，如果能夠弄到香腸，就可以飽餐一頓，不甘心放棄。 　　黏鼠板是活動的，可以用力推開，牠試圖把黏鼠板推開來，就可以接近香腸的位置，避免被黏鼠板逮到。 　　用盡力氣推開了一塊黏鼠板，闢開一條接近的香腸的空間，破解主人用心設計的香腸陣。 　　香噴噴的食物即將得手，突然之間，樓下和室的房門打開，主人起床查看香腸陣的成果。 　　聽到了開門聲音，以最快的速離開現場，跑回三樓躲藏起來。 　　主人喃喃自語自語：「這一隻死老鼠，真聰明，破解了我的香腸陣，沒有上當，進場吃香腸。明天晚上，重新佈陣，非逮到你不可。」 　　主人睡覺以前，又把四塊黏鼠板搬出來，拼成正方形，固定四邊的角度，沒辦法再移動。放一塊排骨，煎好的一根香腸，放在黏鼠板的中間，周圍用矮凳子圍起來，固定黏鼠板，沒辦法再移動。 　　凌晨大灰鼠從三樓下來，看到主人的新花樣，牠從旁邊觀察，試著撼動黏鼠板，一動也不動，聞到食物飄散的香味，肚子餓起來。 　　理智警告牠：「別輕舉妄動，趕快離開，想辦法找到食物，別想貪吃誘餌，被逮到就沒命了。」 　　香腸排骨的美味，無法享用，肚子餓的不得了，只好到廚房去，打開垃圾袋，尋找能吃的東西。 　　運氣不錯，一個完整的台灣鯛魚頭，就可以讓牠飽餐一頓，維持到明天晚上也不會挨餓。 　　飢餓時台灣鯛魚頭用辣豆瓣燒過，帶點微辣的味道，雖然是不喜歡的口味，為了填飽肚子，就不能再挑剔。啃了一個魚頭，就有了飽足感。趕快溜到三樓的安樂窩，去睡大覺。養精蓄銳明天晚上還要跟主人鬥智。 　　連續好幾個晚上，主人用心的擺捕鼠陣來誘捕。食物由香腸變成雞腿，排骨，魚排，夜深人靜時，這些食物散發出來的香氣，更引起飢餓的感覺，非常難熬。 　　主人刻意丟幾個堅果在黏鼠板的附近，測試老鼠有沒有離開廚房，只是堅果「順」安全的，但數量太少，吃不飽。 只好偷吃廚房裡的牛肉泡麵，咬破塑膠袋，肚子實在太餓了，一口氣就吃掉了半包。這樣可以維持到半夜再偷吃東西。 　　主人的警覺性越來越高，客廳的茶几上，以前常常擺放一些配茶的小吃：餅乾，花生，堅果等點心。現在全部都收起來，找不到東西吃。 　　逼我去吃黏鼠板擺放陣裡面的食物，但老灰鼠不敢進去，跳進去就是死路一條。告訴我自己：「一定要忍耐，才不會上當。」。 　　每天晚上擺出來的香腸陣地，絕對不能就範，一定要堅持到底。 　　今天早上5點鐘，主人起床，先查看黏鼠板上面有沒有逮到老鼠，他很失望，連續玩了一個禮拜，卻沒有逮到老鼠，非常懊惱。 　　躲在塑膠袋堆裡面，主人拿了一根登山杖，在塑膠袋堆猛戳，差一點被戳到，嚇出一身冷汗，趕緊以最快的速度從窗戶留的小縫，逃竄到廚房外的通道，暫時躲藏起來。   主人打開後面巷道厚實的鐵門，把我趕出去，如果不離開，遲早會被逮。

  燕燕頡頏，燕燕于飛。尾翼交梭，剪去了春寒；喈語喃呢，織就了春暖。   浯洲四月天，巷弄裡，又見「烏衣客」差池其羽。貼地逡巡，滑似磁浮；騰空激，射快過鏢飛。閃人閃車，大展輕功。倏忽而來，倏忽又去。緝緝翩翩，高低莫測；捷轉疾拐，神速鬼切。以各種刁鑽角度變換航道，恣意縱橫，馳騁人間的種種瞬間。   欣賞著牠們的絕頂輕功，不禁聯想到那些影劇情節及小說故事中精彩的角色，比如燕小乙、燕赤霞、燕南天……等等。   《水滸傳》的英雄之中，燕青以「鵓鴿旋」，撲倒擺擂爭跤的「擎天柱」任原；用「守命撲」，把那個自誇相撲功夫是「天下無對」的高俅攧翻。他促成皇帝對梁山泊招安，自己追隨宋江、盧俊義，參加南征北封，卻又看透古往今來「鳥盡弓藏」的爛梗，事了拂衣去，功遂身退，不知所蹤；是一百零八條好漢裡，少數沒有遭到「兔死狗烹」的豪傑。   《倩女幽魂》系列電影中，燕赤霞踏劍飛行；口誦：「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醺醺然以壺酒澆喉；踢蹬起伏，翻躍迴旋，劈刺斬抹，劍舞著「道道道」；如酣如醉，似癲似狂，逌然引人共鳴。在蒲松齡《聊齋》原著中，他貌若青年書生，看起來比甯采臣年輕，是擅長捉妖除魔的劍客；聶小倩稱他為「奇人」。   古龍武俠小說裡的燕南天，出劍快如閃電，縱橫開闔，剛柔隨心，善以無招勝有招，超逸絕倫。他在《絕代雙驕》中的「人設」是善良剛直、重情重義。   回神再瞧瞧這些玄衣使者，逐游飜舞，輕靈迅捷；或超然於榮觀廟堂，或於飄然於尋常巷陌；彷彿有「知其榮、守其辱」「道隱無名」的修為。   來欲赴「清明」，去未逾「中元」；且看牠們在南國春秋中，完美演繹牠們的武林。

  自從預備取得哲學學位以來，總有親友詢問我一些哲學的相關問題，其中被詢問最多的是：「讀哲學沒有用，而且會變成精神病」。如果我引用《莊子．山木篇》說：「直木先伐，甘井先竭。」然後論證許多人事物因為「有用」，反而先遭遇危險，正如山中越有用的樹木，越容易先被砍伐，因而說出「無用之用，是為大用」的話，恐怕能理解者寥寥無幾。莊子在〈人間世〉原文說：「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點出許多人忽略「無用之用」的真理。   或許讀過哲學史的人，可立即舉證先蘇哲學家米利都的泰利斯之例子，他利用天文學知識預測來年橄欖大豐收，以少許成本做租賃榨油坊生意賺取不少利潤，來說明哲學家並非不能掙錢，只不過其興趣更多在高雅的學術探究罷了。   哲學的範疇太廣，說哲學無用者多半是不懂哲學，當然不知如何用。殊不知現今學院每一門課程之學術研究型博士學位，最高學位英文都會加上Ph.D的稱呼。有一位教邏輯學的教授喜歡用雜貨店來比喻哲學，他認為哲學就像雜貨店，人們去雜貨店買各種物品，單是飲料就有很多種選擇，當人們選取某一種哲學遵循之，該理論就成為該人的力行哲學。究竟哲學之意趣何在，每個人似乎都可以自圓其說，若描述得嚴謹，有理有據達到能夠啟發人類思考，則會被更多討論或承認其具學術價值，因此我在考哲學研究所時曾被考官問及「妳的哲學為何？」   我選擇系統地讀哲學，乃希望鍛鍊自己更敏銳，足以更準確直面各種事物的本質，不受其表象所蒙蔽，讓思考越來越清晰、處世越來越通透，減少受騙上當的機率。至於若有人得了「精神病」，必然非哲學之罪也；往往恰好相反，正因為不識哲學才會得此病，或已經得病了才去讀的。得「精神病」有許多原因，通常是腦部結構異化或老化造成認知障礙。   當我花了六年取得哲學相關學位，只有更精進並無浪費時間或瘋狂化。反之，學術的底蘊像一顆定心丸，使我在紛擾的俗世中，遇事內心更加篤定，應對進退更加得宜。可嘆許多人知曉人生必須花時間去掙錢或運動；同理，任何人也都值得花時間去鑽研哲學，卻較少人知曉。對於不知曉或無興趣哲學者，只要他能生活得自在，哲學對其無用又何妨？哲學之用在識趣，學之方能識其趣進而用之，若非預備教學，人人均可自學、自用哲學啊！

只是看著 靜靜地看著； 天空的雲彩 變幻一朵心事 只是看著 靜靜地看著； 庭前的花兒 盛開一片春天 我打來的地方 經過一棵樹，尾梢楝花開 清芬散逸 那欲去還留的春雨 始終纏綿 在乏人踏臨的田陌 揉合淡紫幽情 只是看著── 看著雲捲雲散 看著花開花落

團結的凝聚力整齊劃一 髣髴登頂花崗岩相互輝映 人們確信向前震撼了浯島 倏忽來去擋襲擊，槍把緊握 高歌的歷史扉頁更值得爭睹 在列陣的艱苦歲月中勞作 軍靴戎裝隨地就寢而沾滿 沉重的泥濘，為謀求和平 雄壯動作高舉旗幟，炮火下 搜尋的眼睛喚醒了情操 撲向未完戰神的肆虐地方 碉堡也浮現那激昂精神 以奪取一顆顆明淨的星辰 村村聯防，支援長又遠的 運輸補給，成自衛隊形集合 草綠鋼盔腰帶有鐵的紀律 勇敢發響，骨頭都快散掉 田野上的正步或小碎步，猶如 鬢角汗滴深刻去播種 衝鋒、原地駐守戰壕犁溝內 註：金門民防隊施行期間：1949~1992年。

  天氣逐漸轉熱，就又到了適合親子出遊的時候了。在市政府的外圍，就規劃出一處提供給小孩玩樂沙堆嬉戲的小場所，這兩位小孩在大人的陪伴下，盡情地帶上自己的玩具挖土機，玩具沙灘球，玩具杯子，和玩具湯匙……等等玩起堆沙挖沙雕沙的遊戲，雖然再撒上一些水就可以好好雕起沙的造型模式，但顯然他們年紀來小，還不足以體會出雕沙的那種趣味和藝術的樂趣，不過，能有機會安安靜靜，自得其樂在一個空間內玩起沙推，這似乎也是許多城市裡的孩子難得的機會了，對大人來說，這儼然也是一個分享童年與天倫之樂的玩沙季節啊。   不過，這也讓我想起童年在老家甘蔗園裡玩起的丟沙遊戲。那時的學校後面，是一大片無邊際似的甘蔗田，當甘蔗收成時，那裏的麻雀黑烏烏的到處飛飛落落，因為一有甘蔗收成時，會有人按照規定去砍除甘蔗，然後將他們成綑成綑的送到三輪貨車上，運走，這時就會驚起甘蔗田裡無數的昆蟲，這些也是黑壓壓的昆蟲就吸引來無數的麻雀和其他野鳥，一頓又一頓的昆蟲營養大餐就開始了，而且日以繼夜，連續好一陣子都是如此的流水席。如果等到一部分的一望無際甘蔗田透出土層了，那就輪到一些體型較大的如烏鶖或白頭翁和伯勞等等鳥類進場了，牠們可以自由自在在甘蔗田中上上下下隨處就能獲得免費的美食，不須太多的付出勞力，就能大吃特吃，填飽好幾天的肚子。   要讓這些貪吃的鳥類安定下來，這可要好幾天的時間，從甘蔗田開始收成後到完全收割完的一大段日子，我記憶中至少要幾個月的時間，那時候，整個甘蔗田都露出了一壟壟的高啟土層，經拉出收割甘蔗後，土層就拉出了昆蟲和土塊，我們這些放學總是找理由晚回家，小孩子不是推起土塊去焢番薯，就是將土塊砸碎，拿這些以碎成沙的沙土多澆上水，就到處玩起初步雕沙的遊戲了，那可以是一張鼓起嘴的嚴厲老師的臉，也可以是同學那在甘蔗田邊放羊孩子阿順的臭臉，也當然可以是雕出一個不成樣的羊頭，或一坨細細圓圓的羊屎，想如何雕就雕，反正在戲樣只要在跌入甘蔗田遠方的土層裡前，拍拍屁股的泥沙，撿回書包回到家就好。   那時的童年是快樂的，在夕陽下，在土堆和雕沙中，在到處是昆蟲與鳥聲裡，在番薯與甘蔗的甜味中，在你丟我也丟的土塊遊戲裡沒人會去告狀，在有時也會忘了撿回書包的時光中，在我喜歡騎著阿順家裡的羊在甘蔗田裡晃來晃去，卻一屁股痛也要騎羊的瘋狂裡，童年就是如此的鮮活，如夕陽一遍遍落下又出現，在記憶裡永不磨滅，還時常如那些被野鳥追逐，跳來跳去的昆蟲一樣，也經常跳出童年孩提的回憶土層，迎著風到處飛跳。   所謂的雕沙，也只是沙堆裡多澆一些水，讓沙呈現可雕塑性的狀態，以便隨意捏出或用甘蔗的殘枝在沙堆中雕畫出一些自認很可愛或有趣的構圖，但這是誰最早想出來的，也忘了，反正我們放學後除了經常偷偷去偷甘蔗來嘗嘗甜味之外，就是玩各種圖形造像的雕沙，或者將土塊在分成敵我兩方的情況下在甘蔗田裡丟來丟去，誰被丟了滿頭包或全身泥印甚至哭了也不准去告狀。那片無止盡的甘蔗田就是我們童年的天下，那些取之不盡的泥沙沙土地，就是我們孩提最出氣最好玩的雕沙遊戲王國，我們在夕陽中在放學後將所有的光陰，都玩在那裡，都耗費在那裡，至今卻一點也不後悔。   但據說，公元前4000年，埃及人已經用沙來輔助建設金字塔了，但沙雕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卻起源於100多年前的美國，在20世紀80年代發展成為一門現代藝術。沙雕是一項融合雕塑、文化、繪畫、建築、體育、娛樂於一體的當代國際前沿邊緣藝術，具有獨特的震撼性、真實性、參與性、時限性等特點，現已成為一種全新的、極具吸引力的特色海灘旅遊景點形式，受到全世界遊客的喜愛。但以前我們小時候就稱為，雕沙。就跟雕塑，只是我們小孩子剪了甘蔗田到處遺留下來的甘蔗殘枝，就開始在泥塊或焢番薯後的沙或泥塊再澆了些水，在上面作畫或畫出一些立體的圖像或文字罷了。那是不是如今所謂沙雕的雛型和玩法，那自然不是童年的我們能想像的。   因此，在那童年的年代裡，玩沙丟沙和雕沙都是我們南部老家孩子的擅長與日常，因為有了那一大片麻雀飛也飛不到的那麼廣袤的甘蔗田，有了那一壟壟的土塊和泥沙，再加上所有的童年故事與人物，那都交織成有點甘蔗田甜味或番薯甜味似的美好歲月，玩沙丟沙和雕沙都僅僅是一種遊戲的方式，然則我們今日城市中的孩子對自己土地上的泥沙又親自撫摸過，玩樂過，甚至是弄髒一身的衣服卻感到無比的莫名興奮嗎？   是啊，那一天偶然路過市政府騰出一點空間的沙地，見到有小孩玩那樣幸福的興致，我也只能回憶起童年的同時，在一旁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誤會而迅速舉起相機，匆忙只留下一張不造成他人困擾照片的影像，卻已經很滿足了。   而那影像，又一次讓我聞到空氣中似乎也飄散著一絲絲甘蔗田與焢番薯的甜味，還有一絲絲的泥土味了。

