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戰時期有一個美國機構秘密來到台灣，稱為「西方公司」（Western Enterprises Inc., WEI）。該公司是20多名民主黨參議員集資成立，1951年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匹茲堡正式註冊，由查理‧詹斯頓（Charles S. Johnston）擔任董事長，派威廉‧皮爾斯（William R. Peers）主持駐台北辦事處的業務。二戰時期，皮爾斯在緬甸主持情報工作，後來被派到戴笠主持的中美合作所工作，軍階為中校。   表面上，它是一家民間公司，以經營進出口貿易為掩護，實際上是美國中央情報局（CIA）的外圍組織，地址在圓山飯店附近。它直屬於CIA的「政策協調處」（OPC），位階與「特別作業處（QSO）平行，其成員為美軍戰鬥單位的現役或退役情報或特種作戰專家，也有些是具備專長的文職僱員，人數最多時有70餘人。   1950年韓戰爆發後，美國為了牽制中共北調沿海兵力去支援朝鮮半島的戰爭，蔣介石念茲在茲要反共大陸，於是在宋美齡和「飛虎隊將軍」陳納德的提議，CIA局長艾倫．杜勒斯（Allen Welsh Dulles）的首肯下，WEI隨美軍顧問團來台，國防部派「對大陸工作處」處長鄭介民擔任聯絡人。   1950年代，在金門、馬祖（西莒）、舟山列島都有WEI的蹤影，平常穿著國軍制服，頭戴青天白日軍帽，低調隱藏身份。他們最先在大陳島就地訓練胡宗南集結來自漁山、披山、南麂、北麂、一江山、及上、下大陳島等地的游擊隊員，以3個月為一期，共編成6個大隊，名稱為「南海總隊」，分駐大陳和金門，授以射擊、爆破、通信、譯電、跳傘等技能，並將囤積在琉球的舊式輕武器和彈藥撥交游擊隊使用。   WEI的主要工作是策畫突擊中國大陸和蒐集軍事情報，金防部司令胡璉也曾經以兼任福建省游擊總指揮的名義，配合他們的行動，初期確實立下戰績。這包括1951年擔任泰緬邊界的李彌孤軍（雲南反共救國軍）進攻雲南的顧問，曾經連下6城；1952年在莆田發動「南日島戰役」，以及1953年奇襲湄洲島，這3場勝仗都達到「反攻大陸」的象徵性意義。   金門的WEI總部設在金湖鎮溪邊村73號的鄭由整洋樓，統領反共救國軍（南海部隊）的王盛傳，曾經從烏坵移師到溪邊村與WEI合作突擊大陸，1956年被部屬槍殺於此。洋樓是一棟磚砌的二層樓，建材考究，結構堅固，為歸僑興建閩式氣派洋樓的首例。鄭由整的父親鄭炮早年赴新加坡發展，開設「金福源」商行致富，於1915年返家鄉建屋，堪稱當時金門的豪宅大院。   1953年7月，WEI的秘書兼財務愛德華‧漢彌爾頓中校（Edward S. Hamilton）策劃了一場國軍撤退台灣後最大規模的突擊行動，目標是位於廈門與汕頭之間的東山島，作戰計畫為出動一個傘兵加強營、南海支隊（游擊隊）、金門守軍的3個團、陸戰隊一個大隊，再加上海空軍的支援，代號為「粉碎計劃」，作戰時間限36小時，速戰速決，期以實戰考驗三軍聯合作戰的能力。   16日凌晨，裝載傘兵的C-46從新竹空軍基地起飛，其餘部隊從金門海運上岸，胡璉坐在驅逐護航艦上指揮，漢彌爾頓坐鎮台北。這場戰役因陸軍未能突破共軍的工事，與固守八尺門渡口的傘兵會師，遲滯共軍增援，以致戰局直轉而下，於18日中午倉促撤退，草草收場。3名政工幹校2期的畢業生在「戰場實習」中英勇殉職，今北投復興崗的校區有3條路紀念他們。   是役，孤軍作戰的傘兵損失慘重，傷亡超過5成，老蔣惱怒下令參謀總長周至柔召開檢討會，陸海空三軍將領都諉過，互批配合不佳，相關因素不少，如灘頭未建立統一指揮所、空降和登陸地點偏差、潮汐計算不準，通信不靈、未能攻上制高點等，還有空軍和海軍的誤炸友軍，最後由19軍軍長陸靜澄擔負失敗責任被迫「退伍」。有一說法稱胡璉亦因指揮不當，沒有當上陸軍總司令。   東山島戰役後，WEI所有任務劃下休止符，乃撤銷金門溪邊村的聯絡站。1955年初，WEI將業務轉移給另一個CIA單位，即位於信義路三段的美國海軍輔助通訊中心（Naval Auxiliary Communications Center，NACC），亦即後來的舊美國在台協會。原因之一是駐西莒青帆村的WEI出了紕漏，為其訓練的「閩北反攻救國軍」，在公海攔截一艘往返中國和香港的英國貨輪「海利康號」（Helikon），老美想從船長口中套取情報，結果露了餡，因而遭到英國的譴責。   鄭由整洋樓在WEI離開後，1958年起為707部隊（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情報部門）、心戰大隊政宣部、南海部隊、溪湖國小、大陸義胞接待站等單位借住。1996年，WEI的老鳥法蘭克．霍洛伯（Frank K. Holober）出版「中國海上突擊隊」（Raiders of the China coast）一書，同年霍洛伯和漢彌爾頓重遊金門舊地，當他們找到記憶中的住所，所見已人事全非，無限感慨。   霍洛伯畢業於哈佛大學的歷史系，國共內戰末期在上海「宇林西報」（North China Daily News）擔任記者，曾經被逮捕，後為WEI約聘擔任心戰工作，返美後在大學教中國近代史。漢彌爾頓畢業於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教育系，在校期間就加入儲備軍官團（ROTC），二戰時在諾曼地登陸時一隻眼睛受傷致失明，故有「獨眼龍」的綽號，他後來繼續在軍中發展，順利地升到中將。   WEI是冷戰的產物，對台灣而言，有不可淹沒的歷史。他們秘密訓練國軍是兩廂情願的事，中方為的是獲得美援武器，美方則為了蒐集中共情報，找人打代理戰爭，拖住中共軍隊促成韓戰停火。霍洛伯在2001年二度來金門，拜訪洋樓的後人，允諾設法協助修復作為紀念館，不幸在歸途病逝。如今古蹟依然閒置，但早就邁入風燭殘年。

  小時候的歡樂氣氛一直深深的在我腦海、在我心裡面。尤其是過年時，那是父親會提醒媽咪要準備請肉販製作香腸的時節，也是幾個嗷嗷待哺的我們四個孩子們喜愛的年節。   那天大妹跟妹夫送來金高香腸，大妹特別說：是放入金門高粱酒的香腸，眼睛一亮，我回：父親死後，再沒吃過了。突然憶起父親活著的情節；38年隨軍隊來台的父親，就是駐守於金門，展開他人生的第三個驛站，前後近19年。愛相隨落腳台灣的苗栗，之後轉職中國石油公司10年後退休。   從金門陸軍上校轉職，接著來到人生第四個驛站台灣本島苗栗，來台灣帶回幾瓶金高，我記得放在酒櫃中收藏，甚至下屬來找都帶上送給父親，因此當時孩提的我，能識得金門高粱酒的字體。父親來至能喝烈酒的大連，自然珍惜這金門高粱酒，可能都屬於烈酒等級。   平時把玩收藏著，只有在過年前請媽咪讓肉販「灌香腸」。父親從不讓我們四個孩子們喝酒，但是卻讓我們吃著以酒入菜的香腸。還記得：小時候父親總讓我們孩子們吃「瘦肉」，我家唯一男孩--弟弟，直到現今步入中年，都不敢吃肥肉。還記得媽咪第一次去肉販那，請攤商用金高配上純瘦肉的香腸，吃起來乾乾柴柴的口感，又讓我們孩子不愛，於是媽咪對父親提議：全瘦肉太乾柴，必須加些肥肉才能入口，於是第二次，透過肉商製作，那個年代屬於「金門高粱酒香腸」就產生了，坦白說：那味道真的噴鼻香，口感味蕾吃了也是享受，之後我們也慢慢能接受加入些肥肉的肉製品，除了弟弟例外。   這金高香腸直到父親突然逝世，我們再沒吃過了，而父親剩下的最後一瓶金門高粱酒一直收納在酒櫃中，直到大妹結婚，開瓶讓妹夫品嘗。至於酒是不是越久越香，不是我這門外漢可以理解，但是我能接受以酒入菜的料理。之前朋友送了一瓶建廠70年的金門高粱，依照慣例，我們還是存放於酒櫃中，或許有天我們會再度請肉商灌製金高香腸，而我吃著妹妹、妹夫送來的金門高粱酒香腸，細細品嘗回憶著小時候的幸福。

  春日暖陽，晴空萬里，噴射航機飛過，容易產生凝結尾景象，今日已看到第三條了。   一條白白直線，畫過藍空，像以前的幾何老師在藍色的黑板，畫了一條長長的直線。   看到凝結尾在空中造成一直線，人們的生活卻不一定能如一。想想，過去四年，我因疫情及年歲漸大，也沒搭過飛機了。

  新即物主義樹立了一個鮮明的特徵，通過形象化的手段，賦予作品更明確的意識形態與批判性，如此一來，新即物主義得以貫徹其最初目的之一：藝術有其政治責任--這裡所謂的政治責任是廣義的社會現實責任。這點與表現主義的個人主義傾向及迴避政治現實之創作方向形成了對比。新即物主義揭露不被表現主義所正面描述的現實，其訴諸主觀感受與揭示客觀存在，形成某種相互激盪矛盾的藝術思想。請留意，新即物主義在這裡拋露出的一種弔詭，即它既要即物客觀呈現又要主觀透視的相互扞格。   李子恆收錄在《寂寞的嘹亮--謎世之歌》集子裡有些作品就頗有新即物主義（「新客觀主義」）的色彩，試舉其中二首為例：   〈枯木〉   將逝的與將生的回眸／才以斷斷續續為始／一起風／一切又止住了／／ 　　回眸／瞬間凝為不朽之朽／／ 　　於是她褪盡外表／寧為水邊裸體／死也不要成敗為被輪迴的／唱著無言歌的落葉／／ 　　她的死／以一望無際的天空為背景／使我的眼只能意會到堅貞的意象／／   此詩共分四段，前兩段為偏客觀、具象、外在物質實體的描摹，但具象中已帶有抽象色彩，如稱此枯木為「將逝的與將生的回眸」、「不朽之朽」。無論如何，這發端、基本是對枯木此物質對象的凝視。但所謂純粹的物質是不可思議的，勢必摻入精神元素。物質與精神、心靈二者的互涵，表現出互涵融合和相互矛盾、捍格不入的雙面性。職是之故，以新即物主義為尚的《笠詩刊》兩員大將杜國清與陳千武，對新即物主義的追求分別有弔詭的轉彎。如新即物主義在其發源地德國原來是對個人主觀的表現主義的反抗，但杜國清晚期詩風卻轉向具表現主義色彩的象徵主義；笠詩刊原本是不滿六十年代台灣詩壇的超現（寫）實主義（魔幻寫實主義）、叱之為走火入魔，是以標舉新即物主義大旗來與之相抗擷。但究其實，陳千武詩風卻也不乏超現實的況味。可見創作文本也是一種開放、流動的互文現象。可能是因為新即物主義也稱作新客觀主義，主張客觀的寫實，也被稱為「魔術的寫實主義」，英文為「Magic Realism」，德文為「Magischer Realismus」，和超現（寫）實主義多少可互通款曲。   下面且再舉李子恆另一首詩〈露水〉：   露水在花瓣草身髮尖衣襟屋簷石膚以及嗅覺裡的河山／大地中只有的蒸發後的露水／最是露水一生的意義／／ 　　露水予我的／永遠都是短暫的／反覆／永遠的短暫的／反覆／／   露水在花瓣草身髮尖衣襟屋詹石膚以及嗅覺裡的河山／地中只有妳的蒸發後的　露水／最是露水一生的意義／／   這首詩開宗明義詠露水，且賦予其新意。在詩人藝術的想像裡，物質有莫測的奧窔，「反覆」與「永遠」是矛盾、弔詭的。「地中只有妳蒸發後的」/「最是露水」是另一種「是是而非」。詩中頭尾前後兩次拈出「意義」，這是新即物主義雖強調客觀，卻往往無法全然摒棄主觀因素表現的緣故。因為全然的客觀是無法顯示批判的意識形態的。而這也是李子恆的詩集《寂寞的嘹亮--謎世之歌》序文中，我觀察到他的詩有從物質轉趨精神的看法。   我們將持續觀察作為一個歌詩創作者的李子恆，且看他日後的發展如何？    【本文將收錄於《金門當代文學大歷史》（黃克全主編）】（下）

