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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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的領悟
行走山林,空山不見人,很容易令人感受自己是自然的一份子,或像是一名征服者,但在城市的角落裡,在洶湧的人潮裡,常常像被征服,必須去適應各種粗暴吵雜的聲音。枯葉並沒有死,只是化入了濕土,等待春天來臨時以另一種生命型態出現在樹林之中,以深刻自覺領悟了一件事,便是領悟了一切。 在南投縣國姓鄉往九份二山的半途中經北山坑,我第一回來北山坑,就想起我阿公和阿嬤年輕時到此地開墾的故事,那時阿嬤帶一群小孩做山園,阿公到埔里等地當牛販,因為收成不佳,阿嬤一直想早一些搬離北山坑,但我阿公就是不肯,有一回,我大伯因為到山裡林場拖木馬受傷斷手,必須到台中醫治,阿嬤趁一個晚上請大貨車就把全部家當運回橫山,暫時住在樹林段一處日本人廢棄的養豬場內。 我經過的路阿公阿嬤必然走過,這令我悲從中來,那麼多年來,自己才有機會來探尋先人的足跡。我把汽車開到路旁,大聲哭泣,直過了數分鐘理好情緒才繼續開車上山。 為什麼我總喜歡走入山裡?無非是有一種潛藏在內心的避世想法,山裡總是少人,偶爾有「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的喜悅,在山中小徑遇到登山者,彼此問好,因為萍水相逢總沒有心機,以及山頂每有佛寺,假日清晨總有人樂捐米糧菜蔬,有義工煮了素齋供養大眾,這種十方來十方去的素食總格外好吃,是因為不要付錢,人性裡都有一種貪便宜的心態,想它日有機會再捐吧! 還有一回在大坑的玉佛寺後方的山徑上,遇到一位金門籍的羅老先生,他已經八十二歲了,真正老當益壯,傳說中的老先生就在眼前,我讚美他為大眾付出的一切,他做的都是造路工作,把黃土的山徑鋪上石階,有一位義工正從山下扛石板上去,我們祝福羅老先生長命百歲,他那樣的奉獻令我汗顏,不知何時我才有那種無私奉獻的精神? 登山者之間也可以看出個性的不同,我堂哥因為獨鍾台中縣潭子的新田登山步道,對於我們其他人老喜歡往大坑山區跑很不以為然。因為大坑常有小黑蚊襲人,新田較少見到蚊子,堂哥說大坑人多像是菜市場一般,新田人少,空氣又好,他實在想不出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往那裡跑?原來大坑地區下山來有市集可以逛逛,又可以泡溫泉,潭子人少,自然有她的清幽之處,如此說來,人各色各樣各取所需,實不必否定別人。 去年重回金門,和一群觀光客在陰雨中登上太武山,沿途大家都興致高昂,某位曾參加八二三砲戰的老先生,說他是退伍後第一次重回金門,眾多改變令他目不暇給。我們到達「毋忘在莒」勒石時,站在大石對面的亭子裡,聽到一位阿巴桑說:「爬那麼久的山,就只為了看這四個字?」一旁的遊客說:「對呀!不然還有什麼?」我真想補充一句:「還有海印寺可以禮佛呀!」 想起自己在十多年前,在烈嶼當兵時,到防衛部送公文,正好有個機緣上山去,我走的是石階步道,一股作氣走上海印寺禮佛,又到「毋忘在莒」勒石前,當時平日未開放上山,勒石對面站著一位衛兵。 如今覺得那裡開放參觀是好事,不管遊客的想法如何,總會有人在一段時間跋涉以後,內心有所體會或領悟,即使沒什麼感動的,也達到運動健身的目的了。 驚聞阿里山森林小火車因為人為疏失,造成諸多人員傷亡的慘痛,由此可體悟生命的無常。記得某年冬天,我們一行人到南投縣仁愛鄉奧萬大山區賞楓,走到松林區,驚聞前方有登山隊員跌落山谷,我們回程時遇見幾位山地青年抬擔架疾行上山,那匆忙的神情令人緊張,果然凶多吉少,那位登山隊員沒有生命跡象了,愈熟悉山林的人有時反而大意失荊州,造成遺憾。 春日,從中正露營區山谷吹起的風,把圍繞山崖的黃彩帶吹得嘎嘎作響,我在相思樹下的長椅上吹風,時而輕柔時而狂野,時有相思和竹葉飄落,那黃彩帶蕩漾的聲音竟如烈火燃燒,和這乾燥的春日相映,竟教人有些害怕,還有幾棵已然逝去的枯木未倒,卻在飄搖裡撼動。那從山谷裡吹來的風聲如雨聲驟大、漸歇,由遠而近如排山倒海而來,雪山上的松濤聲應可媲美。唯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時候,才能感受到天地間的美麗事物,當然包括風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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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一家店
傳說 鹿港金盛巷中至今還保存了一處獨具特色的古建築,後人稱十宜樓。 據說昔日十宜樓的主人心胸寬懷,非常好客,為了便於訪客在高處依欄望月,特意在雨徹樓房間加建跑馬廊。廊上經常凝聚一群文人雅士,日日夜宴吟集,煮茶論對。那裡沒有真為難辨的情誼,也沒有爭權奪勢的醜態,只有仲夏夜晚徐徐的微風,吹過彼此切磋技藝和相互賞識的容顏。 歲月更替,空間依舊,文風早已消逝,但「宜詩、宜琴、宜酒、宜畫、宜茶:::」的十宜樓和主人的美意,卻一代又一代在鹿港人的心中化成了一篇篇美麗的傳說。 出走 因為一個想遠離一下城市的理由,我和幾個朋友來到彰化,在鹿港街頭漫無目的遊蕩,最後大家的眼光被中正路和自由路口上一處引人注目的現代建築所吸引,抬頭一看,它的店招恰巧也叫十宜樓,我們決定推門而入,當她們用好奇興奮的神情領略著空間的一切時,我卻輕輕憶起我與幾個死黨把大好歲月耗在共同擁有的店裡的微風往事,那些關於我們一起在金門度過的日子。一種永不赴返的青春滋味甜在心頭,記憶像一件忘了帶走行李,總在異鄉某個相似的情景中,攀上心頭的惦記著。 我們幾位其中的一個像極了美食雜誌的採訪記者,不停的追著店主人問東問西,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不語,但見老闆像找到知音似的述說著它背後的故事時,我便開始安心地傾聽十宜樓的淵源:::。 這家店的男主人本身的職業是一位室內設計師,所以省去了說服或妥協的煩人枝節,就這樣隨心所欲實踐心中的設計願景。整個空間的形成緣起於店主人在鹿港難忘的童年時光,一景一物重新訴說著人對土地的情感,以及藏諸在個人內心的成長經驗。於是他花費許多心力和金錢,去複製或仿效一個與地方古蹟同樣的名號,緊緊繫住過往的人文、歷史、情感,越過時空,再注入新的元素,我們不難發現十宜樓的主人同樣別有用心。 場景 這是一個人文餐飲館,地點就位在鹿港小鎮,它的屋頂用一層昂貴可抗十七極強風的結構薄膜覆蓋,整個外觀看起來就像一只舊有的燈籠,悄悄隱喻著鹿港的傳統文化。為了呼應清朝時代留下的十宜樓,店主人特別創造出橫跨兩個屋頂的「天橋」,配置無數的霓虹燈,讓它夜夜閃爍著。 相通的噴水池及庭園景觀設計,貫穿了室內與室外一致的基調,外牆的圓洞透露著自由自在呼吸的感覺,整棟建築採鋼骨結構、素材簡單、大量透明的落地窗環繞空間四周,滿足了人喜歡在定點向遠處凝視的慾望,這些都是空間組成的基本概念。 從一樓入門處打量,鹿港老藝人捏麵人物的作品,錫雕、木雕等手工藝品隨處可見,各派書法家揮灑的真跡嵌雕在透明強化玻璃上,成了店裡頭最珍貴的收藏。 內部挑高的設計,寬敞舒適的餐飲空間,迴避了哄鬧擁擠的現象。左側壁面高掛著兩層樓高,由當地攝影師施強拍攝「不見天街」拆除前後的攝影作品,斑駁的瓦舍和早年台灣建築的影像,那麼的撼動人心。長條型的吧台則引用攝影家許蒼澤鏡頭底下四、五十年代鹿港人的生活風貌鋪成,像一張張電影膠捲,站在此處觀看,故事情節會在你心頭自行上映。 當然更值得一提的是,十宜樓的空間提供了當地本土藝術工作者一個長期發表作品的園地,讓漸漸失傳的傳統技藝透過空間的呈現傳遞商機,得以延續。我們在中年老闆夫婦熱心的帶領下上了二樓,分隔不等處二十│六十的包廂座位,極其隱密的空間具有畫廊式風格,還有皮偶及虛擬的舞台裝置。另一廳的牆面嵌置今日在鹿港出生的知名人士,如李昂、施叔青、辜振甫等人像照,用斗大的字眼寫著「長大後他們都是我的榜樣」,似乎發散著鹿港人共同分享的驕傲,企圖鼓舞著在地青年學子面對未來的勇氣。環顧整個空間的創作風格,中西合併、古今混元並不突兀,反倒提供了一個藝文講座,群體聚餐的理想格局。 「用鹿港的文化背景、典藏的民俗文物,打造了一處鹿港的人文館,結合商業空間,讓當地新生代的鹿港人,在無壓力的場景裡,用生活來教化,重新認識文風鼎盛的鹿港,也讓外地的遊客藉由休憩、飲食的空檔裡,親近鹿港的淵源歷史。」這樣的期許是店主人當初開這家店時最大的動力。 除了欣賞空間的形成,和聆聽老闆夫婦熱心的簡介,美食當然是我們不容錯失的一項追求,揮動著刀叉,滿足了口腹之慾,初春的某一個週休二日的下午,三個女人遠離了台北,談著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物,卻也笑翻了天。 整顆心放逐於千里之外,忍不住想說那飯後送來的茶好香。 揮別 一個有故事的城市,會用古蹟告訴你它是誰、歷史有多悠遠。行走在鹿港小鎮,這樣的感覺湧起。藉由黑白的靜態影像、濃縮過去的生活情景、將本地的書法家、雕刻家、畫家、戲劇家所創作的藝品等物件聚集,這樣的人文精神意外的在這家店尋獲。 於是離開了鹿港,我想起了作家將勳這樣的說法:「美是一個記憶、一種懷念、一份感謝。其實美是對自己生命價值一種很清晰的選擇,美有很大部分是生命力的啟發。」突然覺得心好踏實。 夜裡,朋友的車在高速公路奔馳,一捲不知名的爵士樂在各自心頭蕩起了許多感懷,也許我的情感太過豐富,容易陷入當下的情境中,三個單身的女人便很有默契地不再交談,安靜的咀嚼著自己的心事。 過去的、未來的,許多年沒有愛情伴隨下,孤不孤寂向來不是那麼的在乎,倒是在身旁的親朋好友關注婚姻的壓力下,才發現喜歡一個人生活,對她們來說像是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那些聲音會從遠方的家鄉翻山越嶺的在妳耳邊逼妳乖乖就範,好煩喔!我的人生我知道該怎麼行走,我愛極了現在這個無可挑剔的工作環境,至於愛情它該來的時候就會來:::。變換了一下坐姿,我說:「嗨!美女把音樂關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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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夢
