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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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師
小時候我住在台北縣中和鄉下,當時鄰居們都以務農為業,長一輩中的父母多半沒唸書,不認得幾個大字,那時還不時興幼稚園,父母更不懂什麼「學習教育」,所以等到我們這批囝仔上小學時,我們真的是懵懂未知,連個一、二、三也不會寫。 我記得我初上小學一年級時,我的級任老師叫楊敏惠,她長得瘦瘦高高的,留著短短的捲髮,五官還算清秀,就差是個大近視,因此也特別注意我們眼睛保健,要我們不要像她,但她和藹可親,所以印象中她仍然是美的。 她很有耐性,對我們這群鄉下野孩子呵護備至,一點也沒有瞧不起,當時她還選了幾個小朋友當排長,平常替她收簿子、倒倒茶,擦黑板,這些在同學眼中是無上的榮耀,而我很幸運也是排長之一,所以我一直力求現,努力用功,為的就是報答老師的愛,得老師的寵。 升上二年級,我仍然是好學生,仍然受老師疼愛,這種榮耀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六年級才有些微轉變。 六年級的級任老師是位男老師,四十多歲年紀,矮矮、黑黑、胖胖的,他最明顯的特徵就是一個大大的鼻子。 他初到班上就先做家庭訪問。當時班上有位女同學家裡很富有,三十多年前住的就是有花園的三層樓別墅,穿的是黑皮鞋,有蕾絲花邊的彩色襪子,每天打扮得像個小公主般。 那位男老師展開家庭訪問的第一站就是她家。訪問過後第二天,老師態度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上課只朝她講,只朝她笑,眼裡似乎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一個禮拜後,老師說要到我家來訪問。 到了約定那天,我一個人在家恭候老師,爸爸、媽媽、兄姊都不在。 我從窗口望見老師從對面走來,聽見敲門聲後,我趕緊把門給打開,請老師進來。 老師眼睛望望家裡,那破破爛爛的桌椅、坑坑洞洞,凹凸不平的地板,腳步就停在原地說:你家沒人在? 我告訴老師,爸爸和媽媽從早上等到下午,原以為可能不來了,方才已去田裡了。 老師聽了,不發一聲轉身就走了。 他的冷漠令我有被輕視的難堪。當然,為了老師的來訪,媽媽特別擱下農務,打掃家裡,煮了可口的綠豆湯,還買了上好的茶葉,準備招待他。 第二天,不知為什麼老師突然把幾個未繳學費的學生叫起來,狠狠訓了一頓,並下一道最後通牒,明天再不繳,就要收回課本了。 這幾個可憐的,沒錢繳學費的學生就這麼站了一節課,很不幸我是被叫起來的一個,記得我那時兩眼含著淚,頭低得抬不起來。我心裡好恨,恨這個欺負貧弱的惡師。我暗暗發誓:這輩子我永遠不尊他為師,我如果生兒育女,我絕不讓我的下一代遭受同樣的侮辱。 六年級一年很快過去了,兩個學期我都是第二名,那位有錢的女同學都得第一,其實她的成績只在五、六名左右,但加上音樂、美術,她就變成第一,這不僅我不懂,其他同學也不懂,因為她的術科成績並不比我以及第三、四名的同學好啊! 升上國中後,我又與這位女同學同班,為了要贏過她,我加倍用功,我要證明給那位老師看,我比她強。 國中三年,我成績都比她好,高中我上成功高中,她上成淵高中;大學我唸師大,她唸文化學院;研究所二年級時聽說她因婚姻出問題,最後住進了精神療養院。看起來立下的目標都達成,可是我並不快樂。至今想來,我與她並無過節,我也並不恨她,我只是在向那位男老師的權威挑戰而已,猶如夢幻騎士大戰風車一樣。 現在我已長大成人,也通過教師甄試,但那位老師的陰影一直在我心中流連未去,我怕我會無意中傷害到幼小的心靈。雖然我也有主觀的好惡,喜歡乖乖巧巧的孩子們,但桀驁不馴的孩子並不意味將來不能成器;貧富並不影響她們的將來。我深知此中之無常。所以我用熱忱去澆灌這些小樹們,期待她們將來也用心在我們的下一代,如此延續著。 而對於那位男老師,我已沒有恨意,他也是人,也有人性的弱點,人生無常,緣生緣滅,我又何必執意於一時之愛恨呢?只是假定某天我在街上遇見他,我也不知是否能由衷地尊他一聲「老師」?真的,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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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魚
前不久拜讀了張之傑先生自然札記八一─毒魚篇。心有所感;直指大海諸多魚之特性及價值,甚或對人的危害,也存在許多不同的認知及傳誦。不禁就地區耆老早年口耳相傳有關魚的種種傳說,褒貶,趣聞,諺語採擷一、二供大家茶餘飯後,抑或喜慶時聊天話題而已。文中提及台灣漁民有「一魟。二虎。三沙毛。」的俗諺,然金門打漁討海人家老一輩者,則傳誦較多及有所增加如:「一魟。二虎。三沙毛。四斑午。」「油鍋阿、妹就算,刺到威威鑽」,油鍋仔:即指臭肚─屬臭都魚科─俗名羊嬰仔〈油鍋阿〉臭肚,各鰭棘條部基底毒腺分泌有劇毒,為有害魚,但其肉可食用。可是較不為人知的是意指─臭肚,即然叫做「臭肚」,就應該是肚子很臭的意思。然也。一般臭肚釣上岸後予以宰殺,會發現肚內多寄生腺蟲一條條鑽動,不明就裡的人以為魚壞長蟲,會嚇壞丟了不敢吃,其實把魚肚子清理乾淨即可食用,且美味。至於「油鍋阿妹就算,刺到威威鑽」雖肉質鮮美,但看到那一肚子蟲,委實也倒人味口,令人不敢恭維。臭肚雖無名份,但諸多人卻有不同之解讀及評價,過了島西則形容臭肚〈油鍋阿〉─「油鍋阿排無名,刺到叫阿娘」,不禁讓人拍案叫絕。也替臭肚魚扳回一點顏面。來說說排名第一的魟魚。 一、魟─魟屬軟骨魚,與鯊同科。如黃魟等;為卵胎生,尾棘毒性有害,被刺非死即重傷若神經毒素,刺到後會血壓降低,肌肉麻痺,常造成休克死亡,漁民海上撈捕上岸即剪斷尾巴,以免危險,海釣有經驗的人;如釣上魟魚則用一把鉉〈鐵勾〉旋即勾住魚並立刻把尾巴用刀予以切除,深怕不慎刺到造成不幸,乍看殘忍,但仍屬保護措施;如澳洲「鱷魚先生」大堡礁海域替Discovery節目製作記錄片時不慎被刺即身亡,是一種非常可怕的魚種,人們海邊戲水,釣魚時不可不防。 二、虎─虎魚又稱獅子魚〈石狗公〉屬魚由科。嚴格講起來應說是「鬼石狗公」長像難看,黑黑的一隻,遇外力全身的刺會豎起防衛,其身上毒腺肇因。為肉食性,鰭硬棘之基部毒腺,平時有擬態習性,在水裡不易被察覺。經常有人被刺傷疼痛難耐,故形容有如老虎兇猛可怕,所以排名第二。 三、沙毛─鰻鯰〈鯰〉科。屬三腳釘之刺,亦有毒性刺到紅腫刺痛,可食肉少,雖排名第三,危險性也高不可大意,以免受皮肉之苦。 四、斑午〈花身雞魚〉─條紋雞魚科。正式學名為花身雞魚,俗名稱:斑午。也有毒刺,味美在海鮮類屬高級食用魚,早期海釣捕魚均可捉到,近年則較少。 另外要談的是;早年金門地區因四面環海,靠打漁維生者眾,傳唱及口誦如何吃魚或吃什麼部位,吃什麼魚補那裡,什麼地方最好吃均有流傳者:如─ 一、黃花(頭)─(黃魚)早時地區漁獲名產之一,現由於濫捕及生態,日漸稀少,有「情人魚」之稱。何原因呢?係軍人服役金門玩的把戲,黃魚頭部兩側有兩塊一模一樣的耳石,形狀大小相同,有人戲稱:「情人石」訛說男女朋友相戀時,分將耳石浸泡於高粱酒內,誰變了心,對方的耳石即刻變黑,心中即可知道所愛的人心已另有所屬,頗傳神。然地區風俗民情即謂:深海大魚以大又鮮為最,尤其黃魚頭焢湯,湯汁既白且鮮甜實屬人間美味,更有老人道:「大魚骨卡贏魚阿束」。以形補形對頭疾有助益。(另附帶提及坊間流傳如淡水魚─鯽魚。煮薄荷也有治療頭風之功效。不知真假)。 二、鯧魚(鼻)─鯧科。俗名─白鯧。肉嫩而白。骨骼脆弱,蒸、煎、烤均宜,但鯧魚除上述之特色尤其老輩偏喜好食鯧魚頭部前鼻軟骨,又脆軟,又爽口,可改善骨質,味道甚佳,老人家言:「當田賣鱉,就是要吃鯧鼻」故人戲謔稱為─「敗家魚」。 三、過魚(喉)─石斑科。脂科。俗名:郭魚。魚鰓雙側均有刺,肉鮮美,其喉部肉甘多汁,近來常見大飯店佐餐時常被用來燒烤或做特別烹調,或煮湯,別具特色,風味亦佳,為老饗所喜愛,故有「郭魚喉」美名見稱。另一說法:郭魚清血,對癩痢頭,皮膚癬疾有幫助改善現況之功。 四、青鱗(肚)─學名:金帶砂丁─鯡科。俗稱:「青鱗」。而為何青鱗以魚肚討喜呢?此魚多刺,尤其其肚子週邊諸多三角刺,食用時應非常注意的,而人們往往越吃不到的就越想吃牠,同時青鱗屬鯡科魚種,習好食小型雜魚等,因消化不良常積存於肚內,又經烹調後其味呈苦甘,苦甘,為許多人喜歡食用。而其排名自然在馬加魚前。長輩常言:青鱗肚卡好吃馬加圈(塊)。早些日子家中弟妹買了青鱗魚,因不明就裡,煎魚前把魚肚子全數清除丟棄,臨上桌時家母赫然發現青鱗肚子全不見了,扼腕不己,也為此魚增添諸多趣事。 五、馬加圈(塊)─馬加魚,小時候印象大又肉鬆軟無刺,全身除了魚骨主架外,幾乎無刺,甚好入口,均多以切塊煮食不怕噎著或刺口,常以些許醬油烹之即現美味。眾稱:馬加圈(塊)好吃易食,少時除了靠海人家佐餐常食之物;更有一說:地區民俗─老人家(公、媽)遇有往生者,兒孫送上山後返家要分送雞頭,魚尾─即是以馬加魚尾代之,亦謂:侍親至孝,從一而終,有始有終。如今撈捕之馬加魚也越來越少,不見昔日碩大體型了。 六、鰣魚(鱗)─屬長尾鰣─鯡科─俗名鰣魚。味甜多油。魚之上品,鮮者生食最妙,烹時不可去鱗。香港稱:鯠。家鄉烹食時均特以豬油網(油衣)覆蓋其上蒸熟,同魚鱗片食之其美無法言語,無魚勝其左右。(古時盛傳有一位公公為考驗其媳婦烹煮鰣魚時恐不得其法,有失美味,有告知鰣魚素有一鱗片一滴油之說法,甚為神奇)。 七、鰻魚摒(ㄅㄧㄥ)─早時地區島東部民俗,每逢年冬至各姓氏族親吃頭時,宗祠內祭祖,擺魚時需用大海鰻,並以清蒸為主。此一道菜,蒸後放置蔭涼後掰成一大塊一大塊,裝設成盤佐菜,海鰻清鮮好吃,常一掃而空,故流傳有鰻魚摒(ㄅㄧㄥ)之來由。 八、鱸魚(清)─常見近礁大型迴游魚種,烹煮時以蒜清蒸煮食較佳,其膠原蛋白成份對術後病人之傷口癒合復原有所幫助,也有「手術魚」稱呼。功能同前提及郭魚雷同。 九、吐目(油)─吐目(長鰳)─鯡科。俗名:吐目。刺多美味,一般以清蒸食之,漁獲多時轉作魚乾或鹹魚,此種魚同鰣魚油多,惟較不討喜少食者,故常淪於製作鹼魚之下場。 十、黃隻(身)─多數老者喜食之,黃隻魚學名為絲翅鰶─科名屬鮆科。俗名大家耳熟能詳─黃隻魚也。味道不在話下,迄今尚有許多漁獲,多以油炸酥食用非常香,其壞處亦多刺且細甚為麻煩,以油炸全身整隻食用,有說─黃隻身之故。 十一、西定(爛)─此魚學名為:鎌齒魚。鎌齒科─俗名:西定。豆腐魚。果凍魚。全身軟趴趴,食用時切塊以麵粉裹之油炸或以蒜煮,微湯兩種風味最佳,所有魚刺均為線條狀頗異,不易噎著,少數人不喜食用並玩笑稱其為爛骨頭魚或沒骨頭魚。然早年先輩出外打拚,尤以定居馬來西亞,新加坡之宗親,每每返鄉省親則常指名道姓要吃─西定(豆腐魚)。南洋少見不易捕食,故另有一美稱:「思鄉魚」。 十二、歸魚(毒)─歸。學名河魨─屬四齒魨科:俗名─歸魚,美味稱:魚中之最,惟其皮,血,內臟均有劇毒,比起前述所有魚種之毒,有過之而無不及,現時日本人最喜啖食之魚類;但處理此魚均需有專業執照者,始可為人烹煮,另有如張之傑先生文中所提古人,拚命吃河魨之說,吾人祖輩早年打漁多有捕獲,上岸時其魚肚隨空氣壓力鼓脹腫大,有時口中呱呱叫有如嬰啼甚為特殊。烹煮時僅由一人從始至終由其烹煮,其中任何人亦不得隨意靠近或烹煮過程中打開鍋蓋,原因怕煙灰落入鍋中,不慎食用會致人於死,尤需謹慎不可用稻禾或黃枝草當材燒,其灰燼最易於空氣中飛舞而造成危險。故拚命吃河魨一點都不誇大其詞,處理終了其剩遺內臟更需覓一無人煙處,以土掩埋,入土三尺,慎防雞隻翻食,不慎食之亦可造成雞隻暴斃,頗為可怕。總而言之魚的排列謹將歸魚列於末後,實在不是美味為主,仍是最具警惕作用為最終目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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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麵的故事
「我也有一碗麵的故事。」 我講得很大聲,故意要講給爸爸聽的。 老爸笑而不語。 話說幾十年前的某個夜裡,當時,金門家裡的照明設備還是蠟燭,房間在廚房旁的我,仍埋首寫著功課,也知道廚房裡正準備著宵夜,稍後,老爸側著身子從我背後穿過去,一時,燭火搖曳,我直覺的把鉛筆握緊,不知道爸爸要做什麼,沒想到她是要去搖醒熟睡的妹妹,問她:「琪啊!爸爸有拌麵,要不要吃一碗?」啊!完全無視於長女仍清醒的狀態,問都不問一聲啦!究竟妹妹有沒有起床吃那碗麵,我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只記得爸爸輕聲呼喚的場景。 很少下廚房的爸爸,其實廚藝不錯,尤其是拌麵更是好吃,白麵燙好,和上麻油、醬油和拍碎的蒜頭,是最簡易飽足的宵夜首選。我回想自己當時應該有流口水,不過,不敢開口問爸爸:「我可以吃一碗嗎?」一碗麵的往事在許多年後的現在,記憶猶新。媽媽聽我描述一碗麵的回憶時,問我:「是不是覺得爸爸不疼妳?」我回答:「其實,小小時候會這樣想的。」等再稍大一些,發現自己體力遠遠不如老二,家裡粗重的工作都由她協助,身為老大的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所以,爸爸讓她多吃一碗麵,其實也不為過。 那一碗麵,後來其實也有得到補償,讀小學時,曾經跳橡皮筋跳得扭傷腳踝,爸爸帶我去看跌打損傷的中醫後,還帶我看場電影,並讓我在沙美街上當時非常高檔的凌雲飯店,吃了碗覺得人間美味的陽春麵。這段過往,讓我在與爸爸互動不好時,都會搜尋記憶的篋囊,知道爸爸在我的成長過程中,其實也給了我很多的愛與照顧。 老公年近半百方獲女,寵女兒像愛情人一樣,某個晚上,餓極了的老公,煮了碗速食麵要吃,女兒湊熱鬧也要分享,父女倆唏哩呼嚕的吃著麵的同時,我好像看見兒時自己和爸爸在沙美街上共享一碗麵的過往,只不過,爸爸有八個小孩嗷嗷待哺,老公只有女兒一個寶貝,對孩子的愛自然不可相提並論的。 「不過就是一碗麵嘛!」 我看爸爸都不回答,幫他找了台階下,因為我們有很深的父女緣份,才能共同分享一碗麵。八八節即將到來,在老公提起要買父親節禮物犒賞自己時,我想:也許我可以帶老爸去吃碗好吃的麵,換我來請老爸吃,就算他想回沙美街上吃,我也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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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九月二十六日 星期二 近日政情的變化,有三方面可以觀察: 一、行政院長蘇貞昌邀請朝野領袖商討國是,總統府與民進黨中央與立院黨團都是看了報紙才知道,蘇的動作引起不滿與錯愕。 蘇是民進黨後扁時代第一人選,概無疑義,環顧民進黨所謂四大天王:游錫挺扁的言行,已顯示他的扈從性格,沒有領袖氣質,也缺乏包容、寬厚的格局,是陳水扁的翻版;謝長廷與高捷弊案還沒說清楚,現在參選台北市長以保持他的政治生命,他已退居二軍,而且還不一定保得住,看似無足輕重(現在看來錯估了,2007.05.20補注);呂秀蓮身居副總統,是黨內的孤鳥,她飛不出民進黨,除非阿扁下台她扶正,再幹掉蘇貞昌。 蘇的動作已獲在野領袖正面回應,紛紛表示願意坐下來談,解決政治僵局。商討的內容是最大的關鍵,民進黨表示不能有阿扁退場議題與退場機制,蘇會不會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聯合在野黨把阿扁做掉,這事的發展值得觀察。 二、阿扁拋出憲改議題,觸及更動領土部份,這幾天已經發酵,美國已明確表示反對;施明德也憂心忡忡,認為阿扁要以憲改與紅潮生死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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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季節夢境
