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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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易的世法
對於宇宙萬物的起源,是人類亙古以來探究的科學、哲學與神學的課題。常識告訴我們,宇宙起源於大爆炸,從那一刻起,我們才有了時間和空間,科學家推估,大爆炸發生在十四億年前,此後,我們存在的宇宙即不停的膨脹,今天離我們遙遠的星球正以超光速離我們遠去。我們或許會問,所謂「存在」是什麼意思?存在的本質是什麼?也許存在最明顯的特性就是「變動不居」。不論什麼東西,都沒有存在卻不會改變的──就連時間、空間也一樣。 整個宇宙間,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看到事物或意念存在於完全不變的狀態之下,變動是存在的第一特性。如果中國老祖宗對世界觀察所得的智慧《易經》一書,「易」也就是變動不居。萬事萬物來來去去,沒有一個地方存有固定的、永久的、穩定的事物,有的只是互相緣起的的事物。變動是一種「互相緣起」的總運作動態。所以龍樹菩薩《中觀論》云:「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一切因緣合和而生,緣滅而滅,本來無一物,空而有,有而空,真空妙有,本來不二。 因此,人的存在,有一個永恆的、極度讓人不安的一面,那就是變動。變動之所以讓人不安,是因為我們總是想要保留自己喜歡的東西,躲避自己不了解的、不喜歡的東西。因為事物都是變動不居的,所以,企圖保留自己喜歡的東西,躲避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便注定要失敗。不安,終究是和變動連在一起的。 這也是近代存在主義哲學所說的:人一出生,即被拋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我們的存在因此充滿了焦慮,而死亡又為我們帶來無可避免的虛無,這真是存在無盡的哀傷。佛教提供了一個西方極樂世界,好像在那裡,一切才能永恆。但連釋迦牟尼佛自己都說:他的佛法只能駐世一萬年,正法千年,相法千年,剩下的就是末法時代了。極樂世界是否是人類終極的寄託,只能是宗教的問題了。 因為萬物無常,當然也就無我。在相對的世界,由於一切事物都是變動不羈的,所以找不到任何永恆不變的東西,包括我們的身、心,乃至於我們的「我」都是。我們的心和身體一樣,都是流變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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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水果餐
炎炎夏日,動輒汗滿身,味蕾蔫蔫,舉箸卻食不知味,大街小巷冰品飲料充斥,水果更是餐時替代消暑良方。看著永康街一盤傳說中的黃金-芒果冰令人眼睛發亮,涼在心底,我總是一大把紅豔豔荔枝、幾個當令芒果飽足一餐。 夏天是台灣水果的盛產期,各種飽熟的水果香四溢,甜膩膩的,落滿地的熟爛,從鄉間的山林空氣中一路飄散到市場。夏日陽光讓大地果食熟透,蝴蝶蜜蜂蚊蠅蟲孽滋生,但是金門總是貧乏。 熱浪在七月的金門,一波波襲來,路邊的氣溫數字節節高升,幾乎破表。年年回金門過暑假是必然,無畏溽暑,陽傘太陽眼鏡泳裝防曬物塞滿行囊。夏天的金門一開始就活力十足,熱力全開,海洋夏艷音樂,浪漫沙雕,花蛤季熱鬧登場,不畏陽光汗水,暑假放心玩。因為冰箱總有母親準備一鍋幸福冰品讓我們消暑解饞,有時冰糖紅棗蓮子木耳湯,有時是綠豆薏仁,更多時候是愛玉石花凍。 金門觀光如潮水,傳統美食、創意料理,不停的讓我們如鮭魚洄游的故鄉人驚艷。夕陽下依約來到落座在田園中的餐廳,今晚就奢華一次吧,也讓孩子們禮儀歐風餐桌,饗宴水果餐。在一道道精心雕飾的水果創意料理出來時,眼睛發亮,孩子們不停的嬌呼,我們則先從一壺玻璃瓶現打新鮮果汁心開懷。 白瓷盤邊上有二隻紅色小兔是聖女小番茄,萬聖節中的南瓜燈出現了是美濃香瓜,打開雕花的帽子,裡面水果沙拉先觸動味蕾,葡萄芭樂蘋果丁,顏色繽紛跳動。整顆對切半的奶油焗烤鳳梨,讓我們拿著刀沿內側劃圈,尋找童年港灣,灣內蝦球與鳳梨丁共舞,忘不掉下海玩沙摸蛤的日子,如今是徜徉在一艘鳳梨船上,水果海鮮拼盤,宛如海底城堡,讓孩子們尋寶,一口一口含滿驚喜。香酥炸豬排在蘋果片上淋著酸甜特製醬汁,是今晚的主角孩子們最愛,妳不會覺得膩,有翠玉生菜墊在白弧形盤上,美得捨不得破壞。金字塔造型的鳳梨櫻花蝦炒飯最是夢幻,意猶未盡時,水果煲湯充分飽足了,呼出一口氣,夕陽無限美好,落地窗外的黃昏天空黑藍,餘暉抹在遠方,田園綠葉分不清了,是口齒涼透的薄荷還是羅勒,更多我不懂的野菜。 漲滿胃的水果,是奢華的滋味,一盤盤白玉瓷是一場夢幻童話故事,相遇的典雅浪漫。那段童年,有赤足採桑葚野莓漿果的春天,有外婆柴房葡萄藤架下的黝黑童顏期待,直到地球迴轉,是過年前同學送的小番茄,情深意重,猶如親手遞給老母親的香軟芭樂。陳年的記憶彷彿鳳梨沉沉的隨時光移轉,落入方格成就了香酥,新式土鳳梨酥、古老的承傳滋味,人生百態,滋味恆存。 也許口齒間早已遺忘,無形的滋味卻開始發酵,一籮籮的原生番茄堆在西廂房地上,相思樹下的紅土田,母親翻種的經濟作物。番茄是水果是菜也是支持母親撐住荒苦年代。我的水果童年除了市場半淘汰的香蕉水梨,更多樂趣寄情山林郊野。長大後的水果情懷,兼汲汲營營心態,說美容養顏養生,或祈福的供品。 這年歲容易滿足,不小心溢出的想念,因為一餐水果,混合童年青春年少,隨風霜雨露,而感動。老闆娘說所有水果餐點皆取自新鮮時令水果冷藏空運來金門。此刻的幸福,飄洋過海封印在島嶼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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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選擇
大學時代的恩師吳鐵雄教授開學第一天的導師時間,就送我們他留學美國時美國教授送他的話:「只有較好的選擇,沒有最好的選擇。」是的,人生就是一連串選擇的結果,選擇有對有錯,但是人必須為自己作的選擇和結果負起責任。每天我們面臨著大大小小不同的選擇,小至早餐吃什麼?今天穿什麼衣服?大至和誰結婚?生涯規畫?有些選擇作什麼決定無關緊要;但有些重要的選擇如果錯了,卻會「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 回顧自己這大半生所作的選擇,以選讀師專最具戲劇性,當年國中畢業家裡貧困,隔代教養我的奶奶一直希望我能當老師,但民國62年國中畢業那一年,金門惟一培育國小師資的特師科已不辦了,國三時國文老師李宗景上課時告訴我們:「台灣有一種學校叫師專是公費的,畢業後可以當小學老師。」衝著這句話就立下考師專的志願,也不知道師專好不好考?而且台灣惟一的親戚姑媽一家又在基隆,人生地不熟又很遠,後來在同村同學玉寬的鼓勵下就到台南投靠她的二姐,我也就近去報考台南師專。 報名之後,看隔天的新聞才知六千人報名初試要錄取三百人,心想這下子報名費泡湯了,怎有可能考上?但是人是有無限潛能的,在沒有壓力之下,考出來的成績反而比金門高中聯考好,我也以二百名左右進入複試,但最終沒有進入正取,僅列為備取,我也帶著略為失望的心情返回金門,準備就讀金門高中,沒想到返金不久在八月下旬收到師專的通知書,通知我已遞補正取,要我隔天去報到。 那時候的台金交通一個禮拜才一班船,那有可能隔天去報到,於是我跑到母校湖中找恩師陳榮華,找他詢問,他告訴我可嘗試打電報報到,於是我就去打了生平第一次電報,並也把國中畢業證書用限掛寄到台南師專,並且請當時在小學任教的表叔協助在週日趕辦赴台手續,然後期待在赴台的班船抵達金門之前能收到師專的回覆,我才能安心赴台就讀。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卻一直沒收到師專方面的回音,眼看金門高中也快開學了,若是台南師專對我的電報報到不認帳,而我的畢業證書又不在,無法到金門高中報到註冊,可能兩頭都會落空,我或許就無學校可讀了,結果就在赴台的班船當天上午(班船是當天下午啟航),終於收到台南師專正式錄取的通知,我才放下心踏上異鄉求學的旅途,那次的選擇真是一場賭注,可是當時年輕的心就只有一個想法,我想去台灣讀公費的師專,減輕家裡的負擔,也可提早自力更生,也就這樣走上了這條教育之路。 常常用自己的故事和年輕的孩子分享,最重要的不是現在你在那裡?而是你知道往那裡去?如果你知道你將往那裡去,全世界會為你讓出一條路,因此要勇於築夢,勇於選擇,大膽接受挑戰並付諸行動,更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堅持到底,相信人生沒有衝不破的難關,達不成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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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電﹑取經──金城鎮社區幹部赴台觀摩
103年5月底,金城鎮各社區60餘位工作幹部,到台灣宜蘭、桃園參訪。參訪單位包括宜蘭縣員山鄉結頭份社區發展協會及員山鄉內城社區發展協會,去了解他們社區的總體營造,社區內的產業行銷及開發的情形,也參觀桃園長庚養生文化村的情形,看他們如何讓老年人活得快樂充實。 金城鎮長石兆瑉行前強調,這是一趟學習之旅,希望各社區理事長與幹部都能好好虛心學習,吸收他人的長處、優點,以便帶回家鄉社區實施,使自己的社區總體營造都能蓬勃發展。參訪人員集結在金城鎮公所前庭,鎮代會陳天成主席特地來送行,並給大家滿滿的祝福,大家都報以感謝的熱烈掌聲。 我們搭機抵台北後,便轉乘遊覽巴士走雪山隧道赴宜蘭,以前從台北到宜蘭開車要三、四個小時,如今雪山隧通車,不到一個小時即可到達。雪山隧道長12.9公里是亞洲最長的隧道,建了十幾年才完工,原先請德國、日本工程師來勘查,他們都表示工程困難,無法施工,後來改由國內工程師研究突破,化不可能為可能,慢慢摸索,一寸一寸開鑿完成。難度高的原因之一,是隧道不時會有大水沖進洞來,施工人員想逃命都來不及,故犧牲了許多工程人員,如今才有這條便捷的道路讓我們享受,宜蘭縣特別立碑感念這群殉職的人員。據說現在在台北的上班族為了居住的品質,紛紛捨棄台北的小公寓,而到宜蘭買一棟透天農莊,然後天天開車上下班,享受田園生活,這是拜雪隧之賜。 宜蘭縣員山鄉僻野鄉村,環境安靜、清幽,令人心曠神怡,看不見高樓大廈,卻是人嚮往的地方,這是一個值得金門人思考的問題。金門是否要與廈門、臺灣比硬體建設?追求現代化的都市生活型態,反而不知珍惜金門質樸、單純的鄉村文化美。所以筆者認為,社區應重視對精神生活素質的投資,以金門的歷史、文化、史蹟等軟體建設來與金門、臺灣比,建設金門成為一座健康、安全、整潔、美觀的社區,又何鄉村陋室之有? 我們拜訪宜蘭員山鄉的結頭份社區發展協會,除了互贈紀念品外,石鎮長也不忘行銷金門,介紹金城鎮的景點、閩南建築、古厝、史蹟文化,也是賞鳥、騎單車旅遊的好地方。結頭份社區居民很會說故事,自豪的說歌仔戲起源就在這社區的老樹下,之後傳遍台灣甚至到大陸廈門,所以現在這棵千年古樹,被大家珍視如寶物,稱為「大樹公」,除了立碑,還在旁邊蓋一座小廟,來拜「大樹公」,他們說很靈驗,有求必應呢!歌仔戲的訓練、演出、傳唱,「大樹公」的美麗傳說就成了五結鄉的特色。 拜會宜蘭員山鄉「內城社區發展協會」,內城鄉是個農業鄉村,發展的特色是以民國六十年代鄉間的運輸工具──鐵牛車(力阿卡)經過改良,載遊客遊鄉村,我們分乘10部「力阿卡」,聲勢浩大,穿梭於鄉間田野中,鐵牛走動的碰碰聲,響徹雲霄,微風細雨中感到有趣、快樂。這個村落農道整齊美觀,行道樹扶疏青翠,稻田片片相連,無邊無界,甚是壯觀,一片農業繁榮景象,空氣清新,令人舒暢,這兒沒有高樓大廈,無工業、無污染,堪稱世外桃源。 該社區因為經營得宜,所以有經費辦理課後安親班、親子美語班、識字班、老人一起用餐等福利,真讓人欽佩這個自食其力的幸福社區。誠如簡理事長所說,社區要經營得好,要懂得利用社區資源,與社區內的機關、學校、企業、商家互相串聯,尋求各方的支援與參與。 參觀桃園「長庚養生文化村」,它是王永慶創辦的,是一個適合銀髮族居住的高級社區,整合醫療、休閒、保健、怡情與學習的優質環境,如果有同伴一起住進來,這兒不失為理想的養老所在。不過我認為金門優質的居住環境,可以發展成為一座「金門養生文化島」。 最後,感謝鎮公所提供這樣的機會,讓大夥能一起去充電、取經,感謝同行的倪振木理事長一路扶持照顧,始能平安順利的完成學習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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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一首詩的韻腳轉彎