秋波粼粼，晴色未飲先醉 裊裊葡蔓生姿，一翦露華秋氛濃 紅箋綠雲葉脈的小宇宙 掌心纖維汩汩流動著 天地大愛與濃情蜜汁的養分 孕育生命之甜的千年佳釀 瑪瑙翡翠葡串飽實垂首，殷殷謙卑說著： 土地滋養我，我當反哺回饋 雨露日月精華，秘密著紫玉翠錦 都盛接在我水靈晶透的琉璃珍珠裡 惠賜人間盈瑩豐美的禮物 風月無邊行到了，彼岸盡頭 珠瑩凝漿圓舞著葡萄雨 今季，我燃燒了自己 用純醇靈魂押韻最後的瓊漿玉液 醲釀縱深的醉香世界 一．賞．新．醅   註：醅，清酒；醲，濃厚。 （稿費轉贈金門家扶中心）

  「電話末三碼？」超商店員不帶任何語調吐出的詢問。這不怪他，誰知道他今天就重複這句子幾百回。   「789」——雖然知道他不需要整串號碼，但還是在心中默念才有辦法回憶起並且放心答覆。恰好的數字連號讓僅有的三個字聽起來都像順口溜。   不消片刻，出現在收銀台的是印有「博客來」的紙盒。「名字正確嗎？」我點頭。「證件。」摸索身上的口袋，慌張亮出在錢包夾層的學生證。「麻煩在這邊簽名。」即使知道領貨的流程，卻沒有一次能幹練地在指令之前就準備好下一步動作。通常，越是害怕耽誤排隊等待結帳的人潮，就越容易犯錯。所以我沒有多餘的動作，慌忙帶走屬於自己的包裹，就大步離開流動過於快速的門市。   對，是我本人沒錯。   回到熟稔的書桌前，此時此刻，才有興致好好檢視貼紙上頭的姓名與其他文字。要不是早上收到簡訊的領取通知，根本不曉得是哪個無眠的夜晚，又衝動消費，排解了片刻繾綣卻換來千百個無用小物。   幸好出門前剛好想起這件事，才拐進巷口的超商不然又要請它在超商借住幾宿。說來也好笑，通常的順序跟流程都被打亂了，變得像是在開驚喜包一樣。有時候連我自己都難以參透自己的行為準則。   快速打開好幾個抽屜又關上，還是找不到美工刀。於是拿起早上才用來拆開吐司包裝，隨手棄置在桌上的剪刀。劃開橫貼的長長膠帶，還差點忽略兩旁也有尚未撕起的殘膠。   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掀開紙——是我忘在她家床上的黑色高領毛衣。仔細端詳紙盒，才發現寄件人地址位於那座我去年冬天造訪一個月的島嶼。

  四年前，一隻全身毛絨、雙眼未睜的絨毛寶貝，來到我們家裡。牠憨呆的反應、乳臭未乾地嚎叫，歡騰了家裡的氛圍，這是對初始生命由衷的喜悅。世間之物實在過於繁雜，靜靜地望著牠，只有在這個片刻，心裡不是倉促茫然的，不是為了某件事情而奔勞耗竭的，享受著這純淨靈魂的光輝，照耀我們這些時日來身心的陰暗，治癒著我的家人。   年幼時，牠像隻玩具泰迪熊，毛色黝黑，面型寬扁，舉步踉蹌，難以想像牠之後能成為一隻英姿挺拔、雄赳氣昂的柴犬，牠的杏眼是如此沉著穩重，情緒有些難捉摸，有時靜靜地趴臥在那的儀態，像極了外公不怒而威的樣貌。   牠質地順滑、蓬鬆茂盛的皮毛，觸感實在令人也想變成一隻狗仔，在牠身邊不受拘束地蹭摩，嗅著牠身上清香的氣息，令人由衷感嘆這天地造物的奇蹟。牠是如此的新生！卻又好似承載上古世代以來生命的秘密及一切的美好。   我跟外公的相處，總是靜靜地沒有太多交談，就是一起看著日本摔角、動物生態紀錄片，共同喜歡著原始生命的燦麗，感嘆生命的激情頑強，不需要太多言語，甚至一小時沒講上話，我們仍感覺自在舒適，或許在那不知何處、似有似無的地方，我們的靈魂正愉悅地歡歌載舞著。   因為洗腎的關係，外公精神及情緒上時好時壞，有時熱情多笑容，有時板著臉，嚴肅而冷漠。這樣忽遠忽近的距離，呈現出特有的人格魅力。相同的互動距離在牠身上也是相同，有時親近得與你耳鬢廝磨，有時又疏遠的如荒野的郊狼，散發著野獸孤傲的氣息，一點的親近，都可能換來警告的低鳴。對我們而言，是如此熟悉且懷念，好似外公換了件衣裳，與我們一起在古厝中繼續的生活著。   憶起兒時，一次如往常的午後，記不起那時聊了些甚麼，只記得他坐在藤椅上，夕陽映著窗灑在外公身上，視線被光暈弄得模糊，唯一清楚的，只有外公的燦笑，連同夕陽化作金黃的柔波，溫暖祥和的感覺至今仍如臨其境。那時心中默默許下誠摯又幼稚的願望，「希望心愛的人永遠不死、希望今天永遠繼續」。   隨著年紀衰老，腎臟功能逐漸退化。最後的階段裡，外公開始住在安養機構，由舅舅悉心照料。在外地念書的兒孫們，會一同回去探視，由長輩帶著我們一個個跟外公請安，那時的氛圍，隱晦而壓抑。大家心中都傷感些甚麼，但眾人都擠著笑靨，佯裝專注於團聚的時刻，複雜的情感在我們之間流淌著。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心酸的感覺。   最後，在一個眾人齊聚的早晨。外公俊俏的臉龐被妝容彩得紅潤，他依舊挺拔帥氣，我本能的站得遠遠望著。隨著釘棺的重槌，陣陣的落下，家人們的眼淚也重重地滴落。而我卻沒有哭出來，可能我在思索，有沒有比「哭」更貼切、更真誠的情感表現，有沒有比「難過」更貼近於我心裡深處的詞彙，我好想窮盡所有的能量來表達這個當下，所以腦袋頓時空轉了。至今，我仍認為，在那個早晨，我對外公缺乏一個好好的道別。   阿姨及舅舅們至今仍堅信牠是外公的轉生。現在，外公過去常坐的藤椅，仍在那個夕陽照得到的位置，像家人們對他的思念，穩穩地在那個溫暖堅定地方，承著過去、接著現在，繼發於未來，綿延流長。而藤椅旁邊多了一個小軟墊，由牠代著外公繼續陪伴家人。望著牠，感覺是那樣熟悉又懷念，種種思念，在牠頸圈鈴鐺響起時，叮叮噹噹地在我們家裡迴盪悠揚，那些充滿愛的故事，在我們家裡續寫著。

  站在牌坊前，總是讓人發千古之書抒懷。   站在泉州東嶽山的那座「急公尚義」坊之前，我總不免有所感慨。這裡原有一排古牌坊，蔚為壯觀，但因為修路，道路拓寬，而被拆除，只剩下這一座「急公尚義」坊了。   我第一次在南少林寺腳下看到這座牌坊時，一條石板路穿過，周邊還有大量民居，都是低矮的，一兩層的閩式紅磚牆厝，隨著拆遷改造，村莊被拆除，「急公尚義」坊屬文物保護單位，故保留著，但它處在建起的新樓之間，更顯得那樣的滄桑、孤單。在夕照下，在風雨中，像極了孤獨的老人。   我因常常去南少林寺採訪，所以，經過時，我會順道拐去看看那古牌坊，它照樣立在荒草中，周邊的環境沒有人打理，大有荒草連天的樣子。   以前附近有一口四眼井，也被掩埋在土下。我記得幾年前曾跟著泉州海交館老考古工作者劉先到現場察看，當時剛拆遷，到處塵土飛揚，儼然一片廢墟的狀態。   因古牌坊越來越少，所以，考古者站在牌坊下不免憂愁傷懷。   泉州城南以前也有座貞節牌坊。這是泉州民間畫師和平師跟我說的。和平師喜歡畫街巷，尤其喜歡畫古建築，對於古牌坊，他更是偏愛。  　「早在20多年前，泉州古城城南還殘存著一座牌坊，是城南一帶最後一座牌坊。」和平師一邊翻著他的鉛筆畫畫作，一邊對我說。 　　和平師從一本粗略整合的畫冊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泛黃的作品，是他在20多年前畫下的。 　　那是1996年12月的一天。「當時，我正好出門寫生，途經城南青龍巷時，突然發現前面有一戶人家正準備翻修古厝，動工不久意外發現一堵奇怪的牆壁。」和平師說，他當時兩眼放光，直覺告訴他這堵牆不一般。 　　在徵得屋主同意後，和平師便取出筆和紙開始繪畫，哪怕是拆遷隊趕來之後，他還一直堅持將這一畫作完成。 　　如今，這座位於青龍巷的貞節坊早已蕩然無存，部分構件已由屋主捐贈給泉州一博物館。不過，透過和平師珍藏的這張畫作，依舊可見當時牌坊的容貌。 　　和平師說，當時他看到這座牌坊時，右邊部分已被破壞，左邊剩下兩根立柱及殘缺的對聯，用泥土覆蓋著，因地制宜砌成牆壁，最終在翻修時露出真容。 　　根據牌坊上殘留的「兩派雙傳」、「對守苦節」對聯字句，和平師推測，這是一座貞節坊，應該是兩位妯娌不幸喪夫，後來撫養孩子成才，因此獲立此牌坊。遺憾的是，他此後多處查證、打聽，都沒有獲得更多史料。 　　據文獻記載，100多年前，泉州古城內外先後共有牌坊399座。在和平師童年印象中，泉州各大舊古道上牌坊林立，僅在東街、東嶽一帶就有不少牌坊。受到拆除、自然災害等影響，如今泉州市區僅剩「急功尚義坊」、「小山叢竹坊」等為數不多的舊牌坊。 　　畫完泉州的牌坊，上世紀90年代開始，和平師又前往廈門同安、莆田仙遊等地探尋古牌坊，並將其一一繪下。在同安，他還發現了為金門人立的牌坊，和平師因此格外興奮，立即展開畫紙把那牌坊畫下來。   和平師向我展示了他畫下的同安為金門人立的牌坊，讓我開了眼界。金門人的牌坊不單單在金門有，在海對岸的同安也有金門人立的牌坊。這當然給了我耳目一新的感覺。   其實金門也有不少牌坊，最出名的當然是邱良功母節孝坊。   已有將近200年歷史的邱良功母節孝坊，位於金門金城東門街上。邱良功母節孝坊是金門旅行的黃金打卡點。即使沒有民俗活動，去金門旅行的人，必須在這裡拍照留念。我每次去到金門，當然也會在這裡請人幫我拍照留念一下。特別是在農曆四月十二的城隍巡安時，喜歡在那個牌坊下拍小朋友的蜈蚣座穿過。因街道有點窄，店鋪的雨棚又有點遮住視線，加上人多，要拍出好照片必須占到有利地勢。也正因為不好拍，在這裡拍到照片的興奮度更高。   據金門當地史料記載，邱良功，金門金城人，出生才35日，其父親便與世長辭，母親許氏，年未三十，矢志守節，茹苦含辛，撫育良功兄弟長大，計守節28年。良功長大後投效軍旅，勇猛善戰，屢建奇功。嘉慶十四年升任浙江水陸提督後，獲仁宗皇帝嘉許，誥贈邱母一品太夫人，並建坊表彰其守節撫孤教子之功。   對這一牌坊來歷的文字記載，我當然感興趣，在2004年第一次去金門時，就刻進了腦海中。   當然，去到邱良功母節孝坊旁，不單單站在那牌坊下拍照留念，或舉著相機抓拍來往旅客的表情，在這裡是金城的集市中心，牌坊有小廟，有商店，如賣刀具的、賣果蔬的、賣食品炸果的，因此，可以坐下來在店裡吃金門當地的特色美食的，也可以與來自五湖四海的人話仙。   金門人對這處牌坊保護得非常好，常常有看到當地人給牌坊下的石獅子繫著新的紅彩帶，讓獅子煥發精神，顯得生機勃勃。可以說，牌坊依然在，而各位遊客的容顏則悄然在改變。   同安是泉州府的舊轄地，同安縣城的城鄉訖今尚留存有幾座石牌坊，分別有明至清代的，所立的位置均在泉州至廈門昔日的通衢。   「鳳山鐘秀」坊立于同安埔前村古道中，此地是蘇頌故里離此遠處有一座鳳山，山上有鳳山塔，半山一座鳳山亭等勝跡。「鳳山鐘秀」坊背面刻有「太學橫經」，為大型石牌坊，結構樣式較為罕見，柱子是圓形的。   那是一座科舉坊，修建於嘉靖三年（1524年）的牌坊僅為重簷仿木結構，面闊三間。專家說，越早期的牌坊越是樸素。   這座牌坊是為成化舉人洪敏而立。洪敏是金門鳳山人，成化十九年（1483年）舉人，任南京國子監助教。   這是廈門現存年代最早的石牌坊，為紀念洪敏而立。從命名上說，頗含金廈兩門的地理趣味，洪敏為金門鳳山人，建坊在同安鳳山，起名「鳳山鐘秀」確實頗耐尋味。   因洪敏曾任南京國子監助教，故稱「太學橫經」。   為什麼金門舉人將牌坊建在同安古驛道旁？「無金不成同，金廈一家親」和平師向專家諮詢，專家解釋道：古代金門屬於同安縣管轄，同安是縣治所在地，將牌坊修建在人們來往必經的驛道上，能更多地受到人們的關注。更好地顯耀和標榜金門人的榮耀。   而位於鋪前街與溪邊路交匯處附近的節孝石牌坊，則是明萬曆三十八（西元1610年）為紀念明代金門人蔡宗德之妾楊氏而立，楊氏更是成為中國歷史上小妾立貞節牌坊的第一人。該牌坊坐東朝西，橫跨鋪前街，為雙柱單間三層樓式，規模比其他節孝坊小。   牌坊橫坊上刻著「明鄉進士梧州府通判誥贈貴州布政司左參政蔡宗德妾楊氏」。   據史料記載，蔡宗德是金門人，為人寬大仁厚，不炫聲譽，任廣州通判時，曾救下漳泉一帶番船的船員100多人，後調任廣西梧州府通判。   蔡宗德去世時，他的小妾楊氏剛滿23歲。蔡宗德去世後，楊氏曾幾次欲自殺，但均被蔡宗德妻子洪氏所救。楊氏自己沒有子女，於是就與洪氏一起持家，終年61歲。   按照明代定例，小妾守節是不立坊予以旌表的，但官至光祿寺少卿的洪氏孫子蔡獻臣向朝廷建議說：「妻之事夫，猶臣之事君，臣之盡忠，既無分于大小，妻之立節，又何間於嫡庶？」   蔡獻臣關於立節不應該分妻妾的這一建議獲得了朝廷的採納，於是，朝廷更改定例為其庶祖母立坊旌表。   古同安的石牌坊將近120座，而現在同安內還立于地面的古牌坊只剩18座。在這18座古牌坊中，為金門人立的古牌依然列在其中，實在難得。「無金（門）不成同（安），金（門）廈（門）一家親」真是一點不假！和平師如此感慨。（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字字並不珠璣 遺憾的是我們仍在逃避 盼在幽暗的夜裡 劃過慰藉的流星 但你知道嗎 你是 恆星爍礫的夜裡 我唯一不敢握住的流星 像無止盡的停損點 像不到位的譬喻 於是 你離開的那天 陽光比以往耀眼 在恍惚間 忽然轉變到了氾濫的季節 我才發現 原來我從沒擁有過那傘 只能夠 任憑淚水肆意傾談不堪 從一座城市流浪到另一座城市 頃刻的想念是傾盆的 沒有休止符的篇章 可否曾想過找一方天涯落腳 你知道嗎 在虛偽的構築裡 你是唯一能握住的那一抹痕跡

