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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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歲月》后盤山的「古蹟」
︽金門日報︾七月十八日的「地方新聞」,頭條標題是:「環島北路后盤山段廢棄軍事據點,深具觀光價值」。左上角附有照片,文中並有「四十年來」的時間描述,頗有「古蹟」的味道,讀後,彷彿又回到了「少年十五二十時」的金色歲月。 那是民國四十年底到次年初建築的一個彈藥庫。當時,第五軍所屬的十四師四十一團第三營,就駐在后盤村。營部設在村中的一個家祠旁邊,營長劉駿,是胡司令官以前的侍從官,新婚不久,對象據說是瓊林的姑娘,新房是見習官代排長程克中帶兵修葺的。我記得有天早上,胡司令官還到我們營區來巡視了一下。 后盤村的房子,好像是坐東向西。家祠裡只住營指導員和幹事。營指導員是楊榮昌先生,他原是江西瑞金縣黨部的副書記長,帶了不少子弟兵到怒潮學校,他便在怒潮做中隊黨代表(指導員),在后盤村時,他替︽正氣中華︾寫了不少政訓文章,幹事一度無人,我去濫竽了幾天。 營部前面是七、八連,九連駐營部右手過去一個獨立家屋,機鎗連部分人員散住營部左邊幾間小房子,大本營則在水溝那邊的大路旁。小橋邊一間像土地廟的小房子,是營裡的合作社,賣的全是從粵華合作總社批來的煙、酒、罐頭及一些日用品,香煙可以論支買。 我們移防后盤村,是在挖完昔果山的鋁礦之後,約四十年秋末冬初。當時,路到后盤山,兩邊都是上坡,人車不到坡頂(標高四十公尺),看不到前面的路況。是為了改善路況?抑或早有規劃?那年冬盡,我從瓊林師部新兵訓練班結束教育班長任務,返防歸建時,那段坡路已剷平了,走在其中,如入深巷。 約在農曆年後,我們的圓鍬和十字鎬又出籠了。經過上級的經始,我們就在路的兩側高坡上,開始挖。土是紅土,不難挖,幾個工作天,兩個七、八坪大,約四公尺深的長方形土坑就挖好了,最後,在靠路的一邊,開了門。 挖坑工作結束後,我們就去小徑搬石塊。小的扛,大的挑,也有兩人抬的。雖說是螞蟻搬家,三、四天工夫就收工了。剩下的泥水工程,由別的單位(工兵)接手。所以,要論那個「古蹟」的高壽,應是坐五望六了。 彈藥庫修好不久,我就離開了金門。所以,有關彈藥庫的啟用,以及它何時成為據點的一部分等問題,我就無法解答了,印象中,十八年後再回到金門時,彈藥庫的門是有兵看守的,但門是鎖著的(據點的出入口可能在他處,不可能設在要道上),人車往來亦如從前。倒是后盤村顯得冷清清的,不復當年。民國六十一年時,六十九師情報科的陳科長(怒潮同學),當年是我們連上的代理指導員,戰地重逢,特邀我去他那裡玩。路經后盤山,我曾提議下車,去舊地重遊一番,他說沒什麼好看的,我也就算了。 千禧年的「金酒節」,柏燕租了一部車來跑,拉我充當「識途老馬」,路過后盤村,她一聽是我以前駐過的地方,便把車子開到那個家祠前,但見門庭冷落,機車也沒有一輛,更別說「黃髮垂髫」「笑問客從何處來」了,當年人來人往的合作社,有如荒村的福德宮。倒是那塊「廣場」依舊寬敞,記憶中的「兵村」印象依舊新鮮。 意外的,王先正兄知我曾在后盤山駐過,特地告訴我,他就是后盤山人。於是,我們在電話裡談了不少有關后盤山的今昔,我說:「村中有口深井,枯水季節常常見底(用水量大),好不容易吊到一點水,還有股泥味。」我又告訴他:「程克中替營長修造『洞房』的事,係幾年前在︽聯合報︾一個「老兵憶往」的專欄上讀到的。程是我的學長,他於四十三年因病住院。出院後,自謀生活。他捧著怒潮的畢業證書四處碰壁之後,便懷著那張廢紙去見胡將軍。他向胡將軍訴苦說:『報告司令官,你頒給我的畢業證書,一點都不管用。』胡將軍一聽,送了他一點錢,囑他在旅館暫住。幾天後,給他介紹了一份小記者的工作。但當時的我們,誰又知道胡將軍心裡的黃連?」 十四師於民國四十三年夏天調宜蘭整編,從此,番號走入歷史,許多老幹部曾為此痛心。但副師長夏超,後來在金門當過司令官。駐過后盤山的近二十名怒潮見習官中,出過二個少將,幾個上校,及一個擁有百萬字文學創作的老兵。這些小掌故,或可做為后盤村的小點綴。 往事如縷縷海霞,想著依舊明艷絢麗。只是,背山盤坐的后盤村,前有榜林,後有瓊林,夾在中間,連驛站的地位都沒有。但她一直甘之如飴地像個與世無爭的老者,盤於斯,坐於斯,百代雲煙,歌哭於斯。