一片觸不著邊際的綠色草原,草原上吹著猛烈的風,小草們都一一低頭了。我所見到的不是自己,是一位穿著銀白色盔甲,騎在一匹英姿非凡黑色駿馬上,腰際間掛者寶劍的騎士。那盔甲在陽光下,透著銀光、那駿馬在草原上發出英豪的嘶叫聲、寶劍則是腰間蓄勢待發。不知為什麼的,我已在這草原上停留許久,像是等待什麼的到來。而那等待就在此時轉換成一群想將我吞噬的馬蹄聲,越來越快的向這靠近。我則是同駿馬一動也不動::: 「昨天晚上有下雨,然後你忘記關窗?」 「不是。」 「那為什麼你的衣服會變得濕答答的?」 早晨,便被阿姨這般有趣的問話給打住。我沒辦法告訴阿姨我是在夢中被沉重的盔甲給弄得汗流浹背,免得我還沒上完暑期的補習班就給遣送去精神病院。 「喂!你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嗯。」 「對了。女兒你要看緊他,要不然等走失了,我怎麼跟他父母交代。」 雖然很不情願被冠上「即將走失的小孩」的稱號,但是這真的是我第一次來到大城市,一切是這麼不同於鄉下、不同於我生長的地方。第一天前往補習班的途中,我便被被許多新奇的事物給吸引住。我走走看看,她則是邊解說邊趕著我。路途雖不遙遠,但是總在我的好奇心下給拖延了良久。直到數天後,當這些事物不再新奇,我漸漸開始熟悉大城市的步調,那路途才縮短許多,腳步也才輕快起來。 又是這片無止境的草原,風依舊猛烈,小草仍然彎腰不起。而那擁有吞噬性的馬蹄聲,也再度響起。那風有意的不讓我看清楚眼前景象,朦朧中我見到一位穿著異國服飾的女子,騎著一匹白馬向我這飛奔過來。她身後則是一群兇神惡煞般的騎士,驅著帶著惡意的馬蹄聲,急奔將至。「安娜。」那是從我口中一句不明來由的話語,是那女子的名字?!接著,我將那女子從白馬上摟起,往風的方向奔馳而去::: 「你昨天晚上睡在浴室?」 「沒有。」 「那為什麼你的衣服又溼透了。」 阿姨同樣有趣的問話,只是時間已在我來這好幾天後的早晨。我出門雖然不會走失,但我已經習慣跟在她身後,來回補習班。 然而今天補習班下課特別早,我與她便首次在一家咖啡店內,打發令人懶散的午後。 「你覺得騎士應該要做什麼?」 「保護美麗的公主呀!童話故事都是這麼說的。」 「原來如此。」 「你為什麼都不問我的::?」 我還沒聽清楚她這句話,便被一名即將從咖啡店離去的少女,給吸引住了目光。那女子像極了夢中的女子,我便拔腿追了出去。我出去的同時,只聽到她對我說:「喂!你要去哪裡呀?」而那門後的鈴鐺靜止時,我也消失在這間咖啡館了。 「你要走了嗎?」 數天後,這夢仍然是無解。現在的我,則是被一道難解的數學題給困惑著。 「先走了,記得幫我把腳踏車給騎回家。」 我無暇聽清楚她在說什麼,只是一直不斷著詢問老師有關這題數學的解法。 「大致上是這樣,還不懂的話下次還可以問。」 「謝謝老師。」 「你今天不跟安娜一起走嗎?」 「什麼?」 「安娜,天天跟你來補習的女孩不是嗎?」 我沒辦法完成與老師的對話,便往出口直奔出去。儘管腦中是一堆問號,腳步還是大步踏去。而當我奔出門口時,那柏油路突然轉變成那草原,而那單車像極了黑色駿馬,我騎上駿馬,搜尋著安娜的蹤影。就在前方的十字路口,我發現了她。她正被一群摩托車騎士給包圍著。我催促著駿馬,直奔過去,摟起了她。接著便是一段無止境的追逐,那摩托車引擎聲像極惡夢中的馬蹄聲,一直向這逼近::: 「安娜,那些人有沒有對你怎樣?」 「誰?你是說那些摩托車騎士嗎?那些是我從前的同學呀。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她臉上浮現著怪異的表情盯著還喘不過氣來的我,我心中則是有種好笑的感覺。原來這就是我一直追尋弄清的夢。 看著遠方將落的夕陽,我想我的衣服不會再溼透了,今晚可以睡得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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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火山噴發記
屏東縣萬丹鄉是筆者的故鄉,記得小時候每隔一年半載,就會傳來鄰近的鯉魚山泥火山爆發的消息。那個平凡的年代,在淳樸的鄉下,泥火山噴發的消息總能吸引人潮扶老攜幼地前來參觀。地底下不斷湧出泥漿夾帶著天然氣,只要好事者隨手點把火,就形成眾人眼前這幅泥漿沸騰似地在烈焰下翻滾的水火同源奇特景象。 萬丹鯉魚山的泥火山最早在清康熙年間就有噴發紀錄可查。早年噴火口多在鯉魚山的山腰。日治時期,泥火山每年噴發一到二次,但時間並不固定,也曾有連續一兩年不曾噴發的紀錄。政府遷台以來,泥火山曾在一九七九年到一九八八年間停止噴發,直到一九八八年底才又重新開始活動,不過噴火口已經移轉到鯉魚山山腳的平原地帶,之後每次噴發地點也略有不同。大致說來,鯉魚山的泥火山噴發多為一年一次,每次約可持續達十二小時之久。但根據報導,近年來噴發頻率有增加的趨勢,譬如一九九五年曾噴發兩次,一九九六年和二○○二年高達三次。是什麼原因造成這座泥火山噴發的頻度增加呢?就留待專家學者去深入探究吧! 多數學者認為泥火山成因源自於深海海床上的快速堆積,使得海水和眾多生物個體被埋入地層中,生物體內蛋白質和脂肪經過地熱作用所變成的油氣。這些油氣和壓縮水快速堆積,形成所謂「超高壓地層」。後來可能因為地殼變動導致地層斷裂,斷層線深及超高壓地層,遂形成裂隙並造成減壓效應。於是壓縮水回復到水的原先狀態,伴生的泥漿也趨於軟化,混合著油氣因為比重變小而逐漸上升,最後產生泥火山的小地形,或噴發的現象。通常在台灣南部平原上看到的獨立土丘,多為超高壓地層物質作用於地表,因而改變地貌所形成的泥火山地形,鯉魚山便是其中一例。 二○○二年十二月十九日清晨鯉魚山的泥火山再度發威,筆者恰巧返鄉探親有幸親眼目睹這場自然奇景;這次也是去年第三度噴發,算是平了歷年紀錄!前兩次噴發日期分別為二月二十五日和八月三十一日。這次產生的噴火口位在中港溪畔,就在護岸下方,其實中港溪已經像一條筆直的大排水溝了,跟印象中的小溪大相逕庭。噴火口內不斷湧出大量泥漿,近看有如萬馬奔騰、怒潮澎湃,遠觀泥漿化入溪水,將原本黑綠的水面染成一遍黃灰色;烈焰在細雨中亂舞,或映著月夜上下起伏更顯絢麗,增添幾分迷離。 屏東縣萬丹鄉鯉魚山的泥火山在台灣諸多泥火山地形中,算是噴發規模最大,可及性也最高的一處,但因大部分時間處於休眠狀態,所以想要一睹它驚天動地的噴發勝景,自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不過,有興趣的朋友也別灰心,只要稍加留意新聞報導,立即行動,相信應可一償宿願。盍興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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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介金馬離島二本鄉志之體例與內容
壹、前言 在台閩地區三一九鄉鎮中,到目前為止有正式出版發行鄉志之鄉鎮,據初步估計尚不及半數,約在三分之一強左右,而在金馬離島含烏坵鄉在內,共計十個鄉鎮,迄九十一年十二月止,已正式出版刊行之鄉志,僅有︽烈嶼鄉志︾和︽東引鄉志︾二鄉,︽金沙鎮志︾與︽南竿鄉志︾應是第二波的出版品。剛好這二本鄉志又是金馬離島中的離島,除了因為率先刊行,引起國內文史工作者特別注意外,就主事單位而言,無論是預算編列之因應,抑是協助編輯委員會執行編纂作業流程,均屬十分難得的行政表現,值得在此加以推崇及表示敬意。尤其是相較於其他財源更為充裕之鄉鎮公所而言,真可謂「是不為也,非不能也」,否則何以迄今,部分金馬離島大半鄉鎮連鄉志提案的影子都沒有,更遑論鄉鎮志之具體出版工作進度。 貳、︽東引鄉志︾的體例與內容特色 全志共分十二篇,第一篇:大事紀,第二篇:地理氣候篇,第三篇:人民篇,第四篇:軍事篇,第五篇:經濟篇,第六篇:文教篇,第七篇:政事篇,第八篇:風俗信仰篇,第九篇:名勝古蹟篇,第十篇:人物篇,第十一篇:藝文篇,第十二篇:附錄。編纂地區範圍,自以該鄉所轄行政區域為主,或業務與該鄉有所關聯者,或事件發生於該鄉附近海域者。斷代由於該鄉志為首次創修,斷代上雖遠溯及元代,因無確切史料,僅作參考;若以「東湧」知名首見史籍,則始於明初洪武年間,下迄民國八十九年十二月止。為便利排版及閱讀,鄉志之撰寫以橫排形式為之。取材自公私文書、檔案、相關著作、論文,並輔以田野調查,廣泛蒐集,詳加考訂,務求正確完整。或因年代久遠,或事涉軍事機密,公文書並未記載,則以「據說」、「據瞭解」記述之;若同一事件存在不同說法,則予並列,再以「編按」方式試作探討;至於引述、轉載資料有錯誤者,亦以「編按」方式更正。有關地名、物名、人名,遇有需加註解者,則予加註括弧並列,如橫山(亮島)、林以瑞(嫩弟牳)、翻網(福州話叫「板繪」)等。人物篇之人選。以出生於東引,或對東引有特殊貢獻人士,或在其從事領域具備全國性知名者為擇選標準。人物健在者則透過親訪晤談,書寫其具體事蹟或特殊功績,藉以彰顯事功,砥礪後進。內文採圖隨文、表隨文方式編排,照片圖說力求簡明扼要。全志約在十五萬字左右。整體上而言,該志不僅體例完整,內容章節之取捨書寫非常簡明通暢,且充分彰顯離島戰地鄉之特色。 ︽東引鄉志︾自民國八十八年五月開始進行,於九十一年三月出版編纂過程前後歷時兩年,由於鄉志既屬初編,由於史書對東引鄉記載甚少,而該鄉亦從無史料蒐集整理與保存之專責單位,在此前雖有︽連江縣志︾出版,但縣志對該鄉事蹟著墨不多,在種種限制之下,鄉志之編纂頗有篳路藍縷,以啟山林之艱辛。為了蒐集資料,編纂者邱新福與劉家國兩位先生不但遍覽兩岸相關公文書、報紙期刊、相關著作,更輔以人物訪談、田野調查,並秉持編纂一部「科學的方志」的精神,不以抄襲舊書為能事,特別重視實地的訪談、調查與研究,審慎運用相關資料,並採用廣泛綜合的史學觀點,以呈現事實真相,充分反映東引鄉近半個世紀之歷史變遷。 參、︽烈嶼鄉志︾的體例與內容特色 全志共分十篇,除大事紀外尚有九篇,其中地理篇包括:位置與形勢、地形、地質、氣候、自然資源等五章。開發篇包括:名稱、形勢區域沿革、姓氏源流及分布等四章。行政篇包括:民政、戶政、地政、財賦、警政、役政、衛生行政、公共建設等八章。文化篇包括:碑碣、牌匾聯、宅第、神器、風雞、北風爺、器用等六章。藝文篇包括:歌謠、戲曲、宋江陣、東林國術醒獅團、南管、鼓吹八音、鑼鼓陣、藝術家等八章。教育篇只記載民國時期一章。經濟篇包括:農業、漁業、畜產、工、商業、公共服務事業、交通建設、觀光等七章。社會篇包括:緒論、人口姓氏、宗祀寺廟、風俗習慣、社區發展、人民團體等六章。人物篇包括:明代、清代、民國等三章。全志約在二十萬字左右。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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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和尚
晚飯後,帶著兒子們隨意四處散步。 走著走著經過了一處彩券行,有位光頭的中年男子吸引了我的目光;他正排在彩券行前長長的隊伍裡,神情有些焦躁地引頸張望,我認得他,他是今早在菜市場上向我「化緣」的那位「法相莊嚴」的出家人。 今天星期二,是的,再過半小時這一期的彩券就要開獎了,難怪彩券行前大排長龍。 但,出家人買彩券?我有些納悶。 「出家人也是人,也期望獲得幸運」。老公不以為意的「解釋」著。 我們走進了一家書店。一進書店大家便「各奔前程」。老公尋著他要的關於電腦方面的書,我找著我愛的文學新作,兒子們早就人手一本童書蹲坐在角落裡翻書說故事了。我們徜徉在書城裡久久忘了時間。 直到小兒子喊著:「媽咪,我要尿尿!」我們才倉促走出書店,到隔壁的麥當勞帶他上廁所。 看看時間八點多,該回家了! 經過彩券行,人潮已散去。彩券行前的電動玩具前坐著先前那位光頭的中年男子。他正懊惱地捶打機檯:「幹,買了兩千塊全部摃龜,打了兩百塊電動全部沒了,媽的,真是衰到了極點!」他憤憤地起身朝地上唾了口檳榔汁。 「你這期摃龜,後期啊是有希望啦!擱買兜有希望啦!」彩券行老闆「安慰」他。 這│這行徑豈是出家人的行為?我才知道,我受騙了,他根本是個披著袈裟無口無心四處騙人的假和尚!他把人家「布施」的錢拿來做滿足私慾的花費,他一下子花掉的兩千多元是包含著多少人的慈悲心,又可以幫助多少人啊!真是可惡的假和尚! 「騙子分很多種,『宗教騙子』也是一種,祗能怪自己錯用了愛心讓歹人有機可乘,下次自己留心些就是了!」老公對我的「不平」,淡淡地為我分析著。 第二天,我在市場又見那名「假和尚」又是「法相莊嚴」,頻呼佛號四處向人「化緣」! 「你們不知道他是假和尚嗎?」我向市場認識的賣魚寶詢問。 「唉呀!大家都嘛知道,只有妳笨笨才會給他錢。他呀!每隔兩三個月就換一個地方「化緣」,對那些「生人」來說,因不知他底細,所以「效果都很好咧!」賣魚寶對於我的「受害」經過,「多見不怪」地回我! 「難道沒有人揭發他嗎?」我說。 「唉呀!大家都是在『討生活』嘛!何必呢?而且聽說他背後有集團在撐!誰會自找麻煩?妳會嗎?妳敢嗎?」賣魚寶低聲說。「自己眼睛放亮一點就是了!」她又說。 是啊!我也不敢。可是,是不是正因為如此,所以這類騙子愈來愈多了!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連道德勇氣也向下沉淪,但是,有更好的方法阻止他人的「缺德」,有更好的方式讓自己「安全」地發揮「道德勇氣」嗎? 無奈和無力的,實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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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井裡的一個故事