看見你 百感交集 聽見你 放逐一個故事 瓶中 獲救的是 澎湃洶湧的心情

  原以為一次代課，手忙腳亂的生手教學，會讓我打退堂鼓，沒想到再次的接到學校的邀約，我竟比中樂透還更加高興，原來我在學生身上感受到的快樂，比起身心疲累更加多。   老公笑我說：「不是說有一次經驗就好，打死你都不要再去代課，怎麼……？」讓我想起剛帶完小學一年級課的挫敗感，而今留下來的，竟也都是與他們相聚美好的記憶。也許就像前幾天，黃大哥帶我們去看一棵百年樟樹，下到那陡峭的地方，必須拉著繩子下去，來回將近1小時的路程，害我回家後，小腿肚一週都動彈不得，我也曾暗暗發誓，下次絕對不再去，但此時我腦裡，只有那美麗的風景，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上山享受一番。   這次更讓我陶醉，原來小五只有六個學生，彷彿是一班家教班，對我更是駕輕就熟，不知是孩子聰明，還是我的方法得當，不到二十分鐘，我已將一節數學上完，接下去是不斷地習作、隨堂練習。   接下來是我拿手的國文，我因材施教個別教他們寫，竟比他們老師給我的時間節約一堂，而且在學習的過程中，並沒有見到他們的痛苦的神情，而我也分享到他們快樂寫作的樂趣。   只是代課的第二天便是第一次月考，當考完早上課程後，下午老師便告知明天社會考試，孩子準備的七零八落，心急下我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拿出當年月考前，幫女兒複習功課的精神，用兩堂課陪伴與督促他們，心想臨陣磨槍，不尖也亮。沒想到他們個個都得高分，看他們開心的模樣，我的心也跟著雀躍起來。   幾趟下來的代課，讓我感受到孩子的純真、熱情外，也深深感受到國小教師的辛勞，他們默默的為國家幼苗的耕耘，若不是親歷其中，實在讓人無法了解，對於他們敬佩更加深厚。而我也從中了解到，原來對於所鍾愛的工作，即使再累再辛苦都值得的。

  讀112.4.13金門日報副刊芝麻杏仁〈孝順〉一文，提到自己和妹妹對娘家父母盡力付出，「誰說生女兒沒用」，一擊打在千古年來的錯誤認知上。   工商社會發展前的農業社會，從田地播種收成維持生存仰賴的是勞動力，男性力氣天生比女性大，重男輕女於焉產生。家中生男道賀聲不斷，生女則是「也好、也好」；連生三個兒子旁人豎起大拇指說厲害，連生三個女兒則語帶憐憫，囑其「再接再厲」。大環境氛圍銳不可擋，根深蒂固觀念全民投入競技場中。女兒在家不會受到公平對待，就學機會男兒優先；出嫁則受婆婆有理無理要求，在娘家沒有讀書機會，命運難翻轉，經濟大權掌握男人手中，男人唯母命是從，女性淪為不斷生產、育兒、日復一日的家務操勞中。再送上一頂大帽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生女，「以後嫁出去是別人家的」，不算是「後」，生兒子才算。上天送來「弄瓦之喜」不是喜，是愁雲慘霧。這女人犯誰惹誰，鬼門關前走一回，迎來的不是添女添孫的歡騰，是冷眼的靜視，連自己都低到塵埃，自責愧對祖先。千古年來女人深受其苦，偏偏為難女人的也是女人，沒有提升、沒有淨化、沒有同理心、沒有記取自己走過的是怎樣的一條艱辛路，更多的是沾沾自喜「久年媳婦熬成婆」-妳們這苦我吃過，忍就是了，總有一天妳們會坐上這寶座（嘖嘖，生男何其重要），如此一代一代複製下去，掌經濟大權的男性，若是貧賤夫妻則百事哀，若有幾個錢就作怪，大頭管不了小頭，三妻四妾，不足為奇。我讀張戎《鴻：三個中國女人的故事》，書中描述其外祖母乃大軍閥之妾，衣食富足，但軍閥出門即將愛妾鎖於家中，令僕人監視。金門也有出洋客，衣錦還鄉，明明在外已有妻兒，母親仍為其另置辦一房，靜守空閨等待夫婿遙遙無期的歸來，平日則是侍奉在家老母，這算盤打得精打得細，是千百年全體社會共構在卑微的女性土壤上，全然忽略女性有血有肉有知覺，眼中只有腹肚溫飽的「倉廩」，女性人權棄如敝屣。   現今，「一代人蓋三間房」，以前「三代人蓋一間房」，孩子分枝未能散葉，共住一屋是為必然，女性平日作息應對除了婆婆還有妯娌，妯娌來自不同家庭、背景互異。在樸實溫暖家庭中成長的女性秉性純良、忠厚老實；在奔波動盪家庭中成長的女性伶牙俐齒、精於算計。此時因姻親關係-非關吸引力法則-不管善良、邪惡共匯一處，逃無可逃，既不能像朋友間選擇親疏，也不似血緣家人相愛包容，日日上演資源分配（或暗自奪取）、自家子女受到祖父母關愛眼神之比較。男人為了手足和諧樂當無事人，女人-尤其忠厚老實、不諳明爭暗鬥道術者，往往苦不堪言，但也只能忍，無謀生能力、手無寸鐵、出了這村沒了那店，只能繼續蹲點做「阿信」。我的婆婆從小在新加坡出生成長，因其父有著極為強烈的祖先宗族觀念，囑其母帶他們兄妹回歸故里，從此展開父親在洋、母親和孩子獨自在金門生活的艱辛之路。及長嫁入夫家，與她的婆婆、妯娌大家庭生活處處受挫，她雖是女兒身，卻有堪比男兒志氣的剛烈，身處不公平、不友善環境極為痛苦，曾有輕生、出家為尼念頭；情緒過度壓抑曾造成呵呵傻笑的精神問題……。這些都是現年九十歲的婆婆親口跟我說的。外子童年在大人傾軋、父母爭吵中度過，也形塑他後來緊張、易感人格。我的母親個性溫和，是原生家庭中長女，雖不識字，但長於女紅。婚後生長女，是我的大姊-及長嫁古寧頭北山洋樓第二代；民國38年母親生下長子，金門瘟疫，母親去一趟娘家回來，襁褓中的幼兒竟撒手而去。爾後母親連連生女兒，外在環境重男輕女、大家庭共住、祖母全權做主陸續將三個姊姊送人當養女。當時迷信久婚未育夫妻需抱一個來「硩腹」，才容易受孕。順從謙下的母親心情鬱悶，一輩子對送養女兒深感虧欠。因此在四姊報喜覓得良緣時，母親盡其所能準備金飾粧奩；住金門的三姊招良婿入贅，因經濟不似先前充裕，母親準備稍遜四姊但也頗豐的金飾；五姊婚姻「送作堆」時，母親已不在，由父親寄予祝福。   大時代巨輪日以繼夜前行，隨著男女受教機會均等，女力崛起。從前偏執的男性沙文主義逐漸退隱，講求的是男女平權、互相尊重，不再容許男性視女性人格權為無物的情事發生。古今中外女性對社會國家甚至全人類之貢獻不乏先例榜樣。近的來說德國總理梅克爾帶領德國耀眼世界，男性誰與爭鋒；遠的如科學家居禮夫人、吳健雄，她們在科學領域投入研究，讓人類文明向前躍進；柴契爾夫人睿智鐵腕阻止英國倒退；拿到諾貝爾獎的大陸醫藥科學家屠呦呦，漫長研究青蒿素，孩子情感放一旁、為測試治療成果以自己身體做試驗，這種置個人死生於度外，念念國家人類福祉而締造出偉大成就是母親情懷。這與生俱來的母性特質，使得她們更縝密、更具同理心，達到促進社會進步的人性化貢獻。誰說生女兒沒用？   誰說生女兒沒用？以我原生家庭為例，父親晚年餐食大多由住附近經營運動鞋生意的大姊張羅照料，大姊的兒子榮木陪伴阿公下棋，阿公笑呵呵直誇他聰明；再後來父親患氣喘，常到桃園家中小住，外子待他至誠至孝，我職場家庭兩忙，準備餐食雖不豐，但和悅溫飽；四姊、四姊夫信仰虔誠，長年茹素。姊夫是一貫道「前人」，常邀父親到台中求道、淨化心靈；住金門的二姊、三姊和五姊，在父親回金門時熱情款待，讓父親有回到家鄉的踏實和溫馨，誰說生女兒沒用？   只可惜母親個性溫良恭儉，在憂患的大時代、在喟然一嘆的大家庭、在每一次抉擇的陳陳相因中，很快的走完她的一生；父親在一次家族發起為他做生日後乘鶴歸去。父母一輩子克勤克儉、付出奉獻，寄住士林鄉人，不計其數，將親族視如己出，長年盡力栽培、使其有成，耗費心力無以言說。一次聚餐席間，現任議會議長洪允典對我說：「我住過妳們士林家裡。」，當時年幼，不復記憶，能當面提上一句，已足以讓我感恩他的感恩了！   從雙口嫁到黃厝的祖母，幼年印象一襲黑布衫、梳髮髻、綁小腳，在將近八十高齡受佛祖感召、無病無痛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在那「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年代，祖母延請老師來家中課子讀書，對塾師最是尊敬。因陋習沉痾影響祖母「以愛之名」忽略母女骨肉分離之痛；除此之外，她處事正義凜然，極具權威。心中懷著對祖母的孺慕敬畏之情，一路孜孜矻矻，努力成為教師，誰說生女兒沒用？

  最近在露天市場裡，出現了一位攤商，個子非常壯碩，是個標準的大塊頭；但是買他的東西之後，只要稍微留意一下，便會發現他擁有一顆超級柔軟的心，而且是一位佛心老闆喔！  　他賣的東西多半是蔬菜，偶而也會出現水果之類的商品；由於我愛吃柑橘，加上柑橘已進入尾聲，只剩下他們有在賣，然而柑橘賣相不是很好，比較小粒，而且表皮色澤不佳，不過甜度卻是能夠收服多數的饕客，不單頗得我心，也能迎合多數愛吃柑橘的人。  　在裝滿柑橘的紙箱上，標示著一斤十九元，價錢相當親民，也是難得的佛心價，於是吸引許多愛吃柑橘的民眾前來購買；我當然也不想錯過，基於向這位攤商買好幾次柑橘的經驗，這位老闆相當親民，也力行「秤頭就是路頭」的座右銘，所以有向他買過東西的人，回頭率百分百之外，還會免費替他打廣告，於是乎近悅遠來，生意顯得相當興隆。  　我挑了一些滿意的柑橘，放在他的電子秤上，顯示四十一元，他說：「四十元就好。」我拿一百元給他，他找我六十元，一切都進行得非常流暢而快速；隨後我發現他賣的絲瓜，長相可愛而適合我拿來烹煮，在紙箱上標示著一條二十五元，我選了一條與我有緣的絲瓜。  　當我準備付錢之際，這位佛心老闆，看我手上提著剛才向他購買的橘子，於是開口說：「你剛才有買我的橘子，絲瓜一條算你二十元就好。」活了六十幾年，第一次碰到這麼好的生意人，我一邊拿錢給他，一邊向他道謝，他滿心歡喜地接過我的二十元，並且善意地回答我：「不用客氣啦！我反而要謝謝您呢！」  　這位佛心老闆，他把所有的顧客都當成自己最親愛的家人，而且善意的對待每一位顧客，果真做到耐心回應，歡欣對待，沒有一點架子，親切感十足；如果世間所有的人，都能彼此善意相待，該有多好啊！相信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定然會開啟每一個人幸福而美好的歲月喔！

  「每個人都有無限的潛力，妳要相信自己可以，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可以的」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金門馬拉松路跑10公里賽程起跑前，馬拉松賽程健將同學元香，跟我打氣的話，雖然我表面感謝她讓我生信心的鼓勵，但心裡還是對自己是否能完賽持懷疑的態度。 　　我半開玩笑地回以：「可能殿後車裡的成員會有我哦」，她說沒關係，盡力就好。就這樣，所有的跑者一起跟著台上的與會長官喊倒數，當鳴槍聲響，一群即將跑上金門大橋的跑者，正以不同速度往目標奔跑。 　　我是眾多跑者中的快走者，不管會不會在時間內達標，我都要拿出平時快走的實力，邊欣賞沿路風光邊配速快走。 　　看到許多愛好跑步的朋友，在風中競技，在仍存戰鬥氣息風光裡，展現自己體力的風光景象，我心裡的熱血就不斷沸騰，相信就是因為這些沸騰的力量，驅動我不放棄的意念，不斷向前快走兼慢跑，當看到感動及美麗的畫面時，還稍微停留拍照留影，為自己的10K初馬留下美麗又令人感動的記錄。 　　最後7分鐘，我已經看到只剩一公里路程的標誌，心裡有個聲音在向我喊話「蝦密，我有可能會達標完賽」，這樣的聲音配著時間的管控，我快走兼慢跑，以快樂歡喜心，衡量自己的體力，奮力向前。 　　就在預定時間關門前，我抵達終點，那種無預期，最後卻達成目標的感覺讓人感動，也呼應了元香賽前跟我說的話，相信自己的潛力，一定可以達成目標。

心事藏在肺腑的深海 偶爾浮上潮來潮往的海面 擷取陽光，吞吐空氣 避免缺氧死亡 回憶悲歡離合的過往 像一杯咖啡 苦澀甘甜，慢慢熬煮 壺嘴噴出熱情的呼喚 香氣喚醒奄奄一息的神經 凝望咖啡壺裡的黑潮 鼻子是最先甦醒的先知 熱帶盛情難卻 慢慢品嚐抑或快快牛飲 且隨心所欲 靜待黑潮匯聚 苦澀轉化成甘露 腦海浮現一顆溫暖的朝陽 一杯咖啡，冷熱皆宜 暫且拋卻人間的冷嘲熱諷 和自己的心靈對話 讓澎湃的溫暖黑潮打通任督 用清晰的腦袋 判別渾沌人間所有的冷暖

