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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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武器擴充與裝備檢查
董巖山先生回憶說:「七十年代以後,槍枝改由集中保管,但槍枝保養還是由保管人負責,各中隊規定時間並集合隊員集中保養,隊員的負擔依舊,而且更為不便,於是怨聲載道。為了減輕隊員的負責,開始請部隊協助,或雇工保養,民國七十七年下半年起,已經編列預算來雇用專人保養,我到任時,槍枝已經沒有再交給隊員保養了。」 民意高漲之後,擦槍也變成為民眾常常垢病的問題,最後總隊部不得不編列預算,請人集中保養。經過研商,最後由縣政府編列預算,由自衛總隊發給少量的保養費,雇請專人來擦槍。民國七十七年下半年起,已經編列預算來雇用專人保養。擦槍的做法是改變了,但武器檢查的制度沒有改變,半年的定期檢查還是半年檢查一次,大隊還是每三個月檢查一次。蔡福祿先生回憶說:「民意抬頭之後,民眾時常質疑擔任自衛隊即未領國家的薪水,為什麼還有義務要擦拭槍枝、保養裝備。所以到了後期裝備保養成為幹部沈重的負擔,王延卿總隊長了解整個情勢的改變,也意識到自衛隊沒有發給薪餉,反而要他們盡這些義務實在講不過去,所以最後改由政府編列預算來支應,每一枝槍編幾塊錢的保養費,但隊員還是無意願來擦拭保養,最後只好找專來保養。民國八十一年初,槍枝全部繳庫,也就沒有這項工作了。」 裝備及工事檢查除槍砲、防毒面具、被服外,還包括防禦作戰工事(碉堡)檢查、防空洞檢查。許明鴻先生回憶說:「役勤業務之二就是碉堡、坑道(土洞不列入)和防空洞的督導、維護和檢查,每年檢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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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燈籠高高掛
有記憶以來,全村第一次家家戶戶燈籠高掛,那寫著「會元傳臚」、「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字樣的燈籠在夜晚更顯明亮。農曆癸未年八月廿五日,對我村而言,那更是意義深長的日子。會元祖││許獬授官翰林院編修、文林郎四百週年紀念日。 為了這一天的來到,村老、男丁們早開過無數次的會議,期盼全村總動員之外,也能圓滿迎接「會元祖」回家,回早年建立卻沒有金身供奉的「會元紀念館」,大尊的會元祖在許氏家廟。 雖然,身處在男主外、女主內的社會,但盼為這歷史性的一刻做個見證,於是乎在家人未反對的情況下加入人群中,當我手拿一炷香時,我是隊伍的一分子,其他時候我是旁觀者,一個引以為傲的旁觀者。 在全村隊伍出發前,先談談前置作業,八月廿三至廿五日三天全村人吃早齋三天,廿五日當天生肖屬兔(52歲)、虎、牛以及十八至四十五歲的女士不宜接近廟、會元紀念館,屋外都不晾衣物,作醮二天該準備的東西,各戶皆同,前一晚各家各戶人口的再確認,發服裝、燈籠。廣播頭一天晚上七點半前拜門口,二點半進金紙,隔天中午拜旗下,收下「湄州媽祖繞境巡安」車綵,大門口正中央高掛燈籠,一切井然有序,真虧有人不自亂陣腳。 早上天公作美,天高氣爽,八點多迎會元祖的隊伍浩浩蕩蕩自會元館出發,來到垵湖分校佇足許久,我看到各司其職的村中男丁,有舉旗的、樂隊、抬轎的、乩童、村中老大以及各輛接送隊伍的大小車子,當然包括專程自台回來的人們,那場面真浩大!我自行騎車前往,高興的看到隊伍下車,拿著相機,我跟隨人群,自東門往南門至「許氏家廟」途中耗了不少時間,也許我們影響到交通,但見大家都能包容,尤其乩童沿路走走停停,似乎也在關懷著路過的人、車,伴隨著沿途觀看人群及不絕於耳的鞭炮聲,我們來到了許氏家廟,很多人入內上香默禱。然後,我們動身前往會元祖早年讀書所在「叢青軒」,今日的總兵署,有廟中王爺、神明出巡,所以經過城隍廟、關帝廟等都不可避免的要進去參拜,彷彿那是天上眾神明的見面禮。 自總兵署出來,我們沿著小巷子轉彎來到北門,突見其中一部轎子在路中激烈搖盪,那該是某神明有所「指示」吧!回來途中我站在人群末端看著整個前進隊伍,突然有股感動,尤其看到上了年紀的長輩們走這一段長路,他們臉上流露的該是一種驕傲的神情,真的不簡單。我無法全程參與,因為我部分時候真的只能「敬而遠之」,從佛具店恭迎金身、回村後安座會元紀念館,甚至各神明齊聚紀念館的盛景,我都只能想像,因為我周遭有不少的忌諱,而我也不能去破除,不過慶幸的是我加入了這場盛事,為我們后湖的才子、英年早逝的會元祖「回家」做個見證,雖然會元祖已高齡四百三十三歲,但歷明、清、民國這四百多年,我們仍以他為傲,甚至金門人大都也知道「許才子」、「許獬」、「許鍾斗」這號人物,因為他的才氣足以示後人,典型果真在夙昔啊! 明鄉賢許獬名言:「取天下第一等名位,不若幹天下第一等事業,更不若做天下第一等人品。」為金門風教中的晨鐘暮鼓,亦為民族文化薰陶下處世做人之指針,其於金門與復興文化之精神同在,更與吾人常相左右也。鍾斗公制藝翰墨,與明時先賢黃逸所並稱,素有文章許鍾斗,品德黃逸所之盛譽,為世所景仰。許獬明萬曆壬午年八月三十日誕生,祖籍金門后湖村,原名行周,以夢揭魁榜而更名,字子遜,號鍾斗,少穎異,九歲能文,過目成誦,即多驚人語,年十三淹貫經史,明神宗萬曆辛丑年會試居首,即稱之為會元,殿試二甲一名為傳臚,改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殫心力學,矢口縱筆,精義躍如,館課出,人爭抄傳,海內外傳誦其文,世稱許會元,所著有「四書合喙鳴」、「易解」、「叢青軒文集」、「存笥稿」、「制義五百餘首」,譽滿翰苑,萬曆三十四年六月十五日逝世,享年三十七,祀鄉賢。 傳臚裔孫為表彰先賢德澤,特爰眾議籌劃鳩資立館,以其塑像供祀之,並名為「會元紀念館」,將歷代先賢、文武官秩、考證遺(事)蹟,引用文獻,備述其生平、著作等列而傳之,用以見往者之盛,而勵未來之煥發,自屬一項永恆之紀念,亦為吾族世代子孫值得驕傲的大事。會元館一樓鄉賢廳專祀鄉賢許獬塑像,二樓許氏宗祠│許氏開浯始祖後代卜居於此,傳至今,蓋十有九世,歲在千載之悠遠,館內匾額源自海內外,敦本報國、毓秀鍾靈、譽亨文林、鄉賢、會元傳臚、文章泰斗、蜚聲翰苑、積厚流光、光垂百世、追惟報本、望重七賢、華廈光輝………,在在道盡會元祖不僅為我們之驕傲,且為後世子孫之典範也!(部分資料引自金門珠浦許氏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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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週記》和孩子一起學習
兒子上小學了,彷彿才抱在懷裡、牽著小手學步走的小小人兒,竟忽地一下子掙脫妳的手,對著妳揮手說再見;看著兒子的小小身影漸漸在校門口沒人群裡,我真的是百感交集::::。 兒子唸的是公立小學,開學第一天也順便舉行了「親師會」,我「見識」了一位教育者的用心及令人「耳目一新」的理念和作風。 兒子的導師是一位女老師,開學第一天就和所有的家長「約法三章」:一、明天,除非特別狀況(身體狀況特殊),否則家長送孩子上學時請在教室門口止步,第三天起請送到校門口就好;能夠做到的孩子我會給他(她)一個大大的獎勵,不能做到的孩子 (她)加油。「做父母的必需要給孩子獨立的機會,這是最好的開始」。 二、學校規定七點五十分前要到校,孩子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合理」遲到;「塞車」、「睡過頭了」都不是理由。萬一遲到了,她會讓孩子站在時鐘前「思考」五分鐘:「明天我該在長針指到幾時出門才不會遲到」。曾有個孩子經常遲到,他的母親說:孩子患有氣喘夜裡睡不好,做母親的心疼他總想著多讓他睡十分鐘吧!所以孩子才會每每遲到十分二十分鐘的。但我仍讓那遲到的孩子在時鐘前「思考」,為此那位家長非常不諒解;我告訴家長:讓孩子多睡十分鐘對孩子睡眠意義不大,但讓孩子提早十分鐘起床、出門?對可以比平常更從容更輕鬆。孩子現在過的是一個群體生活,他必需有時間觀念、尊重群體步調,學習、培養自我約束的能力。因為在他成長的路上不會有人永遠「同情」他的。 三、請不要幫孩子揹書包;在校門口見過有媽媽肩上為孩子揹著書包、一手提便當盒一手拎水壺氣喘噓噓地走著,而孩子在她前方雙手空空地跺腳嚷著:「快點啦!走這麼慢!」現在孩子的書包是愈來愈重,做父母的心疼孩子,自是想著能幫孩子分擔一點,這樣的心情是可以理解;做家長的可以協助孩子拿水壺提便當,但書包是孩子求學的「家當」,書包這個具有「象徵意義」的東西就必需孩子自已揹:「因為他(她)必需自己肩負、承擔學習的擔子,這樣的『自覺』孩子必需從一開始就有」。 接著老師竟意外地,請一位孩子脫下襪子來:她要教孩子們如何正確的把髒襪子放污衣籃。啊?這等事老師也要「管」、也要教啊?在所有家長的驚異眼光裡,老師示範了如何把髒襪子翻到正面、拉直,放入污衣籃。「我相信孩子先建立良好的生活態度就能做好未來課本上的學習;我會用兩週的時間,在每個早上上課前十分鐘教孩子行、走、立、坐的正確姿勢,應對進退的應有禮節,簡單生活自理方法,我教了什麼都會在聯絡簿裡記載,請家長協助『驗收』並給予鼓勵,請相信我的教育能力,更要相信我們的孩子是真的已經長大。」老師如是說。 接著下來的日子,真的在每個日子裡不斷有「驚喜」發生;兒子早上起床自己折被子、換衣服、盥洗、吃過早餐自己站在小板凳上洗杯子,準備就緒來找我:「媽咪!我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出門見了鄰人都會主動阿姨、伯伯地道早問安,下午做功課不必我的督促,吃飯前會幫忙排碗筷,飯後會協助清桌面,晚上時間到時自己調鬧鐘、熄燈就寢││這些我以前教過、叨唸過、想著兒子不知何時才能自己做好的事情,竟在短短的兩、三個禮拜裡「神奇」的發生了! 我不得不佩服老師的「功力」,也好奇她是怎麼辨到的「老師說我們已經長大了,如果這些事還讓爸爸媽媽幫忙做,那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老師說相信自己是最重要的。」兒子對於我的探詢,如此「侃侃而談」。 我在聯絡簿裡謝謝老師的教導。「噢!我只是給了孩子們證明他已經長大了的機會而已!」老師如此回答著。 兒子啊!你何其幸運能遇到如此特別的老師,學習的路上如此漫漫,媽咪也正在學習,學習如何做一個能正確幫助你長大的媽咪!這一路上讓我們一起相勉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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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武器擴充與裝備檢查
至於不定期檢查,總隊原則上每個月(或隔月)赴大中隊(含員工戰鬥隊)實施武器突檢一次,並作成績優劣紀錄備查,督導改進;大中隊及各員工隊,由各單位主官實施每月及每週抽查,並作紀錄。不定時檢查是自衛總隊人員配合各項視導活動,隨時抽驗各大、中隊的武器、裝備保養維修情形。吳媽福先生回憶說:「以槍枝保養來說,早期民防隊的槍枝都是發給各人帶回收藏保養,一家人有數枝槍是很普通的事,依規定總隊部每半年必須檢查裝備一次,大隊(鄉鎮公所)每三個月檢查一次,中隊(村里)每月檢查一次,村的警保幹事即是負責這項業務。民防隊員的槍枝一般都是掛在牆壁上,而一月份到五月份是金門的霧季,槍枝保養變得很重要。副村長因其他工作到府上時,可以順便要求將槍枝拿來檢查,對於保養不良者可以立刻要求改善。」 早期槍枝放在家中由個人保管,每個人擦自己的槍枝,檢查時再集合到村公所受檢,但隊員只顧為生計打拚,並未十分注意槍枝的保養,金門霧季很長,槍枝通常就掛在牆壁上,槍枝很容易生鏽,上級因此決定將槍枝集中保管,董巖山先生回憶說:「民國六十年代之前,每一個人的槍枝都是自己保養,那時槍枝也都放在家裡,遇有裝檢或出操射擊,由每一位隊員擦試乾淨後集中到各中隊檢查。但因金門多霧,把槍掛在家裡柴房,保養又未落實,造成槍枝生鏽,雖然有裝備檢查,但已經造成嚴重損害。」 集中保管的原因有多種說法,蔡福林先生回憶說:「有人槍枝帶回家保管,結果藏到自己都找不到。更聽說金沙鎮的隊員,種植一片甘蔗,甘蔗晚上時常遭竊,隊員氣不過,拿自己的槍和檢來的子彈到蔗田等候小偷,結果造成槍擊事端。上級檢討後,決定把槍枝集中到中隊部保管,由各村里設置軍械庫,軍械庫內訂製槍架,每枝槍依編號放置在架上。」 陳永財先生回憶說:「在我擔任鎮長以前,槍枝平常是由隊員保管,只有子彈是集中保管,後來台灣時常發生槍擊事件,金門地方當局有所顧慮,害怕隊員自己購買子彈,造成安全問題,所以才將槍枝和子彈全部集中保管,出操和演習時才發給每一位隊員,以杜絕安全問題發生。」 民國六十七年前後才集中在村(里)公所保管,遇有演習時才發給每一位隊員,不過每一把槍的槍托都噴有編號,每一槍枝都有固定的保管人。由縣政府撥款建造統一格式的槍架,二十枝一架,擺在軍械室加鎖,由專人保管。此後,武器保養由中隊規定時間,將隊員集合到中隊,統一集中保養,當時規定非常嚴格,三次不到,保管人即是要受到嚴厲處分。隊員各有工作,各有事業,每一個人都在為事業打拚,根本不可能有統一的時間,於是有的人就必須花錢雇人擦槍。蔡福林先生回憶說:「槍枝集中保管卻造成保養不便,因為保養時間必須統一,但隊員因職業不同,作息時間亦有異,何況可能還有不同的自然村,同一時間來做槍枝保養談何容易。於是有錢的人雇請清閒的人來擦搶,一天六百元,市區做生意人更是如此。」 集合自衛隊隊員集中保養武器,有實際上的困難。還有,金門有許多行政村是集合好幾個自然村組成的,村公所設在其中一個較大的村莊,其他村的隊員要到村公所,如果不會騎單車,步行還是有一段距離。裝備檢查每年都要檢查好多次,但自槍枝集中保管之後,統一時間保養原本就不容易,所以到了後期副村長時常利用人際關係,找部隊的阿兵哥來協助保養。許明鴻先生回憶說:「有的副村長直接和村落指揮官連繫,派部隊的士兵來幫忙擦槍,因為作戰協定,戰鬥村與村落指揮官關係密切,假如這村的槍枝檢查不及格,評比成績在後,指揮官也覺得很沒有面子,所以只要副村長提出請求,村落指揮官通常會幫忙。」 倪鳩靖先生回憶說:「其中最主要的當然是槍砲、面具的保養。每一枝槍、每一座砲、每一付面具都有保管人,每個保管人都必須負責保管的槍械裝備維持在最優狀況。每個人都要做初步的整理,村公所的幹部再做最後的加強。到了後期裝備檢查時,村里幹部還要帶頭做,裝備檢查有評比,成績不好還要受罰,我因與部隊還有一些關係,所以時常透過老同事調一些阿兵哥來協助保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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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畔的晨昏