踩著山海交會行徑運轉 向可能邂逅的絢麗三月尋索詩的蓓蕾 一抹煙波黏黏纏纏在兩袖衣管繁衍 晚霞小調舖展今天連綿哼唱尾音 跟著我細細步履傾斜而入 找一條濃稠翠綠的路行進天籟 日月推移。今生不能錯過的收藏風景 眼瞳眺望。料羅灣雲霧回旋鼓盪 滿滿港岸記憶如黑白老年代 聽不出流動出航的碎裂曩昔 這繽紛方向末梢抵達的綻放陳列 振翼的太武山沿著背脊刻度緩緩攀升 視線裡孵出燦麗晴朗動人的圖案 左轉古彎。方塊狀的東北角引出一片油菜花田 此刻翻攪竟是故鄉甜膩溫度的滲透 寂靜和空靈。彷彿入耳禪語微微的坐忘 而木魚聲又潺潺自山腰中懸空飄落 一掬背影老僧隱入漸漸暗去的海印寺 時間洩漏。一穹夕陽緩緩回聲 燈火攙扶。幽幽閃爍這回程的匆匆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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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孤,人不孤
來到這小島上才近半個月,明天就要移防,播音官、情報官、機務官都要退伍了,新的成員明天也要報到,站內的習慣是送舊不迎新,今晚要在文誼廳辦理送舊會,彎玉因為工作關係和陳播音官較熟悉外,對於王情報官及李機務官都好像才剛認識,對於其他士官兵更止於相互叫得出名字而已,今晚的送舊會好像是和迎新會共同辦理一樣。島上的物資有限,大夥準備了些綠豆湯、餅乾零食、水果罐頭,就開起了送舊會,年輕人不會客套,天南地北的聊聊,彈吉他,唱民歌,在一片悠揚的氣氛中各自舒展下島後的抱負,彎玉夾著五味陳雜的感慨,她突然覺得自己和眼前的這群學長太不相容了,不論在學識涵養、專業見解及人生閱歷上都存在相當程度上的隔閡,在這之前她似乎沒想過將來的前途,來到播音站就覺得很滿足,每月有固定的薪水也覺很安定,此刻她感到自己各方面的基礎都太薄弱,出了這個島幾乎沒有競爭力。 「為什麼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前途,難道我的將來就是嫁人,像許多前輩一樣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後就墜入婚姻的甕中,也許幸福,也許清醒後人事全非」彎玉陷入深邃的自我探詢中,這輩子從沒想過的事卻是在這比金門還小的島上想起的,是被這一群大哥哥激發的。 「彎玉妳沒想過要再讀書嗎?」陳播音官提起這件讓她陷入深思的話題,彎玉不知如何回答,她多想像這些台灣來學長一樣,有著豐富的學識、光明的前程,可是基礎不佳她如何補起這樣大的落差。 「想是想,但是沒學校可讀了。」 「可以到台灣補習,存一年的薪水就夠了,我們都要退伍了,有些要留學,妳雖然底子不是很好,但可以利用在軍中這年先唸點書,一年後不要再簽約直接到台北補習,可以唸三專、大學,再不然考高普考也可以」播音官像大哥一像的說服著她,明天就要下島了,他似乎要把心裡的話告訴這未見世面的女孩,要他到更寬廣的世界開闊視野。 「真的嗎?我可以再唸書嗎?考得上學校嗎?我的英文數學程度超級爛的。」彎玉一連串的問號,上大學求公職是她的夢想,她真能實現嗎? 「要勇敢的追求前途,要認真的面對現實,如果不嚐試,就沒有成功的機會,如果不再讀書就很難再上一層樓,妳還年輕可以嚐試不一樣的人生,可以多作選擇的。」播音官認真的為她分析面臨的一切。 「好,我會嚐試的,一年後約期滿就不再簽了。」彎玉被播音官的誠意感動,十多天的同事情,可以如此忠心的提出建言能讓她不感動嗎。 「對對!彎玉妳還可以唸書,我就不行了,我『老』了,讀不了書了。」小糖姐附和著。 「我相信妳可以辦到的,這些天我觀察到妳有這個能力,要相信自己,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問下任同事,能到站上服務的軍官都可以幫妳補習,妳要自己多利用機會,多珍習資源,慢慢累積實力,妳的文科有底子可以自習,理科可以加強,最壞的打算是考試選科時避開數理加重科。」播音官像長輩叮嚀般的殷切告知彎玉。 彎玉點點頭,播音官似乎敲醒她渾沌的腦子,她需要認真的思考這番金科玉律。 移防的當日彎玉十分惆悵,六月才唱完驪歌,七月中又要送走才認識的學長,一抹離愁悠悠上心頭,當日學長們下島時她放了首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遙送榮退的戰地官兵,其實大夥都明白,此地一別再見難矣,即將展翅翱翔向天際鵬程的大鳥,此島只是他們驚鴻一瞥之處。 這島的夏季,日曬特別長,都已是下午六點了,陽光還是閃著如魚鱗般的銀白光射,今日是小糖姐值班,彎玉閒著沒事,已退的陳播音官鼓勵的話不時的在耳中播放,她坐在站前的階上思忖著學長的良言。 「彎玉,讀英文吧!有問題我可以教妳」新來的蘇播音官是國立大學畢業的高才生,早上看到彎玉拿著國中課本複習,關心的問著。 「我的英、數程度不好,雖然高職畢業,但可能國中程度都沒有。」 「沒關係啊,反正在大膽島多的是時間,二個月就可以把國中程度補起來,下島之後妳可以自修高中課程,No problem!」 「真的嗎?」 「Sure!」 彎玉覺得蘇播音官很有趣,像個大男孩般的可愛,最特別的是他一口超白的牙,深邃的大眼、古銅色的皮膚配上爽朗的笑容,像是這島上夏日陽光派來的精靈,自從他進駐播音室後,和前播音官作風極不同,他不拘小節,甚至連播音品質也不怎麼要求,只要在規定內各自發揮即可,相同的是他也愛看書,什麼書都看,什麼新奇事物都接受。 「從明天起,沒班時每天要讀書到晚上十點才收工,加油!」播音官下達「讀書令」,並告知彎玉主要讀書科目為英文、數學,小糖則不設限什麼書都可以讀。「彎玉,這是妳的錄音帶,有發音及文法,有空多聽多練,不要忘了兩月內要把基礎打好。」蘇播音官拿了一卷卡帶給彎玉,帶點嚴肅的告訴彎玉,別忘了這二個月要把英文基礎打好之事。 「a.b.c………主詞+動詞+受詞………」彎玉播放蘇大哥給她的卡帶,那是他自己錄的,按國中課本進度錄成的卡式教學帶,原來前兩天蘇大哥在播音室忙著就為了錄製這卷教學帶,彎玉覺得好感動,竟有人為了圓她讀書夢為她付出這麼多時間及精力,她在心底深處下了重誓,絕對不會讓幫助她的人及對她懷有希望的人失望。 認真讀書的日子過得挺充實的,彎玉下定決心讀書後,唸英文、作數學成為她播音工作外的全部重心,播音官為了加速學習成果,連日常生活的簡單對話都以英語交談,引起了小糖姐的興趣,也加入學習行列,她覺得有些滑稽,到底她們是來這島播中文給大陸同胞聽,還是來學英文的。 觀音廟是這蕞薾小島唯一的廟宇,也是這島上官兵們重要的信仰寄託,士官兵們夜裡睡不著,見了不該見的鬼神,甚至患了相思症、思鄉病都會到廟裡上香祈佑,再過一星期播音員就要輪調了,小糖要調到馬山,彎玉要到古寧頭,這天下午播完現場新聞稿後換了盤帶,除了信奉基督教的蘇播音官留守外都結伴到觀音廟拜拜,機務士許大哥是一位調皮小子,一路上他掀起上衣秀出蜈蚣般的縫口,說那是他在天母出車禍留下的印子,還有他在機場老是被攔檢,因為他骨頭裡有好幾根鋼釘,出關時總有嗶嗶聲響,小糖和彎玉聽得嘖嘖稱奇。劉機務官頗精通易經,他直言彎玉可以再上層樓,但是終究會回到老家工作。至於小糖會到台灣發展。陳機務士是沉默者,但他還是覺得大夥相處是一種難得的緣份,他會永遠記住大膽島發生過的一切。王情報官更可愛,他說他離開台北太久了太想念台北女友,大膽島的每一個夜他都夜夜難眠,他要求求觀音娘娘保佑他的女友不要變心。小糖說她趕快存錢當嫁米庄,她的男友是職業軍人,他們有個共同的約定就是小糖滿二十四歲時共組家庭。 至於十九歲不滿的彎玉呢?她說對於未來她什麼都不了解,充滿著期待但眼前卻一片混沌,摸不著頭緒,理不清思路,一股放手一搏的衝動在她內心深處即將爆發,這個島中的小島觸動她心底澎湃的熱血,就如沿島的巨浪,從海的另一端洶湧襲來,在颱風天裡似乎要吞噬這島,激起千丈高浪,堆起萬丈雄心。 她持起清香一炷,在梟梟煙霧中祈求觀音娘娘賜她平靜的心,給她無懼的勇氣去面對不可測的未來。 秋涼九月,是一離愁的時節,一季就這樣過去了,播音員輪調的日子到了,這一天彎玉和小糖就要下島,小糖滿心飛揚,因為下島後有十天榮譽假又有軍機可以搭乘到台灣遊玩,彎玉則萬分不捨離開這島,這一季,在這島上發生的一切對於彎玉而言太神奇了,一連串的驚歎號,一連串的決擇,畢業、求職、決定放棄工作再讀書………。似乎人生的關鍵點要在這個島上下注,這群剛認識陌生又熟悉的軍中同袍們,殷殷切切的鼓勵彎玉勇敢的選擇一條不一樣的人生路,雖然不易,彎玉還是決定挑戰自己的未來,就像天上的飛鳥,沒有振翅如何翱翔高處,別了,大膽島,妳一定會深烙在我記憶深處,不論天涯海角,我將不時想起妳,妳不是孤獨矗立在海中,妳將有我們這群於1886年夏秋之際造訪妳的同袍們永恆的懷想。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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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帆小語我是「空大」新鮮人
話說從前。 我一生四度服役金門,從士兵、士官,直到考取官校專修班第九期,五十一年畢業榮陞軍官,現在「湖中」的校區,六十年間我在那個地方擔任工兵補給點的小主管,掌管龐大的「工材」,可說是大權在握,各師,各直屬部隊,都要刮目相看,十分敬重。 我提這些話的本意,因為四度服役金門,駐碉堡、駐坑道,早期除了「備戰」,外出困難,餘暇頗多,如何消遣,這是一個很大的「癥結」,連撲克牌都不會打的我,突然興起「考大學」的念頭,於是,我買了一本厚厚的考大學的「入學指導」,全本習題翻透透,每一科模擬題全部細心作答;現役軍人,要報考大學,國防部另有規定,限制嚴格,我暫時放棄參加「大學聯考」的念頭,但我並不死心;六十一年奉命退伍解甲,直到六十三年,捲土重來,我對考大學的興趣這麼高,它的最大誘因是:我們部隊駐埔心,每逢放假去台北遊玩,交通車經過新莊的「輔仁大學」,從車窗向外眺望,校園宏偉壯觀;我們部隊駐防金門時,每次我奉派到台灣出差,我習慣住「外島服務處」,「台灣大學」就在附近,坐公車,或是逛街,總是會看到「台大」漂亮的女生,抱著厚厚的線裝書,有說有笑,一念之間,我會這麼想:如果我是「輔大」或「台大」的學生該有多好;苦等好幾年的機會終於來臨,到六十三年我摒棄國防部的重重限制,大大方方,以後備軍人身分,報名參加「大學聯考」;那年,好像是在六月份就考,炎炎六月天,讓我體驗到「大考潮」的滋味;一個少小離家,又是剛剛退伍不久,在台舉目無親的我,為了節約,只好進住高雄金門同鄉會會館,猶記總幹事是一位薛先生,為人誠懇,服務親切,我覺得會務辦得很好,可以住宿,四人一間,也有大通舖,收費便宜,是鄉親歇腳的好去處;每年六七月間,正是「颱風發飆」的旺季,但萬萬沒有想到,「大學聯考」考完了,無情的颱風卻一個緊一個向台灣猛撲、發威,我在高雄金門同鄉會,長住大約一個月,節省開銷,勉強可以維持,記得:好心的薛總幹事私下問我:「老鄉,錢還夠用嗎?」我直說:「謝謝關心,錢還夠用。」 因為開口笑——登陸艇,大約有一個月沒有開航,返金候船的軍民集結一大堆,軍公教銷假都成問題,七月十一日,這是永難忘懷的日子,颱風警報一解除,幾艘開口笑——登陸艇,冒著驚濤駭浪的颱風尾,「英勇出航」,向茫茫大海挑戰。 記得,船一出高雄港,風雨交加,大海浪混濁,像山峰一樣,一波高過一波,向登陸艇猛撲,海水從船窗猛灌進來,搭船的軍民,嘔吐聲此起彼落,沒有一人不吐的,尤其是一向怕坐船的我,一路上吐到連苦水都吐出來了;當船平安抵達金門,我曾經說一句氣話:「台灣有黃金我也不想去拿。」事過境遷,三十三年後的今天,台金交通方便,台灣真的有黃金,那個都想去拿的。 那次,我報考「乙組」,因為數學不理想,雖未錄取,但我自覺,以一個中年人,有志去報考「大學聯考」,考區在高雄,考完出場,監考官以欽佩的口吻說:「精神可嘉」,深感欣慰,這可說是我個人第一次參加「大學聯考」的小小秘辛吧? 話說現在 民國九十五年十一月間,有一天,我收到金門日報夾送一張「國立空中大學」同步招生的傳單,我細心查看「開設學系」,因為我有一張高中同等學歷文憑,三十三年前想擠「大學窄門」未能如願,今天「空大」為我開一扇門,毅然決定報名,選讀「人文學系」的文學類科,在情理方面,暗自摸索,寫了數十萬言文章之後,再回過頭來讀大學、進修文學,似有「本末倒置」;但心意已定,九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正式報名,九十六年二月二十四日收到第一本課本——「中國古代文學名家選介」,四月間收到國立空中大學」全修生「學生證」,感到驚喜萬分,有幸成為眾人注目的「空大新鮮人」,聯合開學典禮那天,我興奮得差點喜極而泣;四月二十九日第一次參加期中考,繳卷步出考場時,兩位監考官以同樣的口吻說:「精神可嘉」! 這些年來,空大精心規劃,不限年齡,大力提倡並極積推動「活到老學到老」——「終身學習」,所以對「花甲」之年,有心「讀大學」的人,除學雜費及課本外,一律優免不收「學分費用」,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豈能放棄,再說這也是一生想擠進大學之門的心願;從年齡層來看,這是一大挑戰;但從「心路歷程」來講,一人個活著,能夠有決心和信心向「無涯的學海」衝刺、挑戰,不但是值得,也深引以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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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倘若不能打開政治僵局,任由局面發展下去,繼續內耗與空轉下去,只有逼迫人民造反,難道是民進黨所樂見?陳水扁的陽謀?施明德先生被蔣介石與蔣經國關了二十五年,他的餘生會不會是在他所奉獻的民進黨──追求民主、法治、人權、獨立的權力牢籠中度過?陳水扁曾說他不會要施明德求饒,假如局面真的演變至此,那是民主政治的諷刺,施明德一生最大的荒謬。 我們在看──看政治,看天理,看人心,看民主,看法治,看一切可看之人,看一切可看之事。 民進黨想用修憲脫困,這幾天又在動修憲的腦筋,改成全總統制,或全內閣制,沒有民主素養,甚麼制都沒有用,到時關鍵小黨予取予求,權力分贓,不然三天一倒閣,五天一倒隔,也是永無寧日,只是把權力的戰場轉移到國會而已。 陳水扁修憲想動到國土部份。依中央社二十四日的報導:「總統陳水扁今天參加民進黨憲改研討會,拋出是否應思考處理憲法中領土範圍的議題。據了解,民進黨中央十月四日向中執會提出內閣制、總統制兩套憲改版本外,為回應陳總統,也擬提出觸及領土的台灣新憲版本。」 民進黨慣於創造議題,轉移焦點,公投綁大選就是它的傑作;現在陳水扁陷身貪腐的泥淖,只有用台獨的猛藥、變更國土的主張,才能讓他的腳拔起來。他不下台,但要製造更大的犧牲,以挽救他的犧牲,這是民進黨一慣的伎倆,挑逗統獨的神經,升高兩岸的對抗,這就是一種烏賊戰術。 阿扁如果死不下台,他是有可能鋌而走險,綁架全民,作他總統任內最後一仗,跟施明德人生最後一仗一搏。他不反省,今天不管說甚麼,都很難取得倒扁群眾的支持與諒解,他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只有以憲改對抗,要死大家一起死。 金門很可憐,人家要制台灣新憲了,要成立一個新而民主的獨立國家了,我們只能寄望人家把我們納入版圖。民進黨有可能第一步拋棄中華民國,第二步拋棄金馬,他第一步現在還沒達成,所以第二步就無法進行,不過總有一天,他會把我們拋棄。因此,金門人自決,舉行公投,建立新而民主的金門共和國,已勢在必行了。 我們絕不能讓台獨看「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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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孤,人不孤