跟著一首詩的韻腳轉彎,御風而行,爬升到一個高度,自在盤旋,而後輕輕降落柳營,參與一個新營區的創意遊戲開發,是我最近一個極美麗的經驗。走進柳營,是在它正式開放前夕,因此有輕鬆自在的充裕時間,走逛整個營區。擁有極豐厚「活動企劃、遊程規劃、教育培訓、圖隊拓展、戶外遊憩」實務經驗的金門在地夥伴,陪伴知友和我把柳營每一個角落都走遍。頂著燠熱大太陽,汗水一滴一滴從額頭流下來,但柳營可以玩的遊戲真多,我捨不得錯過任何一項,邊走、邊玩、邊拍照,走到「高空擊球」區,我開始寫詩,思緒沿著細長高瘦的木樁往上爬,爬到最頂端,我使盡全力狠撞一顆詩意火球,再以自由落體狠狠墜落,在觸地的一剎,我感覺心裡的一首詩在喊疼、呼痛,然後它跌出胸腔,我撿到了柳營的第一首詩! 捧著一首新誕生的詩,我和知友、新夥伴穿過攀岩牆、繩網、巨人梯、之字梯、上下雙鎖、三索穿越、蔓藤路、浮動斷橋、浮動海島、水手椅、腳踏雙索、猴子橋、高空獨木橋、滑降等遊戲設施,一路玩進飛鏢室,知友的飛鏢正中靶心,我的釘在標靶圓圈最外圍,我手中的詩發出一聲嘆息,我安慰它說:「詩的速度,比子彈飛得更快,再多子彈的火花,都比不上一首詩的威力,何況一支飛鏢!」我手中的詩半信半疑,但我心裡很清楚。我們菁英團隊為柳營打造的「剛柔並濟」戰地新遊戲,將超越過去一切玩法,但願未來走進柳營的觀光客,能夠欣賞我們的精彩創作,對戰地有一番全新的體驗。 在「前線,後面有什麼」一首詩中,我曾寫說「還要在火光中凝望多久/自衛隊員的臂章才可以卸下/責任、義務、知識與愛情/才不必和犧牲聯結成一線/從少壯一直走到垂暮/漆黑、潮濕的坑道/可不可以拋棄不用/會不會升起一盆炭火/在碉堡外面/單純的燒烤一盤食物/我們圍爐而坐/啜飲高粱/沒有命令與口令/一切儉樸而單純/這只是一座小小的島/一個明媚的早晨就可以穿過/熱情的手臂可以完全擁抱…」而今,穿過前線,後面有柳營、有知友、有優秀的金門夥伴、有越來越壯大的菁英團隊、有從小在歐厝隘門一起長大的堂哥、有詩與歌與酒香,陪伴大家一起為建縣一百年的島,歌詠並祝福。 這是我生命中一段極豐華而美好的時光,因為已啟動一部從民初寫到現在時空的金門背景長篇小說,知友常帶我深入民間、走訪田野,直驅小說人物的成長環境,至於前幾代鄉親的人生戰場,因遠在麻六甲海峽的一座小島,我得再安排時間,陪小說裡的新生代一起去探訪。 人生就像酒一樣,通過時間的淬練,芳香將越來越濃郁、醇美。在與團隊夥伴一起醞釀詩與酒的創作時,我深深感受從高處看世界的重要性。堂哥說:「海島性格,走不出求生存的憂心忡忡,每個人都勤奮工作,但缺乏團隊合作精神。只有走出去,見到世面,才可能有所改變。」在歐厝隘門長大的堂哥,事業經營有成,他想為家鄉建構的無線智能城市,得投資數百萬美金,回收無期,但堂哥說架設免費吃到飽的全島無線網,讓鄉親能方便使用,就是最好的回收。 這日,為了規劃詩與酒的美麗饗宴,知友特別飛來台北,我們一群人坐在優雅的茶藝館,熱烈討論相關配套,我聞著茶香,心裡樂陶然的想,詩與畫不僅可以置入建縣百年的歷史脈絡,延伸一系列創作,酒香更可以妝點我心中的「藝術一口杯」,再移入「詩畫托盤」欣賞,至於「酒香公杯」,當然要用來盛滿菁英團隊夥伴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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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分類
我國古典散文在晚清時已發展成熟,我們所謂的現代散文,係指民初新文學運動以來,以白話文為基礎,承襲古典文學之神髓,復吸取西方及日本風格,在大時代風潮中,以鷹揚多情,橫槊賦詩的章法,為這新時代所賦下的散文。此期間,或強調散文的真情實感,或力主時代的脈絡,或疾呼散文美的實在,在這些波瀾壯闊,轉折崛起於二十世紀初,對後代具影響力之散文大家,依楊牧言可分為七類。 但一般卻分以知性及感性來言。且但若入堂窺究自可發現,就情感言,古今中外的散文都是感性、知性同時或者參差發展。在我國,雖說傳統散文向以議論為主,但早在先秦諸子中已不乏抒情文字,許多議論性文就常有精彩的感性流瀉,太史公的《史記》最為動人。就初學者言,若能掌握到這兩種特性,對散文之入門,自有潤色開花之效。 感性散文的最大的特色是作者真性情的浮現,其重要的特徵是真摯性和抒情性。情真意切,感天動地,行之於文,纏綿悱惻;抒情性係指以情代事,以情感人。由於有上述特質,墨氣所射,每多呈現作者的真情愫,所以閱讀感性散文,就如同結交一位親近朋友,讀者日漸熟悉作者的生活、人格、情懷,以致最易與作者之間融融泄泄。 知性散文係用一定的立場、觀點、闡明客觀事物的道理。其最大特色是避開作者個人的情愫,以表現其思想、見識、智慧。重要特徵有議論性、說理性和邏輯性。千巖競秀,論是辨非,以議論為主旨;說理性係指層層推進,以理服人;而邏輯性則是以邏輯思維來論斷事物。由於有上述特色,知性散文作者與作品的關係是超然玄遠的,因此不像感性散文給人一種摯友促膝握談的溫馨親切感。 試看冰心的「笑」,和高士其的「笑」,同樣題目的散文,很明顯前者是典型的感性散文。作者意態親切,打開雨後清窗,心靈為之敞開,展示三幅溫馨美麗的笑,讀者乍一讀之,不由為文中的意境、氣氛、情感所吸引,感性散文的魅力在此─悄悄地進入讀者內心,感動讀者。而後一篇不言可知是一篇知性散文,常不自覺地流露出教育、指導、及批評的意旨。前者只想感動讀者,每令人臥以遊之;後者想要教育讀者,常令讀者趑趄不前。 散文是一種流露自我的文章,若全力抽離情感,放棄與生俱來貪嗔癡愛紅塵慾念的感性,則似乎走進了有筆無文的荒漠;但感性散文又往往流於濫情。因此與其他藝術一樣,圓融是非常重要的。意以為若能中和兩者之長,所謂知性題目感性寫之,如「嘯歌」,一篇很容易流於「愛國八股」的文章,因為以感性真摯的筆意出之,自有另一番水活石潤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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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讓是社會文明的表徵
國人總以「禮儀之邦」自許,體現在日常生活中最明顯的德行就是禮讓。讓座是禮讓的一種方式,對象籠統概括「老弱婦孺」族群,禮讓是社會文明進步的象徵。台灣社會充滿溫情與愛心,鑒於老年人口日增,政府甚至透過立法,明訂「未提供對號座的大眾運輸工具設置的博愛座,比率不得低於總座位數的百分之十五。」體貼、照顧老、弱、婦、孺這些族群。 台北的公車、捷運上,讓座已然蔚為風氣,只要有「老弱婦孺」上車,不一定是博愛座,許多人都會起身讓座,這樣的善行,已融入庶民文化之中。「博愛座」是不是老弱婦孺專用?沒有明文規定;什麼人該坐博愛座?有其疑義;在沒有老弱婦孺可讓之時,一般乘客坐下應該無妨,但是,常見博愛座空著,乘客在旁站立的情形,或許是乘客對這個位子的基本尊重,也或許在避免別人異樣的眼光以及可能要讓座的麻煩,位子就那樣平白空著。 經常搭台北市捷運,觀察到一個現象,那就是上下班尖峰時段,旅客的「讓座率」較平常時段為低,人們不讓座因素複雜,通勤的上班、上學者眾,捷運車廂內擠滿了人,有座位的人低頭滑手機或閉目養神,根本無暇理會旁邊有無老弱,也就不會主動讓座;有一回,看到一位老婦人進入車廂,正欲起身讓她坐,她卻對我鄰座的年輕人說:「少年仔,我的膝蓋不太好,可以讓我坐嗎?」這位年輕人視線離開手機、滿臉錯愕,很不爽的起身讓位,當時的氣氛簡直尷尬到了極點。 大陸這幾年在公交車上也設置「老幼病殘孕專座」,明白列出讓座對象,車上讓座的情況比以往明顯改善。去年某日,與陳姓軍校同學在廈門的公交車上,一位狀似大學生的女青起身對著顯得老態的陳兄說「老人家,讓您坐。」陳兄回曰:「我只是白頭髮多,還沒那麼老,妳別讓座。」半推半就之下接受,下車後,陳兄說他被稱為「老人家」內心不是滋味,問我:「還差三年才六十五歲,叫我老人家,我真的有那麼老嗎?」年紀多大才叫老?對我們邁入初老之年者來說,雖然自恃體健,但有些人已滿頭華髮,因此必須建立「不要怕老」的心態,也不能不認老,遇到有人讓座,就說聲謝謝,坦然坐下吧! 每次回到金門,外出時總會搭乘舒適、方便又安全的免費公車,享受縣政府對縣民服務照顧的美意。在各種不同時段搭乘公車,車廂內呈現的光景也各異其趣;印象最深刻的是學校放學時段,年輕學子們三五成群上車,常常在車上有說有笑,但是途中停靠站,見有老弱或婦孺上車,他們都會主動讓座,態度誠懇,行為良善,真是好樣的! 禮讓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之一,讓座是社會文明的表徵,也是國民素質良窳的指標;金門人,展現了「禮貌的金門」美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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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