猶記初到金門時,人生地不熟,宛如蒲公英的種子般隨風飄蕩,很幸運的│落於山外,山外是金門第二熱鬧的地區,有別於台灣的是│少了喧囂的夜市、攤販與百貨公司,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特殊的「靜」與「淨」。 於平常繁忙的工作之餘感到最欣慰的就是居住的地方竟然有個美麗的湖,當一天的工作接近尾聲後,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悠閒的騎著腳踏車繞湖一圈了,繞著湖畔緩緩漫遊,最常看到的就是並肩坐在一起觀賞落日的甜蜜戀人、帶著小孩出來遊玩的夫妻,呼口號、喊著雄壯威武的幹訓班士兵,偶而還會遇到牽手散步令人感動的老夫妻,總覺得人生我羨慕的許多幸福事,都在湖畔可以發現。而夜裡的湖,如果月兒露臉,月牙低掛,月光像磷粉般撒落湖面,待風吹過後,磷光許許,煞是美麗│這就是位於金門山外美麗的太湖。 轉眼間在山外也居住了兩個年頭了,對於太湖有的只是與日俱深的感情,初到金門時,因剛從學校畢業,以往鎮日待在實驗室的結果,導致體力每況愈下,身體狀況像年久失修的車子一般,小毛病一堆,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嘗試了第一次繞著太湖慢跑後,結果,往後有好長一段時間竟然像上了癮般,每天下班不繞著湖跑個一圈就渾身不對勁,跑了好一陣子後,經由女友的提問,才猛然發現很多小毛病竟然不藥而癒。黃昏的時候,緩緩的繞著湖畔慢跑,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尤其夏天的時候,微風輕輕在耳畔吹過,常常跑著跑著,一天的煩惱也就如耳畔的微風一般不知去向了,至此深深覺得有「它」陪伴真好。 不久前,湖畔修建了一個漂亮的環湖步道,有一段的步道夾於慢慢成蔭的樹林中,木質的地板,即使光著腳ㄚ子漫步於上,也是非常舒服的,此外,湖畔近金湖國中一側,近來也修建了蕩鞦韆,小小溜冰場等遊樂設施,跑步經過時,最常看到的就是疼孫的阿公、阿媽帶著寶貝孫子們來玩耍,看著天真無邪、玩耍嬉鬧、滿心開懷的小朋友們,這也是除去我一天上班勞累的泉源之一。 熱愛賞鳥的人士更是不可錯過太湖,每年秋冬之際,避冬的鸕鶿停歇於小太湖小島上的一棵大樹,遠遠看去,樹梢霎像似藹藹白雪,頗為奇特,其實是盤據於上為數過多的鸕鶿來此一訪所遺留下的痕跡罷了。 喜歡太湖的另一個原因是│有一段時間常與「她」於黃昏時漫不經心的騎著腳踏車漫遊湖畔,剛認識她時,她會利用這個時間說說她上班的狀況抑或是吐吐難得的苦水,喜歡這時候看她說話認真的表情,喜歡和她並肩騎車,更喜歡偷偷看著她曬的微紅的側臉,也喜歡徐徐吹來的涼風、湖面上悠游的小水鴨,到最後實在也搞不清楚常到太湖的原因是愛上了風雅悠閒的太湖,還是因為美麗娃娃臉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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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在廈門》職場見聞
再來談談面對大陸求職者的一些經驗,大陸的學制與台灣有些小同而大異,為何如是說呢?首先,在考試的種類上,就有中考(考高中)、高考(考大學)、技能考(專技認證)、自學考(學歷檢定)::等等;學歷的類別上,也有所謂的大學(還分本科生、專科生)、中專(有點像我們以前的二專、三專)、電訊傳播學校(類同空中大學、社區大學)::等等;學習的方式上,還分脫產及不脫產(在不在職);專門技能的學校更是五花八門,有美髮、舞蹈、體操、武術、烹飪、機修、外國語::等等的專門技藝學校,只要你想得到的大概都有,有點像是我們坊間各類型補習班的放大版。 大陸的地方政府,一般都財政据迫,所以鼓勵民間興學,是以良莠不齊的現象到處可見,甚而,連主管官員們也常搞不清楚到底有那些學校是政府許可,可以招生的,那些又是所謂的「黑校」;廈門就曾發生過未經案的雙語學校,卻大肆招收學生的事情,而且更光怪陸離的是:事情是學生入了學後,學校常藉故超收很多莫名其妙的學雜及書簿費用,搞得多數家長怨聲載道,經教育部門介入了解後,才發現這是一所沒經過立案許可的「黑校」;更諷刺的是,主管官員當初還親臨剪綵,招生廣告還大做特做呢! 因為大陸地廣人稠,一般農村、內地及邊境省份的人民,普遍經濟條件較差,在類似廈門這種經濟特區內,外來的民工及知識份子甚為普遍,但在用人單位的立場,學經歷的驗證,便成了一大難題,因為各省市一般均有自己發、驗證的機構及方式,一個在廈門的台資企業,如何去確認一份外省份學歷、專技證照的真實性?這讓我們在初次徵才時傷透了腦筋,加以偽造證照的情形極為普遍,路旁或十字路口常有辦假證的打工仔在派送名片,公共的牆面、路面、電線桿、配電箱,也常見斗大的「辦證」廣告及電話,在外來人流中,大家都知道,只要到火車站附近轉轉,花個百來塊,就可以隨時擁有一張變造的身分證、學歷證書或技術證照;有個大陸友人甚至打趣的說,只要我付出三千塊人民幣,就可以幫我弄到從幼稚園到大學的所有畢業證書,學校還任你選,真夠讓人瞠目結舌的! 起初為了這些證照的認定,我們這批初履斯土的「呆」幹(一般大陸員工私下對台幹們的稱謂)們,著實吃了不少暗虧,我們曾招聘一名乙級電匠,不過他卻連板手尺寸都搞不清楚;曾招聘過自稱每分鐘可打六十個字的文員(類同我們的辦事員),事後才知道是每分鐘六十個字母;曾招聘過具有證書的助理會計師,事後卻發現他連收支科目都分不清楚;凡此種種,只能說是花錢學經驗,因為等到不適任的人搞到你欲哭無淚,甩都甩不掉的時候,只好花錢請人走路了,但也好在廈門一般企業的用人習慣,均有三個月的試用期,雇主只要在這段時間內好好把握,並考核好你需求員工的績效及表現,相信是不會有太大落差的!當然,很多台商朋友們也直言:反正就試嘛,不行裁掉就是了!可是這樣一來,很容易造成勞資糾紛,萬一踫到不跟你善了的壞份子,可就自找荏子了!而且在共產黨「工農無產階級革命立國」的鐵律下,處理類似勞資糾紛時,總是較面向勞方的,投資者不可不慎! 但到底這種學歷、證照認定的事,抵不過事實上的考核,在廈門的一般企業行號均可利用「勞動法」中規定的三個月以內的試用期,可以好好的考核實際的工作效能,只要不是「關係戶」,大可大刀一揮叫他滾蛋!在此尤其要特別談談何謂「關係戶」,大陸的公務員超愛人家巴結,雖然這不一定關乎你的銀兩消費,卻絕對和你「巧言令色」的功力有直接的關係,在一些業務的接洽上難免有一些承辦人會有意無意的向你推薦親朋好友就業,「在閻王好搞,小鬼難纏」的心態作祟下,只要不太離譜,一般台商們都會從善如流,因為好歹那是個特別注重禮尚往來的世界,然而,也就因為存在這些個利害交錯的關係,有時不免會遇到「氣死人不償命」的事,事後除了自我安慰,好好收驚外,也無可奈何! 話說,有天我要求一位老闆特別晉用,屬性為關係戶,學歷為大學專科的行政助理,追蹤一件外銷案的進度,為怕交代不清,還特別將要問的事條列在紙上,請其查詢;結果五分鐘後她回報:「承辦人不在!」,因為當時正在接聽電話,所以我只是點頭示意;等到兩天後我又想起這件事,又找了那位助理,結果她一派天真的回答道:「我跟你說過承辦人不在啊!」我有點迷惑的又問:「那::現在呢?」,她有點不悅的回答道:「我怎麼知道他現在在不在!」夠嗆吧! ──系列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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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阿嬤的福杉「大厝」
民國四十七年,因為砲戰,我們全家搬到下埔下居住。由於姑姑嫁到下埔下,我們就向她的三嬸婆借房子住;三嬸婆她們住的房子很大,是雙落的大房子,旁邊有一間小的便借給我們住。父親去作工、母親照顧小孩,那時只有我和二妹兩個。定居不久母親又懷了三妹,生下三妹後,因為家裡又多了一份開銷,父親在外工作,母親就想養豬賺錢,便向別人借了豬舍養豬,但是養豬需要很多飼料,我們卻又沒那麼多本錢。母親想出一個好辦法─只養一隻母豬─等母豬長大再配種,生了小豬後便可以賣小豬賺錢,如此一來便省下很多飼料。 後來每年都有小豬可賣錢,每天母親都要到別人田裡去拔豬菜,只要豬可吃的都會拔回來給母豬吃。古人說:「欠債還債,欠錢還錢」,這隻母豬為我們生下很多小豬,賣得好價錢,真的好感恩! 再想起恐怖的回憶─棺材;那個年代,很多家庭都有人去南洋工作,賺到錢寄回家來,如有雙親年老,就會想到先買一口棺材放著,以免要用時缺錢買棺材;姑姑家大廳的門邊也放兩口黑色的棺材,中間掛著一對紅色的紙燈,這是從前人有說是先迎棺的,姑姑家裡有爺爺、有公公婆婆年紀都不小才會這樣做,我和表弟們玩躲貓貓表弟他們都會故意躲到後面,我都被嚇得不敢再前進去。三嬸婆家的大廳裡也有一口棺材,她們看是平常樣,可是我都很怕,這可能不是自己住的家吧? 再談母豬,這次生下小豬就沒有像以前那樣順利,母豬也許老了,生下小豬後母豬奶水不夠,從豬舍跳了出來,咬傷鄰居的小孩。還好是小傷,這次母親很失望,晚上父親請人陪伴去向人家道歉,還付了醫藥費。隔天早上父親就趕快去金城買台灣的地瓜籤回來煮給母豬吃,奶水才夠小豬吃。小豬可以賣,當小豬賣了不久,母豬也生病了,請獸醫為母豬看病,可是藥還是沒有效果。母豬死了,母親很傷心,父親就說可能這隻母豬把債還清就走了,如果想養豬就等回故鄉再養吧! 在這裡幾年下來,父親做工,母親養豬也有了儲蓄。父親先回故鄉蓋房子,等待新房子蓋好,再接我們回故鄉。我們先去感謝三嬸婆全家人,讓我們這些年有房子住,再去感謝姑姑他們全家人對我們的照顧,還有這些好鄰居的關愛和照顧,感謝後就準備回家了。那時交通不便,父親就用馬帶我們回家,「鴛鴦馬」馱我和二妹坐一邊,母親和三妹坐一邊,馬的背上還放著行李。父親就牽著馬走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回故鄉。看見自己的新房子很高興─月還是故鄉圓─而我們的新房子只有兩個房間,進了大門右邊的是父母的房間,床是父親用木板做的,像是和式的;進天井,再往裡面走就是廚房,廚房上面的房間有單人床,這床是大哥的;大哥是伯母的兒子,伯父去南洋謀生,伯母和大哥就和我們住在一起。更裡面就是大廳,廳的右邊有一間比較大的房間,房裡有一張雙人床,是奶奶和伯母的床,中間有梳妝台,旁邊有鐵做的雙層床,二妹、三妹睡下床,我睡上床。這間房就睡了五個人,房子雖小,能夠全家大小在一起,也是上蒼的恩惠。從此人生又有新的開始─要開學了;我也要去讀書,伯母的女兒我叫大姊,大姊為我做了書包,大姐很早就嫁到頂堡,聽說才十八歲。書包、鉛筆包都是大姊為我做的,第一天要上學,伯母拿兩粒紅蛋給我,說要拜孔子才會讀書。上了學校伯母說要先將紅蛋在書桌的面滾一滾,如果滾直寫字就「水」;如果滾歪了寫出的字就很難看。到了學校,學校是北山的祠堂,也沒有書桌,只有小板凳坐。那時古寧國小正在蓋學校,二年級就有學校讀書,有書桌、有椅子可坐全新的。那時候也沒有電燈,只有油燈和蠟燭,放學回家還要幫忙做事情;先提一水缸的水,再幫忙掃地。回家鄉第二年,母親生了小弟,全家歡喜。鄰居一位阿婆和他的先生兩個人住在一起,沒有和子孫住;她們的子孫出外做生意。這阿婆喜歡乾淨,他常叫我幫忙提水。阿婆做事特別喜歡乾淨,也喜歡乾淨的孩子幫忙。她們是住雙落的大房子,住在前廳的這邊是阿婆夫婦,後面的房子借給別人住,她們的孩子不愛乾淨,所以阿婆都不會叫她們幫忙提水,都會叫我提水。藩婆洗衣服都會用太白粉漿過,真乾淨!洗地磚要用兩盆水,一盆先弄濕擦拭,另一盆再清洗,紅色的四方形地磚洗得非常乾淨。兩位老人家都很喜歡我,晚飯阿婆會叫我去,給我一碗雪白的白米粥兩三片醬油肉,那時誰家能夠吃得這麼好,全林厝只有阿婆她們,算是富貴人家。奶奶說「骨力吃力」,有做就有吃的,父親蓋了三間豬舍,母親又開始養豬,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在家鄉有田地,可自己種地瓜、玉米、高粱,豬菜,再養的是菜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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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場文化之旅
九月二十日,我和班上學生一起參加的二○○三年文化產業系列活動│認識古蹟日│西園鹽場七百年活動。 早上七點半集合報到時,就接獲贈與的參觀資料,由黃振良老師所編寫的「浯洲鹽場七百年」及金門的導遊地圖,參與活動的四十來人,兵分兩台小遊覽車以利攻上生平第一次踏上的金龜山,以往只知金龜山是可以遠觀而不能近犯,因山上為軍事重地,山下有大軍駐守,對於他的傳說,從「金門的口述歷史」書中得知其有關的神秘色彩,而簡略的說,以往曾有人在此掏金,只是含金量少不敷成本而停採,其山型有如一隻烏龜狀,而名為金龜山,以前聽家住后珩的外子說,小時後他所見過的金龜山,只有長草而沒有現在的茂密林木,最近幾次見到的金龜山,有黃土出現,有點殘破狀,在今日的遊覽車上山後,才知曉原來是開闢成車道,以利車子上山,坐於車上的感覺是「金龜山」變成了「金螺山」。 環山的道路破壞了其原始風貌,卻也提供了遊客的便利性,你瞧!大夥不是舒服安穩的到達山頂,享受黃老師的解說及目睹山腳下的西園村、鹽田、更可眺望遠處的五虎山、大澄島、及在馬山眺望台所見到的汕頭,盡收眼底,這是因開發、開放後才能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景色,我們能說不好嗎? 在金龜山上,黃老師述說了金門鹽田的歷史,話說早在元朝時,金門的鹽田有十處,分上下埕,上埕包含有永安、官鎮、田墩、沙尾、浦頭,下埕有斗門、南垵、保林、東沙、烈嶼。對於浯洲場與十鹽埕,在黃老師的著作「浯洲鹽場七百年」書中,有詳盡的介紹,我不再贅言,只知以前並無西園鹽埕之說,因從金龜山往下望的西園鹽場舊址,以前是汪洋一片,是為海港,如今的變遷是值得我們探究的! 從黃老師口中得知,金門的「浯洲」稱呼由來,金門島以前為五個小島所組成,在沙美外的蔡店,東浦到斗門,塘頭,西園,浯坑,南垵等處以往皆為海域,如此的分割,地勢低漥處都是海域,金門以前的面貌可能不只五個小島,在黃老師的口述中,現在的金城南門、東門延伸到后垵,也是低窪的海域區,其餘未提及的地方,自己加以聯想,金門面積經這幾百年來,可是增加了不少,至少自己年少時,金城國中外現在體育館處,在每年九月份時,甚而在農曆初一、十五大潮時,皆被海水漲潮而淹沒,稱之為「漲九角」。而現在的金城運動場游泳池等處,那時稱為「海浦新生地」。金城海濱公園也是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以垃圾填海造地建成的,而田墩海堤、慈湖海堤的建造,更是與海爭地的歷史產物,金門的土地面積和黃老師口中的相比,現在真的是增加了許多,未來的金門面貌又會如何的改變?或許等我們老時,對兒孫們又有一翻演變、遷移、改變之說,歷史的傳承,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而有關現在的「浯坑」命名的由來,據黃老師的解說是住吳坑的人,並沒有姓吳的會被旁人誤會,且吳坑的寫法常會讓郵差誤認為英坑,而將兩地的信件誤送,故而浯坑人決議將吳坑改為浯坑。 聽黃老師述說完鹽田的七百年歷史後,我們驅車前往西園鹽場去,鹽田對我這遠從西半島嫁到后珩的人來說,並不陌生,幾次的黃昏散步、假日閒逛,對他的了解,還不及聽這回黃老師的講解。 一夥人隨黃老師的帶領之下,首先參觀位於西園村外前左側的海水儲存池,他有三道水閘,一為大潮時的海水引入口、一為放海水到鹽田的出水口、一為清池用的出水口、分處三面,西園鹽場是引用台南鹽場形式建造的,週遭地勢環境的科學運用,讓人領會人類智慧與奧妙。隨著海水入鹽田的走道,參觀了一埕、一埕的大池、小池的蒸發池,結晶池、及外圍的給水溝、排水溝、導水溝、廢水溝、鹵缸、埭岸、儲水池等,構成了從台南鹽場引進的新式曬鹽場的完整配套設施。從黃老師口中得知,海水經由給水溝,進入大蒸發池時,鹽度是3度,在夏日,每經一日的曝曬後,引導入第二個蒸發池,經過四日、四次的大蒸發池再將海水引入一分為二的小蒸發池,日曝曬一日的往下流入第二個小蒸發池,如此再經過三日的曝曬後,所得的濃縮海水就是所謂鹵水,鹽度在20度以上時,引入鹵缸混合,此時的鹽度以24度左右為宜,再引導入結晶池,經夏日一日的曝曬後,所結晶出的鹽是上品,若不巧碰上陰雨日,則為維護鹽分的品質,不管先前幾日的辛苦曝曬,鹽度不夠的鹵水只好放棄不用,再經由水溝流入海水中,幾日的辛勤化為烏有,這就是品質管制,第一次聽到製鹽也要品管。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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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囝仔懷想曲》阿嬤的黑豆豉