七月的日頭赤炎炎的照射在水頭海域上,海面風平浪靜,一片白花刺眼,彎玉一身軍服打扮,這是她第一次身著軍裝,也是第一次任職,上個月到塔後心戰大隊考播音員,一百多人報考錄取四人,彎玉這土娃兒竟然錄取了,阿爸問她為何會考上,彎玉也答不上來,她自已都覺得奇怪,原本參加考試只是好玩的,況且那麼多人競試,彎玉記得她寫了一篇論文,內容大概是七湊八合的,結尾不忘來段「早日拯救鐵幕裡水深火熱的大陸同胞們」,這一招彎玉作文比賽試過幾次,每次都成功奪下基本分,這次又成功了,還有也考了現場播音,評審說彎玉說的是金門國語需要加強注音讀法,彎玉想想也是,記得上回她把自己的歌聲錄下後,才驚覺自己的國語有多爛,但不知為何還是考上了,而且這麼多人報考,有金門高中、金門高職應屆畢業生及社會人士參加,彎玉一直沒有回答阿爸為何能考上播音員,只是一家人都很高興,因為阿爸是個老土人,阿母整日忙碌碌,彎玉是家裡孩子中的老大,這下總算有一個人可以不靠勞力維生,算是值得阿爸高興了,後來阿爸知到彎玉要到大膽三個月不能回家,之後還要到馬山、古寧頭、湖井頭各播音站上班,而且每週才能回來一次,阿爸覺得有點後悔,好像把女兒賣給播音站似的,但是阿爸還是讓彎玉去當播音員,畢竟這是彎玉的第一份頭路,而且還是擠破頭考出來的,阿爸有點驕傲自己的女兒高職一畢業就有公家頭路。 軍方的運輸船已在碼頭待命了,彎玉這才知到和她一起上大膽島播音的女生只有二人,另一位是小糖姐,小糖姐算是師姐了,聽說播音員的訓練是老帶新,舊教新的傳承制,想到要與糖姐在大膽共渡三個月光景,彎玉有點與糖姐相依為命的感覺,小糖姐個兒一米六上下,及肩的直髮、慧黠的大眼,細長的柳眉,還有二個小兔牙掛在微黑的臉上,配上嫚妙有緻的身材及一口標準的國語,彎玉覺得糖姐和她之前認識的女生都不同,至少和彎玉就大不同,彎玉是個白皮膚、內雙眼、有點土、國語不標準的典型閩南女孩,和糖姐相較下彎玉顯得有些拙有些樸,糖姐是個標緻的小美人,彎玉是個樸拙大女孩。 「報告各位長官上船了,船要開駛了!」隨船上島的士兵開喊了,接風的是幾位尉級的軍官,彎玉對軍中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她才剛從學校畢業,沒有任何社會經驗,甚至不懂得害怕,對於眼前的這些同袍們,她充斥者新奇與疑惑。 一個小時後運輸船抵達大膽碼頭,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綠,綠的房舍、綠的軍裝、綠的碉堡,所有的東西都漆染成深深的綠,天氣熱得把眼前這個島蒸得快乾了,阿兵哥們身上的汗水浸濕在草綠服內合成一股濃厚的汗味,走過身旁就聞到鹹魚般的濃雜味,彎玉和師姐小糖及還不認識的同袍們一同坐吉普車風光的駛上播音站,一路上有士兵們行立正舉手禮,彎玉覺得好不自在,心想那些士兵們一定不是向她敬禮的,她把頭壓得極低,覺得太不自在了。 播音站位在島上高處的一據點上,站的下方佈有坑道,所以夏天仍是陰涼,因為掩護作用建築物的地基比地面略低,需下數層階梯才能到達站內,一入站就是交誼廳兼餐廳再進去就是播音室了,播音員的寢室置於全站最內的一個房間,約三坪大的空間放置了二張床、二個衣櫃、二副桌椅,簡單的擺設算是可以應付日常生活必需,彎玉是第一次到這島上,師姐小糖已數次造訪算是彎玉的嚮導員了,小糖帶彎玉繞過播音站一周,告訴彎玉那兒是站長室,那兒是軍官室、士官兵室及站內的核心播音室。 到站第一天小糖及播音官就交接上線播音了,彎玉是新手就待在播音室內實習,一個星期之後就得排班上線,每天清晨六點以電子鐘聲開播到晚上十點以費玉清的「今宵多珍重」結尾,其間播出各項節目,包括政令宣導、自由地區民生樂利景象的宣傳、外匯存底增加的播報、五院各項消息的轉播,新聞來源為前天晚上六點至十點中央廣播電台播出篩選後抄寫下來的內容,每日上下午各插播現場新聞播音二十至三十分鐘,上午國語,下午閩南語,播音的速率比平常說話約慢一倍速率,因為經過喇叭傳到對岸速度如果太快內容就無法清楚傳達,播音室內有卡帶、盤帶、唱盤,最多的是鄧麗君的唱片及各式的老歌,每月都有新卡帶及新唱片寄送站內,以提供插播、配樂用。 彎玉到播音室實習的第一天就鬧出不少笑話,才剛從學校畢業的她,啥都不會,物歸原位,唱片的播放、唱針的放入、盤帶的錄製………等都是她第一次碰觸的問題,彎玉感覺到播音官及小糖姐有點受不了她的蠢,對於彎玉來說這些都是她所看到新鮮事,對於播音官及小糖姐而言彎玉的拙也是他們的新鮮事,也許彎玉拙到不曉得自卑或難過這檔事,彎玉只是努力的學,還拿起筆記本記錄各項工作內容與方法,活像準備考試似的用功練習,工作的方法可以在短時間學會,但發音不準的問題可就有點大麻煩了,彎玉的國語有著濃濃的金門腔,尤其是捲舌音的ㄓ、ㄔ、ㄕ、ㄖ更吃力,播音官及小糖姐要彎玉一週內把注音符號練好,彎玉只好拚命的複習小學一年級的「功課」,而且每天都要唸稿檢測,一時間播音站像是小學生教室,彎玉像回到十二年前的小一學生,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不時的笑場,播音官其實也是個大學畢業的大孩子,經常被彎玊的拙笨搞到又氣又笑,最後只好降低標準,勉強上線了。 「親愛的大陸同胞們,親愛的共軍指戰員弟兄們………」彎玉坐在播音站前的階梯聆聽自己錄製好正在播放的盤帶,覺得還有許多缺點,國語還是很破,尤其是那該死的捲舌音,唸得不好很難聽,唸得太投入又不自然,「親愛大陸同胞………」第二遍傳來的是自己閩南語,彎玉覺得自己唸閩南語比國語自然多了,有些國語不能直接用閩南語翻譯,是需要套用其他易懂的口語帶過的,這方面彎玉覺得自己表現還不錯,這真是這陣子以來感到最有信心的一件事了,她深深的吸口這島上清純的空氣,才驚覺自己到這島上第一次認真的看待這島,這島真美,坐在石階上前望認真的看看播音站外的環境,一個星期來,也首次踏出播音站,原來播音外的風景真不錯,因地勢高,站在石階上就可以看到海岸線,右方是籃球場、左方是營區。 晚餐吃戰備糧,二片紮實的口糧夾上紅豆綠豆砂裹上麵粉糊炸得酥香,配點涼水就是一餐,對於彎玉而言吃這件事,只要可以溫飽都不成問題,彎玉對於軍中的伙食也能適應,她很喜歡大家一起吃飯的感覺,可以一起在餐桌上聊些自身的經歷,可以認識彼此,最有趣的是煮宵夜,物資貧乏的島上最多吃的東西是罐頭食品、雞、牛、豬肉、鳳梨、荔枝、水梨、酸菜、竹筍等各項食物都製作罐頭保存,聰明的站員們用電磁爐燒煮開水後,倒入肉類蔬菜罐頭再加點剩飯就是一鍋香噴噴的大鍋粥了,夜點時間只要煮上一鍋粥全站就集合在交誼廳內享用,為這些離鄉的遊子們解除不少鄉愁。 「彎玉,妳的閩南語播的不賴吧,加油」這晚在餐桌上武站長特別誇獎她,她知道站長是鼓勵她,給她信心,到這站上服務的成員都是年輕人,最小的是彎玉不滿十九歲,最大的是站長不滿二十五歲,小糖姐二十三歲,其他也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尉級都是預官,雖然年輕,但都有深厚的學識底子,平常不播音時,他們都捧者原裝的大塊書,或者彈吉他、吹吹口琴,寫寫文章,在站內總是充滿濃濃的文藝氣息,彎玉知道其中播音官及情報官除役後就要留學,所以正準備托福考試,這種氛圍對她來說很特別,彎玉的家庭生活沒有書香,學校成績並不理想,她從來沒有好好的讀過學校的課本,最愛的是九歌、爾雅出版的散文、小說、新詩,對於求學她沒有專心過,她覺得這站上有著濃厚的人文氣息,是她心底深處所嚮往的,彎玉從一個小島到另一個更小的島,她卻從這些漂洋過海來金服役的學長身上,體會到更深層的人文及無限寬廣的世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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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隨筆在人間仙境裡嬉遊
話說於上古時代,女媧氏(九天玄女)於大荒山無稽崖精心地煉五色石以補天,總共煉妥了高十二丈,見方二十四丈的石頭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剩下的那一塊,她隨手棄置在東埂峰下。 誰知此石自經女媧氏煉妥並鍛煉後,靈性已通,並自去自來,也可大可小,因其見眾石俱得以補天,遺憾自己無才,遂終日悶悶不樂也自怨自艾。 幸遇得道的一僧與一道,也一起幫獨石度化並鐫字於其上,再不知經過多久,空空道人終於帶獨石到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之地,與溫柔富貴之鄉去走一遭,這,就是曹雪芹寫「紅樓夢」一書的精彩的故事。 現在,要說的是另外一則很精彩的故事,話說女媧氏在完成了補天的辛苦工作後,發現還剩下一塊五色石,因為其他的石頭皆得適才適用於補天,也肯定享有很大的榮耀。 為了不讓這塊石頭成天怨嘆「無才可去補蒼天」,也不致於其「枉入紅塵若許年」,因此,她從九天之上往下一看,很清楚地看見在東方海上,有一座蓬萊仙島(台灣)很蒼翠美麗,唯在高山中缺少水性之靈氣,於是,掐指一算選擇了良辰吉日,在大草原的較低處準確一擲,無緣補天就補青山的不足,也算是適才與適所了。 五色石欣悅地應聲而下到了蓬萊仙島,就在三叉山的大草原中狠力地撞成一長約十二公尺,寬約八十公尺,深約三十八公尺的高山湖泊。 這,就是現今聞名全省,也公認是人間仙境的嘉明湖。 這塊石頭從此獨自在深山中努力修煉並吸取日與月的精華,也度過了數萬年的人間時光後,現今終成了人見人愛也人見人戀的高山藍寶石的湖泊了,也是一個象徵愛情堅固,天長地久的湖泊。 至今許多戀人,都會不約而同也不辭勞苦地攀登來此,以充分見證兩人的愛情。 「湖」是大地的眼睛,進而,也更有其靈性,人們很愉悅、滿足也興奮地從國內四面八方登上山來,其最大的目的,肯定是想一圓擁抱藍寶石之夢。再比起「紅樓夢」一書裡的曹雪芹病倦成「賈寶玉」有形的軀體與有限的生命,也更令所有的人思悠悠,戀悠悠了。 「嘉明湖」根據經濟部中央地質調查所得的勘察與數據,證實其是在數萬年前,經隕石撞擊而成坑穴的高山上的湖泊,這也是台灣首個被權威專家發現,證實的大隕石坑。 嘉明湖的正確位置在三叉山主峰東南方下約五百公尺的地方,屬台東縣政府管轄,也正是在玉山國家公園的邊界附近,其標高為三二六○公尺。 我們一行九人,在湖畔處仍隨處可以見到散落著數萬年前被高溫燃燒後剩下的玻璃狀的磚,這是台灣歷史上的隕石坑;個人很仔細地觀察,發現湖水很清澈,而由於嘉明湖是很封閉性的湖泊,湖中並沒有魚、蝦類等生物。 而玉山國家公園位於台灣的中央地帶,並橫跨於南投縣、花蓮縣、高雄縣、嘉義縣的交界處。其南北長約四十三公里,東西寬約三十九公里,且面積廣達一○五○○○公頃,是座亞熱帶的高山地區的國家公園。其間層峰並峙,巍峨崢嶸。 海拔三九五二公尺高的玉山主峰,更是公認為冠絕東北地區,也早成為台灣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堅毅卓越的精神象徵。 玉山國家公園範圍內百岳高山多達三十餘座,在崇山峻谷之中,除了蘊藏著很豐富的地理與景觀外,同時,也造化並賜予了今天最最珍貴的生命寶藏與高山生態的良好環境。 台灣的高山與湖泊中,最富盛名肯定也公認的是嘉明湖,沒去過的人們,相信也看過相片! 雖然感覺上距我們生活的十丈紅塵是稍遠了些,如果單純只到嘉明湖,也需要三天;三天,還不是可以開著車輕鬆的抵達,是必須從南橫公路的向陽工作站開始背著吃、穿、住的各項繁雜的物品,從約兩千三百公尺處的道路上再攻向三二六○公尺處,然後,在嘉明湖旁的避難小屋或湖畔旁搭小帳篷過夜,在都盡了遊興後再輕鬆地循著原路下山,也因此,縱然是有許多人很羨慕與嚮往,但,真正能「攻」上山並堅毅地親近、抵達的人畢竟是少數。 此行我們九人是兼以新康山、布拉格桑山為目標,本(九六年)五月十七日為星期四,清晨五點即來到湖畔,只有東方的天空出現了一抹美麗、迷人的紅霞,倒是農曆四月一日的月亮,微微的銀光放射,天空也無半點雲影,清幽無限,走近湖邊,藍藍的天空清楚地映射出了藍藍的湖面,整個湖就像是一顆人世間最大、最珍貴的藍寶石,也為此時的高山中,增添了無比的優雅與高貴,尤以四周金黃色的大草原,就像一環鑲著這顆藍寶石的黃金戒指,也因有湖在,連草原也頓感高貴了,而且,湖因山而幽,山也因湖而貴。 一行九人年齡都已達六十歲的老人,望見嘉明湖的第一眼,「九壯士」都不約而同的興奮地愉悅大叫且嘶吼著,所有的辛勞早已全都遺忘了。 是的,古人說的「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在這裡有山也有水,所以,我們一行人是智者,也是仁者。不是嗎?懂得爬山,就是智者,爬上山且也征服了山,滿足地擁抱也努力學習山的豪放與豁達,肯定就是仁者。 也許女媧補天剩餘而落在這裡的大隕石,真的是一顆大的藍寶石,才會使湖水變藍,湖水之所以藍不是天空的映像,而是湖底真的有一顆大的藍寶石啊! 或許「隕石坑」的來歷太吸引人們的興趣,努力且堅毅地攻上山的遊客,竟會將湖邊玻璃狀的碎石帶回家,想是做為「到此一遊」的紀念品。 我們一行九壯士,慢慢且愉悅,滿足的沿著嘉明湖走幾圈,每一步,每一步都是感動。 女媧氏的五色石也好,來自外太空的星球碎片也好,因緣際會的來到地球作客,最後變成地球的主人,又成為「福爾摩沙」的一份子,我們能不珍惜、能不感到很驕傲嗎? 嘉明湖是天上的星星,如今是地上的眼睛,靜靜且安祥地躺在中央山脈的懷裡,絕不受塵世的污染,所以,嘉明湖不只是一個湖,也是上天恩賜給我們台灣寶島的寶貴禮物,肯定可以讓每個來到山上或湖畔的人深感其熱與光,我們九個人的心情都是敬謹地接受的。 自從民國八十八年,台灣省林務局,在向陽山建立避難小屋後,個人每年必抽空前往,只要選擇非假日前往,住宿上無困擾與問題,但是,有人就是喜歡與山水完全地交心,還是不辭勞苦地背著帳篷上來,然後愉悅知足地在湖邊紮營,一群人過一個很靜謐、溫柔並與天地,與山水擁抱同歡的夜晚。 是的,真正的愛山、真正的愛水,我們很羨慕這些人! 九人堅毅地攻完新康山與布拉格桑山,再度回到湖畔,雖然是白天,但是天空薄雲,稍稍遮住了陽光與蔚藍的天空,嘉明湖已變成一顆迷人的晶瑩剔透的翡翠。 多年定期征山與征湖,我們仔細地勘察,發現嘉明湖肯定沒有與任何溪流與湖水相通。湖水全來自大量的露水與雨水。湖水之所以常保其終年不枯,是因為湖水深且大,湖的形成是來自於天空的大隕石,水也是來自於上天恩賜的雨、露。 嘉明湖是最好的動力與種子,請讓愛土地、愛山水的寶島子民們,在您、我的心中萌芽、茁壯。 註:本文內正確之數據為作者與「玉山國家公園管理處」(○四九 二二七三一二一)與「台東縣政府旅遊局」(○八九 三五七一三一)有關承辦人員接洽聯繫後定案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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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共產黨以前想要金門,現在反而不敢要金門,不信島上軍隊全撤走,你看共產黨敢不敢來接收?共產黨以金門牽制台獨,讓它成為聯繫兩岸的臍帶,如把臍帶割斷,台灣怎能喚得回? 現在,中國大陸反而打金門牌,真是可笑,說不定他還慶幸一九四九年沒有拿下金門呢?我們一直被人玩來玩去,政治利益沾不上邊,犧牲奉獻打頭陣,那麼金門人不自覺、不獨立還等待何時? 所以金門人要改變思維,支持民進黨,支持台灣獨立,進而達到金門獨立的目標。金門最壞的時間已經過去,將來頂多落入共產黨的統治,但是我們寧鳴而死,總好過作為人家的棋子──一顆卒子。 九月二十五 星期一 謊言欺世,也有盡時。民進黨與陳水扁寫下了台灣的騙術奇談,如今赤裸裸的暴露在全民之下,只見用權力包裹的政治小丑,正作最後的掙扎。對付陳水扁,只有用堅決對付堅決,只有用永不退讓對付永不下台。陳水扁只怕力,不說理。因為,他已無理可說,再說也只是強詞奪理。 他不敢面對倒扁的群眾,十七天來他都沒有跟反對他的人說一句話,面對面傾聽他們的聲音,表示寬懷與大度。他不敢,他心虛。他沒有從謙卑裡去領略智慧,他只想用對抗壓制。因此,他只有權力的傲慢,缺乏反省。 反扁的聲勢居高不下,人氣依舊旺盛。這股人氣,就是台灣中道的正義之氣。假如台灣今天沒有這股正氣,台灣的民主只不過是欺世盜名──當權者吸食鴉片,率領政治乩童、貼上愛台的標籤作權力的囈語而已。 政治僵局未解,政治協商在幕後縱橫捭闔進行,二次罷免與倒閣交互為用,企盼司法正義的到來,發揮臨門一腳的功能,還給社會一個公道,樹立民主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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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年之交─懷念父親