祈願後山的「古蹟」,點起一盞孔明燈,與北邊的「東一點紅」相輝映。讓古井揚波,操場點兵,把據點活化起來,把合作社復活起來(民眾經營)。也可遍植細柳,打扮成「柳營」,讓遊客來此發思古幽情。然後在酒帘兒搖曳處,淺斟低酌,或吟風弄用(辦文藝活動),或登高狂嘯,當不負於該據點之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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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碼頭遭砲火封鎖自衛隊奉命搶灘
金門臨近大陸,三面被包圍,機場與碼頭都在共軍火砲射程之內,「八二三砲戰」爆發之後,中共全面封鎖金門對外補給,一有飛機降落、或運補船靠岸,共軍立即開火轟擊。 當然,戰爭是全面性的,共軍除以火砲封鎖金門,也出動魚雷快艦攻擊運補船,目的只為阻絕援助,企圖孤立金門守軍,幸九月七日美國第七艦隊護航,海軍補給船團成功靠岸搶灘。當時,金門民防自衛隊,常奉命到碼頭出任務,協助國軍搬運補給物資,由於在碼頭沙灘毫無隱蔽處,曾遭共軍砲火多次襲擊,被炸死、炸傷不計其數。 尤其,九月二十六日國軍運補船艦抵金門外海,隨艦的日本、韓國等六名中外記者,改乘「水鴨子」小艇準備搶灘金門採訪,不料小艇遭共軍砲火擊中,在料羅灣沈沒,六名記者全數失蹤。 圖為「八二三砲戰」期間,海軍登陸艦在新頭搶灘,金門民防自衛隊奉命出任務,卸下大批砲彈堆在沙灘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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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月鬼話》夜半的腳步聲
又到了農曆七月俗稱「鬼月」的時節了,看著電視節目、報章雜誌裡許多「應景」的「鬼話」相繼出籠。不管這些「鬼話」有幾分真實,但確實有許多用科學也無法證實的「靈異事件」,讓人在既詭異驚悚又帶點刺激駭人的氣氛裡一再被提起、傳述 。 我也有件頗為「靈異」的「經歷」發生在今年四月::: 今年四月孩子的學校剛行完第一次月考尚無新的課程,外子提議趁著春暖花開不冷不熱的時節返回金門做三天兩夜之遊;說到即成行。 我們住在「金門××館」;不是什麼高檔的旅店,但價廉且還算乾淨舒適,符合我們「經濟、簡單」的訴求。 或許因為不是國定假日,整個館裡只有我們一家子和另一對來金門「自由行」的年輕情侶住宿。 當晚我們大約九點回到館裡休息,那對情侶在館前的小花圃裡賞夜景,和我們頷首打招呼;孩子們「奮力」的玩了一天似乎都累了,漱洗完畢即睡著了。 半夜,八歲的大兒子忽地坐起身來,向來淺眠的我也即刻醒來:「你要上廁所是不是?」我問。 「不是啦!走廊上一直有人走來走去,腳步聲好吵,讓我都一直不能睡覺!」大兒子一臉氣惱的說。 啊?腳步聲? 「是啊!媽咪不是說走路不可以用拖的嗎?這樣沒禮貌又沒精神,那個人的媽咪一定沒有教他,他走路一直都用拖的,真沒禮貌!真討厭!媽咪你去告訴他不要用拖的走路啦!」兒子向來好睡,平日總是能一覺到天亮,若真有擾人的腳步聲,淺眠的我應該會先被吵醒才對啊!看看腕錶,才兩點多,莫非::: 「沒關係,媽咪抱你睡」我摟著孩子安撫他。其實我的雞皮疙瘩全都豎起來了:「前輩,我們只是來這裡住兩天,如果有什麼打擾或不敬的地方請您原諒,請您不要嚇著孩子啊!」看著懷裡的孩子又再度入睡,我對著「空氣」真心誠懇地說。 六點,外子醒了,看著我的呵欠連連外加熊貓眼納悶地問怎麼了?我把昨晚(今晨?)的事跟他說,「應該是那對情侶賞夜景回來經過走廊所發出的腳步聲吧!年輕人總是比較瘋狂,興緻一來整夜不睡也是可能呀!」他不以為然的說我是胡思亂想。 我請外子幫我泡杯三合一咖啡讓我提提神,發現熱水瓶裡沒有水了,他走到走廊上的飲水機取水;「剛才遇到那對情侶,他們說昨晚十點多出去拜訪在金門的朋友,一整夜都沒有回來睡覺,剛剛才回來要洗澡換衣服。」外子回來時的表情有些納悶,我的汗毛又豎起來了。 七點半,窗外鳥鳴啾啾把孩子們叫醒了,孩子歡欣地要我幫他拉開窗簾讓他看小鳥,窗簾一拉開,我的臉色大變: 窗子的正對面,隔著馬路,有一座墳墓。 那座墳前面有兩棵木麻黃樹,依「規模」看去應是大戶人家或年高德劭之輩的墳,清明節才過不久,墳上和四週有著鮮豔的墓紙在晨曦中飄飄,自有著一股莊嚴的氣勢。 