今晚作了道蚵仔豆豉,兒子問:「媽咪!這個黑豆豆是什麼?味道好奇怪喔!」兒子呀!這是媽咪的黑色想思豆啊! 小時候,家裡吃稀飯最常配的「米配」,就是阿嬤自醃的黑豆豉。每到六月初時分,阿嬤就會弄好幾「米篩」的黑豆子曬太陽,幾天後黑豆豉好像「生菇」(發霉)了,阿嬤卻把它和鹽巴一起裝到大甕子裡;阿嬤說再過一陣子就有新豆鼓徜吃了。 可是「一陣子」是指多久呢?我和愛哭弟都十分好奇,所以常常趁阿嬤不注意時去掀甕子看好了沒?阿嬤看到了就會笑罵:「駛接接(頻頻)翻起看,會生螳(蟲)啦!」。 直到我們倆個「日逍囝仔(調皮鬼)」對那甕子不再感興趣後,有一天甕裡出現白色「萬頭鑽動」的螳(牠有個更噁心的國語名字叫做「蛆」),阿嬤竟說可以吃了。雖然阿嬤會在搯上桌前撥開牠們,但總會有幾隻跟著上桌。看著碟子裡黑色的豆鼓裡蠕動的白色身形;阿嬤軟聲好語地哄著我們說「吃螳敖(會)做人,真好吃哦!」有時候更恐怖的是白色的蛆動啊動的、爬呀爬地,竟爬出碟子外,在桌面上「遊走」,愛哭弟拿著筷子架橋設障地逗弄牠們,又把牠們拿到院子裡「碎屍萬段」,地上就會「屍橫遍野」。 蛆的屍體很快地就會引成群的蒼蠅飛來和成隊的螞蟻爬來;愛哭弟招我拿了蒼蠅拍打蒼蠅,啪!啪!蒼蠅一下死好多,這就又會引來更多的螞蟻。螞蟻彷彿知道有大餐似地「傾巢而出」,連大公雞都走來啄蒼蠅吃蟲子;黑蛋說公雞尾巴的羽毛可以做毽子,我和愛哭弟逮到機會便追著公雞跑,公雞嚇得跑回雞舍,愛哭弟也追到雞舍,連小黃也跟著去拚命地吠個不停,結果雞舍就傳來一陣雞飛狗叫。愛哭弟抓了整手的雞毛,踩了一腳雞屎,他摘了牆角的車前草葉擦擦繼續看螞蟻做工了。 愛哭弟看了會兒又覺得沒趣了,便拿水灌螞蟻;又覺得不刺激,竟到灶腳拿了番仔火撕了日曆紙引火,說要「火攻」螞蟻,火一燒竟燒著了阿公掛在牆上的「鬃蓑(蓑衣)」,火又往上竄,燒著了旁邊的土豆藤,我和愛哭弟嚇得叫救命,阿母從灶腳衝出來,一時情急便提了牆角準備餵豬的「ㄆㄨㄣ」(餿水),往火上倒,終於沒釀成大禍。 阿母看著現場一片臭酸味和凌亂,氣得大罵:「夭壽死囝仔,恁倆個死囝仔誰教恁七逃(玩)火,差一點燒火厝」。看到阿母開始找棍子,我和愛哭弟便知道「皮要繃卡緊」了。阿母找不到棍子便拿起地上的蒼蠅拍,像打蒼蠅一樣的往我們身上狠狠打來,愛哭弟「先哭先贏」,我就倒大楣比他多挨了好些下;我對阿母說:「我們老師說蒼蠅拍很髒,不可以拿來打人」。「老師說?恁老師咁有教恁七逃火?明日入書房(上學校)我甲恁老師講」。聽到阿母說要告訴老師,我們才真怕到(我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師啊!)阿嬤趕緊跑來甲阮「佔」(解危)我們倆才逃過一劫。 阿母好不容易收拾好殘局,氣消了些去餵雞,結果又聽到:「死囝仔!是誰甲雞挫毛挫甲流血流滴:::」 我和愛哭弟知道阿母要來算另一條「帳」了,趕快跑掉::。 阿嬤那一甕「生螳」的黑豆豉要吃上一整年,她年年醃新的黑豆豉,仍年年有生螳的黑豆豉;後來家境較好些了,叔叔勸她說那東西吃多對身體不好,阿嬤卻仍習慣用黑豆豉來煮魚,這下我連魚也不太敢吃了。等我稍長大些後,我想到阿嬤天天吃早齋,可是她的黑豆豉有螳呀「要緊!那螳是吃豆豉,是『菜螳』啦!」阿嬤對我的疑惑做了如此「高境界」的解說。 阿嬤過世後,我們在院子裡的牆角看到了好些大小罐未曾開封的黑豆豉;打開了黑豆豉罐,裡面油黑晶亮,一隻螳都沒有,用手指搵了嚐嚐,芳醇甘美;不知道是阿嬤後來的技術精進了?還是沒了我和愛哭弟的搗蛋,黑豆豉自然可以順利醃成?想到阿嬤年年醃黑豆豉,年年等不到她疼愛的孫兒們回來吃,我和愛哭弟不禁淚滿腮。我和愛哭弟各帶了些罐來台灣,想念阿嬤的時候就搯些下飯吃、蒸鱈魚吃、煮蚵仔吃、炒苦瓜吃;兒時避之唯恐不及的黑豆豉,現在成了懷念阿嬤最芳醇甘美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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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真「大逸」乎老總統摸頭殼
隔壁老安嬤,常常喃喃自語說道:總統係真命天子、係真龍的化身,我們凡夫俗子,有幸蒙受「龍寵」,將來必定飛黃騰達,尤其是摸到頭殼,好運自然雙倍,老安嬤這麼說:囝仔若乎摸著頭,字目算盤一定「敖力」(聰慧)。大人若乎摸著頭,生意發達、起洋樓。查某若乎摸著頭,生子生孫,有出頭。話說在民國五十年初秋,擺脫赤熱炎夏,天氣涼爽中透著一絲寒意,也該本村運勢,起了好兆頭的變化,「雞過頭」(山名)駐軍加強連,正日以繼夜,構工修建戰備坑道,白天除了海防班哨執勤哨兵,村庄幾乎看不到半個「兵仔」的鬼影,「店仔」生意冷清,老闆搖扇納涼,始終擠不出昔日盈人的笑臉,一透早番面戰鬥警員,便挨家挨戶巡視,喊著他慣有破鑼嗓子,語帶威嚇要求各家各戶,雞鴨務必關好,不可任由四處閒晃拉屎,黑狗公與黃狗母,也要栓緊綁好,否則咬到人,狗主將移送軍法嚴辦,是時一群正要「落海」掠魚,擎蚵的「海墘腳」子民,在晒穀場聚集,靜候朝夕到來,過了約莫一個鐘頭,副村長大人帶著一位「北仔」官長,迎面而來,當場氣氛詭異肅靜,「北仔」官長一開口,便說今天海防部隊,將舉行戰備演習,海面淨空,所有蚵民漁民不准下海,否則被砲火擊中,死傷自行負責。語畢民眾怨聲四起,想到今天正值「大流」(絕佳潮汐),早不演習,晚不演習,偏偏這個節骨眼演習,根本是要靠海子民、吊鼎斷炊,這個時候,阮三叔很不服氣出面爭辯:透早牽牛去山「撩」,途經「雞過頭」附近,明明看到大部份的「兵仔」,正在挖坑道搶工,那來的演習,連槍聲砲影也沒看到,說演習根本是「 」(胡說)欺騙百姓,當場堵得那位「北仔」官長啞口無言,惟卻惱羞成怒,揚言:若敢不服軍令,將以軍法究辦,斯時阮伯仔,看苗頭不對,趕忙示意阮三叔「惦惦」,不用抗辯,若嘸乎掠去關,著「呣達 」,最後副村長出面打圓場,幫忙解說:軍方演習,有其戰備考量,並暗示這幾日,可能有「大官虎」要來,希望全體村民,體諒及配合。翌日海防部隊戰備氣氛依然詭異,海口之漁蚵管制哨,依然派兵把守,村民依然無法「落海」工作,空氣中瀰漫一股不尋常的氣氛,村民交頭接耳猜測,可能真有「大人物」要來,接近中午,村口突然駛入三輛吉甫車,及一輛憲兵車,尾隨在後的是一輛寫著:戰地政務委員會的民用車,全部停妥於本村的晒穀場,一路人馬下車後,有著軍裝、有穿西服者,肩披一整排子彈,穿西裝者,每人腰際均配一把手槍,肅殺氣氛凝結整個村中,隨後由縣政府官員,及鎮公所、村公所人員,帶領上述人馬,挨家挨戶說要檢查「環境衛生」,實則村民心知肚明,是要察看有無窩藏壞人,在彼等荷槍實彈,善良的父老村民,當然很乖順、很聽話,任由你翻箱倒櫃,任由你一查再查,除了不敢心生怨言,更要遞茶倒水,深怕侍候不週,惹惱他們,汝著「真衰 」。整個清查工作,歷時二個多鐘頭,不要說有查到壞人,經這一驚動,蟑螂、老鼠,倒是跑出來很多隻。下午三點多,該批荷槍實彈人員,不但沒有離去,還分批駐守於村內各要道,是時村口又駛入三輛書寫著「金門防衛司令部」的中型接待車,均停靠於「宮口埕」附近,二輛車人馬先下車,魚貫下來至少二十幾位人馬,泰半著軍裝、肩上掛很多顆星星,配帶手槍的侍衛、神經緊繃站立二旁,接著肩掛二顆星的將官,前往那輛尚未有人下車的接待車走去,伸手開車門,並行一個舉手禮,由車內下來一位看似六、七十歲的老人家,身披黑色絨布的風衣,手持拐杖,頭戴一頂圓型盤帽,二眼有神,氣色紅潤,當他脫下盤帽時,頂上露出無毛的亮光,這時好奇心十足的村民,不分男女老幼,皆要往前觀看那裡來的「大人物」,惟均無法如願,都被荷槍的便衣大漢,隔絕於五十公尺外,此時向來號稱「膽頭」尚壯的「銅貢」(浮誇臭屁之意)松仔,一溜煙,即消失於人群中,原來躲在他家豬舍的柱子邊,欲偷窺「大人物」,大概柱子過小,無法遮蓋龐大身軀,約五分鐘的時間,就被侍衛發現,立即被撲倒,以麻繩五花大綁,並被倒吊中間穿一支扁擔,二名侍衛好比扛豬般,將「銅貢松仔」扛離現場,並送往村公所暫時關押,事後聽說勞動村內「老大」(長老),前往作證立保,「銅貢松仔」才得獲釋返家。話說那位「大人物」,並非不可親近,當他目睹眾多村民駐足圍觀時,乃主動趨前接近民眾,然村民仍被侍衛強行擋駕,不得越前一步,唯一例外的是,我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囝仔村童,順著「大人物」的招手,十幾名囝仔跑上前,並真好膽的將「大人物」圍在中間,這時「大人物」非但不生氣,反而面帶笑容,伸手逐一摸著村童的頭殼,並接連說幾聲:好、好、好。事後聽村公所的人講起,昨天摸囝仔頭殼的那位「大人物」,正是我們的蔣中正總統。想來不可思議,如此奇緣境遇,竟發生在窮鄉的小漁村中。如今時過四十年,始終想不透隔壁老安嬤所講:囝仔摸著頭,字目算盤一定敖力。然那麼多年已過,字目與算盤,我麻係嘸卡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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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武器擴充與裝備檢查
總隊同時明訂獎懲規定,大隊成績兩次平均八十分以上並列為第一名者,其正副主官及政訓指導員各記功乙次,有關業務人員由大隊報部議獎;中隊經本部定期檢查成績兩次平均在八十分以上並列為前三名者,第一、二名其正副主官並各記功一次,第三名正副主官各記嘉獎二次;但經定期檢查其成績二次平均不滿六十分之大、中隊,正副主官及政訓指導員各記過一次,業務有關人員由所屬大、中隊報部議處。不定期抽查或定期檢查如發現顯著劣蹟者,另行議處之。 許明鴻先生回憶說:「役勤組業務一年有二次裝備檢查,也就是半年檢查一次,我必須親自到各單位檢查武器保管及保養情形,並依實際狀況做成評比,保養不佳者,由我簽報總隊長給予村里幹部適當的處罰;良好者,則給予記功、嘉獎不等的行政獎勵。」 各級單位主官因為負有成敗責任,因此對於民防(自衛)隊員所保管的武器裝備檢查也就非常嚴格。曾任烈嶼大隊大隊長的洪福田先生回憶說:「裝備檢查方面,烈嶼鄉也是每一次評比都名列前茅,其實主要是靠師部參三派員來指導武器保養,那時我要求的很嚴格,每位隊員必須把所保管的武器保養好,檢查不通過即使午餐時間也不能回家吃飯,務必擦到清潔光亮,通過檢查才能回家用餐。」 曾任金城鎮鎮長的鄭慶利先生回憶說:「每年實施裝備保養、工事維護都要親自督導檢查。大隊裝備保養檢查,每三個月舉行一次,平時還可以舉行臨時抽檢,務必保持武器裝備在任何時候都可以使用的狀態。」 歷任的司令官對民防武器的保養都很注重,各級單位主管自不敢怠慢,武器裝備檢查是逐級要求,總隊部負責檢查的承辦人,必須巡迴各個鄉鎮的所有村里、機關、學校和社團檢查武器裝備。金門有五個鄉鎮,每一個鄉鎮就是一個大隊,大隊下轄若干中隊,總隊部依排定時程,然後逐鎮(鄉)、逐村(里)、逐站檢查。 定期檢查是將隊員所持有武器集中到指定地點,接受上級的檢查。早期槍枝是配發給每一位男女隊員,由每一位隊員將槍枝帶回家保管、保養,每一家戶就有好幾把步槍。武器保養到了民國五十七年,武器保養檢查愈趨嚴格。定期檢查規定,戰鬥村每週一次,中隊部每二週一次,大隊部每三週一次,指揮部半年一次。 不過至遲在六十八年四月又改回原規定,總隊每半年實施主官裝檢一次,大隊每三個月實施主官裝檢一次,中隊每三個月對所轄區隊檢查一次。 定期檢查時,各中隊所有的裝備都要全部陳列受檢,依兵工、工兵、經理分類陳列,和部隊裝檢沒有二樣。兵工類包括槍、砲、剌刀、鋼盔、防毒面具、S腰帶。槍枝包含步槍、卡賓槍、A4 和A6機槍;重要的戰鬥村還配備七五砲。工兵類包括圓鍬、十字鎬。經理類包括棉被、大衣。李增華先生回憶說:「每次裝檢,在二、三個星期前就開始準備,武器裝備應擦的就找人擦,衣服、棉被髒的就找人洗,有破的就找人補,時常要徹夜不眠,工作好幾天,裝檢當天還要找婦女隊來陪檢,有人陪檢兵工類,有人陪檢工兵類,有人陪檢經理類,每位陪檢的人員都掛名牌,與部隊高裝檢一樣。陪檢人員沒有薪水,只要村公所一道命令,他們都會自動來報到,那時的民防隊員都很守法,只要一通知,沒有人敢不到。陪檢人員還要經過挑選,不但面貌要姣好,而且要口才一流,被選上者還是一種榮譽。因為裝檢有評比的,所以各鄉鎮、各村里都拿出混身解數。陪檢人員於任務完成之後,記她一次公差,可以優免其他的公差勤務。」(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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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燕子─記城幼燕燕老師
九月一日是小兒入學的日子,對他這人生的第一堂課,身為母親的我,有的只是更多的是忐忑與不安,畢竟我的孩子,並不是世人眼裏規規矩矩的孩子,他是個自閉兒! 在他被診斷為自閉兒前,我們全家已為了要如何教導他生活的常規,傷透了腦筋,因為他不僅拒絕聽懂你的教導,更甚的是會不時的出現一些不適的舉動,比如爬高躍低,東摸西踫,偶爾還來個聲突兀的尖叫或狂笑,再加上超級過動的習性,讓我們無時無刻必需將眼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注意他的一顰一笑,甚而如果是帶他到戶外,更要時時刻刻的注意他對環境的特殊反映,因為只要一不小心,他那好動的本性,及迥異於同齡孩童的舉止,便常讓我們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當然期待,正規的幼教、團體的學習及適時的特教,能訓練他成為一個比較能遵守常規的小孩,如此於願足矣!但回過頭想想,連身為父母的我們,有時仍不免被磨得失去耐性.給予言語甚或肢體上的粗暴對待,又何由去要求一個領薪水的老師,能對我們的孩子給予多少關注?我們了解,孩子終究會長大,他終究要投入社會生活,縱若有著太多的顧慮與憂心,他仍需勇敢的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試煉,我們只能寄望孩子在未來的日子裏,能有更多的貴人相助,讓他生來就不順遂的人生,可以多些扶持,少點障礙! 所幸近來我們的政府及衛教部門,似乎也發現這類身心發展遲緩兒童的問題,在相關的調查、關注及衛教諮詢的服務上,都加強了許多,我們也儘量的設法多去參與及配合這類的活動,因為只要對孩子有益,再辛勤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為孩子的一生是無法重來的!在學齡前,經由幼童身心障礙的個案評估,我們接觸了許多投注於特教領域的老師及醫生,雖然訓練的內容往往一成不變,評鑑的結果通常大同小異,但我可以強烈的感受到他們的熱情,及共通的關愛;在參與眾多的身心障礙兒童診療講座及個案評估活動中,我常常發現一個始終忙碌的身影│城幼的燕燕老師,一個通常不過的老師形象,卻展現著對身心障礙兒童教育的熱忱與執著,縱使每次台省專家的行程及活動,佔據了她太多的休閒時間,卻只見她無怨的參與,熱忱的忙乎著,不管每一次的評量、訓練後,對我的孩子有多大的助益,至少她讓我們這些通常身心俱疲的家長們,感到並不寂寞!我了解孩子這輩子,可能遇到的貴人一定不少,但要冀望遇到一位能對特殊兒童教育無私投入的老師,卻是可遇不可求,我不知道孩子未來能進展到什麼樣的程度,能否被社會接納為正常的一份子,但我還是希望值此教師節的前夕,對這讓我如沐春風,無私守護弱雛的燕子,誠摯的說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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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鄉情愁