像許多安安靜靜的夜晚一樣,你又來到我的屋裡,坐在常盤據的角落裡,閃動著如星光一般的眼睛,渴望從我的心井裡汲出故事來。 「告訴我吧,把你最難忘的故事告訴我吧!你的故事將會是小說最好的題材,而或許把它像小說一樣地述說出來將可使你的心靈得到解脫。」 於是,下面就是這個故事,我為你述說的最後一個故事。 × × × 在我大學的第二年一個深秋的日子裡,落葉和黃沙捲得整個校園灰濛濛地,太陽無力地施展著最後的餘威。系上正舉辦著和C校學生的聯誼活動。C校四、五十位學生到本校作參觀訪問活動,並舉行一場籃球友誼賽。 一仍往昔,我夾雜在那群平凡而沈默的大多數裡,用一向慣用的語調,介紹著學校的制度、設備和校景。他們穿著制服,打著領帶,差不多的高矮和胖瘦。在我眼裡,他們是一樣的。 下午第三節是選修的法文課。我向他們告別,準備離去。其中之一卻走向我,說:「妳叫李玉蘭,是嗎?」 我驚訝了半天才說話:「誰告訴你的?」 他說:「剛剛我問周皓娟,她告訴我的。」 我回過頭去,想怪她不該告訴他。然而,小周沒有理會我。 我開始走向教室。快敲上課鐘了,再不去,法文老師就要進教室了。 但是,他擋住我,問我:「能不能不去上課?」 我皺起眉頭,實在不懂他的用意。轉頭看那場殺得難分難解的球賽。我隊又進了一球,全系同學正在喝采,卻不料對方一個快攻,緊追上一球,打成平手。全場叫聲四起。 上課的鐘聲開始了第一個音符。 他說:「妳長得很像我的姊姊。」 我在笑著。這是所有最平凡的開場白之一。他看了太多的小說,竟也套用了小說裡的公式。 最後一響鐘聲的餘音終於消失在山谷裡。如果用跑的還來得及溜到教室的最後一排坐下來。然而,抬頭接觸到他那期待和央求的眼光,我的腳步終究無法移動。 他看我沒什麼反應,急得說:「真的,很像,我該把她的照片帶來給妳看。或許,妳有沒有照片,給我一張,我帶回去讓她看。」 我心底又在笑了,要照片?又是一個小說裡的公式。於是對於跟著而來一連串「是那裡人?住校嗎?家在那裡?家裡有那些人?」的調查,也不覺得意外。 站在旁邊他的一個同學走近我,向我介紹著他。其實,我什麼都沒有聽見。心底始終想著:為什麼?為什麼要發生在我身上呢? 我開始害怕起來了。上課鐘已敲過十分鐘,不可能再進教室了。我逃得了嗎?我才二年級,我要畢業,我要到社會上做事,我甚至於不知道將來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現在交男朋友,是不是心理上的一個負擔?他已經四年級,即將踏入社會,也許他會認識其他更好的女子。那麼,他將後悔今天認識了我。其實,他如果不是就讀於男子大學,他就會結識許多異性的朋友,他也並不至於像今天這麼貿貿然然地想和我這麼一個平凡而又平凡的女子相識了。 我瞪著他胸前的名牌發呆。天上開始稀稀疏疏地飄著雨,山風也跟著呼呼地吹了起來。 他問我:「我們可以做個朋友嗎?」 我用笑聲來掩飾我的不安和恐懼。說:「其實,認識了不就是朋友嗎?」 一陣冷風吹過來,地上的落葉打著轉兒。我穿著白襯衫,淺藍灰色短裙和單層同色的外套,不自覺的縮身子弓起背來。他望著我,說:「妳穿得太少了,嘴唇都發紫了。」 我是在發抖著。然而,大部份是由於害怕不知應做什麼決定的緣故。 「如果我寫信給妳,要寄到那裡?」 「寄到學校,我可以收到。」我實在不願意他知道家裡的地址。「住校的同學會轉交給我。」 「好,那麼,我一定會寫給妳,妳會回信嗎?」 「這:::我不知道。或許我會把你的信讓大家傳閱。」我不在意地捉弄著他。 一個籃球飛向場外,正直直地朝我的頭上打來,我驚慌得忘了平日籃下的身手,竟也不知該躲向那裡。球在飛到面前時,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擋回去。是他,我驚魂未定地喘著氣。他的同學說:「他是為妳擋這一球的。」 球賽終於結束了,但是,直到今天,我始終不知道最後到底那一隊贏了。 賽後,大夥人一起到冰果室喝飲料。看到他夾在那些人群裡,低頭心事重重的神態,我忍不住遠遠地一再窺著他,卻稍稍放鬆了一些緊繃的心情。 他們終於上了車,走了。 三天以後,我真的收到了一封用鋼筆端正寫著「李玉蘭小姐親啟」的信,我細細讀著他每一字句,心裡一股熱流,直想哭泣。心底在叫著;如果你這麼了解我,就不該來打擾我,讓我平平靜靜按照計畫去過日子。他在信上寫著:「妳為什麼把一顆熱情的心藏在冰冷的感情裡面呢?」 他想敲開我深鎖的鐵門,燃起我的熱情。然而,他估計錯了,他不知道我的冰冷已是融化不開了,我始終沒有回給他隻字片語。上一代的不合叫我不相信世間有美滿的婚姻,也帶給我對男女之情的恐懼,我只能用冰冷來掩飾和逃避。 在那一段日子,我時時在心底訴說這些,並且吶喊著求他的諒解,耶誕節前幾天,他又試探性地寄給我一張耶誕卡。我仍然無動於衷。 那一學期的成績單公布時,我的法文成績是六十分,在大學四年裡,它是最低的記錄,新學期開始時,我退掉了法文課,雖然,直到今天,我仍那麼喜歡法文。 畢了業,輾轉換了幾處工作,最後總算有了一份固定收入的工作,一切似乎都掌握在自己的計畫裡。幾年以後,我會找一個安分守己的男子結婚,大學生活的瑣瑣碎碎幾乎已成了閣樓上的堆積物,除非你又去翻動它,才又喚起回憶。 一個五月的晚上,我的同事林玉英約了一些男孩、女孩舉辦一次月光郊遊。很巧合地,男孩多是C校的學生。我經不起再三地哄著,終於跟去了。 他們都比我年輕幾歲,我突然想起他來,是不是他們知道他的下落?他應該已經畢了業,做了事,甚至成了家吧?於是我問其中一個問道:「你認識××系的楊××嗎?」他回答說:「我知道他,他在去年去世了。」 我幾幾乎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上的星星似乎都向著我灑了下來。我昏昏沉沉地聽他追述那次的不幸事情。校刊曾大大地報導了他因公殉職的意外事件。最後他說:「很可惜,他的學問好、品德好、待人又誠懇,又是家裡的唯一兒子。」 × × × 那一天我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我後悔著、或許當初我與他交往,可以挽救一些什麼。他已經不在了,但是他在世時,是不是一直想著我,甚至恨我不該不回信給他?話又說回來,如果我一直與他交往,由筆友、朋友而或者成為夫妻,那麼,今天又會是什麼情況呢? 這麼多年來,我時時在自責中渡過。或許是年華逝去,認識的幾位男士都不是理想的伴侶,想起最了解我的人竟是他,然而,此生此世我卻永遠無法與他再見面。 耶誕節又到了,如果當時我回了一張小卡,現在又會是一個什麼情況呢? 夜已深沉,你也該從這個故事中醒來,去做你自己的夢,明日,或許你可以把它當小說一樣地寄到報社裡,而我,或許如你所說,可以得到心靈上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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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鶴
已經是很老舊的咒語 但我願相信 為你摺一千隻紙鶴 天使便會施展魔法 讓雙翼鑲滿誓言 再摺一千隻 月下老人就會答應我的要求 兩顆心之間有了紅線的牽引 如果再摺一千隻呢? 於是 我任性地祈求更多的祝福 但最後 三千紙鶴 從此飛在忐忑的思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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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別嘮叨
雖然說我是女人,但是也怕女人嘮叨,誰都知道這兩個字就是讓人煩的意思。 一個為事業忙碌的男人,進了家門,需要的是一個溫馨的天地。但迎來的是女人的嘮叨聲,在外已是疲累的男人,再多的耐性和愛,久而久之,也會被消磨殆盡的。女人常犯了一個通病,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嘮叨不休,那男人對你只能不重視,時間久了,還會產生抗體。這種嘮叨會摧殘情緒,嚇走男人的。 聰穎的女人都是不嘮叨的女人。嘮叨是一種沒有價值的重覆,沒有修養的展覽,無論是在家庭中還是在團體中,都是不足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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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文中子
文中子,他本名王通,字仲淹,隋末唐初人,是唐初的一位大儒。文中子是他去世後,門人給他的諡號,他的生前著述多已散失,只有中說一書傳於世。中說十篇,廣文書局編入諸子薈要,稱書名為文中子,一卷。我讀文中子,深覺它雖然是一本古書,卻仍然有不少值得我們用心玩味的好言語、好思想,現在略述一二如下: 魏相篇、薛收問聖人與天地如何?(文中)子說:「天生之,地長之,聖人成之。故天地立而易行乎其中矣。」薛收問易,(文中)子答說:「天地之中非它也,人也。」收退而歎說:「乃今知人事修,天地之理得矣。」文中子的思想,是儒家的思想,這段話說得正大而根本。人要在學習中深切體會,認知自己在天地之中的地位,然後能夠自覺人的尊貴,不應看輕自己而自暴自棄。如果人有自尊的良心,然後能夠頂天立地、光明正大的做人,以此修人事,得天地之理。這段話絕不是誇大虛誕,而是說得極為實在而重要、正大而根本! 魏相篇,文中子說:「嚴子陵釣於湍石,爾朱榮控勒天下。故君子不貴得位。」嚴子陵是東漢初的布衣隱士,爾朱榮是後魏的權臣。嚴子陵釣於湍石,以清高名世;爾朱榮控勒天下,終於被殺。所以文中子說君子不貴得位。其實得位並不是罪過,只是得位若不知以德政愛民為治,得位便不為貴。立命篇文中子的門生賈瓊也說:「德不在年,道不在位。」有德無德不在年紀的大小,有道無道也不在權位的高下。嚴子陵有道無位,爾朱榮有位無德,孰榮孰辱?孰是聰明?孰是笨伯? 魏相篇、房玄齡問正主庇民之道?(文中)子說:「先遺其身。」又問:「請究其說。」答說:「夫能遺其身,然後能無私,無私然後能至公,至公然後以天下為心矣,道可行矣。」為政治民,就是行道。中外古今,無論時代如何改變,做為政治人物,如果能夠遺忘己身(莊子稱之為無我。)、無私、至公、以天下百姓為心,就必定可以成就行道的偉業,成為後世永遠懷念敬仰的政治家。我們的國父 孫中山先生,便是這樣的偉人。然而,文中子也有深深的感慨,他在事君篇說:「古之仕也,以行其道;今知仕也,以逞其欲。」做官行道,是使人敬愛的政治家;做官逞欲,便是使人唾棄的政客。文中子在問易篇又說:「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為政和做人一樣,並不在多言,而在做官的人是否有德行,是否有誠信的心,能夠勤政愛民?默而成之,不言而信。看此八個字,當知多言未必有用,未必能真得民心。 有關個人的修養,文中子說得較多,這也因為儒家本來就是以修己為根本。文中子以孔孟儒學為淵源,他在王道篇說:「言不中,行不謹,辱也。」說話不中理,行為不謹慎,就將招惹來羞辱,這是極平常的道理,可是在社會上,我們時常看到言行隨便,甚至胡言亂語、胡說八道、顛三倒四的人,這種人,如何能不自招恥辱?王道篇又說:「廉者常樂無求,貪者常憂不足。」關朗篇說:「不勤不儉,無以為人上也。」能勤能儉的人,通常比較能夠廉潔自愛,常樂無求。既懶又奢,便難免不貪不污,常憂不足。或者為人上人,或者為人下人,由此而有分別。 問易篇說:「廣仁益智,莫善於問。」文中子書中,記錄了不少房玄齡、杜如晦、魏徵、李靖、薛收等門人問疑請教的實況。這些人都是唐代初期成功的良相賢臣,他們輔佐朝廷,造成唐初盛世的政治勳績,發揮了「廣仁益智」的最佳效果,也表現出文中子春風化雨教澤的深遠影響,誰能說讀書人百無一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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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戰時我的指揮所竟是被遺忘的古蹟