陳阿伯是父親的忘年之交,在金門這個小地方,二老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幾乎天天可以看到他們同進同出的身影,儘管二人都有自己的家,都有同床共枕的老伴,但他們有如連體嬰般的感情和親暱,就好比一對恩愛夫妻的模樣,雖然我的形容有些誇張和不貼切,但絕對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因為他們出雙入對的模樣簡直比夫妻還要親,我還常常笑著問母親:「媽!您會忌妒嗎?」母親總是嚴肅的回答我:「都這把年紀了,有什麼好忌妒的啦!」但我還是從母親的眼中讀出些許的醋意。我無法形容二老的感情,只覺得他們的緣分是上輩子注定的。 就在父親驟然辭世的第三個月,我在市場某個角落首次見到陳阿伯,本想趨前請安和問候,但瞬間我眼角的餘光瞥見阿伯身旁的阿伯,高大英挺的背影仿若父親,剎那間我思緒錯亂了,高興的想衝向前大喊一聲:「爸!」但理智立刻將自己拉回現實,揉揉雙眼再瞧個仔細,阿伯身旁的阿伯只不過是一位外型酷似父親的長輩罷了,但二人親暱的模樣好似和父親在一起時的情景,我百感交集,心中帶點不悅和忌妒,阿伯怎麼會如此快速變了心?頓時難過得說不出話來,此刻已是淚眼朦朧了,我急急逃了開來。 返家後,我跌坐在沙發上,一顆心陷入無比的哀思和惆悵,想到先前的那一幕,想到父親在世的模樣,想到他老人家與陳阿伯如膠似漆的感情,我崩潰了!讓自己再一次嚎啕大哭,宣洩三個多月來思念父親壓抑的情感,細細回想我的父親,仍然擺脫不掉陳阿伯移情別戀的懊惱,不知道父親在另外一個世界是否知道,也許他是父親尋覓前來陪伴陳阿伯的另一個替身,否則怎麼會和父親如此相像呢?想到這裡,我忌妒的心有了轉折,難過之情慢慢平息了下來,再一次回想父親與阿伯生活的日子,藉著回憶來療傷止痛。 父親從出生就住在金門的鄉下,直到66歲那年搬離鄉下,住到了鎮上,因為大哥在鎮上蓋了新房,但是父親對搬家抗拒很久,因為他習慣鄉下的生活,更捨不得一群生活一輩子的老鄰居,但是為了不讓晚輩為難,最後他妥協了!原本擔心他老人家搬家之後會鬱鬱寡歡,但我們多慮了,父親開朗、熱心、不與人爭的個性,讓他立刻擁有一群新朋友,看他每天高高興興騎著車子往外跑,我們做子女的也安了心,更慶幸的是他認識了陳阿伯,而且立刻成了莫逆之交。 父親高大英挺,是個急性子;阿伯身材嬌小,個性細膩和緩,很會照顧人,兩個完全不同個性的人,形成極佳的互補作用。每天一早,父親做完運動,用過早餐之後,便會騎上摩托車來到市場當義工,幫忙前來做生意的鄉親賣魚賣肉賣青菜,摩托車還兼載貨呢!阿伯家的豬肉攤是他幫忙的重點,市場收攤後,二人全島走透透,找朋友、找親戚兼遊玩,阿伯家晚輩是開餐廳的,父親常常載著阿伯四處收帳款,二人共乘一輛摩托車,父親有如阿伯的雙腳,讓不會騎車的阿伯方便不少,直到天黑才會返回各自的家,看著逾古稀之年的父親如此精力旺盛,生活的多彩多姿又有意義,我們做晚輩的覺得很驕傲又很幸福。 在家庭遭逢巨變,大哥和母親雙雙辭世後,父親自閉沉默了好一陣子,未能在身邊守候的我,每天總是忐忑度日,幸好陳阿伯一路相攜相伴,讓父親度過灰暗苦悶的日子,終於能再度走出室外,恢復正常生活,身為子女的我們,把阿伯當成家中的大恩人,也視他為我們的第二個父親。當父親突然撒手人寰,阿伯的悲慟不少於我們,他以未亡人的身分陪我們辦完父親的後事,看著他為父親吃素的情意,以及那哭紅的雙眼,我們感恩又心疼,一度擔心阿伯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今天看到阿伯和他身邊的阿伯之後,我雖然經歷了悲傷、憤怒、忌妒和痛哭的過程,但是平復心情之後,反而輕鬆了許多,人是要往前走的,沉浸過去未必是懷念好友的唯一方式,很高興阿伯走出失去摯友的痛楚,我想:「阿伯不會把父親忘記,他一定會把父親放在心中的某一個角落,父親在另外一個世界,應該也會歡喜的祝福阿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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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登仙、音容宛在──悼念許主任英仁
親師生間情緣深結 許主任英仁於去年九月五日過世,一轉眼已經快屆滿一年了,許主任是我這一生中的良師益友之一,他的逝世讓我非常傷痛, 因為許主任對我的關愛和照顧是我永遠要感恩並且不敢或忘的。 認識許主任應該是早在民國五十五年六月高中剛畢業的時候,為了賺取一個月的臨時代課金,經由救國團就業登記,介紹到開瑄國小臨時代理蔡乃貞老師因公赴台受訓的五年級導師職務和任課教學工作,該班學生中許應強的父親就是許主任英仁,因應親師生間關係才有機會認識,我與應強雖然僅短短一個月的師生情緣,但因應強深受其父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庭訓,之後許應強從初中、高中、一直到軍旅官拜空軍上校退役的幾十年生涯中,每次的見面總是不會忘記我這位僅教過他一個多月的老師。 後來到金沙國小擔任幼稚園教師時,又擔任過許主任的四公子應裕、五公子應錫的導師。到了民國七十二年度,又很巧教過其長孫立斌(應強之長公子)。之後到了金湖國小接任校長,許主任的三公子應震的兒子立瑜又是就讀國小部的學生,這種連續二代間的親師生關係可說情緣結得很深吧。 忠黨愛國的精神感召 由於加入國民黨員活動,許主任他推薦我擔任基層訓練員,因為那時候是戰地政務時期,參加國民黨組織尚不能公開化,但是每位加入的同志都很忠貞且黨性堅強,每個月要定期召開各村里小組會議及黨員聯繫會議,我這位基層訓練員都要出席各種會議去作文宣工作及傳達上級交賦任務。記得有好幾次風雨交加的夜晚,為了能夠如期準時出席輔導會議,許主任都要親自駕駛摩托車,先穿上雨衣再戴安全帽,再穿上高統的雨鞋,遇到鄉村泥濘不堪的道路,他必須兩腳著地當成划槳般的前進,深怕將載在後座身懷六甲的我給摔倒。回憶那段同舟共濟不怕艱苦的為組織打拚精神,還真是歸功受到許主任忠黨愛國的精神之感召。後來在他的栽培提拔下,我由第四區黨部委員進階被選為縣黨部委員,鄭藩志校長同樣受到器重,我們兩個前後期都參加了革命實踐研究院受訓,也因為我們倆的表現優異,在同一年度雙雙接受中國國民黨的全國性優秀幹部到台灣表揚,並且連續被選上擔任了好幾屆的縣黨部委員;而當時金沙鎮黨部的黨務工作在許主任的領導擘劃,與金沙鎮公所、代表會、調解委員會的配合運作良好下,每年度的黨務工作評比,幾乎常被評列為全縣最優的佳績。 點滴憶述仁風德範 許主任的一生忠黨愛國,一心一意為民服務,回憶起與他從認識到相處的點點滴滴,種種的為人處世,不管是忠黨愛國的情操,還是為人厚道、為人排解糾紛、為民服務、或是重情重義的對待朋友和同仁、、、、等,僅以能憶起、印象比較深刻的真情實事予以追述,聊申崇敬懷念其仁風德範於萬一之忱。 記得許主任曾經推動一項小組「月行一善」的計畫,在當年以黨領政的時代裡,他真正發揮了很大的影響力,他與歷任的金沙鎮鎮長:如符文敏、黃聖堅、張春傳、陳佳結等,以及金沙鎮鎮代表:如張海傳、張漢棟、張廷軒、黃章歲、黃應城、李允居、王水彰、陳子明、黃水彬、張金溫、張遠東、陳金穆、陳榮華、陳富貴、黃武仁、王火藩、周水能、呂愛華、吳有慶等一些地方士紳都有深厚的交情,所以運用良好的人際關係,當時黨政軍可說是一把罩,尤其他時時心存:「以服務民眾」為念,若當年社區鄉村環境衛生需要整理、民眾農作物需要收割時,許主任就會出面請軍方派兵支援,或是有人因傷病急救需要輸血救援,只要許主任一出面,馬上就可以找來一大群阿兵哥捲袖踴躍捐血。所以他被地方民眾封號為“及時雨”的美稱非浪得虛名。 值得一提的事是現在金沙鎮黨部民眾服務站這棟樓房,是在他領導健全小組,運籌帷幄、四處奔走、發動黨員同志樂捐募款所蓋建起來的。 另外他與金沙鎮鎮長、金沙警察所所長,三人組成的地方三巨頭,經常要在一起為地區各村里喪家祭典中分別擔任祀后土官、點主官、銘旌官等要務,而各喪家在辦完喪事後,都會個別致贈禮金答謝他們,他們原本是不收受的,但是鄉親們的執意,在盛情難卻情形下,後來在許主任的提議,利用這些所有致贈禮金,就在金沙鎮黨部民眾服務站成立了一項“仁愛福利互助基金”,作為專案急難濟困互助之用,這件事一時間也被地方傳為佳話。 金門地區一向民情風俗純樸,大家都很奉公守法、安份過日子,不喜歡訴訟上法庭,因此在各鄉鎮皆成立了調解委員會,我有幸也擔任過一屆的金沙鎮調解委員,在為鄉親排解糾紛的過程中,許主任的苦口婆心、那種動之以情、說之以理,採行兩面光,好話說盡的那股幹勁實在叫人折服,在他親切用心調解和舌燦蓮花的勸導下,紛紛都受到感動,結果雙方都願意各退讓一步,達成圓滿的和解。 從參加調解委員會的屢次過程中,我學會了要當為一個調解委員必備的很多原則和技巧,也記下了很多常用的勸說用詞語句:例如「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看」、「調解是打圓不打平」、「各人各退一步事情才好解決,吃虧就是佔便宜」,「家和萬事興,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在做,天在看」「、夫妻反目子女遭殃」「愛就是為對方著想,夫妻應能互相體諒。」「搶奪姦殺,害人害己,既違人道,又違天理。」「有勢萬勿仗勢欺人,有錢切記奢侈浪費。」「因果報應,毫釐不爽。」、、、等,所以金沙地區許多糾紛案件都被化解掉了,這當中調解過程許主任的功勞最大,也讓我因而學到很多俗諺用語,也才領悟到許主任的學問淵博、口才一級棒。 為者常成、行者常至 從我認識許主任開始就知道他有抽煙的習慣,是否和他的工作應酬有關?每次因事到服務站洽談事情時,看到來訪的客人,只要是對方也是抽煙的人,他就會大方的將自己的煙一支一支的拋擲給來訪者;他每天準時會送他的寶貝孫子立斌來上幼稚園,每次一談起孫子立斌,他就眉飛色舞,笑逐顏開,其祖父疼愛大孫之情遠超過疼愛兒子好幾倍。我也發現他一直有輕微的咳嗽毛病,據了解他抽煙的習慣已經長達四十年以上,一時間要他把煙戒掉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是如能不抽煙,對於他的肺臟呼吸器官是最有利的保健,當時政府衛生單位為了全民的健康,正在發動“拒吸二手煙”的流行廣告用語,我試著要立斌回家後向最疼愛他的阿公說:“抗議阿公抽煙!我們大家拒吸二手煙”。誰知立斌真是個孺子可教又聽話的好孩子,第二天到校後竟然主動跑到我面前天真的說:「老師!我已經告訴阿公了,我也有抗議阿公不能抽煙,說我們拒吸二手煙」。想不到立斌回家後真的把老師的話照單全講,所以我抱著一種積陰德的心理,又教立斌另一招去向阿公撒嬌說:「立斌最愛阿公啦!阿公咳嗽立斌很擔心,請阿公不要再抽煙好不好?拜託!拜託!」。後來我因奉派到賢庵國小當校長,離開沙美以後就很少有機會向許主任去請益,見面的機會也更少了。 過後有一次在黨部聚會時,許主任一見面就告訴我說:「陳校長!真的很謝謝妳!當年因為孫子立斌的建議,我已經把煙戒掉好幾年了」。 荀子所謂「為者常成行者常至」,說真的,許主任實在很了不起,一個抽煙四十幾年的癮君子,竟然真把煙戒掉,我聽了之後好生感動而且深覺不可思議,再看到經過戒煙後已退休的許主任,臉色變得比以前更加紅潤了,身材也比之前稍微發福一些,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他的髮型(一直是經由沙美老街理髮師傅張校資親手理的西裝頭),頭髮依舊梳得一絲不亂、油油亮亮的,僅有髮際兩邊稍有鬢白,身上的穿著仍然熨得挺直,連同從口袋中掏出來擦拭的手帕,也都數十年如一日熨摺的很平,腳上的皮鞋依舊擦拭潔亮無比,據許主任夫人親口說的:他這樣子的愛整潔習慣還是經由自己動手的,從不假手他人而去增加任何家人的一丁點負擔。 俗話說:「強將麾下無弱兵」記得當年與他共事過的黨工幹部呂金和、歐陽有黨、蔡聰敏、張清福、蔡其民等,由於他的要求:「在工作中態度要和藹可親,做服務要深入民間,探求民隱、了解百姓疾苦和需求,盡力為民服務、紓解民困,民眾才能向心、進而支持本黨。」 許主任的以身作則、從不依老賣老、由於其賞罰分明、恩威並濟、態度公平的處事原則,甚得屬下的愛戴與敬重,當時經由他調教過的屬下,不論是黨務工作,抑或是為民服務,可以說都能獨當一面,後來都陸續升當為黨部重要幹部;甚至是他與夫人恩愛相敬如賓、夫唱婦隨、鶼鰈情深的相互關懷情景,以及教育子孫的各種範式行誼,真的是印象深刻、音容宛在的不時浮現在腦海,他的仁風德範,確實讓大家敬重,將永遠令我們追思和懷念。 敬請安息吧!許主任! 從去年的九月十日金門日報報導得知您逝世的噩耗,當天下午我即與外子世昌倆專程到后沙村府上靈堂前,為敬愛的您上香鞠躬,看到您栩栩如生、慈祥和藹的遺像,一時抑制不住滿眶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流下來,行禮完畢後噙著淚水、忍住哭泣,趕緊去安慰一旁您的夫人陳秀梧女士,請其千萬要節哀順變,更要為子孫好自珍重,以免讓您不捨而有所牽掛。 同年的九月十六日(農曆七月二十二日)星期六,是許主任您出殯告別式的日子,我與世昌當然要參加公祭典禮送您最後一程,當車子尚未駛進后沙村時,遠遠已見到人潮洶湧,各式車輛已停滿村莊所有巷道空地,我們祇好停靠在珩厝的路邊,在步行前往公祭的靈堂廣場路途上,眼見靈堂廣場四周佈滿高架鮮花籃、花車、花圈、輓聯、輓幛………等,場面熱鬧非凡,參加公祭的單位很多,當家祭的古樂隊停止吹奏,西樂旋即響起,隨即開始公祭,我們參加的單位是由前金沙老鎮長符文敏先生主祭的金沙各界代表,大家為您行完三鞠躬禮孝男答謝禮之後相繼離開。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生命的尊嚴不在於它的絢麗,而在於它為後人所帶來的懷念,生命的意義不在於它的長久,而在於它為後人所帶來的典範”。敬愛的許主任!您一生忠黨愛國,加入國民黨長達半世紀之久,生前曾經因推動黨務特優,於民國五十四年榮獲已故總裁蔣中正的召見,已算是黨員的最高榮譽,過世後又蒙中央黨部特頒黨旗覆棺之榮禮,又渥蒙中國國民黨馬主席、法務部施部長、參謀總長李上將、總政戰局長吳上將、福建省政府顏主席、本縣李縣長、吳立委、金門縣議會謝議長、以及各界黨政軍長官代表暨姻親戚友、鄉親、宗親、好友等等冠蓋雲集的親臨弔唁、或是賜贈輓幛、厚儀、花圈、花籃、花車、場面之盛大隆重堪稱地區之空前,已足顯示出大家對您之愛戴,也適足以告慰您在天之英靈。 敬愛的許主任!您的仁德厚道,您的親民愛眾,您的熱心助人,您的忠黨愛國,您發揮大愛的精神,您的一切行誼範式,將永遠留給我們無盡的哀思,敬請安息吧!我們將永遠懷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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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政大夫林資杰
林資杰字及甫,乳名西申。 資杰天賦聰穎,學識超人;早歲入泮(明清之際,學童考進縣學為新進生員,須入學宮拜謁孔子,稱「入泮」或「遊泮」),勤學不輟,誨人不倦,由歲貢就職縣丞,光緒庚子廈門虎頭山案內獎加五品頂戴,著有《誦芬堂詩文集》。《金門縣志》〈人物志.文秩表〉、〈藝文志〉有載。 據神主牌抄錄資料如下:前清奉政大夫及甫林公暨妣許太君神主,孝男錫符、福鼎祀。林資杰字及甫,乳名西申,行六;生於清同治壬戌年(1862年)六月初一日寅時,卒於民國八年(1919)己未八月二十三日酉時,享年五十八歲,葬在頂后垵鄉後土名山頂腳溝墘,光緒己亥科(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長泰縣歲貢生,就職縣丞,獎加五品銜,妣許氏閨名引娘,生於清同治壬戌年(1862年)十月初一日,卒於民國二十四年(1935年)乙亥七月十二日丑時,享壽七十四歲,清封宜人,葬在山前鄉南勢。 按清制,奉政大夫為文職,正五品,補服繡白間鳥,命婦封號為宜人。長子錫符名乃斌,學名邦垣,號劍芝,前清優稟生;四子福鼎,名乃定,為私塾教師,均出嗣。後裔忠全、忠恆旅居新加坡。 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林資杰與楊都試(字篤藩,宣統元年己酉科第二名鄉貢進士)、林鈞德(字欣仲,又字賚卿)、劉宗澤、程瑞春等紳商倡議集股與廈商黃姓合貲包租利濟安小輪,行駛金廈,尋常搭客每人收船費銀元三角,眾皆稱便。 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夏,林豪與林資杰、陳佐材、楊都試、許贊虞、林乃斌、楊濟銘等金門仕紳多人,請於副將劉賢斌、縣丞俞同愷捐廉為倡,並各量力輸助,集資五百元,購石續修建位於後浦同安渡頭的金門石橋,稱「共濟橋」;餘款並在渡頭增築路亭一座,稱「共濟亭」,供過客休憩,既免病涉又可肩息,民皆稱便。 光緒二十六年,林資杰因「庚子案」獎加五品銜,後家屬並捐「軍功牌」予金門縣文化局典藏(金門日報九十五年七月二十八日載),「軍功牌」內文如下: 欽命頭品頂戴尚書銜提督福建全省水師軍門節制各鎮統領靖海親兵各營世襲雲騎尉斐凌阿巴圖魯楊 為 獎勵事照得本軍門整頓營伍辦理海防,凡有在事出力弁兵勇人等,自應論功擇尤獎賞,以示鼓勵,茲查得東亞書院漢文教習林資杰,向上急公敦睦邦交,堪以賞給五品軍功頂戴,除彙咨外為,此牌給該員遵照收執,務當實力圖功倍加奮勉,毋員獎勸須至牌者。 本人係福建省漳州府長泰縣人年三十七歲。曾祖父國寶祖父文湘父章楩 右牌仰東亞書院漢文教習五品軍功林資杰准此,光緒二十六年十一月十四日給 提督軍門 另查考林資杰所任東亞書院漢文教習是位於廈門,創建於1899年至1910年,以「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為教學宗旨,培育英才不少。 林資杰乃光緒己亥科(光緒二十五年1899)長泰縣歲貢生,雖在漳州取貢,卻在金門後浦長大,入泮、采芹(謁祭聖廟時,採擷泮池中名叫「芹」的水草而插在帽上的舉止則稱「采芹」,以示文才)都在浯江書院,筆者所珍藏林資杰浯江書院生員課考試卷為超等第三名,論文題目為﹤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山長掌教評語為「英思偉論切響,堅光見解獨超,精力彌滿,想見興酣落筆,橫掃千軍。詩雅切。」由見林資杰管閣體楷法工整有力,文思滿腹,論述精闢。林資杰著有《誦芬堂詩文集》,惜未見傳世,殊為可憾。 辛亥革命成功,民國成立。民國元年,林資杰被選為首任農會正會長,張茂椿為副會長,後來因故辭職,陳啟鳳補選為農會正會長。當時農會附設於後浦東門觀音亭後殿,民國元年由發起人張良濟、林資杰等組織成立,因缺經費停辦種植場(民國十年版《金門縣志》載)。 林資杰在頂后垵村林氏宗祠所立為『貢元』匾,由欽命刑部侍郎福建全省提督學政戴為。光緒己亥科歲貢生林資杰立。其佳城也在頂后垵鄉後土名山頂腳溝墘,上后垵林氏宗親表示林資杰一家與上后垵林氏宗親有深厚淵源,並曾為上后垵林氏宗親解決不少疑難及官司,宗親感激在心,至今鄉親還津津樂道並獻地供作百年風水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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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沒