思考著即將要決心去走的路,經過幾個無助絕望的某日午後,急促的門鈴聲閃過腦中,直覺的衝下樓打開了門,從滿頭揮汗如雨的郵差手中接下三件寫著陳某某大名的信件跟掛號,看著一封來自某某私立管理學院的三折信件,心裡正納悶著這次又寄來什麼消息了:: 哇!突如其來的信件改變了啟程飛台的日期,完完全全將我從絕望以及無助中帶了出來,原本必須面對的是專科畢業後的失業窘境,如今一切因為收到一封掛號信而改變了::只是快速的開學時間讓我突然不想離開家,離開這讓我安靜了兩年的地方。 從開學前恐懼的轉學生難以融入大家的顧慮,到後來課業上的壓力以及太多的學分等待我去補齊,雖然中秋佳節在開學的第四天即放假,然而對於我這兩三年未長期離開家的老小孩而言,無疑是讓我想趕回家敞開呼吸暢通那沉悶多日的胸膛。想家回家的思緒三天不到下來整整在腦中轉了不下千百回,任何有關當初的快樂及清幽在在回繞著。 啊!我要回家!但是無疑的回家幾天的花費將夠我在這生活好一段日子,抉擇與心理的拉鋸戰就此展開:: 小週末的午後上了台北,似乎多了點開心的氣息在,畢竟我來到了比較熟悉的地盤,而且明天有計畫的要跟好友來個中秋烤肉。坐在西門町遠百的樓下望著騎樓外的路上車水馬龍,以及那滴滴斗大的雨滴落在忙碌擁擠的城市,不等我思考急急落下的每滴雨讓我對充滿一絲絲期望的台北,油然的呼出一股失望的氣息,並隨著雨灑落在沒有人會多停留一步的灰暗地帶。 通了幾通電話,經過二姐的一句「既然你沒事想回家就回家吧!」,這才讓我向身邊的計程車招手,大膽的往機場方向前去。一整天的大雨讓快速道路也變成大塞車,計程車司機看我一陣心急如焚還很有興致的跟我聊天,聊到幾十年前他在金門當兵的往事,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飛逝,到底能不能補到機位順利趕回家,終於折騰了快一個小時在還有班機的時間抵達機場。 我:「多少錢?」 司機:「三百二。」 我心想:天呀!平常才要一百多塊的車程你跟我收三百二!而且怪怪的車表才跳到兩百二?歸心似箭的我不管那一兩百塊的小事,從口袋裡硬是拿出一疊紅色紙鈔外加幾個銅板,抽了三張加上兩個小蔣公給了司機門一甩就快步跑了。 機場廣播:「復興三點整往金門的旅客請到內候機室候機::」 我:「ㄜ::我要一張往金門的機票。」 摸摸口袋拿出錢應該還夠買一張學生票。咦?怎麼五百不見了?啊!剛剛看錯拿給計程車司機了!那我不就冤枉坐了七百二的計程車啊!及時去領了錢搭上了飛機,這趟單程總共花了兩千多才回到金門,好貴!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計程車阿伯都不會追下車把錢還我,枉費還跟我聊天說你女兒也是插大的觀光系學生,枉費你還到過金門::你賺錢辛苦難道我的錢好賺啊。 螺旋槳的小飛機把我急切想回家的心揪了好久,看到金門海岸線的剎那心裡真是感動,原來金門是那麼美好。經過三天度日如年的開學日,回家的幾天日夜馬不停蹄的趕場,就為了看可愛的學妹以及懷念的校園,還有許久未見的高中同學,當然跟家人的相聚更是沒有休息時間。一轉眼四天的開心時間快如飛梭,又踏上返台的步伐再次跟這美麗可愛的小島說再見,這一次沒有上次的眼淚婆娑,沒有痛苦萬分的分離,只有一個幾個月後再相見的約定。因為這一趟衝動之旅讓我重拾了舒暢的心,準備面對一個全新的生活,如大家所預言,我可能又會是一個滿是新朋友活潑又愛玩的我。 多日前上金門日報網詳見了昔日導師江sir的「歸人」,那些聽過的故事再一次在靜態的螢幕上看到,又是另一次不同的感動,金門真是那麼的令人眷戀,雖然,大家喜愛的層面也許不盡相同。 漸漸適應這裡的我,不再是繃著一張痛苦的臉,課程上的追趕與壓力雖然不減反增,但畢竟不夠用功又懶惰的我選擇了這裡,不能怨學校不好只能照著自己的決定繼續走。曾經閃過腦海想逃離這裡,然而離開這裡以我的態度跟能力哪裡還肯收留我,只好把這裡熟悉然後將自己融入於此,生活快樂才是最大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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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武器擴充與裝備檢查
如果我們把徐榮祥和黃平生二位先生的說法加以比對來看,村莊的槍枝都是一、二十多把,一般村莊擁有的數量顯然沒有增加,那麼柯遠芬總隊長爭取到的武器那裡去了呢?根據家住金城南門里的魏炳福先生回憶說:「(砲戰期間)金城的民防隊當時每個人都發一把步槍,還有百餘顆的子彈。未值站哨或巡邏之民防隊員得全天候集合待命,全付武裝,子彈背在身上,槍枝不離身。」因此筆者大膽推測,應該是撥給城區的民防隊員,增加隊本部及城區的防衛力量。 民防武力的第三次擴增是在尹俊擔任司令官時期, 根據楊世英的回憶說:「他(尹俊)爭取到更多的槍枝,使每位隊員人手一槍。」 尹俊擔任司令官的任期為五十四年九月至五十八年一月,至於人手一槍的工作何年何月完成,目前尚無確切的檔案可資參考,不過應該不會超過五十七年底,因為金門防衛司令部政務委員會印民國五十七年九月一日印行之︽金門地區戰鬥村工作準則︾載:「凡是能持槍作戰的人,一律發武器。」 應該是配合戰鬥村作戰構想的實施,所有的民防隊員至少均配發輕武器一枝。不過,早期民防武力的主要配備是七九步槍,民國六十三年換裝三○步槍,六十七年改成M1半自動步槍,七十一年換成國造五七步槍, 到了曲知平先生擔任總隊長時,甚至配備七五無座力砲。曲知平先生回憶說:「我更向司令官(許歷農)請求撥發七五無後座砲,總計達十八門之多,以增強戰鬥村反裝甲能力。我認為以前戰鬥村沒有反裝甲武器,這是早期的作戰思想;今天的戰爭一定會有戰車,最起碼的一定有輕裝甲戰車,如果戰車開到我們的村裡,我們的步、機槍根本沒有辦法打穿它呀!我們的防禦工事做的再好,也沒辦法阻擋其前進呀!如果沒有反裝甲武器,我們的自衛部隊訓練即使再嚴格,戰力再堅強,但只靠輕兵器根本沒有用,因為肉身不能與鋼板去比呀!但我們如果有了反裝甲武器,戰車就不敢接近,只要它離我1200公尺以內,我就可以把它摧毀,只要我打掉二輛戰車,敵人的戰車就會害怕,戰車不敢接近我們的村莊,敵人的部隊就不能接近我們的村莊,所以我堅持自衛部隊一定要有反裝甲武器。」 至於防毒面具的換裝,曲知平先生回憶說:「自衛隊配備的原是M9A1及M2A2舊式的防毒面具,民國七十一年至七十三年間我陸陸續換成62式防護面具,以強化自部隊的防護功能。」此外,加強阻絕設施的蛇腹型鐵絲網也在曲知平總隊長任內增購,他回憶說:「強化阻絕設施,以期兵力、火力、阻絕相互配合,這對村落防禦非常重要,沒有阻絕設施,戰時敵人很容易接近,所以我要求縣府編列預算,逐年向聯勤總部購置蛇腹型鐵絲網,以備戰時可以運用,至我離開時已經屯積了430捲。」總之,金門民防武力在曲知平總隊長任內達到高峰。 當然武器裝備的良窳直接關係戰爭的成敗,但武器保養的好壞則關係著武器的良窳,自然也影響戰爭的結果。在戰地戰爭隨時可能發生,武器保養如果不良,如何能作戰呢?武器裝備的好壞與平時的保養關係最為密切,為了加強民防武器裝備保養,充實戰力,完成支援軍事作戰任務,民防總隊部於是在五十一年八月二十八日頒訂︿金門部隊武器裝備檢查實施辦法﹀規定武器裝備檢查事項。 檢查區分為定時檢查、不定時檢查和戰備檢查:定時檢查規定,總隊對各大中隊及直屬中隊每六個月全面檢查乙次,每年六、十二月份實施,檢查項目日程表及檢查人員編組表於每次檢查實施前,另令通知;大隊對所屬各中隊暨直屬分隊(班)每三個月普遍檢查乙次(三、六、九、十二月份舉行),並將檢查成績報部備查,如因不能按期實施檢查時,應先行報部核准;中隊對所屬分隊(班)每月普遍檢查一次,並將結果報大隊備查,如因故不能實施檢查時,應報由大隊核准。不定期檢查規定,總隊對所屬各大、中隊,各大隊對所屬中隊(分隊、班)得視狀況需要實施不定時檢查,抽查結果應按前規定逐級報備。戰備檢查規定,配合防區戰備措施另令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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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札記》樂在其中
擔任教職邁入第十年了,不得不感嘆時光飛逝啊!除了六年級導師、輔導組長等職沒做過外,一、二、三、四、五年級導師、訓育組長、教務組長都做過,然而,仔細思量,反覆咀嚼個中滋味後,發現寧可回到純導師一職,原因為何呢?其實到頭來才發現有自己一個班級的學生可教最好,當科任老師似遊牧民族,有居無定所的感覺,當組長嘛!上承校長、主任及各個上級命令,下則要約束教師、導師,彷彿那是個橋樑,可是教師也是人啊!他們有著自己的情緒、作風、意見,有時甚且容易針鋒相對,組長可是得技高一籌才行的,而有屬於自己的班級則單純多了,那才真正像是在教書,當然還得是在教人。 孔子有教無類,因材施教,而能奉為圭臬的老師有幾人?前幾天,我竟驚覺有老師在教育界闖蕩十幾二十年,還不能接受學生存在著個別差異,或許,老師都有程度的差別了,何況是學生,不是嗎?有些老師成天活在壓力下教書,這壓力在外人看來是沒來由的,可是卻屢勸不聽,因為他早已行之有年;有些老師自我情緒管理的能力極差,容易動怒、遷怒,那無異於一顆不定時炸彈,對學生而言危機重重啊!我們常說「以身作則」,身教重於言教,學生輕而易舉的看到老師形之於外的各種人生觀,他們學也好,引以為戒也罷,身負樹人工作的老師能不謹慎乎?如果老師們都能體認自己其實不只是自己,自己其實不只是經師,同時也是人師,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牽動著學生,那是不是該學學古人「一日三省吾身」呢?其實只要能夠讓外行人在面前、背後都願心悅誠服的稱呼一聲「老師」,那大概就不枉在此行走這一遭了。 教學沒有成就感嗎?錯,錯在自己凡事看得太重,既然教育是百年大計,那誰有此能耐在短暫的時日內立即看到對學生的潛移默化呢?一枝草,一點露,一步一腳印,當我指導學生寫作,當我看到她樂在其中,當她的稿子受人重視時,那是成就感之一;當教師節來臨,當學生願意來通電話、來張自製卡片祝福,那是成就感之二;當學生把老師當成良師益友,有任何事都和老師共享,那是成就感之三;當學生寫下「老師是我除了阿嬤之外的親人」,那是成就感之四;當學生不管多久未見仍能和老師閒話家常,記得老師的年紀、生日,那是成就感之五;當學生家長遇到孩子困擾事時願打通電話找老師共商大計,那是成就感之六;當指導的學生語文比賽得獎、當學生在文章中提及影響深遠的老師、當多年後學生開同學會還會來電邀老師,這都是成就感啊! 身為教師,常看到的是小朋友可愛的一面,他們話多驚人之處,他們對事情常有出人意表的觀點,那就是多元智慧,所以啊!別常看到學生的缺點,不是有句話說:「用放大鏡來看別人的優點,用顯微鏡來看自己的缺點」嗎?有感於自己在畢業之後與任教過的老師關係日漸生疏,在去年特別買了十二張卡片,大部分當作教師節卡片寄出,給國中、高中的導師、老師,他們雖然未回信,可是我卻得到了回音,哥說:「你有寄卡片給某人嗎?」原來他們在聚會時聊到我,而他不是我的導師,他是我哥的同學,我國中一、二年級的數學老師;一天在雜貨店買東西,卻聽到熟悉的聲音說著引我注意的話:「買二個蛋、一塊豆腐」,我抬頭一看,是我國中一、二年級的導師,我英語的啟蒙老師,他語出驚人:「謝謝你的卡片!」事實上那卡片寄出至今已近一年了,因為是去年教師節前寄的;一位主任,現在已是校長,我卻敬他為師,他是我的貴人,他回我的信中提及沒能好好關懷,實在有愧!其實不然。憶及以往,思索未來,真願「樂在工作」│做什麼,像什麼,凡事盡其在我,但求無愧我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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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高粱換米粒粒皆辛苦
民國五十年前後,地區人民普遍貧寒,物質條件極差,儘管高粱不是金門人的主食,但政府「一斤高粱,一斤白米」的保價折款收購政策,卻是農民經濟收入之主要來源!日常衣食所需靠它,子女教育費用賴它:高粱的豐收與否關係全家人的希望,晚近高粱酒的供銷,更是金門的重要經濟命脈,由此可知「高粱」在金門財政扮演之重要角色。 每年春分至清明左右,就是春高粱的播種季節,通常在破曉時分,村民們便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筆者出身農家,家母體弱多病,童年時就須幫忙家事、農事,暑假期間更是以「田」為家,也因此對於高粱的收割體驗特別深刻。當清晨第一聲雞鳴響起,就得荷鋤牽牛下田工作,家父犁鬆田地,翻攪著泥土,我和舍弟幫忙除草,然後整地作畦,寬約一公尺,每畦犁淺溝二條,行距五十公分,將種子均勻播在溝內,再以手耙或刈耙覆土三─五公分。一個月左右,眼見秧苗茂密叢生,為求果實碩大,就得進行刪株的工作,人蹲在縱橫阡陌間操作,頂上炎陽高照,幾畝株苗刪下來,腰都挺不直了。緊接著又要拔除野草、進行施肥、除蟲、灌溉。高粱雖喜高溫乾燥,但在幼種形成期─播種後三十五天,抽穗期─播種後六十天,乳熟期─播種後七十五天左右,如果乾旱過度,會影響收成,所以應該各灌溉一次,以提高產量。耕作倍極艱辛,直至六、七月間,高粱成熟時,一望無際的青紗帳起,金光閃爍,農人的嘴角才泛起難得的喜悅。 火傘高張的暑假,就是高粱採收的季節,一大早,我們就帶著鐮刀、繩索、麻袋、水壺等,拖著手推車到田裡去收割高粱,先前本地農民所種植之高粱係屬大陸型北掃品種,不具抗風力,最懼颱風來襲,子實紅褐色,莖長皮堅韌,利於製縛掃帚,但株高一八五公分以上,對矮個子的人是一大考驗,筆者那時就須墊起腳尖,並將莖稈彎折才能割到粱穗,因此幾天下來,手腳酸痛、舉箸困難,其間不慎被刀割鐮傷亦是常事,加以頂上烈日當空,背部濕了又乾,中午又在田間草草用膳,直到月上樹梢頭才踏上歸途,真正做到了古人所謂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體會到李紳憫農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的滋味了。 高粱穗運回後,就須經過脫粒過程,初時北掃種是採用手捻穗莖在牆壁擊打的方法,費時費力。後來農試所育成植株矮之台中五號,金門八號等則是利用圓形石輪,加裝木架,放在晒榖場上,用牛隻在高粱穗上面拖行環轉,一人隨後牽引及喊趕,且邊將溢出粱撥進供碾壓,至全部完成脫粒為止。晚近農家更將高粱穗散放馬路上曝晒,由來往大小車輛碾壓,自行脫粒,至傍晚掃收,雖會妨礙觀瞻及影響行車安全,但較上述三法簡便經濟多了。再來就是吹屑去蕪存菁的工作,通常是將高粱粒聚成一堆,用畚斗裝盛舉高,迎著風向,將不要的渣屑等去掉,一畚斗吹完、再盛一畚斗,有時風勢不大,必須吹多次才能乾淨,至若連續多日風力微弱,為趕上巡迴兌換時間,只好用篩的,多日操作下來,腰酸背痛自不待言。好不容易吹屑完畢,還得進行複晒的工作,若是天公作美,晴空麗日,萬里藍天,二天曝晒,就可裝袋收藏,但若陰雨綿綿,那就慘了。上百斤的袋子每天搬進拖出的費力不說,尤其烏雲密布前的那一刻緊張,全家動員馬不停蹄地搶救那些曝晒的穀粒,仍免不了受雨水的洗禮,導致發霉,發芽的惡運,此刻的心情更非「心痛」二字所能形容的,至若因尚未完全乾燥傍晚偷懶未掃收,當三更半夜好夢方酣之際,轟然一聲雷響,揉著惺忪睡眼趕去曬穀場的滋味更不好受了。 複晒裝袋後,離酒廠的兌換尚有一段時日,此時仍須妥善保存,避免潮溼、鼠咬等,雖說政府採保價收購的措施,但品質的檢驗也是滿嚴格的,通常收購時期,酒廠人員都會拿著儀器對準麻袋測試,乾度不夠、品質不佳是不能僥倖過關的,須再經一次吹屑及曝晒過程,這下麻煩可大了,因為初時高粱的兌換是依鄉鎮村里排定日程,由酒廠派遣人員車輛巡迴收兌,若在本鄉鎮驗收不合格,則要自行雇車載運到別地區去兌換,那就吃力不討好了。 「事非經過不知難」,回溯過去種植高粱的歷程,非「艱辛」二字所能形容,自犁鬆泥土,灑下一粒粒的種子流下耕耘的汗水,其中夾雜者不少的期許,祈求風調雨順,盼望發芽滋長果實成穗,耽心颱風暴雨的侵襲,承受披星戴月的痛苦,直到穀粒裝運上車、白米款項拿到手時,無數的辛酸淚水才能蛻變成真實的歡欣,忐忑不安的心情也才可平靜。至於,若再進行宿根工作、除播種、刪株外,其餘如除草、施肥、噴灑農藥、灌溉、割穗、吹屑、複晒、裝袋等過程,有如上述般的繁複,由此可知要栽培一株高粱至收成,是多麼不易啊! 回首來時路,難忘高粱情,感謝胡司令官的愛民德政,「一斤高粱,一斤白米」的獎勵辦法,改善了民眾的生活;感謝農試所改良品種不遺餘力,提高了高粱的收穫量,增加了農家的收入,籌措了我們的學費;尤其從種植高粱的過程中,更使筆者養成了勤儉的美德,體認到「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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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的現代化———前世、今生與未來