在寧中小任職八年,我始終抱持盡最大力量,奮力做最多事的心態去工作,也許因為個性使然,不知我者說我個性急躁,知我者說我態度積極,其實我認為急與慢,根本沒有一個固定的標準,有人說急事可以緩辦,但要緩到什麼時候才叫合宜,有些事不掌握時效,等到時間在恍神中溜走,再找一百個說詞,那又豈是「穩重」兩字可以脫罪,確實我真的不習慣凡事慢慢來的說法,我覺得那有很多是「推托拉」的藉口,我不喜歡? 確實我做事喜歡創新,喜歡挑戰自己,喜歡做沒人做過的東西,因此腦筋動得很累很疲勞,有時也會因為跑得太快,累倒自己也害同仁氣喘呼呼,但每次看到我們的成果呈現,我都會感激同仁的配合與支持,並一起分享我們勝利的果實,那時候我和同仁都會有一股無愧於支領這份薪水的快感。 八年前我到寧中小任職,我找來一位規劃師,告訴她我的「空間領導」概念,要她根據學校的位置、方位、風向、日照等,畫出學校總體環境營造規畫書,我們的規劃分成短中長期期程進行建設,如今八年過去,我們總共已經完成15項工程,而寧中小的校園已經成為一個島嶼特色的生態、休閒的學習場域。 最後一項300公尺的PU運動場也即將完成,在規劃設計上我們創新設計應用馬賽克材質,把金寧地區特有的景觀元素,設計成拼圖,在看台兩側連綴成一長幅的連續圖畫,遠看是圖畫,近則是觀看比賽的座椅,此外我們掌握學校與社區的唇齒性,我們也建構一些休閒器材,讓每天早起到校園運動的鄉老得以利用擴胸拉腿舒展筋骨,這座生態運動休閒廣場的建構,誠如記石所錄:寧中前庭,林木蔚然成蔭,迂迴長廊,立以徘徊覽勝,曲徑石椅,坐以抒懷悠情。翩翩麻雀,銜泥啄草,吱喳之間,若振若飛;佇立寧園,遠眺蒼穹,手接白雲,寄語藍天,繁花錦簇,美不勝收;憶我金寧,地景瓷磚,鋪陳點綴,歷歷如繪。夫寧園生態運動休閒廣場,期讓學子鄉老,晨昏四時,得以寓教於樂,舒展筋骨,此所寄望也!」,堪說這座運動跑道的修建,是金門島上最具特色的運動場。 感謝各界與長官的支持,感謝學校行政同仁的辛勤作業,感謝本校同學、社區長老容忍一時的不便,我們終於擁有一座一流的運動場地,身為校長的我特別感受到只要校長主任組長教師同心齊行,鐵杵也會磨成繡花針,推動任何校務沒有不會貫徹成功的。 教育是一種成人之美的志業,社會人士每每對教育充滿期望,認為教育工作者能夠振聾發瞶,確實在這個多變的社會,教育是一種傳承、分享、扶持與協助的歷程,教育之於社會,如同黎明之於大地,帶來生命的喜悅與傳承,可以說教育是天下各種行業中最具創造性的,也是最具挑戰性與趣味性的志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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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新聞﹖毒家新聞﹖
最近資深媒體人李艷秋寫了一篇文章刊登在時論廣場上,獲得不少好評,她抨擊台灣電子媒體的獨家新聞太浮濫,動輒打出「獨家」,連沒有價值的商業廣告也打獨家,台灣的獨家新聞未免太不值錢了。 台灣電子媒體獨家氾濫,是不爭的事實,十幾年前主播王育誠在中視播夜間新聞時,開始大量在新聞上打「獨家」,有時一節新聞就打四、五條以上的獨家,加上當時他常跟某警分局合作,記者跟警方去衝現場,讓獨家新聞跟現場新聞幾劃等號,雖然曾闖出一些名號,他也優則仕當選台北市議員,但一場「腳尾飯」風波,也斷送了他的政治生命。 當記者跑新聞,當然要追求「獨家」,這是記者最大的成就感,報社也鼓勵記者跑獨家新聞,跑到獨家新聞通常都會發給「獨家獎金」鼓勵,「獨家獎金」看大小,頭版的「獨家獎金」有時上萬元,中時在余紀忠時代,國際新聞跑到獨家,余先生發的獎金是美金一萬元,當時知名的記者朱立熙、江素惠都曾拿過,國內新聞大獨家也是幾千元到上萬。 跑到獨家新聞,對記者而言,這是建立自己在路線上權威的開始,因為你要深入,要勤奮,還要加上一點運氣,才可能手到擒來,不是你想要就有,很多記者跑了多年,也不一定可以跑出一條像樣的獨家新聞來。 民國八十四年,在馬總統擔任法務部長時,我跑了一條超大獨家新聞,曾讓當時老三台的三位記者跳腳,差點摃上法務部。 當時馬英九部長偷偷跑去金三角考察毒品,部長出國到敏感地帶,當然是大消息,行程事先保密,並沒有對外公布,我是如何跑到這則獨家消息? 說破了其實真的是運氣,有一晚我回報社,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說因常看到我的報導,要給我一條獨家,然後告訴我說他是一位牧師,將陪馬去金三角參訪,我則半信半疑,還問說法務部我在跑,為何我也不知有此行?並要求對方回國後馬上告知。 果然,一星期後,這位號稱是「流氓牧師」的呂代豪先生回國,依約他打電話給我,我就趕到他位在龍潭的宣教會採訪,第二天圖文並茂做了一整版的報導還配上當時難得一見的「罌粟花」照片。 其他平面媒體被漏,只能摸摸鼻子,但自認老大的三台跑司法路線的記者,則聯合向法務部提出抗議,說為何厚於我,法務部新聞連絡人後來很委曲的問我那來通天本事?我也沒敢透露消息來源。 跑獨家真的需要一點實力加運氣,否則得罪了同業,有時他們聯手會給你來個「獨漏」做報復,獨家新聞有時就變「毒家新聞」,會毒死自己。 我在平面媒體服務時,也曾跑了不少獨家,像蔣經國獨生女蔣孝章和夫婿俞揚和控告溫哈熊將軍誹謗案,也是我跑出來的獨家。這類獨家都是一翻兩瞪眼,不像電子媒體,不管大小,早個一兩分鐘就打獨家,有人經常在網路youtube上搜尋,看到一段影片,就當獨家處理,也難怪李艷秋小姐要看不慣這樣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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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古城
著名文學家沈從文的孫女-沈紅,是一位從事文化出版,嬌小的年輕姑娘。今年四、五月間,由北京要到台北,過境金門,一些金門當地的年輕朋友招待她,也邀我參加晚宴。我簽書送她一本北京幫我出版的,沈萌編的《金門風情》畫冊。北京出版全國各名勝古地的風景寫生畫冊,推出《故園畫憶》系列,也已出版沈紅的故鄉《鳳凰城》畫冊,她說回北京再去買來看。她出生北京,一直住北京,連她回鳳凰古城都要買票。我向她預告,我六月底的旅遊,將有鳳凰古城之行。 湖南鳳凰古城是鳳凰縣的縣城,今屬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緊鄰沱江,西南有一山酷似展翅而飛的鳳凰,以此而得名鳳凰城。始建於清康熙43年(1704),吊腳木樓佈滿山坡,古樸典雅,有「中國最美的小城」之稱,也稱「畫鄉」。 中國著名畫家黃永玉、文學大師沈從文,都出生在鳳凰城。沈從文著名小說《邊城》寫的是湘西的古樸與美麗,描繪鳳凰城素樸而迷人的風情。沈從文(1902-1988)祖父沈宏富為漢族,祖母劉氏為苗族,母親黃素英為土家族。沈從文本為漢族,早年亦以漢人自居,晚年為家族利益選擇了苗族。沈從文只有小學學歷,14歲高小畢業後入伍,後為北京大學旁聽生,西南聯大提升沈從文為教授。 1924年開始發表作品,並結識郁達夫、徐志摩等人。他在中國公學教書時,沈從文愛上他的女學生張兆和,寫了不少的情書追求她,校長胡適鼎力相助而結婚。1949後他曾因新政權的打壓,自殺兩次。1988沈從文入選諾貝爾文學獎,篤定可以中選,不幸沒多久就去世了,因獎只頒授給在世的人,所以他與諾貝爾獎失之交臂! 沈從文誕生到今天已百多年,他筆下那個想像出來的「湘西」,已經消失了,故鄉鳳凰城藉著他的大筆而聞名世界,鳳凰城已賺飽了財富,而他卻永遠失去了這古樸故鄉。故鄉派人下跪請回了沈從文的骨灰,想做成墓園賣票供人憑弔,可成為當地獲取經濟大效益的手法。他兩個兒子沈龍朱、沈虎雛堅決反對,才沒有把墓園變成收費景點;「沈從文故居」已是最耀眼的景點。家人不願為了紀念沈從文而毀掉鳳凰,但鳳凰已經被逐利的商業旅遊摧毀了。燈紅酒綠,喧囂浮躁,到處要門票。蹩腳的仿古建築,破壞了小城的風情;人造的繁華,遮蔽了歷史的風華。低俗的民俗大放光明,人們看到的是一個充滿銅臭味的鬧市。那個在武陵源曾經遺世獨立的「世外桃源」,已迷失在沱江的煙霧中。 沈從文:「一個士兵要不戰死沙場,便是回到故鄉」,沱江畔,家家佈滿霓虹燈,隨江水跳躍七彩;戶戶洋腔怪調的K歌,盤鼓雷鳴,直上夜空九霄。浴火鳳凰,是淬煉金鳳凰的重生;鳳凰城引火自焚,不愛惜羽毛,最後要燒成平康里的「落翅仔」。鳳凰城的沉淪,市儈文化強姦了古城文化的原貞,沈先生您能安息嗎?歸不得也,故鄉!還鄉須斷腸!?最後沈大兵在故鄉陣亡了,讓故鄉隨波逐流的去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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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藍藍
讀家鄉的電子報,這個夏日將舉行一系列海邊水上活動,海洋風之夜、海灘花蛤季、金門與廈門間海上長泳…….。我一向喜歡水涯,一時,有個不著邊際的想法──慶幸自己生長於一個海水環繞的小島,可以如此親水。而生長於內陸的人可能一輩子難得見幾回大海,想看海,得長途跋涉出外旅行才行。同時,引起我一些家鄉親水的記憶。 童年,住家附近的浯江溪還沒加蓋,這溪流成了我與同伴的遊戲場。那時,已有部分河床淤積形成零落的小沙洲,不過仍有一帶清澈水流,迤邐、蜿蜒、潺潺不停流著,溪流兩邊土堤長滿青綠草叢。我們通常玩伴三、四人自「大橋頭」入溪中,這裡的橋墩時有婦女浣衣。溪水只淹過腳踝,有些地方則深可及膝,夏日炎炎,漫步溪中,沁涼無比。我們一路玩著以河床泥沙築壩攔截水流,捉溪中小魚,就這樣玩,一路玩到出海口。 往昔,出海口僅有少許的紅樹林,不像現今濃密一大片,泥灘盡是靈敏的彈塗魚招潮蟹,這兩種生物難於捕捉。看著從洞口鑽入,挖了洞口往往徒勞無功,牠們的棲息地有如地下坑道,很快便逃之夭夭。只好動腦筋到附近的一些大石頭上,翻動石頭常常可抓到隱藏其下的毛蟹。出海口有個以鋼筋水泥蓋的衛兵哨,漲潮時,衛兵哨孤零零佇立於海水中。這些大石頭正是衛兵哨退潮時隔開海水對外交通的墊腳石。我們翻動石頭常引起哨上衛兵的驅趕、喊叫、制止,甚至搬動槍枝扳機聲嚇唬我們,只好悻悻然離開。 衛兵哨再往海面延伸有一礁嶼,叫痲瘋嶼,不知怎麼會有這樣恐怖的名稱,自我懂事未曾聽聞有痲瘋病人被送到這裡的。後來國軍進駐,礁嶼改名「建功嶼」。其實,早前這礁嶼就有一個好聽的名字「董嶼」,這可是金門古八景之一「董嶼安流」的景點。每當日薄西山,夕陽緩緩沉入大陸對岸的山頭,霞光滿天,海面波光嶙峋;另一頭的十八羅漢礁忽隱忽現,景緻美得令人凝視屏息!幾處濱海步道,是我不知愁滋味的年紀經常造訪的地方。 軍管時期,只有擁有漁民證蚵民證的居民,才能進出海域。海灘是險惡、森嚴、蠻荒、驚駭的代名詞。岸邊築起各種防禦工事,有拉起鐵蒺藜的、有種植葉緣長滿尖刺的瓊麻,有的甚至佈上地雷,藍藍的海水,美麗的沙灘,只能隔著重重障礙遠望。解嚴後,回歸常軌,數十年的禁令終於解除,居民再度可以自由進出海灘戲水踏浪。 島鄉雖不大,但南北的海岸有著不一樣的面貌,北岸為泥灘間雜著些許岩岸,沿岸蚵田密布,瓊林、后沙、古寧頭、湖下等村莊是海蚵的故鄉。南岸的陳坑、尚義、昔果山、后湖、歐厝等村莊,綿延數里長的海灘,構成一美麗的弧線。每當長風吹送,海水像千軍萬馬一波接一波簇擁著。陽光下白色沙灘閃閃發亮,蘊藏著豐富的蛤蜊。 無疑的,環繞的海灘給了鄉人親水的便利,而海蚵、蛤蜊的美味料理,永遠是出外鄉人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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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住詩與酒香的妙點子