那麼,把兒子擾得不能安眠的腳步聲,既然確定不是那對情侶,那跟眼前這座大墳有沒有關係│││? 只是「鐵齒」的外子堅持我們又沒做虧心事,何需半夜怕鬼?而且說不定只是兒子做了惡夢罷了,而不願更換旅館。我只能在心裡唸阿彌陀佛了。 不過,接下來的一晚,兒子倒是睡得香沈,一覺到天明沒有再說起什麼腳步聲的事。只是苦了我虛驚一夜,換來更黑的熊貓眼。 第三天要返台北了,時候尚早,外子帶著兒子們到旅館附近「探險」,並用數位相機拍了許多花草鳥兒的相片,那座墳,也入了鏡。 搭機時進入候機室,離登機還有段空檔,外子打開數位相機把兒子那些顛倒亂拍的畫面做調整,不知怎麼相機竟故障,畫面不能叫出來觀看了。 回到台北把相機送修,相機沒有問題,只是我們這趟金門之行拍的三百多張相片全都憑空不見了。 這些,跟那座墳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想起時仍會全身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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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蘊的愛──獻給父親
泛黃的西裝 倨傲的神采 影照中的父親 匆匆走過自己的時代 那舉起銀髮的礫鑠 也曾是翩翩昂揚一少年 鏂鏂的皮靴聲響 跳躍白日間道上的紅磚 只可惜風月流光 在虛無裡漸漸陷落 奔蕩人間 日日痙攣著皮相肢骨 九十載戲紅塵歡慶壽 悲喜歲月迢遙路 唯一那含藏不變的是 像他心一樣寬廣 像他的心一樣豐厚 內蘊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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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山情懷之四——緬懷鄉賢薛崇武先生
本月十日上午,我從電腦上網到咱們「珠山社區」網站,本想觀賞有關珠山及薛氏宗親之活動概況,詎料,頭條標題赫然出現「珠山小學創辦人薛崇武先生因病別離人世」!是前一天張貼的,內容簡述崇武先生於八月八日晚,病逝於台北板橋亞東醫院,享年八十九歲。霎時令人驚愕、措手不及,不由得擲筆三嘆,豈不是「哲人其萎」、「天不假年」、「草木同悲」! 三天前,我方才利用周末假日獨自回到珠山老家去轉了一圈,順便繞到龜山頂正在建造施工中的「薛崇武住宅」參觀一遍。房子是二樓半的型式,主體構造的樓板和樑柱使用預拌混凝土灌漿,牆壁則採用紅磚砌成,內外業已完成百分之八十以上,大約再有一個月時間就能全部完成了。這棟房子長約十五公尺、寬約十公尺,正面是左右對稱的「雙手房」型式,氣象宏偉,居高臨下,恰可俯瞰珠山全村景觀,並且遠及村外的珠山靶場和周邊的防風林。萬萬想不到設計理想的房屋即將落成之際,為屋主提供一個愉快、美好的晚年生活環境,豈知主人竟然撒手人寰、與世長辭,怎不叫人為之心酸神傷矣! 自從去年底回鄉聽說崇武兄要在自己的故鄉珠山建造一棟新房子,作為離台返鄉定居之所,村人們都興高采烈的等待他老先生能在晚年回來自己的土地定居,和大家一齊生活,共話桑麻。我也深深感受到這一股歡愉的氣氛,所以,三不五時便回到老家和兄弟叔侄泡茶兼開講,順道也看看這棟新房子的施工進度,眼看著一樓的樓板完成灌漿,然後是二樓、三樓的樓板和牆壁陸續完成,也曾走進屋內探看其內部的格局,的確非常先進又現代化。而且,鄉人還說崇武兄預訂在今年中秋節前完工「入厝」,同時也要為自己做九十大壽的生日,到時候,華廈落成兼九秩華誕,可是雙喜臨門喔!那不僅是他個人的喜事,也是全村子的喜事耶!我的內心和大家一樣雀喜不已,巴不得九月二十八日中秋節那一天趕快來臨,好讓我們一同沾沾他的喜氣,分享他的喜悅。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就這麼樣一記晴天霹靂打下來,震得我驚慌失措,感傷無已。 回想起崇武兄一生的道德、學問、貢獻、犧牲、付出,真是一言難盡矣!有載之於「金門縣志」者,有載於「薛氏族譜」者,也有載於「顯影月刊」者,還有更多的事蹟是傳頌於珠山村人的口耳之中。