生產性人口,會面臨就業機會,也就是說,金門的就業機會欠缺,沒有具規模的生產型企業進駐的話,此一問題就不容易解決。但是,消費型人口卻是可以大幅增加的,這一部份同時也是未來潛在的生產性人口的儲備。所以,我們在增加消費性常住人口的時候,應該把眼光放遠,應該有配套的公共投資。那麼說,到底如何有效增加常住性的消費人口呢? 「教育投資」便是消費支出中很重要的部份。「學生」則是金門未來發展關鍵中的關鍵。當然,學生不光是指原來金門島上的高中、高職及五所國中、十數所小學。而是大專院校等高等教育人口。學生在求學階段是屬於消費性人口,畢業後則變成生產性與消費性兼具的族群,金門需要更多的新創院校或大學分部。從長遠看,金門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兼具大陸視野與國際視野的特色大學。在可見的未來,「兩岸關係」與「台閩人文」是值得關注的焦點,這點可從近年臺灣設有大陸研究所科系的公私立大學院校逐漸熱門瞧出梗概。未來的金門大學應該善用緊鄰大陸的優勢,吸引臺灣有志於兩岸發展的學子;同樣的,也吸引亟欲引入臺灣關係的大陸學子,讓金門成為兩岸學子互相觀摩學習的教育平臺與教育特區。 現任縣長李炷烽在當選時曾就金門發展願景表示:「他將加速促進海峽兩岸交流,培育金門優秀人才。努力統整金門教育資源,充實教育內涵,實現全人教育理想;實現金門大學目標,並規劃廈大金門學院。」這些想法從經濟的角度來看尤其以最後一句「規劃廈大金門學院」為重點。至於提供各種在職進修的機會,培育更多的人才,對金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有沒有創造適當的,甚至良好的就業環境以留住人才貢獻所學。如果只培養了人才,但人才一旦養成即離開金門,則對金門未來的生產力是不會有實質提升的。目前銘傳大學已獲教育部核准在金門校區設立的「國家發展與兩岸關係」碩士在職專班,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也值得縣府團隊重視。 金門縣府應該有一個中長期的人才引入與培育計劃以及漸進式的人口增長方案,這部份當然不是靠自己憑空杜撰或想象的。應該透過和國家中長期經濟發展重點及地方自身的核心經濟接軌及衡酌廈門與福建的發展規劃,並有系統的徵詢國內外企業及專家的意見,以便整體統合制定。例如:我們知道政府在經濟產業上推動「兩兆雙星」計劃,要重點發展生技產業及數位內容產業。假設,我們金門評估,生技產業是未來我們想要發力的重點產業,那我們就可以圍繞這個產業開始做人才儲備與培育計劃。我們可以透過許多獎勵措施,吸引相關大專院校的生物或應用化學專業科系來金門設立學科或分校,透過與廈門大學、或華僑大學合作、代招、擴招等方式,讓將這一部份專業學生人口大量的在金門就學、培養,同時再透過租稅優惠、甚至是免稅手段、投融資、合資手段吸引相關業者來金門設立研究或生產單位。讓產、官、學、研可以經由政府力量,形成良性互動。讓閩三角、甚至整個中國的人才變成金門的常住人口,帶動金門整體經濟發展。同理,在金門大學未落實前,金門應該先爭取更多臺灣著名大學以及廈大、僑大等在金門成立分校,儘快讓海峽兩岸更多的學子在金門就學。 另外一個值得立刻深化與宣傳的工作就是完善臺商子女教育各級學校,去年首度招生,雖然礙於各種因素,只有很少的幾位福建台商子弟在金上學,距離縣府預估的接受容量四、五千人頗有距離,但是,縣府應該再接再厲,從交通上、居住上、教學品質上多下功夫,並且要多召開官方、學校與台商家庭間的懇談、溝通與宣傳,讓廣大台商樂於將子女留在金門讀書,甚至鼓勵台商在金門設點置產。簡言之,人力或人才資源的適度配置與培養規劃,攸關金門是否可以成為兩岸的教育特區或文教交流重心,從未來金門發展自身產業的角度看,我們衷心希望金門可以利用地緣優勢把過去臺灣的反共前哨變成臺灣的經濟前哨!我們也希望藉由人口與人才政策的調整與提升,金門可以變成一個兩岸都認可的教育特區,再進一步以教育特區推動產業特區、以產業特區推動經貿特區,如此環環相扣、良性循環。 ●提升專業服務意識與行政效率: 在前縣長陳水在金酒事件之後,金門應該嚴防相關的影響衝擊。應該注意行政官員的心理變化,是否擔當減少、勇於任事不再?是否變得謹小慎微?是否只圖奉公守法,但卻無所作為?要知道僅僅做到行政廉潔是不夠的!據六月份大陸報導,去年對岸漳州市長親率要員在臺灣燦坤老闆路過的道旁,很謙遜的表示只要佔用吳燦坤五分鐘,表達希望燦坤新廠落戶漳州的願望,當然漳州已經將相關為燦坤準備好的廠房、廠區及周邊配套建設都準備好,然後以非常優惠的價格組個燦坤。據︽福建日報︾報導,去年,燦坤欲在廈門以外尋找擴展生產的地區,考察、接觸了周圍省份的幾個開發區。燦坤集團總裁吳燦坤先生也應漳州市的邀請前來考察。由於時間緊迫,要事在身的吳燦坤先生無法逗留。漳州為能在最短時間內談成引資專案,遂由市長率領各部門負責人等候在吳燦坤先生必經的路邊,請他下車,要求佔用他短短五分鐘時間。雖然是在路邊,雖然只有短短的三百秒,但漳州人的執著與熱情深深打動了吳燦坤先生。吳燦坤感慨表示:漳州的招商熱情是其他地區的十倍,是臺灣的三十倍! 除此之外,漳州更出「奇招」,他們一反過去都是由投資商自己出資建廠房的傳統,先把廠房建好再以低廉的價格租賃給投資商,為他們做好前期建設;一反以往先有開發區再引入專案的做法,而是因「燦坤」而設立了龍池開發區,並以此為龍頭吸引其他更多投資。目前,開發區已完成燦坤工業園24萬平方米廠房建設,並通過驗收交付燦坤公司安裝設備及生產運營;燦坤辦公樓、鋁湯廠、保麗龍廠等9萬平方米的建築將於6月份以後陸續建成投產? 隨著燦坤專案建設的順利開展和燦坤專案帶來的集聚效應,前來開發區商洽投資的中外企業不斷增多。截至目前,已有39家中外企業確定落戶龍池開發區。其中已批准成立外資企業11家,投資總額19003萬美元,合同利用外資9880萬美元;已簽訂用地合同並已交定金正在辦理報批手續的外資專案有8個,合同利用外資5000萬美元;還有內資專案20個,總投資41500萬元人民幣;房地產專案及其他服務業專案6個,總投資5200萬元。 站在燦坤工業園那4萬多平方米、全省最大的一間廠房中央,不禁感慨:8個月時間建好的壯觀廠房,是漳州締造的「速度」,是人心齊聚的「感動」::: 看了這則報導,不禁要問我們的行政部門及各級官員是否可以做到?是否有這樣一種「精神」?如果我們金門要圖謀發展,我們的各級行政官員任命應該跳脫政黨酬傭,民意代表應該更有作為! 金門的發展需要所有熱愛這塊土地的人共同參與,我們應該注意是否有暢通的管道徵詢各方意見,是否有權責單位統籌規劃? 總之,個人認為「特區化」和「大陸化」是金門經濟發展兩大無可回避的戰略選擇。金門能否引進高素質消費性常住人口,實現教育特區並優化人口結構?金門能否營造寬鬆的創業環境、提供優惠的產業政策,並輔以高效的行政能力及優質的服務,達成產、官、學、研一體化的縣政職能架構?金門能否成?和平經貿特區、金廈大橋能否連通、金門能否在閩三角與臺灣之間起到關鍵角色?金門能否擺脫千百年來避難邊陲島嶼的命運?:::無不和這兩大戰略能否落實息息相關。回顧過去幾個百年,金門經過時代的擠壓、拉扯,有過盜寇肆虐、有過刀光劍影、有過槍林彈雨,雖然也曾自得於理學教化、海濱鄒魯,自得於文風燦然、京官遍地。儘管金門民眾樂天知命,但生活條件卻數輩艱困如故。今天全球經濟發展的態勢已經不容我們只是被動等待施捨、被動聽任擺佈。衡度內外形勢,艱難有之,機會有之。未來二十年,或將是金門發展的關鍵期,「明天會更好」的歌聲能否在金門唱響,就看我們每一位鄉親是不是願意齊心點播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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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武器擴充與裝備檢查
從復國墩遣送,就在復國墩觀測所監視;從料羅遣送,就在料羅觀測所監視;從古崗遣送,就在古崗觀測所執行監視。執行這項特定任務對漁民來說,雖有幾千元的津貼,其實心理壓力很大,但是當時漁民都很守法,又不敢抗命,所以都能服從命令完成任務。 此外,漁民每天必須回報海上見聞,黃平生先生回憶說:「漁民每天必須回報海上見聞,由漁民管理員彙整各漁民的見聞後,再報自衛總隊,重要的見聞先用電話報告,事後再補上文字資料,格式是:某日某時,○○船船長,在○○地方,例如南海面離岸多少公尺,發現什麼狀況。總隊部接到後,再向縣政府人二室(管安全)及金防部反映。」 李增華先生亦有相同的回憶:「漁民在海上作業,遇有與大陸漁民接觸時探詢一些消息,上至國家大事,小至平常瑣事。如果收集到較好的有價值的情報,總隊部還會發一些獎金,當然這全要看個人的技巧。漁管員也可以交付一些任務,向大陸漁民探詢,記述的重點包括○○編號漁船,在○○地方與大陸○○號漁船交談,經過如何,談話重點為何。線民回航後再交由我們漁管員彙整,然後逐層往上報,重要的情報甚至送給司令官核閱。」 整體來說,國家加在金門百姓的責任和負擔,和台澎地區的民眾來比較,顯然沉重了很多;但政府對金門百姓的照顧,從前述內容來觀察,顯然相去甚遠。這也是近十年來,民眾不斷用選票表達對執政黨的不滿,執政的國民黨和民進黨在各式各樣的選舉中均未能取得勝選,頗值得執政當局省思。 卅一、武器擴充與裝備檢查 金門的民防隊開始實施兵器教育始於民國四十四年,據︿金門縣政府四十三年(四十三年七月至四十四年六月)施政報告概況﹀載:「本(四十四)年春季領發七九步槍一○三七枝,即開始實施兵器教育。」而當年全縣計有民防隊員5451人,護路隊員1860人,實際參加訓練的婦女隊員1894人,預備隊員1508人,技術中隊隊員331人,合計11044人。 從人槍的比例來看,還不到十分之一的數量,因此當時不可能人人有槍,甚至不是村村有槍,據當時擔任軍事科長及兼任民防總隊部總隊長的徐榮祥回憶說:「我初任民防總隊長,很多制度都還在草創階段,很多地方還是很不理想,例如有的村莊有槍枝、但也有的村莊沒有,當時是根據村莊的戰略地形來配置。」「在我任內,民防隊員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槍,每一個村莊大概有一、二十把槍吧!因為當時民防隊擁有的槍枝還不是很多,班長以上的幹部是一定有的,其他的隊員就只有步槍班才有,像擔架隊、運輸隊並沒有發槍,因為他們的裝備主要是擔架、扁擔和繩子,即使發給他們槍枝,他們也沒辦法拿。」 民防隊的武器第二次擴充應該是在八二三砲戰之前,當時柯遠芬擔任民防總隊總隊長,據楊世英先生回憶說:「早期民防部隊的武器很少,一個村里大約只有一、二十支步槍,柯遠芬將軍認為武器對民防隊的戰力影響很大,於是極力向上級爭取,因為他的職銜是中將副司令官,人脈較廣,所以很快得到上級的批准,獲得輕機槍三五五挺、步槍一三八六枝及擔架、醫藥急救器材等,提升了民防隊的戰力。」 又依據楊世英先生的說法,當時金縣的民防部隊員有九千人之多,所以槍枝也不可能人手一槍。八二三砲戰期間,大部分的村莊武器並沒有增加,據黃平生先生的回憶說:「(砲擊後)不久,民防隊開始集合了,集合的哨聲此起彼落,副村長的吆喝聲響徹雲霄,我們在祠堂前分區隊集合。那時民防隊已經有槍了,不過當時的槍枝很少,一個村莊大約只有二十多把,一般是發給較為年輕的隊員,例如我就發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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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的俗語話》僥倖錢冤枉了
「僥倖錢冤枉了,失德錢搏輸繳」,相信好多人許久許久都沒有聽過這句俗語了,在多元的社會中,多元的價值觀已促成鮮少有人會苦口婆心地,對子弟或親友作出這種暮鼓晨鐘式的告誡了。先母在世時如看到有人得了不義之財,佔了倒房之業,或者有了來路不明的財富,就會很感慨地說千萬不要去欣羡這種得了心也不安的事,橫直是「僥倖錢冤枉了,失德錢搏輸繳」,到頭來是「前手接錢後手空」。先民教導我們要開大門,走正路,不投機、不取巧的深遠意義至為明顯。只是現今社會想一夕致富、一舉成名、不勞而獲、貪求近利的心理非常濃厚,所以趕「三更燈火五更雞」那種手足胼胝,骨力打拚的場景已經不多了。我們喜見「三代粒積」的美德,卻不願「一代傾空」的下場。 人貴在能腳踏實地,再艱困的環境亦不失奮力圖強的志氣,最近李縣長炷烽兄以「崇山峻嶺始於土丘」題贈優秀子弟李婉君、吳育賢兩同學就很有激勵的積極意義。人當然要往高處爬,可是要一步一步,凌空飛躍是不值得嘗試的,踏錯一步,前功盡棄,好高騖遠、最終成空,不得不慎,我們尤不可以目前的成就而沾沾自喜,「食飽會記得飫時代」與「有魚不食頭,無魚把圇喉」的心態更不能有。常看一些自謂「少年有成」之輩,趾高氣揚,目空一切,有道是「皮衫無洗,皮人無底」,最後可能形成「爬愈高,摔愈死」的慘局,一生就這樣「兼磨白脫」的虛度了。為人處世,應有自我省察的能力,「四兩 仔」必須自己「除」,能這樣就豁然開朗,黑白變彩色了。 相反的,有做甲「會摳雞, 吹火」,真是「對死做過來」,勤勞、勤儉,就是「仆倒一粒沙都卻(撿)起來」,偏偏「天公不痛憨人」,躇著「惡妻孽子無法可治」,「怨身切命」「搖頭盤耳」「吐大氣」,「三年一閏,好壞照輪」,只是甘願拖,甘願受,總有出頭的一天。樸實、骨力、善良、純真,可敬又可愛。 「頂司管下司,鋤頭管畚箕」,縱然無人可管,也要找機會「腳踏馬屎傍官氣」,這是世情常態,見怪不怪,自然界不是也「大魚食魚仔、魚仔食蝦仔、蝦仔食土垢」弱肉強食,「敢死的拿去食」,許多人太會「軟土深掘」,以為「強者」就是「道理正」,雖然說「敢死不驚無鬼通做」,但是「人得做,天得看」、「撟頭三尺有神明」,天道雖不彰,可是「害人即害己,害別人自己死」的事證卻是比比皆是。人在公門好修行,有權勢者謙卑便是美德,能服務他人、造福他人,為他人排難解紛,會有一種高貴感,也會讓自己心安理得。如果把「管」別人當作是威權,把別人服從自己當做是理所當然的事,把別人每一次馴服累積成眼睛向上的成就感,那心靈的腐蝕必會加速,心虛的程度也必擴大,人生的路會越走越窄,人生的光環也將越來越黯淡,這是當權、握權、御權、釋權者值得反覆深思體察的。 儘管在感嘆世事不平時常會覺得「天無照甲子,人無照情理」,也似乎不常見「昭昭」的「天理」,但回首幾十年來社會奔波,看多少浮沉起落,幽幽間「青膽瀝真」的事證,又好像真的「天」也有「道」,默默歷數,真是膽顫心驚;無功求祿者、水鬼升龍王者、暗佔倒房業者、強分家產者、吞佔合夥者、舉偽誣陷者、貪瀆圖利者、林林總總,得「失心瘋」有之、「藥物罔治」有之、「禍延後裔」有之、「身陷囹圄」有之、「落家散宅」有之,到頭來,「歸頭坐路」、「挽瓜揪籐」,毫無走閃餘地,不由得不信!不由得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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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故事》回味第二個「家」
我比別人多擁有一個「家」,因為年幼時家境困難,在不得已的情況,把我們姊妹送進育幼院,也就是現在的「大同之家」。 我從六歲起,和二位姊姊一起被送進育幼院,一住十二年,印象中最深刻的,莫過於高中時代顏恩威主任所帶領的「大家庭」最為溫暖,回憶無窮! 我所知道的顏主任,喜歡幫助人以及愛交朋友。他在任期間,我正值就讀高中時期,面對繁重功課壓力以及情緒不穩定,顏主任面對我們這些非常調皮,又很難管教的小朋友,尤其是小男生們,而我們這一「團」女生,則是對大同之家的三餐都不愛吃,反而對外面的零食很有興致,常吃飽飯後還跑去買點心,不然就是正餐不吃到外面買東西回來當正餐。記得早期孩子們似乎和老師有一點點的代溝,很少有親近的感覺,直到顏主任一來,發現了其問題嚴重,多次召開家務會議,希望讓「家」更融洽費盡心思,諸如:舉辦烤肉活動和台灣知性兼感性之旅,對內整潔、秩序、卡拉OK歡唱比賽,目的是要使師生們相處得更融洽和諧,真是用心良苦。 顏主任針對不喜歡讀書的孩子,特別關愛照顧,常加以柔性的勸導和個別談話,每天晚上都要陪大家做功課,要我們背國文和英文單字,更樂於拿自己的經驗與大家分享、共勉之。何況,有「理」可以用遍天下,愛混的學生多願洗耳恭聽,肯否上進便要靠自身的開悟。反正,顏主任帶領的大同之家,好比他的名字「恩威」並施,管得嚴格,但有愛心,這是令人佩服的地方了。 再來,就是陳組長。組長管教孩子喜歡用「集合」的方式來訓話,這種方式當然有好有壞囉!壞的是集合次數太頻繁了,會讓小朋友的時間受到阻礙,好的是他可以給大家生活教育,產生潛移默化的作用。況且,組長似乎不太愛展現笑容,比較讓人有不易親近的感覺,不過,他是一位正直的人,是非分明,如果生活在古時候當官,一定是位清廉、不會胡作非為的好官! 而愛瓊教師是一個喜好做事情的人,好像上級沒交付的工作,也會主動積極去做,記得小時候也很疼我,當然,她有不懂的地方就會問,也蠻愛幫助大家解決疑問,還有一顆進取的心,很值得我向她學習的地方了。 錦秀老師令我覺得她個人非常健談,跟她聊天可以學到很多知識,更知道她到過許多國家,看過各地的民情文化,讓我也深深嚮往有朝一日,能實現環遊世界的夢想。錦秀更是一位節儉的老師,也很會出點子,幫助小朋友解決許多難題。因此希望我將來也能多吸收些知識、增廣見聞,日後能像老師一樣常常開口笑,成為一位健談的人。 接下來是淑華老師,我們女生皆感覺她較疼男孩子,可能是難以管教,所以更加付出愛心接近,傾聽男生的心聲,才使人錯覺她比較偏心吧?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包容心很強,會在院童遇到失敗挫折時,給予安慰與鼓勵,反正她好比第二個「媽媽」般,很會照顧及疼孩子,曾說過女生乖乖的不用令人煩心,或許是淑華老師要放女孩們盡情地揮灑青春的色彩呀! 最後一位是輔導我的梅珍老師,她最討厭的就是學生不誠實,或許,我不擅長說謊,態度誠懇,因此深得老師的疼愛,她說一個人誠實最重要,老師不僅對我厚愛關照,情感豐富也非常有正義。 當我要離開這個「家」的時候,內心有一種很不捨的感覺,因為老師們仍非常關心我們。個人認為每位老師皆有其特質及優點存在,他們要是可以互相調和其長處,彼此學習,並多善加利用,那就太棒了。尤其對頑皮的男生,加強他們生活教育,對女生皆循循善誘,希望大家能和睦相處,讓這個「家」幸福美滿,孩子們充滿歡樂,快樂學習成長。 大同之家之成立是政府的德政,目的在照顧清寒及單親經濟受困的家庭及孤苦無依的孩子。在大同之家,我經常看到有不少善心人士不定時的在三節送東西、捐款、來院裡辦活動,歡悅小朋友的心,讓我覺得溫馨又感動,社會大眾的關懷,我們不會因為住在育幼院裡而自卑,更是添加自信心。尤其,是期盼自己將來能像顏主任一樣能多結交好朋友,又如同錦秀老師一般健談,將來有能力的話我也想幫助人。 畢竟,這個「家」是從小相處的地方。我像是蒲公英,童年是在這裡種下,現在紮了根,發了芽,離開了,老師對我的關懷仍沒有間斷過。還有在安老院為老人服務的阿姨、叔叔們,他們都非常辛苦,默默的為老人和院童付出青春,帶給我們溫馨滿懷! 雖然,現在我離開大同之家,但是,我永遠記住大同之家給我的恩惠與溫馨,大家不妨也給自己的心裝滿愛,讓社會趨向和諧,而個人會永遠記住跟老師、小朋友美好的、搞笑的日子,以及生活的點滴留在腦海裡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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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的現代化———前世、今生與未來