  開門見山地說，李子恆的詩文本橫跨樂府詩和新即物主義。前者溯源自中土古典詩，後者肇端於一九二○年代的德國。而這是有其創作歷程的轉折的。   先談樂府詩。古代漢樂府原來就是一種可以吟唱的詩，所以也稱「歌詩」，其主要特色是繼承《詩經》寫實主義樸素無華的語言風格。   2016年2月24日個人在家鄉的金門日報浯江副刊發表〈李子恆論〉。這是為主編《金門現代詩人選》一書，把音樂詞曲創作人李子恆定位為詩人，收錄其歌詞文本，這在金門文壇算是一項創舉。頗有意思的，彷彿跟我的一得之愚相呼應，在當年度即2016年的10月，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一般視其為美國流行創作歌手的巴布‧狄倫（Bob Dylan，1941年～），頒獎典禮時，Bob Dylan並不出席，只發表了一封公開信，道出自己獲獎的看法。下面這席話，明眼人一聽就能心領神會：「……就像莎士比亞，我也經常一面殫精竭慮地創作，一面被人生種種瑣碎事物佔據心思：『誰是最適合這些歌的樂手？』『我挑這間錄音室是正確的嗎？』、『這首歌的曲調對嗎？』有的事情永遠不會變，即使已經過了四百年。我從來沒有時間自問一句：『我的歌是文學嗎？』所以，非常感謝瑞典學院，不但花時間思考了這個問題，並且最終提供了如此美好的答案。」   的確，詩作為一種體裁或文類，內含及外延宜作更大的包容及解讀，中國大陸學者陳思和主編的《中國當代文學史教程》一書，即採用「民間意識」、「潛在寫作」、「共名與無名」、「民間文化形態」、「民間隱形結構」多種觀念來解讀文學史。職是，他將崔健的搖滾音樂，甚至《李双双小傳》電影等藝術型態，都納入文學史的書寫範疇……。   先前個人收錄音創作樂詞曲的李子恆為跨界的文學詩人，最先的依據還是在中國詩歌傳統定義下，追溯詩、歌源流二者本是同源。（最近台灣詩壇老將向陽出版了一本詩集：《弦上歌詩：向陽．新世紀詩選》，即明白地拈出溯源自漢樂府的「歌詩」一題。）劉勰《文心雕龍‧明詩篇》說：「樂辭曰詩，詩聲曰歌。」呂正惠〈中國文學形式與抒情傳統〉一文推衍得更明白：「基本上詩詞的源頭都是歌，……而詞，即使後來的形式更為複雜多變，精神仍然屬於歌的世界，它原是民間的抒情歌謠……中國文人的抒情精神表現為歌的形式，這就是詞。」可證詩、歌、詞是系出同門的。不妨說，詩是無聲的歌，而歌是有聲的詩。〈毛詩序〉說：「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字源學看詩字本意，詩語根為「之」、「止」相反二義，造字原始意圖為舞蹈，而舞蹈必伴隨情感自然流露且具韻律的歌詠。   視李子恆具詩人身分，收錄其詩作的緣由約莫如此。   至於為什麼稱呼李子恆的詩作為金門樂府詩，主要依據在他從歌詞到詩的文本裡彌漫了濃厚的金門故鄉的「鄉愁」調性。   李子恆祖籍金門古寧頭北山村，一九五六年出生於金門瓊林村，一九七二年從金沙國中畢業，離開家鄉，來台求學、定居。一九七七年入伍服兵役。一九七八年，那年他才二十二歲，即一鳴驚人，寫下日後被譽為民歌百年之首的《秋蟬》（詞/曲），隱隱然，當時李子恆就為自己的音樂及文字生涯一錘定音，他從頭到尾要在詠嘆那培育及型塑出一己生命，那內外在源頭的故鄉金門：   聽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綠葉催黃／展翅任翔雙羽燕／我這薄衣過得殘冬（節錄）   清冽，或說凌厲的蟬聲，是許多金門島鄉遊子的共同記憶，李子恆自不例外，蟬聲化為鄉愁的隱喻、故鄉對其幽隱的、遙遠的呼喚。他很多詞句文字中即歌頌島鄉的風物意象。另有幾首代表作，如一九八一年寫的〈歲月〉，如一九九○年寫的〈紅蜻蜓〉：   飛呀　飛呀／看那紅色蜻蜓飛在藍色天空遊戲在風中不斷追逐牠的夢（節錄）   李子恆明確地以金門故鄉為背景、主題的詩與歌詞，至少還可以舉出下面這些：〈田埔記行三則〉、〈真善美〉、〈鄉愁的重量（樣子）〉〈悲劇的完成〉、〈在故鄉飲一、二秋日〉、〈詠后水頭〉、〈詠東埔〉、〈鄉關三疊〉、〈紅與黑〉、〈月光屋〉、〈紅蜻蜓〉、〈你是我永遠的鄉愁〉、〈番薯情〉，還有』二○一二年出版的《回家》專輯裡的那多首。   二○一二年，李子恆發表一張同樣具實驗性及里程碑性質的音樂專輯《回家》，專輯內收錄了全部以金門家鄉為背景題材的作品：〈回家〉、〈鄉愁音樂盒〉、〈月光海峽〉、〈異鄉人〉、〈燕尾〉、〈風獅爺〉、〈山的沉思〉、〈金沙溪〉、〈燈〉、〈番薯情〉、〈白龍吟〉、〈採薇〉等十二首詞曲。除了〈金沙溪〉、〈燈〉兩首的詞出自我的手筆，〈番薯情〉是之前李子恆舊作，其他九首都是新作。顯見李子恆在這裡拋露出他想為家鄉創作出一種結合音樂與文學的文本，我稱之為金門的新樂府詩的文類。最後這裡再舉出一首歌詞/詩--根據李子恆告知，事實上，這是發行於二○一二年的音樂專輯《回家》裡的序言，也可以當作一首詩--這首詩的襯底音樂後面即是砲聲的組合。「表達一種歷史感」李子恆如是說。是的，我們且看看李子恆這種文本體貌，是否足以被視為金門詩壇的一種樂府詩：   幾顆新星/好奇的陪著古月/等著異鄉人/這一幕/又要唱甚麼？/風也靜下來/坐在葉子上/又一沙漏/但這漫漫數十年夜未央/僅濾得一個情字/爬梳在記憶參差的音樂盒裡問/你怎麼不老？/離海平線最近的天空/也恍然悟起了甚麼/頻頻搖醒砲聲當掌聲/隆重的/要讓沒經驗過戰爭的耳朵/聽聽歷史的音效/滿天舊星/迎著新月/今夕/她們將以一切的清亮/撫摸著/又送來一首歌的/活江   李子恆的金門樂府詩暫且談到這裡，接著談談他詩中另一部分的「新即物主義」調性。   顧名思義，所謂的「新即物」的「物」，無非就是指物質，我在為李子恆詩集《寂寞的嘹亮--詸世之歌》序文稱李子恆早年的詩偏物質，晚近則朝精神趨近--的確，一如法國詩學、科學哲學家加斯東‧巴舍拉在《水與夢--論物質的想像》書中所言，我們生來總是先唯物的，孩童作夢就是作有機實體的夢。至於物質與精神如何區別？笛卡爾簡化地說精神有思惟而無廣延性，反之，物質則是有時空性廣延而無思維……。這樣說來好像二者是異質的，但究其實，對人的世界來說，沒有純粹的物質或精神，二者是互涵的。所以不滿心物二元化的現象學者胡塞爾才會重新詮釋心靈的物體化現象。心靈不是實在物直接以時空性來規定，卻是間接參與了時空性，間接地透過一中介物成為物體。以創作為例，創作者心靈經由物體化的過程，最後將內在精神轉化為藝術型態的物體。譬如我們歌詠鄉愁，無非透過風物水土的物質作為載體，這樣我們就不妨說它是由物質朝精神、心靈趨近--當然，竟也不妨說是精神、心靈朝物質趨近。只是，當我們提出前者的說法時，主要在強調吾人接待此世的經驗，通常是先物後心的。   這裡且談談李子恆詩中的「新即物主義」因素。   所謂新即物主義（Neue Sachlichkeit，New Objectivity），是指興起於一九二○年代德國，又稱為「新客觀主義」的一個藝術的流派，透過日本現代主義詩派的管道再輾轉引進台灣，成了當時台灣文壇裡笠詩社（刊）的主要詩學主張。源先在德國，新即物主義是反表現主義；在台灣，笠詩刊是反超現（寫）實主義（魔幻寫實主義）的。「新即物主義」一詞的德文原義：Neue Sachlichkeit，字根由單字Sache而來，其意為「物」、「事實」，因而新即物主義並非要求情感上的寫實，而是透過具象呈現「客觀存在」，來表現真實，這種真實是客體的、事實的、反「表現主義」的。換言之，新即物主義之描繪對象為外部世界，不同於表現主義之訴諸主觀感受與描寫自我，新即物主義形成於表現主義的時代，卻對表現主義進行翻轉。（上）

  趁著好天氣，一早到竹子湖看海芋。   花兒朵朵盛開，青蛙到處跳躍、停留，讓這片花海欣欣向榮。   來賞花的我雀躍在心中，手機、相機不停地拍，拍了無數張，終於清楚拍到花兒與青蛙的特寫，令人興奮極了！

  得知已經出版40周年《窗邊的小荳荳》竟然被拍成動畫電影，心中頓時感到熱血湧動。趁著在金門過年前無事的小年夜，獨自前往昇恆昌的國賓戲院觀看，上映前一分鐘才有另外一家四口姍姍抵達，幾乎是包場觀看此片。會如此激動，不僅是因為學生時代讀過此書原文和翻譯版本，也是因為「荳荳」這個久違令人懷念的名字。   大學時曾參加過服務性社團--同舟社，因為喜歡純真的小孩，在諸多類別中選擇了「慈幼股」，學長姐建議要取個小名，比較好叫也比較親切。那時正在閱讀這本書，對於創造力天馬行空個性既自由又無拘無束的小荳荳，彷彿投射在射手座的自己身上，立馬決定取為「荳荳」，因為是大人又高頭大馬的，「小」字就略去不用了。觀賞完電影陷入回憶的旋渦，追憶起在社團與夥伴們一起走過的流轉歲月及似水流年。曾前往八德殘障教養院擔任義工，也曾帶著我們輔導的國小學童去三峽樂樂谷烤肉和從事戲水活動。經常被叫「荳荳姐姐」長、「荳荳姐姐」短的，欣喜自己在孩子們之間還頗受歡迎。   甚至因為如此的歷練，在暑期意外接到一個照顧兩姐妹的特殊家教，必須與孩子們共同一起居住，算是包吃包住的工作。由她們的姑姑幫我面試，得知我的社團經驗馬上錄用，工作是照顧兩個天真爛漫的國小女生。說是家教倒不如說是當保母，要陪她們讀書寫作業和扮家家酒，甚至還得帶她們搭公車去中影文化城遊玩逛逛完成戶外教學的暑假作業。後來輾轉得知她們的父母彼時正在進行離婚的官司，無暇顧及小孩的教養照顧問題。才會成就這段奇妙的打工緣分。   也曾擔任社團的社刊《揚帆》總編輯，彼時的紙本仍然保存至今。初生之犢的我竟然還曾經去採訪過《生之歌》作者劉俠女士所創辦的「伊甸基金會」，好懷念那個鉛字排版印刷，鏗鏘有聲無所畏懼的年代。《窗邊的小荳荳》不但是本治癒之書，影片也拍得很感人，當小荳荳面臨摯友死亡的喪禮時竟然看哭了我。談教育、生死問題以及戰爭等主題，有些部分是以魔幻寫實手法拍攝，彷彿是荳荳天真爛漫個性的放大加強版。   就像是電影中的小荳荳，現實生活中高齡90歲仍堅持可愛洋蔥頭造型的黑柳徹子，曾經被視為問題兒童的她，目前依然是活躍在日本電視台的媒體工作者。成長，永遠是一個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功課。對於教育的反思，如何直面當下的教育困境，或是直面生命和成長的叩問，有句話說：「教育就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雲推動另一朵雲，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我們應思考處於這個時代所面臨的抉擇：風雨裡，樹有樹的搖曳佇立；陽光下，雲有雲的自在卷舒。相當欣賞書中所提的觀點，以「愛」傾聽，被「尊重」理解，孩子才會在自信和幸福中慢慢的長大。   電影結束後，與帶著兩位小孩的家長攀談，得知他們是回金門探親過年。好奇問到：「孩子那麼小，來看這部充滿挑戰現有教育制度和敘述寫實戰爭場面的動畫電影，不會壓力山大嗎？」，「還好吧！他們剛剛說很好看啊！況且，有些事情他們遲早也是要面對的。」兩個寶貝的媽媽微笑著如是回答。衷心祈願每個大人都能永保心中的小荳荳。