不論住在本村、外村、或台灣、或南洋者,人人讚賞,個個欽佩,五十年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都是為了珠山,無不是為了薛氏族人,無人不知他對珠山充滿了濃厚的關懷與熱情。我生也晚,未能躬逢其盛,僅能從縣志、族譜、顯影當中窺知一鱗半爪,聽聞較多者泰半來自於村中的長老,如扶山叔、芳世兄、承立::::。始知他一生的職志在教育,在於對族人智慧的啟迪,蓋因半世紀之前的教育並非由政府出資開辦的,而是由民間私人所興辦,也就是由各村里集資興學。正如他的夫人,王錦羨女士所說的「崇武很愛孩子讀書」。民國以來,珠山先賢人才輩出,此皆因為接受現代教育之故,並轉而重視教育,因此出錢出力,不遺餘力。自十七年發行顯影月刊起,首卷即倡議興建專屬的珠山小學校舍為要務,取代借用祠堂之因陋就簡,以改善教學環境及提昇教育水準。可惜,建校事情一波三折,前賢們的理想一直欠缺臨門一腳,海內、外宗親同心一志,誓言建造一所嶄新的校舍,一償宿願。無奈,好事多磨,遷延日久,整整經過了二十個年頭,終於由崇武兄的哥哥薛承爵及里人薛芳城,僅僅在菲律賓一國向珠山鄉親勸募,而捨棄印尼、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地的宗親。集資二期的工程款總計美金二萬多元,然後匯到金門由崇武兄保管建校基金,並規劃、設計建校藍圖,旋於三十七年十月初,與廈門雲燦營造商王文彩簽訂工程合同,於十月十日國慶日開工動土興建。費時一年,完成大部份,因為,大批軍隊從大陸轉進到金門,工人無法繼續施工,只好作罷。新校舍落成,為全島之最,巍峨壯觀,氣派非凡,二十年來村人日夜魂縈夢牽的理想終於實現,全村為之歡聲雷動,珠山人揚眉吐氣,引以為傲。這是前輩先賢眾志成城,而終能克竟全功者即是繼起有人,由當時珠山小學董事長薛崇武集其大成,斯時,他的年齡不過三十四、五歲而已。不過,好景不長,珠山小學新校舍啟用不到一年,即被軍隊佔用而遷至「頂三落」四、五年,再遷到官裡村,最後落腳到歐厝村。 顯影月刊為當前金門碩果僅存的一部七十年前的期刊,顯影得以保存,實為珠山之幸,也是金門之幸,此言絕非過甚之詞。顯影月刊是珠山小學校友會所創辦,創刊於十七年九月,每月一期。民國三十七年以前,金門本為僑鄉,僑匯充裕,各村里無不大力興學,並傳播教育之重要性,傳播之媒介即是刊物之發行。因此,各村各校均有期刊印行一、二十年,極一時之盛也,例如:湖峰學生、鼓崗學生、塔峰月刊、浯江月刊等,但是到三十八年以後,由於部隊進駐金門,實施軍政一元化,所有的刊物均在一夕之間盡行燒燬,珠山也不例外。僥天之倖的是,崇武兄的表兄弟顏西林先生,冒著自己身家性命的危險,保管一套絕版的顯影月刊達三十多年,直到八十五年春天才交由我轉寄還給崇武兄,我和薛少樓商議加以影印後寄還台北的崇武兄,經薛氏宗親會理事會通過後,影印三十部,除贈送顏先生一部聊表感謝代為保管之情外,分送圖書館及相關寫作金門鄉土文學者,一則妥為保存,一則廣為流傳。從顯影月刊首卷就能看見崇武兄自小就嶄露頭角,當時小學由秋一級讀起,到秋五級畢業,他為秋五級學生,由老師領隊帶畢業生乘船到廈門旅遊五天。回校後有好幾位學生寫了旅遊日記刊登在顯影上,崇武兄也是其中之一,刊登二篇遊記,其中,有一篇描述他充當同學們小老師的種種感受呢!珠小畢業後,他曾進入廈門就讀集美中學,二十歲左右讀廈門廣濟大學預科,再讀廣西大學農科,只讀一年遇上中日抗戰爆發而停學。戰後返回金門擔任珠小校友會幹事,顯影月刊發行人,私立金中中學於三十六年復校,受聘為事務主任,珠山小學董事長任內興建新校舍,三十九年出任金門縣金山區區長。四十七年八二三炮戰,接受政府疏遷到台灣,滯台期間,澎湖薛氏宗親還特地組團跨海到台灣去慰問金門宗親,顯見血濃於水的氏族之情,並合影留下歷史性的照片。 崇武兄另一職志在金門薛氏族譜之編修,自六十五年與薛前瑜、薛永嘉合作增補族譜,八十年乃獨力編印,向菲律賓鄉僑勸募新台幣十四萬多元,印行四百冊,印刷費共計三十四萬餘元,不敷二十萬元。並且,計畫到九十年時要再來重新編印薛氏族譜,其雄心壯志,怎不叫人敬佩,誠不知老之將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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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戀曲》夏之旅