拜讀「金門日報」二月十九日,蔡君鳳雛大作︽被遺忘的古蹟與奇景︾,像是一顆石子投進我平靜的心湖,激起了一波波的漣漪。 回憶民國四十七年七月初,時值外島「山雨欲來風滿樓」之際,筆者隨軍二度來到金門,起初本連住地是太武橋,所守備的陣地遠在頂堡東端,而當前的任務,則是和廿七師工兵第三連,協力開鑿東坑道,廿七師工三連自南口(斗門郊區)施工,本連自北口(玉章路起點)施工,實施對打。八月十二日奉命將頂堡陣地移交友軍。自即日起,本島五個工兵營執行「太武計劃」,擔任太武山守備任務,並依命令支援山下四個步兵營作戰,所謂「太武計劃」,是以我五十八師工兵營為核心居中,左翼友軍為四十一師及六十九師工兵營:右翼友軍是廿七師及第十師工兵營。此計劃是以排為單位,構成堅強的陣地,既可獨立遂行固守的作戰任務,又能與左右友軍,相互支援的聯防作戰體系,當時筆者任五十八師工兵營第一連第一排排長,適逢其會的,列為「太武計劃」第一名指揮官,本排戰鬥地境線,左起二一四高地右至成功洞(即明延平郡王鄭成功觀兵奕棋處),︽被︾文所述之丁一中題太武山七言律詩二首,及風動石巨鑠外側,刻有「鶴鳴」二字,均在本排防守區內。 八月二十三日,震撼全球的「八二三砲戰」爆發,筆者奉命停止坑道作業,連夜摸黑(不准用手電筒)上山,執行「太武計劃」,起初本排以二一四高地一座塊石砌牆,頂蓋厚十五公分的碉堡(原為友軍觀測所),作為排指揮所,位置既嫌偏左,且抗力太過薄弱,不久當我從荊棘草莽裡,發現這位於太武巖稜線上,座西北向東南,略成「厂」形的整塊巖石,便偕同排附姜振讓(現住花蓮),傳令士邱志成(反共義士)三人,胼手胝足費了兩天的時間,在「厂」形巖石的腹部及四周,剷除榛蕪,清理泥石,整平凸凹,打掃塵垢,修闢道路後,非但使得她那堅實、厚重,拙樸的外形,益發突出,而她腹部深度約六公尺、寬達九公尺,高約二至三、五公尺,更重要的她的厚度,估計總在五公尺,足可抗敵方砲(炸)彈的轟擊,更何況她背向敵方,這實在是我理想的指揮所,我因這巖石外側上端,鐫刻有「鶴鳴」(橫書)兩個大字,而命名「鶴鳴堡」 我和姜排附、丘士官三人在堡內各架一床,床下放置臉盆、盥洗用具,三床之間,以兩個防護面具箱(木質),和四根小方木,製成一克難桌,桌上擺電話機、計時鐘錶、馬燈,更利用防護面箱的空間,放置作戰、構工有關規定、圖表、書籍等物。石壁上則用水泥嵌上十多個鐵鉤,用來懸掛我們三人的武器、子彈袋、鋼盔、防護面具及衣帽等,堡的角落置有煤油爐、燒水壺、水桶,以及一小木櫃,放置碗筷用具。真的是麻雀雖小,肝膽俱全哩! 「鶴鳴堡」前,亂石雜陳,有的像龜背、有的像駝峰,或如振翅凌霄的飛禽,或如張牙舞爪的走獸,形形色色,難以盡述,參差交錯,矗立堡前,從亂石縫隙眺望,自料羅碼頭、新頭、成功、尚義、昔果山、后湖,以至古崗這這一帶的港灣、海域、道路、村舍、田園,盡收眼底。來此參訪的朋友,蒞臨巡視的長官,對我這座「上天賜的禮物│鶴鳴堡」,莫不異口同聲的稱讚。 題太武山七言律詩兩首,其落款為:「溫陵郡丞前司徒郎丹陽少鶴丁一中」,出自丁君之手,當可確定,而風動石外側上端鐫刻「鶴鳴」二字,依據題太武山七律詩中兩個「鶴」字,與「鶴鳴」二字中的「鶴」字,同樣的省略「鳥」而書寫為「 」,亦可認定為丁一中所書。 在執行「太武計畫」期間,筆者除一次率兵一排,擔任機場搶修,一次率兵兩班,至金防部維修通信線溝,且均為時僅半天外,其餘時間,白天督率全排經營陣地,加強工事及副防禦設施,夜晚則巡察各班崗哨,因此,筆者本排作戰地境線內的一草一木、一岩一石、每條徑道、每道溝渠、那裡地形隱蔽、那裡是射擊死角:::::我都瞭如指掌,牢記於心,這裡的一切,非但和我日久生情,且在對岸砲火對太武山猛烈襲擊下,庇護我和全排弟兄毫髮不傷,而存感激之心。直到十一月六日,上級命令「太武計畫」宣告結束,本連奉命移防官裡,擔任山前坑道作業。筆者乃於移防前夕,在本排防區繞行一週,像是與多年知交話別般的,離情依依地告別了,安危相仗達七十五天之久的陣地。 民國八十年筆者自金門公職退休,舉家遷住台北,不久得入中華民國八二三戰役戰友總會服務,曾多次隨隊返回金門,參加公祭當年並肩作戰陣亡戰友,亟想重遊舊地│「鶴鳴堡」,祗以行程緊湊,個人不便脫隊單獨行動而作罷。民國八十五年隨隊來金時,事先我向領隊請假,並向榮民服務處王延卿處長,商借車輛,準備登山以遂宿願,唯時間無法配合,不克實施。民國八十六年八月廿二日,再度隨隊來金門,承金防部政戰部陳家興中校盛情,調派吉普車一輛,並由一位女性軍官莊中尉(小金門人),偕同我登山,當時我已作好一切準備,攜帶有照相機、礦泉水,及手杖等物。車至太武圓環劉玉章銅像停了下來,我迫不及待的一馬當先,直奔極為熟悉的登山坡道前進,當地駐軍告訴我說,此地沒有上山的道路,希望我放棄此行,我那裡肯聽他的勸阻,竟和莊中尉來來回回,尋尋覓覓,找了很久,但見灌木成林、雜草叢生、荊棘遍佈,且都高與人齊,確是舉步維艱,行不通也,但我仍不甘心,肘思坡道既行不通,何不從延平郡王觀兵奕棋洞,繞道來「鶴鳴堡」哩!我記得這段路是平地,總能走過來吧!於是立即驅車前往,到達觀兵奕棋洞下車轉向西行,走不出五步,非但雜草、叢樹、荊棘更深,且有凹溝、斷崖,困難度與危險性更高,舊地重遊之夢,仍無法達成。 此後八二三總會改選,我亦未再隨隊參訪金門,乃商請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李處長養盛兄,就業務之便,找到「鶴鳴」石刻,拍照給筆者作為紀念,承李處長欣然應允,但不久傳出養盛兄,榮升墾丁國家公園管理處長,拍照之事亦寢。 為使此有價值的古蹟,不致被荒草所湮沒,後人所遺忘,筆者建議金門有關當局,宜考慮自小徑胡璉將軍銅像、魯王墓、無愧亭、邱良功墓、國父銅像、太武公園、劉玉章將軍銅像、丁一中題太武山詩石碑、鶴鳴刻石、延平郡王鄭成功觀兵奕棋洞、毋忘在莒、成功坑道、中興亭,以迄海印寺等,此一系列勝蹟,作整體規劃,逐一予以維護強化,並分別設站。由專人介紹解說,拓建道路,以利交通,擴大宣傳,廣招遊客,造成一條熱門的觀光路線,如此一來,非但此諸多勝蹟,得以展顯其光華,且可發展地區旅遊事業,而促進地方之繁榮,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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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札記》願孩子個個都成材─讀名人的「家教故事」
現在由於家庭計畫的成功,加上工商業社會,生活與工作繁忙,孩子的養育不易,孩子的來臨,連帶使人們需投入無數心力與金錢,因而一般家庭的孩子數是越來越少,連帶也使一些孩子益形嬌寵,把孩子的培育成材似乎是很多家長與家庭一生希望之所寄。但是家長期望子女成龍成鳳時,要求學校、要求老師盡心盡力教學;期盼孩子能有表現傑出理想的同時,倘若親子能撥空讀一讀名人的家教故事,將可對家長自身親職功能與角色做一思考,對孩子也是很好的激勵與啟發。古人所說:以銅為鏡,可正衣冠;以史為鏡,可知興替;以人為鏡,可知得失。 坊間名人傳記的書籍,可謂汗牛充棟,有些人懷疑這些故事的真實性與可讀性,不管傳說與故事是真與假,但可肯定的一點,一個人之所以能成功絕非偶然,必有其可觀之處,日前偶讀劉治先生編著的「中外菁英的家教故事」,文字淺顯易讀,作者剖析深獲我心,油然興起一些想法,特加以摘記引申:有人認為,父母即使節衣縮食,再窮也要讓孩子讀書,再窮也不要窮教育,孩子不一定要成大器、成名人,但要為自己負責,能堂堂正正,一生認真快樂,平平凡凡過活也不錯;因而父母要期望與培養怎樣的孩子,本身就要有怎樣的付出。 有人說:家教是門藝術,需要變化與深思,其方式並不能適合每一個人,然綜觀中外名人之所以能「成材」與「成為名人」,均其來有自,屬於「世家子弟」、「家學淵源」、「書香門第」者固然較易成功;但亦有不少「來自陋巷」。不論其出身如何,但其父母皆十分重視子女的早期教育,在童蒙時代,就懷抱著教養的理念,營造與建立了良好的家教:諸如要孩子尊師敬長,言談應對得體,重視孩子的勞動教育,培養做事能力;不會太嬌寵孩子,偶而讓他吃點苦,遭遇到挫折,此外父母也能善譬引導,以身作則,嚴於律己,並提供必要的支援與協助(尋求良師益友指導或互動),期望在耳濡目染中,設法讓孩子循序漸進,愉快學習,奠定各項能力;用以養成勤儉吃苦、善良正直、負責盡職、喜愛閱讀、樂於助人、奮發向上、耐煩堅毅的人格特質與態度,終能日進有功。 「中外菁英的家教故事」,一書中,曾提及:林則徐在其「先考行狀中」回憶說:『府君之教,諄諄然,循循然,不激不厲而使人樂於自學,講授史書,善闢曲喻,務使領悟而已,然未嘗加以笞撻,即呵斥亦極少』。該書又稱,據林則徐回憶說:「每際天寒夜永,破屋三椽,朔風怒號,一燈在壁,長幼依次列坐,誦讀於斯,女紅於斯,膚粟手皸,恆至漏晝」,父子勤讀,母女苦織的情景,令人敬佩與神往,其清苦奮勵的家風,終於養成林則徐人格與處事風範,同時也造就日後偉大的事功,書中的這段描述十分感人並值得吾人深思。 在經濟不景氣的今日,將逐漸拉大了「社會階層」的差距;加上「城鄉差異」、父母的「關注用心」等均將影響到孩子的學習與成長,今後,孩子面對的挑戰與壓力又將是如此的嚴苛,因而每一位家長在期望孩子成材之前,假使能偶而找些「名人菁英的家教與成長故事」讀一讀,除了自娛外,定有一些感受啟示,自我觀照與調整。 註:主要閱讀資料來源:「中外菁英的家教故事」劉治編著,新苗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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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