我知道時間已打包走遠 一些簡單色調 收集散步後的空白 鏡子是自言自語的旅程 常常發現世界的滄桑紋路 我淪落某種豢養的浮動個性 夢就偶而碎裂成淚珠 夏季於是開始流浪 那行腳印裡 註記一則真理 愛 僅有寂寞的草綠色外衣 我 僅有妳輕輕的一枚純粹的吻 或者天色太重 鋪滿蟬聲林子過於快樂 心事突然熱起來 恰似蛛網上掉落的那個生命 從歲數邊緣倒算 誰說妳沒有感情沉沒◎黃仁義 我知道時間已打包走遠 一些簡單色調 收集散步後的空白 鏡子是自言自語的旅程 常常發現世界的滄桑紋路 我淪落某種豢養的浮動個性 夢就偶而碎裂成淚珠 夏季於是開始流浪 那行腳印裡 註記一則真理 愛 僅有寂寞的草綠色外衣 我 僅有妳輕輕的一枚純粹的吻 或者天色太重 鋪滿蟬聲林子過於快樂 心事突然熱起來 恰似蛛網上掉落的那個生命 從歲數邊緣倒算 誰說妳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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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李登輝昨天就批評他:「看到高雄、台南、屏東等地相繼發生民眾衝突,『實在會流目屎(眼淚)!』並批評政府未以改革來回應、解決群眾的抗議,反而在九一六動員反制倒扁,在比誰的聲勢大,『這樣對嗎?政府應該派人去安慰一下(倒扁民眾)嘛!』」(引自聯合新聞網,記者林河名報導) 阿扁在比拳頭,一個執政者在比拳頭,怎能令反對者心服?怎能消弭戾氣?社會怎能祥和?阿扁以對抗起家,他缺乏謙卑的心,缺乏謙卑心的領袖,就會走上偏執的小道,民眾就會狹路相逢,在裡面廝殺。台灣,現在就在廝殺。 阿扁辜負人民的期望。一個只以權力操作為思考的人,是不會為人民的福祉著想的,台灣搞得天翻地覆,金門遠隔一百多公里的海峽之外,他又會有多少心思放在我們心上。 金門,只有功能取向。國民黨以金門與共產黨對抗,把金門捧上天,說「仙山、聖地、英雄島」,用美麗的辭藻麻醉金門人,讓他們覺得受重視,願意出生入死,為王前驅。事實上國民黨的高官一轉身,就在台北的豪宅中享受醇酒美人的生活,把金門忘記。金門,只是他們升官發財的跳板,只要有助於他們升官,犧牲與壓榨金門人又算得了甚麼?金門人連死都不會吭一聲、不敢吭一聲,他們是順民中的順民。 現在金門已沒甚麼用了,民進黨以退為對抗方式,有別於國民黨以進為對抗方式。民進黨主張台獨,又不反攻大陸,它需要金門幹甚麼?說不定還把金門看成盲腸,割除反而有益健康呢?因此,民進黨不迷惑金門人,擺明了也可以不要金門。目前駐軍越來越少,幾乎成為不設防的島嶼,就可以了解他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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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現在已經是農曆「六月火燒埔」的大熱天,白天裡,那耀眼又含著高度紫外線的大太陽毫不客氣地把它傲慢的熱情恣意潑灑在這塊沉默、酷熱的土地上。這個可愛的島嶼,不是四面都環繞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嗎?可是我們的心海為何如此狹隘?連親朋好友之間都顯得無比疏遠。 傍晚,接到妮妮的媽媽來電,等不及我一聲「喂」喊完,妮媽媽劈頭就是一句:「老師,怎麼辦?妮妮破相了!」。被她這麼一喊,我反而怔住了,只聽見妮媽媽著急的問我:「老師你現在有空嗎?我去你家找你好嗎?」。我只能乾咳一聲說:「嗯………好吧,我沒事,你過來沒關係。」。 我領著妮媽媽進入客廳,倒杯冰檸檬茶給她,好整以暇的等她從頭說起。妮媽媽喝了口冰茶,喘了口氣才說: 「老師,我剛剛才把妮妮從醫院帶回家,她的右臉頰縫了26針的小針美容。」 「怎會這樣?」 「早上去上輔導課時,被男同學用美工刀劃的。」 「那男孩子為什麼要畫妮妮的臉?」 「因為妮妮在吃早餐時,那個男生一直逗妮妮,妮妮生氣就拿出美工刀威脅他不要再鬧,誰知那個男生一揮手,刀子就這樣劃破妮妮的臉了。」 「喔!這麼說那男孩也不是故意要傷害妮妮吧?」 「可是妮妮是傷在臉上啊!妮妮是個女孩耶!以後怎麼辦?我先生若知道寶貝女兒破了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學校老師知道嗎?」 「知道啊!可是卻沒在第一時間告知家長,害她痛到放學!我剛才打電話給他們導師,導師也承認處理不當,要我原諒。但是有用嗎?妮妮破相已成事實。」 「呃………老師大概也有難處。男孩的父母知道他闖禍了嗎?」 「我打電話給他父母了,可是他爸爸卻說那把刀是妮妮自己的,他兒子沒必要負責!你說氣不氣人?」她越說越激動,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這麼說是有些過分,不過這件事還是等妮妮的爸爸回家,再去找他們談比較好。」我還真的有點怕妮媽媽單槍匹馬去找對方理論吃了悶虧。 「我知道,只是我覺得很無助,只好來找你了,你可別介意才好。………我不但沒有可以訴苦的好朋友,連母親與姐妹們對我都有很多誤解,有時我覺得『親人可以非骨肉』還真有些道理!」 「嗯………也不儘然啦,你先別慌,有事好好商量,好嗎?那………妮妮的傷以後會留下疤痕嗎?」 「醫生說下星期拆了線,就要連續貼半年的美容膠或擦〈去疤痕〉的藥膏;如果仍然有疤痕就要用雷射去疤的方法才行。可是依然會有模糊的痕跡在。」妮媽媽一口氣喝完整杯冰茶,眼淚卻撲簌簌的落下來。 幾天後,妮妮來上課。右臉上貼著紗布,看到我仍笑嘻嘻的,我關心的問她傷口痛不痛?她馬上說:「不痛!」。下課後我讓她一個人留下來背單字。望著她天真的笑容,我放下心,因為她沒有因為受傷而自卑。我坐到她前面的位子,不經意的問她: 「妮妮,你還好吧?爸爸有罵你嗎?」 「當然有ㄚ,我都快變成『臭頭雞仔』了!我爸差點和同學的爸爸打起來呢,我媽更屌,她居然去派出所的少年組告他!還警告我同學不准他再找我麻煩。哎呦!害他現在一看到我就躲起來。」她有些委屈的說。 「你不生那位同學的氣嗎?」 「不會ㄚ,他又不是故意要傷害我的。只是我媽好兇,把他嚇死了。雖然我私底下告訴他,我已經原諒他了,可是他仍然不敢再跟我玩了。」聽她說話的口氣是有一點難過。 「其實也難怪你爸媽生氣,因為他是傷到你那張可愛的臉ㄚ!」 「就因為這樣,現在班上的同學都笑我是〈名牌大姐〉呢。你看,我臉上的傷像不像一個NIKE勾勾的符號?」她把莎布掀開給我看那個長約三、四公分的傷痕。 「嗯‧‧還有點像呢。」 「是〈很像〉好不好!同學還笑我乾脆在左邊劃個PUMA,看起來比較平衡,靠!」 「嗄?好過分,一點同學愛都沒有!不過你也可以考慮劃個LV啦!」 「老師,你更沒愛心!虧我對你比對媽媽好!」她嘟起小嘴抗議起來。 「嘿!開個玩笑都不行?」我笑起來,她也咯咯咯的笑自己。 我繼續問她:「那個男同學有被少年組抓去嗎?」 「沒!我爸媽好像與他家人和解了。我才懶得管他們大人的事,我只是很難過失去一個好朋友。」 「沒事的,過一陣子,他肯定會再當你的好朋友。」我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過了一會兒,妮妮忽然抬起眼,詭譎的笑著說: 「其實我還蠻感激同學劃我這一刀!」 「啥米?」 「因為我受傷了,爸爸才會每天回家ㄚ。我討厭爸爸搬出去跟那個女人住,我偷偷看過媽媽自己在房裡哭泣。現在可好了,犧牲小我,趁機讓爸爸回來,媽媽一定很高興!」看她一雙大眼睛散發出幸福的光芒。 「可是這樣你不但會失去美麗的臉蛋,而且很痛很不方便,不是嗎?」 「無所謂ㄚ!只要他們不離婚,這點傷算什麼?我不想看媽媽孤單無助的模樣。」 「可是大人的世界不像你想的那麼單純,你不可以用自殘的方式,來達成你要的目的,這樣父母會更難過。」 她雙手托著臉,想了很久才說: 「但是他們一定相愛過才會結婚生下我呀,為什麼現在他們只愛我,卻不愛對方了?那………我算什麼?」她哭喪著臉問我。 這回,我真的被她問倒了。只好學她眨眼睛苦笑。 的確是這樣,我們往往用自己認為〈對〉的方式來愛對方,可惜對方卻無法了解我們的苦心,甚而曲解了我們的好意。昨夜兒子帶著他的女友回來談他想換工作的事,看他消瘦黝黑的臉我心中有很深很深的痛。當他們拘謹的坐在客廳時,我猛然發覺我們母子比朋友更像朋友。彼此之間的談話是如此客氣,很像電視上那些政府官員的〈官方談話〉,深怕說錯任何一句話就會惹對方誤解自己的好意。這是我懷胎十月、辛苦帶大的兒子嗎?我心中有一道結疤的傷痕在抽痛。可恨的夜、可恨的回憶悄悄地掀開心中的疤痕,而我只想選擇性的想起當年牽著他的小手散步聊天談心事的情形。佛家說要學習〈放下〉才能得到〈解脫〉,我真的努力在學習〈放下〉心中的很多負面情緒,可是我自己知道,看似平靜的心海底下有著一股無底的漩渦在盤旋。朋友們常笑談著:「蠍子分成三種,一種是可以在天上飛的聰明又狡猾的蠍子,一種是能自由自在在海裡游的享樂蠍子,剩下的就是只能在地上爬的笨蠍子,你屬於那種蠍子ㄚ?」不用回答,答案已昭然若揭,否則我也不會失去一個心愛的兒子!女兒曾問我:「媽,你的世界只有黑白兩種顏色嗎?難道沒有灰色地帶?這樣不是很辛苦?」是啊!如今我學著把黑白交接之處用畫筆把它攪和成灰色,努力學做一隻三棲蠍子,能飛、能游也能爬。讓自己內心的傷可以如春天的冰,薄薄的,一碰到陽光馬上溶解消失。讓那個經過許多風霜雪雨的疤痕也貼上美容膠,讓它忘記曾經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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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金門人的苦難還沒結束,不要為兩岸交流沖昏了頭,不要一心只為發財、賺錢,沒有看到隱患──那是一個可怕的深淵。金門獨立,才是我們將來唯一的出路。 九月二十四日 星期日 倒扁進入第十六天,政治僵局依然無解。這幾天李登輝發言次數增多、份量增加,一個權謀者、素無誠信之人,怎能出來解決貪腐、謊言所引起的風暴?阿扁師承李登輝,但是他沒有李登輝的本事,也沒有李登輝的幸運。因此,搞得滿臉豆花。 李登輝說了一百多次反台獨,結果是皮不獨骨獨,相信他的還被罵笨蛋;李登輝是黑金的祖師爺,政治搞得黑抹抹,跳到淡水河也洗不清。台灣政治之壞,從李登輝開始。 阿扁繼承李登輝,也效法李登輝,以為阿輝伯可以做的,他也可以做,殊不知環境不一樣,阿扁錯估形勢。李登輝主政,國民黨仍然一黨獨大,可以完全掌控局面,而且又是第一個台灣人總統,他的黑金本質是漸進的,隨著他權力鬥爭的進展而進展,交互為用,一時不易察覺。 李登輝權力抓的比較牢,他的鬥爭技巧掩蓋了他的黑金本質,等到發現了已經太晚了。 阿扁則不然,政治的歷練不夠,智謀不足,以鼓動族群為能事,跟李登輝如出一轍,但是他忘了他之所以當選,不是他的能力有多好,而是大家厭惡李登輝黑金的國民黨,而他也知道這一點,以清廉、改革者自居,要帶給人民快樂與希望,可是他忽視政治現實。 他處在朝小野大的政治環境,既不分享權力,又無治國的能力;不分享權力,演成朝野對抗,治國無方,李登輝的黑金膿瘡,阿扁變本加厲,引得潰流。民眾開始冷靜回頭檢視陳水扁,覺得他說一套做一套,政治更加黑暗,民眾更不聊生,跳樓、燒炭自殺者載途,媒體伸張了第四權,像照妖鏡一樣,使陳水扁現出原形,發現他除了謊言、貪腐、無能以及以本土之愛包裝仇恨、切割族群獲取政治利益之外,其餘的也沒有甚麼才能。 民眾覺醒了,不是人民愛李登輝多、愛陳水扁少,而是人民寄望陳水扁比李登輝多;人民相信他有心改革,以清廉執政,所以選擇把政權交到他手上,然而人民由希望轉而失望,希望越多,失望越大,這股怒火化為超族群的倒扁風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陳水扁無法招架。他又用賤招,發動一些追隨者,用跡近暴力的肢體語言來捍衛他搖搖欲墜的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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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媽媽
學期已經過了四分之一,書商才送來一批教具,其中竟然有著一張約五公分長寬的紙,仔細一瞧,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蠶卵。再湊眼看清楚一些,有白色、粉色,還有接近咖啡色的各色蠶卵。我一聽離蠶卵孵出的時候還早,就不經意的把它往抽屜裡一塞。但為了怕自己老來健忘症有日趨嚴重的趨勢,所以在課堂上,我已先和孩子們討論怎麼照顧這些蠶寶寶,班上的孩子雖然過去也曾養過蠶寶寶,但聽我這麼一說,個個還是興奮得很。幾天後,忙著忙著,自己老年健忘症又復發,竟然真的忘了有蠶卵未孵這件事。 那天經過兩天的週休後,週一回到辦公廳,打開抽屜,赫然發現那張紙上有著小如螞蟻般的東西在爬著,一時被驚嚇得尖聲叫了起來,整個人就跌坐在椅上。經過腦海中幾秒鐘的空白後,我火速的跑到學校圍牆外,摘幾片嫩桑葉回來,撫著驚甫未定的胸部,然後用著顫抖的雙手把那張爬滿小蟻蠶的紙拿出來,望著那在紙上蠕動的小東西,竟然一時手足無措起來,想到那比之螞蟻還小的蟻蠶,要如何給牠們吃桑葉呢?一時腦中一片混亂,竟理不出個頭緒出來。經過幾分鐘的腦力激盪之後,才突然想起好像曾聽人說過,處理蟻蠶可以用乾毛筆,我即刻將放在抽屜裡,平時用來改學生書方的毛筆取出來,剛開始還抱著試試的心理,誰知用乾毛筆這麼一刷,一隻一隻的蟻蠶就像拉絲降落傘一樣,被我刷到桑葉上,看著牠們喜孜孜的各尋桑葉下口之處,就好像小豬仔搶著尋覓母豬奶頭般,我想牠們應該是挺喜歡我為牠們摘的嫩桑葉吧!所以心中也不覺的感到欣慰起來了。 自從那一天起,我每天一大早到辦公廳做的第一件事,已不再是上網瀏覽金門日報和收E-mail了,而是先瞧瞧一整晚未見面的蠶寶寶,先給牠們換換桑葉,處理牠們的大便,這麼一忙,要忙到上樓看小朋友早自習才停止。下了課,也是得把放在桌上的盒子拿來瞧一瞧,由為近年來近視又加上老花,所以視力已大不如前,為了要仔細的端詳牠們,有時還得摘下掛在鼻樑上已一整天的眼鏡,就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為了照顧這些還未蛻皮的蠶,每天採桑葉,已成了我每天例行的公事。有一天正下著大雨,眼看著蠶寶寶的桑葉已乾枯得如一層咖啡色的薄殼般,我望望窗外的雨,再想想牠們那飢索的模樣,當下即刻做了決定,毅然的衝入雨中去採桑葉回來。每天不顧辛苦的採桑葉回來,看著牠們那「蠶食鯨吞」的模樣,心裡的苦倒也覺得值得,但若看到牠們那抬著頭,有如望天之雲霓般,一動也不動時,心裡的著急也是不可免的,明知那可能是牠們正在蛻皮,但各種擔憂的疑慮也湧上心頭,真是一個十足的「蠶媽媽」,隨時掛念著牠們的一舉一動。 好不容易捱過幾個禮拜後,終於牠們結繭了,一個一個淡黃色的小蠶繭,就結在盒子的各個角落,因為之前已將大部分的蠶,分給了班上小朋友去飼養,所以只剩八個。又過了沒幾天,蠶蛾就破蠶而出,只可惜雌蛾只有兩隻,瞧那興奮得振翅欲飛的雄蛾,滿盒遍尋不到交配的雌蛾,只得靜待死亡的來臨時,咱的內心也不由得為牠們感到悲悽起來,真個「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蠶的一生就這樣劃下了句點。 生了蠶卵後的蛾,一隻一隻的死了,留下了一灘一灘的卵。看到的同事,都在討論何時又會生出蠶寶寶。有的說要待到明年春天;有的說過不了多久,大家的討論還沒有停止時。一天,我又發現盒子裡又有如螞蟻般的小東西在爬,天啊!歷史又要重演了,才歇沒幾天的「蠶媽媽」,這回又要忙碌起來了嗎?回想那一陣子的養蠶「惡夢」,我的身體不禁打了一陣哆嗦,當下馬上衝上樓,跑到每個教室,像跳樓大拍賣似的,扯開喉嚨大聲開喊:「誰要養蠶哦?」「誰要養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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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葵與蒲心泉