廈門最近實施行政區劃調整,全力發展海灣型城市,期待成為中國繼香港之外的另一個維多利亞港,其間數次公開向學界與社會大眾徵詢對廈門未來發展建設的興革建議,據廈門日報及相關媒體報導,也有金門鄉親提供建言。其中提及「金門廈門互補」一說。這是很傳統的、一廂情願的想法,從現實層面來講,金門有求於廈門者多,廈門有求于金門者少,甚至可說沒有。對岸百姓認知中的金門,是帶有強烈臺灣圖騰與色彩的。其實,這正是金門「被邊緣化」的最潛在危險。 在中華民國看來,金門是屬於福建省行政管轄,在臺灣民眾看來,金門以前是個戰地、前線,現在是個離島,在金門民眾看來,金門是金門,臺灣是臺灣,這其中是明顯有認知落差的。但是,在大陸百姓想來(當然包括廈門)金門跟臺灣是一樣的,金門之於臺灣就像桃園、新竹之於臺灣是一個道理。在三通未施行、小三通尚未全面開放時,兩岸因為資訊不對等所造成的認知落差,讓廈門多數人以為金門就是臺灣,也認為金門的經濟發展應該與臺灣相去不遠! 金門在大陸與臺灣間的取捨定位或許見仁見智,但金門在政治上傾向臺灣,在經濟上靠向福建閩三角或廈門卻可能是我們不得慎思的出路。金門發展自古不如廈門,於今尤甚。金廈的發展,歷來都受制於島小孤立,廈門本島自從有鐵路及橋梁連通內陸,發展之勢遂起。金門也唯有打破孤立之勢,方能談經濟發展。從經濟角度看,我們會寄希望於臺灣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拉長時間軸來看,我們又會傷感的發現,臺灣之于金門,無異于另一個謀生的「南洋」。 金門只有真正融入所謂的廈、漳、泉閩三角經濟區域內,未來二十年、乃至三十年的發展才有可能逐漸化被動為主動、甚至起到樞紐作用。一旦閩三角的角色裏有了金門的身影,金門才有可能擺脫邊陲劣勢,甚而反守為攻。從長遠看,福建的發展少不了臺灣,福建應該是大陸所有省市行政區中最期盼兩岸三通的,金門在政治上應該爭取兩岸認同以成為政治中立區及經貿特區,這點許多地方有識之士早已提出,行政院研考會、金門縣政府、國立中山大學所主辦的金門縣地方發展公共論壇研討會曾就金門地區發展相關議題與策略展開討論,其間,省主席顏忠誠在該會議開幕典禮致詞表示:金門在發展上,雖然過去是以戰地聞名中外,由於定位不明,在經濟上,臺商對於投資金門也裹足不前,深怕兩岸重啟戰爭,投資化為烏有(其實,廈門或福建同胞也以同樣顧慮認為臺灣問題是制約他們快步發展的主要因素之一),因此顏主席希望中央重新將金門定位為和平特區,以利整體發展。金門縣長也在該閉幕式上建議:中央應將金門定位在和平經貿特區,只有如此才符合離島建設條例的立法精神,也才能有助於金門的未來發展。開幕、閉幕均已提及金門作為特區的定位呼籲,但關鍵在於如何落實。畢竟,金門今日的軍事戰略價值已不若往日,成為和平特區,應該更有助於屏障台海安全。況且,金門已經為政治付出過可觀的時間代價,現在政府應該正視金門的長遠經濟發展。 ●發展金門:借鑑「閩三角」經驗,打破觀光思維 金門的發展,試圖以觀光帶動原本無可厚非,如果純就金門與廈門本島(包含鼓浪嶼)的旅遊資源相比,金門應該略優。我們有相對豐富的旅遊與生態資源:戰爭遺蹟、聚落人文、古蹟名勝、自然景觀、保育生態等;但因缺少整體規劃,導致特色分散、無法突顯。同時,由於金門經濟落後,一方面沒能帶來大量商務旅遊人口、同時也無法與旅遊活動形成幫襯,以提升金門旅遊經濟的規模。今後即使中央大力推動「金門地區綜合建設方案│觀光建設計劃」,縣府也願意牽頭整合地區旅遊資源、形成集體行銷。但是,如果在金門經濟的發展上依然沒有突破性作為,整個金門的經濟還是只有一個「高粱酒」,金門的其他的品牌的塑造還是任由地區特產業者小打小鬧,那永遠也成不了大氣候,一旦兩岸實質三通,金門緩衝地位頓失,島內企業缺乏逐鹿中原應有的格局,整體旅遊業亦很難獨領風騷,這一點應該很容易從今日的香港困境可以看出端倪。 金門立委吳成典及馬祖立委曹原彰等,今年初也提案建議開放設立「金門自由貿易港區」、「馬祖自由貿易港區」,藉以繁榮金馬地區以提昇百姓之收益,並落實陳水扁總統的「金馬免稅特區」政見,以振興觀光事業。提案立委表示,自由貿易區開放,萬商雲集,金馬就業機會大增,四面八方湧入的觀光客倍增,百姓的生活水平也隨之提昇,政府的投資當可數倍回收,金馬兩縣的建設經費也不必政府張羅,一舉數得,回饋金馬百姓,創造離島生機就在此時。 從我們的立委構想中不難發現其發展金馬的邏輯是:爭取成為特區以振興「觀光」、繁榮地方。事實上,爭取成為特區是發展前提,有了前提後是否將發展重心擺在觀光則可再行議論。現在讓我們從對岸福建及閩南金三角廈門、泉州、漳州三地的發展脈絡中尋找值得借鑑的經驗吧! 在一九七九年中共中央確立了對福建實行「特殊政策,靈活措施」之前,福建經濟總量在全大陸二十九個省級地區中名列第二十三,人均總產值甚至落後於西北五省區新疆、青海、寧夏、甘肅和陝西之後。直到九十年代初,福建利用改革開放的優勢並把握了自一九八八年後大陸與臺灣的關係解凍及九二年鄧小平南巡講話的機遇,實現了前所未有的「經濟起飛」。二十年間,福建經濟發展明顯,在九十年代中期,福建經濟成長速度一度高居全大陸第一。同樣的,廈門也把握了一九八四年鄧小平巡視廈門,並應允廈門成為特區的歷史際遇,徹底從長年與金門軍事對峙的桎梏中解脫,蛻變成目前福建最有特色、外向度最高、風景最優美的海上花園城市。另外,泉州(很多鄉親應該還記得在2001年來金門演出的泉州歌仔戲吧!)在大陸只是一個地級城市,在福建省內,就行政層級而言,跟省會福州及特區廈門是無法比的。八十年代初,在閩南金三角「廈漳泉」三者中,泉州的經濟狀況排在倒數第一。但如今泉州的GDP不僅超越廈門和福州,高居福建第一,而且在全大陸的地級市中也僅次於蘇州和無錫排名第三。泉州經濟的發展,主要得益於下轄的晉江、石獅等地活躍的民營經濟及一批敢拚敢衝的民營製鞋、製衣企業。而原本在閩三角中與廈門、泉州鼎足而三的漳州,地理上位於九龍江下游富庶平原,氣候好、物產豐,因此,自我定位為「海峽兩岸農業示範區」,全力發展農業,但因為缺少工業版塊,因此在閩三角競逐中,已被廈門、泉州拋在後頭,甚至淪為廈門市的「副中心」。當然,近來漳州已經逐漸認識到這個問題,全力發展工業,臺灣燦坤就是這兩年來漳州發展工業的招商成果代表。 從泉州、廈門與漳州的各自發展經驗與定位中,我們應該有所體會,有道是:無工不立、無商不富。金門要發展經濟,在環境開發上應該借鑑廈門,在工商或企業發展上應該效法泉州,創造寬鬆的企業環境、培養勇於冒險的創業精神。我們當然應該大力發展觀光業,但也應該理解任何一個試圖現代化的地區,僅靠觀光是無法全面提升經濟的,這點可以從大陸或東南亞許多已經具有國際知名度的旅遊地區的整體經濟發展水平看出所以。事實上,金門雖然名為國家公園、也一貫強調「觀光立縣」,但是,這樣定位的對錯,對於一個具有中長期前瞻視野的地方行政團隊是值得再次評估考量的。但是,不管發展觀光是否為我們的終極追求,可以肯定的是:金門今後圖謀發展的第一要務必須在政策上取得形同特區的地位,否則只有再一次坐等機會的流逝。 ●金門教育特區帶動生產性人口發展 一旦金門可以順利成為集商業貿易、工業加工、科技開發於一體的綜合性的「自由貿易港」或「自由貿易區」或「免稅特區」或成為貿易流通樞紐及商品集散、交易中心,則意謂著金門已經側身於經濟發展的起跑線。這時,諸如:爭取在金門設立加工出口區,借大陸低廉勞動力發展金門等產業發展方案才有實現前提。金門一旦取得特區政策許可,無論傾向于何種發展定位,都必然會面臨另一個關鍵:人口結構問題,亦即如何扭轉金門人口稀少、老齡化的現象,並且增加及創造就業人口。這個問題看來十足龐雜,但是解開的關鍵道理卻是與金門爭取特區身份及以大橋實體連通金廈是一致的。從放大的閩三角經濟區塊來看,金門實則無足輕重,幾乎欠缺所有的生產性資源,如果金門可以取得類似特區的有利的政策以營造寬鬆的產業環境,相關政策研擬部門便可以擘劃特區發展重點、成立招商引資部門,建立一批試驗企業。 當然,在這裏可能碰到了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通常企業發展的首要問題「外是市場、內是人才」。不論我們要發展何種產業,人才都是首要問題,眼下的金門不說缺乏人才,連「人」都缺乏。沒有人談發展似乎流於空談。如何增加人口,應該是金門執政者的另一要務。金門需要生產性人口,也需要消費性人口。如何將生產性與消費性人口同步增長攸關金門經濟發展。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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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漁民的運用
黃平生先生又說:「早期運補東碇的工作一直由遠洋漁民中隊負責,金防部運輸組有一位海軍軍官專門負責此事。由他直接和遠洋漁民中隊連繫,每一次遠洋漁民中隊接獲通知後,就會調派一艘漁船負責運補任務,每次運補東碇,軍方會發給新台幣5600元做為津貼及補貼46加侖的油料。」 董王獅先生回憶說:「自衛總隊成立後,漁民全數納入編組。自衛總隊下設有漁民大隊,五噸以上的機動漁船必須參與離島運補,運補主要是一些豬肉、罐頭、蔬菜等貨品,有固定的航期和航次。民國六十三年以後,本村漁船就開始負責東碇的運補,當時本村漁船編成數組,依序輪流,輪到時就須前往,不能藉故推拖。軍方每航次只補貼油料46加侖,每船(五位漁民)再發給工資五千多元。船靠東碇碼頭後,我們只要將物品搬上岸後,即由島上部隊派士兵來搬運。但輪值當天就無法出海作業打魚,損失很大;船隻撞損,也得自行修理,軍方並不負責修護。」 解嚴後,離島運補作業已經標給船公司來負責,依合約全年必須航行多少航次,軍方則付一定數額的款項,目前的離島的運補已經是一種商業行為,和以往半義務半強制的漁民動員和運用完全不同了。 軍勤支援方面:除每年定期性派遣機動漁船擔任北碇海底電纜檢修維護工作外,另依戰備任務需求,完成近海接駁運補與心戰海漂施放工作之執行。曲知平先生回憶說:「記得在宋心濂上將擔任司令官的時期,有一次漁船因為協助舖設海底電纜,結果造成沉船事件,總計有三位船夫和十八名軍人落水,沉船之後,成功隊趕緊去救,幸好並沒有任何傷亡。但沉船事件,宋上將大發雷霆,要求把漁民管理員關起來,因為金防部通訊組向司令官報告說:『根據阿兵哥回報,自衛總隊派了一條「漏船」。』為公義正理我不得不面向司令官說明:我不同意關漁民管理員。他問:『為什麼不能關?我還要軍法審判他呢!』我說:『你要講理呀!』他生氣說:『我什麼時候不講理?你跟我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不講理呀?』他接著說:『這位漁民管理員真是壞,我要他派一艘船,他不派好船,竟然派一條「漏船」。』其實閩南話『老船』和『漏船』是同音,我趕緊說明,我說:『報告司令官,漁民管理員派的是「老船」,不是「漏船」。』他問:『那他(漁民管理)為什麼不派新的船給我們用呢?』我說:『報告司令官,漁船的軍勤任務是排班輪流的,凡是五噸以上的機動漁船都要輪,今天輪這一艘,明天就輪另一艘,輪到的就不能打漁,輪一天有可能就短少十數萬收入,漁民能打魚的時間很短,可能主要的漁汛集中在一、二個月,這一、二個月一過,魚獲量可能就變的很少。』我接著又說:『因為軍勤任務是用輪流的,這次剛好輪到這艘五噸的老船,所以責任根本不在漁民管理員,當然也不在漁民,而在這位帶班的排長,他把這十八位士兵集中在一船首,下達一、二、三口令,然後用力一拉,結果整條船鑽到水裡。』就這樣他才沒把漁民管理員關起來。」 特定任務方面:早期有突擊操舟任務,後期大陸漁船迷航漁民的遣送等。徐榮祥先生回憶說:「有一次國軍突擊福建省的一個島,至於那一個島我已經記不得了,時間大概是在民國四十出頭年的時候。當時金門還常到大陸去突擊,在溪邊還駐有一支福建反共救國軍,由美國的情報機構「西方公司」供應武器,西方公司到我離開金門的時候還在。因我在那個地方還擔任教官,所以粗略知道一些大概情形。那次突擊行動,小金門有一位指導員,率同該村的三艘漁船隨同軍隊前往。」 漁船還要負責遣送大陸漁民,黃平生先生回憶說:「大陸漁船機械故障,被我方漁民拖回修理,或因霧季而迷航,或偽裝投奔自由,經軍方偵詢之後,就會派遣我方漁船送回。一般都是從南海面出航,所以較多指派遠洋中隊的漁船來執行該項任務,從料羅港出海的機率較多,古崗的金湯港也有過。軍方設定從那一個港口出航,就指定這一個漁港的漁民負責執行該項特定任務,我會事先通知漁民輔導員,依任務特性選定一艘漁船,負責遣送的船長必須思想忠貞,船隻狀況必須良好;規定明日幾點在何處港口待命,依約定時間金防部會將大陸人士派車載送到約定的港口,為防止港口設施洩密,在下車之前,會先用黑布矇上眼晴,待漁船駛出港口後再解開黑布,在海域中線再解開纜繩,全程都由雷達站監視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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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土浯民》秋訪西園
九月的秋風,像一位泰然的提琴好手,輕鬆地拉曳出屬於這一季的悠閒。紫色的牽牛花,恣意地綻放在田間小徑,成群地攀越松林,引領我們一路登上金龜山。 金龜山頂,茫茫雜草,除了幾株隨意伸展的松林,就是滿山吹來舒爽、卻微帶著涼意的秋風。 站在秋意陣陣的山頂,俯視著滄海桑田的腳下世界,我看到了乾癟的鹽田,憔悴許多的西園,在時代的更迭下,變得日益模糊。 元明,金門設浯州場,用以產鹽,浯州場址就設在昔日「萬人煙」、今日人口寥寥的東埔村。 浯州場是個產鹽的總公司,下轄十埕,包括:永安埕、官鎮埕、田墩埕、沙美埕、浦頭埕、斗門埕、南埕、保林埕、東沙埕、烈嶼埕。除了保林埕、東沙埕、烈嶼埕外,其餘七埕都在金門島的東北角。 永安埕,就是今天的西園鹽場,金門目前僅存的鹽場遺址。 我們沿著來時路,左轉吳坑,進入七百年前,那個帆影點點、鹽山遍佈的西園。海水一路牽引入西園,一副一坎的展開它的漫漫旅程。 海水經一道道的程序,沉澱、蒸發成鹵水。 鹵水在結晶池中,提煉成鹽。 無懼日頭炎炎,鹽田兒女在一畦畦的水田裏,用青春、汗水孵育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雪白珍珠。 結晶的鹽,在夕陽餘暉中,閃閃發亮,照見了西園兒女數百年的苦澀人生。荒草漫過二千公尺長的埭岸,石砌的堤防外,仍留有昔日的容顏,大河雖已成溝渠,當年的繁華景象,依稀可見。 帆船在此載滿了鹽貨後,揚帆直駛神州。 烽火也曾烙印過飽經風霜的西園。 民國二十二年,為了斷絕日軍取得鹽源,福建鹽務局鑿開海堤,引海水入鹽田,一夕間,鹽田變水田,那一夜,西園人同聲一哭。哭聲溢過村外,沿著埭岸奔流入海。 日軍的太陽旗,染紅了西半島,不願成為亡國奴的鄉親,相偕逃向東半島,然後,在冷冽的東北風中,渡海廈門。 可恨的日本倭寇,卻在登陸金門後,於民國二十七年重建鹽場,歷史開了西園一個大玩笑。 民國三十年間,島上最大的抗日事件在西園爆發,駐在場區的三名日本技師慘遭殺害,西園青年全數被逮,十多位被認為有嫌疑的青年,送至廈門後,就地正法。血染的抗日事件,至今是個迷團,十多條的青春生命,卻成了陪葬。 秋風,掃過西園,吹掠乾了又濕、濕了又乾的田土。 幾番風雨,鹽田依舊在。 早年,鹽產運輸全靠籮裝肩挑,涉過重重水田的,是扁擔上承載的二百斤血汗。民國五十九年,田埂上種上鐵道,鹽田兒女們改用運鹽板車,沿著土堤上的軌道,將青春運出。 民國八十四年,鹽場停產,七百年的歷史,成為往事。 「日出食鹽坵,雨來食蚵嘟」,昔日金門北海岸鄉親的恬靜生活寫照,後人從此只能憑著俚語一二,在內心深處咀嚼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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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與「十八」有關的藏寶傳奇