前一陣子看到了一則令人難過的新聞,阿里山小火車翻覆,造成十七人死亡及多人受傷,許多家屬得知這樣不幸的消息後,紛紛趕往醫院及現場,確認自己的親人罹難時,有人痛哭失聲,有人幾欲昏厥,有人口中叫喚著親人的名字,看著看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本是一場愉快的阿里山之旅,怎知就此與親人永別? 令人覺得欣慰的是,很多受傷的民眾發揮人溺己溺精神,甚至不顧自己受傷,奮力幫助他人,在那樣混亂的時刻裡,他們超越了恐懼,只想要盡一己之力去幫助他人,有人用CPR救回沒有生命跡象的小弟弟,有人把救援的機會讓給他人,能夠死裡逃生,能夠一家團聚,他們體會到這就是上天恩賜給他們的最大幸福,相信他們今後一定更懂得珍惜,更懂得知福惜福。 我知道,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屬,他們心中的傷痛將會持續一輩子,但悲傷後,日子還是要過,家中還有孩子需要扶養照顧,還有另一半需要扶持,還有父母親需要安慰,不能倒啊!千萬不能倒。這次的事件,如惡夢般地緊緊纏繞著經歷此劫的每一個人,有很多的人需要心理復健,社會大眾,親朋好友,不要吝於付出你們的關懷,給他們一點支持的力量!傷痛,是需要時間去沖淡的,它所留下的傷疤卻不會消失,埋藏於人的內心深處,看著他們驚魂未定,看著他們悲傷流淚,看著他們與家人緊緊相擁,可知現在的他們極其脆弱,他們需要力量,一股愛的力量,一股支持的力量。在事件發生的那一瞬間,美好風景變成了人間煉獄,各種慘叫聲,呼救聲,迴盪於山間,很多人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壓在車廂底下而無力救援,怎不令人悲痛萬分! 因人為疏失所造成的悲劇事件,個人是必需負責的,而國家則是要對人民有所交代,但再多的交代仍喚不回死者的生命,仍不能平復生者的傷痛,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一個不注意卻造成無法付出代價的後果,令人心生警惕呀!十七條人命就此消失於這個世界上,留給家人的除了悲痛還是悲痛,遺憾既已造成,該負責的人就別再躲藏,躲得了一時卻躲不過一輩子良心的譴責啊!任何一份工作,我們都要謹守著職業道德,不可馬虎了事,否則後果非同小可,有時不是我們可以預料到的。而現在,再多的責難也是沒有用的,我們該問問自己,能為他人做些什麼?能從這樣的事件中領悟到什麼? 有誰能說人生不是無常的呢?人們總以為自己能活很久很久,很多事情都抱持著以後再說的態度,或許很多事情是可以等一下再說,但愛卻要即時,那些天人永隔的家屬必是深深愛著對方的,他們可曾告訴家人對他們的愛有多深?中國人是不擅表達的,這樣的不擅表達卻成了將來的後悔,在人生之路上,最重要的課題是學著表達愛、付出愛及接受愛,有一天我們都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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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記趣
同 音 每當有小朋友說要買:「作文紙」,都令我們很「疑惑」,每次都反問:「是寫作文的稿紙?還是像衛生紙有好幾色的縐紋紙?」因為很多人都把稿紙稱「作文紙」,而彩色的八色衛生紙真正的名稱是「縐紋紙」(很多人都說「彩帶」,也有很多人說縐紋紙),因為「同音」,所以不好分辨,每次都要如此「確認一番」,時間久了也習以為常,可是今天下午忽然有了一個大逆轉,那是一個低年級的小朋友,他在回答我們的「確認問話」時思索了一下後說:「是美勞用的縐紋紙。」天啊!我聽了這句話後如「五雷轟頂」似的大夢初醒,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俗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不止糊塗一時,而是「笨了好幾年」。下次再有人說要買「縐紋紙」時,我要改口問:「是投稿用的作文紙?還是美勞用的縐紋紙?」簡單明瞭,不用再大費周章的多費口舌了。 指 路 六嫂住山外,她們住的地方地址很「複雜」,幾巷幾弄幾號幾之幾的非常不好找,新來的郵差如要投遞信件往往像走迷宮似的要找很久,有時還找不著是那一家?她們的住戶十分貼心,就在牆壁角落漆字註明此為幾巷幾弄幾號起至幾號止,標題十分明顯,讓辛苦的郵差先生一看就一目了然,不用再浪費許多無謂的時間。有道是:「方便他人也方便自己嘛!」信件,也很快地到你手上囉! 第三名 女兒和琦琦表妹在聊天,說到得過的獎狀,讀幼稚園的琦琦說:「我得過第一名,第二名,就是沒得過第三名喲!讀小五的女兒答:「唉呀!我也是,我得過第一名、第二名、第四名、第五名、第六名和第七名,就是沒得過第三名,好想有機會得張第三名的:::::。」小琦琦也「頗有同感」。真把我和小妹笑得要命,大家都想得「第一」,唯獨她們倆獨愛「第三」,在往後的日子裡,「第三名」的獎狀能否「如願」地得到呢?那可是很難說的喔! 明 牌 老公在合作社有入股,每年過年後都會發「紀念品」,之前幾年住娘家都由老爸(也入股)代領,後來自己遷住新居斷斷續續地記得就領,不記得就沒領,我閒極無聊地把未領的年度「圈」起來(有領有蓋章嘛!),再數一數,哎喲!居然有八年未領紀念品(這可虧大了,都怪自己太散型,沒記性,而老公向來也不管這些小事)。今年多虧表妹提醒,一直來電告知催促,說領就領,不領白不領,當下就「大駕光臨」美輪美奐的合作大樓,交了証件、印章後,承辦員打開入股憑單看到了那張畫圈圈的小紙條,反應靈敏地說:「這是不是明牌?是明牌就:::::。」言下之意,若是明牌嘛「好康到相報」就分享一下:::::。真把我笑在當場。可見「樂透彩」的魅力所向無敵,大家對數字都變得「極度敏感」。唉!明牌?明牌不也是常常失靈槓龜嗎?落難神像一大堆。好佳在,我從來不買樂透彩,什麼地震災難牌、名人生日牌、神明指示牌、看圖索驥牌、自己推算研究牌:::::,通通對我都無效。樂透,還是適可而止的好,所謂「明牌」,你真相信嗎? 語 病 夏天到了,正是愛美的女性「表現身裁」的時候,尤其是「裙裝」,更能顯示女生特有的柔媚婉約的氣質,短裙俏麗,中庸裙端莊,長裙飄逸─寬擺,窄的長裙高貴,褲裙瀟洒:::::,我們幾個女人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大談服裝經,由款式到顏色,由裙裝到褲裝,紛紛發表個人的喜好品味,此時一位朋友曰:「我喜歡穿裙子,不喜歡穿褲子:::::。」此語一出,哇!大家怔了一秒鐘後皆哈哈大笑!天啊,妳嘛幫幫忙,妳也太「快人快語」了吧!拜託妳下次多加一個「長」字─長褲,而那個「子」字就免了吧!否則實在是太令人遐思想入非非哦!(誰出此言倒忘了,只記得這句爆笑的話。) 生有大樓 美華的兒子讀嘉義民雄的「吳鳳工專」,她抽了空去探望出門離家在外的兒子,順便參觀他就讀的學校及住宿的地方。兒子帶她全校園逛一圈,由於校「齡」也滿久的,有些教室都顯露「老態龍鍾」之貌,校內校外四周景色倒也不錯,走著走著,忽然看到一棟設計新穎頗具現代化感的美輪美奐的「大樓」,名曰「生有大樓」,做老媽的她十分不解其意,只覺名字「好怪」,做兒子的笑著解釋說:「原本學校有向教育部申請補助款,但未獲准,火大了學校就獨資興建,因為原本是一塊空地,現無中生有的建出一棟大樓,所以就乾脆稱『生有大樓』。」原來如此,取這個名字還真「隨興」哩!生有、生有,從沒有變有原本也是好事,但是長舌婦們的喜好三五成群聚在一塊聊聊八卦,談論他人是非的閒言閒語,可是萬萬不能憑空無端地捏造出一些事件來,那樣的「無中生有」可令人頭疼啊! 鑰 匙 女兒把鑰匙弄丟了,不再打一付是不行的,當下直奔鎖匠店,老板不在就由老板娘代工配製,付了二十五元後回家一試,哇咧!居然連鑰匙孔都進不去?偏是我住中和卻老遠跑去永和打鑰匙(因為就在大弟家附近),這時又得勞動大弟帶我去「退貨」,二度到店中,此時老板已在店坐鎮,老板親自出馬,在一堆相似形狀的模型中尋尋覓覓,終於找出一把如法炮製的重做給我,我回到家門口一用,天啊!鑰匙孔是進了,但卡在那裡不能動,還是開不了門,我簡直快昏倒,這家店的技術怎麼如此「兩光」?不死心的我再跑第三趟,這回輪到老板的兒子不信邪來小試身手一下,刻刻磨磨地又完成了一把,踏出店門時我想著:要是又不行時,難不成我再跑一趟?我向大弟抱怨怎麼帶我到這家來?大弟說:我們家的鑰匙都是這家打的啊!向來也沒出錯過嘛!這樣好了,這裡還有一家,我們再去打一把看看。到了相隔四、五間店的這家,以防萬一的又打了一把。回到家,先用第二家的鑰匙,哇咧!老板技術高明,一打就開,再試試那第一家的第三把鑰匙,心想如果「再不開門」也沒關係,大不了扔了,結果,居然也是一試就開,不禁讓我大感意外,暗暗佩服起這小伙子來,果真是「青出於藍更甚於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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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無完人--平心而論蔣經國先生
如果以極端的態度來看這兩件事,這些都是基本人權,因此他們只是把該給我們的還給我們,所以李登輝和蔣經國在民主政治上都其實「算不上」是有功勞(所以李登輝其實也別提什麼民主先生了。)不過,我的看法是經國先生,甚至是李登輝先生對於台灣的民主進步都有「相當貢獻」,至於誰多,那就見仁見智了。經國先生的政治功過,在民眾心中自有定見,不過,在經國先生逝世十五年後掀起的這股「經國熱」,個人認為這不僅僅是經國先生個人風格的討論,而是這個時代出了什麼問題? 畢竟,要評價一個歷史人物,一定要把他放在他所處的時代才有意義。否則牛頓的運動定律,連現在國中生都知道,那牛頓是不是白痴?那中國所有的領導者都是獨裁者。要評比蔣經國,要拿他跟之前的元首比較才有意義。假使有一天,世界潮流走向獨裁體制,那李登輝、陳水扁不就是千古罪人? 所以,不可否認,蔣經國有過錯,但也有功勞。 至少我個人認為,他對台灣而言、前線,是有幫助的,至少那是那個時代,專制與威權是不得不的選擇。因為那時候的台灣,一片混亂,民智未開,教育也尚未普及,如果立刻全面實行民主政治,那台灣會發生什麼事?所以,跟其他的軍閥比起來,經國先生算是客氣的,但因為我沒有活在過老蔣年代,其餘的我不便置評。但對於一個掌握大權的人能有這樣的民主胸襟,我是給予高度肯定的。我個人認為民主是奢侈品,要在經濟有一定的水準民主制度才能發揮他的功效。因此我覺得蔣經國先經濟再民主的做法是對的,或許他的目標不甚有遠見,但基本上是瑕不掩瑜的。 張希夷先生云:孔老夫子的門生子夏說:「大德不逾閒,小德出入可也。」蔣經國或只能以此蓋棺論斷之一,在一九八六年以後的經國先生對台灣民主化是有貢獻的,台灣的政治改革,這一段不能忘記蔣經國總統。 因為,事實上,當時台灣人民的生活水平,確實是比中國好上好幾倍。 但現在?中國甚至已經生出一條磁浮列車了,台灣連機場捷運都生不出來,比對之下,民主的機制就是尊重多方意見,如果你是地主,那你是願意在中共體制下不得陳情,只能默默看著土地被徵收,還是在民主體制下透過協調一方面盡自己為國家一分心力?另一方面也可以減少自己的損失呢?我以為,能讓十幾億人不造反,有飯吃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因為陳先生連兩千多萬的人都能管成這樣了,你能說人家不強嗎?自己的生活本來就是要憑自己的努力,不管在獨裁或民主模式下都一樣,但是目前的民主政府無能到你想努力都沒機會讓你努力,台灣一直在改變,但是我們能拿什麼跟人家比?雖然不是努力就一定可以達成目標,因為如果如此,大陸的大躍進老早成功了。努力雖然很重要,但規劃與方向是更重要的,否則努力朝向一個死胡同是永遠不會成功的。 所以,一句話,就是「時代問題」,也許,我們不能切割歷史,把搞垮上海經濟的蔣經國和台灣的蔣經國切開來,把白色恐怖、美麗島事件的蔣經國和開放黨禁、報禁的蔣經國切開,因為這是不是叫做人格分裂?今天就算我把經國先生的早年和晚年切開,對於活在那個時代的所有人都是不公平的。現在連大陸人都敢調侃領導人,這也是時代問題,不過時代背景雖然不同,私下調侃可以,公開調侃,我想沒有幾個人有那個種的。不過,補充一句,如果蔣經國活在現在,他會不會反三通還是個大問題,但從他開放大陸探親看來,他是個務實主義者,只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這樣,但是一條高速公路會只蓋出兩線道真令人想不到啊!那時候國外顧問說要蓋四線道,就是考慮到交通量可能大增造成飽和甚至是塞車的問題,但依據國外經驗汽車起碼要成長到變成民生必須品時才會成長趨緩,於是那時候的政府完全沒聽進去:::才會搞到後來變成中山停車場。 事實上,蔣經國是晚年才漸漸民主化的,但他民主化仍然堅守底限,這樣實務上的作法跟鄧小平並沒有什麼不同,包括閣揆不交給本省人做,及國會的不全面改選,因為他民主化的未來目標都從沒提這兩樣。鄧小平曾經在文革時差點給毛澤東搞死,但到他後來掌權之後呢?也搞現代化民主化,確實是民主不少,但他還是有他堅持的底限,要人民順從馬列毛思想。 