  風獅爺在金門具有民間信仰及文化傳遞意義，元朝時金門因煮鹽及伐木，導致林相損耗殆盡，外加東北季風侵襲肆虐，影響農作物欠收。居民遂從福建漳、泉等地引進石獅爺等辟邪物，阻擋風沙，因此形成對風獅爺的信仰與寄託，衍生為金門的守護神。   數百年來風獅爺除了鎮守金門島之外，足跡還遍及澎湖、沖繩等地。在佛教信仰中，獅子有祥獅獻瑞的靈獸象徵，人們喜歡將廟宇、民宅建築等，裝飾獅子造型的神獸，庇佑安康。而風獅爺最初的目的，主要是用來鎮風、驅魔止煞之用，經過時間淬煉，風獅爺的神威，還包括鎮宅、招財進爵、尋找失物、驅趕海盜、保健、祈求家運、防治蟻害、觀光等等。由一開始的抵禦強勁季風的鎮邪物，演化成村莊的守護神，成為居民心靈的寄託與地標特色。譬如金寧鄉湖下村落的風獅爺，與我就有許多善緣，起因是由我的祖父受到神明託付而設立，1954年間，我與村裡同年出生的男丁相當多，意義非凡，每每提到這尊風獅爺，內心都非常感動，風獅爺給予的力量與溫暖，已經超脫守護神的形象。   此次創作《風姿神勇》（感謝金門縣文化局協助出版），起因於一次戶外寫生。我從事社區大學水彩班教學已經十多年，有一次與學生一同至金沙鎮浦邊村為風獅爺寫生，由於同學的熱忱與極積學習，當下內心非常感動，喚醒了我心中積壓許久的夢想，於是在內心默默許下承諾，應該為金門的風獅爺完成畫作。當時還不清楚風獅爺數量，但就是無法停止繪畫的動力，幾乎每天一亮就騎機車出門尋找風獅爺，並開始展開寫生，偕同鄉人友朋收集田野資料，前後了的歷經一年統籌，終於了集結金城鎮13尊、金湖鎮23尊、金沙鎮65尊、金寧鄉13尊、烈嶼鄉10尊，總計124尊風獅爺的畫作。金門有許多村落人煙稀少，想問路常找不到人，鄉間小道尋找風獅爺蹤跡並不容易，時常迷路，原本計畫當天需要造訪的風獅爺，也因地標不明顯，常常費時探詢，以至於紀錄的數量有時跟不上進度。與其說迷路，其實處處有風景，這些經驗讓我對家鄉有更深入的體認與了解。   個人將風獅爺歸類為以下類型：村落型風獅爺：金門因東北季風強勁，受風力強的村莊大多安奉風獅爺來擋煞。與當地廟宇的關聯性強、每逢神明做醮、節慶時，信徒會一起前來犒賞風獅爺，準備豐盛的供品及金帛祭拜酬謝。比如官澳往馬山三角堡方位的風獅爺（鎮風）、湖下風獅爺（止煞、擋路衝）、安岐風獅爺（抵禦海盜）、中蘭風獅爺（添丁祈福）、榜林村東風獅爺（加官晉爵）、金城石獅仙姑（祈求健康）。   屋頂及牆垣型風獅爺：一般民宅用石獅子放於屋頂辟邪，也有鑲嵌入牆壁中的風獅爺或是石敢當。大多為屋主認為建築前方有煞氣而設立，主要為鎮宅，也有抵擋巷路沖犯的功用。例如：沙美遠來興巷口屋頂風獅爺（擋刀避煞）、烈嶼東林62號嵌入式風獅爺及西方百年風獅爺（防止巷沖）、田墩11號古厝牆垣風獅爺及瓊林32號風獅爺（祈求居住平安）、青嶼田埂上的風獅爺（曾赴台北國家歷史博物館展出）。   此外，風獅爺依照外型約略分成以下幾項：   一、立姿：村莊安奉的風獅爺，以立姿的型態呈現居多，身形多以高大為主，雄獅威武莊重、雌獅端莊大方，例如安岐風獅爺（鎮風、驅逐海盜）、瓊林北風爺（鎮風、辟邪）、西園樓山寺後方風獅爺（檔路劍）。   二、蹲踞姿：此型態風獅爺，體型多為中等或嬌小，蹲踞姿態有枕戈待戰的動態感，湖前風獅爺（避煞）、呂厝拱峰宮前風獅爺（檔墓煞）、大地風獅爺（鎮風）、劉澳風獅爺（聚落鎮煞）。三、趴臥姿：這類姿態的風獅爺極少見，沙美榕樹腳風獅爺（鎮風）、洋山34號湖畔風獅爺（鎮風）。   至於風獅爺的材質，常見如下：   一、原石：主要石材為礦石，數量最多，有花崗岩、玄武岩等，如瓊林北風爺、石獅仙姑。   二、泥塑：多以石灰、磚瓦、水泥、黏土等材料混合而成，如后盤山風獅爺、泗湖風獅爺。   能與風獅爺有此緣分非常開心，最珍貴的是我們孕育出此一本關於金門風獅爺的書籍，盡自己的所見所聞轉化成文字及畫作都讓我感到成就感。期間還有些風獅爺文獻資料不足，這些都是我們需要再努力之處。在寫生過程中遇到外貌模糊的風獅爺，則需要想像力去揣摩推敲，將其特色模擬出來，盡己所能將有限資源完整紀錄，我內心想表達對風獅爺的敬意與金門賦予我的一切資源，前人的努力讓我們有資料參考，打自內心敬重與感激。但也感受到許多默默為守護金門風獅爺的付出，並無資料可以考據，更加顯示出紀錄的重要性，藉由此次拋磚引玉，讓更多人可以了解風獅爺，了解金門聚落文化，並推廣繪畫深耕金門，不分年齡只要有興趣，都能記錄下自己眼中的金門，一舉數得也是另一種收穫。   本書收錄圖、文兩部分內容，分別介紹風獅爺風俗民情與特色，畫作則是我歷時一年時間完成風獅爺的寫生創作。文稿部分，感謝友人幫忙收集資料，並偕同學生任雅秀探訪風獅爺，紀錄相關文獻資料與測量方位、尺吋等，籌備數月之久，最後共同撰寫完成，英譯部分，感激徐慶學先生利用自己寶貴時間，歷時數月幫忙翻譯，感激萬分。   風獅爺不分日夜守護著島嶼與鄉民，歷時數百年之久，已嚴然成為島民心中的定海神針。從過去到現在，陪伴身旁、戍守路口、屋頂、海邊、池畔等地，時刻守護著土地。盼望大家有機會與風獅爺相遇時，可以尋找到屬於自己心中的守護神，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回憶，也讓金門風獅爺故事可以流傳千古。（稿費捐金門家扶）

  不管是電商平台、旅遊平台、大眾運輸公司，或是超商、超市，我少有不加入會員的，因為加入會員就可累積點數。   雖然，我常常覺得這些所累積的點數，宛如雞肋般，留著無用，棄之又可惜，常常要消費大額的金錢，才可能收到小小的回饋；但想想積少成多，若不加入會員，即便消費再多的錢，這些錢也宛如打水漂兒不見了，沒有任何回報；這就是「無魚蝦也好」的概念啊；況且，只要填填基本資料，有的甚至只要手機號碼就可成為會員，可以說手續簡便，一點都不麻煩。所以當有店員或業務員鼓吹時，我鮮少不加入的。   而近日我發現不要小看這些點數，它也可以小兵立大功，解人的燃眉之急。最近我就是深受紅利點數的一臂之力，讓我不得不慶幸當初的我，能加入會員，才能擁有這小小確定的幸福，這是一次搭高鐵的經驗。   事情是這樣的，我雖是高鐵會員，但以往的我，都是用高鐵會員點數來換取伴手禮，而這些伴手禮，其實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和迫切，只不過因點數快到期了，又不知道要換什麼，索性就換伴手禮，否則過期了就浪費掉了。但這些點數除了換伴手禮外，沒想到，對我來說，可以有更好的運用方式，我用它來抵車資。   那一天研習完，要跟同伴趕去搭桃園高鐵站搭高鐵，眼看時間緊迫，我只能在線上購票，可是怪怪的，為什麼我的卡片屢屢都無法刷過，不對啊，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我既擔心又著急。當下的我是氣急攻心，我又只帶這麼一張信用卡，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同伴提醒我，趕快致電給客服詢問！是啊，我真是「『急』令智昏」！趕快打電話問客服，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謎底揭曉，原來是持有副卡的兒子，這個月幾乎要把我的額度給刷爆了，我只剩一千出頭的額度可用。這可怎麼辦？現場購票肯定來不及了，何況我太依賴信用卡了，現金也帶不夠，雖然同伴直說要借我錢，但我臉皮薄，只能心領了，說真的，當下的我真是欲哭無淚，氣自己為什麼只帶一張信用卡，又為什麼不多帶些錢，或是帶一張提款卡也好，才不會出現這樣的窘境。   後來應該是老天爺不忍見我如此灰心沮喪吧，祂讓我福至心靈，我靈機一動，想查查看我的會員點數，沒想到，竟然是可以抵用200元的車資，配合我所剩的額度，剛好就可以買一張高鐵票；我喜出望外，這簡直是上天掉下來的禮物。這被我稱為「雞肋」的紅利點數，這次真的幫了我的大忙，讓我順利的用手機「嗶」進月台，順利搭上這班車。不得不說這都是紅利點數的功勞，否則我看我只能搭其他的交通工具，而要花的時間和精力，恐怕都會把我給累翻了。   所以不要小看這紅利點數，讓消費過的留下痕跡，屆時會發現：這些紅利點數它有可能會小兵立大功喔。

  小時候住在金門這幸福的蕞爾小島，大自然的音樂最美妙了。聽！鳥兒啾啾叫，公雞喔喔啼，羊兒咩咩咩，牛爺爺也不甘示弱哞哞叫，大自然的合奏真美妙呀！   不需要設定鬧鐘，不需要大人大聲叫喊：「起床囉！」軍歌就是我們的鬧鐘，我是聽著軍歌長大的，每天清晨破曉時分，遠處傳來雄赳赳、氣昂昂的軍歌，我也跟著精神抖擻，馬上下床，一邊刷牙，一邊唱著：……國旗在飛揚聲威豪壯，我們在成功嶺上。鐵的紀律使我們鍛鍊成鋼，愛的教育給我們心靈滋養。答數……一二一……--我是這樣醒來的。   國小時代，最喜歡參加合唱團、節奏樂隊和民俗舞蹈表演。放學時和同學們採著樹葉的葉子，我們自製節奏樂器，沿途吹奏，踏著輕快的腳步回家。   國中時代，除了參加合唱團，也喜歡下課時間跳的民俗舞蹈，聽著動人的音樂，有活力的動感節奏，我們開心的跟著指導老師跳舞。   參加各類社團，合唱團、節奏樂隊……等多元性社團活動。都是可以陶冶身心的快樂學習活動。   高中時代，令人難忘的軍歌比賽，我們每天氣宇軒昂，精神抖擻，唱著振奮人心的軍歌，踏著整齊一致的步伐，雖然，我常左右腳不協調而被教官糾正，這就是金門戰地兒女的精神，大家團結一心，最後，我們班終於榮獲第一名的佳績。真是令人開心又美好的快樂回憶。   大學時代，音樂課教授要求我們聽100首古典音樂當回家功課，聽考時必須能說出該首曲子的曲名和作曲者。聽音樂儼然成為生活中的一部份，也因此養成聽古典音樂的好習慣。   研究所時代，當我絞盡腦汁撰寫論文時，總喜歡聽著輕音樂，蒐集資料啟發靈感，幾經指導教授指導後，我的論文修正修正再修正，最後，終於順利完成碩士論文。因為有音樂的陪伴，我的生活充實而不感到寂寥。   如果您仔細聆聽，生活中處處是音樂，音樂無所不在環繞著我們的四周。   每天早上學生的晨讀時間，我播放著輕音樂，讓學生們能有快樂的心情在教室裡學習，學生們久而久之已被音樂制約了，他們沉浸在音樂世界裡，陶醉在音樂的懷抱。班上有情緒障礙的學生，在耳濡目染下，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可見音樂讓人受益良多啊！   午休時，播放午休輕音樂，學生們隨著音樂入睡，有人入睡後香甜的表情，有孩子熟睡到流口水而不自覺，輕音樂可以讓腦部分泌多巴胺，讓人心情平靜，並可改善睡眠品質。   班上曾有一位亞斯情障的孩子，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喜歡鬧情緒，哭得班上雞犬不寧，當時的我對著該名學生，編出一首歌，耶！果然停止哭聲了。音樂的魔力真是奇妙。   另外一個案例，本班一位考試作弊學生因被同學發現而大發雷霆摔課本，老師請該生在教室後方冷靜反省，仍不能平息該生的怒氣，隨後老師將言語勸戒變化為輕柔的勸導歌曲，孩子接受了，故事的結局，這名小男孩露出笑容走回座位快樂學習。   心情低潮時，不妨聽點輕音樂能將煩惱拋諸腦外，隨著音樂的波動，消除負面情緒，遠離陰霾的心情。   根據科學研究證明聆聽音樂的五大好處如下：1.緩解疼痛。2.增強血管功能，改善心血管健康。3.減輕壓力及抑鬱症狀4.提昇情緒穩定5.改善睡眠品質。   朋友們！您是否有沉重的生活壓力？工作壓力？讀書壓力？來點music，讓我們一起高歌一首金門名曲--「來去金門--好山好水好所在，金門景緻人人愛……。」 （稿費請贈大同之家）