啦:::青蛙抬頭望,和風來作伴,:::漫步夕陽下。多麼輕柔悠揚的感覺呀! 早先一直認為這種意境太高,直到住到金門之後,才能慢慢體會到;尤其現居住的「山上」讓我真實感受那自然的美妙,且當夏日腳步逼近時,更令人不自覺陶醉在這片美景裡。 咱家門前有一大「排」樹林,林木高聳參差,形成一天然屏障;冬天可將北風阻擋在外,減低冷冽呼嘯的恐怖,而夏天時,也能隔離些前方鄰人飼養家禽的異味。每每在午後,有陣陣ㄉㄧㄉㄧㄍㄟㄍㄟ的蟬叫聲,午夜時分也傳來ㄒㄧㄒㄧㄙㄨㄙㄨ的蟲鳴聲,剛初始讓久居台北的我很不習慣;有一回友人來訪,對這個蟲鳴鳥叫的現象及聲音很喜愛,好羨慕這種夏日田園的悠閒,直想錄下大自然的聲音帶回台灣去,她覺得在台北根本無法「隨時隨地」享受這些仲夏的天籟之音。 我該珍惜這夏夜的合奏曲。雖在金門此景是滿常見的,但若置身「都市叢林」的台北,要想看一下聽一點夏日精靈們的樂章,除非驅車前往遙遠的郊外,否則很難有此豔遇的。尤其在夏日傍晚,夕陽剛要下山的那時,搬張板凳坐在門前的矮發財樹蔭下納涼,聽著微風飄忽的ㄕㄨㄕㄨ聲,有時會來一兩陣「怪風」,如潮起潮落般的樹影搖曳,大松樹也發出波浪狀的擺動,多樣的「風」情,帶來夏日萬千的姿態! 有一年暑假工廠沒那麼忙,孩子們早晨更不需太早起,我們可在陽光、綠意及新鮮空氣中自然甦醒,經常是被天然的鬧鐘~「蟲鳴鳥叫」給吵醒;一睜開雙眼,晴朗的日頭.白雲全都悠閒的在窗外散步,外頭的日光透著窗簾微微的射進房內,我常伸著手撥弄窗簾的裙腳,但刺眼的光芒馬上照得人眼睛發燙,逼得我不能再貪睡啦!夏日的窗外是如此地遼闊明亮,野花小草競相催化,而屋內的老小由於是睡到「自然醒」,精神自是充沛飽滿.活力十足囉! 夏日也不全然是豔陽天,午後有時會來個大雷雨,那種溼漉漉.轟隆隆的感覺,好不快活!突然來襲的大雨,毫無預警的讓家庭主婦們時而措手不及.慌亂以對,破壞了原本那幅孩童正嘻笑悠遊「被下」的景緻;烈日當空,揚起被子套在數張椅背上,頑皮好動的稚兒吆喝著鄰童一起穿爬於被下,和太陽公公打著招呼,欲笑鬧收場,此舉惹得我正想開罵,老天就來個西北雨,這緊急收拾棉被的舉動,可省卻了我大發雷霆的窘樣出現啊! 炎炎夏日,沒什地方讓孩子們揮霍體能,所以只能和我的棉被玩起捉迷藏了;我抱怨起這群淘氣的孩子,孩子們也直喊著暑假的無聊,不能穿梭於烈日下,只能做個「電腦或電視兒童」呀!老公像善心大發,一口就允諾找天帶他們到海邊去,戲戲水.玩玩沙.抓抓貝殼什麼的。 適逢週休,大伙兒日思夜盼的踏青日終於來臨!孩子們歡欣的打理著戲水用具,桶子、水漂、鏟子、毛巾、泳褲:::一應俱全,頗有大人的本事呢!準備就緒出發前往海邊了!待車一停妥,即迫不及待提起用具衝向沙灘,此時海的誘惑力引爆他們想玩的心,三步併成一步跑,早把老媽的叮嚀拋至九霄雲外了。 沙灘上一個個的腳印,代表他們曾走過、挖過、努力過的痕跡,拚了命的鏟不過癮,乾脆用起自己的「五爪功」向下抓,哈!哈!哈!一個個灰白的沙蜆,探出身子被逮個正著,好大好多的沙蜆喔!孩子們的驚喜永遠大於發現;不一會兒功夫,已裝快滿了水桶,收穫還不少耶!兒子興奮得展示他的成果│咱們的晚餐可以加菜了。「可以炒!可以煮湯!還可以燙過再醃作五味的!更可煮成小孩喜愛的海鮮麵:::!」這麼貪心呀!那就要繼續加把勁才行,大伙兒聞言更是埋首苦幹,不達目標似不罷休! 耙累了,幾個孩子便起身追逐著;手舞足蹈的和海水賽跑,看它追得快,還是我跑得遠。么兒因年紀小有些怕水,只要浪花打上來,就哇哇大叫地緊抓住我的腳,但又好奇的想摸摸海水,看他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樣子,實在令人啼笑皆非!看著天色漸暗,也怕漲潮的來臨,老公一聲令下│大家收拾起今天的「戰利品」打道回府,看著孩子們全身上下無一處是乾的,手腳上更沾滿沙石,隨著海風迎面吹拂,黏膩鹹溼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只希望快點回家沖洗乾淨,擺脫這些海灘的後遺症。 晚飯後有點悶熱,應了兒子的要求去散散步囉!清爽的晚風幽幽的吹過臉龐,舒服極了!我們從鎮公所後的自由女神公園穿過,往市中心移動閒晃,繞回舊精神堡壘的綠地,再轉往東門圓環的中央公路走,沿著空曠的馬路前進,享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怡然輕鬆,整條伯玉路的兩旁林木蒼鬱茂密,時有鳥語呢喃,加上草綠花香的陪襯,自然風的襲面灌耳,及和兒子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瑣事,這把夏夜的浪漫氣氛全導引出來了。 