3、林道乾十八攜籃 明嘉靖年間,倭寇與海盜橫行,中國沿海飽受劫掠,剿倭禦寇的軍事家深受苦難人民的崇敬,流芳千古,而海盜馳騁海上,公然對抗朝廷,擄財越貨發橫財的行徑,也給後人發揮想像的空間,藏寶的傳說於焉產生。林道乾和吳平即是此期的大海盜,二人的藏寶傳奇也有點雷同。 明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林道乾被俞大猷追剿,敗逃到高雄打狗山,把打劫來的金銀財寶「十八攜籃」埋於山上(另一說是十八攜籃半),朝廷派兵緝捕,倉卒間林道乾來不及將寶藏帶走,他的妹妹捨不得將大批金銀棄置山野,堅持要留下來看守,導致延誤了逃命的時間,被官兵團團圍住,為免妹妹受辱,林道乾一劍殺死妹妹,並將屍首與金銀埋在一起,再祭起寶劍,奮力一擊,打狗山裂開為二,分別是打狗山與旗后山,中間並出現一大裂口,海水湧進,形成一道港灣,即今之高雄港,他再祭草蓆為船,揚長而去,後人亦稱打狗山為埋金山。(http://content.edu.tw/) 4、吳平九瓮十八缸 海盜吳平原本佔據潮州南澳島為巢穴,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受到戚繼光和俞大猷的追剿,於是將打劫而來的「九瓮十八缸」金銀,埋在深澳鎮賊澳灣的金銀島上,吳平的妹妹要留下來看守這批財寶,於是吳平殺死妹妹,並分屍與金銀埋在一起。 據傳埋寶所在為:「吾道向南北,東西藏地殼,水漲淹不著,水退淹三尺。」 潮州地區流傳一則歌謠,形容此批金銀非常的多,文為:「九瓮十八缸,一缸連一缸,誰人得的著,鋪路到潮州。」(顏如玉,︿海盜的寶藏﹀) 5、蔡牽十八攜籃 蔡牽是清嘉慶年間的大海盜,橫行於中國東南海域,台灣及馬袓皆有其藏寶的故事流傳至今。 在台灣的傳說為:蔡牽將打劫的金銀,分裝成「十八攜籃」,而其藏寶地有說是打狗山(今高雄壽山),有說是台中的大肚山。 馬祖北竿島與東引島均流傳有關蔡牽藏寶的歌謠,內容皆強調他所埋藏財寶之多,並透露出埋寶地的玄機。 北竿流傳的是:「芹囝芹連連,七缸八缽九排連,大水密賣著,小水密鼎墘,誰人得去,快活千萬年。」 東引流傳的二則歌謠,與吳平的藏寶傳聞極為雷同,文為: 「吾道向南北,東西藏地殼,大水密賣著,小水密三角。」(密:淹之意思) 「九罈十八缸,一缸連一缸,誰人能得到,鋪路到連江。」(劉金國,︿大海盜蔡牽北竿藏寶傳奇﹀) 三、小結: 藏寶的故事或與倭寇和海盜有關,或屬時局動亂之際,反映出一定的歷史背景,可供吾人研讀地方史之參考。金門七則藏寶故事中,有三則涉及人物,四則僅談及藏寶地點,就發生時期來看,則以明嘉靖年間及明鄭時期為主,皆是金門飽受倭害與戰亂之際。 民間故事在傳播的過程中,往往被相互模仿轉引,以致藏寶的故事出現相雷同的情節,只是配上與各地相關的歷史、人物、風土、或語言,成為發生在該地的事件罷了。例如故事中用來裝寶藏的東西,台灣為十八攜籃、東引為九罈十八缸、潮州為九瓮十八缸、同安為九車十八驢駝、金門陽翟為九駝十八石礐,這些容器必定是當地所廣泛使用,且為一般人所熟知者。 金門的藏寶容器以石礐為主,石礐是什麼?新新人類恐怕知道者不多,民國六十年代前,金門仍屬傳統的農業社會,幾乎家家戶戶養豬,豬養大後販賣所得,是農家主要的收入之一,而豬更是肥料的生產者,農家稱豬的排泄物豬屎、豬尿為「肥」,「肥」的多少關係到收成的好壞,故「肥」乃是農家之寶,農人在村郊或田邊挖一個大坑,內用石塊砌成,再將接縫敷上灰泥以防漏,平時用來儲存水肥,通稱為「屎礐」,亦有稱為「石礐」者。石礐之容量相當大,用來藏寶之量自然也相當多,遠非缸、瓮、攜籃所能比。 既然藏寶就得十分隱密,縱使透露出藏寶地的謎語,仍然是費解的難題,洪旭、吳平、蔡牽之藏寶地,分別是:「大水淹不著,小水淹三尺。」、「水漲淹不著,水退淹三尺。」、「大水密賣著(淹不著)、小水密三角(或作密鼎墘)。」,三者字句雖有所不同,意義卻相似,理論上應該是:「漲大潮時淹三尺,小潮時淹不到。」才正確,而今皆作「大潮時淹不到,小潮時淹三尺。」,顯然故事的編造者有意如此,讓謎題更充滿玄機,成為千古難解的懸案,也讓人們永遠懷著一份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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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的現代化———前世、今生與未來
前言: 九月十四日參與了地區知名導演董振良關於︽解放戰地︾影像書發表座談會,期間臺灣來的桂冠出版社老闆賴先生在言談間幾度戲稱我們金門為「貴國」,在當今選舉至上、政治為先、言必稱公投、建國的臺灣社會,如此言論,自是引得在場鄉親深感心有戚戚焉。 是日晚上八點多,有幸到縣府同李炷烽縣長見面,指陳對金門發展的期許與看法,雖屬管窺之見,深幸縣長能容我敷陳並大發厥詞。從與李縣長的聊天中,概略知道縣府作為地方政府施政之不易與無力感,也知道地方官員與議會民意代表努力建設金門的用心。誠然,金門今天尚有千百個阻礙發展的理由,都需要政府官員、民意代表及所有鄉親共同來面對、解決。當晚由於時間有限,言語未能盡清晰、脈絡相連之意,故略作消化並訴諸文字,望能同熱愛金門未來發展的鄉親共同交換意見。 金門雖小,困難實多,作為有執行力的領導主事者,須能洞見並擬定有創意的發展策略,在艱困的挑戰中,拋出議題、誘發輿論、協調溝通、凝聚共識後全力執行以創造歷史。 ●文化老人與經濟侏儒 金門的開發雖已有一千六百多年,大抵不脫避難邊陲和軍事要塞的角色,歷史的宿命在此兩度演繹:明鄭及國共內戰。雖然也有過理學教化、文風燦然的歲月;有過幾近於政軍中心的烽火激情;但都是在中原板蕩、國家危傾之際。 金門的前世一直在默默地承受著官兵、百姓、流民和強盜的汗水與血淚。作為海隅孤島,金門歷來海盜肆虐出沒,明初江夏侯周德興築城於今舊金城,置守禦千戶所,明末鄭成功並在各重要海防據點設置巡檢司,金門自此成為海疆防禦重鎮。 明崇禎年間,清兵勢盛而明朝遺族紛紛避難閩浙,永曆四年,鄭成功號為「招討大將軍罪臣」進駐金、廈二島,並迎魯王以圖反清復明,至此改變金門從西晉未年以來歷經南北朝到隋朝所扮演的避難邊陲的角色,一變而為兵家爭勝之地。近代則自民國三十八年,國軍撤守臺澎金馬,並因金門幾次戰役而奠立國共對峙之勢。 金門作為中原文化(大陸文化)引入臺灣的橋頭堡固有可喜之處,對先民開台亦有不可磨滅之功,文化上,金門也有自己的主體性格,這方面近年來金門文史工作者著墨甚多,對於金門文化的發煌厥功甚偉。 從文化層面檢視,過去苦難的代價│古蹟、戰地遺蹟、開發落後而幸得保留的生態環境,反倒成了今日觀光立縣的思考基準。無疑的,在文化上金門也算得上有些年紀的老人了。但是,從經濟角度看金門,自古而今,卻一直都是體弱多病的侏儒。 金門近代經濟發展的最大障礙就是離臺灣經濟體太遠、島小勢孤,距離大陸又近,隨時處於軍事威脅之下;這情形跟大陸福建經濟發展的最大自然障礙是多山而且中原隔絕而造成地域封閉、腹地受限,同時資訊不靈的道理一樣,同時福建也直接面臨大陸與臺灣關係不確定的威脅。但是,今日看來,往日的缺點卻也成了今日的機會,對福建來說,對台的地理與文化優勢,反而成了今後整合成為閩南大三角以對抗以上海、蘇州、杭州等為帶頭的長江三角經濟區,以廣州、深圳、香港為主的珠江三角經濟區,及以大連、青島為主的渤海經濟區。對金門而言,臺灣與大陸的真正三通未必對金門有何實質利益,但是地理上靠近廈、泉、漳的優勢,讓我們對金門今後的經濟發展多了可選項,金門如何將往日的敵人,變成今後的戰友、如何將威脅轉化成機會、將劣勢扭轉為勝勢,都將考驗著金門島民的智慧。 ●選擇大陸化、全球化或是區域化、邊緣化? 我們對於過往自然及文史的搜羅,多半是一種文化的「定格」動作,但是作為一個連續性的發展主體區塊,每一階段的經濟狀況經常與文化性格相互形塑。金門在經濟上可說鮮有可稱道之處,我們固可以歸咎於長達三十六年的軍管戒嚴,歸因於歷代的盜寇強梁。但是,解嚴之後的今天及未來,是否有更進一步的作為?我們盡可將金門的前世交付給熱心的文史工作者作為研究的功課,但是,金門的現在及未來的經濟發展卻是我們每一位鄉親責無旁貸的切身議題!如何擺脫被「邊緣化」的危機?該不該大陸化?或是如何區域化與全球化中找尋出路?也就很自然的成為每一個金門鄉親所應該深入思考與關心的。 基於這樣的情感認同,我們不得不把金門未來的經濟發展從兩岸長期對抗的思想桎梏中解放出來,甚至,應該從如何整合金廈資源、台海兩岸資源以創造雙贏的角度來思考。我們深感未來政治不該再阻絕金廈的實體往來發展。看看連南北韓這樣的敵立情勢,也阻擋不了板門店鐵路的連通。何況目前的金門、廈門至少沒有這樣的敵對氛圍。雖然政治上臺澎金馬一體,可能讓我們縣府官員夾在兩岸間而顯得動則得咎或行政上多所窒礙。但說到金門經濟發展,任何一個不太笨的人都可以體會,金門不可能也不應該擺脫近在咫尺的廈門或福建這個主體。我們在看待兩岸或金門未來發展時,似乎應該有更高的策略意圖,應該努力從臺灣與大陸對立競合的現實中,尋找金門任何可能存在的微弱優勢,以便讓金門未來成為福建、甚至是中國發展的制高點。 金門的經濟發展應該借鑒大陸改革開放中幾大特區的發展經驗,其成長模式大體存在三大要素:政策、人才、資金。金門的發展似乎最迫切的就是需要穩定、寬鬆而且開放的政策。有了政策,才可以擺脫並扭轉戰地給人充滿風險的印象,今後不管是落實「離島建設條例」、爭取金門和平經貿特區化或是思考如何協助兩岸科技產業分工整合並引進外資以創造就業機會等,都不應停留在政策宣誓或競選政見階段,我們應該清醒的意識到,連臺灣都無法漠視於大陸這個強大經濟體,我們蕞爾小島又何能例外? 發展金門經濟自非易事,但凡綱舉目張,舉其大者易無非特區政策、金廈交通、人口優化、產業發展、行政效率等。 ●建設金廈大橋,擴大金門經濟腹地 金門在島內的交通網固然發達,甚至號稱公路網密度全球第一。但畢竟 侷限於一隅,金烈大橋雖可將大、小金門連通,但猶不能改變金門封閉及腹地狹小的問題。「金廈大橋」的規劃、興建實則刻不容緩,只有金廈連通,才能扭轉金門經濟發展的困境。如果,金門依然自成隔離之勢,即使大、小金門連成一體,對金門的發展幫助實屬不大。即便連阿扁總統競選政見提及的「建設金門為免稅觀光特區」的美意也得以實現,沒有金廈一體的助威,發展格局將極其有限。當然衡諸現況,金廈大橋尚有政治上所謂國家認同與安全的諸多考量,但這些發展蕃籬應該是現階段民意代表及地方官員要極力爭取克服的。當然,十年來地方鄉親期盼的金烈大橋工程預算已多達四十多億,一旦中央成全「金烈大橋」,則未來即使兩岸三通,將來「金廈大橋」的預算編列勢必困難重重、遷延多年。 最近這條被鄉親戲稱為「選舉浮橋」的金烈大橋在選舉前又露出了曙光。此事固然值得高興,但是,在金門這個微小的經濟區塊尚未顯露任何巨大經濟利益之前,所有的龐大建設經費皆需仰賴政府籌措財源。從發展金門經濟的角度來看,如果初期建橋的公共投資經費只能在「金烈大橋」與「金廈大橋」擇一而行,我想「金廈大橋」應該是更值得被優先選擇的,這樣的說法,也許讓小金門數千鄉親不以為然,但是,如果代之而建的金廈大橋選擇先從小金門與廈門間做起,我想對發展小金門應該更為直接有效。雖然如此會讓大小金之間繼續維持一段海上交通形式,但是,金廈大橋的優先連通,換得了金門發展的展略縱深,對整個金門的長遠意義更為重大,金門由於金廈連通而與廈門乃至閩南三角形成實體經濟區塊,對於小三通完全開放後,大小金門的水域分隔,正好為金廈之間的融合提供了一個天然的時空緩衝,等到兩岸三通交流各項管理臻于成熟及百姓間的互信相處更為融洽,屆時,由於金門地理位置已經與閩三角形成戰略整合,一方面擴大了金門發展腹地,同時也解決了發展生產產業所需的勞動力與人才問題,延後金烈大橋的興建,雖然暫時讓小金門數千鄉親期待落空,但縣府卻可逐步跳脫觀光立縣格局,從而制定及規劃各項產業發展計劃,讓金門在兩岸經濟競合上,擺脫被邊緣化的危機。 我們今天應該瞭解,影響金門乃至國家安全的關鍵因素的正是金門經濟發展困境能否打破?而金廈大橋卻有可能是解開金門經濟發展之鎖的第一把鑰匙。建設金廈大橋的經費所需,除了編列公共工程預算外,也可以採兩岸分工,以國際招標、路權收費抵用投資的辦法,這在大陸許多省市的高速公路都被採用。一旦金門、廈門成為一體,金門的發展才能進一步加深並落實。相信金門地區絕大部份的百姓、民意代表都認同金、廈一體的想法,但是,金廈一體如果不排除交通上的問題,只圖發展金廈生活圈,結果自然是金門有限的資源逐步被廈門所稀釋,金門在生活上「廈門化」,但經濟上卻「去臺灣化」、也無法「大陸化」,那將會是一種懸在半空,更加使得金門加速「邊緣化」。從小三通實施至今,多半金門鄉親應該多已經前往過廈門,也有許多人在對岸投資置產,根據廈門相關報導:金門民眾至少已購買了廈門三千多戶房子,若以平均每戶台幣一百六十萬(約合人民幣四十萬)計,3000x1600000=4800000000,地區民眾已經在對岸投入近五十億台幣。平均攤在金門五萬人口上,無論男女老少,光是房產每人就已投入10萬台幣。這將使得今後金門人不再只是關心金門的發展,廈門的發展也將牽動本地父老鄉親的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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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金門史話》漁民的運用
那次船難,也是在運補之後,多位休假士官兵搭乘返航,但舢舨船體太小,風浪很大,浪花打到船上,人員坐在小船上,為避免浪花打濕衣服,結果全靠向一邊,舢舨因而翻覆,經風浪一打,大部分的人全被巨浪打昏了,船長鄭復安(溪邊人)因穿著雨衣雨褲,海水灌入其中,動作不靈而遇難,落水的軍人大都被救起,一人遭風浪捲走,數日後飄到大陸,屍體被大陸漁民送回。這次翻船事件是自我負責運補業務十多年以來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運補死亡事件。 船難發生之後,軍方卻不理不睬,黃平生先生回憶當時的情景說:「我陪家屬到運輸組洽談賠償事宜,但運輸組認為已依合約發給油料和租金,所以根本不理不睬。有關離島運補作業,由金防部運輸組自行訂定契約條文,內容大略規定每月運補次數及每次補貼之油料與租金,例如每月運補北碇幾次,每次發給油料六加侖,漁船租金一千二百元(後來最高調到一八○○元);其實契約的訂定是半命令式的,根本不容漁民有說不的權利。 運補離島的命令直接由金防部的運輸組下達到民防總隊部,總隊部再下到漁民中隊,漁民中隊即依上級命令規定當地的漁民○月○日運補○○離島,每次運補依契約所定之標準給予油料和租金。 所以出事後,運輸組認為漁民已拿油料和租金,於是推得一乾二靜。但家屬一再抗議,認為『我替公家運補,人都犧牲了,應該要有個代價。』甚至屢向司令官陳情,但軍方因未曾編列相關預算,所以根本沒有辦法補助,何況賠償也不是一、二萬就可以解決的,沒有數十萬、百萬以上似乎是解決不了事情。就家屬的立場來說,人都已經死亡,當然是愈多愈好,但軍方也有實際的困難,最後只以戰時因公死亡方式來處理,以幾萬元的慰問金了事。」 平心而論,政府處理此事實有欠公允,華航空難賠償金近千萬;白色恐怖事件賠償亦數百萬元,相較之下金門百姓的生命真的不值錢,大家拚死拚活為國家犧牲奉獻,換來的只有區區的數萬元,真是情何以堪!如果到現在仍未追補,本籍的中央民意代表似應站出來為死難者討回公道。 至於東碇的運補,早期由遠海漁船負責,稍後古崗漁船亦加入運補行列。東碇位於太平洋上,風浪非常強勁,這座小島沒有正式的碼頭,也可以說根本沒有碼頭,船長必須要很有經驗,提早下錨,否則常造成船體擦傷,甚至整艘船會被套住,漁船損壞公家又不負責修理,所以負責運補的船長時常抱怨不已。黃平生先生回憶說:「自衛總隊根據船長的建議,屢向運輸組建議,我為此事還親自搭運補船前往考察。這趟考察之旅,我還行文向上級報告,經過秘書長批准同意後,我才隨船前往。那次航程由料羅出發,去程順風大概只花了三個鐘頭,回來逆風需要三個半鐘頭,來回總共花費了六個半鐘頭。事後我根據實地考察結果做成報告,要求運輸組設法改善東碇的碼頭,不過迄無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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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行記新詩