  醫專畢業，原欲在台灣發展。所以我的如意算盤是考上預官當義務役，昔日，軍醫之路曾猶如平坦之途，然自我所屬之這一屆開始，預官考試卻莫名添加了智力測驗，即從我們46年次的這一屆算起。當初，未有參考書籍，對智力測驗的試題亦一無所知，難以有所準備。在我所就讀之學校，我這科系約三十幾位同學，女性則得免役，只有我們踏上了預官考試的征途。然而，放榜後傳來的消息讓我震驚不已，據同學說，我們這一屆僅有五位同學錄取，而我竟是其中之一。   然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心中始終難以相信。因為在科系內成績的排名中，我乃是當屆之末位，再三查證後，得知所謂的五人僅為智力成績及格者，即智力達到100分以上者，而在筆試方面，卻是全軍覆沒。而在我這一屆之前，軍醫之途只需避免有一科考取零分，其預官考試是有倒扣分數的，即可踏上軍醫之路。然而，自我46年次以後，考取軍醫卻成了一年易考、一年難考的輪迴。據聞，47年次的同學們幸運地全數錄取，而48年次的同窗卻再度面臨考試之艱辛。於是，我不禁思索，或許祖先們早已為我設下局，欲以此試煉逼使我歸鄉照顧他們。傳承著祖先的智慧，我推測他們意欲藉此局勢，牽引我回鄉，以履行對家族的承擔。在這擁有著複雜歷史的軍醫之路上，命運的交錯與詭譎，彷彿是祖先們的默契舞弄，使我陷入思辯與猜測之中。聽從祖先絕沒錯，回家吧！   在畢業之際，命途的繁複曲折讓我收到了兵單的通知，不禁讓我感慨萬分。戶政機關的門外，時光彷彿凝結，等待著我面對這個未知的旅程。   手中握著來自台中的戶政機關的兵單通知，我自己榮居金門籍，一片未知的故鄉等待著我的腳步。正當我思索未來的歷程時，一位聰明伶俐的辦事員走進我的生命中，成為這段時光中不可或缺的一筆。   她的聲音悠然而至，彷彿古老的箏弦在耳畔縈繞。辦事員溫和的目光中閃爍著智慧，她如同命運的指引者，提供我一條回歸故土的曙光。當我表明心願將戶口遷回金門，她的反應迅速而果斷，彷彿早已預知我此刻的內心。   「你是否兵單來了，不想當兵，要將戶口遷回金門？」她的聲音充滿了理解和同情，彷彿是一位明理的導航者，引領我走向未知的航程。我回應著肯定，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彷彿是替我解開心頭的疑慮。   「那兵單你給我，我馬上將你的戶口遷出讓你回金門。」她的語氣堅定而熱忱，宛如一位護法菩薩，保護著我這個即將踏上回鄉之路的旅人。我遞交兵單，感受著那份溫暖和仁慈，彷彿是在回應祖先的召喚。   在這位聰明伶俐的好公務員的協助下，我即將啟程回歸金門，回到祖先的庇蔭下。她的反應靈敏、智慧超越凡俗，猶如一朵智慧之花，在瞬間綻放。我心懷感激，對她的幫助心懷敬意，這位公務員成為我回鄉路上一段美好的插曲，讓我深刻體會到生命中那些突如其來的指引，往往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在遙遠的66年6月底，我搭乘計程車穿越中央公路，即今日耳熟能詳的伯玉路。當時，前方交通管制，好奇心促使我向司機大哥詢問，原來是一位重要的軍事將領-胡璉將軍，其骨灰當日移往金門而來，奔赴永恆的安息之所。那時我心中默想，與胡將軍同日抵達金門，實屬榮耀，雖我登渡於登陸艇，而他老者則載翔於飛機之上。我回鄉是學業畢業，然而，他老人家則是人生畢業，回到故土。胡將軍的骨灰，海葬於莒光樓前的海濱，但他的紀念碑亭卻在67年方始建成，留下永恆的印記。返鄉後，家族的墳墓猶如散落星辰，十七座點綴著金城鎮的大地上。每年祭祖之際，我恪守著不曾缺席，有時長輩難於分身，則由我擔綱，然而歲月流轉，我結婚生子，掃墓漸成遠足的行程，墓地數量愈來愈減，當中安和新村的兩座墓地，竟被冷酷的法人集團登記，變為停車場，轉瞬間，靈魂悠悠，樹葬之境。更有一處墓地，登記於「柱內」的長者，卻因其敗家子的貪婪出售，其子更以此獲利與他人簽下一艘船，從事投機的冒險事業。然而命運轉折，船遭遇厄運，觸礁而沉，敗家子面臨淒涼的結局。如此，我的祖先顯露出超越時空的靈性，預言著不肖之子必將受到天譴，「不是不報，只是時機未到」，哀哉！哀哉。   韜光養晦蓄勢待發   由於金門的職場出路狹隘，我未能即時謀得一職，轉而投身家族企業。期間，曾於縣政府登記求職，終於某日接到面試通知，那工作名稱「仁愛隊」，其名令人聯想到醫療的名稱。然而，詳問工作內容後得知，其實是一份修橋補路的勞力工作，亦即花崗石廠的前身。其後，更名為「金門道路養護工程處」。我深知不能辜負國家的培育，然心中堅持著專業的理想，因此謝絕了這份職位。   於是，我再度站在人生的叉路，眼睨著財富如影隨形而過。假若當年踏入那職業，憑藉我那不懈的努力和對工作的熱誠，或許如今早已是建設業的巨頭。然而，人生的抉擇猶如飛鳥的軌跡，雖無法改變過去，卻能在當下展翅高飛，迎向未來的未知天際。   潛龍初醒   等待是能量的累積或是生命的空轉，端看個人修為，我的祖先既然「扣」我回來，就必然有所安排，我終於在67年報名尚義醫院（俗稱53院），它可是首次對外招聘放射科聘員，其實我讀的科系是可考放射師及檢驗師，我班上的同學大都有兩張執照，但我是功課差的，只考到放射師的執照，放射科有分放射醫師，我是屬放射技術人員，現在叫醫事放射師，還有放射士（但現在應該絕版了），放射科又細分為三組，放射核醫組、放射治療組及放射診斷組，我考的是放射診斷組的執照，由於科技的進步現在的放射科也有不帶放射性的儀器，如今更改為影像醫學科。   我認為軍方醫院很符合我的期待，因那時代軍方比衛生院強，我覺得軍方的人才多、病人多，可一展我的專長，而那次的考試沒考專長，而是考智力測驗，這下我又矇了，但我有考預官智力測驗的經驗，又有祖先的護體，我心裏很踏實的應考，及格分數也是100分，我考了110分，就錄取了，因該科報考人數只有我一個，但後來有點後悔，因到衛生院是公務員，金門的女生大都要嫁給公務員，當時的公務員娶老婆聘金可優惠10萬元。   終於在7月1日成為上班族了，但書到用時方恨少，醫院的放射官是「師仔工」功夫在我之下，在那時代沒有Google可查，也沒有同儕可問，只好心虛的摸索，還好那一套儀器有附一本英文版的攝影技術書，但不要以為我英文很「博」我只是按圖擺pose而已，我在服務期間，台灣「三供處」的技術士官長會定期來保養維修，有次他告訴我，自從我到醫院負責儀器操作後，他們就很少出差到金門，我問為何？士官長說：因你的操作得當，害他們不能常來金門摸魚，其實道理很簡單，那個時代的片子跟洗照片一樣是用藥水洗出的，只是照片是由一般的光顯相的，而放射科的片子是由X光照的，而藥水在25度C洗出的片子是最清晰的，在18度C下藥水的作用就下降，阿兵哥為了達到相同的清晰度，就提高X光kVp，所以機器承受高壓的條件就容易故障，而我的做法是將藥水用電湯匙加熱，尤其是在冬天藥水有時會結一層薄冰，不加熱洗出的片子根本是霧裡看花，那時醫院是禁止用電器用品的，所以電湯匙要自掏腰包買，且是偷偷摸摸的用，尚義醫院當時的X光機，是美軍打韓戰後留給我國的，它的裝備除了主機一台及三組每組四套共12箱的附件，就是說如果打仗空投下來丟掉幾箱也不會影響正常運作，所以我很佩服老美是玩真的。

  四十七年「823砲戰」發生時，我正小學五年級，第二年畢業，因為師生安全，金門中學停止開課，所有的學生赴台到各校借讀，因為二哥早一年去南投中學，我跟同學共三人也選南投。第一次離開家鄉，也第一次搭船，到高雄也第一次看到火車。人生好多的第一次！   常時學校把所有的金門學生都住在日本留下的神社中，聘請一位廚師為二十多位學生供應三餐，戰亂之時，有住有吃就很滿意了，只是想起家人在砲火中，沒有任何訊息，除了掛念更是懷念家鄉的一切！   神社後面是山，山上有防砲部隊，有些官兵會後後山走到校園進入市區，走久了知道有些金門來的學生住在神社中，有位士官長姓謝常來探望，常來變成朋友，離開家鄉多個朋友總是好的事。   和我同行的兩個同學，不想繼續升學，一學期就回家了。我讀完初中一年後，金門中學要重新開課，但只要國二學生以下，全校自有我一人，要我自己到高雄搭船，二哥想起來有點放不下，向士官長請教要如何辦才好？士官長說：「你告訴我搭乘何月何時的火車，我有退伍的老鄉在高雄碼頭工作，我要他們去火車站前接你，你把弟弟交給他們，他們會送他搭船的。」事件如此順利解決，士官長的好心，讓我幾十年都難忘記啊！   約了搭乘火車，到高雄火車站，兩位不認識的士官長果然在火車站等著。二哥把我交給他們，在火車站搭乘車返南投。我不知他們會把我送去何處，只能說：「謝謝叔叔！」已經深夜了，士官長讓我休息在宿舍，我沒有心情睡覺，沒多久，二位士官長把我喚醒說：「要去搭船了！」走一段路就到了。沒說謝謝，也沒說再見，傻傻上船，幾十個小時將回家鄉，那個有家人也有烽火的地方！   三位可敬的士官長，不知人在何方，那時什麼都沒有，也不知留下姓名或地址，想感謝都無法作到，只祈禱上蒼，祝福三位士官長永遠長命百歲！

  「燒金，佇塗跤燒燒得好啊。」   「啊失火叫消防隊來拍火就好。」   「消防隊，公務人員假日攏愛備勤的，無欲叫伊做米蟲哦。」   近三十年家中長輩逐漸凋零，掃墓的工作落到我們這一輩。堂兄弟眾多，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也漸漸吃力，阮阿公有五個兒子，所謂五大房，大房自從大伯父病逝，逐漸退出掃墓的天職。再來就是土葬的阿公阿媽，撿骨遷入納骨塔祭拜就無下文。   鄉下人很重視倫理，我們漳州人又和泉州人掃墓祭祖要隔開，通常另擇期而培墓，慣例：那一房家最近中有婚禮婚葬喜慶，就要擇日召集，召集大家一起同時去祭祀。關於阿公阿媽撿骨遷入納骨塔的事，就眾說紛紜，無法遷葬的結果是，叔伯阿兄漸漸年邁，加上孝順的先父病逝後，阿公阿媽的墓地更加平時無人「看頭看尾」，所以每年清明掃墓前夕，繁重的基本工作，都視為畏途。   「燒金，佇塗跤燒燒得好啊。」   「啊失火叫消防隊來拍火就好。」   「消防隊，公務人員假日攏愛備勤的，無欲叫伊做米蟲哦。」   我們這個大堂哥最喜歡「出喙」指揮，佮批評政府酸公務機關的人。   偏偏我們這一房兄弟都在公務機關，又屬於輩份最低，說話最沒有份量。   有一次我身體不適，告假掃墓工作，那次就發生火災了，大堂哥又出餿主意，懶得整理墓園的雜樹雜草，乾脆就放火燒山，原本是小小的火苗眼見變成大火。   最後還是打119叫消防車。   原本沉寂了好幾年，阿媽的墳前，我們堂兄弟以為他會收斂些。   想不到「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   「燒金，佇塗跤燒燒得好啊。」   「啊失火叫消防隊來拍火就好。」   「消防隊，公務人員假日攏愛備勤的，無欲叫伊做米蟲哦。」   想不到。阿公的墳前又來一次。   「緊哦，趕緊哦，趕緊叫消防車！」   有些人即使活到70歲了也是如此，個性不改。

捻燈，剪影出一弧 初春潤嫩蓓蕾的曲線 蜿蜒，夜的盡頭 闌珊處，心思  把相思走成了風景 夜闌深處有，萬水千山 山碧水明，飛月星華 穿越故事花道，遂 釀夜成春色裡的，櫻  汪洋成斑斕款擺的，夢 悄悄潛入夢，夢中 有藍紫漸層的琉璃羽翼 紅塵煙火，展翅 春波如霜似雪，疊繞 夢裡夢外相思如潮，含羞 不響，精雕細琢 相映，如雲行水流 再與，青春的自己  相遇，綻放如  銀河卷軸的，鑽石 在黑曜石般墨色中，磅礴 （稿費贈金門家扶中心）

  「一戰古寧頭，再戰大二膽，同仇敵愾，消滅匪黨，光輝的八二三！」   這首朗朗上口的電視劇「風雨生信心」主題曲，陪伴著在台灣地區國中時代的我。但始終沒能親自踏上這塊當年守衛著台灣的前哨戰地金門，這次難得機會第一次參加儒學化育的采風之旅。   一下機場濃濃的高粱酒香撲鼻而來，也夾雜著牛肉乾的味道，空氣竟是如此的清新，多吸一口感受到身心舒暢，難以忘懷。   這次3月16、17日由金門大學提供場地，福智文教基金會主辦，胡璉文化藝術基金會共同協辦，主題以「中庸」為主軸，同時，金門在地三位孝子的感動分，揭示了整個儒學營的精彩課程。   印象最深刻的是，文化局長呂坤和形容，在金門每個宗祠的向心力，凝聚了家族的情感，從儒家孝道出發，陳龍安董事長以歡喜甘願的豪邁風格，歡迎大家光臨。   「持續學習是生命的歡喜心集」    二天的課程讓筆者感受到孝悌人倫傳統的儒家思想，在這塊土地上早已深耕，特別是第三天3月18日的文化采風，聽著導覽解說著每一宗祠的歷史，精彩萬分，令人敬佩！金門人親切待人的內涵早已飄送了，正如同課程安排「心得你我他」單元，學員紛紛上台分享這次的收穫，大家就像個認真的小學生。   最震撼的是，學員拾級而上踩著古聖先賢的腳步，進入莊嚴的朱子祠，頂禮一代哲儒朱熹，呼吸著當年書院氣氛，文風鼎盛的氛圍化育學子們，福智文教基金會特別安排了全部學員全體背誦『論語』學而篇第一章至第五章，至誠懇切供養朱熹先生，我們跨海而來，朗朗書聲天空飄，專注念誦，真是不虛此行，希望透由這一分恭敬，讓儒學內涵從自身做起，擴及周遭所有人，大家形成一股里仁為美的願景。就從金門開始！   最後特別感謝許維民校長為我們導覽解說，豐富的學養、加上幽默笑容為大家解說碑文，機智QA讓學員們感動笑開懷！夫人劉湘金校長在旁幫忙提示，就怕許校長忘詞，看著賢伉儷親切笑容，讓台灣來的學員心生歡喜，留下深刻印象，堪稱金門校長賢伉儷楷模。   這次是取經金門，向浯江學習儒家思想，帶著豐碩的行囊令人難忘。