我覺得,我們可以多吸取知識,大可不必跟著媒體不斷地批判老蔣時代,因為說來說去,你能說這裡面不就是造就了一群不曾在那個年代生活過的人,對蔣氏父子倆的仇恨?我們後面出生的這一群,實應就全方面的歷史價值觀去衡量,這陣懷古風是否具有政治企圖?但若你說不出個懷念或不該懷念的所以然來,無疑就如同助長或抑制懷古風亂吹,形塑「威權勝民主、強人能治國」印象,這樣一來,這股懷古風,其實就無關於經國先生的歷史重新定位了,只是造成了社會歷史價值觀的扭曲與錯亂。 我想,真正有資格評論經國先生的人,有幾個人真正是活過老蔣、小蔣、李阿伯跟小阿扁年代的人?若真有活過這樣的年代、體認過獨裁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實,那我覺得批評有理,要是年紀太小沒活過那段日子的新生代,只因為看了其他人的文章,或是因為小蔣是大陸來的就大放闕詞,那我覺得我們都沒有資格批評,因為經國先生要真的那麼爛的話,我想並不會有百分之八十六的人懷念他。 李登輝的書中曾寫:「蔣經國根本沒料到病情會這麼嚴重,突然惡化,結果死去。」但我想,他會讓李當副總統(備位元首,權力雖不大,除非總統任內過世才能繼任總統),那是因為他自認有辦法撐到第七任結束,不然在那個時候,行政院長是無論如何都還不可能給本省人當,因為行政院長權力是僅次於總統的,所以李登輝可說是「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的代表。 但蔣經國去世台灣股票不跌反漲,這是否意味著專權時代的結束?雖有眾多民眾哭倒在地,但同時人民也在慶祝台灣的新生?畢竟,事實上,李登輝當政以後,台灣經濟欣欣向榮,股票開始大漲,終於突破萬點關卡,最後創造了台灣經濟奇蹟:::。 回顧一下歷史:一九六九年─訪美遭刺,一九七二─擔任行政院長(又稱吹台青,註),一九七三年─十大建設,一九七八年─就任總統,一九七九年─美麗島事件,一九八○年─林宅血案,一九八四年─李登輝任副總統,一九八六年─十信金融風暴、江南事件、民進黨成立,一九八七年─解除戒嚴,一九八八年─開放報禁,同年逝世。有些人說經國先生的政績只有最後兩年,但之前蔣經國擔任行政院長八年、總統八年,難道政績只有兩年?當然不是。如果可以,也許我們該去問一下黛安娜王妃,若是要她再選一遍,她是喜歡生活在什麼都有但不快樂的皇家還是嫁給普通人快樂的過一生?蔣經國被生在蔣家,生活富有命好沒有不對,他實施、推動民主也沒有錯,但讓大家生活在不快樂的民主的元首就有問題了,畢竟民主是要帶給大家最大的福祉的。 但現在也應該算的上是民主了吧?有夠民主了吧?至少現在政府不會像過去一樣,動不動就去調查反動思想,動不動就抓人槍斃,至少現在大家還能在bbs上批評政府,書面或登報批評過去的兩蔣時代呢!像全民開講、全民亂講裡的說話就挺有意思的啊!好像什麼人、什麼主題都可以攤在檯面上,都在人民言論自由的射程範圍內,坦率一點也好,這樣民主真好,但我們的人民卻開始懷念,與今相照之下,以前的那種民主。那個清廉、拘謹但又極度高壓且不民主的舊時代,那個政治清明,但平民不得發聲的舊時代? 我們不就是要民主嗎?民主很好啊!但現在一片不景氣之下,在大家沒飯吃的民主不要也罷,比較一下,想像一下,也許,當初渾渾噩噩萬萬千千的升斗小民,從沒想要擁抱政權,只想有安定富裕的生活,有效率的專制可以給他們安定富裕的生活,相形之下,現在無能的民主卻剝奪了人民基本的生活權利,當初聲聲要求民主改革的,是那些被政權排拒在外的,今日擁抱政權的執政者,但我們給了他們擁抱政權的機會,現在卻連口飯都沒得吃。 經國先生末年,在中山樓請國大代表吃飯,民進黨國大代表為要搞台獨,就故意鬧場,把整桌子菜餚都翻在地上,致使許多國代穿著亮麗的衣服滑倒在地,會場吵成一片,亂成一團,開國民大會,經國先生致詞,連一點給元首的禮貌也不給,綁白布條鬧場抗議,所以我說,其實經國先生時代已經對於不同的聲音已有容納的氣度,也很客氣,如果還是中正時代,我敢說那一定百分之百拖出去槍斃。 我想,每個政治團體裡面都會有幾顆老鼠屎,民進黨也不例外,不過說實在的,我個人對民進黨雖也頗有微詞,但是基本上對於民進黨現在走體制內改革的路線還是予以肯定。 禁忌雖然過去了,新的世代開啟,卻沒有帶來相對生活安定與人心的期待,讓台灣從衝撞的體制直接掉落徬徨的情境裡,對現任執政者沒有寄託,緬懷舊政治遺風,期待強人政治再起,這對社會前進的驅動是一大警訊,實是民進黨執政的危機。 註:蔣經國的主政,與他父親蔣介石的作風,已有極大的不同,而最明顯的不同是,被稱為「本土化」的開始。例如,蔣經國時代開始起用台籍政治精英,讓台籍人士嶄露頭角。以前,台籍人士能進入內閣的,只有蔡培火、連震東兩人。蔣經國初任行政院長立即大幅度更動人事,且大量任用台籍人士入閣。副院長首度由台籍人士擔任(徐慶鐘)。十六名閣員當中,有六名台籍人士,除前述的徐慶鐘外,尚有林金生(內政部)、高玉樹(交通部)、連震東(政務委員)、李連春(政務委員)、李登輝(政務委員)等,還有台北市長張豐緒;省主席也由台籍的謝東閔出任。過去台灣省主席清一色都由外省人擔任,從蔣經國時代起,開始起用台省籍人士,謝之後,分別有林洋港、李登輝、邱創煥等人相繼任省主席,而這是在當時民間被戲稱為「吹台青」的政策,對台灣本地人來說,有收攬(說「收買」亦無不可)人心之效,但較諸於蔣介石時代,不能不說是進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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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罰
靜萱在一家貿易公司擔任會計。 我因為工作上的關係,時常到那家貿易公司接洽事務,因此常有機會和她見面,但彼此從未交談過。 那一天,我在她公司前公車的招呼站等候車子,看她姍姍前來,便很自然和她攀談起來。 「妳好,小姐!」 「你好,回家還是上班?」 「我出來辦一件事,現在趕著回公司撰寫報告。」 就這樣,算是正式的開始。她叫楊靜萱,商專畢業,在貿易公司做了三年會計。因為有了這一次的接觸,我和她有了約會,一年的來往,彼此瞭解對方的性格與嗜好。又半年,我們披上禮服,走上地毯的另一端。 剛結婚,我因工作關係又調職,靜萱只好辭去貿易行會計工作,我們在比較偏僻的新社區買了一幢三層樓房的公寓。新房子環境清幽,空氣新鮮,唯一的缺點是附近沒有什麼娛樂場所,生活顯得格外單調。小雯那時還沒出生,白天,我去上班,靜萱一個人在家非常寂寞。新婚期間,讓嬌妻空守閨房,於心不忍,於是,常常利用週末或假日,邀約附近幾位朋友到家打打小牌,消磨時光。我最大的願望是靜萱能有一些消遣,打發寂寞的時間。 本來,我對打牌一點興趣也沒有,也不贊成以打牌來消遣時間,因此,對打牌一點也不精。每次,我都要靜萱坐檯,試試牌道,起先,她連看都不想看,只要提到打牌,她就不高興的說:「打牌是多無聊的事!」 「就是閒著無聊,才用打牌來消磨時間呀!」 「算了,我根本不會,也完全看不懂。」 「沒關係,任何人一開始也不懂,不過一回生兩回熟」,我極力慫恿:「妳先坐在我旁邊慢慢看,我會教妳的,等妳懂了再來。」 可能是受「寂寞」的侵襲,她被我說服了。先是幾次坐在我身旁,我利用機會給她指點和分析。她天資穎悟,一講就懂,於是,叫她坐檯,我在旁邊指導,幾次以後,她學會了那套拿手好戲,可獨當一面主持戰局了,加上小贏幾次,興趣盎然,每當我上班有人邀局,便欣然前往,不會認為是無聊的事了。 靜萱自從學會打牌,竟然樂此不彼,好幾次,我從公司下班回家,整個斗室只有我一個人。飯菜都是冷的,我只好暖一暖,裹腹充饑。她回家之後,跟我說話的內容全是麻將經。 「啊!好可惜,要不是黃太太打四萬,我就自摸三、六、九筒哩!」 「真氣人,已經摸起了卡邊張三條,卻被陳太太碰走,真倒霉!」 「::::」 之後,她開始偶然深夜不歸玩通宵。最初通宵達旦的次數,一個月也只有兩三次,逐漸的,一個禮拜祇能見到她一兩次面,而且,根本不是在我們附近鄰家那種家庭消遣性質的局面,而是到很遠很遠不知名的地方打牌。 有一天,她疲憊的拿著皮包回來,皮包鼓鼓的,滿臉雖然憔悴,但掩不住那股喜悅,我猜測她贏錢了,而且贏的不少。我的臉色不好看,她看出來,不覺問我:「怎麼?不高興嗎?」她把皮包放在我面前,說:「今天,我的手氣好極了,贏了不少。」 「靜萱,我看妳變成名副其實的女賭徒了。」 「怎麼?玩玩牌子就變成女賭徒,你怎能這樣說?」 「靜萱。我的原意是叫妳打發時間,在鄰近玩玩小牌,豈知,你現在已到更遠的地方滲進真正的賭場:::」 「你這沒良心的人,當初我不會打牌,你強拉我去,現在我玩了牌,你又說我是女賭徒。亦成,你說句良心話,這個責任誰負?」 我被說得啞口無語,幸虧不久,她懷孕了。 在懷孕最後幾個月,她安分得多,既不主動出門,人家打電話來邀約「三缺一」,也被她婉拒了。我以為靜萱今後將會戒掉這種惡行,但想不到,當小雯生下來後,她又故態復萌,到職業賭場打牌去。 在我上班期間,她僱用歐巴桑來照顧小雯,並兼顧家務事。我下班後,歐巴桑回家,我就得餵奶換尿布,自己做晚飯。靜萱變了,徹底的變了,她已不是以前貿易公司那個清純的會計小姐了。 靜萱經常徹夜不歸,我對她百般勸阻,她就是充耳不聞。那次,小雯不知為什麼,從吃過飯開始,又哭又鬧,直到深夜,我連晚飯都沒吃好,只是抱著小雯又哄又搖。看她停止哭泣,閉上雙眼,想讓她睡一下,沒想剛送她上床又醒了,依然哭個不停。 午夜十二點,靜萱回來了。 「妳再不回來,小雯就完蛋了。」我帶著火藥味說。 「小雯怎麼啦?」到底她還是關心孩子。 「從傍晚到現在哭個不停,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 「趕快,送醫診治。」 三更半夜,我們叫了一部車子,送到醫院。醫師初步診斷,罹患肺炎,於是,立即打點滴,注射消炎針。這晚,我們在醫院守候小雯到天亮。 三天後,小雯的病痊癒了,但身體虛弱。靜萱為了照顧小雯,不出門半步。整整一個月,她盡到了做母親的責任,我也放心了,每天只要沒事就提早回家。 好景不常,靜萱的牌癮又來了,一連三天沒見到人影,到第四天晚上,仍沒看到她,心中黯然,對她迷失自己又中牌毒的事,產生幾分牽掛。最怕的還是怕她落入賭徒的陷阱,那時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了。 愈想心愈煩,趁小雯熟睡之際,我一個人走到附近路邊攤叫了些酒菜。攤販葉老板對我的光臨表示訝異:「金先生,你從來不喝酒,今晚怎麼有興致?」 「唉,心煩。」我苦惱說:「借酒消愁。」 「金先生,我們是好鄰居我才勸你一句話,你實在不能再讓金太太沉迷於牌桌了,那會毀了你一家人的幸福。」 「唉!我就是為這件事:::。」 酒能醉人,但不能解除心中的煩悶,我自斟自酌,本想借酒澆愁,卻給自己澆出災禍來。 從小我就患有先天性胃病,因此從不酗酒,可是今晚,心情實在太惡劣了,加上空腹又喝過量的酒,酒又是烈酒,竟因此惹出一場大病來。 我在兩天中,飲食不進,整天腹痛,有時一痛就滿頭大汗,我突然感到極為虛弱,糞便竟帶有血絲,心中正徬徨得毫無主張,恰巧靜萱回家了,她一見我,訝異的問:「亦成,你的臉色怎麼這樣蒼白?」 「我也不知道,每天腹痛又下痢。」我虛弱的說。 「你看來像變了一個人,虛弱得讓我認不出來。」 我搖搖頭,說:「沒關係,休息一天就會好。」 「不,你要看醫生:::。」 我的憔悴和虛弱讓她吃驚,彼此心中的芥蒂也一掃而光,她開始感到緊張,堅持要送我到醫院,而且是最好的醫院,我躺在急診室等候檢查,之後,醫生說腹膜炎,需要即刻動手術,如果稍延一天半日,就有生命的危險。 在住院十天裡,靜萱幾乎沒有離開我的身旁,就如她往日的蜜意柔情,對我細心照拂,處處關切,我對前些日子的爭吵,不免後悔起來,更慶幸沒有傷了她的心。 這次我的生命,可該是靜萱救回來的,要不是她堅持把我即刻送醫,我可能還要拖個一兩天,一兩天後我是否還在世上,就不得而知了,儘管靜萱沉迷牌桌,但緊要關頭,她還是重視我的生命。 我從醫院歸來,靜萱也是天天在家陪伴我,小雯在她的身邊也更加活潑撒嬌耍賴了。