每當車行過太湖湖畔在時間允許時,我總會習慣性的停下車在湖畔的長椅上坐坐。許許多多的往事總在香菸的催情下記起,那些年少時的輕狂及回憶在不留意的時候又一一的浮上心頭,在腦海上演就像九mm無聲的電影一樣串連記一段段悲喜交織的戲劇。今天也是一樣的凝視著淡綠的湖面,一隻白鷺鷥突然的飛了起來;在我下車時關門聲響的時候。或許是我的唐突驚擾了牠片刻也因牠而令我想起那些太湖微醺的晨曦,多少的白鷺鷥來來去去如高職的莘莘學子一屆又一屆的替換著,而誰會記得這太湖的美,或許總在多年以後驀然回首時才驚艷她那一份恬靜。垂落湖面的柳樹旁今天格外的寂靜,彷彿聽得到自己心的跳聲。我看著白鷺鷥從水面飛起,飛到湖中間的涼亭上,牠佇立在涼亭的頂上,好像在凝視著我,或許真的是我打擾到牠,在這黃昏時刻牠背光的對著我,那孤單的身影映在湖面拉得好長好長,我想著此刻孤單不只是牠,還有一個無聊佇足看著牠的人,寂寞的該是我或著是牠我不得而知?風兒在湖面輕輕的劃過卻拂不去那身影,我會記得這一刻,但是再過幾年之後,我不敢肯定是不是還是會那麼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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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的番仔樓──僑匯影響下的金門建築
當時在宗法嚴謹的傳統禮制下,洋樓的興建仍受到部份宗法的限制,譬如:高度不得超過比鄰宗祠的規定。所以在宗祠周遭鮮有洋樓建築,大抵尋得鄉里較邊緣的土地,興建既龐大氣派、視野又遼闊的建築群。小金門青岐有雙碉堡的番仔厝靠近洪氏宗祠,原本打算建番仔樓,終因整體宗法的觀念下取消念頭,僅在番仔厝山頭立面上塑一口西洋鐘,可惜一九四九年後遭駐軍拆毀。 自晚清到五四運動發生,新潮流的呼聲使民風諸多改變,洋樓更先進的表現出熱衷既民主又開放的新式風格。所以開國紀念幣及國徽的圖樣高懸壁飾四周,在外侮不斷又深感流寓外地,建築裝飾自然流露出華僑愛國愛家的胸襟情操。也在華僑毀家興學,啟迪民智的信念下,閩南興辦學校蔚為風氣。一九二九年金門基礎教育的公、私立小學就有二十八所,多數是華僑捐款興辦而成的,並定期或不定期提撥匯款,來支持學校活動經費。 地區由出版雜誌交寄僑居地,以報導鄉訊動態和宣傳政令來凝聚僑民的親情,現留存有資料可查的書籍有:顯影月刊、新村月刊、浯江月刊、塔峰月刊、古崗月刊、湖峰學生、人之初半月刊、浯濤月刊、東濱校刊::等等,這股文藝風潮也使金門地區的文采添加了許多的佳話。 處在動盪不安的年代,頻有賊匪(俗稱強摃)登陸金門擄人勒索的事件發生,華麗多金的洋樓自是歹徒覬覦下手的目標。水頭村印尼僑民黃廷宙(俗稱黑面宙仔)經商致富返鄉定居遇劫,幸賴機智佯裝傭人逃過盜匪綁架的命運,是當時頗為轟動的一件事情。也為島民性命安全帶來莫大的隱憂。 興建洋樓的地點不在自己的鄉間,首先考慮到的就是安全的問題。高坑人陳詩吟早年棄儒從商,往星馬經營進出口生意致富,一九三二年深感鄉里村小人稀,盜匪時而洗劫沙美村落,就遷居后浦,在魁閣旁營建一美輪美奐的新式洋樓安養天年。基於自衛保家的信念,全島遍設的碉樓(槍樓)有著防禦預警的功能,村落的保安皆相連繫,水頭村僑商洋樓特別多,該村的槍樓│「得月樓」居高臨下,每晚村子輪流持械警戒,是當時的金門島建築最高的防禦工事。洋樓自身備有完善的攻防系統,厚實的高牆阻絕外界的窺視,外門牆柱嵌有尖銳的碎玻璃防止攀越,邊牆四下的銃眼可環視各個角落的動靜。為了確保能長期防守,大門內大抵設有水井、儲藏間屯積糧食彈藥,宅門大者鐵門層層封鎖,一旦遭受攻擊,伏哨可依洋樓四處暗設的覘孔就射擊位置,能當場擊斃入侵的匪徒。 珠山小學於一九一三年成立,國軍曾借為幹訓班、核生化訓練基地,一九九三年收回改建珠山大飯店。 陳坑的陳景蘭洋樓建於一九二一年,當時,整個村莊的男丁幾乎都有受僱構工領薪的共同經驗,在國軍借為官兵休假中心使用時,所有到過金門服役的軍人對此洋樓應不陌生,只是當軍方交還民眾管理後,前簷樓板已倒塌,側間牆壁半倒半露底磚,完全不復宏偉舊觀。 馬來西亞的僑商在一九三一年回洋山建洋樓,入口門聯寫著:「樓建於茲敢曰巢樓得時,業成我手唯莫世守有人。」 古寧頭洋樓的西式山頭,堆塑著象徵福來的蝙蝠圖像,並採用中式的堂號寫下:「隴西衍派」四字,帶狀的壁面裝飾者依稀可辨的:BENIBIN. LUCKNESS字樣。國軍借住後樓頂,左右加建小型碉堡、哨亭。 一九三一年仲夏落成的碧山洋樓,正門帶狀橫額寫著:「UNION ISSTRENGTH」,旁邊楹聯寫著:「造丕基俾爾昌而熾,營新式有志事竟成。」兩側小圖用細泥堆砌成波濤中賣力搖櫓前進的華人,肯定道地的把屋主遠渡重洋的心路歷程全描繪清楚,俾使後世子孫知曉。現在前院的雞蛋花(村民稱番花)列為金門的珍貴老樹,年近八十的老嫗在這無人住管的庭前飼養雞鴨。 一九三六年的「睿友學校」,是新加坡僑商陳睿友發達後挪出部份遺產建此學校,並聘請廈門集美學校的老師來任教,山頭立面上的幼童人偶高舉司號,卯足了勁吹的響徹四方,好像在提醒著學童快快上學,努力趁年少咧!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東南亞各國均已獨立建國,而中國卻因內戰的發生,轉向沿海省份徵調民兵,金門各界不堪當時超額徵召的浮報現象侵擾,紛紛走避他鄉或直接返回僑居地定居,自是僑匯時續時斷,洋樓都由村里的鄉親託管,直至國軍轉進金門後,幾乎借住了全部的洋樓,時局不靖,洋樓的興建到此走上了終點。 金門現存的洋樓群(包括番仔厝、碉堡、學校等)有百餘處,在保存狀況不佳的情形下,早晚會化為歷史的塵土。珍惜地方文化資產,不能因年代無法列為古蹟而任其荒殆,與其大肆在金門各地興建大型新式觀光建築體,勉強擠出舊式建築風貌的皮毛,不如依現有之洋樓,規劃成為新的文化駐點。 這些歷史的過橋,不僅引領著人文、建築的體系。住在金門三代以上的人家,大都有遠走他鄉的僑親,民國初年到民國三十八年間殘存的洋樓,冷凍著一部空間、時間的立體史實,如果失去了這些建築,我們將無法向子孫敘述著百年來當地居民遠赴重洋、慘澹經營的完整過程,也無知的讓歷史隧道在我們手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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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與「十八」有關的藏寶傳奇
4、東崗十八石礐 「東崗」之得名,乃因位於烈嶼青岐東側的小丘阜,其旁為小漁港,亦稱為東崗(港),昔楊厝、青岐等等村莊的漁民由此出海捕魚,這裡也有藏寶的傳聞,個人曾採訪多位耆老,皆表示有「東崗十八石礐」之故事,然細節不詳。 烈中教師楊宏龍︿東崗石窟的傳說﹀一文云:「據傳東崗有十八石窟,每一窟均藏有白銀,曾經有一東林農民,天色未明即前往東崗的田裡犁田,竟撿到數塊白銀,農人原不以為意,誰知白銀存於家中,不久竟增為一斗的量,農民又驚又喜,原來農人所撿的白銀中,有一塊為母銀,此銀會召喚其他的子銀來歸,因此才會暴增這麼多。」,此則傳說十分有趣,顯見民間文學中人民的想像力極為豊富,可以自在的馳騁在寬廣無垠的天際間。(洪葉羨女士報導) 5、東坑十八石礐 烈嶼東坑村後的山丘名叫「紅山」,山上也有藏寶十八石礐的故事。 烈嶼二處藏寶的故事皆未提及藏寶人物、事蹟與時間,呂光在先生認為,東坑十八石礐傳說的動機,或許是根源於祖先對後人的勉勵和期望,即只要努力開墾紅山山坡地,總有一天會發現寶藏。東崗十八石礐的故事中,農人天末亮便上山耕地,故撿到白銀,當中還有一塊會召喚子銀來歸的母銀呢?二故事之內涵似不謀而合。(呂允在︽烈嶼歲月憶往.典藏東坑︾) 6、楊康十八石礐 金門城門牌一六四號後側的小地名叫「楊康」,相傳因往昔有一位叫「楊康」的富人住在此地,曾將金銀財寶密藏於十八個石礐內,以防被偷。 某年,有一陳姓農民在犁田時,無意間犁到石礐上方的石條,農人十分好奇,將石條移開,發現石礐裝滿了銀錠,飛快奔跑回家拿挑運工具,兄弟三人隨即再回到石礐處,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石礐竟空無一物,兄弟三人既錯愕又懊惱,久久說不出話來。(邵來猛、邱榮宙先生報導) 7、洪旭十八石礐 洪旭,洪門港(今後豊港)人,明永曆封為忠振伯,追隨鄭成功父子二人,盡效忠悃,始終不貳,為明鄭股肱之臣。 洪旭之父名公掄(字廷揚、號鼎銘),聚妻黃氏,側室劉氏,計生三子,公掄以功授守備,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征海南島黎族之役壯烈犧牲,劉氏年方二十八,與嫡黃氏撫育三子成立,商販巨富,︽金門志︾為劉氏立傳,列為節孝人物。 洪旭家族本就販海經商致富,而洪旭於明鄭時又受封為忠振伯,曾任兵官、戶官,故相傳洪旭之富與王侯相埒,特在洪門港渡頭一帶挖掘十八石礐來貯藏大量的金銀財寶,後來洪旭隨鄭經東渡台灣,兵馬倥傯下,來不及將所藏財寶帶走,但洪旭並未告之真正的藏寶地,僅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謎語「大水淹不著,小水淹三尺」,近四百年來無人能解。 傳言,某年有船泊於洪門港,船夫無意間發現其中一石礐,連夜取走礐中的金銀,尚餘的十七石礐財寶留給天下有緣人。(參考:︽金門志︾、︽金門先賢錄︾) 二、其他地方的藏寶傳奇: 1、長石十八塚,內儲金銀十八桶。 此則傳說中用了二個十八,「十八塚」與「十八桶」,塚與桶之押韻一樣,唸起來順口,有助於故事的傳佈。講述的是王莽篡漢時期,有個農民名叫「長石」的故事。 相傳王莽追趕劉秀時,長石正在耕田,劉秀向他求救,長石叫劉秀仰臥犁溝中,再將土塊蓋在劉秀身上,並牽騾馬站在上面以掩飾,王莽的追兵逮不到劉秀,便怒殺長石。 屆劉秀即帝位後,特親來厚葬長石,並設疑塚十七處,以防被盜墓,而傳下了此則故事,墓位於河南密縣城西十五里處。(轉述自朱介凡︽中國諺語裡的歷史傳說︾,頁四十一。) 2、同安岳口九車十八驢駝: 同安縣南門外岳口村,有一處叫「九車十八驢駝」的地方,此地名的背後記載一段悲壯的歷史。 據云:南宋末年,元兵進逼,皇姑帶著家將兵丁,及「九車十八驢駝」的金銀財寶南下勤王,當他們停駐於同安南門外岳口村的東岳廟石路頂時,獲知同安城已被元兵佔領,帝昺在廣東崖山跳海自盡,皇姑十分悲痛,決心殉國以盡忠節,為恐財寶被元兵所得,遂下令連夜將財寶深埋地下,之後投井自盡。 正副將萌生歹念,皆想獨吞這批寶藏,於是商量好在酒菜中下毒,毐死了眾兵丁,在各懷鬼胎下,二人又分別在各自所準備的酒菜中下毒,結果雙雙中毒而死,連來啄食的鳥也遭殃。據說當晚雷雨交加,山崩地裂,形成一片土丘,此後當地人遂稱此地為「九車十八驢駝」。(轉述自陳樹碩︿九車十八驢駝﹀︽中國民間故事集成福建卷、同安縣分卷︾,頁八十一至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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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晨語》赴台第一回
金門日報斗大的頭條新聞報導:金門機場飛安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飛機降落的能見度降低至××公尺。科技的進步,各種快速交通工具的發明,使得過去有若天涯海角的地球,如今已成了咫尺天涯的「地球村」。每天頻繁降落於金門機場的飛機航班,已使過去閉塞的金門死島,變成了今日活泉湧現的活島,這不能不歸功於四通八達的便利交通網。 讀小學時,除了學校外,活動的生活圈就是那方圓不過一里多的村子。偶爾搭車赴一趟金城,那都讓人興奮得不能好好的吃一頓飯。上了國中,最神氣的莫過於能自個兒騎輛破腳踏車或搭公車到金城去,那是多麼偉大的一件事。國中畢業後,在老媽的恩准之下,和同村的麗羨,還有學校裡一大票的同學赴台。以咱們家那窮困的景況,老媽是如何辦到的,直至現在我仍摸不清原因。猶記得那天午后,要赴台的同學在學校集合後,軍用的卡車把我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大人」載往新頭碼頭。那一夜就在烏漆抹黑的海邊守候了如一世紀之久,直到哈欠連連,才帶著睏意入船。大夥被帶上船時,我尾隨著隊伍直入船艙,左彎右拐的,最後隊伍竟在餐廳裡停滯不前,正在納悶之時,從同伴那兒傳來的小道消息,原來我們的露宿地點就是太武輪裡的餐廳。 第一回搭船,啥米碗糕都不知曉,只記得那趟好久好久的搖啊搖之旅,有些同學趴在餐廳的桌上動彈不得。我坐在椅上,望著來來回回用餐的船上水手,大口大口嚼著他們的餐點,而我竟是一籌莫展,只覺得這趟搖啊搖之旅,竟是如此的漫長。好不容易捱過那渡分如年的時刻,船搖過了黑水溝;好不容易看到了高雄那燈如繁星的港口;好不容易用那僅剩的一絲力氣,把行李拖下船,離開那令人欲嘔的船艙;好不容易一夥人在熱心的學長引導下,在高雄車站搭上了往台北的平快火車;更好不容易在擁擠的車廂裡搶到了兩個座位。我和麗羨就這樣死守著那兩個座位,一刻也不敢稍離。即使在船上時早已有的尿意,也不敢起身如廁,怕座位被站在走道上虎視眈眈的其他旅客給佔了。第一次對台灣夜的印象是那鐵路沿線整晚不熄的路燈。還有那火車靠站停歇時,繚繞在火車站裡「便當」的叫賣餘音。還有那服務生右手提大水壺,熟練的用左手掀起茶杯蓋加水的美妙動作,::::::。 直至天露微白,火車終於在台北靠站了,老姊和她的同學在車站把我們接到了師大附近的浦城街,開啟了我第一次踏上台灣的新鮮之旅。這一次吃到台灣那有點黏黏的白稀飯,簡直愛不釋口,每天早上往早餐店吃早餐,和麗羨兩人各吃了一碗黏黏的稀飯後,還欲罷不能,但想再吃第二碗,卻乏勇氣叫老板再添,所以常成了我們兩人互相推託的責任。第一次看到那削好的蓮霧澆上蜂蜜的可口樣,可惜在自小被教育不可隨便拿人家東西的約束下,竟眼睜睜的做了一件違心的事,錯失了一次大快朵頤的機會。第一次在熱鬧的夜市裡,吃到了那涼沁又新鮮多樣的蜜豆冰,直至現在仍令人懷念。 在台灣閒晃了近兩個月,同學們一個一個的歸鄉了,就剩我一個了。直至快開學了,在無計可施之下,也在老姊的耳提面命、面授機宜之下,我自個兒單挑從台北踏上返鄉的路程。猶記得那也是一個夜晚,二哥和老姊把我送到台北車站後,在車廂裡陪了我好一陣子,直到火車要開時,他們才跳下火車。我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把沈甸甸的行李夾在兩腳間,裡邊除了一些換洗衣服外,就是當初赴台最大的藉口,考女師專用的國中教科書。同座的是一個穿著膝蓋破好幾個洞牛仔褲,樣子有點像讀大學的男生,好意的問我,需不需要他幫忙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我除了搖頭外,還是搖頭。一路上,不管他問什麼,我的唯一回答就是搖頭。 回家的路只有孤單的一個人,沒有了麗羨陪伴,我格外的謹慎與小心。車到高雄車站,我自個兒叫了計程車到金門同鄉會。在同鄉會時,那顆七上八下的心才稍獲得安定。在那兒終於見著了同鄉人,那份異地逢同鄉的悸動,我想沒有離鄉背井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在同鄉會裡,印象最深刻的是遇到了綁著兩條辮子的翁明璇老師。當初並不知道她是何許人,直到高中開學了,才知道她還是我們班的體育老師,後來她連教了我們好幾年的體育課,學校裡遇有大型的大會舞,也是她教的。幾年後,再聽到翁老師時,誰知竟是落得那樣令人不勝唏噓的下場。有時想,人生真是無常,世上唯一不變的真理就是「無常」。 以前在台灣讀書時,常以搭船搖過台灣海峽為苦,總夢想著有一天能在金門吃早餐,到台灣吃午餐,如今這夢已不再是天方夜譚。現在台金有了鐵鳥來往,去趟台灣真有如搭自家門前的交通車那樣的方便。但現在的我,年雖已過不惑,再到台灣,竟然不敢自個兒搭計程車。回想十五、六歲荳蔻年華時,自個兒在異地搭計程車的往事,真不知那時是從哪兒借來的膽?心中不覺不寒而慄起來,身子也漸漸的冷了起來:::::。