  時間，真像一面濾鏡，許多東西慢慢沉澱、篩濾過，光影浮現。或是，如一帖藥方，讓遺憾或傷痛漸痊癒，並重蓄新能量，往前走。   一株株，潔白的圓形花瓣五片，蕊心襯以粉紅點點，在春寒料峭中迎風微微顫抖，惹人憐愛。今年三月時春，小島處處傳來小白花綻放的蹤跡，原來是豆梨盛開。花，比開得嬌俏；樹，比長得高大。突然一絲異樣的感覺，如爬蟲蠕行，緩緩上身。   文學豆梨季烈嶼場一完，車行往我的老家——自成號古屋，車內一干女子吱吱喳喳不已。堂堂大老闆台山大哥瞬間變成司機小李也不以為忤，他們齊聲問起我家老爹老媽可安好？我的答案彷彿是蒙太奇電影般的鏡頭變換不停。村莊的老人與印尼外來照顧者佔人口大半，每個家庭皆有不同的故事。屬於我家的新戲，巔巍巍的老媽，與初來乍到無法表達言語只能咧嘴笑的西蒂，兩人雞同鴨講，每天上演著語言不通的痛苦戲碼。   我的老爹找來翻譯，寫上西蒂一日作息該做的事項，讓她按表操課。有效的管理，紛爭少了，生活漸上軌道。我眉飛色舞地描繪老爹的明智，眾人頻頻點頭贊同。冷不防姿慧開了一槍：「妳爸如此聰明，乜代（金門話，為什麼之意）沒遺傳給妳？」隨即牧羊女又補一計冷箭：「可能妳不是他們親生的，是從蚵都卡（閩南語蚵田）抱回來養的。」瞬間，車內一陣爆笑。   朋友之間，非熟稔到一定程度，損人與被損者，皆無不是以取悅對方為出發點。這個笑點大約是如此。   八年，或往前推算，數一數十年或更久的歷史。關於豆梨的傳奇，初始的發想是來自詩人單純的夢，生前便已偕妻痴狂行走於島鄉，推動種植。隨後，一群離鄉遊子，也是熱愛文學的傻子，因《金門文藝》碰撞在一起，天真浪漫地繼續懷抱文學與豆梨遍滿島鄉的夢想。文學雜誌畢竟屬小眾市場，一路走來盡是艱辛，無不一步一足履、匐匍前進。雖如此，文學回饋予我如薄星微光，偶而從遙遠的天邊傳來，鼓舞我們繼續燃點。   八年了，金門文藝與豆梨的愛戀結晶，在今春從四面八方透過白花信息，浩浩蕩蕩地傳送過來，唯獨我的家鄉——烈嶼除外。於是，過橋去，去島外的島延伸夢想的觸角，是迫不及待的使命。我樂於走傱為花與文學舉行一場禮讚，選擇烈嶼文化館是適合不過了。   橋通了，從橋上俯瞰一片山光水色，島嶼更加迷人。橋，這一步，走得好久，橋走通了覺得便利無比，那麼文化是否也應如過橋，開展順暢。因為，當今全世界的大城小鎮，莫不文化推廣為首要，我的家鄉豈能唯獨於世界之外？   他鄉久了，對於家鄉，來去之間，總是近鄉情怯。雙親老邁如樹盤根小島，近年來我探望多，出入頻繁。對於家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或人情往來，如呼吸吐納般地自然，毫不做作。從不遐想需用什麼名目與鄉親互動，即使視為珍貴的文字，也是如此。想到要單槍匹馬在家鄉做文化活動，讓少小離家老大回遊子如我，乍時手足無措。深怕叨擾鄉親，忐忑之心，油然而生。   烈嶼，一個充滿寧靜之美的小島，它是用來生活，用來休養生息，不宜張揚，敲鼓鳴樂、大聲嚷嚷這般。扛著文學旗幟辦活動，於是壯膽厚顏上門邀來三個團體做為開幕式演出。三個團體即是老爹所屬二十年的群聲南管樂，建校百年的母校——上岐國小的擊鼓樂，以及書法家洪松柏、孫國粹、陳安全現場揮毫豆梨詩句。   牧羊女曾說過戲謔語，「在金門街上走路，招牌砸下來，不免砸到一個書法家。」烈嶼島也不遑多讓，擅長書法比比皆是，但是能把桶餅、花生荖和竹葉貢糖這類傳統糕點，做到遠近馳名，還能游於藝書法，非洪松柏一人莫屬。他除了慨然應諾寫書法，並買一送二幫忙邀孫國粹、陳安全兩位書法家，連筆墨宣紙等一併自備。   世間，不以金錢論價的東西，最為珍貴，文學豆梨季的烈嶼場，即是如此。活動籌措期間，許多困難，幸賴鄉親的協助，逢刃而解，尤其是一股民間的力量。有些不為人知的背後故事，現在想來不禁令我嘴角上揚，甜蜜回味。譬如說，群聲南樂於演出前夕，連續數日，日與夜，父親與同伴前往八達樓子旁的「洞館間」反覆練習。看在眼裡，不禁欽佩這些銀髮南管愛好者，真有大事小事當一回事的豪情壯志。   上岐國小的擊鼓隊邀請，又是一頁傳奇。   校長薛奕龍豪氣應允，並以烏克麗麗和擊鼓讓我們挑二選一，考量室外活動的熱鬧性，我們鍾情大鼓為首選。但是想像不到的問題來了，八個大鼓，平日收藏在上岐國小的三樓頂層，體積大且沉重。要從高高的樓頂搬到圍牆外路邊的貨車，還真是一件大工程。八個大鼓需要貨車載送，在台灣隨處可叫的送貨服務，在烈嶼這小島卻不管用。一開始沒貨車，後來有了貨車沒有司機，有了貨車、司機，沒搬運工。靈機一動，求救民意代表林宜蘭，她不愧是青岐洪家媳婦，短短幾分鐘貨車連司機，一併解決。   搬運工呢？一幕動人的畫面，鏤刻腦海。數名壯丁，從頂樓狹仄的走道，蜿蜒輾轉，輪子磨著路面的轉動聲，鏗鏗鏘鏘，浩浩蕩蕩，一趟又一趟。搬運隊伍由我外甥和他的友人組成，迅速有效率，讓人見識到鄉間濃厚的人情味。   凡事講求成本的社會，這些工作在島鄉，全是如日文用語——「無料」，就是免費。但是，免錢的最無價，濃濃的人情味，在全世界找不到，卻是烈嶼獨一無二的特色。   「這是我第一次來金門，發現這裡文風鼎盛。昨天在烈嶼場，我們居然可以聽到南管樂的演奏。哇！那是以前文人雅士才可能做的事……。」隔天，在文化局聆聽俗女養成記陳長綸導演的演講，他以讚賞的口吻，來推崇我的家鄉，剎那間，感覺小島並不小。   淒美的愛情故事，以為是神話。直到豆梨花盛開、搖曳風中，原來，它真不是神話。那是人生真實的故事，關乎一世情，為母、為夫君，天上人間已永別，思戀（念）卻日日夜夜。   豆梨包裹著文學，如花朵盛開在小島，我不知是否有實現的一天。目前所能做的是「學習熱愛所有看得見的東西，不再冷漠、輕蔑。」就像這次文學豆梨季所學習到的課題，不是嗎？   一株潔白豆梨花，開在春寒料峭的風中，我真心期待烈嶼島那天的到來。

  正式跟大連親人相認後，才知道故宮有兩個地方。還記得剛認識的大堂哥帶著我們去看老祖宗的住房皇宮，突然在販賣小吃部的招牌上面寫著：「宮廷沙其馬」？我跟媽咪兩人面面相覷的說：甚麼？這是清朝宮廷吃的東西？大堂哥見我們好奇說：要買來嘗嘗嗎？我們回答：不需要，因為這沙其馬，在台灣是尋常不過的小點心，到處都有販賣，我們只是訝異其出處來源。   這沙其馬是我的媽咪最喜歡吃的零嘴，我立刻問媽咪：「您上輩子鐵定是東北或是北方人無誤」。媽咪回：才不是呀！因為沙其馬口感軟軟綿綿好嚼食，適合媽咪這牙口不好的人。接著大家一陣狂笑，坦白說：在台灣父親從未告知這些東北的糕點，所以出現在瀋陽小故宮的招牌上，確實讓我們很是驚訝！原來媽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麼接軌喜歡父親家鄉甜品。   看板上頭寫著是用蒸熟的米飯製作出來？跟我吃到麵粉做出來的有著出入？之後查資料：早期的做法是用蒸熟的米粄捶打成米糰，搓成條狀用油炸，切成塊狀，再沾上熟豆粉或是棉白糖等；進化成現今用奶油、白麵粉，進而加入雞蛋、砂糖或是蜂蜜等特製秘方調和油炸，等待乾燥再切成小塊食用。   不管如何，可以進一步認識父親家鄉的甜品，也算是回鄉的認知。原來「沙其馬」起源於滿州是當初清朝皇室祭祀關外三陵的祭品之一，是皇家御用的膳點，在以往是宮廷的王公貴族吃的，早期平民百姓是無法品嘗到，當初可是宮廷珍貴的點心。而這珍貴的點心，早期在北京流行，隨後傳遍全國，如今大眾都能吃到，因為口感綿密酥軟，很受大眾喜愛，我的媽咪就是其中的吃貨。   這御用的膳點，已經是現今宮廷熱門小吃之一，聽說慈禧太后、魯迅都是愛好者，稱呼有：沙其馬、沙琪瑪、薩其馬等。漢譯是「糖纏」。「薩其馬」在滿文字典中，是指由胡麻與砂糖所製的砂糖果子，漢語則稱之為「金絲糕」。下回吃沙其馬的時候，就能多些其典故了。

  街燈陸續亮起的街道，我如受到驚嚇的貓，在人與車之間慌張穿梭。汗涔涔，溼透的內衣貼著前胸與後背，黏答答怪難受。沒人搭理我，我繼續來回穿梭街巷，希望能找到營業中的耳鼻喉科診所，轉了幾條街，依然沒有發現，願望落空後，黯然轉進巷子裡的藥局打探診所的事，店員露出狐疑眼光看了我一眼，事不關己地說：附近好像沒有耳鼻喉科診所。   好像沒有，是否還蘊含著一絲絲希望？汗已涔涔。揮汗徐行，把醫學中心附近的街巷幾乎走了一遍，確定沒有耳鼻喉科診所，焦慮難安的走回醫學中心。   醫學中心週六晚上沒有耳鼻喉科門診，我希望在附近找家耳鼻喉科珍所，將卡在咽喉的魚刺夾出來，而這也是再三於街巷踱蹀的原因。遺憾的是在醫學中心龐大資源壓迫下，診所很難生存？路過一家自助餐店時，瞄了一眼擺在鐵盤上，烹煮得香噴噴的臺灣鯛魚時，不自覺嚥了一下口水，異物感的疼痛自咽喉迅速往腦門衝，二十分鐘前用餐情景如倒帶的影片在腦海浮現……。   把父親送進急診室後，覺得有點累了，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打起盹來，而聽到消息趕來的親友，陸續出現了，我帶著陸續趕到而還未用餐的親友，到醫院地下室自助餐店。結帳時，在櫃台旁，順手夾了一條吳郭魚，之後，大家找位置坐了下來，一邊閒聊一邊吃飯。聊著聊著順勢扒了幾口粥，毫無戒心吞了下去，忽然感覺有東西卡住咽喉。不妙，是魚骨頭？擱下碗筷，我試著到廁所，將食指伸進咽喉催吐，看看是否能吐出來，汗水與淚水都逼出來了，魚刺依然卡在食道哩，開始有點疼。只好低著頭到急診室掛病號。   印象中，這家醫學中心急診室是聞名的壅擠，而內科急診室在哪裡始終未曾聽說。隨年輕志工徐行，透過她眼瞼光芒的指引，於急診室藥局旁拐了個彎，繞進內科診間，這裡有很多等候看診的病人。   內科急診有三個診間，三位醫師忙著招呼病人，雖沒有急重症急診室瀰漫緊張氣氛，但每個人似乎都沒有笑容。吃過晚餐，應該窩在沙發看電視，或喝茶吃甜點的時刻，如果沒有很急迫的症狀，誰會往急診室跑？   年輕醫師一邊看著X光片，一邊整理即將深入食道的胃鏡。   ──如果魚刺的位置太深了，夾不到，可能要到開刀房全身麻醉，從嘴巴伸入細管子，再用細長的夾子夾出來。   只為了一根細小魚刺必須進開刀房，全身麻醉？側躺於病床，嘴巴因剛喝了藥而麻麻的沒什麼感覺，醫師將胃鏡伸入咽喉，沿著食道往下滑的異物感十分明顯，我忍住了想嘔吐的衝動，直到薄而略呈三角形，如指尖般大小的魚刺被夾上來了。 　　有了這次經驗後，多年以來，在餐桌上看到了魚，心裡總是怕怕的，盡量少在那盤魚動筷子。有一回的春酒聚餐，坐在一旁的婦人側過頭悄悄地問：你對魚過敏嗎，看你一直不敢夾魚。我笑了笑說——不是過敏，碗裡有菜，待會兒再吃吧。   她用公筷夾了一搓魚肉，擱在我的餐盤上，嘴角露出微笑說：這是餐廳的招牌菜，吃吃看，魚骨頭真多，要慢慢吃。   我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不久前魚骨頭卡在食道的恐懼，又緩緩在腦海浮現……。

  曾以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清白之人，怎麼會有汙濁之日呢？就連出淤泥的蓮花，一樣都是高潔的存在，學生時期的我，深深相信這句話，只要我自己行的直，坐的正，就不用擔心其他人的閒言閒語。   可是出社會後的我卻發現，疾風襲來，就連堅忍不拔的小草都需要隨風撲倒，更何況是生活在水面上的蓮花，本身的行為和態度是可以控制，但是環境廣闊，將大自然的力量展露無遺，風吹草動，生處在汙泥之地，難免會沾染土氣。   唯有見過大風大浪，卻仍舊保留自己的錚錚鐵骨的人，才能將清白傳遞下去！但是環境的險惡和現實的殘酷，我們的內心足夠強大嗎？

　　現在的人資訊豐富、訊息多元，很多時候評估事情的發生原因，只能粗略地看到事情的表面，可能因為時間或是其他因素等等的關係，沒有辦法仔細去了解事情的原因，以及事情為什麼會發生？當事人的動機為何？又或者旁觀者可能會以自我的看法或是事件發生的「主導者」去評估事件發生的「原因」及「結果」。 　　路上看到一個小孩不斷的哭鬧，小小的嘴巴不斷央求爸爸要買東西給她，一位看起來像是爸爸的路人不斷勸說小孩回家再說，可是小孩總是不停地哭鬧及尖叫向爸爸表示，她現在就想要買她想要的東西，當時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大家議論紛紛，指責著小孩沒有家教、父母沒有管教等等批評性用語，「自我認為」小孩會用哭鬧的方式去跟父母爭吵自己想要的東西。此時，有位婦人上前，問問小孩的爸爸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以及用糖果讓小孩分散注意且安撫小孩的心。這時候小孩的爸爸娓娓道來跟婦人說明因為小孩在小的時候生病因此有傷到腦袋，心智年齡比同年齡的小孩來的小，雖然她的外表看起來是小學三年級的學生的模樣，但經過醫師的評估小孩只有幼稚園或是小一學生的年齡。婦人聽了小孩爸爸的敘述後，對小孩的爸爸說上幾句暖心的話溫暖他的心。「我想你在帶自己的小孩也應該已經筋疲力盡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有辦法好好照顧你的小孩。」語畢，小孩爸爸摀著自己的臉，彷彿在拭去被人理解所感動而流下的眼淚。 　　在環保教育志工徵選研習上，有位志工媽媽述說著自己小孩的狀況，志工媽媽表示自己的小孩有自閉症，不喜歡與他人接觸，志工媽媽嘗試過參加夏令營或是社團類活動，也想盡辦法都無法讓自己的小孩多與他人接觸，可惜的是這些努力的結果都是失敗，主要的原因還是大家對自閉症小孩的症狀無法充分了解，也無法給予有效的協助，反而因為自閉症的症狀，讓自己的小孩在團體中顯得格格不入。後來志工媽媽在因緣際會關係接觸到環保志工的工作，她帶著自己的小孩參加志工招募徵選，媽媽也不避諱跟在場的所有志工說明自己小孩的自閉症的狀況，或有甚麼樣的症狀，讓大家可以多加了解，也因為志工媽媽此舉，讓其他志工阿姨、叔叔對這位小朋友特別關心，時不時也會教授一些環保志工的解說的技巧讓小朋友可以學習。目前聽到志工媽媽表示，現在她自己的小孩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擔任環保志工的解說員，志工媽媽貼出自己小孩擔任解說員的照片，臉上滿是愉悅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很替自己的小孩感到驕傲、也很感謝自己的志工同事願意讓小孩多去嘗試且找到自己的興趣。   某一天在醫院的急診室中等待中，看見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的中壯年坐在輪椅上，兩位年邁的父母親吃力地將自己的的小孩從輪椅上移至椅子，因為體重差距太多，無法確實施力導致中年人的身體失去平衡，看見這情況的兩位路人，趕緊上前協助與幫忙，才順利將中年人移至椅子上順利就醫。聽見這兩位路上跟中年人的父母親閒聊，才知道這位中年人因為車禍導致半身不遂，無法自理，因此很多的生活瑣事，都要由父母親力親為的協助與幫忙，有的時候會有好心的人協助幫忙，但大多的時候都不會有人幫忙與協助。「真的很感謝會有路人幫忙，我們都能理解會有人不敢幫忙，但是這些都沒關係，我們都抱持著感恩且感謝的心情。」兩位年邁的老爸爸與老媽媽，提及他們（陌生人）對自我的幫助與理解時，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心情是開心且愉快。   回歸教育的議題，每當學生在學習層面上遇到些困境，學生最害怕聽到同儕對自己的評語，並不是每個小孩都可以同理的心態去看待事件的發生，藉由事件的討論、心得分享，讓小孩可以藉由他人的觀點看待事件，了解他人的想法進而學習尊重他人，不再以自我的中心去看待事件，多多聽從他人不同的意見與想法，也可以從中多練習尊重與同理的心態去接受他人與自我不同的見解。 　　上述討論的故事情境的時空背景與環境發生的不同，可以理解在醫院發生的時候，路人的心態會比較少責備、多些幫忙，也會多些理解與包容的心去看待故事中的人物，但若是場景換成街道上，路上的人會因為資訊缺乏或是心中的偏見想法，錯誤評估事情發生的原因以及可能，導致誤會與曲解。但是無論如何，若是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願意對她人有同理心及包容的心，去除掉以自我為中心去看待他人的狀況，對於他人的處境以及想法反應多以同理的心態去理解與包容，我想這世界會更美好一些、也能更溫暖一些。你呢？當你有狀況發生或問題時，你是否也希望他人對你的處境能多些包容與理解，不如將心比心，也用相同的心態去對待跟你一樣想法的他人吧！