讀書難,讀古人書更難,讀金門的古書則又難上加難。因為很多材料,譬如說作者詩文中提及的親戚、朋友,往往只存其名號,至於其人其事,或不見經傳,根本就難以詳考,這情形正是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此,許多時候,注書者遇到這種「文獻無徵」的情況,也只能束手無策,無從贊一詞了。但是,話說回來,自然也會有一些情況,則是因為注書者的功力還沒有到家,以至於將一些「可考」的問題,輕易就放過了,而以「不考」來結束。這樣子的情形,看在我所敬慕的大學問家——像陳垣(援菴)、余嘉錫(季豫)等老輩學人的眼裡,我想,他們是不肯輕易放過的。 學問的境界,有高、有低,著述的重點在品質良窳而不在數量多寡。我之所以特別提到陳援菴、余季豫兩位老輩,也並不是沒有理由的。理由是因為他們都曾讀過邱葵的《釣磯詩集》。這一個事實,讓我既欣喜,又悲哀;欣喜的是什麼?悲哀的又是什麼,我想,這裡就不必多談了。 言歸正傳,最近讀余嘉錫先生《四庫提要辨證》,讀罷其中關於《心泉學詩稿》一書的考證(詳氏著,昆明,雲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初版二刷,頁1253~1262),方知夏蟲不可語於寒冰,而對於老輩做學問的博大精深,只有傾倒、嘆服。而余季豫先生文中所提及邱葵與蒲心泉相互以詩贈答的若干材料,又不知今世注譯《釣磯詩集》的專家學者們,是否有加以利用、參考?因此,不揣譾陋,就把余季豫先生有關邱葵的論述,稍作整理、補充,簡要地將重點寫出來,以避煩瑣之譏。 回到邱葵與蒲心泉這個題目,在邱葵《釣磯詩集》中有四首詩是為蒲心泉而寫的:一為〈和心泉『問柳』〉;二為〈題心泉所贈李白畫像〉;三、四則為一題兩首的〈輓心泉蒲處士〉。四首詩今俱見於詩集,茲不具錄。 邱詩第二首有句:「後身定是青霞老,何日分騎鯨背遊。」第四首有句:「欲持雞絮列墳前,俗了青霞頂上仙。」則蒲心泉其人乃自以為是學仙之李太白可知。又從第三、四首詩的詩題,可知蒲心泉乃是處士,則其人固未嘗仕於元也亦明。 元朝時代的蒲心泉是一個處士,然而,他絕非默默無聞之輩,因為《四庫全書》就收錄了他的詩集《心泉學詩稿》。檢閱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心泉學詩稿》,卷一頁十三便有〈寄丘釣磯〉一首,茲先錄如下:「高丘遠望海,秋思窮渺瀰。苦吟有鬼泣,直釣無人知。有時捲龜殼,箕踞食蛤蜊。落日明雲霞,狂風舞蛟螭。全生帶笭箵,聱叟漫奚為。一笑橫大江,列岫浮修眉。畫圖障我目,隔此天一涯。欲攜我蓑笠,風雨從所之。漁僮緩壴皮枻,驚我白鷺鶿。我欲從伊人,薄酒分一卮。」 從邱葵與浦心泉的酬唱贈答,可推想他們有一段交誼。但本文不談詩,只論史。我們想要知道的是:這位使邱葵為他生前死後寫了四首詩的蒲心泉處士,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在宋、元易代之後,有一個這樣的處士朋友,似乎和邱葵的身份,及其以宋遺民自居的志節懷抱不是頗為相契嗎? 難而,細讀史冊,卻又不然。問題出在蒲心泉這個人,因為蒲心泉不是別人,他就是蒲壽宬(「宬」字在不同的史志、文獻中有不同的寫法,此處依余季豫先生說,作「宬」是)。然而,蒲壽宬又是誰呢?蒲壽宬就是宋朝末年時任「提舉泉州市舶司」的蒲壽庚之哥哥。蒲壽庚又是誰呢? 長話短說,只提與邱葵相關的事件。第一:蒲壽庚在南宋末年,等於據有泉州,臨安破後,張世傑、陸秀夫帶著益王和衛王——即後世所稱的帝 、帝昺,想要進入泉州,蒲壽庚卻距城不納,並且最後叛歸元世祖,於是導致後來陸秀夫負帝昺投海,南宋也隨之滅亡等種種情事。所以余嘉錫先生說:「蓋二王不能駐蹕於閩,始狼狽入粵,至於無地可居,不得以舟為家,自趨於絕地,以此卒亡於崖山,實由壽庚之叛變有以致之。」對宋朝來說,蒲壽庚是個「叛國賊」,這個定位是無法翻案的,所以,連金庸的《鹿鼎記》裡都帶上一筆:「嗚呼,蒲黃之輩何其多!所南見此當如何!」這個「蒲」就是指蒲壽庚,只是小說裡說他是漢人,其實蒲壽庚可能是「西域人」或大食人,而絕非漢人。 至於蒲壽庚的第二條罪名呢,那和邱葵就更有切身關係了。因為蒲壽庚正是殺害邱葵老師呂大圭(樸鄉)的凶手。《宋元學案》卷六十八:「呂大圭,字圭叔,南安人,……………官知漳州軍節制左翼屯戍軍馬,未行,蒲壽庚率知州田子真降元,捕先生,至令署降表,先生不可,變服逃入海,壽庚追殺之。」 看到這裡,也許有人會問,以上所陳,無非都是蒲壽庚幹的壞事,為何要牽扯到他的哥哥蒲壽宬和邱葵呢?的確,如果蒲壽庚的所作所為都只是他個人的行為,我們確實不必為邱葵和蒲壽宬的交誼而感到任何遺憾。畢竟冤有頭,債有主,親兄弟,明算帳,怎能將弟弟蒲壽庚的壞帳,責成哥哥蒲壽宬來償還呢? 可是,困難在這裡,問題也是在這裡:在蒲壽庚整個叛宋、降元、殺戮無辜的過程中,許多記載都提到了蒲壽宬居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使得蒲壽宬既無法置身事外、更難以逍遙於歷史的法庭之外。 蒲壽宬的罪狀簡單說,就是幫他的弟弟獻策,也就是整個叛變的幕後策動者。綜合《八閩通志》與《閩書》等書的記載:蒲壽庚叛宋、迎降等情事,其實都是蒲壽宬在暗中一手策劃的,並且,蒲壽宬心機很深,他在決策、部署都完成了之後,又將自己偽裝成一個事不關己的閒雲野鶴,以處士自居,退隱到法石山上。但是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投降元朝的蒲壽庚後來「如願以償」獵得了高官大位,而「壽宬亦居甲第。一日,二書生踵門獻詩,有『水聲禽語皆時事,莫道山翁總不知』之句,壽宬惶汗失措,追之不復見………。」 以上關於蒲壽宬在幕後當「恬然無恥賣宋降元基金會」執行長的情事,還有許多不同的記載,其細節俱可參考余季豫先生之大著,不再贅述。總之,蒲壽宬被視為一個叛宋者,並非空穴來風,所以顧炎武的《日知錄.禁錮姦臣子孫》、全祖望的《鮚埼亭外集.題蒲壽宬詩》,都對蒲壽宬其人感到不齒,而予以嚴厲的譴責。顧炎武更是有感而發地說道:「嗚呼!今之身為戎首而外託高名者,亦未嘗無其人也。或欲蓋而彌彰,則無逃於三叛之筆。」 顧亭林先生的論斷,讓我們看到了當時許多「偽君子」的真面目,這是很可痛心而又無時無地無之的無奈。然而,歷史的法庭總是要給正反雙方有足夠申述、辯證的空間,才當得起客觀、公正之名。所以,為蒲壽宬鳴其不平的也有。像是嚴耕望筆下民國四大史家之一的陳援菴先生,他在《西域人華化考》一書中,就曾試圖為這個華化的「西域人」蒲壽宬來翻案。 勵耘書屋主人陳援菴先生的史學著作,剔除掉晚年那一大段,著實讓我佩服,尤其是淵博的目錄學知識,更成為他治學的一大利器。在他的身上,我們可以印證:一個讀書不博的人,是很難成為一個史學家的。而他用來為蒲壽宬翻案的證據,正是上述邱葵寫給蒲壽宬(心泉)的那四首詩。援老的意思是說:蒲壽宬始終不仕元朝,一個對「新朝」都無所求的人,說他會去做「舊朝」的叛臣,那他的動機又似乎是難以想像的!況且「葵對壽宬始終無異辭」,如果蒲壽宬真的幹了那些壞事,為什麼邱葵筆下還一直稱道他呢? 余嘉錫先生對於老朋友陳援菴的論點,尤其是拿邱葵的詩當作證據,認為這的確是「言人所未言」。但是余嘉錫先生也並不敢完全苟同援老的論點。余嘉錫先生細心地檢視《心泉學詩稿》的詩章和相關的記載,認為做過過宋朝官員的蒲壽宬,他詩裡面所呈現出來的意態,對於宋朝的滅亡,壓根就沒有一絲一毫所謂的興亡之感;他的不仕元朝,則是因為家裡早就因為經營海外貿易而發了大財,錢多得很,本不需靠作官來發財,說穿了,不仕元朝,只是自鳴其高、「矯激沽名」罷了。 但是,如果說蒲壽宬真幹了那些壞事,按理,邱葵應該會對間接造成他老師被殺的情事,耿耿於懷,並基於春秋大義,與蒲壽宬斷交才是;可是邱葵卻沒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反而繼續維持與蒲壽宬的交誼,這又當如何解釋呢? 余嘉錫先生對這個問題的解釋是說:「至於丘葵不以其師之死讎壽宬,又從而贊美之,則葵或者不知其為壽庚之謀主,即令知之,而呂大圭之死,或非壽宬所與聞,觀於〈郊行有感〉(案:指壽宬之作品)之結句可見。葵以與壽宬交誼素厚,推兄弟不相及之義而曲諒之耳,不然,僅據葵泛然念舊之詞,遂謂明人之記載皆失實,吾終以為未安也。」 知人論世,何其不易!本文不敢作任何結論,只想簡單地提出關於蒲心泉這個人的某些行為,以及後世對他是否獻策、叛宋、降元等情事,所陳述的不同意見和評價。並且,也根據這些不同的材料,作為我們重新認識和理解邱葵其人其詩的一個參考。當然,最重要的是,提供箋注邱葵《釣磯詩集》的專家學者們,一個不能不試圖去解決的問題:究竟蒲壽宬其人有沒有出賣宋朝?如果蒲壽宬沒幹出什麼壞事,邱葵的行誼應該是不容懷疑的;但如果蒲壽宬有出賣宋朝之實、或者當時的遺民俱如余嘉錫先生所說,大都相信蒲壽宬是賣國賊,那麼,在這樣的的情境下,邱葵又是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去處理他與蒲壽宬之間的交誼呢?而身為現代人的我們,又該如何去面對、去處理浯鄉「理學名賢」邱葵與蒲壽宬之間的關係呢?筆者不敏,但願於邱葵素有研究的專家學者們,可以早日解答我們的疑惑與不安,是所至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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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缺口──愛在虛無縹緲間
雲小孩J愛上各種不同的雲,愛看、愛拍照、也愛與人分享,但其實是在她的內心深處,有感於人心的捉摸不定,她怨蒼天捉弄人,來人世間走一遭,卻老把真感情給錯了人,或許沒錯,但卻渴望真愛,「情殤」這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怕東西,老愛找上她,於是,她的真心、真情總是如「浮雲」,如被風追趕、隨即消逝無蹤的雲朵。 雲小孩J對Z在一點一滴的相處中、斷斷續續的了解中,情愫油然而生,純純的愛、深深的情不時浮現,他們竟像兩朵物以類聚的雲,在J的某個角落裡始終擺放著Z,接近了Z的家,和Z母成了偶爾會面的「朋友」,這朋友間情誼特殊,像是………說真話、談心事、論感情的朋友,J關心Z母的種種,包括時而流露出的無奈與不安,對生命的、對身體健康的,J聽在耳裡,有感於心裡,老人家的世界是年輕人早晚要進去的吧! J對Z在日積月累中、在每回兩人獨處的感動中,對Z漸漸有所依賴,「這是正常的!」腦子裡、心坎裡出現這樣的聲音!J雖然已入江湖多年,卻仍對人心不太懂得設防,總覺得自己真心誠意以待人,對方應該也是這樣回應的吧!沒錯,在J的眼裡,Z的確是不錯的一半,他是在J遊走於茫茫人海之後找到的生命的另一半,因為這緣來之不易,所以J格外的珍惜! 是誰說「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又是誰傳唱下來這「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有情的世界是否真得「一生情一生還」?真愛、真情這東西是無庸置疑的吧!然而「兩情」又該如何才能長久「相悅」呢?今天的「情侶」會不會是明天的「怨偶」?今天的「情人」難道不會成為明天的「仇人」?聽多了、見多了人間的黑暗面! 她不只一次說「這是一輩子的事!」沒錯,每個人的一輩子是長還是短?是精采還是平凡?就因為是一輩子,所以J決定:接受考驗,即使是一輩子也要換得一個「理」,明明白白的存在於兩個人之間的理,Z欠J的,J對Z心意不變,情願一路「等」下去! 活在問號中是沉重的;處在矛盾中是難過的;然而帶著希望過日子卻是必須的,J衷心的期盼和Z之間的問號、矛盾有朝一日會消失,在希望的牽引下,換得的是光明的未來! 最近流行這樣的人生哲學:「生命就是要不圓滿,留一個缺口,讓福氣流向別人」,J心中如是想著:在「化小愛為大愛」這方面,她是可以盡力去做的,但是,自私的自己仍希望有那麼一天、那麼一段時間,福氣也會回流向自己,因為她終究還是在等待人世間的真愛! 看來,雲小孩J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笨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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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因此,認真思考金門獨立,有其迫切性。我們要假定有一天修憲,台灣真的獨立了,而金門沒有納入台灣共和國的版圖,我們難道等中國大陸來接收,或者回頭懇求台灣收留我們,說我們過去對台灣多有貢獻,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搖尾乞憐嗎? 大家也不必心虛,以為金門獨立絕不可能,只要台獨成功,金獨也可以成功,我們要跟台灣同時宣布獨立,取得國際的承認,只看我們準備好了沒有。 朋友昨天剛從廈門旅行回來,他說:十九日金門與澳門首航,大陸媒體對金門此舉滿頭霧水,專家分析說可能我們要爭取成為兩岸的中轉站,但是聽其絃外之音,可能金門也準備獨立。 金門不應該排除獨立的可能性。吐瓦魯共和國可以賣貝殼與郵票,難道金門沒有獨立的條件? 九月二十三 星期六 倒扁風潮之後,台灣社會撕裂的更深更快,更公開化,更表面化了,更容易為政客所綁架。 阿扁這幾天到地方,都出現紅衫軍嗆扁,綠衫軍挺扁,夾道對峙,阿扁只從綠衫軍去取暖。這樣撕裂的社會,撕裂的感情,醞釀著對立與不滿的情緒,有一天會像黃河潰堤一樣,溢流而出,台灣的社會已經埋著不定時炸彈,令人憂心。 這樣的社會,這樣的國家,民主選舉就會變成一種族群的廝殺,認同的對決,理念不同的人就會變成非我族類。這樣的民主是危險的,這樣的民主是不幸的,但是民主的列車,已經上路了,沒有人可以踩煞車,即使有一天兩列火車對撞,恐怕也沒人可以阻止。現在兩列火車越開越快,不惜對撞,玉石俱焚。 台灣以前未實施民主,嚮往民主,把它說成普世的價值;實施民主之後,卻出現亂七八糟,演成對抗,形成民主內戰,形同民主亂世。不是每一個民族都適合實施民主的,我們總不信邪,總認為自己夠格,我們要往下看,台灣民主的腳步走得穩不穩,會不會亂掉,甚至於亡掉,大家睜著眼睛看,看台灣的民主內涵,也檢視我們自己的內心,我們是否理性,有良智,有公民素養;或是檢視一下,仍不脫封建殘餘的習氣,仍是封建的僵屍,卻穿了民主的外衣。 金門人產生了認同危機,他講閩南語,可是台灣人認為他是外省人;他講閩南語,外省人卻認為他是本省人。國民黨執政時明顯不過,國民黨認為金門人不是播遷的外省人,當他們掌權,吃香喝辣的時候,金門人只能站在旁邊服侍,端茶送飯,有時賞你一口飯吃,一點湯喝,你就要感恩戴德。 所以金門人要仰承他們的顏色,討歡喜,賠小心,努力求生,努力往上爬。金門人耐力很強,有地瓜的特性,耐苦耐旱,饑荒的時候,他就會被當成主食,居有重要的地位。 民進黨執政的時候,雖然同講閩南語,卻認為金門人隔他們很遠,是福建的外省人,擁護國民黨的外省人,中央政府裡找不到一個金門人的影子,省府裡養了幾個酬庸的人,滿足金門人的履歷,或者增添將來墓誌銘一點光彩,如此而已,兩面不著邊。 即使將來統一了,金門人又會是甚麼地位呢?可想而知,只能扮演歸順者的角色,翹首企足聽中央的號令,一個小小的金門,放到大中國,會聽到他的聲音嗎?不要傻了。大家不要以為統一之後金門就有前途、有出路,與廈門形成生活圈,有好日子過。大家可要想清楚,那是一批如假包換的狼人,會把金門啃得骨頭都不剩。因此,不必對大陸存有太多的幻想,除非他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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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室開標 未來就如此交錯