  1995年的夏天，我從台北松山機場的跑道上飛抵金門尚義機場，年幼的我對於金門的印象，始終停留在兩岸對峙最前線的時代，對於當年剛解除「戰地政務」的金門來說，還是個充滿濃濃的戰地風情，永遠記得第一次的金門之旅，旅館晚上還會臨時停電的窘境。   但孰不知這樣曾經的兩岸對峙的最前線，從90年代至今走過30個年頭，如今已經成為兩岸的「和平之島」，隨著「金廈小三通」的開通到金門大橋的建成，如今的金門慢慢向世人展現不同的風貌，而這距離與大陸僅一水之隔的金門，正訴說的她那令人驚豔的發展故事，而這也是我會愛上金門最大的根本原因。   每次來到金門，或許稱之為回到金門才對，總是讓人感到「心靜」。因為在金門，她沒有都市的喧鬧，隨時可以來場租上摩托車說走就走的小旅行，不管是綠意盎然的原始樹林中穿梭，還是筆直的馬路上田園四周，閩南古厝聚落的純樸，都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純樸記憶。或許是在兩岸大城市待久的原因，來到金門彷佛有種回到臺灣鄉村那最純樸的記憶時光裏，不用再去想著城市裏嘈雜惱人的事務，一個人靜靜的呆坐在海邊，望著一望無際金廈海域，從金門的田園風光，遠眺著近在咫尺對岸五光十色高樓林立的廈門，心中真有種十年河山十年河東，大陸真的進步好快好快……。   在金門，除了純樸的閩南風情外，我最愛穿梭在各大廢棄營區和碉堡坑道的公園裏轉來轉去，作為金門公園的一部分，金門主打的戰地風情，是每位到金門旅行遊人必逛的風景名勝之一，這些昔日十萬大軍駐守的金門坑道裏，現在部分都已經開放給民眾觀光，透過這些軍事碉堡和坑道的歷史故事記憶，喚起民眾對於珍惜「兩岸和平」的可貴，特別是在金門的軍事碉堡中遙望廈門時，心中都會莫名的澎湃起來。   由於長年在大陸發展的緣故，每次搭乘「金廈小三通」航線回到金門時，從金門水頭碼頭下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早餐店，吃上那睽違已久的台式早午餐美食，同時還要去喝碗吃上金門著名的廣東粥、酒糟牛肉麵等金門特色美食。過去20多年來，也因為「金廈小三通」的開通，便利了眾多兩岸同胞的往返，進而繁榮了金門經濟。特別是2018年8月5日，從福建泉州晉江正式向金門供水以來，這五年半來也直接解決了金門長久以來缺水的問題，因此我也常跟兩岸好友們戲稱，現在每當我們暢飲金門高粱酒的時候，不要忘記這些水都來自福建，也可以說是「兩岸共飲一江水」也都扎扎實實在我們金門實現了。   同時隨著金門大橋的通車，往返大金門和小金門比起過往也方便許多，但金門人最大的心願，莫過「金廈大橋」能夠早日建成通車，因為這比起「金廈小三通」常常因大霧停航，是更為便捷方面和穩定，同時也更為金門和廈門以及福建各地的加深兩地之間的融合發展起到積極的作用。我還記得常聽到金門的鄉親常常引以為傲的稱，我們金門人在廈門有超過三萬套房子，無形間也是為廈門的經濟貢獻付出不少，金門的鄉親也常常搭乘「金廈小三通」當日往返廈門和金門之間，不管是出差訪友辦事情都非常的方便，因此當我回到金門時，總是能在金門感受到那濃濃的「兩岸融合情」。   金門縣作為台閩地區少數人口持續增長的縣市，但是常住人口約為六萬人，每次回到金門時都可以看到街道上多是以老人家居多，在搭乘計程車時司機也常跟我說道，金門年輕人流失得非常嚴重，如今在金門工作的年輕人清一色都從事觀光旅行業。   或許就是因為不想作為一名金門的過客，我也發現到金門縣在推行光觀時也是不遺餘力，特別在吸引金門青年返鄉創業上提供了不少便利措施，比如筆者就有好友作為金門旅台第二代，他們返回家鄉金門開民宿，透過政府BOT的方式盤下金門最具特色的閩南古厝，並且重新打造成富有特色的觀光民宿，如今更成為金門網紅的打卡民宿之一。因此每次回到金門時，都會去住上金門好友家的民宿，並且聽著他們講述自己與家鄉故事的點點滴滴，而這不也就是金門青年人「回鄉」最好的證明嗎？   作為一名來自臺北的青年，每當站在金門遙望著廈門，或是從廈門環島路上回看金門的時候，回首過去在那兩岸對峙的時代裏，這都是最奢侈的奢求。這也不禁又讓我想起在兩岸對峙時代裏一段悲劇的故事，一名在金門當兵的廈門人，思鄉情怯的他冒著被處以軍法的風險遊過金廈海域，只是為了再見見廈門的母親，但最終人沒有遊到對岸就被抓起來，最後在金門處以軍法死刑槍決，而那些兩岸對峙時代的故事和歷史都不該被遺忘。現在的我，今日站在兩岸昔日的最前線「金門與廈門」，特別是在金門，你在這裡可以感受到心靜、感受到「兩岸融合發展」的紅利，更能看見青年人回鄉對於金門發展所貢獻的新力量。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除夕夜的天空，一輪新月斜掛在天邊，並有些微的寒星隨伴其中，此時鞭炮聲不絕於耳的四處響起，家家戶戶正喜洋洋的歡度除夕夜，周美蘭正在家中的門口，等待著她的兒子李全義一家人回來吃團圓飯，約莫晚上七點初頭，終於等到全義帶著太太及一對兒女，進家門準備吃團圓飯，全義向母親說聲對不起，因高速公路塞車，再加上找停車位，所以才會這麼晚到家，美蘭對全義說：沒有關係，安全最重要，趕快上桌吃飯。   美蘭與全義一家人邊吃團圓飯，邊聊著天，長孫李浩漢便問奶奶說：我現在讀的歷史，老師正在課堂上為我們講說國共內戰所發生的戰役，及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撤退台灣的史實，聽爸爸說：當時是奶奶抱著還是嬰兒階段的父親，從海南島搭上海軍的船艦來到台灣，奶奶可不可以將一九四九年當時的情況，講給我聽。   美蘭聽了長孫浩漢的話後，不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浩漢你真的想聽一九四九年發生在奶奶身上的事情嗎？浩漢語氣很堅定的向奶奶說：我想聽。此時美蘭的心中好似時光倒流，回憶起一九四九年的情景：   當時奶奶還是十八歲少女階段，便在媒妁之言下，嫁給了你的爺爺，當時你的爺爺在部隊裡當營長，在徐蚌會戰失敗後，你的爺爺派了二位侍從兵到奶奶的家鄉湖南省常德市，當時奶奶已生下了你的父親，奶奶抱起還是嬰兒階段你的父親，奶奶向母親辭別後，便跟著二位侍從兵前往海南島，準備和你的爺爺會合後，一起搭海軍船艦來台灣。   沿途搭火車，那可真的是險象環生，火車車頂上也擠滿了人，窗戶外也有掛著不少的人，椅子的底下也躺著人，行李架上也有人，走道上也是擠滿了人，要不是這二位忠心耿耿的侍從兵帶著槍，一路的保護下，奶奶絕對是無法自己一個人搭上火車來到海南島。   到了海南島，並未遇到你的爺爺，由於已是最後一艘往台灣的海軍船艦，在二位侍從兵的保護下，並推開了人群，我抱著你爸爸，和二位侍從兵都順利的搭上這艘船艦，當船艦離港時，有很多上不了這艘船艦，並扒在纜繩上的人，當船艦出港並解開纜繩時，就一一的掉落海中，那種情景真的讓人看了感到悲傷，此時向港邊望去，有好多搭不上這最後一艘往台灣船艦的人，跪在地上痛哭，那一幕是奶奶這輩子永遠都無法忘記的。   當船艦進了高雄港，我和二位侍從兵下了船艦，由於當時奶奶的身上只有五兩的黃金，這是奶奶臨出門時，奶奶的媽媽拿給我的，當時家中的生活已是不好過，但奶奶的媽媽把家中僅有的九兩黃金，就拿了五兩黃金給奶奶，在臨出門時，奶奶的媽媽特別對我說：出門在外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到了台灣，人生地不熟的，希望這五兩黃金對妳的生活會有所助益。當時奶奶聽了媽媽的話後，感動的流下了淚水來。   奶奶到了高雄，由於當地都是講閩南語，那時奶奶一句話也聽不懂，起初都是用比手畫腳的與當地人溝通，後來奶奶在離高雄港不遠的市場外面，租了一間店面，賣起麵粉、白米、青菜及各式的南北貨，由於有很多來自山東、江蘇、廣東、廣西的人，知道這家店面的老闆娘來自大陸，語言相通，都會相傳來這家店面，向奶奶買東西。白天時，奶奶也會請二位侍從兵到高雄港，看看有沒有你的爺爺身影，但是始終都沒有任何的消息，等到台灣的情勢穩定後，奶奶也登尋人啟事於報紙上，但是仍然是無聲無息。   後來二位侍從兵也重回軍中服役，也娶了高雄當地的小姐為太太，並且與奶奶皆有往來，逢年過節時，也會帶著他們的妻子及小孩來奶奶家作客，大家就好像一家人一般，就是你的趙世強及錢華永伯伯，他們小孩長大成人後，也是各自嫁娶，你的趙伯伯及錢伯伯現在可好命了，不但有退休俸可領，現在也當上爺爺了，在家裡含飴弄孫。   奶奶一個人在高雄打拚，除了將你的爸爸撫養長大之外，也將當地的閩南語學會，並且說的非常流暢，有時高雄當地人用閩南語跟奶奶聊天，還以為奶奶就是高雄當地的人，奶奶已將1949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你了。   浩漢聽了奶奶的訴說後，覺得戰爭真的很可怕，除了家人生離死別及流離失所外，更覺得在奶奶那一輩的人，活在戰亂中，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運會是如何，在逃難中更是困難重重。   奶奶自己來到台灣，在人生地不熟的高雄，獨自打拚，將父親養大成人，並娶了媽媽，若是沒有奶奶辛勤的付出，就沒有父親及我與妹妹的存在，浩漢不禁的感到奶奶的偉大，浩漢走到奶奶的面前，給奶奶深深的一個擁抱，並對奶奶說：妳這輩子辛苦了，謝謝奶奶對我們的付出，有妳真好。

  依稀記得，民國四十八年八月底的某一天，先父帶著我到成功村的正義國小要去報名，當他遞上戶口名簿給承辦人員時，承辦老師發現我是42年底出生的，還不滿六足歲，不能就讀一年級，先父一聽，無奈之下，悻悻然地走出辦公室，焦急地找尋我的蹤跡，結果發現我正坐在「南方祖厝」左側門旁的一座防空洞上，正跟同伴玩得很是快樂，他問我要不要回家，我回說再等一下，剛好這時徐秀鳳老師走過來，她問先父他的孩子是誰？先父指向正玩昏頭的我，並要我向老師問好，我很有禮貌地向徐老師打了聲招呼，徐老師向先父說：「這個孩子，看起來一副很聰明的樣子。」從此就註定我這輩子跟師友結下不解之緣。   此後，無論我在那個求學階段，碰到什麼樣的老師或同學、朋友，好像大家都對我很友善，儘管那個時代還存在體罰，一班之內，沒被嚴格的老師修理過的學生，簡直是鳳毛麟角，偏偏我就是那個極其僥倖的幸運兒，天生的老師緣和同學緣、朋友緣，使我在漫漫人生的旅途上從不感到孤單無助。   母校正義國小的百年校慶就快要到了，許瑞芬校長要我寫點東西，為時代做個見證，順便勉勵一下小學弟、小學妹們。許校長是我同村的宗弟媳，於公於私，我都無法拒絕，於是就承擔了下來。   以下書寫，都是我憑記憶所想起的當年師友群像。先說老師：   徐秀鳳老師是我二年級的導師，她一向笑臉迎人，律己甚嚴，每天都認真的上課及批改作業，對待學生像慈母，也像嚴父，我們都非常敬重她，當年，她是學校唯二的女老師，另一位是家住瓊林的蔡麗珠老師，兩位都對我疼愛有加，把我當作自己的子侄在教導，至今，我依然深深感念。   再來，就是蔡清楚老師了。我常自認：這一輩子的人格薰陶與養成，蔡老師的全力促成應居首功，可以說沒有他四年小學的教導，就沒有後來的我。雖然，我不是很有成就，但是他給予我的啟發與鞭策，早已形塑了一個人的人格雛形，我一輩子都感激他。   接著是陳家文老師。老師住在湖前，他時常偕同陳水土老師、鄭水銘老師夫婦，騎著中古的腳踏車上下班，當年他們都還年輕，面對極為陡峭的夏興斜坡，他們仍然可以爬上去，羨煞了一眾走路回家的我們，每當他們正要感到氣力放盡時，只要聽到一群小蘿蔔頭一聲聲「老師，加油！老師，加油！」的聲音此起彼落，他們又重整旗鼓，精神百倍，一個個奮力往上爬，終能克服難關，履險如夷，換來學生一陣陣拍手叫好聲！   家文師是當年的教導主任，因為那時的學校編制是一處四部，其轄下有四位部主任，分別是教務、訓導、總務、研究，所以儘管只是一所六班的小校，卻擁有五位主任，教導主任還被暱稱為「副校長」。   家文師教我班數學，那時盛行升學考試，從週一到周五每天下午放學，我們畢業班回家吃過晚飯，都還要返回學校補習，那時，才剛從舊校區遷入新校區不久，因為新校區「風水」多，我們在上「勞動服務」課或被抓公差時，偶而還會在操場的偏僻角落，撿到沒被清乾淨的頭蓋骨，其狀甚為驚悚恐怖，所以，上下學途中免不了恐懼，好在當時住在夏興的同學有五位，而且都是男生，大家守望相助，同行壯膽，才稍稍解去揮之不去的恐懼感。   陳水土老師是當年的訓導主任，他的口才便給，集會時，時常要上台報告或訓話，想當年，沒被他「修理」過的學生簡直少之又少，而我就是那個總能「幸免於難」的幸運兒。   我是學生路隊長。基於職責，我常向他檢舉某某同學吵鬧不守規矩，如果違規人數較多，他時常採取連坐法，中午違規，就在下午放學後處罰，要是下午犯規，就在翌日中午放學後處罰，他執法甚嚴，軍令如山，從不輕輕放過，所以學生都很怕他。   他的處罰方式，總是千篇一律，處罰夏興路隊時，總是環繞操場走十圈，好在舊校區的操場不大，十圈走下來，最多耗去十幾二十分鐘，但不管我走排頭或排尾，他一定會下令：「路隊長，不用罰走！」或「陳為學，你不用罰！」聽到這裡，那些違規者總是恨得牙癢癢的，但因我大公無私，從不公報私仇，他們總是敢怒不敢言。   水土師的名言是：「西楚霸王項羽說，地球是沒有圈子，要不然，我要把地球舉起來！」言猶在耳，但是水土師已仙逝二、三十年了，雖然如此，我還是非常懷念他老人家。   前後任的兩位校長－－劉光漢先生和李贊發先生，同樣令人懷念。兩位校長都是書法家，一手遒勁有力，體現個人書風的毛筆字，風靡了整個校園，就連學校所在地的成功村，很多居民都慕名來索取墨寶，正義國小的學生耳濡目染之下，鋼筆字和毛筆字寫得很好的學生為數不少，單就我們班的就有陳根輝、葉華鏞、陳金錠等同學的字，真的都寫得有板有眼。   兩位校長的教育家風範，當時早已深植人心，我之後之所以會報考校長，多多少少也是受了他們的啟發。當年的校長還需上課，光漢校長就教過我算數（數學）和音樂，當年我還幫他搬過風琴，至今印象仍極為深刻。   他們兩位教學認真，不因為綜攬校務，而耽誤或影響到學生受教的權益，除非是公出或請假，否則，他們一定準時上課，盡力教導學生，跟一般的老師沒有兩樣。教育界之前倡導的「校長應該是學校的首席教師」理念，在六十幾年前的杏壇，已經一次次體現在他們上課的每一節課堂上了。   坦白說，在我人生的旅途上，個人受知於老師、同學與朋友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午夜夢迴，我還常能感受到不同求學階段師友的鼓舞、砥礪與激發，特別是小學階段的學習生活，更是讓我朝思暮想，不能也不敢一日或忘。因為有師友的啟發與協助，使我從中體會到很多待人處世的道理，這常常是書本上學不到，也習不來的。   蒙受了這麼多師友的恩情，我真的好想把他們一位位原原本本的還原回來，只可惜自己的寫作能力有限，我雖然自認已盡心盡力了，但還是常感力不從心，意猶未盡，只能再自我鞭策，加倍努力了。   末了，欣逢一如母親那溫暖臂彎的母校－－正義國小的百年校慶，請容許我以一首冠首詩，表達對她的深深景仰與孺慕崇敬之意。   以「正義國小百年校慶」冠首，為母校百年校慶申賀：   正派經營榮國教，義之所在齊爭先；   國基在庠繫念深，小校用心立志堅。   百歲革新勤擘劃，年春除舊聚觀瞻；   校譽日隆如中天，慶盛風華滿人間。 歲在民國重甲辰年春正月 母校第十七屆校友陳為學敬賀