走過四季,我曾紀錄、書寫、拍攝、彩繪、織夢無數的家鄉島嶼,日日都在求新、求變、求精、求進。大、二膽正式移交金門縣政府,開放觀光這一天,知友帶我展開全島的探勘、采風、尋幽、訪勝、規劃一系列詩與酒香的創作。一座綠意盎然的島,需要藝術家注入新精神,加入巧妙創意,讓建縣一百年的島,剛柔並濟,再以酒香做引子,形塑更好的島嶼意象。 知友帶我走的采風之路,貫串一首詩的旋律,酒香飄飄,意境旋轉入大自然的一幅畫,蝴蝶、蜜蜂也跟著翩翩飛舞。為了讓建縣百年的島嶼,長長久久閃耀、發光,讓觀光客感受文化之島的魅力,驚艷、禮讚之餘,再來金門。我們集合詩人、畫家、演唱家、裝置藝術家、優秀樂團、越來越堅強的菁英團隊,又加入吃苦耐勞的金門在地團隊夥伴,努力開發詩酒空間。一列藝術隊伍,彼此相互激盪創意點子,一群勇於為藝術跳火山的夥伴,更讓我醞釀中的一首詩,翅膀晶瑩剔透,迫不及待想要飛衝向天。 為了配合團隊,網住更多詩與酒香的妙點子,我從長篇小說的場景抽離,我對燕尾馬背古厝裡的女孩說,等我忙完一個階段,我會規劃馬來西亞和新加坡的旅程,陪她走向心上人的家園。雖然長篇小說架構是我寫的,但我發現女孩脫離我原來的人物設定,也許是因為愛情的緣故,她不接受我輕描淡寫的一場分離戲,她要自己追求她的青春人生,而我為了寫好小說,必須跟她一起旅行、做記錄。取得女孩的諒解後,我帶著詩意與酒香,探訪大自然的一草一木,我的畫筆隨著微風,伸向風獅爺、風雞、石敢當,朝著戴勝、鵲鴝、喜鵲飛翔的方向,伸出綠手指去觸摸羊角拗、粗毛扭扣草、待宵花。建縣一百年的島,花草的葉瓣沒有憂傷,只有喜悅。 酒香飄飄,和我一起在歐厝隘門長大的堂哥,簡訊對我說,他要在金門建置全島無線網,讓所有鄉親都可以隨時連上網路,包括公車行駛中也能連網、不斷線。這是一項必須挹注鉅資,而且回收遙遙無期的投資,堂哥說為了要建置金門成為智能城市,只能懷抱一種奉獻精神。我心裡感動著,在為堂哥喝采時,我對他說,這全島暢通無阻的無線網,就像千百萬座「番仔樓」,它不是為了傳統的光宗耀祖而建,而是肯定智慧城市的重要性。 我追著一首詩跑,在燠熱的太陽下,與知友把全島繞了好幾遍,每次經過湖南高地,我都興奮莫名,因為那起伏的坡度撩動我特殊的情感,之於過去的猛烈砲火,眼前起伏的地勢已不見憂傷,它變成我眼中極美麗的一段地景。我感覺車輪過處,塵埃揚起一片激動,這一條路,我要特別為它寫一首詩,讓進進出出,穿過百年的人、事、物,再一次回首,衝激出更好的前路。我小說裡的男孩與女孩,驅車走過湖南高地,不曾經歷過戰爭的他們,也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氣氛與力量。我對知友說,人在家鄉,我所經歷的一切,正好拓展小說情節,我的一切看見,不管狂喜或者輕愁,都可用來編寫人物故事。我說,雖然我有時寫著寫著,會感到一陣悲傷,發現我所追求的力量在現實世界找不到,只能從小說裡去追尋,但這不影響我當下選擇做「片段」有意義的事,因為人生很短,而歷史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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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井情深
夏日炎炎。今年的夏天特別炎熱,避暑便成了不得不的功課。人們最常做的,就是躲在冷氣房裡;冷氣,成了現代人不可或缺的家居用品,就連參加會考、國考,也都是冷氣房全程侍候,真的很難想像往昔沒有冷氣機的時候,日子是怎麼挺過來的,興許這也不是現代人抵抗力差或圖謀享受的因素,生活環境的變遷、氣溫屢創新高,或才是現代人離不開冷氣生活的主因之一。 小時候,家裡有台電扇都算是奢侈品,孩子們最多是拿著厚紙板充當搖扇避暑。那時節,綠蔭似乎來得普遍而常見,找片陰涼地納涼消暑,也絕非難事。諸如后湖、成功、溪邊之類的海灘是沒有開放的,更沒有機關會幫你籌辦什麼夏艷活動,孩子們找個池塘泡泡水就算是莫大的享受了,但因不時有些發生意外的消息流傳,泡水這項活動是被明令禁止與強烈管控的,於是乎,孩子們,特別是鄉下的孩子們就將目標鎖定在村裡沁涼的水井。 水井在自來水還沒普及的年代,絕對是家居生活的必備建設,稍後就算是家家戶戶都接上自來水了,主婦們還是喜歡那股在水井旁一邊洗滌,一邊閒話家常的熱乎勁;特別是,自井底打上來的透心涼井水與從塑膠管水流出的燙手自來水畢竟有著本質的不同,當然其中更有著免繳水費、省錢的主因。 早上時段,水井是屬於主婦們的。洗菜、滌衣的,挑水、注水桶的都有,總要熱乎到九、十點以後,人潮才會逐漸的散去。傍晚時分,水井就歸孩子了;井邊總會湧來玩瘋了的孩子,打起井水往大汗淋漓的身體澆將而下,那股暢快勁實非筆墨所能形容。晚間,水井也不得閒;有拎著孩子在井邊洗澡的,有擺著小方桌閒嗑牙的,偶爾也看得到帶著臉盆前來沖涼的部隊;不管水井之於各種形色人等的用途為何,大夥總會小心翼翼的保護井水,偶有孩子往井裡丟些樹枝等雜物,總會引來眾人的阻止與斥責。小小的一口井,自然的承載著許多人的生活重心與歡樂。 後來,自來水的普及程度更高了,家家戶戶也都不興儲水備戰了,電扇、除暑設施也流行了,人們也漸漸的少往井邊湊了。不知何時,水井上了蓋、加了鎖,說是為了取用水及保潔的安全;那時,老淌著鼻水的同儕大頭還天真的問:「那太湖幹嘛不加蓋呢?」引得主事者嘿嘿兩聲,便沒了下文。再之後,地主說要給將婚的孩子蓋新房了,一日招來轟隆隆的卡車及怪手,三兩下就把水井填平了。記得有人把半個籃球做成的汲水桶拿回家當成了花盆;手指粗的打水棉繩則被製成了老樹下的盪秋千。水井徹底的從村人的眼界裡消失了,大家也甚少再提起,彷彿生命裡從來就沒有這麼一個物件,曾經是那麼的與我們緊緊相依。 再見到記得住的水井,當屬澎湖天后宮旁的四眼井。四穴井深約三公尺,徑約二公尺。井口覆蓋石板,留有四個圓形的汲水口,構造奇特,因而得名。井旁中藥房秘製的藥膳蛋,更成為澎湖老街著名的美味點心。 水井或許已徹底的離開我們的生活,卻可以用另一種形態鮮活的活在我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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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味道漸漸淡了
焦桐曾在金門服役。不過,他多數時間都在半夜行軍,加上女友於他服役時「兵變」,所以焦桐提到金門,卻不很熟。有一次,我與他、陳義芝、蔡素芬等赴日本早稻田交流,倒是聽他提起「蚵仔煎」排名,金門可排第二名,我不服氣反駁,他說他在麻六甲,吃過他認為最棒的「蚵仔煎」。 詩人焦桐成為善吃之人,實在很奇怪。吃的方法很多。單純的吃是填飽肚子,往上一層的,能在食物通過口腔,嚼些道理,說一番滋味。一般人止於此。焦桐在《完全壯陽食譜》詩集出版前,也僅於此。然而詩集的出版,歪打正著,讓他成為美食專家。可觀的是焦桐不只談吃,也談「美學與詩觀」。 吃。吃法很多。吃不進學問的人,這輩子只能當老饕,逐食物而居,成為香味的奴隸。雖幸福,畢竟有所遺憾。焦桐願意消解這些遺憾。他吃。他的吃法很雄闊。記得他剛離開報社,自己做出版時,曾邀我跟記者、作家,到石門吃活魚。餐廳前,幾輛車紛紛前來,大夥品車,繼而賞吃。我對車、吃,懂得甚稀,但能跑就是好車、能吞就是好食。 如果人人像我這般,廚師就不知為何而廚,天生萬物,也乏知音。 與其說焦桐愛美食,毋寧說,他成了食材與食物的知音。為了達到這目標,他真的吃了很多。吃具體的菜餚,且不畏路險又遠,大殿吃、小堂吃,著華服吃、穿紅白拖也吃。焦桐吃進了時間南北、東西兩岸的吃的學問,他的褲袋、口袋、腰帶與背包,彷彿塞滿了蘇東坡、袁枚、林語堂等吃食大家的典故,更別提他的大書房,以及外部圖書館--無線網路與手機了。 焦桐吃得深說得簡,大方分享他的料理要義,怎麼喝啤酒、怎麼製作米苔目、怎麼煮道地地瓜粥等,焦式秘方,大方公開。焦桐嘲諷,但不失厚道地指出,擱一打啤酒在地、舉辦暗冷的雞肉節是多麼不懂飲食,也大方讚美「志榮米麩」、「郭家粿仔湯雞肉飯」等經營之道。至於「喝啤酒就像朗誦一首很短的抒情詩」等詩意文字、吃的詩詞典故,充分說明透過吃,焦桐當了食材、菜餚以及古聖先賢的知音。 吃,是食物與口舌無聲的歌,《台灣舌頭》中,焦桐寫吃的美好,也傳遞舌頭的發聲作用,把自己的青春、兵役、婚宴、藝文聚會、照顧病妻等生活傳遞出去。如〈茶葉蛋〉所記,「人生本來就不缺乏損傷與苦澀。既選擇入味,就註定回不去水煮蛋的時光」。吃,不再是上下顎的咬合,而唱出食物的兩種音色,一個給滋味,一個給人生。 我常想焦桐若重遊金門,不知道如何看待金門的飲食?金門小吃近年來為迎合台灣旅客口味,犧牲金門特色;為接大陸客,則犧牲品質。去年下半載,我應文化局之邀,擔任駐縣作家,常為吃的頭疼,也察覺到,小時候懷念的古早滋味,慢慢不見了。 金門味道是必須守護的。它的味道不只是滋味,還在於人心、人情,而今它慢慢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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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峇眼金僑返鄉
6月19日,接到一通電話,她是住印尼蘇門答臘峇眼阿比的金僑,已來到台灣,隔天將與家人來金門尋根,詢我可否提供協助,我說沒問題,但我所知及能力有限。 20日晚上,來電說他們住在總兵官邸,約我會面。我請官邸的人與我講話,原來這旅館位在古蹟總兵署後面,見面才知她是李美蓉的母親洪金圓,我在2011年12月赴印尼峇眼阿比時,曾訪問過李美蓉,內容登載於《金門鄉僑訪談錄(十)印尼續篇》,此書出版後,曾寄贈受訪人,洪金圓閱了訪談錄,此次返鄉與我見面,感謝前此報導,也想補充遺漏,因為李美蓉究竟較年輕,對長輩的事知道有限,有些地方講不清楚。那一天,我去李家訪問時,洪女士剛好有事外出。 洪金圓,1950年出生,其父有日本姓名,會講日本話,人們叫他「台灣仔」,但他究竟是日本人或台灣人,他自己生前不講,也不愛講有關日人南進的事,但日人離開時,他選擇留下,與峇眼阿比出生的晉江人後裔洪梅結婚,生了兩女兩男,洪金圓是長女,從母姓。 洪金圓嫁李和吉,曾聽長輩說李和吉的祖父李清端(音譯)來自金門的后浦頭,但李和吉三歲時,其父李水生就往生了,其母陳碰再嫁惠安人尤覺冷,尤覺冷在福建本有妻室,之後到印尼再娶陳碰,又生了兩男一女。尤覺冷日後回惠安終老。 李和吉與洪金圓育有四男四女,長男永福,印尼高中畢業,靠著自修,略識中文,能聽能講,但不會寫,娶福建人後裔施美玉,育有二子三女。次男永載小學畢業,娶金門人後裔蔡阿蓮。三男永原高中畢業,在雅加達的船行上班,娶金門人後裔何如妮。四男永龍後改名永螢,大學畢業,在雅加達的大貨運公司上班。長女美蓉,高中畢業,從事代書工作,嫁福建人後裔王福旗。次女美燕,雅加達大學畢業,在安妮公司上班,住雅加達。三女兒娜娜,峇眼的高中畢業,嫁華裔楊英景,楊在中學教書。四女美鮮,雅加達大學畢業,嫁華裔林文漢,同在雅加達的公司上班。 李和吉先是擔任客貨輪的掌舵,辛苦賺錢、存錢,做了三十幾年退休,由長男永福、次男永載接手,陸續買了兩艘客貨木船,木船專走峇眼阿比與四角芭島之間,木船除了載貨,也可載客二百多位。李和吉於2007年辭世,享齡六十。 李永福的長女智嬪,來台就讀高雄海大航運管理系,今年畢業,即將應聘上班。長子家慶,在彰化就讀大葉大學空間設計系。次女家依、三女家里,都在峇眼讀到高中畢業,目前來台在林口就讀僑大先修班,學好中文,再參加甄試上大學。次子家明,峇眼的小學畢業,準備升讀中學。 洪金圓此行與長子、媳、孫返鄉尋根,她心中充滿感激,說在東門買水果時,巧遇李氏宗親會李錫榮理事長,承他指點,請人去問原籍也是后浦頭的李仁木校長,李校長又指引去請教長住后浦頭的黃奕展校長,但黃校長去中國大陸旅遊。 幸有周智專先生陪同他們到后浦頭一路尋問,周先生曾在金門服役,後來任高雄海洋科大總教官。李智嬪在學時,周教官就很照顧她,曾陪智嬪返印尼僑居地,自己順便旅遊。周教官退伍後投身導遊工作,這次李家人返鄉尋根,周導遊一路引導,帶他們到后浦頭尋親,坐文化公車觀光,因長輩當年所傳下的字輩排行,與目前住在后浦頭的李氏族人目前還接不上線,但他們不氣餒,說日後得便,將再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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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放心玩