  下部隊沒幾天，連長在連長室正式召見我，說了一些當排長的注意事項，其中最重要的，他告訴我排長的三大任務是「時間管理」、「人員管制」、「工作分配」，他再三強調，我能不能做好一個排長，這三大任務是重要指標，要我務必牢記在心。   排長是軍官，相較於士官與士兵，必須負起完全的責任；而且排長是領導職軍官，不同於幕僚職軍官，只要為自己的業務工作負責，排長必須為自己帶領的弟兄扛起「當責」。排長是連長的分身與助手，是連上管制各項工作的重要幹部，正如連長所言，排長的超級任務就在「時間管理」、「人員管制」、「工作分配」這三項。   排長沒有專門的業務，除了管好自己建制內的排組弟兄，平時主要是執行連長交付的任務。在基層連隊裡，排長最重大的工作，就是輪流擔任連值星官，俗稱「背值星」，也就是代替連長管理連上的日常運作，包括集合部隊、分配工作、排定哨表等，在連上擁有很大的權力。   對菜鳥排長來說，背值星是軍旅生涯的一大考驗，通常也是恐怖的夢魘，因為連上所有資訊統一匯集到值星官這裡，值星官是全連平時工作的管制中心，譬如營部下來的電話紀錄、各項通知，連上的安全士官一定會先給值星官，再由值星官下決定與分配工作，所以事情非常繁多，非常累人。   以值星官的生活作息為例，清晨五點四十五分一定要在營集合場集合完畢，開始早點名，我的連長非常重視，絕不能遲到，否則就懲處值星官；下午四點要全連換裝完畢，開始體能活動，則是我營長的要求，如果四點鐘看到有連隊沒有出來做運動，事情就大條了。   需要說明的是，基層部隊的組織文化與主官要求各有不同，我的值星官經驗不一定完全適用其他連隊；譬如「巡查回報」是我營長的規定，而「床前就定位」（簡稱「床定」）因為在連上寢室進行，屬於連上內部事務，所以各連作法的差異性比較大。   值星官每天要不斷集合全連，清點人數，這是團體生活的一大特徵。當過兵的人大概都覺得，集合點名是很浪費時間的事。不過，集合點名是軍隊掌握人數的必要之惡，也是排長超級任務的第二項：「人員管制」。   值星官跟著部隊走，只要部隊在運作，就會有處理不完的事，只能等到部隊就寢後，值星官才有大段的空白時間可以自己運用，專心工作。就寢後除了跟連長開會、應付夜間督導、還有寫各種例行性的簿冊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規劃明日的工作分配。   基層部隊的工作，大致分成「例行性」與「臨時性」兩種。部隊在駐地時，平日是週期性的運作，一些例行工作是週而復始的，像是我的連隊：週二安全檢查、週四莒光夜、週五莒光日與值星交接；裝備保養分成週保養、季保養等，每月還要依照營部連二級廠的「進廠大表」，排定所屬裝備進廠保養。我把這些例行工作逐項條列在一張紙上，同樣墊在排長室的辦公桌來提醒自己。   至於臨時性的工作，包括營部指派的公差、連長交待的任務等，都需要排定弟兄去執行，如何分配工作，把對的人放在對的位置上，則是一門大學問，這是排長超級任務的第三項：「工作分配」。   擔任值星官是排長非常重要、也是非常難得的歷練。首先，能直接掌握基層連隊很大的權力，除了連長之外，連上沒有人敢抗命。其次，能直接觀察並瞭解基層連隊的運作邏輯。不只是連上事務，值星官還會接觸到營級事務，譬如跟人事官、訓練官、情報官等營部參謀打交道；另外，我的營長還會不定期集合排級以上幹部，到營會議室開會。   因此，值星官在「連」與「營」這兩個層級的部隊，具有掌握第一手資訊的優勢。對其他弟兄來說，他們只知道「上級命令的有限內容」。但對值星官來說，因為跟上級長官開會，以及幹部之間的協調，會更清楚「上級命令的前因後果」。   擔任值星官，提供軍官學習代理往上一個階級的權力，讓軍官從實務中吸收經驗，提升自己的領導視野與管理能力，是軍隊專屬的實習制度。

喚醒午后靜謐的， 是遠處三三兩兩剛從舶來品般便利商店步出的 本島遊客， 胡同踅音響起， 迴盪在久經風蝕日曬的 傳統閩東式石砌建築巷弄間， 但沒有驚起太多的騷動。 歲月、時光、光陰、韶華在這裡， 彷彿存在另一個平行宇宙向度， 默默以它獨特的速率或旋律流動、漫行著， 與島外繁華似錦的世界打上一個 時間與空間的結界。 遠疆離島曾聞狼煙燒、夜角吹、彈火轟， 時過境已遷、戰地政務卸， 然曾經的精神標語猶存， 「反共抗俄」、「殺朱拔毛」、 「軍民一家」、「同島一命」…… 像夢中都能倒背如流青年十二守則， 只是口號雖已牢牢鏤刻心頭， 或塑或刻的標語卻也不敵風雨歲月侵蝕， 「敬軍愛○」已是樓厝外牆斑駁的歷史， 漫步而過的耆老， 一樣過著日復一日的生活， 默默以她獨特的節奏或步調漫行、生活著， 與島外繁華似錦的世界打上一個 時間與空間的結界

　　與06據點犄角相望的是另一山頭的08據點，沿途擺置軍方已除役的武器等，供民眾參觀。 　　這些軍事據點的另一奇觀，就是據點周遭陡峭崖壁上，遍布身形巨大的瓊麻。這種渾身帶刺的龍舌蘭科多肉植物極適合海邊生長，可以長到一人多高，其伸展開的劍形葉片有如尖銳的利刃。但這些瓊麻並非自然而生，乃是當年駐守的官兵以徒手栽種，作為防禦敵人攀爬的天然屏障。如今，這些生命力頑強的植物不但長成海島懸崖的巨人，不時可見數丈高的花葶粗壯剛直，刺向蒼窮，更添這些據點的奇險之勢。 　　戰爭和平紀念公園主題館是一座展示國軍兵器和馬祖戰地軍事歷程、模擬軍事陣地、介紹馬祖作為冷戰時期東太平洋重要防線的角色的靜態博物館，內部打造成坑道的形式，讓遊客有身臨其境之感，館內展品將馬祖戰地的歷史風貌以縮影的方式呈現，是來馬祖觀光必訪之地。 　　北竿另一個重要的軍事遺產，就是芹壁村的戰地標語。在國共對峙的年代，島上的軍人，除了要構築防禦工事，為了鼓舞士氣，部隊還在島上民房的外牆上刻了許多標語，藉以強化軍民的敵我意識，並提醒軍民時刻莫忘固守疆土的使命。馬祖的戰地標語眾多，尤以芹壁村保留得最完整。十幾條標語中，最緊抓遊客眼球的當屬「光復大陸」和「解救大陸同胞」這兩則標語。不言而喻，將標語刻在石頭屋上，是一種在劍拔弩張的對峙中，不斷提升士氣的心理戰術。看著這些色彩已逐漸脫落的反共標語，彷彿時光倒流，只是身處在承平時代的我們，已很難體會那段敵我意識分明、戰火連天的歷史。 　　我們在南竿「枕戈待旦」的照壁前遇見五個年輕人，他們一字排開，請我用拍立得相機拍下他們不同動作的畫面，看他們的表情一本正經，但姿勢卻標新立異，背景則是氣勢撼人的「枕戈待旦」。或許，這就是他們眼中對歷史的另一種看待吧。相較之下，我們這些經歷過那個年代的過來人在「枕戈待旦」前的合影就顯得中規中矩了。 　　在馬祖，隨意逛逛，處處都是攝影題材。鏡頭下，這些「石頭屋」和標語彷彿鮮活了起來，而我則像置身於另一個時代。 　　馬祖的軍事據點在建立之初皆以編號命名，號碼順序則以順時針環繞島嶼一周，所以旅人只要環島一圈，便可將這些據點「一網打盡」。這些海防據點，有的隱藏於岩壁下，有的則突出於岩石上，也有的巧妙整合於海岸自然地貌中。如今，這些據點皆已成為開放的觀光熱點，有些據點甚至變成獨特而有海島特質的咖啡館，成為人與自然、人與軍事互動的佳例。   軍民一家。在將近40年的戰地政務中，馬祖的一切都配合戰地前線的角色，民與軍共負保家衛國的責任，就像生命共同體一樣。如今，馬祖終於褪下戰地的迷彩，當世人看到神秘面紗下馬祖列島閩東建築與戰地風光並存的美麗時，也看到馬祖的和平之光，就像扼守閩江口外的東湧及東莒燈塔一樣，屹立山頭，指引方向，從未懈怠。 　　馬祖還是一種珍貴稀有的「神話之鳥」的過境之地，這種「神話之鳥」就是被國際自然保育聯盟列為極度瀕危等級物種的黑嘴端鳳頭燕鷗。2000年的6月，攝影師梁皆得於馬祖中島上拍攝到清晰的黑嘴端鳳頭燕鷗影像，確認有4對成鳥與4隻幼鳥於該無人島上活動，是世界上第一筆確認的該鳥類繁殖紀錄，也是該鳥類於世上一度消失了數十年蹤跡後，在馬祖列島奇蹟般地重現身影，受到國際矚目，從此確立馬祖東引的無人島是該鳥類全球繁殖的南界。據2018年的結算資料，黑嘴端鳳頭燕鷗的成鳥世界族群量僅有87隻，全球繁殖地僅有五處，而馬祖是其重要繁殖地。目前，馬祖列島設有燕鷗保護區，復育計畫是利用模型假鳥誘引真鳥到目標島嶼繁殖，確實收到成效。如今，馬祖列島已是「黑嘴端鳳頭燕鷗」的故鄉，並成為連江縣的縣鳥。走在馬祖的街頭，隨處可見其美麗的「身影」。 　　在馬祖，滿街跑的公車、小巴，亦或是遊覽車，車身上常可見「卡蹓」兩個字，讓外來遊客常一頭霧水，請教當地人，才知道「卡蹓」是福州話「遊玩」之意，由於這個詞在福州話中有聲無字，所以遂以國語中音意相近的字來代之。 　　去馬祖，除了選擇便捷的空中交通，還可以從基隆搭船前往。搭船，雖難免「舟車勞頓」，但卻能在早晨的第一道曙光來臨時，從海上近距離的看到如珍珠灑落的馬祖列島，而沐浴在曙光中的大小島嶼有著無與倫比的美色，一座座飄移的風景如夢似幻地浮現在眼中。 　　馬祖人常說，降落馬祖，進出得看老天爺的臉色。這也是搭飛機往返馬祖的不確定性。無論是霧，還是大雨或強風，航班說取消就取消。我們預定返台的那天就遇到壞天氣，上午連續4個航班取消，大批旅客滯留在機場，此刻即使插翅也難飛過萬呎的海峽。一位機場航警人員淡定的說：「在島上生活首先要對霧來霧散、時飛時停的日子坦然看待，否則鐵定內傷。」 　　最後送上一句：「卡蹓馬祖，祝你旅途平安。」 （三之三／全文完）

　　今年有不少連續假期，但從年節開始，就是許多次的補班。先苦後甘，往往先補班，再換取一天休假，如此，是增加了連假的天數，但累積的上班日，讓人身心俱疲。每次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我總會催眠自己，星期六是星期五而已，我以為這樣心中會好過一點，只是，翻開月曆是騙不了人的，下一張，好不容易喘息一天，就又得迎戰憂鬱星期一到來，然而，累積的疲累感再度襲來，沒有周休。 　　有人或許會說，在過去沒有周休二日的時候，大家還不是這樣過來了。但那時候有許多特殊假期，雖說穿插在不同的月份，但至少每周的中間會有連假或是一天的假期。現在除了休假或請假，否則要在平日的時段有空真的很難，而通通規劃為周休二日之後，大家也就習慣奮鬥五天，休息兩天的習慣，剩餘的重要節日，就會用補班的方式，或是連假的方式來度過，看似假期好像增多了，人們可以多安排自己想做的事，不過，當假期固定時，困擾人的是，連假到處都是人山人海。 　　而福利制度越好的國家，它的休假就更健全，制度健全的公司，要求員工的也會是責任制，並非工作時數越多，代表員工越認真。曾看過不少影片到世界居於龍頭的公司訪問，他們內部的空間夠廣敞，擁有許多能臨時開會的會議室，以及可以馬上坐下來打進自己創意的地方，更提供許多進修的機會，所提供的餐食也夠好，然後休息時可以打撞球、桌球，以及電動玩具，至於給予休假，由於是責任制，對於這方面也很彈性，補不補班不是重點，而是有沒有完成所交派的專案。 　　每次補班日，妻總會很哀怨的說不想上班，想要請假。於是我就想幫她打電話請假，完成她的心願，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又會將我手機拿走，對我說她起床了。她是沒辦法請假的，因為事情做不完。我已經不只一次叨念過她，希望她不要把工作帶進平常生活，但是工作繁重的她，只能用時間換取一切，每周累積起來，根本沒什麼休息品質，倘若再加上補班日，幾乎不用休息了，張開眼睛就是上班，閉上眼睛才能休息，想要邀約她去爬山或去其他地方走走，根本不可能，而她連原本喜歡上的健身房都很少去，因為太累了，或許是她時間管理不好，也或許是過於懶散，但工作上分配的不均，以及休假日的調整，也打亂她原本生活節奏。 　　以前的我，很喜歡這種補班日，因為我認為人生先苦後甘是對的，也是真理，每件事情哪有先享受才來面對艱難，或許如此，我才遲遲在過去沒有辦信用卡，即使辦了，我也沒有在使用。我覺得使用信用卡很不踏實，但後來才知道，信用卡也有它的好處，只是我們沒有去尋找理由。就如同我先入為主的喜歡補班日，但對妻與一些朋友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麼先苦後甘或先甘後苦，而是有沒有休息到，而是能否消除一周工作過來的疲累感，要不然，即使連假好幾天，卻還是會發現很累，因為一上班又要面對迎面而來的種種壓力，只是補了就補了，也只能接受。