  看到櫻花滿園盛開，表示春天的腳步已經到了，吹著暖暖的風，沐浴在櫻花花瓣緩緩飄落的時空中，享受著春日限定版的喜悅；有機緣前往福壽山千櫻園，滿園的櫻花，總讓人目不暇給，說真的，在這裡處處都是賞櫻的「嬌點」，每一個地方也都是打卡的「景點」。  　不辭千里迢迢前來的遊客，忘情地徜徉於櫻花林中，帶著超級滿足的笑容，拿出智慧型手機，或是專業相機；想要一口氣將所有粉紅夢幻美景，全部納入智慧卡的有限空間裡。  　滿山遍野，層層堆疊，漸層色彩，超級卡哇伊；說真的，賞櫻賞花何必一定遠出國門呢，國內頗負盛名的賞櫻景點，除了武陵農場的櫻花季之外，福壽山的千櫻園，也不遑多讓喔！  　瞧！八公頃大面積的山坡地，種滿了多樣品種的櫻花樹，數以千計的櫻花樹，一到花開時節，誰也不想讓誰，競艷繁花，譜寫濃膩的美好春色；賞櫻步道在得宜規劃下，出現了無數穿梭其中的紅男綠女，遠遠望去，如織的旅客，加上素有粉紅佳人雅稱的櫻花，在迎風搖曳中，有意無意的賣弄風情，此際，無限的春意，便順勢譜寫出簪麗絕美的景致。  　好美喔！好浪漫啊！我來對了。讚美的語浪，聲聲不絕於耳，多數人都感受到有「不虛此行」的況味；就算是舟車勞頓，霎那之間，也全都拋諸九霄雲外。  　親身體驗的遊客，看到滿園的絕美櫻花，除了視覺擁有高貴的享受之外，也似乎聆聽到花開花落的聲音；絕俗滌塵的高妙境界，讓人不由得升起心悠情雅的高貴韻致呢！  　我們都知道：富有的心靈，在於心無塵染。沒想到一趟賞櫻之旅，便能輕易獲取其中森妙的哲趣，真是讓人始料未及的附加價值喔！  　總之，來到福壽山千櫻園，有機緣徜徉於盛開的櫻花樹下；除了擁有詩情畫意的高貴雅趣之外，還能享受爆炸性的喜悅，一舉數得，真是難得，同時還能釋放出讓人流連忘返的磁吸效應呢！

  突然心頭抽了一下，彷彿聽到就在我眼前的學校校舍，發出了劇烈搖晃的聲音，抬頭望向前方的紅綠燈，赫然發現所有人都停格了，汽、機車和行人都沒有移動，接著開始有人發出尖叫聲，「地震，是地震，大地震！」楞坐在機車上的我猛然驚醒，往旁移動將機車騎進學校停車場，看到所有學生都集合到學校操場，或蹲或坐在草皮上，橘紅色的防護套像一個個小帳棚，套在所有孩子的頭上，每個小朋友都乖乖地套好套滿，平日裡學校安全演練難免有嘻哈笑鬧的人，這當下驚慌恐懼都寫在臉上，我用手機撥打電話，發現訊號停了，好不容易撥通問著媽媽有驚嚇到嗎？還沒開口說話，那一頭的妹妹立即說著大家都好，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明明是歡樂兒童節前夕的慶祝活動，這一個早上所有的師生，都奔波在教室與操場之間防災避難，也都時刻關心著地震可能帶來的災情。   從來沒有真正感受到地震搖晃的可怕，這一次上班當下親眼目睹，恐懼校舍安危的時候，想著那一年還寄住叔叔家，夜裡，我的室友堂弟正抱怨又停電時，客廳的電話響了又響，是住在大安區的姑姑打來的，問起我和堂弟可好？莫名其妙的兩人很無奈，掛上電話人還沒走回寢室，叔叔也從金門打電話來，還是問著有沒有狀況，睡眼惺忪的兩人覺得停個電也沒啥大不了，真不知道長輩們在忙什麼，這才把電話掛上，即將和我在十月結婚的老公也來電，要我務必小心點，一頭霧水的我擋不住睡意，回到房間倒頭就睡。早起到公司上班途中，發現沿路早餐店都因為停電沒有開，心想到公司的福利社再隨意買點吃的填肚子，哪知道公司停車場竟然沒有車，大車小車都沒有，惶惶然的走到警衛室，問起為甚麼今天不用上班，這才知道九二一這場大地震，公司的實驗室也出狀況了，然後，每個人都把我當怪物的問著：「妳真的不知道有地震？」我敢對天發誓，叔叔家的房子真的沒有搖晃，茶几上的玻璃杯完全沒有移動，也直到隔天公司在內湖進行動土典禮，這才發現站著的時候人會隨著晃動，但整個儀式還是如常進行，沒有因為頻繁的餘震而有所延宕。   大白天裡的說來就來的大小搖晃，會分不清楚是人在發暈？還是樓板晃動著？四十多年的校舍裡，不免有龜裂的牆面，少許剝落的磁磚，較為嚴重的是有教室的門變形無法開關了，心裡忐忑地想著家裡雖然不在高樓層，但七樓的高度搖起來應該也會造成物品損傷，尤其看到群組裡朋友們家中慘不忍睹的景象，愈發害怕自己家裡會不會也亂成一團。下班回家才發現家裡的物品沒有移位，只是春假回家的大女孩，生平首次遇到這樣的搖晃，臉色有些慌張地述說著：「當時躺在床上，一直搖晃著，我好像聽到媽媽的聲音，卻無法爬起來，有害怕的想著會不會、會不會沒命了！」或許這就是母女連心吧！   島嶼地牛翻身所造成的災情，訊息很快就傳送到世界各角落，檳城的朋友來問候，京都的友人來關懷，有被驚嚇到的我，感受到溫暖也感受到平安就是福，在一次又一次的餘震中，平心靜氣地接受著地殼板塊的運動，也在心裡祈禱著在震央附近所有承受災難的人能平安，無家可歸的人都能獲得好的照顧，無法臆測這一場板塊運動所帶來的餘震還要持續多久，但在每次的餘震中都默默地想著，能持續地釋放能量，也許下一次的大搖晃，可以再少一些災情吧！

  ●「汝無嫌人大跤蹄，人無嫌汝穿草鞋。」VS.「汝莫嫌我一個目，我莫嫌汝邸穿屋。」--人無十全，各有背景或缺陷，應各退一步，彼此包容。   ●「後生哭家伙，新婦哭面皮，查某囝哭骨髓。」VS.「子噭爹娘，驚天動地；女叫爹娘，真情真意；心舅噭家娘，屙膿滑痢；婿郎噭丈人老，駱駝打屁。」-骨肉至親，發自真情，哭斷肝腸；沒有血緣，裝腔敷衍。   ●「拉儳食，拉儳肥；清氣食，目凸雷。」VS.「齷齪食，齷齪肥；淨利食，發癩痢。」--二者看法一致，骯髒飲食，有利健康；過度潔淨，沒有抗體；只是引發疾病不同，可能為求押韻。   ●「田蛉結堆，著穿棕簑。」VS.「鵝叫風，鴨叫雨。」「水蟻滿屋飛，毋愁毋落雨。」「蝸螺上牆，大水沖樑。」「蜈蚣爬出孔，不久有雨送。」……--動物異常動態，可以觀測降雨端倪。   ●「賺錢龜爬壁，開錢山崩崎。」VS.「賺錢像針頭挑刺，使錢像大水沖沙。」--兩諺上半指難度高、速度慢；下半反是，譬喻巧妙，難易分明。   ●「錢銀纏半腰，免驚銀紙無人燒。」VS.「床頭有籮米，死忒有人理；床頭有籮糠，死後有人扛。」--譏諷子女不孝，料理後事，全看遺產。   ●「一話傳百耳，愈傳愈走味。」VS.「話傳三人，猴兒變人。」--寄話會加，何況傳話。不必負責，愈加離譜，變質變樣，不可思議！   ●「三十歲查甫是真銅，三十歲查某是老人。」VS.「男人三十正婆娑，女人三十老處婆。」--同樣年齡，男女有別。男人風華正茂，女人老氣橫秋。差若天壤，此諺應不適用今日。   ●「有錢講話會大聲，無錢講話人毋聽。」「有錢講話人人聽，無錢講話人人驚。」「有錢講話話會蹺，無錢講話靜悄悄。」「有錢人行路目看天，無前人行路閃路邊。」……VS.「有錢妻賢子孝，無錢蛇聲鬼叫。」「有錢親阿哥，無錢死孤耋。」--有錢人說話一呼百諾、氣勢凌人、家庭和樂；無錢人說話，人微言輕、無人理睬、爭吵不休，有錢沒錢，天差地遠。   ●「未娶新婦毋通笑人某嬈，未生囝毋通笑人囝枵潲。」「未娶某毋通笑人某敖走，未生囝毋通笑人囝敖吼。」VS.「未有八十八，毋好笑人目珠瞎；未有六十六，毋好笑人大腳目。」--時機未到，不要急於取笑他人，說不定將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食無三把蕹菜，著想欲上西天。」VS.「食三粒黃豆，就想上西天；唸三日經，就想成神仙。」--比喻修行不夠，就想成仙成佛。諷刺人不肯腳踏實地，妄想一步登天。   ●「袂生，帶治骱邊；袂生，帶治門口厝邊。」「袂泅，帶治膦脬大毬。」VS.「不識字怨爺娘，毋會賺錢怨屋場。」--所怪對象，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只是藉口而已！所謂「為成功找方法，不為失敗找理由」。   ●「一日無講女，三日無生理」。VS.「婦人家一日無講脧，三餐食毋落胲；男仔人一日無講膣，日頭毋得落西。」--如果每日不講講異性生殖器，就會食不下嚥，了無生氣，日子難捱，「食色性也」，人性之常。   ●「有樣看樣，無樣自己想。」VS.「有樣看樣，無樣看世上。」--同樣有樣學樣，無樣則是一自己設法，一參考他人。   ●「拚生拚死，為著喙齒；千辛萬苦，為著腹肚。」「千般為喙苦，萬般為腹肚。」VS.「為了一張嘴，走到腳撐腿。」--「腳手跟嘴做奴才」，無疑地，為了生存，忙碌一生。   ●「濟牛踏無糞，濟某無地睏。」VS.「多牛踏無糞，多子難平分。」--多未必好，反降效率，前半相同，後半互異，應是為求押韻。   ●「人佇食米粉，汝佇喊燒。」VS.「人食大麵，汝喊燒。」「人食鹹魚，汝在作渴。」--二諺飲食不同，但意義相似，即多管閒事或怨妒人有己無。   ●「有賺虎吞，無賺懶睏。」「有魚毋食頭，無魚巴潤喉。」VS.「肚飢糠也好，肚飽肉嫌肥。」「有油三盞火，無油打暗摸。」--皆具警惕作用，勉人「有時當思無時苦」，養成節儉美德。   ●「七仔笑八仔。」「龜笑鱉無尾，鱉笑龜頭短。」VS.烏鴉笑豬黑。」「大哥笑二哥，兩儕差毋多。」--雙方實力相當或各有缺陷，不知自省反而取笑對方。   拜讀黃永達編著大作《台灣客家俚諺語語典》及涂春景輯註大作《聽算，無窮漢--有韻的客話俚諺1500則》，蒙受諸多啟發與獲益，在此深致謝忱！金門屬閩南語系，而閩客又同屬漢語系，因而俗諺說法同質性高，而又因筆者不懂客語，難免有誤解失真之處，敬祈賢達多方賜正。 （下）

　　姊夫的菜園來了一位嬌客，是一隻灰黑色小兔，平時窩在菜園搭建的棚架內，或躲在園裏的水泥管內，它不怕生，每見姊夫到菜園就跑出來，跟在身後繞啊繞。 　　家人共同的疑問是，小兔子會將菜園內的菜吃的亂七八糟嗎？姊姊說，菜園內的菜，小兔子都吃，但它滿節制的，沒搞亂菜園。後來得知，小時看卡通影片經常出現兔子叼著一根紅蘿蔔，大眾認為紅蘿蔔是兔子的主食。其實，這是錯誤的。養兔協會說：兔子的主食是牧草與專用飼料。莫怪，小兔子對菜園內的菜只淺嚐而已。 　　有一天，小兔子尾隨姊夫到家，姊夫無法拒絕，只好收留它，小兔子成了姊姊家的一員，在姊姊家展開新生活，不再是一隻流浪兔。外甥女愛極小兔子，幫它取了個名，叫芝麻。 　　兔子芝麻喜歡站著偷啃青菜，看到主人照相，就立馬裝無事；主人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它喜歡窩在人們的腳旁聽聲音，跟著主人聽經聞法，愛跟人撒嬌。外甥女下班回家就逗它玩，幫小兔子布置遊戲場，餵它吃牧草，買點心給它磨牙。 　　前陣子，兔子芝麻直掉毛，姊姊帶它去找獸醫師，醫生說，可能是環境造成的，姊推測可能是之前芝麻住的籠子太窄太小造成的。恰巧外甥女的同學有個價約三千台幣的專用兔籠目前沒宿主，便暫時借給芝麻用，芝麻一入住寬大的新兔籠，掉毛現象便不藥而癒改善了。姊姊笑說，芝麻真是一隻金貴兔！