驀地,我覺得這種「天倫之樂」是金錢買不到的,我不覺羨慕說:「靜萱,如果妳不去打牌,我們一家是多麼快樂呀!」 她摸摸小雯的頭,凝望著我,說:「我可以減少打牌的次數,也可以不玩通宵,但不能戒掉,因為,它已成為我精神的支柱。」 「希望妳只白天玩,晚上回家陪小雯和我。」 「好的,我答應。」 從此,每天下班,靜萱已先在家候著,我們吃過晚飯,坐在客廳一起欣賞電視連續劇,同時也談談有趣的事情,日子過得頂愜意。 最近一個星期,靜萱白天也沒出去,據她說最近風聲太緊,警察已注意上了,要避一避風頭,待機出門,也許幾天來在家待得太沉悶,昨晚她帶著錢又出門:「亦成,很久沒玩牌了,陳先生來電話,他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三缺一,要我去湊一腳。」 「靜萱,能早一點回來就早回來,我們等著妳。」 「別等了,你們先睡吧!」 她這麼說,我不再勸阻了,因為那是徒然,我叮嚀她:「靜萱,妳自個兒千萬小心。」 已經是深夜一點多,電話鈴突然把我吵醒,我想一定是靜萱打來的,曾經也有過這個紀錄,每當她大贏或大輸,都會打一個電話給我,如果是大贏,就給我報喜;如果是大輸,說什麼這樣可沖霉,她可沒想到,三更半夜的電話,多麼令人心驚肉跳。 我困惑的披起睡袍,走到電話機旁接聽電話。 「喂:::」我的聲音不大友善。 突然,我一震顫,幾乎暈倒,這是真的嗎?難道這竟是一種懲罰,警方告知:靜萱跳樓重傷,現在躺在一家醫院裡。 我立刻趕到那家醫院,奔進急診室,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一片血跡模糊,蜷伏扭曲的身軀,竟是五、六小時前嘻笑自若的靜萱。 據警方表示:他們接獲密報,有人聚賭抽頭,賭資數字驚人,於是,他們佈置警力,然後敲門進入搜查,賭徒們有的驚逃,有的當場被捕,靜萱身手快捷,逃向二樓陽台,跳樓時受了重傷。 第二天的報紙上,有更詳細的報導,我已完全瞭解,其中有一段記載,給我很深刻印象,報紙登載說:「賭博是扼殺心靈,沉淪意志,磨損精力的社會死角的殘渣,應該徹底掃除得乾乾淨淨。」我刻意把它剪下,壓在臥房書桌的玻璃墊下,作為警語。 靜萱的跳樓重傷,慶幸撿回一條命,在醫院裡,她被困頓了兩個月才出院,但是,她那隻左腳,要想恢復到步履自如,恐怕永遠也沒有希望了。 回家後,她繼續療養腿傷,直到醫生宣佈無法痊癒,她才死了這條心,不過,靜萱並不氣餒,也不因為腿殘廢而自暴自棄,她鄭重告訴我:「此生,絕不再涉足賭場,我這隻腳是最好的戒惕。」 她重新做好家庭主婦的責任,閒來無事,怕手癢,主動到附近領一些加工品,在家做副業,一來打發時間,二來又可增加收入。 每當看到靜萱蹣跚的步伐,我的內心就充滿難堪的追悔和歉疚,因為,她終身的不幸,可以說是我造成的,每天,她都用她那灼熱的生命和跳躍的心,處理家裡的大小事物,我喟嘆:靜萱腳下踐踏的,竟祇能是如此侷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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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水頭──新厝內
「魁元公司」名稱的由來;公司二字,並非一般人所指的貿易公司,或是實業公司的公司行號。黃清泉原本經營的是「魁元藤棧」,在他受當地政府委派為「雷珍蘭觀察」的官街,這街名很難稱呼,凡是閩南的僑民,均以「公司」二字來作其稱呼,男的本人稱曰「公司」其夫人則稱曰「公司娘」,由於「魁元」二字大家很熟,遂被大家稱曰「魁元公司」,後來,竟然忘記了他本人是黃清泉,他也是該高低埠第一任稱「公司」的中國人。 黃清泉十分好客,交遊廣泛,在荷蘭國王率眷旅遊印度尼西亞時,結識了荷蘭王子,兩人相見甚歡,談吐投緣,遂結為誼兄弟,因此獲准開墾該埠的荒地數百畝,種植高價值的農產品,增加收益不淺,幾年後即擁有百萬家產,當時荷蘭國派駐該埠的軍人和艦隊,經常向「魁元公司」借錢供發月餉週轉。金門縣志卷十華僑志第三章印尼編首版即是黃清泉的記載。 捐納同知的經過:黃清泉在三馬林達埠已擁有當地百萬家產,友人建議他向國內捐納官職,以增其聲望,即派專人回國辦理,在清朝時可用銀兩向政府買來官銜或官職,他以官章怡濟之名,向滿清政府捐納同知的官銜,並承蒙光緒皇帝准予穿戴藍翎,欽加三品官銜侯銓。 光緒十七年至廿三年(公元一八九一至一八九七年)前水頭黃斗星為金水黃氏修族譜,他亦有來函支援,茲抄錄原函如下:「蓋聞追宗莫如培本,飲水必須尋源,吾等世居金門自鼻祖及今,幾歷千年,然源流世遠,支分派別,雖經前人譜載詳明,而久載未修,各房譜多有遺失,故生卒喪葬莫得其詳,歲月日時無從考核,後世子孫將何以知宗系之由來,族屬之蔬戚哉,嗟夫!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設一無傳,問祖源流?則曰不知,問世幾何?則曰不知,如一派汪洋,問津無路,言念及此能不與悲哉,故修譜一事,乃刻不容緩者也,怡濟目擊情形,寤寐難安,於是緘商肇享叔、堯臣弟,邀仝列位叔侄出為續修,祇因費用浩繁,非一木所能撐,是不得不再邀求來南諸叔侄,同襄義舉,以瞻厥功,不特聚沙自能成塔,集腋可以成裘,而前人能創,後人能修,世世相承,川流不息,未始非厚幸歟。今將各人樂充芳名開列于左:「乙未年十一月十八日寄到,斗星筆」。(按光緒乙未年即公元一八九五年),看此來函,知其文學還算不錯。 「魁元公司」內的「萬律」,竟然是民國後抗戰前在金門島沿青山坪前的百萬首富。(萬律)一辭是番話譯成的閩南語,亦是我們平時所稱的「工頭」或是「領班」工頭,前水頭黃廷宙,平素農作勤謹努力,樸實勤儉,到三馬林達埠(又稱高低埠)去時,投靠在魁元公司做工,不到半年便升任萬律(工頭),他亦抱著自己奮發的心志,未幾又轉往附近的峇厘吧板埠,在該埠魁元公司的分設機構協助下,創立了「中和合記」商號,經營糖、油、米食品,適當地正在開採石油,工人眾多,首先承包工人的伙食,後來轉為出入口商,不到十年,繼清泉之後,便擁有百萬的首富矣。也証明了前水頭在民國後,抗戰前所建的洋樓及番仔厝,均曾接受魁元公司協助致富者。 清泉逝于光緒二十八年(公元一九○二年),享年四十九歲,可惜英年早逝,其偌大的產業,由其兩名兒子,奢好煙、賭,不到幾年,揮霍一空,甚是可惜。 結語:大家都在傳說,金門沒有高山,致富有時不會傳至下一代,考「魁元公司與中和合記」,各有一、二十年的光耀時光而已,所以現代的人多在研究,只要三餐能度,無須為存錢多少為計較,同要要多做善事,多幫助貧苦之人,以達到「助人為快樂之本也」為是也。 本文承蒙鄉僑黃炳三、黃延玲等提供資料,謹此申謝。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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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江夜聞琵琶聲
正月十六日,鷺江波靜如橫練,廈門波賽東旅遊公司「成功」號畫船一笑春風面。客環廈鼓遊,聞舟中金榜南樂社夜彈琵琶聲裡唱陽關,郭欽宗即興賦詩曰: 鼓浪悠悠萬象新, 鷺江客舍兩相鄰。 共君清奏梅花曲, 沉醉蘭舟品妙音。 廈門旅遊局和波賽東旅遊公司負責人表示,他們正在整合旅遊資源,不日即把閩南母樂─南音和極富閩南特色文化的高甲戲、木偶戲、小白鷺民間歌舞團推向鼓浪嶼音樂廳殿堂,天天輪番弄語唱和,讓來旅遊鼓浪嶼的世人領略南音之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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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的一封信寫在十七歲生日前夕
采薇: 恭喜妳十七歲了!時光飛逝,一切發生得如此快速,實在叫人有些措手不及,妳一定也有些亂了陣腳吧!彷彿過去了的昨日還在眼前,妳還只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孩,然而如今,這個小女孩即將告別少年,獨立的去闖自己想要的未來,面對的是眾人的期待、社會的盼望,更重要的是要對自己所作所為負起責任!這該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希望妳別因而埋沒在壓力的負荷當中。 妳是該感到幸福幸運的了,這長長的十七年,妳的家人都很平安,他們是多麼的愛妳、照顧妳、鼓勵妳,每天一早醒來,妳即可以享受到外婆替妳準備的豐盛早餐,這一份愛心使妳一整天都能精力旺盛,活力充沛!在妳贏得任何一場比賽時,妳的父母為妳喝彩,在妳沮喪、難過時,他們又陪著妳走出低潮,妳不愁吃、穿,妳的生活安逸、自在!這都該感謝妳的父母,讓妳能無憂無慮的求學、專心讀書;還有,妳的弟妹使妳懂得了自律、自我要求,一直以來,妳都像一個目標一般讓妳的弟妹追逐著妳,要更加努力喔!相信他們也會以妳為榮的,我知道你們偶爾爭吵,妳常氣得火冒三丈,但他們在妳心中,仍是很可愛的,對吧? 這二年來,妳陷在瓶頸中,不但在課業未能有所突破,在各方面的表現也不盡妳意,我知道妳很著急,妳一直思考著要如何衝出這個障礙,甚至妳開始逃避自己,逃避過去!妳厭惡人家提起妳的從前,妳多麼希望往日的美好、不平凡的曾經就永遠的留在過去,難道,拋棄了過去的點點滴滴,妳就能光鮮亮麗的重新站起來嗎?好好的整裝再出發吧!妳應該要很勇敢的面對未來的,這才是真正的妳呀!讓自己歸零,調整好每步的距離,像妳純真的孩提時期有著簡單而偉大的夢想,妳的人生才剛起步,不是嗎? 也許是煩惱增加了?也許是妳思考更深入而透徹了?我發現妳愈來愈沉靜了,很多人告訴妳:「妳不像以前的妳了!」所以,妳開始茫然了,妳懷疑著自己的改變?或者,妳也嚮往著從前的活潑和毫無憂愁?其實,安靜不也是一件好事?妳可以很清楚的檢查自己,以前的妳、現在的妳和未來的妳,若都毫無改變,那不正代表著妳仍未進步嗎?勇敢的去面對自己的改變,因為真正做自己的妳,才是完完全全、真真實實的妳。 我知道妳和很多同年齡的女孩一樣,都希望能享受到愛情的滋潤,妳當然可以的!只是不是現在,「美好的事物總需妳耐心的等待」,慢慢來,別急,我相信屬於妳的幸福一定會來的!但在此之前,妳一定要先記得,也許「轟轟烈烈的愛情才能滿足妳浪漫的『少女情懷』,但平平凡凡又何嘗不是一種安穩的美好呢?」別盲目的去追求,在妳的愛情來臨之前,先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對了,別忘了妳有一群很支持妳的朋友喔!他們都是很關心妳的呢!像妳這種「飄來飄去」的個性,還有這些死忠的朋友照顧妳,妳真的沒有什麼好去掛心的了!別以為交朋友很容易,妳的衝動會把妳害慘的!妳一定懂得「交朋友要交心」的道理,既然懂了,就要好好去執行!這樣到妳七十一歲時,這些朋友若能還在妳身邊,是多麼令人欣慰的事呀! 最後,我還是不得不提醒妳,轉眼間,妳馬上就要成為日日皆是水深火熱的高三生了!然而妳卻還不懂得好好把握時間,努力讀書,再這樣混下去,妳的未來不用設想,也知道是慘不忍睹了!別說我沒提醒妳啊,空有夢想而不去履行,終究也只是夢想而已,「築夢要踏實」,唯有一步一腳印,成果才會更顯豐碩、甜美!加油啦!我相信妳一定可以的,我等著看妳的表現喔! 喔!差點漏了最重要的一句話了! 「采薇:祝妳生日快樂!希望妳的十七歲,是絢爛而多姿多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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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無完人││平心而論蔣經國先生