一抹雪白，一抹蒼綠， 在嵐與大地之間著妝。 只要確認了香味存在的緣由， 春天即循著妳的鼻翼出航， 無論他方彼岸。。。 休管月落日升。。。 （稿酬捐金門家扶中心）

一座不安的靈魂需要 乾淨的思想 鞏固與安定、不受動搖 投影到土地上 維持著一定的結構 隨時應聲：不倒地。 生活與年歲一樣 與時俱進 世俗與現實、日夜相互輪替 一顆聖潔的心很簡單 當思緒清楚不作他想

眼角沁出黑暗的稜線 對錯因子飄氣層 光與樂交雜重疊 隱私攀出秘密基地 若隱若現 腳步藏匿 扭開水龍頭 前夜紅塵滯旋 原子分子 游移溜輪 心跳慶賀生命時鐘

去原野 可以任意想象 任意唱歌 任意書寫 石拱橋面是石硯 湖是筆洗 大地是案桌 天空是宣紙 心是筆 可寫 亂石穿空 驚濤拍岸 捲起千堆雪 可寫 千里冰封 山舞銀蛇 原馳蠟象 可寫 江南好 日出江花紅勝火 寫日月潭 潭寬四面山翠綠 景色湖光彩霞天 寫五榖豐登 寫人間 聚散離合 眼見 日月懸空 山林 岩石墨積 亦現 雨 牽絲 流水變奏 雲飛白 天真 無麈 酒當歌 乘風歸去

  數百年前，來自大陸東南沿海的移民登上馬祖列島，為了在遍布峭壁的島上覓得立錐之地，只能就地採石築屋，這些以花崗岩砌成的石厝，依山勢而建，形成錯落有致的「石頭屋」。清末開放五口通商，馬祖首當其衝受到西洋建築的影響，傳統「石頭屋」的屋頂常見五脊四坡形式，從高處看就像是一顆顆印章，於是有了「印章屋」的說法。這些「石頭屋」最大的特色是為了防風，屋頂一定要用厚重的磚石壓住瓦片，而這些壓瓦石既有平整的磚石，也有不規則的亂石，瓦縫之間又可透風，所以也被稱作「會呼吸的房子」。   在南竿島的東北角，澳口正對著北竿島的牛角聚落，是馬祖「石頭屋」聚落保存的發源地。村子裡一棟棟「印章屋」造型方正，傍山面海而建，雖然新舊並陳，但順著山勢組合成密不透風的建築群體，頗有幾分「馬祖九份」的相似。穿行於蜿蜒曲折的小巷弄，腳下是花崗石塊鋪成的步道，不時被高大不規則的石頭砌牆擋住去路，忽地一個轉身，藍色大海卻又出現在眼前。   馬祖的四鄉五島皆有不同樣貌的「石頭屋」，即使是已經無人居住的離島的離島，也少不了小巧玲瓏的「石頭屋」。正是山、海和「石頭屋」，構築出馬祖特有的閩東風情畫卷。   位於北竿島的西北方，澳口朝向大陸的芹壁村，是馬祖聚落保存的典範，也是馬祖最具規模的「海上石頭城」。   北竿全島的面積僅9.9平方公里，與南竿島面積10.4平方公里差距不大，但人口卻不及南竿的一半，所以明顯「地廣人稀」。早期北竿因漁業而興盛，芹壁大約在清末就已頗具規模。無奈後來漁業沒落，北竿居民紛紛外遷，芹壁凋零，到上世紀90年代時一度人去樓空，石厝幾乎荒廢，成為被遺忘的「石頭城」。   隨著馬祖積極轉型推動觀光，芹壁村竟在一夕之間成為馬祖最亮眼的景點。現在的北竿就宛如馬祖列島的縮影，無論是戰地風貌，還是閩東建築、地景生態，在北竿俯拾皆是。當地人說，走一趟北竿，便能掌握馬祖列島的諸多特色。   看芹壁「石頭城」，一定不能錯過那隻浮在海中的龜島。芹壁舊稱「鏡澳」或「鏡港」，後因海中龜島被村民視為「守財聚寶」的寶地，而龜島的福州話是「芹囝」，因此位在「芹囝」前方山壁上的村落，就被稱作「芹壁」。   芹壁村背倚芹山和碧山，是一個典型的澳口集村，沿村落下方的環山公路蜿蜒前行，每轉一個彎，就能看到金色沙灘和湛藍海水與石厝聚落交相輝映，濃烈的異國風情，有如置身地中海的錯覺，充斥著浪漫情調。   芹壁村最有名的「石頭屋」，莫過於西式洋樓外觀、華貴氣派的「海盜屋」。這棟兩層樓的石厝坐落在聚落的上風處，踞高臨下，可監控海上的一舉一動。「海盜屋」的建材除了馬祖本地的花崗石，還有自大陸運來的青白石和福杉，是北竿最豪華的洋樓。可惜「石頭屋」才落成，屋主就流亡了，一天都沒住過，後來變成國民政府的村公所和學堂。   芹壁村的石厝以階梯狀排列建造，沿山勢層層堆疊，形成錯綜複雜的聚落樣貌。黃色的外觀幾乎都是花崗岩砌成，包括屋頂、牆身、鋪面、石垣等外牆，而內部結構則採穿斗與抬樑式的木造手法，打造出具備防風抗震性和冬暖夏涼功能的屋舍。   所以，來馬祖一定要住一回「石頭屋」，體驗一下其外在粗獷、內部卻顯露溫潤質感的奇妙感。   「石頭屋」是馬祖迥異於台灣、澎湖和金門，截然不同的閩東建築風情，而「封火山牆」則是另一個重要的建築語彙。早期中國南方人稠地少，為節省建築用地，遂建構出一種天井院村落民宅群體型態。天井院之間為防止火災蔓延，會將山牆建的高過屋頂，稱為「封火山牆」。而「封火山牆」在馬祖的應用，以廟宇居多，屋頂兩側彎曲高聳的「封火山牆」延伸到天空，鮮豔的色彩十分醒目。演變至今，「封火山牆」的作用已不只是防火，其極度誇張的彎曲造型和強烈的色彩對比，已成為馬祖地方廟宇最具代表性的視覺美感。   「同島一命，軍民一家。」這是馬祖作為戰地前線最典型的寫照，也是島上無所不在的一句標語。   從北竿白沙港碼頭搭乘「跳島」計程車，前往大沃山頭的「馬祖戰爭和平紀念公園」，跟年輕的司機先生聊起這句頗鼓舞人心的口號，沒想到他露出很「認真」的表情，說這句標語是馬祖幾代人最重要的精神寫照，是軍民之間親切且深刻的合作關係，如果沒有這句標語，就不會有今天的馬祖。一個在地的年輕人，未曾經歷過那段烽火歲月，卻對那段不可抹滅的過去懷著一份情感。當我們以一種遊客「獵奇」的眼光搜尋島嶼上曾經歷戰地風采的一草一木，而島上的居民，伴軍超過半個多世紀，早已把「寵辱不驚」詮釋得恰如其分，認真生活的態度讓人打從心底敬重。   當我們行走在馬祖的村落裡，不時在路口的白牆上，看到「為中華民國國家生存發展而戰、為百姓安全福祉而戰」的標語，總有一種莫名的敬意，如果沒有作為戰地前線的馬祖，如果沒有這些在外島當兵的阿兵哥，今日的祥和安平將是一個不圓的夢。   這就是馬祖所孕育的戰地精神與文化，而島上密度極高的軍事設施，則讓馬祖成為名副其實的軍事島嶼。   自上個世紀50年代，政府就在馬祖實施「戰地政務」，掌理所有軍事和一般行政。這種基於軍事考量而採取的「軍管」措施，直到1992年11月7日，才在金門和馬祖完全解除。隨著馬祖的「戰地政務」結束，島上生活回歸正常運作。1999年11月26日，馬祖國家風景區成立，是台灣第六座國家風景區，開啟馬祖作為一個重要觀光島嶼的定位。2003年，馬祖開風氣之先，籌備國內第一座以軍事設施及武器展示為主題的公園－馬祖戰爭和平紀念公園。這座佔地廣闊的戰爭和平紀念公園，是馬祖轉型觀光後，結合軍營及戰地風貌的代表作。2004年11月6日，馬祖戰爭和平紀念公園暨08據點主題館開幕；2009年，新的戰爭和平紀念公園主題館在12據點落成開放，至此，馬祖將一個真實的戰地環境轉型成兼具教育展覽與休閒觀光機能的綜合性主題公園。   馬祖是列島，大小島嶼之間還隔著窄窄的馬祖海峽，那些大大小小數以百計的軍事據點就修築在山頭或峭壁上，所以馬祖流傳一句話：「到了馬祖要登山頭」。雖然馬祖的第一高峰碧山，海拔僅298公尺，但陡峭的程度一點不輸台灣的高山，1400餘階的壁山步道，挑戰性十足。名列台灣第98座小百岳的南竿島雲台山，標高248公尺，曾是馬祖重要的軍事要塞，現在山頭還有營區，並設有強化官兵敵情教育的「軍情館」，後考量兼顧馬祖觀光發展，也開放一般民眾參觀，但入內要查驗國民身分證，而檢查證件者是身著軍服的現役軍人，顯見此地的重要性。   馬祖的山不高卻攀登不易，即使是只有145公尺高的北竿大沃山，上山的路也是窄仄而陡峭，我們在后澳村口全馬祖唯一的紅綠燈下「誓師」，向著山頭的戰爭和平紀念公園前進，抵達12據點的主題館時，已是氣喘吁吁。主題館的外型像一艘昂首的船艦，雄踞山頭迎客，而船艏的觀景平台，朝向東方迎接北竿的晨曦，與南竿的四維夕照、西莒的坤坵夕照並稱「馬祖晨昏三絕」。   12據點的草地上尚存「陸軍營地」的碑石，想見當年這裡曾是軍事要衝。而一旁的大胆據點，迷彩的外裝隱在荒煙蔓草間清晰可辨。由此據點前行是螺蚌山自然步道，等高線雖僅40公尺，卻係一條需要攀繩的挑戰型步道，行至步道的尾端可以欣賞海蝕奇景－海上孔子像。螺蚌山上有馬祖珍貴的凹葉柃木（濱柃木），千百年來承受風剪，蒼勁嶙峋，與台灣高山上的玉山圓柏齊名。   由主題館前往06據點和08據點，是兩條分岔的戰備道，也稱「車轍道」。早年馬祖因戰備需求及地形限制，僅適合餔設水泥的鋼性路面，但在那個艱困年代，基礎建材匱乏，為節省水泥，軍方在開拓道路時，只在路面上鋪設兩條比車輪略寬的水泥道，僅供軍車和戰車行走，至於水泥道旁邊的路面則就地取材以石頭鋪設，遂稱之為「車轍道」。   園區內的06據點值得一探，此據點可臨望大沃山外海各島礁，海岸地貌極為壯麗。當年駐守06據點的被稱為「擎天部隊」，可見其威武，順著步道入口拾階而下，一抵達坑道入口，就有沁涼的海風撲面，隱於岩盤內的坑道，雖短短數十公尺，但每個射口都是一個絕佳的觀景窗，是體驗島嶼風光的秘境。（三之二）

  學習任何一項技藝，尤其是太極拳都應該如求學問一樣，入門學習之後，才會知道學無止境，發現自己的知識還不完備，反求諸己，繼續學習下去；只為提升自我的學識和技能，客觀通達方能智慧湧現，若有執念終難成就，是故執念會隨我執誤導學習之方向；孟子〈告子下〉：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自古以來，學習任何一門學問的過程中，經常會有無名之干擾，故「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倘心中有執念，無名便會引導其走入心之所向，故佛法強調放下執著、放下自我；山重水複疑無路後，方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古有學習玄學必須發下受領夭、破、貧，擇一的重誓才能拜師習法，主要就是要學習者必須無欲無求，放下我執，以免誤入歧途；《禮記．學記》：   「雖有佳肴，弗食不知其旨也；雖有至道，弗學不知其善也；是故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強也。」   故領悟武學之真諦亦是如此，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難以致遠，唯孤獨方能出眾，然執著於名利，便無心思於自我精進而空乏其身；即使執念於天人合一也難以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還虛之境界；武學之造詣在於實質鍛鍊之效益和內心的淡定與從容，了悟武學之真理唯心中有智，方能透析虛玄。   現在的人總是行色匆匆，他們迫不及待的想快速學好太極拳，著急的看過了太極拳經論，就以為深入經藏，了悟拳理；參加幾場遊藝競賽還以為自己是不得了的武林高手，太過於急功近利，卻未能務實鍛鍊又空於幻想，最後除了表面的光鮮、豐盈的頭銜、沽名釣譽與無止境地貪念，養生、延年益壽等都是背道而馳的謊言，覺悟者選擇淡然處之，而貪婪者繼續沉迷追求，是故玄遠虛無的神話還要不斷延續。   東漢鄭玄對《禮記．學記》所做註解：   「學則睹己行之所短；教則見己道之所未達。」   宋代呂大臨也說：   「果用力於學，則必將自進之不足，而何敢自是哉！」   因此，若從未學習，便不知自己是多麼無知，而經過學習，越來越會覺得自己所學的仍然不足；同時因為進入學習之後，更能了解自己的短處及未來要努力的方針，才知道謙虛退讓，而努力不懈；明白所謂「至道」，提升自己最高的學習境界，待知道了這個道理之後，便能領悟武學之真諦和人生的道理，知道了學習的好處，越往下追究，越覺得妙趣無窮；故學習任何傳統武術或太極拳若沒有經過這層鍛鍊，便無法體會箇中奧妙，如吃過珍饈佳餚，方能知道其美味。