褪去小碎花的外衣 舒坦在金色陽光下的日光浴 阿媽曬著厚厚的舊棉被 攤出好多舊時的回憶 阿媽說 舊棉被是貧困生活時 寒冬夜 一家人互擁的溫暖 舊棉被是家人的回憶 冷夜裡 閒話家常的笑聲 阿媽還說 舊棉被有我小時的奶香氣 有這、有那 一攤攤開出向日葵花 讓人害羞的尿床證據 厚厚重重的舊棉被 是阿媽的寶貝 攤展在艷日的藍天下 蒸出幸福的氣味 醞釀甜美的回憶 和豔陽交心 包藏著下個來冬時的溫氣 也多釀一年的甜美的回憶 穿上小碎花的外衣 收藏幸福的氣味 摺疊起甜美回憶 阿媽嗅聞陽光香的棉被 笑咪咪的望著我 心情好得意

超過百年的木棉樹 老老的樹但花年年都會開 像外婆一樣 愛我永遠不變 媽媽離開我時 外婆成了我的母親 她告訴父親 他才五歲不能沒有媽媽 我要帶他長大成為有用的人 兒時肚子圍著的大毛巾 是外婆怕我冷特別加上 至到現在我仍然肚子圍著大毛巾 不是怕冷 是想起外婆的愛 像總兵署後的百年木棉樹 感恩無法釋懷我的想念 想起外婆 我淚不停

  這個月開始我將賺的錢都放在小錢包裡，放在門邊角落的櫃子上。   這小錢包是關懷據點長輩作品。那日我負責擺攤顧攤，看到這小錢包，非常喜愛，是女紅最強的阿姨做的。顧攤的我趁沒人時把小錢包拿來細看玩賞，遇到有人走向展場，再速速將它放回原位與一個日本古布做的魚口鑰匙包排列一起。近五小時的義賣，一位小男孩，拿起這個小包包看了又看。我觀察著，驚訝這七歲小童是如何的緣分，不發一語再三凝望這對他而言幾乎是遠古時代的繡花小錢包。我開始擔心他要買走。幸好，他後來問我的是另一旁一個紅色中國繩結如意吊飾。他怯生生打開握在手上的30元，似問我只有這樣能不能買？我說好。見他如獲至寶的離去，載欣載奔身影，消失在我眼前，像是我一定會後悔的起身呼喊追回。   我決定將小錢包自己買下。雖然這兩年，總掙扎，自律的力行捨與離，簡約身邊長物。但，見到這繡花小包，彷彿我下落不明，深深藏躲的童年與青春都在裡面了。我玩弄開闔，聽那對點「恰」一聲的清脆爽朗，俐落，如夢鏗鏘的一次又一次。繡花小錢包內，應該有媽媽黑色的鬢夾，細細躺在卡其色內裡縐褶縫裡，有一條雙面白紗布手帕，鑲滾著水色藍邊，手帕上散發著母親手指輕點的花露水。那香味，是我們家歡喜時的味道。是夜壺還放在三合院老宅內，遇過年；台灣親戚回來時；老師來家庭訪問時；姐姐們的男友騎著偉士牌來家中等候約會時，爸爸一定會親自指揮我們打掃環境，最後再由大衣櫥角落內，拿出香水，將拇指按壓瓶口，以防滴灑時滲出太多，他總預期自責自己的粗心。一天偶然在五金行賣場，看到花露水，心想，這年代，怎樣的情境需要花露水？佇立看那翡翠綠瓶身，紅色塑膠束口，標籤上旋轉的舞姿，圓鼓鼓的短裙襬，修長踮起的腳跟，仰角驕傲的芭蕾舞伶，永遠不老的花都女郎。   年輕時，賺了錢，領了薪水袋，一路風馳電掣回家，就向母親奉上。媽媽拿了一部份，放進這樣一個繡花包內。另一部分要我自己存好。我愛漂亮，那個星期日，一定坐公車去買新衣。過午踏進家門前就先想好將新衣價格少報一個零，有時，甚至多跟店家要一個袋子，將另一件新衣先藏在老古石家牆旁。媽媽等我一起午飯，問起今日戰利品，我都能應對自如，讓媽媽讚美我像她：精明儉省擅殺價。她不希望我花錢如流水，但，那樣的年紀；那秋來後輕易的風聲；那一場冷雨一場雲煙，彷彿千軍萬馬的誓言與擱淺在這島嶼生息的我，永遠……對峙……。錦繡華麗，細軟款待是必要。   繡花小包，黑身。棗紅、粉紅累累結實的花朵鋪滿整個布面。素白枝葉延伸舒展，有歲時冬日冰雪冷艷的氣息，緇黑底布如大地涵養沉澱的從容莊嚴。貴氣高聳的對開鋼質盤扣，緊緊掐陷鎖住開口，雙線密縫，扎扎實實。裡襯是水仙花白，典雅清麗水秀。訴說著一種年代的美，是表裡一致；是細細微微全面兼顧，讓人由衷的，愛不釋手。   時空流轉，天上人間。這保守金錢載體的繡花小包，是七十年柴米油鹽上山下海的母親，慷慨絢麗的貼己。

  大型圖書館內，書籍汗牛充棟、車載斗量，坐擁書城，忘懷得失。而我尤專注於尋覓各地俗語諺語，其中又以閩南語（含臺灣、金門、澎湖）為大宗，客家諺語次之，其他則為各地或少數民族諺語，以量取勝的閩、客俗諺，精銳盡出、應有盡有，二者若能做一對比，想必精彩無比，我一秉過去原則，相同者無須比較，相異者無從比較，唯有性質相近相通而取材譬喻不同，才是本文著眼之所在。   閩南、客家俗諺浩如煙海，囿於篇幅，完稿後又一刪再刪，去蕪存菁、披沙瀝金，僅取其中精華部分對照之，仍依循以往模式，前者為金門俗語，VS.後為客家諺語。   ●「當面講汝好，尻川後罵一笳籮。」VS.「當面一枝花，便背一尾蛇。」「面前同你好，背後燒你一把火。」--當面讚賞、笑容燦爛，背後辱罵、陰險可怕，人前人後兩個樣，人心可畏、不可不防！   ●「前生一粒土豆，較好死後拜豬頭。」「前生孝喉嚨，較好死後孝棺材頭。」「生前食四兩，較好死後拜豬羊。」VS.「千跪萬拜一爐香，不如生前一碗湯。」「死時一條豬，毋當生時四兩肉。」--侍奉父母，生前微薄的孝敬甚於死後鋪張的祭儀，勉人把握當下，及時行孝。   ●「食老三項歹：見風流目屎、食冷著滲屎、行路摳摳蹩。」VS.「人老三種歪：頭纍纍（低低）、打屁打出屎、屙尿淋濕鞋。」--人到老年，毛病顯現，只是說法互異。   ●「一代賢，二代癲，三代掛鐵鍊。」「第一代儉腸納肚，第二代看錢若土，第三代當囝賣某。」VS.「頭代油鹽醬醋，二代綢衫綾褲，三代田地賣租，四代賣子賣某，五代賣公婆香爐。」--起首勤儉致富，後代不知守成以致揮霍敗家，甚至服刑坐監，一代不如一代，誠如孟子所言：「道德傳家，十代以上；……富貴傳家，不過三代。」   ●「一句降服，濟句臭雜。」「話講三遍，連狗嘛嫌。」VS.「一到新，兩到舊，三到就像屎樣臭。」--話不過三，首遍新鮮，重複令人厭惡，猶如臭屎。   ●「借錢一樣面，討錢一樣面。」「借錢滑溜溜，討錢面憂憂。」VS.「借錢時大哥大伯，還錢時彎籠彎壁。」「借錢時桃園三結義，還錢時劉備借荊州。」--借錢時油腔滑調、尊呼連連；討錢時東躲西藏、愁容滿面，借討兩樣情，譬喻妙絕。   ●「靠囝靠新婦，毋值自己有。」「親囝親兒，毋值身軀三百錢。」「食自己芳芳，食囝兒空空。」VS.「孻仔有，不如老公有；老公有，不如自家有。」--看來子不如夫，夫不如己，伸手向夫兒要錢的主婦，感受最深！   ●「冬節月頭，串寒年兜；冬節月中央，無雪擱無霜；冬節月尾，串寒正二月。」VS.「冬至在月頭，家家煨牛頭（無秧毋使愁）（無被毋使愁）；冬至在中央，霜雪兩人扛；冬至在月尾，凍死老烏龜（凍死無人知）（做事毋知飢）（牽牛哥兒毋知歸）。--金門側重在寒冷時機點不同，客家偏重在寒冷程度，各有所見。   ●「勸人做好事，較贏食早齋。」「心若好，做什麼都輕可；心若歹，食好食歹都漏屎。」「鋪橋造路做好事，較贏三年食清菜。」VS.「好心毋使食長齋，好腳毋使著繡鞋。」「多行善，抵得三災八難。」--兩地皆在勸勉存善念、行善事，勝於吃素。不要拘泥於形式。   ●「有錢日日節，無錢節節空。」「年若年，節若節。」VS.「舂上舂下舂無錢，閃東閃西閃過年。」「有錢人日日過年，無錢人日日熬煎。」「年關年關，有錢人過年，無錢人過關。」--有錢人錦衣玉食，「頓頓廿九下昏，日日正月初一」，無錢人煎熬度日，過年是難關，天壤之別。   ●「一支鼻仔直文文，兩蕊目睭疊雙層，耳仔牽紅筋，面仔粉粉粉。」VS.「黃蜂腰，鯽魚嘴。」--二者審美觀不同，金門著重臉龐，客家偏於腰嘴，各有觀點。   ●「少啉是人參，多啉誤了身。」VS.「少食多香味，多食無味緒。」「少飲補人身，多飲損精神。」--前者針對飲酒，後者涵蓋較廣，不論何者，節量適度，有益身心。   ●「差豬差狗，毋值自己走。」VS.「求張求李，毋當求自己。」「求人不如求己，使口不如自走。」--因為「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十挑八選，選到一個賣龍眼。」VS.「千揀萬揀，揀到爛燈盞。」「千擇萬擇，擇到爛瓠勺。」--起初自視甚高，擇偶甚嚴，逐漸喪失良機，愈選愈爛。勉人機不可失，人無兩度再青春。   ●「虹若罩佇海，落雨落仔袂放屎。」「東熠無半滴，西熠閃袂離。」VS.「弓欄西，雨打坡；弓欄東，無雨又無風。」--不論彩虹或閃電，西主雨，東主晴，說法略異，看法一致。   ●「有爸有母是冰糖，無爸無母是土園。」「有爸有母滿天星，無爸無母月暗暝。」VS.「有爺有哀金銀寶，無爺無哀路邊草。」--金銀、冰糖，人人喜愛；土園、路草，任人踐踏。父母存歿，差之天壤，各有妙喻，異曲同工。   ●「有心拍石石真光，無心拍石石散毛。」「有心拍石石成磚，有心開山山成園。」VS.「有心打石石成磚，無心打井井無泉。」--「磨杵成針」「鍥而不捨，金石可鏤」，成功與否，存乎一心。   ●「死爸死母眾人扛，死翁死某割心腸。」VS.「死爺哀寂寞一年，死夫娘痛苦一生。」--雙方都是至親，無不哀慟逾恆，但痛苦有等級之分，時間有長短之別。   ●「濟囝餓死爸，濟新婦餓死大家。」「五男二女，食飯自己煮。」VS.「心舅多，懶洗碗；鴨母多，懶生卵；艄工多，打爛船。」--人多反而互相推諉、敷衍塞責，正所謂「三個和尚沒水喝」。   ●「翁某若同心，黑土變黃金。」「家若袂和，食水著無。」VS.「兄弟好，土變金；姐嫂和，家業興。」「兄弟和，共廳堂；夫妻和，有商量。」--不論夫妻、兄弟、妯娌，家和萬事興，家和不分家。   ●「穿仔西裝現領，厝內無米落鼎。」「外口穿媠媠，內底癩哥鬼。」VS.「窮鬼假作有錢樣，三餐洗鑊無米放。」--外表風光，實際窮困，譏諷裝闊窮人。虛有其表，華而不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娶某著看老母，掠豬著看豬母。」VS.「買衫看袖，討妻看舅。」「買屋看樑，娶妻看娘。」--「有其父母必有其子女」，相似度高；同樣地，買衣買房，看袖看合不合身，看樑看穩不穩固，娶妻購物，各有訣竅。   ●「人若佇衰，種瓠生菜瓜。」「人若佇旺，神鬼毋敢來捉弄；人若佇衰，行路佮鬼相偎。」「人衰，放屁彈死雞，滿面全豆花。」VS,「命窮賣鹽賣出蟲，賣蔗賣出火吹筒。」--楣運當頭，禍不單行。   ●「一人儉三尺布，三人作一領褲。」「一日省一喙，一年省一櫃。」VS.「一人省一口，能養一條狗。」「一餐省一口，一年省一斗。」……--二者均在奉勸「節約莫怠慢，積少成千萬」，節儉是累積財富的傳統美德，銖積寸累，集腋成裘。   ●「是牛，牽仔北京也是牛。」VS.「係牛，牽到江西、（廣西）也係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會因地理環境而改變。   ●「食無落腹，放無落礐。」VS.「食煙毋當食屁，食屁還有米穀氣。」--抽菸百害而無一利，花錢傷身，損人害己，勉人戒菸。   ●「烏雲飛上山，棕蓑提來幔；烏雲飛落海，棕蓑蓋狗屎。」「早霧罩袂開，戴笠穿棕蓑。」VS.「雲往東，一陣風；雲往西，著蓑衣；雲往南，雨成潭；雲往北，雨往跌。」--從雲霧方位觀測下雨，說法略異，不妨一試。（上）