炎炎夏日,漫長暑假何處去。學校從六月中就陸續放暑假了,漫長的暑假有二三個月不等。尤其是畢業生的一顆心早就遠颺了,一批批的放出校門,有時讓家長傷透了腦筋,如何安撫小學童安排大學童,讓暑假可以消暑可以學習可以修養身心實在是一門學問。 讀了整學期的書卷考試,暑假當然是玩最重要,自己玩還是家長陪同,對上班族的家長是難題,要有時間有經濟。放暑假前問過小學生,部分是進安親班,繼續課業外的學習,由安親班老師照顧兼負責督導親子暑假作業,家長省事,部份留家跟著阿嬤,放任的作息;國中部的學生上些學校輔導課,一些自學補習,其他時間日夜顛倒玩網路,高中生更是宅在家宅在室內,這網路資訊猖狂的年代,任誰都低頭。天氣熱白天外出的痛苦指數跟著飆高,戶外健康玩法延至午後四點才開始,消暑良方一批進冷氣房唱通宵,一批玩水,少部份運動騎車。 城鄉暑期生活也許不同而家庭環境更是重要。家長安排的暑期生活大約止於國中小學生。當孩子小時我們年年帶著回金門外婆家過暑假,居住台北的小妹也是,孩子國中了我們錯開學校輔導時間還是堅持回金門,回金門遠離電腦遠離電視回歸單純的玩,一群表兄弟姐妹青梅竹馬,長大後就是童年最美的回憶。 玩是童年的必要,有外婆家的童年更是幸福泉源,我們說有金門的外婆家更是加分。金門是樂活的好所在,小小的版圖到處是觀光景點,這些景點就在家的附近,隨時可以把自己當成觀光客重新認識金門。午後四點白沙海灘玩水摸蛤撿貝殼,或沿著木麻黃綠蔭大道騎腳踏車,陪著火紅夕陽慢慢西下,大稻埕餘溫下籃球飛奔,青春無限,生活可以如此的隨性。 閱讀也是玩的一部份,圖書館是家的幸福書房。金沙圖書館就在家後門,早上十點到午後三點,太陽熱力大放送,適合進圖書館的閱覽室,吹冷氣寫功課看課外書。金沙圖書館閱讀人不熱烈,閱覽室空蕩蕩,寧靜的氛圍讓聒噪的孩子們自動沉淨身心,安分的在裡面做各自的事,大人帶著筆記電腦,渴了有冰水喝,累了睡個晌午,乏了就進旁邊游泳池泡泡水,幸福暑假就在圖書館蔓延。 網路讓人人增加閱讀按讚的書頁,社群網站到處貼文分享,三、二行美文人人愛,五、六句智善至言擱上心,閱讀網路文章成了時尚,溫馨笑話讓人會心一笑是三餐的必需,但是國人的閱讀率仍不高,大塊頭的書只是擺著當裝飾,言情小說漫畫隨手翻翻而已,深度閱讀只是小小的角落讀者,創作者曲高和寡除了堅持,大都順應潮流。閱讀的缺乏金門更是,我看到金沙圖書館借閱人門可羅雀,更遑論購書的意願。我們家長可以做的就是,當孩子還願意的時候帶著他們進圖書館,借書看書一起閱讀,當天氣熱的時候,鼓勵孩子進圖書館吹冷氣,當孩子說無聊時,一起親子閱讀,希望長大閱讀習慣成了他們的隨身財富。 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旅遊是鼓勵的,如果可以假期讓孩子遠離家園去體驗不同的民俗風情,看看世界角落,心就開了,不拘泥於島民思維,眼光遠了就不再爭執無謂的囿限,學習於大自然,走進正確人生觀,會發現宇宙生命,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如果不能,那就利用悠閒的暑假優游有冷氣的圖書館,閱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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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蕾的記憶
飲食,一直是人類文明的核心之一,它表現在日常生活、歲時節令以及各個生命週期的重要時刻。不論是貧乏或富庶的年代,追求飲食的溫飽、健康、精緻,是每個人不會忽略的天職。 在物質與人員流動的全球化之前,食材來源與烹調方式受到地域較大的侷限,因此,飲食不只是個人或家庭的偏好,而是鄉土文化的總和,反映了一個民族或地方社會的生活樣貌。 而我們對各種食物的偏好或厭惡,往往是孕育於童年時期,是長時間所養成的一種習性。「媽媽的味道」,是鄉愁的另一代名詞。不論是遷徙至幾千里之外,或是周邊事物如何快速變遷,一旦我們品嚐到熟悉的味道,便會浮現一些屬於自己的私密感受,一種關乎味蕾的記憶。正因如此,就算當前各國料理已經出現在我們生活的周遭,飲食文化仍相當大程度地被傳承下來,只不過與時俱進地發展以適應當代人們之需。 近代以來,新加坡金門移民甚多,他們或許在政治價值觀、專業知識、待人處事等各個層面已經西化,不過,關於飲食的文化記憶依然保留了許多來自金門的基因。對飲食的堅持與講究,讓新加坡金門會館的大廈裡,擁有一般會館建築中少見的大廚房,每週日中午,各個董事輪流作東,在會館的浯江廳聚餐。對這些生意有成、生活優渥的大商人來說,番薯粥、鹹粥、閩南薄餅等「輕食」才是他們的最愛。當然,這些菜餚與人一樣,已經落地生根、在地化了,混合了新加坡的口味,形成一種具有新加坡華人特色的新飲食。以吃為中心的社交活動,凝聚了鄉團的關係,也喚出了金門文化的認同。 同時,他們對金門故鄉的飲食也非常有興趣。每回返鄉探親或經商洽公,他們總是尋找著口耳相傳的小店、餐廳,吃些「原汁原味」的道地金門菜,解味蕾的饞,也體會先輩口傳的飲食文化。 明年,是新加坡金門會館145周年的大日子。有鑑於此,本身熱愛飲食文化,也是美食家、美食作家的副主席陳篤漢,提出了一個美食寫作計畫,希望可以彙整金門重要的特色料理,向新加坡人介紹。飲食組主任黃延輝、秘書郭秋裕、陳瑞好等,列出了他們歷年返鄉所注意到的餐廳名單,囑咐我協助將這些餐廳的料理特色整理出來。 在過去幾個月內,以閩南文化研究所畢業生為主的寫作群,開始了我們的寫作計畫。林志斌、陳天啟、許雪芳、翁沂杰、何志強、曾葉萌恬及我,分批品嘗了他們所列的菜色,採訪了店家或廚師的習藝歷史,記錄了料理的方式,當然也拍攝了可供出版的專業照片。希望兼顧在地人與外地遊客的觀點,提供出金門美食的嶄新面貌。 文稿及圖片已經繳給了新加坡金門會館方面。他們正在進行校對與美編。在明年新加坡金門會館的會慶上,預計可以問世。這本關於美食的小書冊,希望可以重新串起文化聯繫,並作為金門的海外行銷之入門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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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吧
因應即將到來的工作調整,順勢整理堆疊多時的文卷,才發現平素不以為意的小事,累積起來的工作量還真是嚇人。忙乎了整天只處理了一小部分,阿Q的以為,或許不動,就不用那麼累人了,但天下果有不散的筵席?環視多年來熟悉的工作環境,不禁有莫名的惆悵與不安。 一直以為,人是不經寵的動物。什麼事只要慣了,再混亂的狀態與節奏,都是可以接受的,這種惰性日積月累,便成了常態,也成了個人的風格,好壞或許還難以斷,但至少目標是偏離的,認真看來,或許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大陸的網路商務教父級的人物、馬雲曾說:「我最討厭工作認真的人!」乍聽之下有些逆耳,他喜歡什麼人,與我何干?但到底他還是在強調,樂在工作的重要性。對工作太認真、太當回事,就像繃過緊的弦,那天彈性疲乏或繃斷了,都不令人意外。反之,持續對工作保有熱情與樂趣的員工,還可以保有較高的工作情緒及效率。長遠看,工作太認真的人,反而是輸家;回首故往,還真是何苦來哉。 當然,工作絕不是生活的全部。打工族們絕不能把工作太當回事,但也絕不能漠視;反而是社會氛圍,太把認真工作當回事了,造成很多焦點人物都不敢稍有懈怠。於是乎,長官不休假,部屬不敢走;手機24小時待命,通訊軟體咚個不停,交流愈來愈有效率了,工時卻愈來愈長,鐵打的金剛,也禁不住長期的過勞,提早報銷或也在意想之中。 到底要怎樣來面對工作與生活呢?當然是工作的時候工作,休息的時候休息;話說得輕巧,執行起來卻難度頗高。個人的經驗,通常是工作的時候做夢(想休息),休息的時候卻想著工作;兩不兼顧,反而更糟。媒體報導,前行政院院長、總統府資政陳表示,應推廣公務員休假制度,因為休假放空,可以更看清楚問題,過去社會氛圍認為公務員、服務公職的人努力工作不休假是好事,但這是不對的,他以前也犯這個錯;他在金管會當主委時,行政院長都不休假,自己怎麼好意思休;他當行政院副院長時,院長不休假,總統也不休假。而我真正想說的是,您老怎麼覺悟這麼慢,累得底下多少人跟著遭罪,還有,為什麼類似的精神講話通常出於退休高官之口?是真的神經反應與常人迥異,還是社會氛圍使其不得不然? 到底社會氛圍還是希公職人員宵衣旰食、焚膏繼晷,甚至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2009年9月8日聯合報的一則報導,「朱立倫兩屆桃園縣長任內,多次獲得遠見雜誌縣市長評鑑為五星級縣長,不是沒有道理。公務員習慣『朝八晚五』,準時上下班,但朱立倫當縣長八年,各處室辦公室晚間常燈火通明,工作做不完,公務員得整夜加班,局處室一起叫便當吃晚餐稀鬆平常」。而報導的結論更加有趣,「朱立倫將任副閣揆,對桃園縣府官員來說『這是遲早的事』,因為朱立倫早已具備入閣條件,他們一點也不驚訝」。 看來不論將帥是否無能,「累死三軍」都是必經的過程,如吾等小螺絲釘們,還得各安天命、自謀活路才行。因此,我們只能不時的在心裡向所有長官呼喚:「關掉手機,休假吧!」特別是在這個孩子瞪大眼,等你暑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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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作家﹑更愛看作品
出版書籍後,出版社總想方設法舉辦發表會,我雖小心答應,但又難掩緊張;萬一偌大場子,來客稀疏,豈不難看?所以參加兩個人以上的座談,壓力就小多了,萬一人來得少,一起尷尬,也有個伴。二月初出版《熱地圖》,出版社就安排我與廖玉蕙、周芬伶兩位前輩,在台北國際書展現場舉辦座談,果然來客眾多。沾光了。 廖玉蕙舊書新發,周芬伶則出版探討寫作的新書《散文課》。讀《散文課》,一個念頭冒出來:「散文主義,吾文所宗」。以國歌的起句,做為初閱《散文課》的印象,蓋因散文的推翻與建立對周芬伶來說,亦如「革命」。散文的革命不需要拋頭顱、灑熱血,但豁出一生的關注,並為之註解、辯護並執行、傳知,總是需要的,以此來觀《散文課》,其實是作家完成文學,並視文學如宗教的過程,尤其在散文這部份。 《散》的內容規劃,非常親民,劃分「散文面面觀」、「主題散文」、「類型與寫作」、「創作力的回聲」等四輯,配備強化如變形金剛,讀者浸染其中,真能產生磁吸效應,隔空吸取周芬伶功力。尤其充滿Know How的「如何寫好雜文」、「傳記的寫作技巧」等,活生生是散文的「九陰真經」。 周芬伶的學養跟訴求,則必須破篇章、挑珠璣,才知道這本小書,正是作家追求散文的縮影。散文寫作者,未必知道文類的沿革,但懂歷史,就知道學習並且規避陳套,散文歷史如晚明小品、新文學發展等,更需知曉。散文寫作者眾,能從容抽離,提煉觀點者並不多,作者舉列魯迅、廚川白村、張愛玲、林語堂、梁實秋、柏楊、余光中、顏元叔等審美,拉寬散文的流域,供讀者找到更多適合自己的停泊處。經典作如余光中、楊牧、王鼎鈞等作品,詮釋為何雋永有味。 周芬伶的散文觀點穿插、滲透各篇章,如對「理性散文」與「感性散文」強迫截分的不妥,抒情美文具有熱情天真特質,雜文則是世故老人,並提到「常在文章中自我告解與探索」、「在道德之上還有真與美」。這揭露作者不安於散文的現況,希望有更多的撞擊,以便燃燒發光,驅散黑暗;或者,穿越各自的黑暗,以心靈為柴火。 《散文課》記敘前輩跟周芬伶是怎麼寫的,然後,「你」又將怎麼寫?雖是「教文」,卻消解教文的苦悶與繁冗,這就把「革命」火苗,透過親善的方式,傳法。散文主義,固為「周」文所宗,但一字的訣竅,便能繁衍萬種心法。 金門各單位常舉辦文藝營隊,邀請老師現身說法談寫作,文化局的活動尤其多。作家來,不過兩個小時,無法一一解釋更多的寫作竅門。而且,也不是每個作家都能說,都能夠整理出自己的寫作竅門。周芬伶難得地帶來她的《散文課》,告訴我們,可以作家為師,更應該以他們的著作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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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