仲夏夜總讓人睡不著!踱步回家後,忽然下了場雨;孩子們趴在窗台上凝望著它,ㄓㄚㄓㄚㄕㄚㄕㄚ的雨景,像意猶未盡的精靈在舞動著身軀,在夏日這般情景是不奇特的;外頭原本已是黑鴉鴉的一片天,經此沖刷後,倒顯得有點晶亮爽朗和寧靜,也沒那麼鬱悶燒灼了;順著勢吹起些許微風,孩子們果真疲倦,索性趴著睡著了;夜裡的蟋蟀朋友們,不知是否太孤單了,又繼續吟唱白日的那首戀曲,幾許輕柔悠揚,夾雜著幾許哀怨淒涼,實在很擾人清夢;但缺少了這些蟲鳴鳥叫的陪伴,夏天可就少了份韻味,也令人滿不習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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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音》阿母的心事
/ 妻晨間在學校運動場學韻律操時,回來轉述聽到的一件真實的情景,幾天老為那位老母親心情不定。寫下這篇短文祝福她,也要自勉:人生在世真應惜福感恩,好好掌握每一天! 經過大地震的摧殘,埔里街角店舖老家雖沒倒塌,卻震成危樓,已不適合居住。老大貸款尚未還清的大樓卻是全倒,幸好小兩口當天帶三個年幼的兒女,回老家過夜,雖然已一無所有,但全家幸運逃過一劫,不知該慶幸還是悲哀!在老家撿一些僅存的傢俱去住組合屋,夫妻倆都找不到工作,只好去夜市擺套玩偶的地攤。二兒子離婚不久,兩個子女讓女方帶去高雄,目前單身一個,也沒有固定的工作,願意獨自留在危樓看顧家園。老夫妻整妥隨身衣物,把原本經營的花店飾物禮品存貨,裝滿九人座的旅行車,帶著長孫,遠征台中市租屋幹老本行另打天下。兩老心想,大難不死已是萬幸,家雖離散三地,生離總比死別好,要活下去,一切就重新開始吧! 近五年過去了,兩老台中的生意,因趕不上都會的腳步,已慢慢接近被淘汰邊緣,盈餘付房租都成問題,老伴快七十歲了,全身都是病,還得開旅行車窮鄉僻壤去兜生意,生意難做不說,交了貨卻經常收不到錢,為增加收入,不得已把店面兼住家,祖孫三人將就度日的窩分成兩邊,一邊賣彩球,另一邊開起家庭洋裁,替學區的學生縫縫補補換拉鍊,局面暫時穩住,就怕老伴經不起勞頓,隨時有個三長兩短。老大地攤生意因不景氣,有時整晚賺不到一兩百塊,付了管理費清潔費後所剩無幾,四個人維持溫飽就顯捉襟見肘,大樓倒塌房貸雖一年暫時停付,但債務壓力一絲未減,天天眉頭深鎖長噓短嘆,讓人看了心頗不忍。老二不知從那裡弄個西施,在危樓開起賣檳榔及大陸小茶壺的生意,雖不致三餐不繼,但想要翻身恐怕很難等到那一天。想起這一切,六十幾歲的老母親,暗地裡以淚洗面,怨嘆老天爺眷顧的眼神何獨漏他們這家人! 有天老大拖家帶眷趕來台中,憂心忡忡提起組合屋將被收回的訊息,假如沒有任何辦法,全家就要露宿街頭了!老父親腰都快直不起來,聽了神情茫然:「怎麼辦?政府真的會這般無情無義?」提到政府老大滿肚子氣:「靠政府不如靠自己,誰管老百姓死活!」老母親心疼兒子的走投無路,急切地問:「那你想到解決的辦法嗎?」老大面露猶豫欲言又止,作母親當然看得出兒子的表情催著說:「已經到這個節骨眼,不用顧慮什麼,有話就明講吧!」鼓起勇氣的兒子聲音小小卻很清楚的表達:「我想把老家的農地賣掉!」兩老一陣錯愕,久久答不出一句話。老大心虛地解釋:「我知道賣祖產很丟臉,而且爸媽健在也輪不到我提這種事,但是左思右想,除了去搶銀行,還能有什麼法子?」老兩口眼神幾度交會,老伴示意作母親的講話,她卻不放心一連提了兩個問題:「你問過行情嗎?脫手容易嗎?」老大似乎胸有成竹:「我已找代書查過,須分隔成三塊才好脫手,一坪大概一萬塊錢左右。」母親下決定說:「賣吧!祖先也不願見後代受苦,分三塊,你們兄弟倆各一塊,留一塊暫時保留,也好讓大家還有個根。」 送走老大一家人,老夫妻心情沉重,祖先天上有知,會體諒敗壞家業的不肖子孫嗎?真擔心百年後如何去面對他們!但無論如何眼前的燃眉之急總算有了解決的方法。希望賣地的事進行順利,以後的事來了再擔心吧! 幾天連續下起大雨,電視播報新聞老提到埔里有災情,阿母心中感覺怪怪地。果然沒多久電話就來了,風雨聲中老大急切的說:「山腳下的地一片汪洋,土石亂滾,連地界都沒了!怎麼賣?」阿母的心像奔騰的土石流,不知流到何方,也不知要停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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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砲火無情轟擊金門民眾遭殃