在金門中山林有座白牆紅瓦的經國先生紀念館,事實上,它是在古寧頭大捷四十週年紀念,也就是民國七十八年十月份增建的紀念館,我們總說,金門人對經國先生懷念特別多,也有份特別的懷念,起碼這是身在金門的我撰寫此文的動機,但難道真是民心善變,鑑古知今?當年有人行跪拜大禮,十五年後,仍有人在媒體上撰文,引古鑒今,針砭時政,人民對扁政府的信心渙散,期待不再。在景氣冷清、民心低落的時代,許多人都開始緬懷起經國先生時代。我想,若我以一個土生土長台北人的角度切入的話,其實到底是經國先生的那個年代應該被懷念?還是經國先生本身被金門人、台灣人所深深懷念?這個問題仍有相當大的空間被討論。 我出生於民國六十五年,所以,蔣經國時代,我還在唸小學,政治方面我還一無所知,但他去世時三台同時同步打出藍底白字的「元首逝世」字幕則是令我一生難忘,雖然他後期病重,但他的突然去世仍讓許多人頗感震驚。 我仍記得我的社會老師是外省籍的,只要一上社會課,三不五時就講日本侵華,殺了多少人?做了什麼事?多慘又多慘的你們這些崽仔子知道嗎?其實那時候我就認為那是中國跟日本的帳,但老師卻認為還好是我們先總統 蔣公如何如何,才打敗日本之類的話,而我當時都當老師只是在發發牢騷罷了,因為老師說連蔣公連任五任死後傳子的事也是實至名歸的事情(蔣中正在民國三十七年當總統,第一任是他,之後二至五任是于右任、吳三連、趙元任、伍子胥,當然這幾任都是老蔣本人啦!在蔣中正第五任總統就任當天,提名時任行政院副院長的蔣經國為行政院長,五月二十六日經立法院以未曾有過的最高得票率百分之九十三點三八獲得同意。蔣中正在第五任內,六十四年過世,而六十四年至六十七年暫由副總統嚴家淦當過渡元首,直到第五任屆滿卸任,接下來的是他兒子蔣經國六十七至七十七年,連續兩任,在七十七年任內過世後由李登輝當,李登輝在當選兩任後,於民國八十九年卸任。),但這情形到我高中就有很大的改變了,雖然在我小學每天上學經過川堂被規定必須脫帽向蔣公銅像敬禮,未遵守規定的你會馬上收到糾察隊開立的一張罰單。 長大之後,尤其是現在,經國先生為何被重提,而且大多數的民眾仍是懷念他,那為何當初逃亡到瑞典刺蔣經國案的主角黃文雄為什麼會受到世界人權團體的聲援?是不是可見一般地,蔣經國當時國際風評也不見得多好? 諷刺的事其實是,根本上,最有效率的政治就是專制,在有效率的專制領導下,國家安定,人民有飯吃,於是在當時我們甚至還能創造出年年兩位數經濟成長率。人民都面臨一個選擇題,如果一個能力很強,能讓大家過好生活的獨裁者,與一個沒有能力,讓大家快活不下去的民主總統,你要選哪一個?我是會選前面的,但那個時代其實人人都沒有選擇。 一名退休外交官陸以正先生在「如果經國先生仍在世」一文中曾提到,如果經國先生仍舊在世,今天台灣會是什麼模樣呢?其實,經國先生對台灣的最大影響與改變,就是在於他的體察時局,不僅知道我們已不可能打回大陸,因此,或遲或早都應該把這個外來政權交還給台灣人,甚至他也宣稱自己是台灣人了,於是經國先生曾經說過:「我也是台灣人」。我認為,他用人只問操守與能力,不考慮其它因素,從教育改革到勞工福利,從全民健保到失業問題,他關心老百姓生活的每一個細節,卻從不考慮政府應該做的事,會對選票產生什麼影響。 當然也許有人會跳出來說,他能做百年總統,沒有選票問題,但的確,他的任何決定都不會以選票考量為前提。 在李筱峰「平心論蔣經國」中說道:「一九八四年夏天,蔣經國與時任國策顧問的民主前輩陶百川,私下有如下的對話│蔣經國問:「我和父親來台灣主政已經四十年多了,為什麼台灣民間還有很多人對我們父子不諒解?依你看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台灣人的肯定?」陶百川回答他說:「應該真正落實民主憲政。」蔣經國又透露一句話說:「台灣的政治,遲早是台灣人的,他們(指當時的黨外運動人士)何必這麼急?」蔣經國與陶先生的對話,也已經隱隱約約的透露出經國先生晚年開始順應民主潮流、朝向「開放」的心情,或許也透露出蔣經國為什麼提拔台籍人士李登輝做為繼承人的用意吧!而這是他對台灣的最大貢獻。 三年後,一九八七年七月,蔣經國終於宣布解除戒嚴,而在解嚴的七個月後去世。 時代已經改變了,其實無論人民是對於那個雖然不是歌舞昇平但起碼國泰民安的社會緬懷不已,但我們必須往前走、向前看,而不是將時光拉回到從前,因為,稍往前拉前面一點,二一○○去兩蔣時代講講看,我想李濤早就被送綠島,如果拉回到滿清還是明朝呢?早就通通砍頭啦!麻煩,各位請跟著時代的腳步走,因為這種緬懷的作法只會讓人覺得很無知、可笑,那讓我覺得像是聽到了「鑿壁借光」,一樣,我試問,都什麼時代了,幹嘛不開電燈? 經國先生在二二八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果真曖昧,但民主就是可以容納不同的聲音,各人有各人的推判,所以在人家緬懷的時候,也許台灣人有些人就想起他與二二八的莫大關聯,但這就是民主,現在,你不爽的話,大可去鞭蔣經國的屍,也可以順便推動全民公投,看要怎麼辦李登輝,不過我想,要拿蔣經國來為自己背書,恐怕是李登輝之前也始料未及的,不過在國人對黑金政治深惡痛絕的此時,蔣經國清廉愛民的形象,是連李登輝也不得不忌憚三分的,尤其是經國先生在人民心中所留下的長久印象:節用、愛民、平實。如今台灣就是已像歐美一樣是講究民主法治的國家,所以你出來講話已經不會有人用公權力來處罰你了。我想,如果無論記好記壞,記恩記恨都要記上一輩子的話,實在辛苦了! 如果可以,去中央圖書館翻一下近代史吧!長期的戒嚴,軍事、特務專制統治,搞得台灣社會大大小小,不分外省本省率皆「慘白恐怖」」同時在戒嚴法及歧視台灣人民的省籍平分公務員法的保護之下(即佔全民百分之八十五的台灣人只能當三十六分之一公務員)靠著特務人員、蓋世太保以及先朝遺臣八旗子弟兵實施白色恐怖,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也許重提蔣經國先生會有些許沉重,畢竟蔣經國任內,政治暗殺事件不斷,事實上江南命案讓蔣氏白恐臭名遠播國際,因為在民國七十四年,為了一本蔣經國傳而殺掉美國公民江南,導致美國干預台灣內政,陳文成陳屍台大校園讓美國人跳腳,林義雄老少三代幾遭滅門血案,我們是該有點省思,兩蔣父子是有他們的獨裁與魄力,但我們是不是應該把他們放回到那個大時代裡才能有所批評? 從一開始的中國發表告台灣同胞書,每天都在廣播,第一句是每逢佳節倍思親,(背起來的人都是這麼說的)那時候是變成,愛鄉更愛國,不過我們這裡說的是「以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也許,是因為現在的政治讓我們看不見未來,於是身邊有人不知不覺的把我們絕望的拖到一個讓我們可以發揮想像的人身上,於是我們說「如果」蔣經國先生還在的話,但反過來,「如果蔣介石沒有輸掉國共內戰」、「如果共產黨當年對國民黨趕盡殺絕」、「如果二二八沒有發生」、甚至是「如果總統大選宋楚瑜能當選」相信今天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懷念蔣經國。 經國先生最為人稱道的是「十大建設」,但一個正常國家的國民都知道造橋鋪路蓋房子甚至是蓋電廠,身為人民公僕人的經國先生拿人民的錢辦事本來就是應該的,為什麼有這麼特別?我想,我們先來瞭解一下十大建設吧! 一、中山高速公路:這個我勉強同意算是成功,至少台灣的經濟奇蹟的確是靠了這個,不過話說回來,在民國六十年花了五百多億,相當於現在的兩兆卻因蓋兩線道沒多久就大塞車,成為返鄉人的惡夢,幾年前連續假日高雄到台北要十幾個小時,後來還變成全世界最昂貴的停車場的高速公路,建造時的遠光短淺造成了嚴重塞車,不過我想那時候大概很少有人能夠料到台灣的汽車會這麼大幅成長吧! 二、鐵路電氣化。 三、北迴鐵路:雖這是日本人大致上都已舖設,規劃好的,再來,我們看看唐榮是怎麼做事的就知道,甚至對於很多車廂製造的零件台灣自己都還做不起來。 四、中正國際機場:個人認為,以自己父親的命名還是不大好的。 五、台中港:雖是個軍港,經常淤積又破壞生態,沒辦法做其它用途對環境又有害。 六、蘇澳港:還好是個漁業港。 七、中國鋼鐵廠:中鋼目前堪稱是營運最好的國營企業了!其鋼材製造水準也是有目共睹的! 八、中國造船廠:若以現在的標準來看中船簡直是失敗。現在,它敵不過韓國、中國廉價的船,而且,技術全賴日本,甚至,連基礎都是日本人留下來的。不過我個人覺得造船廠跟國防工業有關,不然台灣自製IDF有賺到錢嗎? 九、石油化學工業。 十、核能一廠。 但張俊宏卻認為「十大建設中有八大建設是失敗的」因為現在十大建設已變成─快倒閉的中船?沒有用又浪費錢的台中港?半吊子又沒有長遠規劃的高速公路?常常漏水停電消防設備不及格的中正機場?速度慢規劃不良快要倒閉的台灣? 李筱峰在「平心說蔣經國」中提到十大經濟建設的背景:「蔣經國上台的時候,台灣正處於內外壓力交加的環境。對外,蔣政權的代表剛被趕出聯合國,許多國家(包括日本)相繼斷交。對內,經濟情勢隨著外交的挫敗而不穩定,蔣經國上台那一年(一九七二),申請移民的人數較往年增加八倍,資金外流嚴重。一九七三年又碰到第一次石油危機,全球性的經濟衰退震撼了靠外貿起家的台灣。一九七四年的經濟成長率僅百分之一點一,比預期的百分之九點五相差甚遠。而工業成長率竟然是負成長(百分之負四點五)、比預期的百分之十四點二差距更大,當年的通貨膨脹更高達百分之四十七點八,經濟市場呈現空前的混亂。」於是蔣經國毅然推動「十大建設」,因為蔣經國知道反攻大陸的可行性很低,非留在台灣不可,因此一改過去他父親始終秉持的「一切等反攻大陸之後再說」的心態,開始推動建設。而事實上,十大建設的推動,配合當時國際經濟情況的漸趨好轉,也確實帶領台灣平安的渡過了石油危機。 站在中正先生的立場,西元一九一一中山先生建立的中華民國就是包括全中國,但不包括台灣(它雖屬於中華民國,雖不是無主之島),中山先生所謂的中國,其領土和人民與今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完全相同的,但今日所謂台灣,也不全然是被中華民國蔣介石總統領導全國軍民打敗日本頑敵所收復的,除了國民黨版的黨史外,全世界哪本教科書、歷史書、百科全書中有載明:「日本是被蔣介石打敗的」來給我看。 因為,日本是被美國兩顆原子彈打敗的。 在投下兩顆原子彈前中國戰區、戰線從來沒東進過。若以國軍來論,孫立人領導的軍隊是與英軍、美軍在緬甸與日本軍打過勝仗,但那已不是中國戰區了。 我想,在大時代中,所有的進步都是漸進式的,(即使把李登輝推到蔣經國那個時代,那樣的年紀,恐怕他也不會貿然推動總統直選,正是所謂凡事都要在穩定中求改革。)早些年台灣的產品走的都是低價低品質路線,直到最近才漸漸朝高品質努力(仿冒的功力也一流了,雖不足取)。 當然也有人說,對於蔣經國解除戒嚴,反之就是歌頌他民主有功?但言論自由、民主選舉、集會遊行,本來就是人民應有的權力,但為什麼這些是人民應有的權力?這些權力都是人類在無數次嚐試錯誤中找出的比較好的制度。老實說,這些權力在蔣經國剛生下來時,人民根本沒有。如此一來,相較之下,人民直選總統也是人民應有的權力,李登輝時代改成總統直選也是應該的。當然你要用這種標準來看待蔣經國我也沒意見,不過也請你拿這種標準看待所有的總統,包括陳水扁。 或許我表達的不好,也許我應該用另一種方法來說,我想表達的是,人權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要努力爭取而來的,因此,對於替我們爭取民主的鬥士,我們要感謝這些人。而蔣經國在晚年解嚴也是加速台灣民主化的過程,姑且不論也許他會這麼做是受到美國或其他方面的壓力,或是他的深切體認,但無論如何,是他做了,因此這件事就 credit 在他身上,畢竟,在他的時代裡,他願意釋放權力,推動民主,這是需要勇氣與胸襟的。就如同李登輝開放總統直選,不管這是不是他本身心甘情願,但他做了,因此這件事情就 credit 在他身上。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