  黃果樹大瀑布這個名字當然是取自它崖頂有一棵不知年歲、又會結黃果子的老樹而得名，不過這棵老黃果樹並未出現在徐老先生的遊記上。我猜想：一則是這棵老樹尚未出世、二則當時的老樹可沒那麼明顯，相較週遭的繁茂古藤大概不足引起徐老先生的注意吧！黃果樹的瀑布上半部分約莫五分之一處，有條隧道隱藏在瀑布的後頭。我們穿越了這條隧道，在隧道的中間有兩個大窟髏，可以看到崖下風景。這兩個骷髏從瀑布的下方看上來，隱約像似人的雙眼，所以徐老先生稱它為「雙明」。不過，它現在有個通俗的神話名字，就叫作「水濂洞」。據說這裡過去曾經是猴群聚集的山谷，猴兒們的食物當然也包含了這棵老黃果樹的果子。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猴子可不是大眾印象中的「潑猴」，牠們是目前被大陸列為瀕臨滅種的重點生物：金絲猴。金絲猴群在此由受到人為干擾嚴重，加上黃果樹上游的水系遭到濫墾、商業發展氾濫，早已不見蹤跡。目前黃果樹面臨斷水的危機，聽說在我來的前一年大瀑布真的斷水了！想想坐在底下的徐霞客，可真得「望谷空嘆」。據說，您現在要造訪黃果樹大瀑布，不但時節要對，更重要的是您的位階得夠高。這上游的風景管理處的人才會開放水閘門，放些水在崖上留下幾條游絲般的氣息，給您瞧瞧這世界「第四大瀑布」。   劉兄弟還說明在大陸一個嚴重的販賣人口問題。許多不肖業者，從內地或更偏遠的地區，或拐騙、或脅迫。許多內地年幼少女，在大陸各風景區被打扮成當地的少數民族販賣當地特產。據劉兄弟與警方的調查，在許多破獲的案例中，少女被施打毒品以控制。所以劉兄弟告誡我，在風景區儘量別購買民族商品，以免助紂為虐。   遊過了黃果樹後我們再遊天星湖。天星湖是許多瀑布群集結後，在地表某處消失，然後在山下這低漥處冒出。水究竟在地下如何溝通，可沒人搞得清楚。在天星湖中共有九九八十一洞，劉兄弟要我數數看。其實打從離開桂林進入貴州後，我就發現這貴州的景緻與廣西省全然不同。在桂林，一朵朵的山被河流給圍住了，加上煙雨濛濛，活像是蒸籠裡的芝麻饅頭。但是在貴州，水則都是掛在山頭，到處是瀑布；不過這幾年是每下愈況，山上垂下的都是氣若遊絲的娟娟細流，美景日漸消失，想來令人惋惜。   回程的路上遇見了樁車禍，才見識到大陸人愛看熱鬧的奇景。而貴州人在山上所築的墳墓可也是一奇，由石頭磚塊砌成了一個圓形圍欄，圍欄中以土覆蓋之。墳墓大小落差甚大，端看這人家的地位與貧富。在與這些當地朋友的閒聊中，快速變遷的時代就算在如此偏遠的內陸都市也明顯可及。走在時代臨界邊沿的現代人類，猶如走在鋼索之上。進退維艱，但對錯則難料。「現代化」不等同於「都市化」，人類的現代化有賴於全體人「素質」的提昇，而非僅僅只地貌的水泥化。在家鄉的水泥地上，我寧見裂縫中掙扎求生的一小株草木。遊蕩在大陸神州的我，或許同高行健一般，只在找尋心中的「靈山」；往外出走、往內尋找，一個「真我」。佛說：「我行、我素、我依然。」 （下）

山色瞬間放閃如幻夢奇境 絕色只在眨眼之際釋放收回 霧雨山嵐傾全力護航著詭譎容顏 暮春三月 閒人莫闖雲海山巔 山 只為自己風華 抬轎人傾矯健之軀在陡峭的石梯間衝刺吆喝 山林開道 引領遠來的不速之客神遊仙境 三尺之外 山松列隊以曼妙姿影略盡地主之誼 霧 乳母般的山林守護神 誰在夾縫中取得絕佳崗位 吐納天地精華 獨攬群峰視野 誰無懼雪雨風霜 在塵世隔絕的海拔捍衛崎粼孤傲 無視於穿梭讚嘆的繁花男女 專注於季節限定的舞姿 松 峰岩上的影舞者 啊莫非太遲太晚造訪大山 諸神已不耐

  徐霞客，是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旅遊家。他到處尋幽訪古，說實在即便是交通發達的今日，他的壯舉還是令人佩服萬分。想到廿多年前自己漫遊大陸神州時，隨心所欲到處行走，以為可自比徐老先生。但仔細想想我可沒他好命，至少的行旅還有傭人擔著行旅。二○○一年的五月中廿三日我逛到了貴州，想要瞧瞧中國最大的瀑布，至少地理課本上是這麼說的。按照原訂計劃我應該是從桂林搭火車前往貴陽市，再由貴陽市一訪黃果樹。不過在火車上認識了當地的朋友-胡兄，在這位朋友熱情邀約下，要介紹當地的朋友當我的嚮導並且與我一遊黃果樹大瀑布。於是我便更改了行程前往安順市去，再從安順出發前往黃果樹，以及附近幾個名勝。從桂林到安順，足足花了十八個小時的車程。前一天晚上十一點出發，隔天下午五點才到。   安順市，也是當年徐霞客到黃果樹之前逗留的最大城市。不過安順在我到達這裡之前從未曾出現在我的人生，而它給我的第一印象卻是童山濯濯，幾條大道簡單的構成了這個貴州省的第二大城市。如果讓我以台灣的都市比喻，我覺得安順蠻像一張刻意沖洗成泛黃色的宜蘭市照片。我這樣形容好了，當天傍晚火車抵達時，我們下車的方式挺特別的。我們從半層樓高的火車上躍下鐵軌，然後從兩列火車的「輪下」鑽過，再一路穿過顛簸的鐵道到達車站的出口，這可算是難得的經驗吧！   出了車站，沿著車站正前方的馬路直走，胡兄幫我找了家便宜的旅館，住一晚廿塊人民幣。當天晚上一同品嚐了當地「地道」的食物，也就是咱們所謂的「道地」的食物。卸下行李後，當然到街上的小館子吃晚餐囉！這條街上的店面都是小小的一格，深度也淺淺的。幾個肉攤上，橫躺著幾條去完毛的小動物，看來有些眼熟。後來才知那一條一條躺在桌上的屍首，是一隻隻刮完毛的狗；貴州人喜歡吃香肉火鍋，即便是五月的氣溫不低也到處看得見。雖然以中國的飲食史而言，「犬」的確是食材的一種，不過我可沒啥勇氣嘗試。所以我和胡兄特別叮嚀過，說明文明的我們不好背叛好友，與朋友講信修睦，更遑論把牠們當作食物。只是後來胡兄邀來幾個朋友作陪，幾番酒水之後，桌上也多出了一盆熱騰騰的火鍋，究竟是不是香肉火鍋，我可不記得了。只記得這鍋子裡的深綠色植物味道有些嗆，當地店家自己浸泡「五寶花酒」也讓人難以消受。所謂「五寶」當然是根據古老中國的民俗藥物製成，這五寶說出來真會嚇壞人。這五寶是令人怵目驚心：蜘蛛、蟾蜍、蜈蚣、毒蛇、蠍子，若不是我親眼瞧見、慘烈經歷，我還以為只是武俠小說中吹噓的劇情。   邀來的朋友中，少不了當地的地頭，某位「武警小隊長」。在當時每個地方的地頭蛇、外白內黑的狠角色，非武警小隊長莫屬。他的排場自然左擁右抱，在幾位佳麗簇擁下進場，而我出現的目的自然是幫胡兄在這裡的業務撐個場面，畢竟在這「內地」鮮少有「台賓」造訪。招待台賓對他在當地的意義，應該說是一種「能力」的展現方式吧！雖然胡兄個性爽朗，但畢竟如此熱烈的招待第一次見面的朋友，也不是一般常情。當然，這些都是我離開大陸之後，回頭細想的推論。當初選擇自助旅行，自然評估過各種可能的突發狀況。不過似乎突發狀況都是自己預料之外的情形，否則也就稱不上「意外」。   胡兄的助手是一位二十歲的小夥子，小文，文是他的姓氏。他們倆是汽車的業務，經營的地方在廣西、貴州、雲南這一帶。小文是一位熱衷網路、電玩和新手機的當代中國青年。當地的朋友則是姓王，年紀只比小文大了兩歲，卻已是一個小孩的爸。王兄弟的父親是文革時從洛陽下放到此的知識分子，與當地女子結緣落地生根。酒酣耳熱之際，王兄弟哭著感嘆自己沒父親的「文種」是個大粗人。不過大夥笑談著許多趣事軼聞，都是炎黃子孫的後代，酒酣後竟敞開心胸侃侃而談。   隔日天一亮，我先打點好當天夜車的車票，在黃果樹大瀑布之後，我打算直奔雲南的千年古城--麗江，所以得事先準備好車票以免亂了行程。草草吃點早餐，王兄弟弄來一輛小麵包車，我們一古腦的擠進去。一路上，王兄弟介紹了幾個當地值得一探的景點，不過這些只能當作未來再來安順時的動力吧！路途中，王兄弟還找來了當地一位知識青年，劉兄弟。劉兄弟一九九八年大學畢業後自願下鄉，來到黃果樹附近的小村落王家堡服務教學。不得不佩服這位青年，他的職志是推動環境保育與金絲猴復育，並且打擊風景區的人販組織。再來的黃果樹瀑布之旅，有這位劉兄弟解說實在是意外之喜。話說當年的徐霞客，在此地尋幽訪古的時候，因為不諳當地苗人的風俗，損失不少銀兩、跌跌撞撞，才千辛萬苦的找到黃果樹大瀑布。相較起來，這回我可比他老人家幸運多了。   過去貴州有「天無三日晴、地無三里平、人無三兩銀」的說法，這天地人三德不達，可不是啥好地方，貴州在歷史上是一個充滿瘴氣的落後地方。不過以現代人的觀點來看，這個地方應該是原始、林相多樣、物種豐富的好地方。根據劉兄弟的說法，我的運氣不錯，因為在我抵達之前，才下過幾場大雨，黃果樹瀑布的出水量增加不少。看來我比徐老先生福氣又多些，以目前全世界到處缺水的狀況而言，這幾天的甘霖可是得來不易。中國大陸究竟有多缺水呢？一項統計數據就足以說明了，在中國已經有高達五分之一的領土已淪為沙漠。   我老是提到這位中國古代的旅遊家，自然是因為他老人家是第一個紀錄黃果樹大瀑布的文人。在黃果樹大瀑布的下方有個望水亭（不過不是當年徐老先生造訪的涼亭），亭子旁邊的大石頭上有座銅鑄的徐霞客銅像，臥坐、望著奔騰直下的黃果樹大瀑布。根據徐老先生的描述：「忽隴菁虧蔽，復聞聲如雷，余意又奇境至矣」。在瀑布風景區的附近就能聽到隆隆大作的瀑布聲，此時恨不得背上長對翅膀，直接飛往瀑布而去，相信這份心情應與當年老人家的心情一樣。   「透隴隙南顧，則路左一溪懸搗，萬練飛空……；如鮫綃萬幅，橫罩門外，直下者不可以丈數計，搗珠崩玉，飛沫反湧，如煙霧騰空，勢甚雄厲。」這都不足以說明黃果樹大瀑布的壯闊。我這樣說吧！莫蘭蒂颱風掠過金門時的狂風暴雨，也不足以掩蓋瀑布所激起的轟天巨響，加上空谷的迴響，在瀑布底下你別想聽到身旁人講話聲音。磅礡的水是從天而降，像似一場不會停歇的暴雨，冰冷的空氣讓人倒抽了口涼氣。徐老先生說：「或許這不是他看過落差最大的瀑布，但卻是他看過最大的瀑布。」的確如此，我在黃山下、雲南的蒼山甚至台灣的武陵農場都看過落差更大的瀑布，不過相較眼前這個寬達百米的大瀑布，氣勢確實不值一提。 （上）

  拭餅又稱「春捲」或「潤餅」。金門傳統社會裏，清明節、二月十五日、八月十五日（俗稱春秋二祭）及冬至等節日，要準備豐盛的供品，如豬肉、雞肉、魚、發粿及水果等等常備品，拭餅菜是另一佳餚，祭拜祖先祈求庇佑，保佑全家大小平安、健康、順遂。   拭餅菜有胡蘿蔔、青蒜白、荷蘭豆、酸筍、豆干、醃過的大頭菜及五花豬肉皆要切成細絲，這些食材，水分較少，大火快炒，不易出水，保有色彩繽紛、賞心悅目的菜色；另用雞蛋、豆腐、韮菜及現剖的石蚵，煎出香軟Q嫩的豆腐料理，堪稱一絕，亦是美味。   女性族人在這些日子裡要準備供品，在自家的祖廳裡祭拜祖先，妯娌、嬸嬸們，大家聚集在一起，閒話家常，非常熱絡，也許是平日生活各自忙碌，難得聚首，格外珍惜。另外供桌上的菜餚，亦是廚藝的展現及談論的焦點，那條魚煎得金黃酥脆，那個菜煮得色香味俱全等等，這些都是我學習琢磨的對象。   經過多次的觀摩，讓我躍躍欲試，試著自己煮拭餅菜，於是選購相同的食材，每樣菜都切成細絲，依樣畫葫蘆，只是一上供桌比較，才知道，自認的細絲，是別人家二、三倍粗，真是汗顏，金門俗話（粗人無倘切拭餅菜功），拭餅菜刀工細膩，可見一斑。   金門傳統聚落，很多村莊，都是單姓村，設有姓氏宗祠，有一特殊的習俗「作頭」，有的是清明節及冬至皆有作頭，也有的是清明節或冬至擇一舉辦，採輪流制，由各姓氏宗親自行決定，有按長幼排序（男丁出生即登記排入）、新婚登記等，由作頭的男丁，準備祭品，男性的長老帶領作頭之人及宗親，共同祭祖，彰顯傳承，祭畢會餐，宣布宗族大事或解決紛爭，凝聚宗誼，增進感情。   拭餅皮以市售為主，商家準備幾個大鐵盆，製作麵糊，再準備幾個小的圓形烤盤，餅皮大師手腳俐落抓起麵糊在圓盤上塗抹均勻，約秒鐘，另一人翻面再烤一下，完成一張張薄如白紙的拭餅皮，餅皮Q嫩彈牙，唯一缺點，就是不易保存，隔日變硬，不好包裹食材。   清明節及冬至，旅居在外的遊子紛紛從各個地方趕回金門掃墓、祭祖，飲水思源，不忘本，表達對祖先的崇敬。同時品嚐家鄉美食拭餅，享受舌尖上的好滋味，挑動味蕾，一捲接一捲的吃，撫慰一顆顆漂泊在外的心，不論鹹的、甜的，來者不拒，滿足之心，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慎終追遠，木本水源，緬懷先人，千古流芳，至今不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