五月陪同黃春明老師到垵湖國小說故事,孩子們個個捧個大肚子,或坐或行、小心翼翼,彷如十月懷胎。原來這是母親節特別節目,學校希望孩子們親身體驗媽媽懷胎的辛苦,學習體諒與感恩。 加拿大小學也有類似的課程。有一陣子,總看到鄰居讀小學的孩子珍妮,每天抱著約2公斤重的米袋上學,放學再抱回家,覺得既有趣又詭異。禁不住好奇,我向珍妮父母打聽,才知道這是學校的一項實驗教學。米袋代表嬰兒,學生每天帶著自己的小baby上下學,實際感受嬰兒的重量與存在,然後模擬餵奶、換尿片,或是baby哭鬧、想睡時如何安撫。 這個計劃當然不只從帶小孩開始,它是交友、結婚、婚姻經營等一系列的學習。首先是交往期,接著談及婚嫁,這時男女雙方需開始對家庭分工提出個人想法,譬如家事如何分配、要不要生小孩、孩子怎麼協力帶……等,通通取得共識就可以「結婚」了。 珍妮每隔一天便抱著「baby」回家,因此我知道她與「老公」的協議是家事平均分攤。過不久,我看到珍妮不再抱著米袋進進出出了,我趕緊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噘著小嘴說:「我的『老公』不負責任,輪到他帶小孩那天,他不是忘記就是隨便應付,我跟他討論了很多次,最後我們決定『離婚』,孩子歸他。」 以婚姻為主題,10歲孩子的初體驗,在大人看來或許像辦家家酒,但家家酒中寓含的卻是真實人生。真實人生的每一個課題,都需要學會面對與解決;過程中如何展現自主性與協調性,尤其是成長階段不可或缺的訓練。 「放手」才能探索世界;「走過」才會刻骨銘心。然而華人父母往往一手攬去所有工作,不僅剝奪了孩子的學習機會,更扼殺了孩子的創意發想。 今年端午節前往古寧頭雙鯉湖觀賞龍舟競賽,發現湖畔圍繞著一群孩子在寫生。清澈的湖水映照著藍天白雲、紅花綠柳,畫面煞是好看。突然戰鼓聲起,兩艘造型可愛、色彩艷麗的龍舟各自劃破湖面、御風而行。選手奮力搖槳,水波漣漪自舟身迅速盪漾開來,畫面有動有靜,景深可近可遠,正是小小畫家施展身手的大好機會。 我走近觀看,發現許多小朋友都畫得很好,不論構圖、用色皆有超水準演出,只是龍舟的造型以及背景的舖陳,怎麼看都不像現場寫生。詢問之下,才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的,父母或畫畫老師事先做了指導,甚至在家裡經過演練。我看到一位小朋友在畫板上貼著龍舟的圖片臨摹,也看到有些父母不斷指揮孩子如何上色,對孩子的競賽十足關心與投入,呈現出最典型的華人文化。 令人擔心的是,在現今競爭激烈的職場上,取才標準已趨向創意思考與人際協調,企業甄試的題目尤其鬼靈精怪、千變萬化,這些在溫室或框架中成長的孩子,日後將如何應付呢? 朋友小孩申請國外留學,各科成績都很優秀,卻被打了回票;反倒是一科獨霸,其他科目平平的孩子接到了錄取通知,學校的答覆是:我們要獨特、具有潛力的學生。因此,及早建立個人品牌,已成為社會趨勢與共識;學者專家也經常呼籲體驗教育、啟發式教學的重要性。 賢庵國小校門口有一方高粱田,由校內師生認養,從播種、除草、施肥…親力親為,過程中除了體驗真實農作,對金門福利之母-高粱,也因此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金門小校小班,最適合發展實驗學校。惟有透過親身參與,透過自我反思,勇於決斷、承擔責任,日後才能建立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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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豔.海洋.風
六月二十八日星期六,為期一個月之久的活動「夏豔金門海洋風」又開始了,今年,多了一個特色,那就是「軍事沙雕展」,原本七個作品增加到十一個,它們各有意涵,讓人嘆為觀止,手上的相機頻頻捕捉精彩鏡頭。 結合金湖花蛤季,沙灘熱鬧了起來。炎炎夏日何處去?趁著午後海邊走走是個不錯的選擇,后湖海邊這些年一直在蛻變,有「優質」的證明,前陣子海灘還湧出「藍眼淚」呢!天色未暗,人潮未多,我們趕緊到海邊拍照,這裡是各種美食攤位,加上金門酒廠的,那裡是小孩子最愛的戲水區,台上是搖滾樂的PK大賽,台下是觀眾觀賞加油的所在。 拿著主辦單位給的單張,買有興趣的食品,蓋完章後填完資料,再將摸彩券投入票箱,同時換取大扇子一把,要共襄盛舉不難,難的是是否要等摸彩結果。整個海邊是越晚人氣越沸騰,聽著耳邊不時的吶喊、樂音,樂團來自兩岸三地,當然也有我們金門本地的,他們盡情,我們放鬆。 聽著聽著,我憶起了之前曾在這廣場看影片「翻滾吧!阿信」的情景,那是我第一次在海邊看電影,或許也是后湖海邊的第一次,在如此開闊的場地,吹著海風,看著「勵志」影片,極為特別的經驗!「阿信」可能是金門,可能是后湖,可能是我們的心,翻滾吧!越滾越好! 若為摸彩而來,失望的人肯定多,畢竟是「僧多粥少」嘛!但若為暫離一下原本的生活狀態,將自己放入另一個時間、空間,那麼來海邊走走、坐坐,肯定會有另類的收穫!瞧!天色已晚,台上不再是搖滾,而是歌星的演唱,賣力、抒情的唱著,搭配著「海報」的發送,帶動現場的氣氛。 金門曾是戰地,后湖海邊曾受軍管,我們期望和平,我們用音樂來取代。心戰喊話(什麼我們的饅頭比你們的枕頭大)、可愛的風獅爺(金門的守護神)、太武山上的勒石「毋忘在莒」、戰爭、必勝必成、永世和平,不管是意象的或是實體的沙雕,都在沙雕大師的巧手下成形,他說后湖的沙質地細,勝過山東威海的,很適合做沙雕,想來這也是第一次沙雕展在這裡展出,別開生面的展出。 沙,是小孩子的玩伴,不需要大人在旁,他們可以玩很久,如果他們看到沙雕可以有什麼啟發的話那更是有趣。海水,孕育著多少的生命,但其實它也潛藏著危險,凡事都得小心才是!夏天,海邊是很多人愛接近的地方,與大自然為伍當然很好,當然同時也要記得珍惜美麗的環境。 今年是金門建縣一百年,值得慶祝的一個數字,「百年榮耀,幸福金門」,金門走過一世紀,改變、改變,期望變得更好!我們,也要努力讓自己更好!有空來后湖海邊吹吹海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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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會考
會考這個名詞早在四十多年前就有了。記得民國五十四年國小畢業前﹐老師就跟我們說﹕「你們今年要參加全縣大會考﹐雖然你們都能直升初中﹐但不像以前要參加聯考﹐考上才能念。因全縣為配合九年國教的實驗﹐要設立五所國中﹐但只有一所是普通初中(民國五十三年已先設有金城國中做為全國第一所九年義務教育的實驗﹐當屆有一些學生念金門高中初中部﹐以求達到人人有書念的九年義務教育)﹐其餘四所都是職業學校。所以要會考好的同學才能上普通初中﹐這是準備以後要升高中﹑大學的﹔會考成績不佳的同學﹐就可準備就業或升讀高職。」(後來也因傳統升學觀念及就近入學的因素﹐均改成國民中學)。那時各國小為了因應會考(因聽說要比哪個學校會考平均最高﹑最低﹖甚至還要排名﹐哪所學校不怕﹖)﹐要學生到校晚自習﹐因那時還有單打雙停的炮擊﹐老師常陪我們在防空洞念書。老師叮嚀我們要加油﹐為校爭光﹐並希望團體平均要排到前幾名﹐而且要有同學考上前十名。聽說那時的金城示範中心小學(現在的中正國小)要把前十名包下﹐我們這些鄉下學生只有聽老師的話盡力而為了﹐我們就緊抱著希望﹐全力以赴﹐果然不負「師」望﹐我們班考到全縣團體第六名及個人第十名﹐老師及學校高興得合不攏嘴。這種情景﹐不就是現在的會考與特招的情況嗎﹖這四十幾年來我們發現﹐會考成績前幾名的同學固然有所成就﹐但當初考不好的同學當官或賺大錢﹐對社會更有貢獻的卻也比比皆是。各位為人父母者﹐你們還要比嗎﹖比什麼﹖比一時會考成績高低及考上明星學校的意義到底在哪﹖仔細想想﹐我們教育小孩應該比的是品德﹑體格﹑做人做事﹑專長﹑興趣﹑持續力﹑抗壓力……等﹐這些態度﹑品德好的小孩才能在社會競爭中發光發熱﹐怡然自得。 民國五十七年九年義務教育推廣到全國﹐四十幾年來﹐我們因九年國教培育不少菁英人才﹐成就了不少鄉下孩子。因此﹐這些學有所成的專業人士﹐不希望下一代為了拚成績而浪費許多人生珍貴的一面﹐所以提出許多教育改革的方案。在吸取國內外專家的作法﹑想法﹐發展出十二年國教的教育理念﹐這些理念應該是全世界最好的﹐而且符合孔子的有教無類﹑因材施教的理想目標﹐又符合各先進國家的教育理論。但在今年第一次的會考﹑比序﹑特招就鬧得沸沸揚揚﹐不得安寧﹐甚至有人提議恢復基測或聯考。這不是走回頭路嗎﹖難道我們不能再檢討改進嗎﹖或跟芬蘭﹑以色列的家長一樣﹐冷靜思考什麼才是孩子的未來﹖有些家長更用激烈的手段表達十二年國教的不好﹐未免太衝動了﹐要給小孩這樣的身教嗎﹖ 十二年國教的理念目標是經過一﹑二十年由無數的專家學者﹑現場教師﹑社會人士﹑家長的公聽﹑說明﹑討論﹑研議而來的﹐現在只是為了分數﹑明星學校﹑特招﹑比序……等之作法不理想或不對而反對﹐大家再回頭想﹐如果我們再回歸基測或聯考﹐也許是最公平的﹐但孩子的未來呢﹖我們能不能將基測﹑會考的優點﹐融合先進國家的作法﹐把基測或會考當做是一種學力鑑定﹐然後配合各校所需要的人才及個人的特質﹑興趣﹑性向……等﹐作為選校申請或分發﹐破除明星學校的迷思與夢魘﹐讓您小孩適性揚才﹐具備成就未來的能力﹐這才是未來孩子﹑社會及國家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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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陳嘉庚的鰲園