  馬祖民眾日常交談的「馬祖話」，就是大陸閩東地區流傳的「福州話」，與在台灣、澎湖和金門通行的「閩南語」大相逕庭。   初來馬祖遇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語言不通。   身在台灣，從台灣頭到台灣尾，國台語雙聲道走透透，即使去到離島的澎湖、金門，也是國台語攏嘛通。可是，到了馬祖，竟然感覺不對了。走出「臺馬之星」的巨大船艙，踏上南竿福澳港的碼頭，迎送親友的當地人正用「馬祖話」熱絡地交談著，他們在我身旁留下一連串的笑聲，我卻渾然不知他們在說什麼。原來，馬祖民眾日常交談的「馬祖話」，就是大陸閩東地區流傳的「福州話」，與在台灣、澎湖和金門通行的「閩南語」大相逕庭。一個彈丸之地的馬祖，島上的語言竟然「自成一國」，雖然「馬祖話」傳到耳裡有如鴨子聽雷，但此刻好奇心和陌生感反變成一種驅動力，這就好像吃慣了日常食物已經無感的味蕾，突然間品嚐到新鮮生猛的好滋味，不但精神為之一振，更想迫不及待地鑽進這座迷宮裡，一探究竟。畢竟，旅行就是為了觸聞你所不知道的異地生活的樣貌。   搭乘由基隆開航的「臺馬之星」超大客輪，在濃濃夜色中駛離台灣，當岸上的燈火漸漸消逝不見，除了身處的這艘龐然大物，四周就只有茫茫無邊無際的海。貓身於上下舖的客艙裡，抱著行囊入眠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客艙的床鋪狹小，但卻乾淨舒適，而且這艘大船出奇的平穩，只有低頻震動的引擎聲在耳畔回響。然而，許是生平第一次睡在船上的興奮感作祟，我想許多人應該跟我一樣是難以安眠的，更何況隔天一大早還要早起在東海上看日出，這可是被疫情「鎖國」一年多後，最「像」極了出國的旅行，而且還是搭「郵輪」等級的「臺馬之星」。   即使天公不做美，清晨5點多爬起來看日出，因雲層太厚而未能如願，但從海上看到破曉的天光仍是在陸地不可觸及的景象。更何況，我站在甲板上，看著「臺馬之星」乘風破浪，遠處的一座座島嶼正漸漸靠近我們，此刻的我們，已經跨越了那道台灣海峽，駛進另一個眾多島嶼幾乎相連的馬祖海峽。   當旅人從海上登陸馬祖，遠遠就會看到聳立在港口邊福山照壁上龐大的「枕戈待旦」四個鮮紅大字，這是馬祖南竿島的福澳港，它與北竿島的白沙港和東引島的中柱港是馬祖唯三可以泊靠大型客貨輪的深水港。   「枕戈待旦」這座碑記是民國47年7月1日，前總統蔣中正先生於馬祖巡視時所提頒的精神標語，它與金門大武山上的「毋忘在莒」勒石齊名，而且一北一南據守著台灣版圖上最遠的兩座離島。由於這座照壁有數層樓高，已成為福澳港的重要地標，也是遊客到馬祖必去瞻仰的景點和來到馬祖的第一印象。   以「媽祖」得名的馬祖列島，地理位置在台灣的西北方，行政區劃隸屬於中華民國福建省連江縣，與大陸閩江口、黃岐半島及羅源灣隔海相望，故有「國境之北」和「國之北疆」之譽。南竿島距台灣基隆有114海浬，距金門152海浬，與大陸福州的馬尾港卻只有33海浬，故兩岸在「小三通」期間，馬祖南竿的福澳港與福州的馬尾港之間有定期船班往返。   回溯馬祖列島的開發史，大約是在元朝時形成聚落，但明初實施海禁，朱元璋下令「片板不許入海」，讓馬祖與福建其他島嶼的命運一樣，被列為禁地，居民被迫內遷，遂成荒島，後漸淪為盜寇嘯聚之地。清初，朝廷為封鎖退守台灣的鄭成功，再頒布邊界令，島上居民再次被移回內陸。直至清乾隆年間，詔令海島居民就地合法，馬祖才逐漸恢復生機。   由於馬祖列島位在閩江口外，自古就是拱衛福州的前沿島嶼，戰略地位亦相當重要，也因挾地利之便，早年落腳馬祖的先民大多來自福州，口耳相傳的「馬祖話」正是閩東語系的「福州話」。流傳至今，馬祖也成了台澎金馬唯一以「福州話」為母語的地方。   有人說：「馬祖列島是上天灑落在閩江口外的一串珍珠。」就地理位置而言確實如此，總計36座大小島嶼和險礁星羅棋布地散落於浩瀚的東海之上。   馬祖，對生活在台灣的我們來說，是個看似很近實則很遙遠的「國度」，相較於同屬離島的澎湖、金門，每到夏季就被觀光客塞爆，鮮少有人第一次的離島之旅會選擇馬祖，除了「距離」上的遙遠，陌生應該是最大的阻礙。早年「不幸」抽到「金馬獎」的阿兵哥，感覺就像歷史劇中的發配邊疆，聞「馬」色變，於是一般人對馬祖的印象也隨之黯然。   我也是到了馬祖，才知道馬祖隸屬於福建省連江縣，行政區分為南竿、北竿、東引和莒光四鄉，其中莒光又分東莒、西莒兩島，故稱「四鄉五島」。四鄉五島加起來的總面積僅有29.6平方公里，人口約1萬3千多人，不及金門面積的五分之一和澎湖面積的四分之一，約只相當於綠島的兩倍大。   所以馬祖太小，小到很容易就被人忽略它的存在，甚至小到只是一個戰地的代名詞。但，也正是因為它的小，才造就出馬祖的戰地文化和特立獨行的閩東文化，以及迥異於台灣的人文風情。   我們搭船抵達馬祖之日，正逢農曆3月23日的媽祖娘娘誕辰，依海為生的馬祖列島，各鄉各村凡有奉祀媽祖的廟宇，從前一日就開始舉行盛大而隆重的祭祀大典與繞境儀式，與在台灣祭祀媽祖有所不同的是，馬祖最大的天后宮——南竿馬港村的天后宮，廟前廣場還有年輕學生表演類似「祭孔」的八佾舞，身著古服的學子們聞歌起舞，而信眾則在禮樂聲中敬拜祝禱，場面十分莊重。而信眾為了慶祝媽祖娘娘誕辰，會訂製生日蛋糕，還準備一籃紅色的雞蛋，寫上家人的姓名，送至供奉媽祖的廟宇，以祈求媽祖娘娘的庇佑，並守護全家人平安。當天在南北竿的第一班交通船上，我就看見大大小小的蛋糕堆疊在船尾，引人側目，這些蛋糕正要從南竿運往北竿。而位於北竿芹壁村的天后宮，廟方還特地在廟埕前切大蛋糕與遊客分享，同霑媽祖娘娘的福氣。   馬祖當地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媽祖在馬祖。所以來馬祖，一定要拜拜媽祖娘娘，既是入境隨俗，也有祈求旅途平安之意。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也很重要而且必須趕早，那就是想要吃到道地的馬祖傳統小吃，一定要早起。在南竿島介壽村公車總站後方有一個介壽獅子市場，是馬祖四鄉五島中唯一一家傳統市場。這裡既是馬祖鄉親庶民的生活中心，也是馬祖小吃的匯聚之地。一棟普通的兩層樓白色磁磚建物，跟臺灣本島的傳統市場並無兩樣。走進市場，就像是進到某處台灣的傳統市場，對外地遊客來說，這裡可是享用在地傳統小吃的秘密基地。馬祖的飲食文化源於對岸的福州，所以很多口味迥異於台灣。嗅著海邊市場特有的魚腥味和蔬香氣，來到二樓的小吃攤位，鼎邊糊、蠣餅、魚麵、魚丸湯、鐵板肉包……還有「馬祖漢堡」之稱的繼光餅、馬祖大餅，絲毫不陌生的場景與味道，雖然耳邊充斥著難懂的「馬祖話」，但張嘴「吃」絕對看得懂，而且馬祖人純樸的個性童叟無欺，不會因為你是觀光客就「另眼相待」，所以在介壽獅子市場先餵飽飢腸轆轆的五臟廟，才是「卡蹓」馬祖一天最好的開始（「卡蹓」是「馬祖話」遊玩之意）。   不過，由於馬祖的常住人口實在太少，這個馬祖最人聲鼎沸的地方只賣早市，很多小吃攤位營業到早上9點就陸續打烊，所以來晚了就只能望著空蕩蕩的市場興嘆了。   「來馬祖，沒有住一晚石頭屋就不算來過馬祖。」在南竿福澳港碼頭接我們的邱大哥如是說。邱大哥的老家是一棟有著百年歷史的「石頭屋」，祖傳的家屋也是邱大哥的生養之地。邱大哥的父親以108歲的高齡辭世，一輩子未曾離開過祖居的「石頭屋」，這位堪稱國寶級的老人不但讓馬祖躍上國際媒體，也是馬祖「忘齡之島」的見證。   馬祖列島個個身世崎嶇，每座島嶼都被岩石壁壘環繞，皆以花崗岩為「內涵」，小島上幾無平坦之地。而形塑這些島嶼的正是千百年來從未停歇過的風，東北季風的強勁將島嶼雕塑成一幅幅立體的地質奇觀，在蔚藍大海中像是一座座自成一格的世界。這些島嶼還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就是擁有谷灣式地形，每座小島皆有綿延的灣澳，形成天然可避風的港灣，更可為大小船隻提供避風之所。這也是馬祖「一村一澳口」聚落的形成由來，傳統民居聚集於天然澳口上，便於出海打魚。 （三之一）

  1958年的寒假結束，父親牽著我到一所軍事機關的子弟小學報到，香港來台才一個多月，祇會講廣東話，國語聽得霧煞煞，教務主任「建議」父親把我降級，以便適應環境。於是自下學期起重讀半年，心不甘情不願地被編到三年甲班（同年級僅有兩班），導師姓王，金門人。   由於香港的小學是以廣東話教學，每週祇上一堂國語課，又不教注音符號，所以插班後仍然是雞同鴨講，但國字總是認得，祇要寫在黑板的作業，回家後都照寫不誤，然而口頭規定的功課都會漏寫，第二天檢查功課可就慘了，屢屢挨打手心，曾經視上學為畏途。後來總算她有良心，將班上唯一的廣東人女生調在我的旁邊坐，權充翻譯，終於我不再冤枉被打。學期結束時，全班45人，我考38名。   王老師的身材薄如紙片，記得她量體重時，被我偷看到是38公斤，但用藤條打人卻孔武有力。那時正值八二三炮戰，課堂上常聽她宣傳戰況如何激烈，至於金門在哪裡？對剛來台灣的我而言毫無概念。當時班上有幾個同學的老爸是機關的長官，她都和顏悅色，予以差別待遇。   有一次校長的兒子玩弄我的墨盒（當時的學生都是用硯台磨墨），搶奪之下，導致墨汁濺到衣服，告到她那裡，結果我要罰抄書三遍，闖禍的人祇罰抄一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後來我出來教書，立志必須有教無類，不論省籍、性別、家庭背景皆一視同仁，絕不偏心。   也許因她是眷屬，祇有高中程度（不是本科），很在意師範畢業的乙班導師之教學績效，如果月考成績不如人，情緒就很不好。四年級上學期的國語測驗有一題（2分）是考燈的單位，全班祇有我寫的是「一盞燈」，得到100分，連她的幾個得意門生都寫錯，她一面罵一面哭，恨鐵不成鋼！另一件事是同年的作文比賽，我意外地得第一名，代表全校去參加台北市的比賽，從此對我另眼看待。   1961年，在北投讀初中有遇到兩位從金門中學來的老師，其中一位是金門高粱酒的鼻祖葉華成先生，他畢業於廣州中山大學，曾在星加坡經商，很有派頭，咬著菸斗走在街上昂首闊步，虎虎生風，學生不敢不敬。他教英文文法很有一套，在黑板畫了時間座標，打上幾個記號，將時態的現在、過去、未來完成式，講得清楚明白。晚上他是長安東路的「美爾敦英語補習班」名師，後來聽說他轉到復興高中任教。   另一位同時到校的數學老師姓許，綽號「老頭」，他和葉老師是同鄉好友，教學有方，來上課時都是夾著木圓規和三角板來教幾何，此人可怕之處是常將精神不佳的學生叫到跟前，以詭異的眼神詰問：「昨晚是否有打手槍」？這兩位重量級的老師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教資優班，口袋深藏著一條「虎骨鞭」，據說是在開電器行的同學家中取得。那是一節可折疊的白色粗電線，使用時伸展開來，就成為他們的「降魔法器」。   許老師不幸在我們畢業前一個月因肝癌逝世於台灣療養院（今台安醫院），才四十出頭，不能叫「老頭」。第二年我們去圓山的護國臨濟禪寺上香，是畢業後的第一次「同學會」。葉老師來台後始終未回去金門，2002年「新台灣新聞周刊」的記者來石牌訪問他時，祇淡淡地說：「除了金門酒廠之外，別的沒有地方想要去，我祇要收復我的酒廠」，同年病逝，享壽89歲，生前與女兒曼麗合著一本「英文法速成秘笈」（三思堂文化公司出版）。   2013年5月，畢業52年後的小學同學會，知道王老師很早就退休，女兒嫁給榮總的醫師，過得很好。第二天我和兩位同學到天母去看她，每人包了一個紅包給她，我們的名字早已忘記，不過後來聽她的女兒說三個紅包都壓在枕頭底下，捨不得花，她活到90多歲才做完人生功課。   2009年，金酒公司斥資一千餘萬將葉老師的舊金城故居整修為「金門高粱酒史館」，11月7日，老師的後人都參加揭牌典禮。巧的是金門有兩位同名同姓的「葉競榮」，包括科羅拉多州大學電機博士（曾任中山科學院核能研究所）的老師長子，以及戰地任務時期的最後一任（第18任）金防部司令葉競榮中將。2019年，我來此向他的雕像鞠躬。

  不要忘了鄧太太的尾巴，王媽媽的豬腳！  　我在我家的攤上醒目處貼上這樣的紙條，人來人往的早市見者可多了，鄧太太和王媽媽見了都哈哈一笑不以為忤，她們都是我們的好鄰居。 　說是鄰居，其實隔了一條埔心溪，她們住在溪北的建國十一村，我們住在溪南的埔心小街上。  　除了建國十一村，這裡的眷村還有八村九村十村十七村等等，但都離我們稍遠些，互動不多，這些統統都是桃園空軍基地北側眷村，而十一村是飛官村，距離最近，往來最頻。說是往來其實只是來而不往，我們只是做生意，眷村人家來買東西，如此而已。  　十一村住著許多時常來我家小店「交關」的眷村媽媽，我家小店賣五金雜貨之外還賣豬肉，她們來主要是在街上農家擺出來的地攤買青菜、來我家買豬肉。因為彼此真是太熟了，她們風趣而熱情，喜歡開開玩笑，買的也都是豬肝、里脊等類高價肉品，是我們的好主顧。或許就因為太熟了，有時她們直叫我媽媽的名字，有時開玩笑叫Ｙ頭、死Ｙ頭，媽媽一樣笑瞇瞇回應，我卻悶在心裡，終於有一天我使出了一招，她們常常預定肉品請我們隔天留下，通常預定之物我怕遺忘總以小紙條貼在我記帳小桌前的牆上，那天我刻意寫了大大的紙條，一條條貼在肉攤子上。  　幾位媽媽看了，瞪我一眼，叫聲死孩子，我回以哈哈哈，隨手撕下，算是一報還了一報，但彼此不傷和氣，照樣開心買賣。  　有一位張媽媽，常把穿舊了的襪子、衛生衣之類衣物送給我們，雖然鬆緊帶往往鬆了，對於幾乎沒有襪子穿的我們還真是萬分實用。  　其實來我們店照顧生意的當然不止這些熟識的媽媽們，我記得最清楚的是一位天天駕駛三輪馬達三輪小貨車上門的一位五十開外男子，他家住在九村或十村，每天一大早就叩叩叩叩開著他的小貨車前來，這是耕耘機引擎改裝的拚裝車，強而有力，是那個時代民間常見的載貨車輛。他來到小街，挨著每一家豬肉鋪收貨，小街上約有五六家肉鋪，他只收里脊肉、豬肝之類，里脊肉是豬身上最昂貴的一部份，我一直到年長才知道這就是牛排館裡切塊分售的炸豬排、烤豬排的材料。這位肉販先生喜歡在買賣時和店家開玩笑，大家都叫他神經仔，他也欣然接受。原來小村裡的人吃不到（或是吃不起）里脊肉，每天都由他專車運往台北市去了。  　眷村及機場的現役軍人是我們小街店家最重要的客戶，小小一條街有兩家照相館，新兵來了總由班長率隊前來拍照；街上有兩家花店，飛官的浪漫養活了花店人家，要不然窮苦年代在地人那來鮮花的消費能力呢？而我們家除了賣豬肉也賣五金雜貨，新兵報到我們賣的是每位新兵都須要的臉盆、漱口杯、肥皂盒、草蓆等等，整理環境來買鐮刀，都算是小店難得的一筆大買賣。  　眷村裡住的當然是現役軍士官兵和他們的家眷，也有些各別原因的則是在小街上租屋或是買屋，和我們一起住在小街上，芳鄰成了緊鄰。他們大多各有一技之長，賣好吃的包子饅頭、賣魯味、開清茶店、……為小街增加了許多來自遠鄉的風情和風味。  　在眷村改建的年代中，所有的眷村一座座拆除，到城鎮裡集中建成大樓，眷村的芳鄰一一他遷而去，接著空軍基地他遷，一度改由海軍進駐，海軍時代幾乎再無前來小街消費的軍人及眷屬，小街店家因而十家收了九家，現在的小街幾乎成了一座純住宅的聚落，只剩若干在地消費型的店家了。而現在的軍用機場早已裝上圍籬，跑道及整座園區都變成工地，不久之後將有捷運在此設立兩個車站，寬達六十公尺以上道路築造兩條，機場變成桃園航空城的核心新市鎮，小街幸獲保留，而眷村芳鄰和我們的故事已經成了回憶。