民國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六時三十分,對岸福建沿海廈門、深江、圍頭、蓮河、大小磴等地中共砲兵部隊,集中各型火砲三百四十二門,突然對金門各島展開地毯式的轟擊。頃刻間,整個金門島彈如雨下、地動山搖,籠罩在爆炸和硝煙之中。短短兩個小時之內,金門落彈五萬七千五百餘發,揭開震驚中外「八二三砲戰」的序幕。 往後的四十四天之中,共軍無分日夜繼續對面積只有一百四十八平方公里的金門群島砲擊,總共發射了四十七萬四千九百一十發砲彈,平均每平方公尺的土地落彈四發,造成民眾死亡八十人、重傷八十五人、輕傷一百三十六人、房屋全毀二千六百四十九間、半毀二千三百九十七間。 金門原是海中孤島,地瘠人貧,靠壯年人「落番」到南洋討生活,再匯錢回家鄉接濟老弱婦孺;常常好幾代人儉腸捏肚,才勉強能蓋一間瓦房遮風避雨,所以,「八二三砲戰」四十七萬發無情砲火轟擊,金門民眾生命財產遭到嚴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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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真情──感念我的故鄉、蛻變後的金門
在金門,應該沒幾個人認識我;自許為一群折翼天使們的守護神,我願扶犛而耕,並為他們建造一座可以迎向陽光的家園,帶領他們、照顧他們,讓他們的人生記憶留下:繽紛的一頁。也許他們無法選擇命運,但我們可以給他們更美好的人生,在蛻變後的金門::: 前言 我出生於民國47年,八二三炮戰那年,相信這場戰役至今仍深刻的烙印在每個人的心中、尤其是曾經身歷其境者,因為父親是軍人隨著部隊調動到台北定居下來,再次踏進故鄉時已事隔三十年,那濃濃的鄉土味讓我的心激蕩著,澎湃著。從此,我知道我身負重任,願將愛散播在這塊土地上,讓它發光,讓愛飛揚是夢想,我摯愛的故鄉,金門。 浦邊是我出生的地方,它是個人情濃厚的小村;談起它記憶就會像自動倒帶機一樣,開始播放那一張張已經泛黃,且帶點破損的黑白相片,五十年代的金門其生活還是帶有濃郁的原始味,點著煤油燈照明的夜晚,背著竹籃偷偷跑進營區撿拾掉落的木麻黃及木柴,「單打雙不打」躲防空洞的日子,彷彿是昨日。 戰後的金門和台灣差異並不大,幾乎每家都一樣孩子多、勞動者少;其生活是困苦的,可貴的是鄉親的純樸與善良,小時候有一餐沒一餐的,可以說是靠鄰居長輩幫忙,乃至今日對他們仍有說不出的感激,在台灣居住三十幾個年頭的我,有廿餘年的時光都投入在教養身心障礙者的工作上,而早年居住在金門的時光對我來說是一段難以抹滅的記憶,也因為有它讓我能深刻的去感受生命的價值與可貴、安和樂利的幸福,以及身體沒有殘缺的福氣;因此睽違卅年後在鄉土的呼喚聲中我返回了故鄉,成立晨光社會福利基金會並籌設教養家園,想為心智障礙者盡份心力,使地區心智障礙者無需飄洋過海而就地得到安置與照顧。 感謝李縣長的全力支持與協助「晨光基金會」得以順利籌劃教養家園。金門可謂處於二十一世紀關鍵位置的城市,世界的中心在亞洲,而兩岸三地的樞紐在金門,深度觀察這個戰地城市的變化及建設後,發現這堪稱全國最特殊的城市,在急速現代化的過程中逐漸在蛻變中,它不僅是一個值得駐足的地方,也是一個值得久住、安身立命的「好所在」。 但願在社會福利政策的支援下,結合地方資源為心智障礙者建造一個多元的、全方位的、快樂的、具人性化的家園;我想沒有人願意生為身心障礙者,也因為有他們我們才得以有機會學習、聆聽、感受,並深刻的體會生命的意義與幸福的滋味;而社會建設必須針對人口特質來建構,以目前金門兩極化的人口結構來看,成立社會福利服務網,將是社會穩定之基石。讓「幼有所長」、「障有所置」、「老有所終」是我對未來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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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小龍女