對於多數生活在臺灣的人而言,「陳嘉庚」是個陌生的名字。在冷戰對峙的年代,陳嘉庚(1874-1961年)被視為共產黨的同路人,在臺灣是政治上不可碰觸的禁忌。不過對於閩南僑鄉或東南亞華人來說,陳嘉庚可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他是近代海外移民成功的典範,是回饋僑鄉社會與星馬華人社會的著名實業家,是捐助學校、啟蒙民智、社會改良的教育者,是具有強烈國族認同與地域情感的愛國華僑,是毛澤東稱頌的「華僑旗幟、民族光輝」。 集美,是陳嘉庚生命的起點,也是他選擇的終點。他一生走向海外,回歸祖國,最後歸葬於他的出生地的海濱一隅。鰲園,坐落在集美東南隅,總面積達8,990平方公尺。鰲園原為一座小島,形似海龜。陳嘉庚先生以10年時間、耗資65萬元,親自設計督建而成的。 鰲園建築群分為入口門屋及廊道、集美解放紀念碑、陳嘉庚陵墓三大部分。入口門廊的起點為一幢閩南祠廟式建築,接著以長50公尺的通廊,向內走入,兩壁鑲嵌58幅古代到近代歷史故事、人物的青石鏤雕。門廊外的圍牆,尚有各種石雕291幅,其中浮雕229幅,沉雕42幅,影雕20幅。此外,還有名家的書法楹聯題刻,真草隸篆行書體均有,呈現了福建石雕工藝之美。 集美解放紀念碑,位於園的中央。碑高28公尺,雄偉高聳,用花崗岩建成,碑身正面是鎏金的毛澤東手書:集美解放紀念碑七個大字,背面是陳嘉庚先生親手撰寫的碑文,計284字。碑基為13、10、8、3級四個臺階,13級象徵從1913年至1926年陳嘉庚公司順利發展處於鼎盛時期。集美學校也飛速發展,辦小學、師範、中學、水產航海學校、商校、農校和廈門大學。第二層是10級臺階,階面較窄,象徵1927年至1936年10年間陳嘉庚因受帝國主義財團的欺壓和世界性經濟危機的影響,企業收盤,集美、廈大兩校規模縮小。接下來的8級寓意八年抗戰,3級為三年解放戰爭。碑座石欄,刻著各種珍禽怪獸和奇花異草。碑座有著李濟深題詞上面的三塊浮雕記錄了中共開國大典的盛況。 嘉庚陵墓,坐子向午,呈壽龜形,墓蓋用十三塊六角形的青鬥石鑲拼而成。墓與紀念碑之間,有一座高7公尺、寬30公尺的照壁,中間刻「博物觀」三字,有12塊浮雕,浮雕中間嵌中國、福建省、臺灣省三幅地圖,反映了陳嘉庚的政治關懷。 陳嘉庚陵墓墓壙為風字殼,壙的內側由15塊青鬥石浮雕鑲嵌,上雕陳嘉庚先生前半生經歷。包括「海地探物」、「扯取花生」、「削取海蠔」、「掘取地瓜」4幅是少年陳嘉庚勤勞生活的寫照。「搭船出洋」、「米商服務」、「回梓完婚」3幅,刻的是陳嘉庚第一次出洋學習經商及回故鄉完婚之事。「黃梨罐廠」、「栽黃梨園」、「栽樹膠園」、「熟米機廠」4幅表現陳嘉庚在新加坡的奮鬥業績。「福建保安會」一幅刻的是:1909年,陳嘉庚由友人林義順介紹認識了孫中山。最後3幅「辦集美學校」、「購三輪船」、「辦廈門大學」,表現陳嘉庚傾資興學的情況。墓壙周圍的石雕,是陳嘉庚一生的具體寫照。 博物觀,是鰲園傳達的理念,主要有二。一是由鄉土出發,認識宇宙萬物、天文地理的過程;一是改良傳統、邁向現代的社會教育。陳嘉庚親自挑選了歷史文化、草木蟲魚、名勝古跡、體育運動、衛生保健、農工生產等方面的內容,達一千餘幅,洋洋灑灑,包羅萬象。博物觀兩側,是一幅陳嘉庚親自撰寫的短聯:「真大觀勿嫌小島,有舊植乃展新型」,演繹了博物觀的重要思維。鰲園,值得關注海外華僑、華人文化的我們,多多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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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肚皮慢慢撐
許多年前,縣政府推動「白酒與美食之旅」,我代為召集台灣作家代表,找了李昂、朱振藩等,竟落了焦桐。也難怪,時約二十一世紀初,他的飲食著作尚未出版。我曾在一個月內,與焦桐兩次共遊,一是彰化,另是日本早稻田。走訪彰化,負責人介紹焦桐,都忘了他任教授、寫新詩,直呼他「美食專家」。交流日本,閒談中提到懂穿與懂吃,都需得時光熬釀。鑒於此,焦桐成為美食專家,便是一個傳奇。 八○年代的焦桐,還寫都會詩,抨擊都會文明,誤打錯撞的詩集《完全壯陽食譜》,在書店裡頭面臨不知何以歸類的困擾,卻在現實生活中,鞭笞焦桐,成為美食專家。 時光催熟焦桐,讓他懂飲、懂食,這一切,端賴焦桐狼吞虎嚥,大口吞掉好吃的,也大口吞食歷史累積的吃的學問。知、行合一,創辦飲食雜誌,舉辦飲食評鑑,焦桐開玩笑說,他必須合乎「社會期待」,成為美食專家。 詩人不再寫詩,卻花精力在吃,以及寫吃的?讀《臺灣味道》,以及甫出版的《臺灣肚皮》,訝然發覺焦桐把吃的,寫成了詩,焦桐成為飲食專家的傳奇,關鍵點不在懂吃,而在懂詩。 舉凡美食專家,多寫美味、料理、訣竅等,迎口腹之欲,如奔人生之終極目標,因為缺美學、乏義理,致愛好飲食與物慾追求,被我畫上了等號。近些年,我覺察飲食從食材之入微,掌握食品特性,善用之、發揚之,實是知天惜物的美德,而當人們妥善處理上天的施與,便有著與物齊觀的思維。《臺灣肚皮》為我證實了這一點,對食材認知跟吃的學問,更是貢獻良多。 焦桐的《肚皮》,不能免俗地必須教吃,卻涵蓋更多方向,如各地小吃特色、吃的文化活動、吃的歷史典故,以及焦桐自己,關於「吃」的道理。如「福菜」的製作與客家的貧困有關,且兼顧舊時代食品保存的智慧;寫到小米酒,提到漢人悶悶喝、原住民放歌暢飲的不同;「酸柑茶」如何以劣質水果與茶葉,經過繁複程序,成為預防感冒的健康飲品。提「白斬雞」,兼談娶親文化,結語寫「在名雞面前,任何烹飪技巧必須謙遜」。談吃至此,就不只是談吃,而是美學與詩觀。 還好焦桐是先當詩人,再當美食家,否則他就寫不出來蒜頭香「似乎帶著哲學的思維」,「紅蔥頭生吃熟食皆可,可為料理中的蕭何」,「過貓的末端彷彿一個問號,似乎帶著一個隱喻」、「喝小米酒最適合以歌聲開瓶」,虎頭柑長相不討喜,只適合「賄賂神明」。 多次看焦桐吃,常納悶這個人真能吃,這樣吃,怎能寫詩?原來吃跟詩可以不分家,還必須成家,〈四臣湯〉中提到,「這碗湯,帶著健康與祝福,盛入窮人的碗」,剎那間我明白,真正的吃家,他的口舌,有時候必須是慈悲的。 縣籍作家洪玉芬、翁翁曾於過去幾年,在王水衷、李台山、牧羊女、辛志鵬等人支援下,完成飲食與高粱叢書,回響熱烈,「金門肚皮」委實還不小。我也在多次飲宴上,細嘗道地金門美味。金門飲食與台灣風味不同,正該用金門味道,慢慢撐開各式遊客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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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足的聲浪裡
四年一度的世界杯足球賽,此刻正在巴西里約熱內盧(Rio de Janeiro)燃燒。足球,對國人,對金門人,似極遙遠,也很陌生。比起棒球和籃球,足球在國內並不那麼受歡迎。然足球的威力與魅力,遠超乎其他球類,這一個多月的狂熱賽事,是鐵證。 二十歲離開金門之前,足球對我是種沉悶、無聊與無關的運動。場上許多人在追逐一個球,踢來踢去,近百分鐘的一場球賽下來,雙方比數往往掛零。真不知這球賽有何看頭。過去幾屆世足賽的電視轉播,加上個人的摸索,漸漸找到足球誘人的奧妙。 足球的精采,有許多層面,可加剖析。首先,最令人稱奇的是,人球合一的境界,從許多足球明星,用雙腳、頭與身體,將足球運用得出神入化,教人嘆為觀止。這神化的背後反映人的天賦與長久的訓練,也道出人的潛能可以無限挖掘。足球提供人們發揮潛能的機會。那些天價的球星,已將人類帶入另一顛峰狀態,這是足球令人癡醉的源頭。 足球是智勇雙全的運動。靠充沛體力,滿場奔騁,也靠智力,在教練群的設計與指引下,與隊友密切配合,穿針引線,才可望進球建功。每一次進球,都不可思議,幾近奇蹟的化身。尤其是兩強之龍爭虎鬥,在驚濤駭浪中進球,最教人叫絕、瘋狂!這是足球最精采、最刺激的元素。 即使不進球,每當球被推進門柱,都扣人心弦,呼吸加促。每一次射門,都叫人屏住氣息,進則驚呼連連,不進則嘆息聲四起。足球,分秒都有戲可看。看運球與攻守的策略節奏,時快時慢,說它是首交響曲也好,說它是齣劇情高張的戲也好。 一座聲勢浩大的足球場,可容納六、七萬名球迷與觀眾,做第一手的參與和觀賞,而電視與媒體的傳播,更是抓住全球的眼光,全世界都和世足賽同步呼吸!同樣脈搏與心跳!足球的魅力與震撼力,早已裡應外合,球員與球迷,場上與場下,交織成一片,任誰都無法抵擋。 運動與政治或國力的競技角力,常相掛勾。這是足球的一條弦外之音。許多國家摩肩接踵,就為這四年一度的「世界大戰」。足球是西方的產物,巴西、阿根廷、西班牙、德國、義大利、英國等,都是強國。近兩屆,鄰國日韓能在世足舞台上嶄露頭角,為亞洲民族推展足球的願景發出一道曙光。我國應慎重考慮大力推展足運,好在國際舞台上參一腳,在世足的聲浪裡,未來也有我國的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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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詩酒‧酩酊我心
手裡捧著一疊厚厚的詩酒資料,我未飲已先醉,心早已酩酊。陶醉的魅力來自一群理念一致的詩人、畫家、演唱家、裝置藝術家、優秀樂團,以詩的高度來看世界,聯袂創作表達對詩酒文化的禮讚。我把詩酒資料仔細看完,發現勇於為藝術跳火山的人,身上都有交響樂的音符在顫動,他們閃光的靈思可以和秋天的楓葉一起變紅,熱烈燃燒生命火焰。 面對一疊厚厚的詩酒資料,我對知友說,我正在找尋酒香創意空間,包括寫地方誌小詩,走進柳營去激發新系列畫作,如果能找一堆酒瓶來畫畫,我要把許多透明的微型彩繪,拼貼成一面酒瓶高牆,讓酒香日夜閃光。那時,我們要圍聚在陶瓷題詩、吟詩作對,讓詩、酒、歌不僅燻紅整個秋天,還要延伸向冰冷的冬天,繼續寫詩取暖,相信不醉不歸,是冬夜最好的入眠選擇。 正忙著架構金門背景長篇小說,從民初寫到現在時空,一個經歷落番、跨過三、四代人生的家族,交會另一個走向小三通、面對兩岸撞擊的家族,我跟著小說人物火裡來水裡去,小說寫到一種幽微情境,我已不是我,活著僅是為了與小說人物一起經歷各種人生處境,但我仍常回頭去看一疊厚厚的詩酒資料,頻頻與知友聯繫並討論。金門建縣一百年,我們還能開發什麼創意點子,讓詩酒文化穿過歷史,締造更高的意境 。 酒香,懂得包容繁複、細膩、溫婉又澎湃的情感;酩酊,總是帶出藝術家跳火山的豪情。捧著一疊厚厚的詩酒資料,我想起有次參加聚會,路上我對知友說,穿越人生處境,堅持理想的我常不小心掉進洞裡,知友說他是挖一個大洞自己跳進去。我聽了笑得很開心,感覺自己的心路歷程有人理解,即今,我發現自己也「進步」到開始挖洞自己跳,因為相信洞裡會溢出酒香。 我小說裡的人物,聞見酒香好奇的探出頭來,我對他們說,如果喝點酒,我應該可以進入更好的書寫狀況,但在秋天降臨、詩酒宴大放異彩之前,我要淡淡的寫稿,融進唯美情境,感受架構一本書、勾勒一個詩酒盛宴極單純的快樂。小說裡的年輕女孩,因為在家鄉找不到立足點而徬徨、鬱卒,幸好她遇上落番客第三代一位返鄉探親的好男孩,那男孩讓她重新省思、看清自己未來的路。女孩的心思我很瞭解,因為我也曾為了找不到真正的力量而哭泣,感覺自己被困境拉得很稀薄,像一根細細的龍鬚糖,越拉越細,無以名狀。但生命中的每一天,存在的歡喜與哀愁,只能去經歷它,想要穿越困境,就不能欺騙、違背自己真正的感受。當我們可以把真實的自己完全呈現,即使陷入更高層次的孤獨,也會找到方法,撫平一切憂傷。 捧著一疊厚厚的詩酒資料,未飲已先醉,心早已酩酊的我,相信詩的催化劑,可以讓酒香更濃,而詩酒文化饗宴可以讓更多人瞭解金門高粱的價值,在建縣一百年的榮光裡,我們品嚐的美酒是有情緒、性格、情感、氣象、思想的,一部輝煌的戰地歷史更是如此。捧著一疊厚厚的詩酒資料,我的心早已飛向一葉醞釀轉紅的楓葉,它也是詩酒宴的擁戴者,它要站在枝頭為詩人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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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星星的孩子