關於那個帶有鹹味如你筆下油畫濃烈的夏日,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印象只剩我的手在陽光下毛孔透出細細的瓷白,以及你鬍渣的藏青。我們的合照早在不知死過千百回的晨間夜裡,被發爛的生命相本日漸腐蝕,漸漸擴散成為你最愛的深胡克綠,只剩下自己的臉漫成派尼灰,回不去的那天。 未來就如此交錯。 春天的午後我們將彼此手中的調色盤,五顏六色的塗抹在對方的身體,那時我們的體液渲染在遇水即融的水彩,染成春色無邊那伊甸園裡的亞當和夏娃。始於臨摹古斯塔夫克林姆的吻,失控於潘玉良的裸。童貞就成為了提早交易的愛情,那年假裝你很熟練我很羞恥,卻明明是被戳破的一紙厚磅阿契斯。明亮的走進下一個玫瑰紅,關於一種青春末期的傷春悲秋。那樣的堅決,以致於以為愛情就是如此,像我最愛的鮮紫一樣,在色光以及色料中都是如此稀有的絕色。 那個一邊聽著瑪莉蓮曼森,一邊臨摹靜物的我們,把兩個人看得太過簡單,那些衝突都像是神蹟一樣,或者說我們的包容性強,直接點就是視而不見。手心始終握得很緊,很謹慎,像是對方會陷入正在進行的畫裡面。有時候,你就這樣的畫出了連我都未曾覺醒的自身冶艷,在即將成人的最後一個蟬鳴,我們眼鏡的鏡框都是誇張的孔雀藍。 終究你還是改不掉不洗調色盤的習慣,放任我被那些凡岱克棕、鎘橙、黃赭、紺藍、洋紅給污染的愛情,你說那個國家有你的夢,如果你可以把機票畫得栩栩如生,你會一直一直地牽連我的心。如同七年後我仍舊只有鮮紫,是唯一不變那關於我對於真善美的執拗認知,於是在若干年後的檢視考驗後,讓這些鮮紫、深紫、花青、紺青永遠地佔領我象牙黃的十五分之一………。 一年後我才能夠不再想起你,或是你的手機號碼。我卻還記得聊過的話題;譬如你說要自己設計圖騰然後刺在身上、還有你不斷打上又貼上美容膠布躲避教官檢查的耳洞、我期考中午放學的時候你騎著新買的重型機車接我冒險地側坐、還有還有好多的瑣碎事情我都還記得,包括你用髮膠抓起的尖刺髮梢或是前夜未刮的鬍渣磨蹭在我頸窩的搔癢還有咯咯的笑聲……… 只不過在你離開的時候,我同時也長大了。不會相信你頸上的F代表你初戀的我,畢竟自你之後聽得太多,連聽覺都不自覺的自動播放,差別在於不同的男聲。只不過你當年耳洞的數字遠不及我現在耳洞數字的零頭,如今一條銀耳鏈還無法串連那些洞。沒有你的擔心,自己可以獨立地沒有懼怕去到很遠的地方不用你陪。我還記得好多好多的事情,只是六年後,你說尋覓已久的音訊在異國雪花紛飛的日子裏,堆砌夢想的同時,細緻地描繪當年種種我獨有的好,我總是燙得 只是現在你沒有辦法再面對面見到活生生的我,以及那頭總是比你短的黑髮。如果我繼續堅持下去,如你當年的決定一樣,沒有嘆息,只是越來越趨近於普魯士藍的遲來承諾或是沉默。 附註:瓷白、藏青、深胡克綠、派尼灰、玫瑰紅、鮮紫、孔雀藍、凡岱克棕、鎘橙、黃赭、紺藍、洋紅、深紫、花青、紺青、象牙黃、普魯士藍,皆為顏料的中文譯名。阿契斯是一種水彩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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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記事 大同寶寶
閒暇的假日午後,家人都有各自的節目出門去了,獨留我一人守著滿屋子的寧靜和悠閒。我慵懶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不開電視、不聽音樂、不看書,讓身體和思緒完完全全的放空。手中的花茶,在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香氣,美麗的花瓣在杯中翻飛舞動,我的心幸福又安適,這是平日上班和家庭主婦間鮮有的清閒,感覺好美妙! 望著沙發前的玻璃廚櫃,琳瑯滿目的擺飾熱鬧極了!各式各樣、雙雙對對的玩偶展現不同的丰姿,有中國傳統的新郎和新娘、洋派的新人、穿著和服的日本娃娃、韓國海女、中國大兵、電信寶寶、台電寶寶、警政寶寶、軍政寶寶等等,其中我最情有獨鍾的就屬大同寶寶了,因為它是我童年的夢想,曾經我日思夜想,渴望擁有的心是那麼的濃烈,所以當我擁有它,便如獲至寶的把它安置在家中最明顯的地方。 紅、黑、白三色分明,色彩單純又搶眼,大大的頭顱佔去全身的二分之一,大同公司的標誌驕傲的印製在厚實的鋼盔上頭,穩重的雙腳踩在大地上,詼諧的大眼睛和上揚的嘴角透露出童稚和真誠,它就是大同寶寶。大同寶寶誕生於民國58年,它是代表大同公司的吉祥物,也是我四十多年來的一個夢,一個期待,一個希望。時間更迭,大同寶寶的妝扮不變,雖然材質已經由塑膠變成陶瓷,但留存四五年級生心中根深蒂固的印象從來沒有改變過,它是貧窮年代財富的象徵,彷彿擁有大同寶寶的人家,都能過著比一般人寬裕的生活! 小時候,與我家共用一堵牆的陳家總是有各式各樣的洋娃娃,吸引我天天往他家跑。陳家三哥在台北娃娃工廠工作,常常把栩栩如生會眨眼睛的娃娃往故鄉寄,陳家小妹和我同年,也是我童年的玩伴兼好朋友,這給了我往他家跑的正當理由。記憶中,陳家房間有著難聞的藥水味,因為陳家媽媽得了怪病,整天躺在掛著蚊帳的床鋪上,我總是捏著鼻子進房間,陳家小妹會把住著各式娃娃的櫥櫃打開,偷偷將娃娃抱到客廳和我一起把玩,但是我們都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輕聲細語,因為只要吵醒陳媽媽,一切的美事都會化為烏有,興許是病了太久,陳媽媽脾氣一直不好,興許是怕我搶了她女兒的玩具,居於保護家當、保護女兒的自私出發點,她總是用盡身上的力氣怒斥我,然後把我趕回家,但是當她一睡著,陳家小妹又會在同一堵牆的窗邊呼喚我,我們就一直重複著這樣的遊戲。 偶而,陳媽媽的病情好轉,昏睡的時間少了,我與洋娃娃在一起的時間相對也少了,我就會失望難過,頻頻在她家房門邊踱步、引領而望,老實講,當時我還真是厭惡這位又老又病的老太婆,怎麼也無法理解她用殘缺的身心保護家人的心情。有時,實在拗不過心中的那股想望,我會偷偷跑進屋子,望著櫥櫃上英挺的大同寶寶過乾癮,有時甚至不經主人同意就抱下來把玩一番。陳家的大同寶寶有著濃濃的、難聞的塑膠味道,黑黑、髒髒的臉龐,模樣又破又舊,換作今日玩具充斥的年代,早就被人們丟棄如敝屣,但在經濟困頓的年代它依然是寶,一樣無可取代的鎮廳之寶。 每回我受到陳媽媽的責備和吼叫之後,滿腹的委屈無處訴,總會來到大同寶寶的面前痴痴的望著,小小腦袋瓜中興起好多好多的念頭:總有一天我會擺脫貧窮,我會擁有我自己的大同寶寶,不必向人乞求,不必偷偷摸摸,不必擔心受怕,不會被人瞧不起,不會………。我不要當個自私的小氣鬼,我要盡我所能買下大同寶寶分贈給貧窮的小孩,我要………,我有好多好多的夢想。 手中玻璃杯中花茶的花瓣仍在翻飛,我的思緒跌進了純真的童年,眼前的大同寶寶向我擠眉弄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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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青春紀事
赤豔陽光明亮斜照,間歇飄流著微涼空氣,這是夏日早晨裏特有的感覺。像是一天熱騰能量即將醞釀爆發出現,高中青年在這季節中,羅曼蒂克荷爾蒙在血液裏隱隱流竄,帶來股股探索青澀愛情的渴望。 熙攘擁擠公路局西站前一群哄鬧談笑,準備集合出遊的中學生,雖幾人互有認識,但初次同遊的靦腆,一堆男生,一堆女生,在有限的車站空間內還是壁壘分明。男生這邊是處處表現的冷酷帥勁,女生那邊則雖不免吱喳不休,但每個人仍是儘量維持個矜莊的好形像。男女兩堆人馬,只有各自的班代及康樂忙著交錯穿梭,雙方涇渭分明的外相下,實際上是早已暗濤洶湧,和同夥們討論交換了心得好幾遍。 那個叫阿季的女康樂,斜背一個灰布書包忙著收取公費,暑假後留長走樣的清湯掛麵及粉色膠框眼鏡,掩映一付乾淨涓秀的臉龐。男生這邊班代世傑,高個好體格,牛仔褲褲管膝下部分剪掉弄鬚,露出捲曲腿毛及夾趾拖鞋,在收齊班上的錢後轉頭找阿季清點款項,二人低頭交談,像煞一對討論家計的夫妻。 他們二人的認識是從師大附近巷內一家英文補習班開始。阿季幾個同學白衣黑裙坐在世傑一群死黨們的前排,二票人馬僅有各自制服所給的整體印象。直到後來一次,阿季一位同學忍俊不禁撇了個不長不短的屁,除異味外還隱隱伴隨噗噗聲響。 這情形惹來後座那堆男生吃吃笑聲,事過平靜,老師講義試題已翻了頁,世傑卻還笑個不停。阿季看著漲紅臉的同學,不禁回過頭來瞪了世傑一下。接了阿季白眼,世傑發現前座這兇悍女生,同時給人白皙靈慧的感覺。 往後英文補習的課堂那位前排用功的女生對世傑來講,不再僅是呆板無趣的名校女生,補習班外麵包店買晚餐常是他搭訕的時候。冬天世傑學校校慶,阿季受邀到世傑學校玩,看到世傑在舞台上演出瞎掰話劇裏反串的徵婚丈母娘,潑皮搞笑,惹得阿季一夥同學笑彎腰。 阿季於是開始期待著每週英文補習課的到來,她接受世傑第一次的單獨約會,二個人正經八百地在西門町戲院看了場李察張伯倫的「基度山恩仇記」。 阿季和世傑交往開始的話題,不外是倆人的學校或是社團及他們被期許的學業和聯考。班際海邊聯誼日期及細節安排改了又改始終敲不定,但不變的是,更密集見面機會是他們一直沒說出口的共同願望。存在二個年輕人之間的旺盛火苗,已互相點燃並正狡猾地靜悄滋長。 公路局載這群學生要往海水浴場的露營營地。沿著海岸公路,車窗外海面波光粼粼,吹進來陣陣濕鹹的涼風,大夥人馬已卸除初時的矜持拘謹,說笑打鬧在巴士後部整群人已和成了一團。 來到漁村小鎮,男生女生抬起帳篷行李,耀眼陽光下循著木麻黃柏油產業道,一路興奮走進偌大海水浴場活動中心。 女生拿下寬邊遮陽帽排排坐在木椅上喝水喊熱,男生則一旁先比賽起司諾克來。午餐時間已過,女生神奇魔術也似的隨手拿出包包的餐點,大家分食而光。 露營活動有仔細的分組,負責炊事的人下午得到漁村買菜。避過這兇狠下午太陽,女生們先閒適的吃起龍眼,男生這邊則已結夥搶先到海水浴場中戲水納涼。 他們開出的晚餐菜單是咖哩雞丁、炒青菜、蛤蜊湯及一堆的豆腐和雞蛋料理。世傑拿出手提電唱機為晚間的活動暖場,男生忙著升火撿營材和搭出三座八人帳;一群女孩子們則像女眷媽媽般,七嘴八舌,鹽巴鍋鏟手忙腳亂一通。 夏日傍晚,海邊的天空最是美麗,覓食蝙蝠來回飛翔,朵朵綿白映照色彩的雲霞垂掛天邊,靛藍和朱紅在天幕勻混一起,那麼純、那麼深,濃濃的像要滴出汁來。 木麻黃林露營區傳來吉魯巴樂曲,大家認真跳舞交換討論舞步心得。世傑轉來邀阿季起舞,大家鼓譟打拍子,輕快旋律阿季隨著世傑轉圈下沉,四隻手換來轉去,偶有突槌,阿季還會促狹的裝出一些狐媚表情,故作倜儻的世傑則默契十足地和她對看。 錄音帶播出唐尼、瑪麗奧斯門老歌新唱曲「Come on Marianne」,眾人飆起了扭扭舞,少跳舞的同學一旁仔細摹仿,大家都瘋得樂陶然。熊熊營火啪啪作響,哄鬧聲不斷,他們專注又狂野極了。 有人在營火前彈唱吉他,一個女生吟唱起羅密歐與茱麗葉電影殉情記裏的插曲,「What is a youth? Impetuous fire…」吉他撥彈娓娓唱道:「什麼是青春?青春是猛烈燃燒的火!」輕細聲音,聽來氣氛感人。 阿季念大學的哥哥幾個禮拜前帶阿季參加週末晚圓山再春泳池的土風舞會,上百人的規模環繞幾個不規則池畔空地翩翩起舞,被夜風吹散的樂音和基隆河泥沼味,一起混雜飄盪在整個夜空中。一曲「慕情」,男女舞伴翹指對看動作,那時阿季正想著週末夜的這時世傑在作些什麼事? 那次世傑邀得阿季週六看電影時,他事前用心規劃週六傍晚起的A、B、C、D行程方案,寶慶路遠東門口見了面,是先轉去中華路吃蜜豆冰或是到萬國商場吃甜不辣?他仔細設想如何在白光吃完冰淇淋後,護送阿季走到262公車站牌回家。正如歌裏結尾莎士比亞所寫「Cupid he rules us all——」自從認識阿季後,他放學不時會騎腳踏車繞過大半個永和堤岸到阿季家巷子附近轉,有時則是家裏洗澡泡在浴缸出神忘我,想著阿季仰起頭看自己的樣子,直到爸爸來敲門趕人。 營火晚會最後玩累結束,有些人擠進帳篷說起了鬼故事。帳篷外面看去,手電筒燈光閃滅映射人影,一個帳篷愈擠愈多人,說到精彩處不時傳出一些誇大尖叫。有的男生故意將鬼故事轉掰到黃色笑話,等到女生發現領悟過來,就惹出一陣嬌嗲追打聲。 世傑幾個男生走到了浴場沖洗室洗澡,赤條男生抹洗肥皂,大家一邊討論著哪個女孩如何如何。天生大鳥雄偉的同學,則刻意四處浴間晃盪要洗髮精、借牙膏,像隻張尾遊走孔雀。世傑哼唱著歌,心裏滿是驕傲似的快意,大家對阿季都有很好的評價。 鬧到深夜,一些人意猶未盡,顯然不準備睡覺,起哄著去夜遊,世傑自然而然拉起阿季的手加入。他們穿過空蕩海水浴場建築,穿過漁村墓場,通到了沈睡中漁村街道。夏夜星空燦爛,阿季和世傑十指緊緊相扣,倆人感覺有股熱流來自對方手尖在身體裏迴盪後,直撞到各自的心臟胸口。 他們找到村落旁林投樹林外大片的沙灘,遠處凹折海岸岬灣在此一覽無遺。不知誰帶來的小收音機播出西洋排行榜歌曲,一眼望去點點漁火在墨黑水面的彼端不斷靜默閃爍,飄散那夏夜海邊特有說不出的味道。沙地上有人四散併坐聊天,有人取出樸克牌玩蓋棉被,陣陣晚風舒涼無比。 世傑和阿季二人獨自沙灘上信步慢走,背離後方吆喝的同學,他們在遠遠一塊爬著牽牛的礁岩後靠坐下來。 世傑盯視著阿季曬紅的臉,她些許髮絲飄掩襯托白晢細緻五官,水亮眸子和世傑相視。羞答地她把頭埋到世傑胸膛,廝磨在溫熱結實感覺之中。世傑環手擁抱阿季入懷,一手托起她的臉頰,凝視阿季淺粉雙唇,他湊合上自己烈焰般的鼻息,兩嘴唇輕柔碰觸親吻了起來。 世界就此凍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自己和阿季身體正微微的在顫抖著。 收音機音樂,隱隱傳來蟬聯冠軍曲「Silly Love Song」歌聲,老披頭保羅麥卡尼重複輪唱著「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歌詞嘲弄世人那純真或叫愚蠢的愛情,幽微的歌聲像是要被海潮拍打所淹沒。 是啊!年輕的愛情,像烈火一樣,一點點都無法抗拒,邱比特完全掌控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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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頭者,人亦剃其頭
民國四十年春天,《正氣中華報》副刊,每天有一個加框的小方塊,刊一兩條雋語,名曰「靜思一得」,作者是丁迪先生。 那個小方塊,曾吸引過許多人。有的用日記本抄下,有的坐在一塊來談論。其中有一句「剃頭者,人亦剃其頭」,我們認為是「真理」,記得最熟。 三十年了,同學聚會話當年時,還會談起「靜思一得」。只是,當年的日記,早已變成塵泥了。 前年,和楊世英學長談起「靜思一得」,他說有一本。有就不急,等有空再去借閱。隔幾天,陪老妻去逛夜市,竟意外地在舊書攤見到了一本厚約三公分的《靜思一得》,作者正是「丁迪」。 原來,丁先生是江西雩都人。民國三十九年冬初,政幹第五分班借水頭的「怒潮學校」成立,丁先生奉派為該分班兼主任教官。怒潮校幹大隊成立時,柯遠芬將軍也請丁先生去兼課。那時,他就開始寫「靜思一得」。寫滿四百條結集出版,柯將軍幫他作〈序〉。到民國六十四年,先後共寫了四八○○條,結集六次,最後合訂。各集的編目,依次是:治學、做人、辦事、識人、革命、哲學、養生、男女、生死、及雜類等。每個類目下的「一得」,多至幾百條,遊目其中,如入花海。如: 「視自己為人才,視他人為奴才,等於自己是蠢才。」╱「靠本領吃飯的是上等人。靠資格吃飯的是中等人。靠背景吃飯的是下等人。」╱「天下沒有不彎曲的河,人類沒有永遠不變的感情。」╱「是名人而無名言者『愧』,是大官而無大業者『羞』。」﹨「『利』到頭,不動心,是君子。『色』到頭,不動心,是聖人。『死』到頭,不動心,是豪傑。」無一不足以振聾發瞶。 至言不朽,大抵如此。但像「剃頭者,人亦剃其頭」,就不禁令人莞爾。雖然,這句話下面還有「攻人者,人亦攻其人」八個字,導引了讀者思維的方向,但智慧較高的讀者,仍可像讀「天下沒有不彎曲的河」一樣,能讀出更多的想像和意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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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月』『倒影』『蟹眼』淺談