誰知,久而久之,此一妙計竟被女兒偷師效法,有天,我正欲煮晚餐,女兒滿頭大汗的從外面跑回來,「瑪麻,好熱喔,我要喝多多(養樂多)!」我趕忙自冰箱取出養樂多插好吸管拿給她。幾分鐘後,我進來一看,天哪!她大小姐面前已擺了一排養樂多空罐,她手上還拿著一罐正要插吸管呢! 「洋││洋!不可以一直喝!」我取走她手上那罐,這還得了,灌了這麼多飲料,等下還吃得下飯嗎? 「可是,警察叔叔說,我要多喝多多才會健康喔!」女兒一本正經的「活學活用」我的招數。 「::::」我除了氣結,還是氣結。 還有一次,小龍女在看卡通,她的老爸想轉台關心一下敏督利災情,於是滿臉堆笑來跟女兒「情商」:「小寶貝,換把拔看新聞好不好?」 「哎││喲,把拔,這是我最愛看的『小美人魚』耶!」女兒不甩老爸的面子,一把抓起遙控器,緊緊抱在懷裡。 「洋洋最乖了,把拔最愛洋洋啦,來嘛,給把拔看一下嘛!」不死心的老子繼續碰運氣,試圖抓住一絲絲希望。 「把拔,我告訴你喔,警察叔叔說,小朋友要多看卡通才會變聰明喔!」女兒又再及時套用她的「最佳利器」。 只見那位敗下陣來的老子,轉身朝我又是聳肩又是瞪眼,無奈認輸。 唉!警察叔叔說,警察叔叔說,不知是幫了我,還是幫了我的小龍女? 錯把成龍當爸爸 話說這天,兒子有些小感冒,我帶他到縣立醫院看醫生,小龍女也嚷嚷著要跟,好吧,一行三人來到醫院。 一進大廳,我直奔掛號窗口準備掛號,忽然,寶貝女兒清脆的聲音傳入耳畔:「看,是我把拔(爸爸)耶!」 不會吧?先生明明去上班了啊,怎會來醫院沒跟我說呢?我狐疑著轉過身,不看則已,這一看可不得了啦,我的寶貝女兒,不知何時她跑到大廳中央,正用手指著一塊立在服務檯左側的人形廣告紙版,興奮地連聲大叫:「是把拔耶!」我定睛一瞧,天哪!原來是成龍倡導戒煙活動的廣告看板! 這時,女兒的高分貝已經吸引了好幾個人的目光,我尷尬的想掉頭走人││反正女兒玩夠了會來找我,可是││ 「瑪麻,快來看喔!我把拔的照片耶!好大張喔!」 正欲轉身逃離現場,女兒又大著嗓門兒喊我,一時之間我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女兒啊,幸虧你老媽不是名人,也幸虧這裡是偏僻的金門,沒有八卦週刊的狗仔隊常來光顧,不然,老媽想不紅都難啦! 「瑪麻,我們把這張把拔的大照片拿回家好了,我好喜歡喔!」女兒還是不肯放過我的喋喋不休。 我快瘋了!我不敢環顧四週,但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寬敞的大廳裡,有越來越多的眼光正投在我們身上。我硬著頭皮上前牽女兒的手,想帶她快速逃離「是非之地」,女兒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掙脫我的手,眼睛依舊無比崇拜的盯著成龍的照片。 「洋洋,他不是我們的把拔啦!」 謝天謝地!六歲的兒子從大門旁邊的電腦那裡跑過來,大聲的糾正他老妹,我忍不住感激的朝兒子點點頭。 「葛格,他不是我們的把拔?那他是誰呢?」女兒顯然很懷疑她老哥的說法。 「他是電視裡面的人啦,他一點也不像我們的把拔,我們的把拔眼睛大大的,這個人眼睛小小的。」兒子認真的解釋著。 「對喔,」女兒偏著頭左看右看,終於認同了葛格的話,「我們的把拔比較帥對嗎?」 「當然囉!」開玩笑,把拔可是兒子心目中第一偶像,兒子自然會力挺老爸。 「嘻嘻:::我還以為他是我們的把拔耶,嘻嘻:::好好笑喔,嘻嘻:::」這場天外飛來的鬧劇,終於在女主角的嘻笑聲中落幕。 在一旁呆立好久的我,總算舒了一口氣,牽過女兒小手小聲的嗔責:「小傻瓜,到處亂認把拔!你給我記住!」 晚上,我把整個故事經過講給先生聽,先生哈哈大笑不止,最後,抱起他的心肝寶貝女兒,連親了幾口:「小丫頭,老爸拜託你,下次再認錯人,麻煩你找帥一點的,至少也該是劉德華、郭富城那種的。」 一旁的我朝天花板翻翻白眼,故做無力狀倒在沙發上。一頭霧水的女兒卻還在她老爸懷中仰著小臉,想一探究竟:「把拔,什麼是劉德華喔?你說卡通喔?」 這就是我家的小龍女,你說她可不可愛?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