教條文化讓孩子知道:「不可以如何如何」,卻沒有真正了解與接受。這樣會讓高理解力自閉症孩子生氣、失控,甚至焦慮得歇斯底里。--游高晏 《我和地球人相處的日子》。初看書名,就被吸引了,以為是某種科幻或穿越小說,細讀下才知道是位星星兒的文集。 游高晏是一位自閉症孩子,不會說話,卻擁有電腦打字及高超的寫作能力。他用文字分享他的世界及與地球人相處的心得。這樣的一個孩子,擁有著與眾不同的特質,甚至與我們傳統上認知的自閉兒也有著極大的迥異;但就如孩子的醫師所說的,「這樣的成果絕非偶然,它來自全家人的努力、治療師的協助、教育體制的彈性及第一線教師與同學的接納和包容,當然,孩子付出的最多。」 一位來自星星的孩子擁有類地球人,甚至是超越地球人的能力,與其說是特例,不如視為幸運。幸運的是,在他的學習歷程中有永不放棄、接納包容、予其信心與助力的許許多多溫暖的手、友善的心。 人生在世,難免會遇到各種形形色色的人,雖然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也都有著這個、那個的差異,但粗略的分,總是屬於我們的一群。但誰又是非我族類呢?令人畏懼、鄙視或不樂於親近的吧!為什麼會有這般的分別與對待呢?除了世俗的習性外,因氛圍而衍生的行為模式,或才是主因。 在學校,星星兒是孤獨的,因為他未必聽得懂地球人的語言,理解地球人的行為。排擠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溝通障礙,本就是自閉兒的特徵之一。多數老師也不會鼓勵同儕多與這樣的孩子親近,因為達不到近朱者赤的目的。輕者,孩子繼續封閉在自己的城堡裡;重者,便成了被欺侮與羞辱的標的。許多家長都將這樣的傷害歸咎於自己,實則更該受懲罰與教育的,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師者。 如果一位老師在遇到這樣的孩子時,肯多花點心思去了解他的差異處,並予同儕們適當的機會教育與約束,或許多數星星兒也能擁有如游高晏般的幸運。一位半年前來自德國的孩子,數學0分、國語16分、社會12分。但他在寫試卷時,總會用工整的中文寫下:「對不起,我看不懂題目的意思,我學習中文半年,還不太會用中文。」而他的老師總是會用同樣工整的文字加註:「你字寫得很棒,繼續加油!」老師的評語可能與課程的研習毫不相干,但他用心的鼓勵了孩子。德國孩子或許降落錯了地方,但他學習到了最美的中國字,感受到了最美的人心。德國孩子擁有如游高晏一樣的幸運,但孩子的學習真的只能仰賴運氣? 我們知道,孩子的學習不能等,對身心障礙的孩子而言,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我們從不要求特殊孩子該有正常化的待遇,就是因為其先天的差異性,才更需要因材施教的理解與對待。 一個溫暖的老師猶如一粒希望的種籽埋藏在孩子心裡,始終滋生著欣欣向榮及足以面對挫折的信心與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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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小說
小說與電影本就有異。且以小說言,不管是歐洲傳奇的「垂直透視」技巧,或左傳敘事的說故事方式,均已直指小說不僅是「說故事」的膚淺技巧而已,最重要的是立意:創作對作者而言,是不斷深掘自己心靈的過程;而讀者則是不斷探尋的歷程,兩者透過文字、情節、意象之美,在流寂時空中,產生一種宿世巧遇的呼應,激盪出真情的感動,這就是小說最感人處;而改編後的電影正是編者探尋的呼應。且因表現不再限於文字,因此往往與原者有異,如「孤鸞花」中,原本點綴的林三郎,卻在改編電影中成為主角。 一般而言,小說有五要素:首先是人物。人物是小說之主角;情節之載體。一般而言,小說人物均取之現實,再經作者誇飾而來,但應如水滸傳一樣,個性顯明、符合人性。再來是情節。就是說故事;但不僅是說之有理的故事而已,更要注意謀篇:或高潮迭起的張力,或娓娓道來的回味,讓人有一探究竟、欲罷不能的好奇。接下來是時空背景,因創作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感興:所謂「因雪想高士,因花想美人,因酒想俠客。」才能在平凡生活中,塑造鮮明的人物形象,而這感興當然來自背景。 當然小說如同散文一樣,要有主題。作者所要表達「意在言外」的思想,進而影響敘述觀,一旦採用,切記應貫徹始終,如紅樓夢一樣。最後是人稱觀點。不管是採用何種觀點,最重要的是必須配合主題,且條理分明,並精準切入人物、情節之背景,如珍奧斯汀的系列名著。 且以「嫁妝一牛車」小說來說,由於時空環境之因素,改編後之電影未能盡致作者意境,諸如從導演導戲、演員入戲之功力未臻化境,到場境還原,乃至服飾、氛圍等均有粗糙之感,自然無法呼應作者內心對大時代的呼喚,因此,電影當然比不上小說。如電影《亂世佳人》為了呈現「藝術之美」,無論是戰爭場面、南方莊園,乃至女主角的服裝都是一流、細緻的「心靈美宴」,而國片能嗎? 再來看《五四遺事》小說,以小說形式,反諷當年全面接受西方表皮文明的荒謬,諸如「自由戀愛」一詞,只因它是西方的,只因它是反「媒妁之言」的行為,就不分青紅皂白,盲目地拋棄舊婚姻;再盲目地自由結婚,似乎只有這樣才是「文明人」,才是「時髦」。而嚴重漠視了「自由戀愛」及「媒妁之言」中,對愛情的真義,以致悲劇收場。 民初社會,是一個理學籠罩的社會;是一個極重視尊卑、男權、尤其是朱熹那套「去人欲、存天理」、絕情虛偽的封建社會,正如清代大儒戴震《孟子字義疏證》所痛斥的「以理殺人」;胡適所言:「明明是男盜女娼的社會,偏說是聖賢禮義之邦。」為了反諷此現象,《狂人日記》小說就是一部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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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可以散步
多次與作家劉靜娟大姊同行。像是客委會桐花節、金門文化局旅遊活動等。劉靜娟素雅閑靜,客套儒雅,只有一回,聽過她的「笑話」。那次,大夥兒讚美她的衣服好看,她大約不習慣接受讚美,淡淡地說這次活動,衣服帶得不夠,若來不及洗,只把把衣服反著穿了。大夥笑開懷。 劉靜娟是文壇長青樹,作品豐富,近期出版的《散步去》,讓我想起多年前《聯合報》副刊,曾力推的「全民寫作」。交付筆尖給全民,而能以更多元的文字,擴充文學領域。《散步去》是劉靜娟個人著作,自然不是「全民」,但視角與取材之廣,卻如「全景」。 「全景」一詞常與影像相關,如全景攝影、全景偵測等,意味著寬、廣、大、圓,無所不入眼底。劉靜娟帶著「全景」雙眼,於是,看人遷移紫藤可以寫,友人阿芹賣房獲利五百萬元可以寫,胸與肚子與脖子聯成一直線的歐巴桑可以寫,壯年男子中風又得大腸癌可以寫,遇到不認識的婆婆搭訕攀談可以寫,如何與朋友沉迷連續劇可以寫;也可以寫鄰居屋頂的不銹鋼儲水桶、買到熟爛的奇異果、畫家旅行途中的寫生、買樂透做中獎美夢、播放自錄歌曲的計程車司機以及驚悚的殺夫烹煮事件等,有的不俗,但多數「世俗」,但又何妨?生活不就是柴鹽油米?難道作家就不油米柴鹽? 劉靜娟瓦解社會對作家的認知,作家不僅俗,而且更「世俗」。會眷戀連續劇、會惱怒鄰居不鏽鋼水桶的刺眼反光、對莫名的搭訕直犯嘀咕等……這些小事,是市井小民的生活,也是作家的生活。不同的是,作家撿拾這些俗事、小事,輸與性情,鍛鍊生活之美。常人多怨找不到題材,劉靜娟以文示範,青菜、蘿蔔,俯拾皆文采。 《散步去》以「全景」抒懷,少以單篇著墨,而以全書烘托生活與生命情境,內文多三、五百字或七、八百言,裁生活如起司,輕薄但滋味各異。如「美容院賺沒吃了」、「更讓我敬佩到不行」等口語文字,以及〈臂膀很結實〉、〈不知有多壯觀〉等篇名,無論內容與形式,都可見劉靜娟故意營造的庶民幸福。 既是庶民,就必須「青菜」一些,不用名牌,不造繁複修辭;不開名車,不使華麗結構。劉靜娟反倒以口語的、簡白的、坦誠的文字,來梳理生活。而關於生命的喻意與人生啟迪等傳統運用,劉靜娟也寫,卻常常溜滑而過,不特別停駐其上,發人生高論。 因為,所有高論,不就在這一盤生活上?故而,劉靜娟汆燙這一盤人生,留下最多的生活真味。另外,劉靜娟也用這本書,告訴所有企圖寫作的人,莫把寫作看得太困難,市場、散步、看電視、閒扯淡都可以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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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道地人情味
不久前過境台北,坐了幾趟捷運,其新穎、整潔、便利,較之世界一流城市的地鐵毫不遜色;而乘客守法禮讓、沈靜自適,更展現出極高的人文素質-這便是我向來熟悉的台北,即使離開多年從不曾改變。 然而卻聽朋友說道,她的孩子在台北就業,自捷運隨機殺人案後,對於搭乘捷運即心生恐懼,上了車廂總要左顧右盼,找到警察,站在他身旁才安心。 今天像這樣陷入過度憂慮的台北人肯定不少,追究其因,傳媒可能要負極大責任。從事件發生以來,媒體重覆播送暴力情節;狗仔隊舖天蓋地尋找新聞賣點;名嘴專家輪番上陣分析評論、交相指責;延伸報導更是極盡煽情之能事。如此扒糞式的連續劇天天上演,一時之間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我想起三年前溫哥華舉辦冬季奧運,不幸發生冰球暴動,暴民衝向市中心商店街,打破玻璃、搶奪財物、燒毀店家,現場火焰四起、一片狼藉,宛如人間煉獄一般。這場溫哥華有史以來最脫序的社會行為,對民眾來說好像噩夢一場,完全無法置信。 次日清晨,我們看到許多民眾開始自發性掃街。店家搭起木板,遮蓋被破壞的門窗,有人馬上過去在木板上簽名,同時寫下祝福之語,例如「我愛這個城市」、「溫哥華並不是這樣的」、「我深感遺憾」、「溫哥華人都很友善」………,也有華裔民眾用中文寫下「愛」。溫哥華人要讓全世界知道,這次惡行只是少數人的行為,溫哥華市美麗依舊,溫哥華市民良善不變。最重要的,是人們透過這樣的抒發過程,獲得溫暖以及正面的能量,重新燃起生命的希望。 暴動發生周年,這些留言板被移至溫市中心的Christ Church Cathedral教堂展出,讓民眾在回憶前一年的暴動景象之餘,也能感受到來自社會大眾的鼓舞與激勵。尤其對於那些心理上仍存在陰影的受害人來說,這些留言能夠帶給他們慰藉,改善所謂的創傷後症候群,具有相當程度的療癒功效。 這就是社會的向上力量!不炒作新聞,不熱衷八卦,僅僅回到人與人之間最初始的愛與關懷。人生難免有缺口,社會的集體缺口,尤其需要我們以最柔軟的心、最大的勇氣,共同來填補。 金門人對公領域態度冷漠,在私領域長於掠奪。或許小島資源有限,此亦屬人性之常,其實蕞爾小島金門,人際網路綿密,最能發揮及時送暖的功能。鄉親有難伸出援手,鄉親有喜誠心道賀;好事傳千里,謠言止於智;讓美善的種籽自然傳播、家家豐收,這才是幸福城市的真諦。 創造幸福、人人有責。或許,下一次當我們參與了精采的活動之後,記得為主辦單位打氣;看到深獲我心的作品,主動向創作者致敬;遇到盡責的老師、和氣的醫生,都不忘向他們道謝。為鄉親的成就真心寄予祝福,對鄉親的不幸學會感同身受;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當島嶼充滿正面的磁場以及向上的力量時,我們便可以驕傲地說:「瞧!這就是我們金門最道地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