太武山號稱仙人倒地,其龍脈起自鴻漸山延歁髻轉大嶝,跨角嶼而入浯島青嶼碧山而形成,地靈人傑,明清兩朝文官武職人才輩出,有無地不開花之美稱,譽為榮「貴」之島,實非浪得虛名,山中有十八奇景,而今已破壞殆盡,所存寥寥無幾。 浸(蘸)月池:位於海印寺前,原本泉水不竭,清澈見底如一明鏡,當農曆之中旬、皓月當空影照其中,如浸月焉,故名浸(蘸)月池,而今四週繞以石欄杆以策安全,中有雙龍噴水並置盆景、石縫鉤以水泥,成為止水,早之清澈者,已變為污濁,池中建物,影響浸月景觀。以個人經驗,大凡池之四週砌石並加鉤縫,莫不池水變質或生青苔,是否缺乏氧氣或水泥發生化學作用,有待專家研改。 倒影塔:有諸多說法,或曰其影乃及於海,或云塔影朝陽(民國廿六年碑記),或曰形飄影倒無屏其跡(新碑記),或曰影倒於池中而得名等,雖說法不一,有其各自觀點,但平地顯影最大幅度僅九十度,其影之所形成當為影斜塔旁90度成L形而已,以個人淺見,古人既以倒影為名,當有其實際含義在。倒字若以倒吊解讀,似可得其實際含義,因思寺廟宗祠均有木雕倒吊蓮,太武山原有奇景倒吊樹,成語有倒懸之急等。在在說明「倒」字應作一百八十度轉向解,如果倒影塔以倒吊影塔來解讀,即較容易找到答案。蓋塔建於巔峰,山脊成八字形,而西北山坡較為陡峭,早上旭日東昇,在辰巳之時辰(八至十一時),其塔影必然隨山坡而西瀉,成為塔上影下之形,即影倒吊於塔下180度,如兩個A字上下相吊之形,其斯之謂歟!其斯之謂歟? 蟹眼泉:位於海印寺左前方約300公尺左右,乃一天然活景在千仞之石璧蟄伏其中,清泉從蟹眼涓涓流出(其泉為金門四大名泉之極品)因而得名,上鐫蟹眼泉三大字,其蟹形須遠觀始能窺其全貌,栩栩如生,造物之巧令人嘆為觀止,從山內埔依山勢地形,建有一石級步道蜿蜓而上到海印寺,步道已被玉章路取代而廢,舊址仍斷續依稀可見,早之朝拜登山客,必由山內埔分花拂柳拾級而登,至是處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口乾舌燥,略作休憩,喝口清澈甘泉,透身涼爽,再行前進朝聖或踏青,自部隊進駐以來,列為禁區,行人絕跡,籐封至今已有五十餘年矣,而今籐蔓滿佈,荊棘欉生,無人問津,若不加以整理,其勝跡必從此湮沒,在政府極力整修文物,維護古蹟不遺餘力,況此珍貴遺產,不應任其籐封,走入歷史,應予重新整理,使其重見天日,假使整理後原狀未被破壞,泉水雖竭,尚能使其重見,若被破壞,亦可做幽古之憑弔,謹代頑石請命,籲請蒞事者能重視乎此,是功德無量矣,即古蹟幸甚,全民幸甚。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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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關渡
黃昏的蒼茫從水鳥的翅膀碎落 點燈是我遺忘的檔案 渡過醃漬的悲喜 那一柱香焚我 整串未來的想念 有些蘆葦紛紛搖落夕陽的靈魂 記憶空出一條軌道 文字不及換變的雲彩 喧騰暑了 裊裊汗漬和冗長而簡單的跪拜 多鹽鬢角易生歲月的花 靠純粹流浪技術 複製一季熱情的虔誠 風乾渡口擱淺傷痕 以妳容顏為名 航向沉思的礁石 驚濤裂岸 日夜激蕩於深邃而冰冷的雙眸 是一葉舟子 從我眼中遺忘的情人 夜於是深沉 腦中一箭射來 是妳清晰的容顏 不敢熄燈 唯恐暗了想念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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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盞說酒
一、酒的歷史沿革 酒,這討人喜歡也使人厭惡的液體,歷史相當悠久,相傳黃帝時代就有了它。說文有這樣的記載:「古者儀狄作酒醪,禹嘗之而美,遂疏儀狄。」正字通亦有謂:「本草有酒名,素問有酒漿,蓋黃帝時皆然,非自儀狄始也。」儀狄是夏禹時代的製酒能手,他做的酒非常好,禹飲過之後,原來和儀狄很親近而致疏遠起來,據說禹當時覺得:「像這樣美味的酒,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果然,到商朝末代的帝主受辛──即紂王,因寵愛妲己,築鹿台,造酒池肉林的荒淫無道,終被周武王推翻。 三國時代的一代奸雄曹操,也是好酒的癮君子:「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無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杜康也是周朝的一位釀酒能手)如果不好酒,寫不出這樣的佳句。後來蘇東坡描繪他「釀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由於酒,更增加了曹阿瞞的幾許「雄」風。 到了晉代,又有一位沛國人劉伶,與阮籍,嵇康同隱為竹林七賢之一,酷嗜酒,他經常帶著酒坐車出遊,教人背著鍤鋤跟在後面,他說:「如果醉死了可隨即埋我」。他的太太苦勸不聽,氣得把家中的存酒通通倒掉,並且把所有飲酒的壺盃一用器皿毀棄,甚至流著眼淚勸劉伶不要再喝酒了,劉伶為這位賢淑的太太至誠所感動說:「善!吾不能自禁,惟當祝鬼神自誓耳。」他太太以為勸止有效,頗為欣慰,誰知劉伶跪在地上道:「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兒之言,慣不可聽。」仍舊醺陶陶地過著他醉翁的生活。並且寫了一篇有名的「酒德頌」。其中的妙句是:「止則操卮執觚,動則挈榼提壺,唯酒是務,焉知其餘!」「於是方捧甖承槽,銜杯漱醪,奮髯踑踞,枕麵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豁爾而醒,靜聽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這位建威將軍,真可說是嗜酒如命,已到了「忘我」的境界。 晉代另一位田園詩人陶潛,對酒亦很有興緻,他寫的「歸去來辭」中:「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他又寫「五柳先生」、「惟嗜酒,家貧不能常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飲輒盡,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情去留。」據後人的考證,五柳先生就是陶潛來影射他自己,可見也是一位馳名的酒友。 二、酒與騷人墨客的淵源 唐代的大詩人李白,也是一位大酒仙,杜甫曾為他寫一首「飲中八仙歌」說:「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他自己也寫過:「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有一天夜裡,他在釆石磯又喝醉了,看到一輪皓月,映在長江中,一時高興,跳入水中,想去捕捉水中的月亮,一代詩仙,酒仙,便如此了結他寶貴的生命。在大陸上的酒肆或飯館,常常看到斗大的四個大字市招「太白遺風」。多少有點紀念這位大酒仙的意思而招徠眾多買醉的過客。另一位詩聖杜甫,對酒似亦很有好感,他的「客至」詩中:「盤飧市遠無兼味,樽酒家貧只舊醅,肯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換餘杯。」和「贈衛入處士」:「兒女羅酒漿,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 白居易也是一位好酒的詩人,他有一首五絕:「綠螘新醅酒,江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可惜的是在這亞熱帶的台灣,領會不到這種韻味,這裡除了冬天登上玉山,看不到雪,紅泥做的小火爐,如今也以瓦斯或酒精及電火鍋取代,情調更完全不同了。 前面談的幾位大詩人對酒的愛好,現在再談幾位詞人寫酒的佳章;韋莊的「天仙子」最是刻畫入微:「深夜歸來長酩酊,扶入流蘇猶未醒,醺醺酒氣麝蘭和,驚睡覺,笑呵呵,長道人生能幾何!」馮延己的一首「長命女」:「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長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提起「綠」酒,在這兒公賣局出品的各種酒類,就沒見過綠顏色的。大陸山西汾陽,以汾酒著名外,另有一種「竹葉清」是綠顏色的,裝在瓶中,倒在杯裡,那翡翠一般的顏色,即使你不會喝酒,也禁不住要端在手上欣賞一番,可不讓西洋的白蘭地,那天然的琥珀色專美於前了。此外浙江的紹興酒,存儲超過三年以上的也叫「竹葉青」,但不是綠顏色的。 陸放翁有八首「一壺歌」,現錄三首於下:「悠悠日月沒根除,常在人間醉一壺,傾倒欲空還瀲灩,不曾教化不曾沽。」「先生醉後即高歌,千古英雄奈我何,花底一壺天可破,不曾飲盡不曾多。」「世事紛紛無已時,勸君杯到不須辭,但能爛醉三千日,楚漢興亡總不知。」其他如范仲淹的:「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柳永的:「今朝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等名句,真是不勝枚舉。 三、洋酒的代表──白蘭地 一般癮君子對酒類佳釀的品評,在洋酒中以「白蘭地」為代表,本國酒則以「茅台酒」見稱。現在就將這兩種代表酒介紹於下: 白蘭地是由果實酒蒸餾而成,特別多用白葡萄酒,因葡萄比其他果實多含糖份,宜於蒸酒,但如糖份太強,會粘著在蒸餾釜上,發出焦味,因此在白葡萄酒品種中,也要選酸性強,釀出來較烈的葡萄酒,才適合做白蘭地,其次蒸餾過度,使酒精成份超過八十五度的也不好,大抵在六十度左右,纔能保存白蘭地特有的香醇,過此則芳香揮發殆盡。良質白蘭地,是用單式蒸餾器做成,最初蒸餾出來是無色的。必需放在木桶裡,讓它慢慢成熟,逐漸變成琥珀色,味道也越陳越香,離開木桶,裝入玻璃瓶,品質就再也不會轉好了。 喝白蘭地的人,都默認「拿破崙」是最高級,以能一飲為榮,大英百科全書,對此有如下的考語:「“拿破崙”白蘭地,八十至一百零四年,其稱為“拿破崙”,是一種浪漫的胡說。」事實上,其他的蒸餾酒,放在木桶內超過二十年就會吸收過量的單寧酸,反而不好,只有白蘭地,是越陳越香,不過以同品質而言,是不可能有五十年以上的白蘭地出售的。因為桶內的酒,每年會自然蒸發百分之一。據說名廠如雷美馬丹之流,都保存著很多個拿破崙時代的舊酒桶,每年把最高級的酒,摻進桶內原存的舊酒裡,恐怕這就是「拿破崙白蘭地」的真相。這和我們做鹵菜用的鹵鍋意義大概相同吧! 現在介紹名家的品嘗法。白蘭地酒杯,不論大小,都是窄口大肚子,用意是不讓酒香跑掉,不論杯的大小,斟酒量以一英兩至一英兩半(30-45cc)為佳,先將酒杯高舉眼前,欣賞酒的透明琥珀色,再輕輕地聞一聞酒香,然後單掌或雙手捧著酒杯下部,輕微盪漾,使它藉體溫而發揮進一步的芳香,大概兩三分鐘,就可以飲了,飲前再深深地聞一下,比先一陣輕輕聞一下香味更佳,最高級的白蘭地酒,離一公尺遠,也會有餘香縹渺的。 啜第一口份量要少,讓酒在舌頭滾來滾去,優悠地作味覺的品嘗,同時通過鼻腔,鑑賞酒的芬芳,這時比第一次第二次先用鼻聞的香氣,還要更進一層,因為味覺神經和嗅覺神經,一起發生作用,就達到享受的最高境界了。 四、國產佳釀──茅台酒 至於國產名酒,山西汾陽杏花村的汾酒,四川瀘州的大,浙江紹興的花雕,陝西鳳翔的西風酒,天津直沽的白乾,山東的蘭陵美酒,都是癮君子所喜愛的佳釀,最受歡迎的還是貴州省懷仁縣茅台鎮出產的茅台酒。茅台酒不同於其他名酒的原因,是釀作的時間長,手續繁,故品質特別上乘,但產量不多,也就更加物以稀為貴了。 茅台酒的製作,是導源於汾酒,都是用高粱作原料,但釀製過程與汾酒完全不同,「汾酒」是經過二十二天的時間發酵,一次蒸餾得酒,「茅台酒」則需要八次下,八次蒸餾,生產周期要九個月的時間,這樣長時間的多次發酵,多次蒸餾,正是茅台酒不同於「汾酒」及其他名酒而特殊芳香的原因。而且是無色透明,算得上是人間的瓊漿玉液,盛茅台酒的瓶子也與其他酒類不同,是磁質的圓形窄口,有點兒像葫蘆。 五、一個關於酒的小掌故 附帶再說一個關於酒的故事。甲乙兩位青梅竹馬的朋友,甲後來出門投軍,屢建戰功,衣錦還鄉,乙仍枯守家園為人耕種作莊稼漢,甲歸來之日,大宴親朋故舊。乙當亦被邀,但對這位老友無以為賀,他只好用一對酒瓶裝滿清水,親自送去,在兩隻瓶子上各寫了一句:「醉翁之意不在。君子之交淡如。」甲收到這份禮物,非常高興地當著眾多的客人宣佈:「這是今天各位至親好友給我最有意義的一份厚禮。」隨即把這兩瓶清水一飲而盡。處世為人,能穎悟到「淡」中三昧者,確有幾分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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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因此,主權範圍先界定,金門共和國管轄地包括:大金門、小金門、大膽、二膽、大嶝、小嶝、東碇、北碇、獅嶼、猛虎嶼、復興嶼、草嶼、角嶼等十三嶼,主體面積一百五十三萬點零五六平方公里,其他另計。大小嶝現在中國管理之中,將來要經由國際談判要回來,否則我們考慮採取必要的外交手段,甚至不惜不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 當然,金門共和國以睦鄰為原則,不願動不動就兵戎相見,何況金門共和國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希望中華人民共和國歸還歷史領土,不能以大吃小、以大欺小。要知道欺負金門共和國,也不會增加他的國際地位。 金門允許雙重國籍,明載國籍法。除了金門共和國國籍之外,也允許擁有台灣共和國國籍、中華民國國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籍。金門人移民聽任自由,但外國人口移入金門則須受嚴格限制,以免啃蝕掉福利大餅。 九月二十二日 星期五 倒扁的聲勢居高不下,政治僵局無解,幕後折衝、協調斧鑿斑斑,綠營傳出有意找王金平組聯合政府。假如將來政局走向如此,紅潮的抗爭最終變成李登輝割稻尾,倒扁變調,變成只為保住本土政權,豈是凱道群眾所願,豈是施明德可以接受之事。 王金平如組聯合政府,代表以李登輝為首的勢力復辟,權謀與鬥爭的陰影仍然揮之不去。李登輝是列寧的信徒,列寧說:「從敵人的堡壘內摧毀敵人是最快速的。」記不明確,大意如此。李登輝潛藏在國民黨的堡壘內幾十年,只為了摧毀國民黨,他已經驗證了列寧的名言。 面對台灣今天的政局──民主獨裁──沒有人奈何得了阿扁,可見這部憲法有嚴重的缺陷。它只適合賢君:胸襟開闊、高瞻遠矚、講信修睦、乾綱獨斷。假如碰到如陳水扁之流:眼光短淺、心胸狹窄、切割族群以及一意孤行,再加上貪污腐化,就會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現在又傳出有意修憲,改成內閣制,昨天報載民進黨中央擬定四套版本,其中有兩套是台獨版本,意圖走向法理上的台獨。最近民進黨黨主席游錫有一趟美國行,可能向老大哥報告修憲的事,雙方或已取得某種默契。這件事值得後續觀察。 陳水扁所剩任期不多,又身陷弊案之中,為了轉移焦點,爭取主動,可能會打修憲牌,這樣子一舉數得:其一、破解倒扁風潮,自己可從弊案脫身;其二、報答深綠者的支持,證明他一心一意只為台灣,是壓不扁的玫瑰,可贏得改革者的美名;其三、把壓力轉給馬英九,製造馬王的矛盾;其四、將中國大陸一軍,走法理台獨邊緣,升高兩岸對抗。 倒扁有無交換條件?退場機制如何?從現在開始,要注意觀察修憲的動向了。 金門應提防被台灣修憲賣掉。現在金門幾乎非軍事化,駐軍八千人不到,聽說還可能再裁減駐軍,那麼民進黨把金門定位在那裡呢?它既不是屏障台灣的前哨,又不是兩岸接觸的平台,它只是開了一扇小門,成為兩岸小三通的試點。有一點接觸,又不願太接觸。假如那一天台灣獨立了,已經不需要我們金門了,那麼金門的價值何在? 台獨不需要金門,而且他們也不準備要金門,到時金門要何去何從呢?這不是危言聳聽,台獨一旦成真,才是金門人悲哀的開始──被人拋棄。所以現在要過細研究金門的出路,設想各種可能的狀況,假如有一天台灣甩掉我們了,我們要成為孤兒了,那應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