  潤餅又稱薄餅、嫩菜餅、春餅、春捲，是台閩地區飲食文化常見食品之一，也是中國人在清明節或春節、尾牙時祭拜祖先、家庭團聚的重要應景飲食。吃潤餅更常有祈求一年好運來的象徵與意義！潤餅後更成為夜市、街頭巷弄間的特色小吃、國民美食。而住家附近的傳統菜市場裡有一個專門賣潤餅的小攤子，它沒有店面、招牌，亦無裝潢、設計，卻能擄獲人心，每逢假日都有滿滿的人群甘願排隊等候，我與先生也常常將它當成午餐的輕鬆選擇。   好吃的潤餅，潤餅皮是主要關鍵與靈魂核心。據說麵團製作時經反覆的甩打與拉扯，才能讓麵團擁有彈性與韌性，揉過後，麵團出現筋性，餅皮方能充分展現Q度與嚼勁。排隊購買潤餅同時，瞧見老伯將攪好的麵團由鐵桶中撈起，像表演特技般地讓光滑的麵團在手上一直繞一直繞，轉成球狀後再用手擦出一圈一圈圓形的潤餅皮，後輕按壓潤餅皮，待其呈現半透明時由潤餅機上將炙熱的餅皮拉起。老伯說麵團下放與接觸的時間很重要！技巧看似簡單，其實一點也不馬虎。也許是經過老伯無數次調整與反覆測試，才終於抓到讓顧客滿意程度的潤餅皮啊！   潤餅攤的工作人員共四位，除了負責潤餅皮煎台的老伯外，有二位歐巴桑，一位專門川燙青菜、夾、抓餡料、捲包潤餅，一位鋪餅皮、備(補)餡料，年輕的女孩則詢問顧客需要的潤餅數量與口味(原味或辣味)、幫忙收、找錢。大家各司其職、合作無間、動作熟練、小本生意靠著精湛的手藝，瞭解顧客、貼近所需、親和服務，生意興隆、財源滾滾來。也為原本熱鬧的菜市場更生色天香，多了一道醍醐味！   每個地區的潤餅不盡相同，習慣或喜歡的餡料，也是影響因素，但沒有設限，只要混搭得宜就可以。據聞，南部口味偏鹹、內餡通常先乾炒過；北部口感較甜，內餡多用水煮方式。實則各有千秋與擁護的食客，就像南部粽、北部粽一樣！許多做生意的店家，除了噱頭外，更誠意十足，力求潤餅內餡的豐富澎湃，成功地吸引了消費者的目光、滿足了大眾口腹之慾。潤餅通常就是把所有餡料捲進麵皮內，形成一個圓筒狀便能直接享用。這攤潤餅先撒上花生粉、糖粉，再放入紅燒肉、高麗菜、豆芽菜、紅蘿蔔絲、豆干角、蛋酥……主角與配角數種的搭配，成就紮實而飽滿，濕潤不乾澀，清爽又鮮甜，兼顧營養健康的好吃潤餅，讓人吃完很想再來一捲呢！   從小在金門長大，金門人的潤餅又稱「七餅」(取潤餅之擦餅、拭餅諧音)，內餡是全切成絲的海蚵、五花肉、香菇、碗豆、豆干、韭菜、蒜苗、芹菜、紅蘿蔔……繽紛組合、眾味交融，獨特銷魂……那是離得再久、走得再遠，去到任何地方都會懷念也無法取代的家鄉口味。而童年時也會拿單張或雙張的潤餅皮夾著花生荖或原味貢糖吃，是螞蟻族群的我極喜愛的另種甜味吃法。當時年紀小、心思單純，無聊時甚至只要啃著淡淡的潤餅皮都能覺得滿足、快慰！爸爸也會在年節後將過剩的潤餅捲變換口味，下鍋微煎或是油炸，帶著焦香與酥脆的潤餅一點也不嫌油膩，反而有著新奇的口感。卻都是屬於童年記憶裡潤餅的好滋味呀！

  「劉姥姥進大觀園」這詞大家耳熟能詳，都知道出自中國四大小說名著《紅樓夢》，很多人兒時就開始閱讀《紅樓夢》，我卻是半百才接觸。在蔣勳及諸位老師的講述中，我對《紅樓夢》充滿好奇且著迷，尤其是對作者曹雪芹滿腹經綸、博學多聞敬佩不已。  　日前，走訪新北板橋林本源園邸，林家這座建於清朝的園林建築，讓我想起曹公筆下的大觀園，為元妃省親而蓋的豪華別墅特區。如果曹公穿越時空，走進這座國家古蹟，是否會有熟悉的感覺呢？彷彿賈寶玉、林黛玉也從書裡跳出來，陪著我們一起悠遊林家花園。  　曹公若真能現身，台灣的紅迷一定非常興奮，忍不住想問他許多問題，而我當然也不例外，《紅樓夢》八十回後真的是您親筆寫的嗎？我對您飽滿的知識充滿景仰，可惜您的大作流傳後世僅此一書，殊為可惜。  　我喜歡在週末悠閒時光觀看歐麗娟老師講《紅樓夢》，歐老師著實是一位稱職的說書人，網路課程如此介紹：《紅樓夢》吸納傳統中國文學與文化的涵蓋面甚廣，將涉及「神話運用與詮釋」、「讖語式的表達」、「悟道模式」、「遊仙模式」、「喜劇精神」……聆聽歐老師諉諉道來，園林建築、居住空間、屋舍配置、花草植物、人物性格、紅樓菜系……每個單元都讓我聽得如癡如醉，真是精彩萬分。  　我沒有特別喜愛小說裡的哪一位人物，最敬佩的是作者曹雪芹及說書人歐老師，曹公憑著一隻筆，把人物景色寫得栩栩如生；歐老師研究《紅樓夢》多年，對於字裡行間傳達的旨趣，詮釋得如此到位。我尤其對她所講的一句話印象最深刻：「不要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以前發生的事。」我們要把自己設身處地在故事發生的當下，便能體悟小說裡的情境。這個觀念也常被我用在職場及生活待人處事上，學習凡事設想對方立場，有助人際溝通。  　我仍持續觀看《紅樓夢》課程，收聽《紅樓夢》廣播，很慶幸接觸這部中國四大名著之一，擴展我的視野，也激起我對中國文學的興趣。工作之餘，能浸淫在文學世界，確是人間一大樂事。

來不及為你嘆息 青春已遠去 所有光華都不是上天必然的恩賜 深深的思念如何送出不確定的信息 數不清曾經的放棄 從悔誤裡得到清晰 　 你擁有的唯一 在荒唐中消逝 落難的傷痛身體 要用甚麼才能消弭？ 生命的義諦 找不到終極的道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收納的風潮開始流行於社交平台。網路上的廣告總有各式各樣清掃工具的推播，Youtube、臉書的文章都與極簡主義相聯。我蜷縮在沙發上裡面，百無聊賴的翻調著電影頻道。自從大學畢業後，我似乎被囿於這五六坪的房間之內，每天在網路上尋找著更適合的工作，午飯和晚飯大多都是樓下7-11的便當，在這日復一日之中，消磨我無聊的人生。   思緒忽然被手機鈴聲拉回現實，我接起電話，聽見那頭有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   「喂，阿王！要不要來我家找我，我們一起打電動。」   打電話過來的是我小學同學獵頭，不過我們更願意叫他豬頭，本來和他在六年的小學生涯後便沒了交際，誰曾想陰差陽錯在高三學測，考上同所大學，被分到同一個宿舍。大學畢業後也留在了大學的所在地。   「不去，外面那麼熱，還是躺在家裡好。」我悻悻地回答。   「寶可夢更新地圖了，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等我！」說著，我便穿好衣服，迅速跑出門去。   和豬頭在一起打遊戲的時間總是很快，轉眼間便已經到了晚上四五點。此時窗外已然夕日欲頹，回家的車輛匯集在路上，司機總是不耐煩地按著喇叭，機車引擎的轟鳴聲也此起彼伏的傳入我們耳中。   「別走了阿王，留下來我做飯一起吃吧。」   豬頭之所以叫豬頭，是因為他實在很胖，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身材居然有九十五公斤，這得歸功於他的廚師父親，也剛好耳濡目染的學會了一些做飯的方法。   豬頭搖搖晃晃的跑到廚房，我則在他的房間裡面遊蕩，豬頭向來喜歡看書的，我也看到他的地上擺滿了書。忽然，一本倒扣在地上的書絆了我一下。   我蹲下身子，才看到這本不甚起眼的書，它看起來已經幾次易主，到豬頭手上時竟連封面都少了一半，其中幾頁的字也因為折疊了數次而變得模糊。我好奇地翻閱起來，才知道這是一本講居家衛生的書籍，不僅將生活常用的方法列舉的清清楚楚，就連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細節也講的明明白白。   「豬頭！」我大聲喊道，「借我一本書！」   「好！」豬頭在廚房那端回應道，「你自己拿！」   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我打開臥室床頭的燈，靠在床邊翻閱這本從豬頭家帶回來的書。現在想來，書的大部分內容都忘得乾淨，只是在看完之後對於清掃與收納有了濃厚的興趣，並下定決心隔天一定要把自己的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   我似乎訝異於我的改變，我向來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對於麻煩能避則避，甚至因此放棄了許多事情，打掃衛生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就連小時候做值日生我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做做樣子。   隔天，我起得很早，看到窗外薄霧升騰，蟬鳴間歇傳入耳中，我望向雜亂的房間，準備開始打掃。   我花了一個上午將物品歸類，並且把不需要的東西都扔在走道，後來開始折衣服掃地拖地，一直忙到了下午。但當我站在門口審視我一天的勞動成果時，我發現好像並不是那麼盡如人意，雖然房間看起來比之前整潔不少，但是一些細微之處仍然沒有照顧到。我猜想是否是使用的工具太老套了。於是在囫圇吃完晚飯後，我打開電視，主動在我曾經避之不及的推銷廣告中，試圖尋找最先進最便捷的掃除工具。   在等工具到來的這幾天，我在部落格、臉書上找了許多種技巧，而宅配也如電視上承諾的那樣僅僅兩天，便送到了我的手中。   我拆開包裝，看到一個個個鑲在精緻工具上面多樣的按鈕，一時間竟無從下手，僅僅是學會怎樣使用它，就花費了將近一個上午的時間。但不得不說，先進的工具真的非常便捷，原先花費一天時間的清掃，現在僅需幾個小時便可完成。   可當我再次如同檢察官一般巡視房屋時，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屋子乾淨的一塵不染，但置身其中總覺得又十分雜亂，我心裡也沒有一個明顯的答案。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接起電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王，什麼時候來看看外婆啊，外婆都想你了。」   小時候我的父母工作忙碌，總是把我一個人丟在外婆家裡，所以外婆在我心裡一直十分重要。外婆家在一個環水的小鎮子上，想要到達的話除了坐公車以外，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輪船，記得小時候來外婆家的時候，總擔心在船裡面搖搖晃晃的欄杆會讓我掉進水裡。   和外婆待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我久違的寧靜的時分，在這個小鎮上沒有機動車的轟鳴聲，少了人們切切察察的話語，每個人似乎都在漫無目的的活著，卻又過著愉快而無憂的時間。   在外婆家待了幾天之後，我在城市裡浮躁的心漸漸平息了下來，每天看到夕陽西下時，水面上倒映著天上鮮紅的影子，遠山之處漸漸泛起的色，以及夜晚忽明忽滅的流螢，我開始逐漸放下那些曾經執著的東西，我彷彿重新活過了一次。   在外婆的叮嚀下，就這麼慢慢的度過一天又一天，有一日，我看見外婆親手編織貴黍掃把，彎下腰去掃地，歲月沉重的擔子讓已經年邁的她難以站直，我慢慢走了過去，接過外婆手中的掃帚。   「外婆，我那裡有更好用的工具，等我回去的時候寄過來給妳。」我說。   「不用啦，人老了，用不慣你們年輕人那些新奇玩意。」   我還想勸外婆幾句，但一想到她那倔脾氣就只能放棄，便改口：那我幫你掃吧。   說著，便接起外婆手中的掃帚繼續幫她打掃屋子。說來奇怪，用平時最常用的掃帚一下一下掃地的感覺，竟然比那先進機器的感覺要好的多，手腕的按壓通過掃帚傳到地面，地面又重新反饋回來，一次一次的清掃，不僅僅是房間的地板乾淨了許多，我的內心也明亮了不少。   我滿頭大汗的清掃完整個房子，再次回看時發現，原來困住我生活的，不僅僅是那些雜亂無序的灰塵細屑，更重要的是心靈上的紛擾。我買回來許多華而不實的東西，只是滿足了自己想要打掃的欲望，它本來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要將其複雜化呢？   我驀地明白了，原來萬事萬物都會沾惹塵埃，可一切塵埃的起由，竟都是自己的心，正如豬頭那本書最後寫道的：掃除灰塵，實際上也是在掃除業障。   幾天後，我決定返回自己的家中，看到因為收拾行李而再次被搞亂的房間，這次我沒有著急收拾，我坐在沙發上把心徹底沉靜了下來之後，又拿起從外婆家拿來的掃帚，開始慢慢的清掃，從臥室到餐廳，從客廳到廁所，固然沒有電視上表演的那樣迅速，但卻是我正心的明鑒。   我站在門口回看房間，似乎很多細微的地方都沒有顧及到，房間也只是簡單地清掃了一下，但是我卻悠然自得的耽於其中，我再也不會把灰塵當做負擔，家中已經潔淨如新，而我的心靈，也已清潔乾淨。   自那天起，我天天用著那把家中外婆親手編織的掃帚，房間也一天比一天乾淨，我投出去的履歷也被一個大公司回覆，自從清正靜心以後，生活的一切就像一根根井然有序的絲線一般，按部就班的編排好。   「那些科技什麼的終究都是外物啦，再怎麼發達，也掃不乾淨內心的灰塵。」   佛經中將清掃歸為布施，這相當於是對自我的歷練，是向內探索的一種契機。如今我再次打開電視，看到鋪天而來的廣告時再也不會驚慌，反而不斷回饋本心，正如禪宗六祖惠能的那首詩：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